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市的空气是甜美的。
江三市的太阳是暖洋洋的。
江三市的月亮那都是更圆的！
潘文是魔都土生土长的人，说实话他不是很愿意离开魔都。
为什么？
因为魔都发展快，哪怕是公务员，也比旁的地区档次要高点。
所以，潘文曾想方设法的留在魔都，他做到了。
既然留下，那他要做什么就很明显了。
卷！
内卷！
趁着现在年头好，机遇多，说不定十年后，自己也能卷成警督，如果运气好点，说不定退休还能当个警监呢！
理想很丰满。
可现实却很残酷。
他想卷，他也愿意卷，但.你得有卷的机会你才能卷！
是的，他连卷的机会都没有。
警察体制太看重资历，没有资历压根接手不了案子，只能全程做点打杂的杂活，这些东西你卷也是无效意义的卷。
直到
刘星刘雨带给了他希望。
“哈哈哈，老潘，好久不见啊！”
江三市，火车站，看到提着小包行李的众警察，刘星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
终于上当了！
终于不只有自己来这受罪了！
潘文还准备握手，但不知怎么回事，面前的刘星却突然将他拥入怀中，用力抱着。
潘文有点错愕。
他尝试着挣扎，但刘星却抱的很紧，压根挣脱不过来。
对此，潘文感到略微好笑。
抱这么紧，就好像怕他会跑一样.
“老潘，这七天可让我想死你了，度日如年，这可真是度日如年啊！”
刘星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真情实意的说道。
“哈哈.有这么夸张吗？”潘文有点尴尬，回头一看。
却发现，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此时也被嘘寒问暖的接待着。
甚至连行李都不需要自己来拿。
潘文顿了顿，内心忽的泛起些许疑惑。
七天不见怎么再见面就这么热情了？
不过还不等他想通，刘星便拉着他，连忙往汽车去钻。
“哈哈，不提了不提了，先去警局报道给你们安排住处。”
刘星哈哈笑着，将安全带系上。
“啪！”
车门被锁死。
借此机会，潘文也扭头，透过窗户观察起江三市。
江三市的发展和魔都比起来，差距会越来越大，但无妨，毕竟这就是个普通地级市。
所以不能和魔都比，得和其余市区比对。
驶出火车站，便会发现道路两侧很是繁华，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路旁全是商店。
远处眺望，能看到几个正在建造的高楼大厦黑影，预计在未来一年半完工并投入使用。
当然。
这不是重点。
潘文将视线移开，和同行的人对视一眼，接着放到刘星身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说实话，他的内心还是很忐忑的。
没办法，魔都现在也需要人手，而需要的人手恰好会被投入到一定的工作中。
工作就是就这一个月发生的案子。
虽然在这三起案子收尾没有功劳，却可以展现自己，对于潘文这种想‘进步’的人来说，机会还是很珍惜的。
所以，花费时间来江三市还真有点冒险。
毕竟，什么招生简历不都掺和着大量水分吗？
潘文本想询问，看每每话到了嘴边，看到刘星那满脸笑意的脸，就不由得沉默下去。
‘算了，有水分又如何’
‘别说是二级警督了，哪怕是三级警督，甚至是老资历的一级警司，二级警司指导，也比在魔都收尾强！’
潘文一咬牙，心中暗下决定。
老刑警的经验还是很靠谱的，往往一句话顶得上他们一年的查案！
甚至说，现有的查案方式，便是依靠以前的刑警经验所总结出。
比如呢？
比如‘远抛近埋’，这四个字便是无数老刑警查了成百上千起案子总结出。
到了现在，新刑警完全可以省略掉积攒领悟的过程，理解这四字后便可以直接使用。
所以，经验还是有用的，哪怕是个一级警司，二级警司，只要在一线待久了，对潘文来说都是有学习之处的！
至少比在魔都迷茫的打杂好！
正在开车的刘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们，没说什么，乐呵呵的给车子提了提速。
当潘文还在思索时。
汽车却忽然一抖，接着就停在了原地，将他思绪打断。
潘文回过神来，还没说什么，身旁的车门便被刘星拉开。
“吱~”
“到了，下车吧。”
刘星乐呵呵的站在一旁。
“来，跟我走，江三市刑侦大队队长赵水赵队长给你们安排的师傅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呢，我带你们过去。”
师傅！
听到这两个字，众人精神抖擞些许，连忙下车。
一路上，潘文跟在刘星身后走的同时，还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大队的建筑倒是比魔都要小气不少，但人数却多很多。
只不过.
身旁和他一起来江三市的周文顿了顿，凑到潘文耳边，小声道：
“我怎么觉得这里同事都跟机器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周文总觉得这些警察有点不对。
就好像.电影里那些没有感情的仿生机器人！
一路上碰到的，不是手握文件到处走动，就是面无表情，按照指令一样前行。
“你懂什么，这分明是江三市警察的纪律性！”
潘文小声为江三市辩解着。
原因无他。
那些人.肩膀上扛着的玩意太吓人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潘文震惊的发现，他已经看到了三个警督，若干警司！
警司很差吗？
是的，在后世，只要是本科生入职基本就是警司，熬个两三载就是二级或一级警司了。
但.
现在是04年，大专入职转正警司的时间段！
04年，能当潘文的前辈，他们至少得入职十年了，二十岁入职，现在得三十岁，也就是70年代左右出生，那时候有多少人能有大专或是高中与中专文凭？
而你没文凭.纯混日子的情况下，十余年近二十年才能一级警司。
这些人很明显没二十年，那警衔还能如此高的情况下.
只有功劳了。
一个大队，基层是一级警司，警督也到处都是.
