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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蛟没好气地扯扯嘴角:“你说什么时候时候算凉快?”

    箫旻珠想了后道:“九月份?或者等哪天阴凉出门也行。”

    萧旻珠是个懒散咸鱼的性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特别是艳阳天要想让她出门几乎不太可能。

    魏蛟老早就计划端午和萧旻珠出行,为此他提前将军营的事务处理安排好。

    吃完早饭他们可以去河边赏荷坐船,下午看赛龙舟,端午佳节,晚上大街会聚集很多小商小贩和游玩的人群,可以在外面吃过晚饭再回府。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第一步都没办法进行。

    魏蛟一直都知道,相比于他的深陷,萧旻珠洒脱多了。

    但明白归明白,有时候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跟从大脑做出一些让他清醒时觉得傻缺的举动,事后又会懊悔。

    这也导致魏蛟一直很敏感和不安。

    萧旻珠一丝一毫的异常都会让他内心疯狂摇摆,脆而不坚。

    魏蛟故意拉下脸,提高了嗓音:“你去不去。”

    但是萧旻珠早已经不是当初在他面前畏怯得跟点儿大的兔子胆了。

    对此萧旻珠满头雾水地瞪了他一眼,“你凶什么凶啊,我都说了不去了。”

    许久不见这家伙又抽风了。

    还说喜欢她呢,结果还凶她。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

    一旁的青竹眼睁睁看着君侯和夫人相处瞬息间从温情氛围转变为无声对峙。

    她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低头闷声。

    魏蛟绷紧了身子,脸色微微苍白。

    他抿了抿薄唇,声音又冷又阴阳怪气,“说到底,你根本就不在意,说不定一回到扬州,就把之前的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从前的我之于你,不过就是个随意救下的狗罢了。”

    “毕竟当初萧女郎可是高高在上的州牧独女,花费心思到我这小人物身上也浪费时间不是。”

    魏蛟克制不住自己的嘴说出这些贬低自己又薄情的话。

    萧旻珠:“??”

    魏蛟的思维太跳跃,怎么一下子又扯到以前的事去了。

    萧旻珠正了正身子,看着他认真道:“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没头没尾的我也猜不出来啊。”

    今天的魏蛟明显不太正常,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开始动怒,像是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萧旻珠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到明天除了端午节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魏蛟内心酸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冷冷地嗤了声,“你早就忘了明天的日子。”

    萧旻珠看着魏蛟大步离去的孤寂背影,感叹了一句“莫名其妙。”

    还闹脾气。

    有本事今晚别回来睡觉。

    她转过头问青竹:“明天不就是端午节嘛,还有什么特殊的。”

    青竹表情呐呐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

    萧旻珠今日纳凉在想,吃饭在想,洗澡在想,明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值得魏蛟生这么大气。

    结婚纪念日?

    不对,她和魏蛟完婚在十月份。

    认识纪念日?、

    她和魏蛟相识就是在六月份来着。

    萧旻珠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明天还真是她和魏蛟认识的第七个年头。

    当时魏蛟伤重,连药都是她悄悄从军医那儿顺来的,毕竟魏蛟算是另一方联军那一派的,她不好声张,吃食也只敢从外面端来偷偷分他一半。

    那时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萧旻珠便将白天没吃完的一个粽子给他,吃了好保存体力。

    端午节也就是他们认识的日子,没毛病。

    魏蛟把日子记这么清楚。

    ——

    月上枝头。

    寂静了许久的大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里间,在屏风旁边换衣裳。

    萧旻珠想着事儿一直没睡着,听见声音她转过头轻声道:“君侯回来了。”

    魏蛟将脱下的外袍直接挂在屏风上头。

    他冷冷地哼一声,算是回应。

    萧旻珠本来以魏蛟的脾气晚上多半要宿在前院,结果还是回来了,只是冷着一张冰块脸。

    魏蛟去了盥室洗漱。

    上床时身上带了丝丝潮润凉气。

    魏蛟夏日一般都是用冷水冲澡,洗完澡皮肤短时间都是冰冰凉凉的。

    萧旻珠贪凉,平素就会忍不住贴上去,像抱着一个人形冰凉枕,等睡得暖烘烘了就又丢掉。

    黑夜里,两个人不说话地平躺着。

    萧旻珠睁着眼,被窝底下,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索,直到指尖触到温凉而坚实的大手。

    慢慢地十指紧扣上去。

    察觉对方没抗拒,萧旻珠翻了身,正准备整个人抱上去。

    “啊——”

    腿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魏蛟冷脸立马崩开,转身急切担心地问:“怎么了?”

    萧旻珠将脸埋进被子,瓮声瓮气道:“抽,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