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娱] 好莱坞摇滚日志》 第1章 [bg同人] 《（英美娱同人）[英美娱]好莱坞摇滚日志》作者:虎刺阿加莎【完结】 简介：1991年的夏天，对乔琳·阿普尔比来说，是她迈向独立的起点。 她是成长于洛杉矶郊区的加州女孩； 她是身价上亿的信托宝贝； 她是曼哈顿私立女校的头号刺头； 不！她拒绝被这些标签定义。 她会成为谁？ 一个独立乐队的主唱，拿格莱美拿到手软？ 一个惊艳绝伦的演员，承包奥斯卡和欧洲三大到让人心烦？ 一个人称鬼才的制片人，从以小博大到佳片频出，撬动好莱坞的权力格局？ 唔，毕竟有人说过，不想拿奥斯卡的格莱美歌手不是好亿万富翁呢！ 但还有可能—— 陪跑多年就是没拿到奖，明明能暴富偏要辛勤工作，绯闻真假难辨被怀疑为了写歌谈恋爱，人称被好莱坞耽误的经商奇才…… 又名《我明明能躺平继承家产但是妈妈说我得找点事做》 《我这种美貌不贡献给好莱坞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演戏好就算了，唱作还厉害到不给别人活路的女神是怎么回事？》 阅前提示： 1.本文是《[美娱]恰逢其时》的姐妹篇/平行宇宙番外【如果妈妈还活着，会发生什么？】。好奇乔妹如何成长为好莱坞女王？点击作者专栏，就可以看到那篇完结文啦！ 2.没有读过姐妹篇的，不影响本文阅读；不过隔壁乔妹是超级女王，这篇乔妹……非常为爱发电； 3.作者为爱发电，本文不入v，所以随缘更； 4.英美娱故事，道德感很低，苏文向，请大家友善互动哦！ 祝阅读愉快！ tag列表：衍生、言情、架空历史、西方衍生、英美衍生、西方罗曼、爽文、美娱、轻松、作品视角：女主、所属系列：异国奇梦 之 摇滚 第1章 加州故事（一） ============================== 音像店的门被推开，撞响了刻意挂在门旁的铃铛。轻灵的声音响起，让推开门的客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地方。 一个东方式的铃铛。 在音像店来说还挺少见的。 客人没有仔细思考自己看到的东西，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随即就开始打量这个让他刻意找来的地方。 他身后的同伴说：“保罗，你确定是这儿吗？” 保罗点了点头后回答：“是的，我打听了不少地方，有个店主告诉我这家店有可能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如果这儿也没有，我就放弃！” 他说完就开始寻找店员。他不准备自己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刚刚装过修、乱成一团的商店里自己搜寻。 “有人吗？” 店里似乎没人。 “稍等！” 一个声音从楼顶上传了下来。 保罗和同伴抬头才发现房间深处有个楼梯，如果不仔细打量，很容易被人忽视。 “好的。” 保罗大声回答完后开始随意地在店铺内闲逛。这家叫做“影音时光”的音像店坐落在文图拉大道上，刚搬来没多久。 保罗敢打赌它搬来不超过一个礼拜。他几乎每周都要租至少十部电影，熟悉瓦恩兰大道和文图拉大道上所有的音像店。 店铺里大部分地方已经摆满了录影带，跟其他音像店一样，按照名字从a到z排序。店铺中央是音乐区，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磁带，还有一些没有开封的搬家纸箱摞在地上。有一些黑胶唱片则直接锁在了玻璃柜台里。 店铺左侧有另一处房间的入口，入口处挂着门帘，上面画着一个“18止步”的标志。显而易见，里面是成人区。 就在保罗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女孩从楼梯上轻快地走了下来，她左手拿着一个小食碟，右手上居然有一只黄色的鹦鹉。 一只非常胖的、几乎让人怀疑它到底能不能飞起来的鹦鹉。 她正笑意吟吟地对着那只鹦鹉说话：“南瓜，瞧你，都要胖成什么样子了。” 随后她做了个随手一扔的动作，鹦鹉顺势飞了起来，几乎有点笨拙地又飞回到了她的肩膀上。 这女孩无奈地笑了一下，随手撩了撩她那头闪亮的红色秀发，没再管自己的宠物，走到保罗面前。 “你们想要什么？” 保罗在她走下楼梯的时候就有点说不出话了，他非常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朋友在他耳边惊讶到小声地说了句“fuck”。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在心底也同样说了声“fuck”。 他知道他们都被她的美丽惊到了，这家乱糟糟的、平平无奇的音像店突然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层炫光，她就像是什么神话故事里的女神一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fuck！” 他忍不住又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他几乎找不到别的词来表达他现在这种有点慌乱的心情。 还好他还保持了一点点理智。 “hi，我在找一个80年代左右出的肯尼思·安格集锦。你知道他是谁吗？”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毛，“我知道，不过我不确定我能否现在给你找到那东西。你瞧，我们刚刚搬来，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拆封……” 保罗的心情随着她的话语在兴奋和失落之间摇摆，不过另一种冲动正在不断涌上心头。 他想认识她。 第2章 “不过，”乔琳微笑起来，“看在你们是电影学院学生的份上，我可以试着找一找。如果你们能帮我，就更好了。” “电影学院？”保罗有点疑惑地皱了下眉。 “肯尼思·安格，60年代地下电影运动中的著名导演，”乔琳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你们不是为了完成南加大电影学院那门《美国地下电影》课程的作业吗？我很少听到有人要租这个的。” “不，”保罗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睛，“这只是我的个人研究。” 乔琳很感兴趣地打量了一下他。他是个很可爱的男孩，身高大约1米79到1米81之间，绿眼睛，深棕色头发，肤色有点近似于苍白，嘴唇略薄，眉毛浓密，鼻梁挺拔，非常漂亮，下颌线也很好看。 更关键的是，她之前见过他。 不过…… 肯尼斯·安格可是以“美国第一位公开描述同性恋情的导演”这个名头著称的…… 乔琳故意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打量着保罗和他的同伴。 保罗的朋友康纳还没反应过来，保罗却已经意识到了乔琳在故意暗示什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种感觉，不过这没有妨碍他飞速做出补充： “我在pbs的剧组工作。” 所以这个研究是出于职业兴趣的爱好…… 乔琳轻笑起来，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她只是想捉弄他一下。 “听起来不错，”乔琳伸出手，“我叫乔琳，乔琳·阿普尔比。正如你所见，我是这儿的店主。” 保罗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我是保罗，保罗·安德森，很高兴认识你。” 他其实有点惊讶，他以为这女孩只是在这里打工，毕竟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像是刚刚成年。 两个人握手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康纳的自我介绍打断了他们两奇怪的对视。 “我是康纳，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应该到哪儿帮你找？” *** 他们最后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录像带。 乔琳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帮你留意的，你可以给我留一个电话号码，等我找到了，我会打给你。” “谢谢。” 保罗有心想说点什么，可又一时间找不到话题。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很笨，可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有点木讷。 乔琳笑着问他：“你还有别的电影想要的吗？