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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樱偷瞥她一眼,犹豫着点点头,“大家都猜你那表哥会提前将你接回成亲。”

    在一旁听的众人才知道闹了个乌龙,面含歉意的同时点了点头。

    “抱歉,我们不该臆测。”

    简俏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只对那日来找自己的人感到好奇,她看向红樱:“你还记得来找我的人长什么样子吗?是高是矮?”

    虽然这么问,但实际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很高,”红樱踮起脚尖,在头顶比划着,“模样很俊,但我那时不知为何,不太敢看他。”说到这,少女打了个寒颤。

    少时她沿街讨食,偶有善良的大家娘子布施,不远处贴着菩萨像。在她看来,那日的男子便像极了画中菩萨,可后者眉目慈悲,前者明明生的玉骨冰肌,却令她望而生畏。

    说到这,红樱俏脸一白,当即闭上嘴,竟是一副不欲再说的样子。

    但凭借她的描述,简俏已经可以肯定那日来的是谢长辞。而且,不是化身,而是本体。

    还记得,那天为了逼他现身,她曾冷嘲热讽地说了许多话。

    现在回想起来,简俏只觉得一种全然陌生的滋味如毒药一样在她周围蔓延开来。

    他居然真的被她激的下了山。

    如果说那日是对方

    第1回 以本体的模样离开后山,而被从胤都传送至昆仑那回,就是第二次。

    这样一想,许多从前没注意到的细节串联在一起,那晚任务目标的反常行为也就有了解释。

    想通后,魅魔非但没长舒一口气,一想到这几日谢长辞对成婚一事的执着并非没有道理。

    她不会走不了了吧?

    想到他困住她的本领,一股凉气从心底冒出,她下意识抬眼,看向四周,想如从前那样看看那道窥视的视线是否还在,然而只看到了周遭人投来的关切眼神。

    “师妹……你还好吧。”

    简俏勉强笑了笑,只道还好。

    众人识趣地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一人留在原地。

    简俏缓了缓,将情绪压下,眼中茫然还未褪去,就发现清净峰的大师兄正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师兄,有话请讲。”

    在简俏还未辟谷前,这位清净峰人缘极好的“大师兄”曾照料她许多,是以她没有躲避接下来的提问。

    况且,先前她的那些说法骗骗其他人还差不多,但凡心思通透的,都会猜到点什么,就比如眼前这位。

    “师妹,”灰衣青年顿了顿,似是没想到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但想起峰主前几日意味深长的嘱咐,他还是将心底的话问出了口,“师妹可否受到了威胁?”

    “啊?”

    这和简俏原本想象中的质问完全不同,甚至称得上南辕北辙。

    她张了张口,直到在面前人眼底发现了一丝担忧神色,这才恍然大悟。前几日代表她身份的玉牌已至,可人却一直在后山清舍,清净峰的峰主必定会向后山问询过。

    或许连谢长辞也不会知道,他竟会被贴上“强抢村妇”的标签。

    想到这儿,简俏有些忍俊不禁。

    如果忽略她刻意接近任务目标的前提,兴许还真是这样。

    可她只是摇头否认,“多谢师兄关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来人,圆脸上的笑也难得真切了三分,“不管我将来去哪,简俏都是清净峰弟子。”

    但这番回答并没有让青年放下心,他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便被接下来的一幕制止住了。

    魅魔朝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师兄,莫要再问了。”

    终于将人打发走,简俏目送那人单薄的背影,罕见托起下巴发起了呆。

    就在她打算去执事堂办点事时,一颗青枣咚的一声砸向魅魔左肩。

    简俏眼皮微微跳动,仰头看向身后,发现三丈外的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见被发现,江栩索性不再仰躺,下一刻便落了地。高高束起的发随风飘逸,发间的红色丝条荡出个漂亮弧度,却衬得眼神冷漠得很。

    “昨日为何不见我,”他半垂着眼,“是因为师叔在吗?”

    听他提起,简俏才想到和他约定见面的事,听了后半句,刚想否决,却忽然僵住。

    好像没说错,那个时辰她似乎正与谢长辞……

    消失的记忆重回大脑,魅魔难得尴尬,正欲开口解释,却在看到少年复杂的神色时止住。

    “我绝不会认你作师婶。”嗓音冷得透彻,像是直直砸在心口。

    表面像是说给面前人,实则江栩清楚,他在说给自己听。

    “……你休想。”

    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话,简俏一时呆了呆,待回过神时,仍不由感到错愕。

    深渊生物只靠实力划分尊卑,虽然猜到了他对自己有朦胧的意头,可她一时理解不了江栩的难堪,实在再正常不过。

    见他面色沉如水,却仍死死盯着她,简俏下意识点头,呆呆“哦”了声。她实在不懂这些个道理,只不过见对方神情不对,这才开口囫囵应付。

    江栩面色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一张脸竟比刚才还要难看。

    见他一副好像要哭出来的模样,魅魔难得生出同情,“你还好吧?”

    闻言,江栩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情绪一概被他收起,重新恢复至最初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