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厌雪向来不会思考太多。
画面飞快变幻,斗转星移,君厌雪的天资在三人中是最强的,可不管他的修为积累到几何,他依旧没有飞升。
相信其他二人同样没有成功。
君厌雪因为太无聊,甚至成立了一个宗门,他找了个冰雪覆盖的山脉当做宗门圣地,将宗门起名「玄霜宗」,接着捉回来几个修者,强迫他们认自己为祖师。
那些修者见君厌雪实力深不可测,居然真拜了师。
君厌雪把建设宗门的事务抛给子弟们,每日在山峰上看云朵飘来飘去。
后来画面定格在玄霜宗的山门前,刚刚修成的山道上,出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澹臺炽居然来了。
澹臺炽跟君厌雪一样游歷天下,一直没有机缘,听说君厌雪创立了一个宗门,于是前来看看。
君厌雪自然不会不欢迎,反而把宗门里的事一股脑丢到澹臺炽身上,自己当个挂名祖师。
澹臺炽就这么在玄霜宗定居下来。
过了很多年,君厌雪问澹臺炽:「你见过楚衿么?」
澹臺炽说:「自从分别后便没见到他了。」
君厌雪也没多在意。
画面再次转换,君厌雪站在冰鉴峰上,望着前方万年不化的冰川。
冰川晶莹,泛着幽蓝的光,冰里封存着一个人。
是好久不见的楚衿。
楚衿紧闭着双眼,安静地立在冰块里,没有死,也无法活。
君厌雪问身后走过来的澹臺炽:「你把他藏在这里?你还骗我说没见过他。」
澹臺炽没有否认,只是说:「我找他帮忙,他不配合,我只能先这么留住他。」
楚衿是他们三人间最弱的,自然打不过澹臺炽。
君厌雪转过身,与澹臺炽对视:「所以,你来找我了。」
澹臺炽嘆息:「你每次都装发呆,其实很聪明。」
君厌雪说:「直接说吧。」
澹臺炽笑了笑,说:「我们已蹉跎太多年,始终没能进入仙界,不过因为我们均有缺陷,所以我想……我们合一块互相补充不就好了?」
「我找楚衿要肝胆,他不给我。」澹臺炽说。
君厌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君厌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已经疯了。
澹臺炽继续说着:「我知道所谓的肝胆不是指脏器,我把楚衿身上能拆的全拆光了,按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用处。」
君厌雪平静地听着。
澹臺炽说:「放心,我发现没用又还给他了,他目前是完整的。」
君厌雪开口:「你也要这么对待我么?」
澹臺炽失笑:「当然不,我又打不过你,我发现此路不通,想法就变了。」
他挥挥手,冰川融化,惨白的人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里,楚衿的双目依旧紧闭,没有甦醒。
澹臺炽直接将楚衿从万丈高山上扔下去,告诉君厌雪:「我放他自由了。」
君厌雪不做评价。
澹臺炽又说:「我有了别的想法,你对于我来说是个阻碍。」
君厌雪慵懒地问:「然后呢?你能奈我何。」
就像君厌雪所说,澹臺炽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祝兰衣看着这一幕幕回忆,心念一动,果然下一刻,便出现了澹臺炽绘制霜天冰瀑阵的场景。
祝兰衣曾经在魔域影阵那里看过一段残留的影像,在这里与君厌雪的记忆接上了。
哪怕澹臺炽创造出霜天冰瀑阵这样绝世的阵法,仍然不能将君厌雪收服。
两个人站在冰鉴峰上,你看我,我看你。
风雪从他们身边唿啸而过,好奇地观察着白衣青袍的两个人。
澹臺炽找不到君厌雪的弱点,沖他发了一通脾气,最后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君厌雪回答:「不是很在意你的生死。」
澹臺炽比他差不了多少,强行斩杀大概会两败俱伤。
没有意义。
澹臺炽说:「既然你什么都不在意,那你进阵啊,进阵又没有什么损失。」
君厌雪歪头,似乎真的在考虑澹臺炽的建议。
澹臺炽各种威逼利诱,差点给君厌雪跪下了,君厌雪还是没动。
澹臺炽仰天长嘆:「我们相处千年,我创造这个阵法压制你,只是想让你迴避片刻,你连这点忙都不帮么。」
君厌雪说:「我只是懒,又不是傻子。」
澹臺炽拿他没办法,自暴自弃地指着雪地上的一株兰花,说:「你不入阵,我就把这花踩了。」
君厌雪眨眨眼。
两人这才发现皑皑白雪中,竟然有一株清丽的幽兰颤巍巍探出头。
那兰花比雪还要白,花瓣上流转着莹润的光泽,在茫茫的白雪世界里怯生生地长出来,清新又可爱。
「这里怎么会有兰花。」连澹臺炽都迷茫了。
兰花不应该生长在如此高的雪峰上。
君厌雪直直盯着那朵花,突然说:「你不要踩。」
澹臺炽挑起眉,威胁道:「你进阵我就留着它。」
下一刻,君厌雪从雪地上消失了踪影,只在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对脚印,显示着刚才有人站在这里,一切不是幻象。
澹臺炽一愣,连忙将霜天冰瀑阵封闭,防止君厌雪再出来。
他做完这些事,看着那株白色幽兰,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成功了,他愣愣地发了一会呆,继而大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