至少那些热门的我们都有，我们刚刚开业，是有折扣的！如果你办张会员卡，接下来12个月内，你每个月都可以免费租一部电影。通常情况下，每3部电影只要5刀，非常划算。” 她的笑容很难让人拒绝，至少当保罗和康纳走出店铺的时候，他们每人都办了一张新会员卡。 康纳环着他的肩膀，大声说：“dude，是我的错觉吗？我们刚刚在一家音像店里遇到了一个像电影明星一样漂亮的女孩？她就像是那些迪士尼电影里的公主似的，她还有只鸟陪着她？” 如果是平时，保罗应该已经在嘲笑康纳的奇怪比喻了，可现在他有点出神。 他说：“我曾经见过她。” 是的，他曾经见过她。他越这么想，越觉得自己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念头越笃定。他转身向着乔琳的店铺走去。 康纳问道：“保罗，你要去干什么？” 保罗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进了店铺。 铃铛声让正在低头盘货的乔琳抬头望向了门口。 她笑着问：“保罗，是有什么遗漏了吗？” “不是，”保罗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能有你的电话号码吗？” “你已经有了。” “不是店铺的电话。” “你是在约我出去吗？” “是的。我可以吗？” 乔琳轻笑起来，“可我几乎不认识你。” 保罗笃定地说：“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你知道我在哪儿工作，你很快就会认识我的。” 乔琳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说：“也许。可我现在并不认识你。” 保罗微笑起来，“那你能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吗？” 乔琳挑了下眉毛，随手拿了一张名片，在背后写下了一个音乐酒吧的名字，然后递给了他。 “那就看看吧。” -------------------- 忍不住轻挖一个小坑，这个不会太长，但是缘更（也就是说我没有存稿，甚至没有细纲hhh）。如果乔妹妈妈还活着，乔妹的人生故事可能会有很大的不同。可能是个小甜饼，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应该是小甜饼。 第2章 加州故事（二） ============================== 乔琳把鸟笼放在地上，转身锁了店门。 文图拉大道作为洛杉矶市圣费尔南多谷地区最主要的东西通道，其实一整天都灯火通明的。它从西至东穿过的几个主要社区恩西诺、舍曼奥克斯、影视城和环球市，都是不错且平均房价不低的地段，安全度还是比较高的。 可是乔琳妈妈不放心，她要求乔琳每天5点准时关门，然后早点回家。过一段时间她们招聘到店员后乔琳就可以从这家店铺里解放了。 而且最近妈妈和她刚刚搬回影视城，家里还有不少搬家后的琐碎工作要做。 回到家里把南瓜照顾好后，乔琳把自己扔上了床，刚没躺下几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第3章 乔琳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的窗户旁看了一眼窗外。 一个金发女孩正在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望去。 “天呐！” 乔琳笑了起来，她开门跑了出去。 “比安卡！” “乔！真的是你！我妈妈说你们搬到了旁边，我都不敢相信！” 两个女孩紧紧地抱住了对方。 比安卡抱怨道：“自从你们搬去纽约后，我得隔好久才能收到你的消息，你搬回来都没告诉我！” “你知道的，”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搬回来有很多事情。不过我妈妈说她应该会留在洛杉矶。她刚刚跳槽到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短期内都不会再走了。” “cbs？她就在影视城工作吗？你们的房子距离cbs的拉德福德工作室就两条街。所以你也会留在洛杉矶吗？” “她的办公室在那儿，不过我不一定会留在洛杉矶，”乔琳有点尴尬地皱眉，“我还没有申请大学，我还没决定在哪里念书。我决定gap一年。” “为什么？” “我还没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乔琳拉着比安卡走进了屋内，“你知道的，我妈妈希望我成为竖琴演奏家，可我在这件事上没有那么有天赋……我又不想成为医生或者律师，我对金融和历史感兴趣……” “你一直对经商感兴趣。” “是的，事实上，你还记得我和我妈妈过去的那家小商店吗？我在文图拉大道上重新把它开起来了，不过它现在大多了。就在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家披萨店旁边。” 两个长时间未见的朋友叙起旧来。比安卡追问了很多乔琳在纽约时的事，这勾起了她的回忆。 事实上，乔琳一直觉得自己在10岁之前和10岁后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爸爸在意外事故里去世后，妈妈玛丽亚一直独自抚养她。十岁以前，她们在圣地亚哥附近的嬉皮士营地跟公社成员一起生活。那有一个农场，靠着以物易物在食物方面可以自给自足。玛丽亚还会做一些兼职的文秘工作，她给一家编制电影目录的公司做档案整理员。 当然，那种生活并不是非常富足的，事实上在物质方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匮乏”，可她们很快乐，乔琳一直觉得她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 不过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大概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公社内部出了问题，营地解散了。玛丽亚带着她搬到了洛杉矶西北方向的圣塔克拉利塔市，她开始在那儿正式入学，而玛丽亚找了一份做媒体采购助理的工作。 等到乔琳从8年级毕业的时候，她妈妈已经做到了高级副总裁，主管整个网络采购部门。她们也从圣塔克拉利塔的老城区搬到了圣费尔南多谷的梵耐斯区。乔琳自己则在一家影音店做兼职，挣点零花钱。一年后，她们自己在梵耐斯区开了一间小商店，借着玛丽亚过去的职业便利，以出租老电影和小众电影著称。 这时候乔琳开始在梵耐斯区的蒙特克莱尔预科学校念9年级，她就是在这所学校认识比安卡的。 乔琳本以为她和妈妈的生活就会这样下去。可当她15岁时，她妈妈查出了癌症。 那简直就是场灾难。 这之后，乔琳才知道她妈妈一直没有接受她爷爷留给她的一笔信托，玛丽亚担心这会违背乔琳父亲在世时的想法。可玛丽亚最终还是被律师说动了，她害怕自己出现万一后留下乔琳一个人，第一次同意跟信托管理人见面。 之后玛丽亚辞了职，她们一起搬去了纽约，搬进了阿普尔比家在布鲁克林的老宅。一个家族朋友帮助玛丽亚排进了纽约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的实验疗法名单。 谢天谢地，现在她完全康复了。 这之后他们留在了纽约，玛丽亚在纽约的美国广播公司（abc）找了一份新工作，负责日间节目的销售，凭借业绩被任命为客户经理。然后她跳槽去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担任销售副总，主管项目是西海岸的日间时段。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搬回了洛杉矶。 事实上，乔琳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儿童故事《小公主》，只不过她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富裕。 妈妈的努力确实让她们过上了不错的日子，玛丽亚做媒体采购公司的高级副总的时候，她的收入就已经远超过加州居民收入的中位数了。 可自从她们接受信托以后，事情就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层次！那是一笔足够乔琳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享受奢侈生活的钱，只不过她还没法自由支配它而已。 乔琳想到这里时翻了个白眼，她才不要按照爷爷的要求为了控制信托就结婚呢。 不过她每年收到的30万美元津贴足够让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了。而眼下她马上就要成年，就连妈妈都得把银行账户的控制权交出来了。 