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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 > С˵ > 顽烈 > 69、68
    江城多雨,某些个月份总是阴郁绵绵,要是没个烘干机,衣服在阳台上晾一周都不见得会干,穿上必定还有股味儿。别说外地人来了受不了,本地的人也颇多抱怨。
    小学高年级那会,一些家长觉得孩子可以“自力更生”,便开始不怎么接送,一些粗心大意的同学要是忘记带伞,回头必定得遭重。
    还记得那时候有个小男孩天天黏在她身后,要她捎带一程。
    北城倒是喜晴,但某几个月份又很费保湿霜,睡觉时还得开加湿器,出门也得准备好口罩。
    她刚来的时候不适应,还流过几次鼻血。
    城里空气质量比不上偏远点的乡村,但它有灯红酒绿。
    乡下静谧怡人,但想买杯奶茶都费劲。
    哪有十全十美的。
    到头来,不过讲究的是你更在意什么。
    好像,她更在意江城多一点。
    这里的风、这里的水还有这里的人,曾无数次在她北城的梦里复现。
    听到她的回答,沈邻溪眼睛一亮。
    但终究没催问。
    曾如初要是想回来,她肯定欢迎。
    不能回来,她也会接受。
    只要这孩子好就行。
    回到北城后,日子又开始繁忙起来。
    一切都得从傅言真和他们签的那份合同说起。
    行业竞争一直都很残酷,蛋糕就那么大,谁都想多分一块,手段花招使的不计其数。
    傅氏这么大企业都愿意跟他们合作,摆明他们值得信任,后面不仅又有几个企业和他们续约,还又陆续多了几个新客户。
    其中包括江城的裴氏集团。
    裴照他们家做的是餐饮业,这几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智慧餐饮、智慧门店什么的理念也跟着蓬勃发展。
    不用多想,这肯定也是傅言真在牵线。也确实是他将裴照引进给了陈路秋。
    其他部门的情况,曾如初不太了解。
    但在内容部这地盘上,大家面上倒是都表现出一视同仁的姿态,但私底下却竟悄摸摸干着厚此薄彼的勾当。
    明明有那么多客户,全体同事明显对傅氏的态度最为端正。
    从江城回来后的一周内,傅言真每天下午都会给她打视频电话。
    时不时还问他们组的人要吃点什么下午茶。
    傅言真之前只给她点,每回小哥送东西过来都要引起一片唏嘘。
    曾如初把这事跟他说了。
    傅言真倒好,不仅不斩断给她送下午茶的业务,甚至连带着他们组的人一起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都夸一句傅少“人帅心美”。
    明月那句“傅少要是能来开会,天天加班我都干”,这话像不是在玩笑。
    从这位划水大王最近的行为来看,曾如初觉得她真的在言出必行。
    明月此人深谙划水之道,买个水杯就只买能装150ml这种迷你款的,她回回还只装半杯,以至于每隔四十分钟就往去茶水间跑一趟,俨然完美保留着中学生上课的习惯。一般在卫生间蹲坑一次能蹲半小时,一天能蹲三四次……
    不过这阵子忙傅氏集团的项目时,却又淋漓发挥了我们中华民族吃苦耐劳勤劳肯干的优良精神。
    虽然每天都在忙傅氏的项目,每天也都能跟傅言真打打电话发发微信,甚至还能享受他送来的点心饮料,但毕竟隔着二千多公里的路,见一面还是难的很。
    眼下她忙,傅言真怕是更忙。
    傅氏集团的事情,曾如初是后面才知道的。
    还是从明月那里听到的。
    明月这人分明是入错了行,不转行当娱记真是可惜。
    明天那天跟她打听傅氏集团内部斗争的事情,问她傅言真有没有跟她说过一嘴,想了解更深层的“机密”。
    曾如初才发现自己对此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傅言真从没跟她说过这些事。
    她什么都答不上来,最后还是明月把她听说的添油加醋的转告了一遍。
    信息在传递的过程中总会添加一些合理想象。
    傅言真那张脸不是白长的,那些个下午茶也不是白请的,明月将他想成了颇受打压的复仇小王子,简直就是江城的哈姆莱特,还让她转告:
    “无论何时,我欧阳明月都支持傅少,如果有什么使唤的着的地方,尽管来使唤。”
    下班后,曾如初和本科的同学聊了一会儿,再洗漱捯饬一番,已经九点半了。
    踱步至写字桌前,将桌案上的台灯拧开,米黄的灯光如水般漫淌开来。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准备看看几个获奖的案例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最后顺着本心去摸手机,想给傅言真打个电话。
    但没打成。
    傅言真先她一步。
    就在她戳开傅言真微信头像时,他打了通语音电话过来。
    跟心有灵犀似的。
    “在干什么呢?”傅言真问,声音带着点哑。
    他一天都在开会,各种汇报、总结、策划听完后还得发表意见,抽空还跟曾如初视频,听她讲修改方案,然后跟她扯了些有的没的。
    瞧见那张脸时,也就是他一天最轻松舒适的时候。
    曾如初有意逗他:“在想你啊。”
    傅言真很受用,在电话那边笑。
    曾如初视线偏向窗边,听着他笑声,仿佛天上的启明星都跟着亮了许多。
    傅言真问:“方不方便视频?”