潘文越看越惊心。
直到
“到了。”
恍惚间，刘星停下脚步，将办公室的门拉开。
下一刻。
几个中年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赵水吃着午餐呢，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新来的众警察一愣，随即便笑着招招手。
“哟，来了？”
“小潘小周是吧，我叫赵水，这一个月内我就是你们师傅了。”
这么直接？
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用吗？
潘文又瞥了一眼他的简章，眼睛猛地瞪大，心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一级警督！
高配大队长？
不，不只是高配了
赵水年纪才三十岁出头，三十来岁的正科级一级警督，未来妥妥的二级警监.
令潘文震惊的不止这个。
他放眼看去，竟然发现类似的还有好几个，只是稍微差了一级，年龄也大了些许！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潘文头皮发麻了。
江三市.
果真遍地是警督，到处是功劳啊！
想到这，潘文忍不住，朝刘星投去一个感激的神色。
好兄弟。
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等我吃完早饭。”
赵水乐呵呵的说道，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豆腐脑。
早.早饭？
潘文愣了愣，看向一旁墙上挂着的表。
现在时间是，十点五十五.
这也算早饭吗？
刘星连忙开口解释，“这个啊，江三市警察的制度比较完善。”
“我们都是严格按照九点上班，五点下班实行的。”
“现在虽然十一点，但也才上班没多久，有时间可以吃两口饭的。”
“原来如此。”
潘文和周文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赞许。
“来点？”
赵水挑了挑眉，看着一旁的刘星和潘文周文。
虽然刘星不是自己带的，但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
刘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坐在赵水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便张开血盆大口，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潘文和周文还有点不熟，尴尬拒绝道：“我们在火车上吃过了。”
刘星咽下口中的食物，好心提醒道：
“这里没什么欢迎会和休息时间，等会你们就得工作，饿着肚子挺难受的，我劝你俩还是尽早吃点吧。”
没有欢迎会和休息时间。
这点潘文是知道的，他愈发认同这个给内卷机会的城市了。
至于饿着肚子
潘文想了想。
他们是八点在火车吃的盒饭，虽然量不多，却足以熬到下午。
江三市下午五点下班的话.熬到那个时间段倒也不是很饿。
还是别为了两口饭在新师傅面前败坏面子，免得落下个饿死鬼的形象。
潘文婉拒道：
“没事，我比较抗饿。”
刘星不懂，大为震撼，“你确定？”
“嗯嗯。”潘文道。
刘星沉默了，他心里有点敬佩。
但想了想，又有点心虚。
人嘛，总是不喜欢听别人的劝诫。
但如果吃那么一次亏的话，往往就会化成十分深刻的记忆了。
当然，你别问为什么会吃亏。
这和他刘星有什么关系！？
他既没说谎话，也没骗人，说的任何一个字，那可都是敢对天发誓绝没撒谎的！
想到这，刘星咀嚼食物的速度又快了些许。
半晌后。
当潘文周文收拾完自己临时居所后。
赵水也恰好吃完饭了。
他看着两人，开口道：“开始查案。”
闻言，潘文顿时激动起来。
久违的查案.终于来了！
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
刘星表示十分的欣慰。
“对了，记得带上干粮。”刘星想了想，忽的开口。
“为啥？”潘文激动的情绪一顿。
查案还得带干粮？别说查案了，这都什么时代了，工作还得带干粮！？
“晚上商店关门买不着面包。”
刘星露出个善意的笑容。
晚上？下午五点不就下班了吗？
潘文狐疑，却还是点头。
“好”
“不过这玩意有什么用？”
“你别问。”
“哦。”
三月二十五号。
魔都。
警局少了近二十人，收尾的效率确实低了不少。
赵海龙现在天天叹气，直接把李建业当驴来用。
不过李建业山人自有妙计。
他把徐嚯拉过来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说江三市的现象。
徐嚯虽然有点无语，但内心却不知为何，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明明底气很足，但就是填不满这个心虚。
只能无奈的来警局帮忙。
一直忙到二十七号。
徐嚯的懒癌犯了。
自己分明不是警察，竟然要无条件帮警察查案！
这简直太过分了！
“喂？哦，哦哦哦，我知道了。”
正准备愤然离开的徐嚯忽的看到李建业接了一通电话。
徐嚯好奇道：“谁的电话？”
“张梁的。”
李建业开口道。
徐嚯歪了歪脑袋，他沉默片刻，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刹那间，心中那涌起的愤怒短时间内荡然无存。
没事哈，他还是乐意给警察打工的！
“有事？”徐嚯怀揣着侥幸的心理询问。
“嗯。”
李建业淡淡开口。
他已经习惯了。
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能表示什么呢？生气吗？算了。
反抗不了就要学会接受，与生活和解，与工作和解。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解。
“揍超子一顿。”
李建业微笑道。
和谁和解都行。
但不能和王超和解！
这是底线了.
徐嚯点点头，他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王超的电话。
超子那边乐呵呵的问什么事，徐嚯也乐呵呵的表示没事，让他过来一趟。
王超觉察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警惕的缩了缩脖子，直到徐嚯说是好事，这才屁颠屁颠坐车赶到警局。
只不过.
“骗人！”
“骗人啊！”
“警察骗人啊！”
王超在办公室哭嚎着嗓子，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到处乱窜。
挨打也是好事吗！？
李建业哼了哼，“那你报警吧。”
“不至于，不至于。”王超舔着脸笑着，缩了缩脑袋。
徐嚯见此，也懒得再打这闲的没事的倒霉孩子。
他扭头，看向李建业，脸上也带了好奇的眸子。
“老张那边怎么了？”
“出事了。”
李建业揉了揉眉心，沉默片刻，道：
“估摸着事情还不小，让咱们短时间内快点过去一趟。”
出事了？
徐嚯眉头皱起。
“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