想到这里，乔琳好奇地问比安卡：“光说我了，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在做助理，”比安卡兴奋地扬了下眉毛，“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我说过我要在电视台工作。现在我在给一个导演工作。你知不知道那个剧《双峰》？” “当然，”乔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它在abc播出，对吧？非常受欢迎，我妈妈说他们在abc内部给这电视剧起了个外号，‘饮水机秀’，因为观众们会在第二天的上班休息时间聚集在饮水机旁谈论前一天晚上的剧情，所以上一集的收视会在第二天再上升一点。” 第4章 “是的，所以……”比安卡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我为《双峰》的导演大卫·林奇工作！” 乔琳非常捧场地尖叫了一声：“你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的，我老爸认识一些abc的人，我可以直接走进abc的录影棚。事实上，在那之前，我给大卫写了好多封自荐信，然后径直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敲响他的房门，说林奇先生，我真的很想在电视业工作，你能雇佣我吗？” 比安卡的父亲是个电视节目制作人，乔琳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就雇佣了你？” “事实上，最开始的三个月，我免费给他工作，就是打打杂什么的。之后，我就被正式雇佣了，是他在片场的正式助理。” “听起来真的很不错，对你有好处，你一直很想像你父亲一样成为制片人，”乔琳笑着拍了拍比安卡，“你不打算去念大学了吗？” “不，今年秋天我就要去ucla了，电影和电视学本科，”比安卡竖起右手食指摆了摆，“而且记住，亲爱的，我会成为比我父亲更好的电视节目制片人。” 乔琳大笑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很喜欢你，你真的非常坚定！事实上……” 乔琳隐秘地眨了眨眼，“我有个乐队！” 比安卡尖叫起来：“乐队？！” *** 保罗本来准备一个人出现在乔琳写给他的酒吧的，可康纳和乔恩这些家伙太烦人了，他们缠着他非要一起去。 “我非得看看这个把你迷得像是丢了魂的迪士尼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恩大笑着说道。 “迪士尼公主”，或者“公主”，这变成了他们几个之间乔琳的代称。 事实上，保罗一路上都在回想他到底为什么觉得她很眼熟，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很奇怪，毕竟像乔琳这样的姑娘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忘掉的。 现在，保罗就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门卫在他手上敲上一个入场用的荧光戳。 在荧光灯的暧昧灯光里，他看到那个蓝色的荧光印迹里画着一只半合翅的蝴蝶。 这家酒吧就叫蓝色蝴蝶。 循着红蓝相间的霓虹灯管的指示，保罗穿过狭长的通道，跟人流一起走进酒吧大厅。 他从来没来过这里，他有点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间会播放60年代音乐和英伦摇滚的酒吧。事实上，这里更像是有自己风格的夜店，而不是一个普通酒吧。 舞台上的乐队正在表演，歌手正在用一种饱满又撕裂的方式演唱一首保罗没听过的歌，清亮的男性声线中带着嘶哑着的颗粒感，让原本流畅的吉他声都混入了痛苦—— “there she goes 她走了 there she goes again 她又一次离我而去 racing through my brain 回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 保罗一行人买了酒，坐在了座位上。 乔恩故意问他：“公主会出现吗？” 保罗翻了个白眼，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环视着整个大厅，试图找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这时候舞台上的乐队开始表演下一首歌了，吉他手轻快地拨动琴弦，歌手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个是……” 保罗惊讶地抬头看向舞台，他看见他要找的女孩正站在麦克风后。 她穿着一件粉白相间的棋盘格子短裙和天蓝色的针织无袖上衣，那头曾经瀑布般散着的红发在脑后被扎成了两个中国娃娃髻，显得俏皮极了。 乔琳好像在注视着他，又好像没有。 保罗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听到那个让他不知所措的女孩在舞台上唱着歌—— “i was looking at the sky,it opened up 我望向一望无垠的天际 saw you coming down,like gabriel 看着你宛若加百列般不期而至 and my will began,right then and there 至此我的心愿变成了你 not even the angels could compare 甚至天使都无法与你比拟 ……” 她唱得非常好听，可保罗却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完了。 -------------------- 作者有话说： 出现的歌曲：《there she goes》the la‘s；《telescope》tim legend ft.transviolet 第二首其实是edm风格很浓的曲子，跟90s初期的音乐风格相差很远，但是我听了好多遍，觉得这首歌其实是可以改成去掉edm的抒情曲风的，放在这里也不算太违和吧hhh主要是我想要一首歌词合适又能让大家找来听的歌。 乔妹妈妈玛丽亚现在这个cbs销售副总职位在cbs的体系里属于大中层，搁现在的话这是个年薪六位数的职位，乔妈这个大约基础薪资是20万刀这样子；搁到90-91年的话这个职位的年薪也是很有竞争力的那种，按照美国统计局的数据平均水平应该是7.5-10万刀，不算奖金和其他福利的。90年代初期美金购买力很强，换算成现在美刀也是17万-22万了，打个比方这个时期乔妹家在影视城搬进去的新房子是占地400平方米，5卧4.5浴2车位附带泳池，在1994年的成交价大约49万刀。让大家感受下行情~ 感谢在2023-07-18 05:59:13~2023-07-19 02:5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二1个； 第5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加州故事（三） ============================== 乔琳表演结束后离开了舞台，保罗立刻起身追了过去，可是她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很沮丧，可还没放弃。他转身回到吧台，询问酒保：“那个女孩经常来这里唱歌吗？她今晚还会继续表演吗？” 酒保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问violet吗？她不常来，不过周五偶尔出现，唱几首就离开。” 很多人向他打听过维奥莱特，在他眼里保罗不过是其中之一。 保罗皱了皱眉，突然问：“你们这里的消防疏散通道在哪里？” 酒保指了指大厅右侧一个不起眼的门，那正是乔琳消失的方向。 “谢了！” 保罗微笑了一下，快步朝着消防通道走去。他知道酒吧按照加州建筑规范的要求必须得有紧急疏散出口，很多时候酒吧都把这些通道用作是员工通道。他想碰碰运气。 等他顺着通道走到酒吧后巷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保罗，你怎么在这里？” 保罗吓了一跳，飞快地回头看是谁。 “比安卡！你怎么在这儿？” 比安卡笑着问他：“这是我的问题才对。” 保罗笑着挑了下眉，“你知道的，我可不想扮演讨人厌的成年人。” 他知道比安卡今年才18岁，根本不到合法出现在酒吧的年龄。不过这种事可大可小，很多人都用假id混迹酒吧，他自己过去也是惯犯。 比安卡翻了个白眼，“你得保密，我的朋友在这儿表演，这不合法。” 保罗突然有种预感，她说的朋友就是—— “比安卡，我们走吧，我们的设备都已经搬好了。” 一个女孩推门出来，一抬头正巧跟保罗对视。 她笑着说：“hi，保罗。你确实来了。” 她眼影中的紫色亮片在路灯下闪着光，漂亮极了。 