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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 > > 千道无常 > 第203章 破茧成蝶
    车子在红灯前缓缓停下,仪表盘显示上午九点十七分。
    小玲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正用手指在车窗上轻轻画着图案,呵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小片白雾。
    \&quot;左大哥,你是什么星座的呀?\&quot;她突然转过头来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阳光从侧面照进来,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像两把小扇子。
    我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摸出烟盒:\&quot;我不懂这个,不知道自己的星座。\&quot;
    烟盒空了,我皱了皱眉将它捏扁,\&quot;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玩的。\&quot;
    \&quot;什么嘛!\&quot;小玲突然鼓起腮帮子,像只生气的小河豚,\&quot;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这么落伍啊!\&quot;
    她伸手抢过我捏扁的烟盒,\&quot;而且抽烟对身体不好。\&quot;
    红灯转绿,我轻踩油门,忍不住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quot;有些人看着虽然年纪不大...\&quot;我瞥见她把空烟盒塞进自己兜里的小动作,\&quot;但心理年龄可能已经比实际年龄大一轮了。\&quot;
    \&quot;那有些人呢?\&quot;她不服气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衬衫下摆。
    \&quot;有些人啊...\&quot;我故意拉长声调,看着后视镜里她期待的表情,\&quot;就算成年了,却还是个小孩子。\&quot;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鼓鼓的衣服兜,那里装着我的空烟盒。
    小玲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quot;我才不是小孩子!\&quot;她气呼呼地掏出手机,\&quot;我现在就查查你是什么星座...那你最喜欢什么季节?\&quot;
    车窗外的梧桐树向后飞掠,斑驳的光影在我们之间流动。
    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quot;秋天。\&quot;
    \&quot;哇!和我一样!\&quot;她突然兴奋地拍了下仪表台,随即又像意识到失礼般缩回手,\&quot;对不起...但是秋天真的很美对不对?\&quot;她低头快速滑动手机,\&quot;天秤座的人果然都喜欢秋天!上面说你们欣赏平衡与和谐,就像秋天的昼夜平分...\&quot;
    \&quot;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quot;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quot;换成谁都能对号入座。\&quot;
    \&quot;才不是呢!\&quot;小玲认真地摇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quot;上面还说天秤座最讨厌不公平的事...\&quot;她突然凑近几分,\&quot;左大哥是不是也这样?\&quot;
    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来,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quot;前面右转就到了。\&quot;
    小玲识趣地坐回去,但没过多久又忍不住开口:\&quot;那...左大哥最喜欢秋天的什么?\&quot;
    我拐进商业街的辅路,视线扫过路边飘落的梧桐叶:\&quot;落叶。\&quot;
    \&quot;真的吗?我也是!\&quot;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quot;特别是踩上去咔嚓响的那种!\&quot;她比划着,\&quot;我家楼下有棵老银杏,每年秋天都会...\&quot;
    她的声音突然停住,因为我猛地踩下刹车。一辆电动车从岔路口横冲出来,几乎擦着我们的车头掠过。
    \&quot;没事吧?\&quot;我转头看她,发现她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
    \&quot;没、没事...\&quot;她勉强笑了笑,但指节都泛白了。
    我注意到她右手腕内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烫伤的。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我降下车窗,让初秋微凉的风灌进来。
    后视镜里,小玲正盯着那道疤痕出神。
    \&quot;要听听音乐吗?\&quot;我打破沉默,伸手按下音响开关。
    轻柔的钢琴曲流淌而出,是肖邦的《夜曲》。
    小玲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quot;没想到左大哥喜欢古典乐...\&quot;
    \&quot;一个朋友推荐的。\&quot;我简短地回答,没有告诉她这个\&quot;朋友\&quot;已经不在人世。
    \&quot;你知道吗?\&quot;小玲突然坐直身子,\&quot;前面拐角有家很特别的茶馆,秋天会做桂花乌龙...\&quot;她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节拍,\&quot;我请左大哥喝茶吧?就当是谢礼。\&quot;
    我扫了眼后视镜:\&quot;今天不行。\&quot;
    \&quot;为什么?\&quot;她失望地撅起嘴,\&quot;他们家每天只卖三十份...\&quot;
    车子缓缓停在新摊位的选址点。
    小玲趴在车窗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外面热闹的街市:\&quot;这里好棒!\&quot;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看着她雀跃的侧脸,突然想起老头子说过的话: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那些还没被现实磨平棱角的人。
    \&quot;下车看看吧。\&quot;我说着,却先一步看到了街角几个熟悉的身影——是磊哥的人。
    他们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眼神阴鸷地扫视过往行人。
    小玲显然也看到了,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车门把手。
    \&quot;下车。\&quot;我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小玲,\&quot;别怕。\&quot;
    她的手指还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我伸手按在她颤抖的手背上,感受到她冰凉的体温:\&quot;记住,当有人明目张胆欺负你的时候,沉默是最差的选择。\&quot;
    车外的混混已经站起身,为首的那个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指指点点。
    小玲的呼吸变得急促,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恐惧的味道。
    \&quot;你看那些野狗,\&quot;我指了指市场门口游荡的几只流浪狗,\&quot;它们永远只敢对着落单的人吠叫。\&quot;
    我推开车门,冷风夹杂着市场的腥味扑面而来,\&quot;你的委曲求全,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拿捏。\&quot;
    小玲终于抬起头,我看见她眼底泛起的水光。
    这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在赌场后巷被逼到墙角的女学生,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不同的是,那时候没人替她打开那扇车门......
    \&quot;左大哥...\&quot;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quot;跟紧我。\&quot;我整了整西装袖口,迈出车门。
    阳光刺破云层,在我脚下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几个混混突然僵在原地,有人认出了我的车,开始慌张地交头接耳。
    这就是人性——当你亮出獠牙时,所有的欺凌者都会变成温顺的绵羊。
    我转身凝视着车内犹豫的小玲,缓缓伸出掌心:\&quot;来,今天教你第一课——\&quot;阳光穿透车窗洒在我的手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quot;挺直腰杆往前走,让那些欺软怕硬的东西看清楚,什么叫底气。\&quot;
    我的声音不重,却像一把出鞘的刀划破了车内的寂静。
    后视镜里,我看见她深吸一口气,睫毛在光影交错间轻轻颤动。
    远处混混们的窃窃私语突然安静下来,有只麻雀扑棱棱落在挡风玻璃前,歪着头打量我们。
    \&quot;记住,\&quot;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指节处陈年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quot;你每退一步,他们就敢往前三步。但只要你敢迈出第一步——\&quot;话音未落,车门锁咔哒一声弹开,\&quot;剩下的九十九步,就该轮到他们逃了。\&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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