    曾如初回:“方便”。
    一通视频电话立马就打了过来。
    傅言真那边的落地窗外灯火通明。
    他在高楼,视野极好。
    不过却没什么心思去看江城的夜景。
    他此时正坐在皮质的办公椅上,身上一件暗灰色衬衫。
    领带不久之前被他扯下,领口处松了两粒扣子。
    眉眼里有几分疲累。
    不过四目相对时,他眼里的疲惫便被淡去许多。
    曾如初这边光线很温和。
    她巴掌大的小脸浸没在光晕里,像是上了一层温柔治愈风的滤镜。
    两只小浣熊玩偶还搁在小窗的沿边上。
    窗沿两端各一个,玩偶身子还略略歪着,脸朝窗外,跟看风景似的。
    就这么看她一眼,这心情倏地就好了起来。
    曾如初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冲他笑“傅总很辛苦吧。”
    傅言真也笑了声:“现在不辛苦了。”
    这人比咖啡I因效果好多了。
    两人就这么聊了会天。
    傅言真问她同学的茶叶什么时候寄来。
    “这时候新茶应该上市了吧。”电话那边,傅言真半是催促半是玩笑。
    “在路上啦,”曾如初笑,“给你发的邮政快递。”
    “怎么不发顺丰?”
    “山里就只有邮政。”
    “……”
    没一会儿,傅言真那边传来叩门声。
    他说了声“进来”。
    曾如初听到一个的男人声音。
    声音浑厚低沉。
    傅言真跟她解释了句:“现在有点事。”
    曾如初“嗯”了声,“你忙吧。”
    电话挂断后,杜康暗自打量了一下他,瞧他这唇角还弯着,知道这会心情应该还不错。
    看他黑了一天的脸,这会好不容易才舒展了些。
    约摸半小时后,曾如初收到傅言真的微信。
    傅言真问她睡了没。
    她说没睡。
    五分钟后,客厅的门禁提示器“滴滴”了几声。
    又过两分钟,门铃响了。
    曾如初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女人,手里还捧着一束红袖玫瑰。
    “是曾小姐吧?”女人含笑问她。
    曾如初点头。
    女人将手里捧着的九十九朵玫瑰递给她,“是一位姓傅的先生给您定的。”
    曾如初:“……”
    女人还跟她解释:“傅先生本来想订雏菊的,但是我们店今天没进这个品类。”
    北城的花店倒是很多,但这家店离她这里最近。
    老板也是个女性,说是能亲自送来,所以傅言真最后才在店里定了花。
    曾如初跟老板道了声谢,捧着花进门。
    灯光下,花朵上噙着的水珠盈盈闪闪。
    忽如一夜春风来。
    她心里好像也开了漫山遍野的花。
    这九十九朵玫瑰的视觉效果确实惊艳,她家里都找不到合适的花瓶去盛放。
    最后只好将东西简单粗暴的摆在桌上拍了几十张照,搁下手机后准备明天再去买个宽口花瓶。
    傅言真后面还发来一条语音。
    她戳开去听:
    “想你了,宝贝。”
    我也。
    她将这条语音反复听了很多遍,最后回了个“晚安”。
    日子匆匆过了一周。
    周五,北城下了一场大雨。
    曾如初开了一下午的会,会议结束后,已经到了19点。
    她将手机开机,这才看到傅言真发来的短信:
    【什么时候到家?】
    心里蹭地想到一个念头。
    于是拒绝了明月他们的聚餐,一路赶了回去。
    急匆匆回到家门口,一抬眸,就见傅言真靠在门边。
    听到她脚步声,他视线轻轻偏过来。
    “你怎么来了?”曾如初提着步子跑过去,轻轻抱着他。
    “魂落你这儿了,”傅言真还是那股不着调子的口吻,“这不过来取吗?”