保罗忍不住笑起来：“是的，乔琳，你唱得很棒！” “谢谢，”乔琳甜蜜地答谢，又转头看向比安卡，“你们认识？” 比安卡挑了下眉毛，“你忘记他了吗？他哥哥过去跟我姐姐克里斯汀约过会，我们在蒙克莱尔预科念9年级的时候，保罗可是个风云人物呢！” 乔琳恍然大悟，惊讶地看向保罗，“你是保罗·安德森！那个保罗·安德森，拍了《大炮王迪哥传》的保罗？天呐，我几乎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 保罗也一脸恍然，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很熟悉。他哥哥过去跟克里斯汀出去玩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带上他和比安卡，可那个时候比安卡还是个小女孩，她的小朋友对他来说自然也只是个小女孩。他们不怎么一起玩，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仔细注意过乔琳，只记得她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哇哦！她不太一样了，她长大了。 他心中有点感慨，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回答了乔琳的问题：“是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乔琳感慨地摇了摇头，“那得是1987还是1988年？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在南加大电影节上看到了那个短片，所有人都在鼓掌和起哄。” 比安卡笑着补充说：“我还记得你说能拍出这种东西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哦，我确实说过，”乔琳笑着看向保罗，“我确实这么说过。” 保罗笑起来，“我都受宠若惊了！” “所以，保罗，”乔琳挑了下眉看着他，“你现在是导演了吗？” 保罗微笑着回答：“大部分时候我在做制片助理。事实上，我最近准备再拍一个短片。” 乔琳点了点头，笑着问他：“你要留下来吗？我们要离开了。” 保罗立刻把同行的朋友扔到了脑后，“你们要去哪里？” 乔琳眨了眨眼，“我现在非常饿，我能吃下一整头牛。” 保罗笑起来，“铁板烧？” “听起来不错。” 保罗最终还是捡起了一点他的良心，回转酒吧叫上了康纳和乔恩。乔琳也带上了她合作的乐队成员。 “vio velvet，”保罗好奇地问，“你们这个乐队名字跟你有关吗？我听到酒保叫你维奥莱特，vio是指violet吗？” 围坐在铁板烧桌子前的乐队成员们都大笑起来。 乔琳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事实上，vio实际上是violent的意思，不过我们的贝斯手兼‘经理’史蒂夫认为名字带着暴力的乐队将来不好在国家电视台演出，所以缩写成了vio。” 乔琳说到这里的时候挑了下眉，“你知道的，要勇敢做梦嘛，我们说不定会很出名呢！我其实才在这个乐队演出不超过两个月。我过去在纽约混。” 贝斯手史蒂夫耸了耸肩，“在乔加入我们之前，我们就叫这个名字了，她来了以后我们的观众以为vio是指维奥莱特，它就变成了乔的艺名。” 主音吉他手罗德补充道，“我们过去的主唱退出了，我们约定不再使用旧名字了，所以vio velvet其实也算是新名字。” 乔琳促狭地说：“快问他们乐队过去叫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鼓手罗拉突然出声：“baby。” 保罗惊讶地挑了下眉。 乔琳欢快地补充道：“过去四个人，他们的姓氏刚好是布鲁克斯、阿普顿、贝利和约夫，首字母是baby。那个阿普顿男孩去念大学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非要找个姓氏首字母是a的主唱。” 第6章 “还得会弹吉他，不用太好，能扫弦就行。”罗拉补充道。 罗德笑着喝了口啤酒，开始揭乔琳的短：“说实在的baby这个名字很称乔，她在纽约的时候被叫成是doll。”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很讨厌那个。” 保罗理解她讨厌别人轻佻地叫她“娃娃”，却觉得她现在这个顶着两个可爱发髻的造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他轻笑出了声。 他飞快地了解了这一圈人：史蒂夫·布鲁克斯是乐队的发起人和贝斯手，还充当乐队经纪的角色，年龄也最大，跟保罗同龄，21岁，刚从ucla毕业。 罗拉·贝利是乐队的鼓手，比乔琳还小一岁，但已经从橙县艺术中学毕业了，她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给自己的父亲当助理，兼职在乐队敲鼓。 罗德·约夫，乐队的主音吉他手，跟史蒂夫是大学室友，同时也是罗拉的表兄，还没有毕业。 而乔琳则是被罗德拉入伙的，他们过去在纽约做过一段时间邻居。 他们这个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专职搞乐队的意思，除了史蒂夫和罗拉外感觉都像是在玩票。 保罗在加深对乔琳的理解的同时，乔琳也增加了一些对保罗的认识—— 他是个21岁的电影制作助理，在不同剧组工作，上一份工作是一个儿童问答游戏电视节目的制作人助理，最近刚刚从纽约大学电影学院退学，准备拉个剧组拍摄一个新短片。 事实上，在比安卡指出他就是那个他们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保罗·安德森”之前，乔琳真的没有想起来这一点。她只在蒙克莱尔预科待了不到一年，那个时候她是一年级新生，保罗已经是毕业年级的大孩子了，他们处在不同的朋友圈里。 不过她那个时候确实知道他。他是高年级孩子里最能折腾的那个典型人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在外面折腾着拍短片，算是校长重点关注的对象。老师们既觉得他太闹腾，是个麻烦精，又会觉得他确实非常有才华，而且很可爱。 他在女孩子那里也很受欢迎。 想到这里，乔琳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终于决定结束这一晚上的喧闹。这一圈人里有三个女孩子，他们决定分开送她们回家。 “蒙德纬尤路，”保罗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乔琳，“这距离我家就一个街区。” 乔琳朝着他眨了下眼，笑着说：“所以你得送我回去。” 保罗笑起来，“这是我的荣幸。” 跟其他同伴道别后，乔琳看了一眼他的手腕，“你能告诉我几点了吗？” 保罗抬起手表给她看，“10点零5。” 乔琳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死，你开车了吗？” 她一问完就又叹了口气，“你喝酒了，对吧？” 保罗轻笑起来，“你有门禁？我们可以打车。” 乔琳无奈地点了点头，“10点半。” “别担心，公主，”保罗调笑道，“我们会准时赶到的。” 为了这个称呼，乔琳略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保罗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坐上出租车后乔琳开始在车上卸妆，保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你父母管你管得很严吗？” “不，我只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她会害怕我在外面认识什么不好的人。” 保罗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凉了一下。 当出租车路过cbs拉德福德工作室门口的那个路口的时候，乔琳突然出声：“其实我没想起来你是谁的时候，我们曾经在这儿碰见过一次，可你好像没看见我。” 保罗有点惊讶地扬了下眉毛，“什么时候？” “上周，我妈妈带我去看她的办公室，而你就像是逛自家后院似的逛那儿的摄影棚，还给游客指路。” 乔琳一开始真的以为他是cbs的工作人员或者实习生，直到那天他们在音像店重遇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这让她觉得非常好笑。 保罗微笑起来，“它就在我家后面，我很熟悉那儿。” “你现在还住在家里吗？” “不，我搬去圣莫尼卡了。” 乔琳惊讶地问：“那你今晚怎么办？” 保罗好笑地回答：“我还是可以回家啊。” “哦。”乔琳不好意思地鼓了下脸颊，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两个人又聊了一点电影上的事，乔琳很好奇他接下来的拍摄计划，追问了不少问题。 