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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两人的关系诡异的和平,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召年睡到下午才起床,浑身酸痛。何浅瑜正在厨房烤蓝莓松饼。甜腻的果香充斥着整个房子。

    书房里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

    何浅瑜快步走向书房:“怎么了?”他一边拍掉手上的面粉一边走过来。身上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受伤了没?我看看。”

    地上的碎片是两人婚后何浅瑜送她的玻璃小猫。召年收到的时候很高兴地说这只猫很像她呀。

    召年盯着他,手指紧紧攥着睡衣下摆:“为什么、我会突然被公司辞退。”

    “这里是不是划破了?疼吗?”

    “我在和你说话——何浅瑜!”

    “啊……那个。”何浅瑜没什么反应,语气平淡得像在告诉她松饼烤好了,“我昨天帮你提交了辞职申请。”

    “你——”

    “老婆。”他用拇指抵住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眼神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你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差,似乎总是做噩梦,吃饭也经常走神……”他捧住她的脸颊,“你还记得我是什么医生吗?”

    “……精神科医生。”

    何浅瑜笑笑,转身从书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重焦重抑伴随精分倾向的诊断书上盖着鲜红的医院公章——患者姓名一栏是召年。

    “需要我念给你听吗,老婆大人?”他歪头,露出那种让病人安心的专业微笑,“建议入院治疗或居家静养,避免工作压力……”

    召年猛地站起来:“不可能!这是假的,你伪造——”

    话没说完她就被何浅瑜拦腰抱起。他像抱小孩似的把她扔到主卧的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伪造?”他打开,调出一段视频拿给她看——画面是家中主卧,就在这张床上,女人蜷缩成一团,睡得并不安稳,她身旁的男人只是静静看着他。

    “上周叁凌晨3点17分。”他轻轻握住召年的手腕,“手环显示你的心率到达了131。”他靠近些,和召年贴着鼻尖对视,“你睡着后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换了两次被子。”

    召年一把推开他,被气得浑身发抖:“你在家里装监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监视我——好,好。”她怒极反笑,“怪不得何念瑾那次,你明明在出差却回来的这么快。”

    “是照顾。”何浅瑜纠正道,“难不成你巴不得我不回来,然后你和他上床?”他突然凑近吻了吻她轻颤的眼睫,又恢复成一脸淡漠、生人勿近的那个何医生,“现在,告诉我你昨天午饭吃了什么?”

    “……什么?”

    “看。”他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摊开手掌,“短期记忆衰退也是症状之一。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留在家里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你。”

    失业第叁周,召年发现自己渐渐习惯这种生活。

    她每天睡到自然醒——好吧这真的比之前上班当牛马好很多,睁眼就是正笑吟吟看着她的何浅瑜。他会温柔地亲亲她:“请老婆大人起床洗漱,今天煮了你喜欢的小馄饨。”洗漱时会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她手里,牙杯里的水还是温的。

    一开始她还在诧异于何浅瑜能精准把控她睡醒的时间,后来也是懒得想了。

    何浅瑜会帮她挑选好每天要穿的衣服,连内衣的搭扣都调节得正合适。他甚至会在她洗澡时守在门外,时不时敲门问她水温是否合适。召年应付的同时庆幸他没有亲自帮她洗澡,那真的很恐怖了,即使两人是夫妻。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张嘴。”

    晚餐时何浅瑜舀了一勺奶油蘑菇汤吹凉,递到她唇边。召年下意识含住,舌尖尝到恰到好处的咸鲜。

    “好喝吗?”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嗯。”召年其实不想承认他很好,不过真的很好喝。

    何浅瑜轻松地笑了,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汤渍:“那明天还做这个吧。”

    召年木然地点点头。

    何浅瑜收拾餐具时,召年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新鲜的伤口。“切洋葱时不小心。”他语气轻描淡写,却故意把伤处在她眼前多晃了两下,“不过想到是给老婆做饭,就不疼了呢。”

    何医生的睡前检查总是格外漫长。

    “这里,”指尖从她锁骨滑到胸口,“今天有没有闷痛?”

    召年痒得瑟缩了下,摇头。

    “这里,”手掌覆上她小腹,“午饭后的消化还好吗?”

    “......很好吧应该。”

    “那这里呢?”手指突然探入睡裙下摆,抵上已经湿润的入口,“有没有想我?”

    召年咬牙切齿地拍开他的手:“根本没有的事!还有,你在和我玩医患paly吗老公?”

    “说谎。”何浅瑜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明明湿成这样了。”

    “……我不想做。”

    进入时他一定要十指相扣,把她的手按在枕头上方,一寸寸推进。

    “年年是我的……”他喘着气咬她耳垂,“对不对?”

    “……嗯。”

    “说完整。”突然重重一顶,“谁是谁的?”

    召年呜咽着抓皱床单:我、我是老公的…召年是何浅瑜的呜呜……”他奖励般地吻她汗湿的额头,动作却愈发凶狠:“永远记住这一点。”

    某天召年趁何浅瑜出门,在书房抽屉里发现了厚厚一迭病历。每页都写着她的名字,时间跨度长达八年——从她高中开始。

    2015.6.14表现出对婚姻的抗拒倾向,应持续观察。

    2018.9.27与异性接触时较焦虑。

    ……

    最后一页字迹较新:

    2025.6.12今晨主动亲吻,依赖程度显着加深。

    她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腾。好想吐。

    病历下压着一沓照片。最上面一张她大学时期参加辩论赛的剪报。照片边缘有行模糊不清的小字,已经看不清写的什么。

    “你在看什么。”

    何浅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召年猛得颤抖了下: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为什么没有发现?

    何浅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沓文件,随意的放到一边,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别怕……年年。”他的唇瓣贴着她耳廓,舌尖轻舔她的耳垂,“你只是生病了。而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