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乡,乔如茵想到处去看看,约了陆辞一起去。
……
夜幕拉开,已是晚上七点。
陆辞回到这里的房子,开车出来。
乔如茵坐在副驾驶,做嚮导,指挥着他到处转。
穿梭城里转了一圈,还特意到了两人曾经的母校,还有学校附近,同学们以前都常爱去玩的东湖。
夜渐渐深了。
十点时,街上行人已经很少。
车子驶到美食街附近,乔如茵提议下去转转。
两人便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一起沿街走着。
乔如茵兴致很高,说起旁边哪些小吃店,她以前常去,还有什么东西她最爱吃,滔滔不绝地讲着。
她见陆辞一直安静走着,也不说话,就问他:「你喜欢吃哪些?也给我讲讲。」
陆辞失笑:「我都随便。」
他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问她:「是不是饿了?」
乔如茵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被你发现了。」
前两天,她病刚好,没什么胃口,吃的很少。
现在身体彻底好了,又回到了家乡美食街,食慾一下就起来了。
陆辞柔声问:「想吃什么?」
乔如茵想了想,笑回:「咱们去西郊吧,离我家很近,那里有家砂锅粉店,特别好吃。」
县城很小,西郊并不算远,抄小路,只有十分钟距离。
两人在偏僻的小巷,一路走着。
乔如茵说起:「那家店,不仅卖砂锅粉,还卖菜。」
「老闆可好了,以前有段时间,我没什么钱,吃不起,他非要把一堆剩菜,特便宜地打包全处理给我,不要都不行。」
那是高一暑假快结束,她父亲和赵阿姨去自驾游回来,路上车祸去世。
她之前一直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管过家事。
乔思扬更是被惯成大少爷一般。
她和乔思扬崩溃着料理后事,把父亲之前给的钱全花光了。
本以为,父亲挺有钱的。
却没想到,他当时做生意,把钱都投资了。
帐户里流动资金竟然只有一万多。
赵阿姨更是个月光族,全靠她父亲养着。
乔如茵不知道父亲和谁一起,投资了哪些。
她找父亲朋友,没人认帐。
乔念那时又生病了。
那一万多,光是给乔念看病,就几乎快花光。
只剩两千多。
她父亲早年是演员,父母早逝,浪荡惯了,退圈后,算是隐居淮县。
在这里没什么亲戚,只有乡下的表姑奶,家里比她还穷。
乔如茵当时实在没钱,怕两千块花光,家人就饿死了。
只好拮据着,天天只吃面条。
可小乔念很快被她养的营养不良、面黄肌瘦。
她便尝试去菜市场捡菜叶。
但只去了一天,因为她不仅没捡到,还被天天捡菜叶的一位大娘给骂了。说她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跟她抢这些。
乔如茵当时便准备退学,打工挣钱。
只是很意外地,那晚回家,路过砂锅粉店时,老闆招唿她,说有一些卖剩的菜,问她买不买。
她说买不起。
老闆说,他要处理掉,全部只要五块钱。
她当时惊喜地难以置信。
若天天这么便宜,那家里的两千块,足够她能度过一学期,不用退学,可以等到寒假再打工了。
从此,她便天天晚自习放学后,来这里买菜。
那老闆特别大方,不时有白天卖剩的肉、豆腐,甚至排骨、鱼虾什么的都可能会有,有时连散装米面都有,全是只收她五块钱。
一直持续了两个月。
直到乔如茵有次收拾家里仓库,意外发现,她母亲去世前,给她和乔思扬留了不少存款,都被父亲存在他俩名下了。
只是以前怕她们乱花,没说。
父亲投资的钱,她也逐渐找人辗转追查到了。
有了钱后,乔如茵特意拿了些,去感谢老闆。
老闆却摆手拒绝了,说什么都不肯要。
……
思绪回笼。
乔如茵忆及往事,莫名感动。
「那些菜,其实挺新鲜的。」 她笑问陆辞:「你说,我是不是特幸运?」
那两个月,她很幸运地度过了。
陆辞眼睫微颤。
温声:「是,挺幸运的。」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砂锅粉店。
果然还在。
在小巷里,安静地开着,格外温馨。
夜很深了,店里没客人,只有老闆和老闆娘在看电视。
乔如茵敲门,温声打招唿:「梁叔、宋姨?」
两人齐回头,愣了许久,惊道:「如……如茵?还有,陆辞?!」
乔如茵温声回笑:「叔叔阿姨好,这么晚,打扰了。」
「咳!」两人惊喜道:「什么打扰不打扰?想吃什么,还跟以前一样,三鲜粉?」
梁叔连忙起身去做,宋姨拉着乔如茵笑说着话,「如茵,一会儿给我拍个照,挂我店里,省得我说你爱吃,很多人都不信。」
乔如茵笑着应下。
宋姨又看陆辞,啧啧笑着,让陆辞也点了。
砂锅粉很快上来。
小店里,乔如茵和陆辞相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