不知不觉间，乔琳家的路口到了。两个人都决定提前下车，走过去。他们谈兴正浓，根本不想结束。 可即使他们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段距离也实在是太短，乔琳的家到了。 “所以……”乔琳有点踌躇，“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是我的荣幸，”保罗笑着看她，试探地问，“我还能再带你出去吗？” 乔琳好笑地看着他：“你听起来像是在说今晚是个约会一样。” 保罗耸耸肩，“我希望它是个约会，它是吗？” 乔琳摇了摇头，“它不是。” “好吧，”保罗故意拖长音表示自己的遗憾，“所以，我能再约你出去吗？” 乔琳有点犹豫地皱了皱眉头，“emm……” 她正准备回答，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乔？是你回来了吗？” 乔琳一惊，立刻回头向家的方向看去，可玛丽亚已经站在了门口。 第7章 乔琳也只能跟保罗一起走了过去。 她介绍道：“妈妈，这是保罗·安德森，他送我回来。” 保罗也装作很乖巧的样子，微笑着礼貌问好。 玛丽亚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有点眼熟。她心里有点担忧，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的孩子还只是个小女孩，而眼前的保罗已经是个男人了。 “谢谢你，安德森先生，只是今天太晚了，我不能请你进屋喝杯茶了。” 保罗立刻回答：“请叫我保罗就好，阿普尔比夫人，乔琳，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乔琳也装作乖巧的样子跟他道别。 他看着乔琳跟她母亲一起向家走去，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乔琳故意落在了玛丽亚身后，快速回头对着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保罗立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又朝着她摆手告别。 等他看不到乔琳的身影后，他转身向路口走去，步伐比来时轻快多了。 他突然非常期待明天的到来。 -------------------- 3岁的年龄差在20岁以后似乎完全算不了什么，可在成年前实际上刚好错开了乔妹和保罗的成长阶段。感谢在2023-07-19 02:55:12~2023-07-20 03:0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二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加州故事（四） ============================== 晚归被妈妈抓个正着的乔琳心头有点坠坠的，她不知道妈妈会说些什么。其实玛丽亚对她管束得并不严，可正因为这样乔琳反而会害怕妈妈的批评，那一般都意味着她一定是犯了个超级大错。 比如逃课被学监抓个正着之类的。 可玛丽亚实际上却没有像乔琳想象的那样正在想她晚归的事情，她只是在想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眼熟。 “哦！对了！安德森！”玛丽亚突然想明白了，转头问乔琳，“他父亲是不是厄尼·安德森来着？” 乔琳点了点头，“妈妈，你还记得他啊。” 老安德森一直在abc工作，玛丽亚过去为abc效力的时候，他们算是同事。只不过他们在abc这种大公司体系里，一个是西海岸的著名广播配音员，一个是东海岸销售部门的经理，两个人在业务上完全没有交集。她之所以记得保罗，是因为在那之前保罗在这个社区就是个很有名的孩子了。 或者换句话说，著名捣蛋鬼。 “我记得克里斯汀那个时候经常带着他玩儿，他是个精力很旺盛的小孩。” 玛丽亚说到这里时笑了起来，“我还记得你总是在家里看书，他们都不愿意带你出去。” 谁能想到现在两个孩子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玛丽亚觉得这很有趣。 她也稍微放心了，至少她真正意义上知道了这个男孩到底是谁。 她其实一直知道乔琳在外面有很多小活动，包括偷偷喝酒、半夜翻窗出门之类的青少年常见问题。除了担心女儿的安全问题外，玛丽亚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错误，毕竟她自己年轻时也做过很多过火的事嘛。 唯有一点……玛丽亚看了一眼身高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她们约定过了，要保证安全。 玛丽亚知道乔其实一直是个很独立的孩子，乔应该非常清楚她自己在干什么。这些年表面上看是妈妈抚养女儿，可实际上她们两一直在互相照顾对方。媒体采购和销售这份工作虽然薪资很高，但是常常需要出差，即使有保姆或者帮佣，很多时候女儿也都是在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里，玛丽亚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拍了拍乔琳的肩膀，柔声说：“去洗漱吧，早点休息。” 原本以为要跟妈妈谈话的乔琳松了口气，连忙乖巧地在妈妈脸颊上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晚安，妈妈。” 玛丽亚温柔地回吻她的脸颊，“晚安，宝贝。” 躺在床上的乔琳有点睡不着，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拧开了台灯，翻开了她的特别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刚刚想到的歌词： “亲爱的日记本啊，我刚刚遇到一个男孩， 他的名字让我满脑子奇思幻想， 我心脏里的灯泡都在闪闪发光……” 写到这里时，乔琳轻声地哼着曲调，却发现她很难在第三句用一个跟“boy”押韵的词结尾。 “joy？toy？”乔琳皱着眉头想着，右手忍不住用笔快速在桌子上敲击着，“这么押韵太僵硬了，一点也不美。” 她不由得有点自嘲：“这很逊，即使对于青少年情歌而言也很逊……我还得再想想。” 她合上了已经攒了不少各种歌词的本子，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在睡前她想到了她11年级时的音乐老师说过的话： “写一首歌的关键在于你得找到你的声音，你的风格、你想要谈论的话题、你的情感、你想要对话的听众，所有的这些东西有一天会让你从自己的书桌前突然跳起来，然后大声地开始歌唱。” 想到这里时乔琳轻轻地笑了一下，帕蒂森女士形容的这个过于戏剧化的场景真的很奇怪，不过她应该是对的。 乔琳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她抓住自己的每一丝情绪，把它们变成旋律和文字留下来。 词语和音符在乔琳的脑子里不断跳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第8章 第二天乔琳还是没逃过跟妈妈的谈话。 玛丽亚坐到餐桌前，看着女儿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早上刚送来的报纸。 她清了清嗓子，柔声说：“乔，我早就应该跟你聊这件事了。” 乔琳把自己快埋进报纸的头抬了起来，有点惊慌地看着妈妈，她知道这种开头的谈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玛丽亚看着女儿可爱的表情，几乎想放弃接下来的话了，可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个成人了，你得给你自己找点事做。我同意你留在家里，暂时不去大学，可你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知道你的津贴足够你过舒适的生活了。” 玛丽亚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她一直很担心过于充沛的物质生活会把这孩子变成她年轻时最鄙视的上流阶级蠹虫，幸好这种事没发生。 “乔，你得明白，你一直都让我感到骄傲，你是个聪明、理智、天赋绝伦并且非常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有个小乐队，你的高中老师推荐你去学习音乐表演，我还知道你非常喜欢文学和历史，你对金融和经济如何运转也感兴趣，你甚至对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电影史了如指掌……你有如此多的可能性……我只是不知道，你最想做什么？” 