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不恼：“你是在说我有病吗？”
挽翎否认：“不是，只是你这种自残行为，很像双向情感障碍的病人躁郁症状发作时的表现。”
“我不知道。”莫离情绪不明地笑了一下，“但我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说我有神经病，我都相信。”
挽翎的嘴角抽了抽。她看向莫离，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神色淡淡：“我不可信，你最好别相信我。”
莫离没有反驳，微长的发丝盖过了他的眼睫，他没有问“你很了解这种病，为什么？与你是否有关联呢？”
挽翎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行了，我要回医院收拾东西，你这个病号要不要也去看看手？”
莫离就像一只乖乖的牧羊犬，他跟着挽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满目疮痍的左手看上去是多么瘆人。
出了酒店，一阵风过。青年突然开口询问：“你是不是也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打量着挽翎的神情：“你哭过了？”
挽翎闷着头不理他，继续走路。
“要不跟我说说？”莫离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挽翎，笑眯眯地建议，“说出来会好很多，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挽翎抿唇，垂眸看了看前方的地面。她确实也有满腔的心事，那么......就和他说说吧。
少女抬眼，却有些茫然无措----从哪里说起呢？好像从很久以前，她就开始不顺。
她转头：“如果我说，我是那个死去的叫做和田挽翎的歌手，你会相信吗？”
有些出乎预料的，挽翎看见青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信啊，我当然信。”
挽翎看莫离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心里一动：这个家伙，他还真是说什么信什么。
挽翎又问他：“上次我跟你提过我的男朋友，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有印象。”莫离继续点头，“你就是因为他而拒绝了我。”
“他觉得我可怜，所以这段时间和我在一起，”挽翎微微低头，足尖踩了踩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我不太能接受他对我的这种态度。”
“在我的认知里，怜悯和喜欢不一样。”她把小石子踢到了一旁，淡淡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是我太矫情了吗？”
“也许他那次是无心说出来的，但我就是耿耿于怀。”
第159章 他真的生气了
再次和黑羽快斗相遇，是在医院门口。他没有穿外套，漠然地站在那里，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这种天气，他穿成这样肯定会冷的。
大概是被冻的，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少年的眼尾微微泛红。但他浑然不觉，很显然，他是在等人，同时也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挽翎步伐一顿，突然有点轻微的紧张和畏缩。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少年侧过脸，遥遥地望了她一眼。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话，但目光落在旁边的青年身上时，眼神陡然变了变。
挽翎走了过去，她很普通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快斗。”
然后，她默默地等着对方发话。
但少年的目光很快从她身上掠过，直接逼上了那个无论从什么方向看过去都是人畜无害的莫离。
很难得的，黑羽快斗的眼神里没有平时的礼貌和客气，他眼皮一掀，从下到上，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眼神盯着莫离。
事实上，黑羽快斗刚才独自想了很多，他不想和挽翎争吵，他觉得俩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但现在，到了嘴边的那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有什么问题说清楚”又被他咽了回去。
挽翎身侧的这个人让他勾起了一些很不愉快的回忆。黑羽快斗仔细看，仔细想，眼神也因他的情绪而变得像是从刀尖上擦过一样，冰冷而凌厉。
“嗯？他是谁啊？”莫离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甚至毫不在意当下凝滞的气氛，他拽了拽少女的胳膊，“挽翎，你和他有事要谈吗？”
挽翎干干地回了一句：“他是我朋友。”
“原来是朋友啊.....”莫离拖长语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大大方方地伸出满是污渍的左手，“你好啊，朋友。”
黑羽快斗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没有动。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莫离才不管对方的态度，他很热情地自我介绍：“我是一个网络歌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莫离这个名字，以前我叫用户36796032，但是挽翎觉得那个名字不太好记，强烈建议我换一个。所以，你也可以叫我莫离......”
黑羽快斗压住胸口翻涌的怒气，收回了视线，头轻歪了下，看向挽翎，这个时候，他的神色依旧是平静的：“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他是你.....？”
少年没有把问题说完，但他的尾调上扬，挽翎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说：“他是我朋友。”
黑羽快斗思索几秒钟，低头笑了，看似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挽翎觉得经过之前的争吵，少年全身上下满是敌意，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黏固成为一大团，再强劲的冷风都无法吹开。
挽翎只当快斗仍然在和她置气，既然是他们的事，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受牵连，便示意莫离：“你赶快进去挂个号，让医生看看你的手。”
挽翎推了推莫离，但青年无可奈何地朝她笑，声音轻飘飘的：“我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