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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 > > 千道无常 > 第204章 向阳而生
    我带着小玲穿过熙攘的市场,那些混混早已躲得无影无踪。
    炽白的阳光穿透铁皮棚顶的缝隙,将地面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案。
    \&quot;左大哥,这里好热闹啊!\&quot;小玲像只出笼的小鸟,好奇地东张西望。
    她踮起脚尖,目光越过攒动的人潮,突然停在某个角落:\&quot;那些花好漂亮!\&quot;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颤巍巍地整理着摊位上五颜六色的鲜花。
    塑料桶里插着的向日葵有些歪斜,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怎么都扶不正。
    小玲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quot;婆婆我帮您。\&quot;她轻声说着,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花茎,转眼间就让每一朵向日葵都仰起了笑脸。
    \&quot;哎哟,这闺女手真巧。\&quot;老妇人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抽出两支沾着水珠的向日葵就往小玲手里塞,\&quot;拿去,摆在屋里好看。\&quot;
    \&quot;这怎么行...\&quot;小玲慌忙后退,耳尖都泛起了粉色。
    我走上前,掏出钱包:\&quot;阿婆,这些向日葵我全要了。\&quot;转头看向正摆弄花瓣的小玲,\&quot;你不是想开花店吗?从这里进货正合适。\&quot;
    小玲的眼睛倏地睁大,映着阳光像是盛满了碎金:\&quot;我真的能在这里开店?\&quot;她指尖轻抚过花瓣,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quot;怎么,\&quot;我挑眉,\&quot;嫌地方不够高档?\&quot;
    \&quot;才不是!\&quot;她急得直跺脚,怀里的向日葵跟着轻轻摇晃,\&quot;我就是...就是没想到...\&quot;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市场拐角处一个空置的摊位。铁皮棚顶漏下的阳光正好洒在那里,给斑驳的水泥台面镀上一层金边。
    \&quot;那个位置不错。\&quot;我指了指,\&quot;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市场,但看起来客流很旺。\&quot;
    小玲顺着我的手指望去,怀里的向日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咬了咬下唇:\&quot;可是...租金会不会很贵?\&quot;
    我掏出手机,快速搜索着市场管理处的电话:\&quot;先问问看。\&quot;拨通电话后,我刻意走开几步,但依然能感觉到小玲灼热的视线黏在我的背上。
    \&quot;有个好消息。\&quot;挂断电话后,我转身对上她期待的眼神,\&quot;管理处说最近在做扶持创业的活动,前三个月租金减半。\&quot;
    小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往里面撒了一把星星。她突然向前一步,向日葵的花盘差点戳到我的下巴:\&quot;那...那我可以试试吗?\&quot;
    \&quot;不然我带你来干什么?\&quot;我伸手拨开快要碰到鼻尖的花瓣,闻到了阳光烘焙过的淡淡香气。
    她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quot;可是...我连进货的钱都...\&quot;
    \&quot;从你第一个月的利润里扣。\&quot;我打断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塞给卖花的老妇人,\&quot;阿婆,以后每周五给这个姑娘留最新鲜的花,价钱按批发价算。\&quot;
    小玲站在原地,眼眶又开始发红。她怀里的向日葵在微风中轻轻点头,像是在替她说谢谢。
    \&quot;别愣着了。\&quot;我指了指空摊位,\&quot;去占位置,趁天还早。\&quot;
    她如梦初醒般小跑过去,向日葵的金黄花瓣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跑到一半突然转身,冲我喊道:\&quot;左大哥!我一定会把钱还你的!\&quot;
    市场里的人群熙熙攘攘,几个买菜的大妈好奇地看向我们这边。我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忙,转身点了根烟,却看见她还在原地没动,嘴唇微微颤抖像是还有话要说。
    \&quot;还有事?\&quot;我吐出一口烟圈。
    她摇摇头,突然深深鞠了一躬,怀里的向日葵差点掉出来。再抬头时,我分明看见她脸上有泪痕,但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quot;谢谢你...真的...\&quot;
    我别过脸去,假装被烟呛到咳嗽。真是的,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哭。但当我再回头时,她已经小跑着去布置摊位了,背影轻盈得像只蝴蝶,而那些向日葵,正在她怀里开得正好。
    也许老头子说得对,这世上总有些东西值得守护——比如这丫头眼睛里还没熄灭的光。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着小玲跑遍了批发市场和二手家具店。
    看着她认真比价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quot;左大哥,这个冰柜虽然旧了点,但是制冷效果特别好!\&quot;她兴奋地拍着一个锈迹斑斑的二手冰柜,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灰尘。我看着她那双发亮的眼睛,二话不说付了钱。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就开车到了市场。远远地就看见小玲已经在那里忙活了。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正在认真地擦拭摊位台面。晨光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充满力量。
    \&quot;这么早?\&quot;我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豆浆。
    她接过豆浆,手指冰凉:\&quot;我想早点来准备...\&quot;话音未落,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叹了口气,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肉包。
    开业第一天比想象中顺利。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们很快就被这个笑容甜美的卖花姑娘吸引。小玲手忙脚乱地包装花束、找零钱,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中午我去看她时,摊位上已经卖空了一大半。\&quot;左大哥!\&quot;她兴奋地朝我挥手,\&quot;你看,我赚了这么多!\&quot;她献宝似的捧出装钱的铁盒,硬币在里面叮当作响。
    我扫了一眼周围,确实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影。看来磊哥的人暂时不会来找麻烦。这让我能安心去准备接下来的赌局。
    \&quot;左大哥?\&quot;小玲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quot;你在想什么?\&quot;
    \&quot;没什么。\&quot;我揉了揉她的发顶,\&quot;好好干,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攒够开店的钱了。\&quot;
    她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看着她这样,我突然想起老头子说过的话: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守护住一个人的梦想。
    夕阳西下,我帮小玲收拾完摊位。她数钱的样子认真得可爱,连发丝垂到眼前都顾不上拨开。
    \&quot;明天见。\&quot;她朝我挥手告别,怀里抱着没卖完的几支向日葵,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我站在原地,点燃一支烟。接下来,该去会会风情万种的丁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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