乔琳皱起眉，“妈妈……” “乔，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你选择什么事做你的职业，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些你能真正全心投入的东西……你必须得知道，想要有所成就需要你的热情和专注。” 乔琳闻言故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撒娇道：“妈妈，你听起来像是要把我踢出家门了。” “宝贝，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做的，”玛丽亚温柔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应该如何帮助你。就像是你的小乐队，你想成为专业歌手吗？我可以给你找个经纪人。或者你想要回纽约学习音乐剧？我记得你在高中剧社里玩得很开心。别担心推荐信。我知道我一直在要求你跟着我到处搬家，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不！妈妈，别这么说！我确实爱纽约，”乔琳起身走到妈妈身旁紧紧地抱住她，“可我更爱你！再说了，纽约的天气真的糟透了，我做梦都想念洛杉矶。” 玛丽亚被她的夸张言辞逗笑了。 “妈妈，我知道你只是担心，”乔琳狡黠地对着妈妈眨了眨眼睛，“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当我需要你的帮助时，相信我，你可没法摆脱我。” 玛丽亚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给了女儿一个拥抱，“哦，宝贝，我时刻准备着呢。” 乔琳享受了一会儿妈妈的怀抱后，起身看了一眼时间。 “天呐，妈妈，我要迟到了！” “你要去做什么？” “试镜！” 玛丽亚闻言惊讶地皱起了眉头，“什么？”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乔琳飞快地冲向房门开始穿鞋。 “乔！” “我爱你，妈妈！” 玛丽亚听着女儿跑出去时的关门声，只能无奈地大喊着回应：“我也爱你。” 乔琳开着自己那辆白色本田integra r小跑抵达试镜地点的时候，她还差1分钟就迟到了。 不少在大厅或坐或站着等待的演员们都一眼看到了这个最后推门进来的女孩，一些准备试镜的姑娘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了—— 这个新来的孩子太漂亮了。 她不仅仅是样貌出挑，她身上还有一种清冷又性感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不过她们都不认识她。要知道这是部镇上少有的青春片，尽管算是小投资的独立制作，但对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小演员来说也是少见的好机会了，几乎所有符合选角说明的年轻演员都来了。这些参加试镜的人们大多互相见过，可没人见过这个新来的女孩。 乔琳完全不在乎那些周围人的目光。她早就习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了，毕竟，如果一个女孩随便在路上逛街都会有自称是星探或者模特经纪的人拦下她，试图向她兜售进入演艺界或者时尚圈的机会，她都会明白自己很漂亮。 这些目光的灼热程度跟纽约街头的那些摄影师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不过乔琳其实没有想过要成为演员，她妈妈是美国最大的电视网络之一的销售总监，耳濡目染之下，她很难不对这个圈子祛魅。她喜欢表演，唱歌或者演戏剧都很有趣，可她更想当那个“说了算的人”——比如制片人或者音乐制作人，而不是在不同片场或者录音棚被呼来喝去。 当然，成为大明星的话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乔琳见过电视节目的制作人或电视台高层如何对着大咖谄媚迎合，如果那样的话也挺不错的。 可她实际上没有真正参与过任何电视节目或者电影的制作，她对片场的真实运作方式很感兴趣。既然如此，她就难拒绝这个朋友提供的试镜机会。 毕竟，这个夏天，她真的没什么正事要干。 乔琳安静地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低头看自己拿到的剧本片段，等着试镜助理喊她的名字。她还没有演员工会卡，还是最后一个签到的，自然也是最后试镜的。 “乔琳·阿普尔比来了吗？” 乔琳举起手晃了晃，“我在这儿！” “快来！” 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有点困倦地搓了搓他的脸，然后在下一个试镜演员进来前打起了精神。他不想让新来的孩子从他的脸上窥视到他的疲惫，这会给这些年轻人很多额外的压力。 第9章 眼下这部就要筹拍的电影严格来说是他的第三部 长片，实际上是基于他在德州亨茨维尔高中生活的经历编写的，讲的是在1976年德克萨斯州奥斯汀的一所高中春季学期的最后一天，一群青少年身上发生的事。 当他向制片人吉姆·杰克斯描述这部电影的想法时，他说：“这会是一部青春摇滚自由主义的电影，就是孩子们做自己的事情的一天！” 不管当时制片人到底有多疑惑，反正最终吉姆还是被说服了，吉姆和另一位制片人肖恩·丹尼尔同意向他提供500万美元的制作预算，还有独立拍摄的权力。 他们还找来了已经退休的老牌选角导演唐·菲利普斯。唐坚持要挑选自己喜欢的演员，大部分是完全不知名的年轻演员。导演本人很喜欢这个主意，可未来的发行商环球影业对此并不是很高兴，他们更喜欢新星布兰登·弗雷泽主演或者瑞凡·菲尼克斯这个噱头。 导演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点头疼，他觉得瑞凡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已经尽量转型拍摄成人角色的他会接受这个高中生的角色吗？ 制片人正在努力联系他的经纪人，这很难讲。 这时候乔琳推门进来了。 “你们好，我是乔琳·阿普尔比，我试镜的角色是乔迪·克莱默。” 乔迪是个剧本里的小角色，是高年级女生中欺凌新生的代表人物。 联合制片人安妮·沃克-麦克贝点了点，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你好，乔琳，汤姆会配合你，你可以开始了。” 选角助理汤姆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乔琳身边，示意乔琳自己就是她接下来的合作者。 乔琳微笑着朝众人点了下头，然后立刻开始换了个表情，那是一个姐姐看到自己刚刚15岁的弟弟正在喝酒的调笑表情。 “你手里的那个是啤酒吗？”乔琳笑嘻嘻地向着汤姆走了两步，扬了下下巴。 “什么？哦，是的。” 汤姆读台词的时候语气几乎完全没有波动，不过这影响不到乔琳。她继续带着轻飘飘的嘲笑语气说话： “你喝过几杯了？” “没多少，没人会数。” “你应该几点回家？” “几小时前，我想。” 乔琳翻了个白眼，提高了音调，“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个傻瓜，你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不会被妈妈放出来吗？” “哇哦。”汤姆下意识地被乔琳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退后了一步。 “哇哦，”乔琳故意模仿弟弟的语气，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以为她不会在家等你，你到时候就知道厉害了！我最清楚不过了。” 汤姆耸了耸肩，“只是别要求她对我宽容一点，她只会揍我揍得更狠。” 表演结束了，选角导演唐笑了一下，发问道：“你会说脏话吗？” 乔琳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当然，我是在圣费尔南多谷长大的。” “那你能不能表演一下欺凌那段？” 乔琳照着他的要求狠狠地念了一遍台词。 “你这个应该烤焦的小猪猡，在地上多滚几遍！” 唐又问：“你的简历上说你没有表演过？” 乔琳回答：“我确实参加过中学的戏剧社，我还在乐队参加现场演出，不过我没有正式表演过任何东西。” 唐听完后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乔琳打量着现场几位面试官的表情，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的表现。