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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 > > 风起北美1625 > 第409章 永宁寺
    永乐十一年(1413年),明朝钦差太监亦失哈第三次巡视奴儿干都司时,在奴儿干都司官衙所在地原有观音堂的基础上,修建了永宁寺,并竖立石碑,上刻《永宁寺记》碑文。
    宣德七年(1432年),亦失哈第九次巡视奴儿干都司时,见永宁寺已毁,次年便重建了永宁寺,又立一块碑,铭刻《重建永宁寺记》碑文。
    这两块碑合称为永宁寺碑,它们位于永宁寺附近的江岸石崖上,见证了昔日大明对黑龙江流域的有效管辖。
    然而,时移世易,两百多年过去了,永宁寺再次湮灭于历史尘埃当中,只留下满地的残垣断壁,仿佛在为大明的落寂而悲鸣。
    但两块永宁寺碑却经历了风吹雨打,依旧顽强的矗立在江岸上,凝望着奔腾不息的江水,等待着汉家儿郎的再次到来。
    8月7日,午后2时,两艘桨帆船缓缓驶入江湾,停靠在奴儿干城木制码头前。
    奴儿干城要比福山堡大得多,寨墙高耸,四角设有箭楼,城墙上依稀可见巡逻的士兵。
    而在城墙之外,更引人注目的,是江岸石崖上那两块永宁寺碑以及大群忙碌的工匠和前来服役的土著苦力。
    昔日荒废的永宁寺正在进行缓慢地重建,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响个不停,一根根巨木不断地被抬到工地。
    几十步外的石碑旁,一名费雅喀萨满正带着几个部落老者焚香祭拜。
    袅袅青烟中,那块镌刻着“重建永宁寺记“的古老石碑沉默矗立,碑阴的苔藓已被小心刮净,露出永乐年间钦差太监亦失哈的名字。
    “这得花费不少人力吧?”张耀深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奴儿干城护卫队长刘兴。
    “嗯,是需要花费许多人力。”刘兴点了点头,“从去年开始,每到七八月间,便会轮流征调周边部落土著两百余修建此工程。不过,上头并未给我们定下完工期限,且慢慢建吧。就这进度修个七八年时间,也说不定呢。”
    “若是这永宁寺修复了,那周边的土人前来祭拜,也不知道是感念昔日大明天子,还是来敬畏我新华之威?”
    “嗤,你这就不懂了吧!”刘兴瞥了他一眼,“咱们北瀛拓展区专员大人说了,不论是这座奴儿干城的恢复,还是永宁寺的重建,都是代表我汉家势力再次入主这片充满生机之地。”
    “自此,该地将沐我华夏文明,习我汉人传统,成我汉家疆土。时间久了,昔日大明天子的恩情,自然就会慢慢转到我们新华的头上了。”
    “……”张耀深被他这么一番抢白,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
    在他看来,在这人丁稀少且物资缺乏的黑水河畔,重建永宁寺,分明就是一项劳民伤财的举动。
    要知道,昔年,大明奴儿干都司两次兴建该寺,那完全是靠着强大的国力,调用周边近千名部落土著,才得以完成这个工程。
    当然,这座永宁寺的建筑规模并不是太过宏大,与辽东诸卫所建的庙宇相近,含山门、大殿、配殿、僧舍、仓房、碑亭等,占地面积约两三千平米,动员数百人,建设三五年,也能将其完全修复。
    但问题是,在黑水拓殖分区发展初期阶段,急需各种人力物力的关键时刻,动员这么多资源,真的有必要吗?
    有这闲功夫和多余的精力,还不如在黑水两岸多建几座堡寨,多修几处哨所,进一步加强对黑水流域的控制,从而震慑和收拢更多的地方部落土著。
    没瞧见,黑水上游的勃利堡为了应对未来清虏可能发起的进攻,正忙不迭地催促上头给他们多调配一些人口和物资嘛。
    要是将修复永宁寺的这些资源都转过去,那还不得将勃利堡给修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要塞,让鞑子碰得头破血流。
    “重建永宁寺,还有再立一块代表咱们新华的碑文,是上头吩咐下来的政治任务。”刘兴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便主动为上官辩护道:“齐大人说了,这绝非仅仅是一座庙宇的修复,当那些工匠们凿刻梁柱、垒砌石基时,他们可不只是在原有废墟上立起新的建筑,而是在向所有土著部落宣告,我们汉家的旗帜已经再次插在这片土地上。”
    两百多年前,大明钦差太监亦失哈在此立碑建寺,以佛法教化诸部,以石碑宣示主权。
    如今,新华拓殖官员们让这座寺庙重现于世,自然也不是为了供奉菩萨、求神拜佛那么简单。
    永宁寺的两块石碑上,刻着大明对黑水流域的统治历史。
    而现在,新华的拓殖官员让土著劳工刮净苔藓,重新描红碑文上的印迹字样,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片土地,曾经是汉家的疆土,如今也必将回归汉家的统治。
    当费雅喀人萨满带着族人跪拜石碑时,他们或许只是在祈求渔猎丰收,但奴儿干城的官员却清楚,他们跪拜的,不仅是石碑,更是石碑背后所代表的正统。
    新华拓殖官员让人将碑文翻译成赫哲语、鄂伦春语、费雅喀语,每月初一在石碑下宣讲新华政策时,顺便高声诵读,不是为了让他们缅怀大明的赫赫武功,而是为了让他们记住--这片土地上的秩序,是由汉人制定的。
    寺庙重建后的莲花纹柱、斗拱飞檐,不仅仅是建筑装饰,而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汉家的规矩、汉家的礼仪、汉家的文明,将从此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那些被征调来服役的土著劳工,在搬运石料、雕凿木材时,或许并不明白自己正在参与什么。
    但等寺庙建成后,他们每一次路过,都会想起,这座恢弘的建筑,是在汉人的指挥下建成的。
    两百年前,大明在此设立都司,建寺立碑,宣示统治。
    如今,新华的拓殖官员们让永宁寺重现于世,就是告诉所有人,这片土地,从未被汉家所遗忘。
    土著部落或许此时并不理解永宁寺的意义,但他们内心深处肯定会有一个强烈的意识,这座寺庙的修复,可能意味着汉人不会再轻易离开。
    当鄂伦春人主动带着皮毛来交换铁器,并好奇的观望寺庙的建造时,新华的拓殖官员们知道,他们已经接受了汉人的到来。
    当费雅喀人被征调服役的时候,他们也在心里默认了新华人所建立的秩序和权威。
    永宁寺的重建,以及代表新华统治的新碑文树立,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当寺庙最终落成,香火缭绕之时,新华的拓殖官员们将会在寺前宣读政令,让周边部落首领跪拜听命。
    而那时,所有人都会默认一个事实。
    汉人,回来了。
    汉人,将统治这里的所有一切。
    在未来,原奴儿干都司旧地考郎兀卫、脱木河卫、兀的河卫、卜鲁丹河卫、斡难河卫等,或许也将会陆续设立一座座表示新华人治权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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