    “……”
    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情话。
    却比任何情话都动听。
    想你。
    很想。
    所以这不就来了。
    傅言真也伸手去抱她。
    情愫来势汹汹,理智早已溃不成军。
    曾如初蹭地踮起脚,两手环着他的脖颈。
    连门都没来的及开,就这么在门前相拥亲吻,水声暧昧粘腻。
    那些想见不得见的挫败无奈,在这一刻,被烧成纸灰,一粒粒地散尽。
    他们气息交混,体温倾覆,真实热烈地感受彼此。
    直到隔壁下班回来的小姐姐,拿钥匙时弄出点声响,他们才回过神。
    红尘里明明还热闹滚滚,他们这般旁若无人也着实过分了些。
    曾如初红着脸开门。
    傅言真靠在一边笑。
    但门一合上,都来不及到卧室。
    就在沙发……
    四月过的匆匆。
    约定好的五月已至。
    清明节前,跟傅言真约定的是“五一”放假去看他爷爷。
    她虽然心里忐忑,但也知道他爷爷身体不好,也体谅老人的心情,所以到底还是去了。
    傅言真早早就跟傅景深打好招呼,让他看到姑娘时多笑一笑,别老绷着张脸,跟人欠他几个亿一样。
    傅景深没好气地数落了他一句“没大没小”,又说“我一直不都这样,也不是针对谁。”
    不过见面时,老爷子却也很配合的很。
    傅言真一边瞧着,觉得老爷子过去几年笑的都没今天多。
    不过这脸看着却跟玻尿酸打多了一样,笑的很僵硬。
    但笑到后来,好像也柔和了些,不知道是他看习惯了,还是傅景深是发自真诚的在笑。
    傅景深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曾如初有些局促,所以没问她家里什么情况。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总归眼前这姑娘是他孙子认定的。
    他也知道傅言真认定的东西,十驾马车都拽不回来。
    何况这姑娘,他瞧着倒也不错。
    也许是傅言真铺垫太多,曾如初来之前不免将自己代进那些以豪门世家为背景的影视剧。
    其实这些年,她也干过不少不务正业的事,看过不少那种狗血又酸爽的影视剧。
    虽然她也自小确实没穷过,眼下自给自足也勉强算个小资。
    但跟傅言真他们家比,一下比成了小家碧玉。
    甚至只能算个“贫下中农”。
    所以这来的路上,她在脑子里不止一次构化相遇的场面。
    她想过傅言真他爷爷会不会也填一张支票,将那张纸“啪”地一声砸向桌面,然后气势汹汹地朝她吼一句:
    “请你离开我孙子!”
    也想到他奶奶会不会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对她身上这件花了她一月工资买的衣服不屑一顾,最后来一句点评:“小门小户。”
    她还很真情实感地去想,傅言真他爷爷开的支票会填几个零。
    要是零太多的话……
    真的太多了……
    打工真的很辛苦。
    每天累死累活就那么点钱,请假还没全勤奖,经痛吃止疼药都得去。
    还有现在996风气这么强盛。
    她不禁叩问自己,能不能抵挡这诱惑。
    但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傅言真的爷爷奶奶明明还挺好说话的。
    他爷爷一直都笑眯眯的、温言好语的,甚至走之前,他奶奶还出来相送,拉着她手说了句“有空常来啊。”
    不过半道上,言知玉打了通电话过来。
    傅言真接电话没避讳。
    离的很近,曾如初听到那边的人说要见见她,语气……
    并不友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
    今天事太多了,竟然超过了10点半,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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