这激起了她奇怪的胜负欲，她在来之前还对这次试镜不太上心，眼下却非常希望被选上。 这时候导演理查德突然出声：“为什么你会来试镜乔迪呢？你喜欢这个角色？” 乔琳有点惊讶，回答说：“她显然是个有点烦人的角色，可我不讨厌扮演她。事实上，是纽约的选角办公室觉得我很适合表现一个自视甚高的漂亮女孩，给了我洛杉矶选角办公室的电话，他们就让我来了。” 她的朋友迪迪就在剧组的纽约选角办公室工作，在负责客串演员选角的部门当实习生。 导演点了点头，扭头对唐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她试试米歇尔？” 乔琳心底有点惊讶，米歇尔的戏份很多，在这部群像戏里可能更像是女主角，不过也说不清楚到底跟朱迪比哪个更好。 唐点点头，问道：“你会抽烟吗？” -------------------- 无纲裸奔的我突然觉得这篇已经不像是番外了，可能会有点长hhhh感谢在2023-07-20 03:00:05~2023-07-21 20:5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二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加州故事（五） ============================== “然后他问我，你会抽烟吗？” 乔琳放松地瘫倒在沙发上，轻飘飘地描述着试镜时发生的事。 保罗坐在她对面的豆袋沙发上，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饶有兴趣地追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会说我会了！”乔琳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个略带轻蔑的笑，“演艺界守则101，永远要说yes！” 保罗轻笑起来，觉得她这种故作老成的样子非常可爱。 这时比安卡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直接坐在乔琳身旁，搂住她的肩膀：“那你会抽烟吗？我记得你过去坚决不抽烟，甚至酒都很少喝。” 第10章 “我不会，”乔琳摇了摇头，“13或者14岁的时候我尝试过，那不好玩。” 她没说15岁的时候妈妈的肺癌问题让她如何担惊受怕，从此以后阿普尔比家变成了禁烟区，玛丽亚也戒烟了。 “我应该教你吗？”保罗笑着插话。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比安卡从爆米花碗里抓了一颗爆米花扔向保罗身上，抱怨道：“你就不能做点好事吗？” 保罗不在意地把爆米花从t恤上弹开，“什么算好事？” 比安卡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我们饿了，你得解决这个问题。” 保罗无奈地摇了摇头，乔琳打电话来找他玩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这会是“买一送一”，还带着比安卡这个附赠品。 他只能耸耸肩，看着乔琳问：“披萨？” 乔琳笑着点了下头，“你是打电话还是自己去？” 保罗想了想，“你想陪我去吗？” “我想喝咖啡，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次比安卡没有凑热闹，放他们两个人单独走了。 保罗带着乔琳从他租住的公寓开始向蒙大拿街走去。他迫切地想找些话题。 “比安卡刚刚打断了你，你还没说之后你做了什么？”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确实不抽烟，可我见过太多抽烟的人了。我知道如何表演。不过也就这样了，他们没再让我做其他表演，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选我。” “你想做演员吗？我以为你会更想当职业音乐人，尽管你才刚开始紫色天鹅绒乐队的演出，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有自己的表演风格了。” “谢谢，”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甜蜜的笑容，“我其实还没有那么笃定，我不想做那种让唱片公司告诉你怎么唱歌、怎么在舞台上摇动身体的明星歌手，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方式表演。可你知道的，翻唱乐队即使再好也没有什么前途，而原创乐队……” 乔琳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你得非常非常厉害才可能活下去。” 保罗听出了乔琳没说的那部分东西，“所以有唱片公司想签你做那种明星歌手了吗？” 乔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知道新街边男孩吗？有家唱片公司想要组建一个那样子的女孩组合，他们想让我来试一试。我拒绝了。" 乔琳一说完就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别说我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保罗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我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事实上，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那些公司总是想控制歌手的艺术形象，而你非常在乎你自己的艺术形象。” 而且乔琳的家庭足以让她对这个听起来似乎会有些钱景的诱惑说“不”，保罗知道这一点，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口讨人嫌了。 “差不多吧，”乔琳耸了耸肩，“我不会称我自己是‘艺术家’。我有艺术形象吗？我不这样看，可我很在乎我要如何做事。” “那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原则，”保罗又想起了一个他好奇的话题，“你看过理查德·林克莱特的作品吗？” 保罗从与她重逢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眼前的女孩无疑对电影史不陌生，可她熟不熟悉当代导演呢？ “我看过《都市浪人》，”乔琳抿了下嘴唇，“那很有趣，就好像是导演根本没有想好他要拍什么，它就是漫无目的地跟着每个镜头里的角色走了……而且，他自己写了那个剧本，我得说，他的人物真的很爱说话。” “它很黑暗。”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我猜，在我们的身体深处，我们都有点阴暗的东西，”乔琳挑了下眉，“就像是它拍摄的对象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边缘人，到底他们是社会的病态本身，还是病态的社会造就了他们？” 乔琳说完这句话后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要搬到圣莫尼卡？” 保罗没有刻意继续有关《都市浪人》的话题，只是顺着乔琳的问题回答： “为什么不？” “这儿没有很多电影公司或者工作室之类的，你一直想在电影业工作。” “这儿的社区文化很不错，而且我的工作地点离这里不远。” “你确定？我还记得这附近过去都是一些暴躁的青少年在街上游荡，我可不会称之为‘不错’。” 保罗觉得刚刚成年的乔琳这么居高临下地评价那些街头少年的样子很有趣，他解释说：“我很确定这两年这里做了很多商业开发，那些孩子不怎么出现了，我猜他们也长大了。” 乔琳觉得他好像是在嘲笑她，非常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保罗压抑着自己的笑意继续说：“也可能他们变成了更要命的帮派成员，总之，这个社区还可以，而且我为公共广播电视工作，他们的电视电影剧组在这附近有个摄影棚。” 乔琳点点头，她想起了比安卡偷偷告诉她的线报，保罗搬到这里时跟他的高中女友住在一起。她不是很在乎这一点，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这算不上什么。 “最重要的是，”保罗耸了耸肩，“我能负担得起这儿的房租。” 乔琳被他那种“我钱包很空，我知道这一点”的态度逗笑了。 保罗也笑起来，然后说：“我们到了。” 他们买了披萨，又在一家本地咖啡店买了咖啡，才走回去。 第11章 乔琳笑着说：“等我们回去比安卡一定会抱怨我们走得太慢了。” 她这么说着，步伐却一点都没有加快。 