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助理?”
听到这个称呼,江歧路条件反射的抬了下头,瞟了一眼车窗内说话的人。
但看清里面那张脸后,他立刻回正视线,把头埋得更低了。
难怪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简明绯的私人网球教练。
按理来说,大马路上遇见熟人,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就好,可江歧路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躲什么。
尽管目光收回的很迅速,他还是被认了出来。
“哎呦太好了,真的是您啊, 第一次见您穿这么朴素,刚才差点儿没敢认。”
网球教练靠边把车停下,继续跟江歧路搭话,“我正要给您发消息呢,文管家突然通知我无期限暂停后续课程,也没跟我说具体原因,我这打电话到现在也没接,昨天上课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暂停了呢?”
“您跟我实话,是不是我的教学少爷不满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调整的。”
本来江歧路还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直到网球教练聊起关于简明绯的话题,他明白了。
情况和中午跟校长谈话那会儿一样,自己单纯是害怕共同认识的熟人提起对方,在本能的回避。
想赶快结束话题,江歧路停下脚步,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建设才扭头回答。
“抱歉张教练,我已经离职了,所以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等文管家的回复吧。”
对于江歧路离职这件事,张教练颇为意外,“啊?抱歉江助理,啊不不不,抱歉江先生,我不知道您离职,打扰了...”
江歧路唇边很浅的笑了下,“没关系,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见张教练没有其他要说的,便快走了几步,又融到了人群之中。
中午因为校长一句简少爷,江歧路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勉强把思绪清空。
这还没清净几个小时,思绪又乱了。
文管家向来做事周全,可以说是他见过最有礼貌、最懂人情世故的老头儿。
以往像课程调整或者是其他的事情安排,文管家都会处理的很仔细,实际原因不能说,就算是编个理由也不会让人尴尬。
怎么会潦草通知,又不接电话说明原因呢?
而且简明绯很喜欢打网球,对于这个教练的教学也一向很满意。
无期限暂停课程,该不会是他出什么事了吧?
突然萌生出这个可怕的想法,江歧路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明明已经在通讯录里翻到了简明绯的手机号,可还是在拨通之前犹豫了。
算了...
昨天把话说的那么绝,现在再打电话过去关心算什么?
说不定他只是单纯闹脾气,至于文管家,一个人照顾他忙不开,不回消息也正常。
心想至此,江歧路锁了手机屏幕,连带着手机一并把手揣进了口袋里。
步行到家楼下时,天已经黑透了。
小区年头比较久,路灯也有些老化,光亮勉强能照清楚地面。
尽管白天警方那边已经回过电话,说是附近目前没有可疑人员活动,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会安排民警去巡逻。
但临进单元楼的时候,江歧路还是有意打量了一圈周边环境,尤其是几个不容易注意到的昏暗角落,确定安全才放心上楼。
本来还犯愁怎么跟江远政沟通,没想到等他开门进家时,不仅门没锁,房子里也异常安静。
他摸黑打开客厅的主灯,两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才确定人已经走了。
看着主卧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还有掉在地上摔散架的存钱盒,江歧路眉心拧成川字,无奈蹲下身来收拾。
“拿钱就拿钱,非要把家弄这么乱吗?跟那些上门讨债的狂徒有什么区别?”他边整理衣柜边吐槽,余光扫到备用钥匙不见后,又叹了口气。
简单收拾完毕起身,正准备把烂掉的钱盒给丢掉,一张破旧褶皱的纸张从钱盒的小隔板里掉了出来。
以为是没用的废纸,江歧路本打算捡起来一并丢掉,但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张法院传票。
看到传票上“被传唤人姓名:江远政”和“对方当事人:简氏集团...”的字眼后,他捏着纸张的手抖了一下,而后猛地想起第一次跟江远政通电话时,他对他说,“你去简家工作了?!谁准你去的?!马上离开!”
难道原主家出事,跟简家有关系?
没等继续深想,客厅入户门处突然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江歧路一跳,他匆忙把传票塞进衣服口袋,拿着烂掉的存钱盒离开房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
估摸着是因为刚才开灯的缘故,藏在附近蹲点要债的那帮人看见屋里亮灯,又来上门闹了。
江歧路警惕的凑过去,准备报警的同时探头从猫眼处看了下外面的情况。
但没想到猫眼里乌漆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好好好,还知道堵人视线,要债的无疑了!
担心这道门撑不到警察过来,他丢掉手里的钱盒,绕到厨房拿了把铁锅。
敲门声愈发急促,就在他蓄势待发,准备在那些人破门而入后抡出一个重击时,门外的人开口说话了,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江歧路,开门,我...我是简明绯...”
“诶诶诶你站直了,别躺别躺,地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