保罗挑了下眉，“免费食物，免费派送，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乔琳笑着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不过她一定还会抱怨的。” “我不在乎，”保罗故意盯着她看，“只要你不觉得不开心就行。” 乔琳被他看得都有点害羞了，可她没表现出这一点，反而直接同他对视回去。 保罗忍不住笑了一下，被这女孩故作镇静的样子逗笑了。 他想，她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在他们走到公寓楼下时，保罗突然说：“乔，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我大部分朋友都这么叫我。” 保罗点点头，嘴角挂起了微笑，“乔，下一次我们能单独出去吗？” “比安卡太吵了？”乔琳故意回避了他的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保罗一脸无奈，“我是在约你出去。” “这个嘛，”乔琳笑着挑起了右边的眉毛，打量着保罗问道，“你的女朋友没意见吗？” “什么女朋友？我很确定我现在是单身。” “这个嘛……”乔琳抿了下嘴唇，“我不是。” 保罗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他很平静地提问：“你会甩了他吗？” 乔琳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很简单，”保罗微笑着挑眉说，“你甩了他，跟我约会，或者你不甩了他，你仍然可以跟我一起出去。” 乔琳被他这个无赖的自信架势打败了，她翻了个白眼，嗤笑了一声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保罗也没有追问，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乔琳一起继续往公寓走去。 一路无话。 在他们马上抵达目的地前，乔琳突然出声说：“你绝对是个百分百的混蛋。” “你喜欢吗？” 乔琳嘴角扯了一下，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意，“没门儿。” “那你就不会跟我说话了，”保罗露出了一个笃定的笑容，“可你还在跟我说话。” 乔琳双手抱在胸前，却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她立刻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保罗见状挑了下眉，“你瞧。” 他没继续说下去，以防眼前的女孩恼羞成怒。他只是说：“你会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吗？” “为什么我要考虑？”乔琳故意板着脸问。 “那是个好提议，”保罗耸了下肩，“而我非常真诚。” 乔琳轻轻地咳了一声，假装没有听见一样快步走前去了。 保罗见状也不追，只是跟在她身后走着。 “乔，你确定你记着路吗？” 乔琳立刻回头看他，“那你还不走到前面去。” 保罗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快步走上前，同她并肩同行。 在他们推开公寓门前，乔琳突然低声说：“我会考虑的。别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然后她快速走了进去，把保罗甩在了身后。 保罗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同样走了进去。 -------------------- 第6章 加州故事（六） ============================== 乔琳确实有个男友，如果那称得上是男友的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红发女孩正皱着眉歪着头同她对视。 从保罗家回来后乔琳回到了“影音时光”，作为一个大半天都不在店里的老板，她有责任监督一下新招聘的店员。 店里一切都好，就是没什么客人，新员工马克正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 乔琳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把还没入库的新录像盘好，自己就上楼歇着了。楼上有个存货的阁楼，还有一张可以临时躺一会儿的床和简易洗手间。 现在她就刚刚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如果不是保罗直接提出来，我都要忘记我确实有个男友来着……” 她这么想着，鼓了下脸颊，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是马克。 “乔琳，有个家伙在店里，他说他是你朋友。” 乔琳有点疑惑，却还是大喊着回复：“我就来，让他等一会儿。” 等她下楼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一个金发男人正趴在黑胶唱片的那处玻璃柜台上。 “杰瑞德！”乔琳惊讶地叫了出来。 “嘿，乔！” 名为杰瑞德的男人直起身子，转身面向她，张开双手做出一副想要拥抱她的样子。 没错，说魔鬼，魔鬼就到了，来人正是乔琳刚刚想到的“男友”，杰瑞德·莱托。 他笑容满面地问：“甜心，你想我了吗？” 乔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拥抱了一下他。 杰瑞德顺势揽住她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故意装出可怜兮兮样子问道：“你一点都不惊喜吗，baby？” 乔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奈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柔声说：“我当然很惊喜了！” 她仰着头仔细打量他是否有些变化。他仍然像她记忆里那样漂亮，他的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下颌线非常完美的方下巴带来了些许粗糙的男性荷尔蒙气质，这中合了他那双明亮的蓝色杏眼所附带的幼态特征，被染成纯金色的头发也梳成了猫王式的蓬巴杜背头，只是更蓬松，显得整个人意气风发。 第12章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那双比蓝宝石都要美丽的大眼睛，藏在浓密的黑色睫毛里，让人不忍将目光移开。 他绝对可以让半个学校里的16岁女孩为他疯狂。 乔琳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不是还在纽约吗？” “我可能在这儿工作，”杰瑞德有点兴奋地扬了下眉毛，“我如何能让我的乔一个人待在洛杉矶呢？” 乔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了他，“得了吧，你需要那份工作，所以你才来这儿，你不是为了我。” 杰瑞德一点儿都没有被拆穿后的泄气，他继续笑着揽过她的肩膀，故意放低自己说话时的音调：“可是，babe，我本可以继续在纽约工作的，可我想你了。” 乔琳被他的态度打败了，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他说的话她一个词儿都不信。她回头向店员马克介绍，“马克，这是杰瑞德。杰瑞德，这是马克。” 两个人互相点头示意。 之后乔琳便拉着杰瑞德向楼上走去。 “那份工作是什么样的？” “一个商业广告的面试，应该会很简单，”杰瑞德轻飘飘地说着，“不过，它是个可口可乐广告。” 乔琳闻言转头惊讶地看着他的脸，“可口可乐广告？哇哦，这听起来算是很棒的开头！很多名人在变成明星前都拍过可口可乐广告！” “是的，我刚好符合他们的要求，我会滑轮滑。我还要再做一次试镜，之后我才能签合同。” “你很可爱，”乔琳笑着抓住了他的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事实上，他们还想要不少会轮滑的女孩，你想去试试吗？” 乔琳想了想，“我可以试试，薪资怎么样？” “一小时10美元，还不错，”杰瑞德伸手摸了摸乔琳的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钱了？” 乔琳无奈地挑了下眉，“我的乐队会需要这笔钱，你知道的，所有的这些设备、录音和场地之类的事情都需要钱。有的时候我们还得外聘乐手，我们的商业演出还不够覆盖这些成本的。” “你的小金库不够用了吗？” “我确实可以花我的津贴，可我不能从银行拿太多。我妈妈说过，如果一个人想在演艺界成功，不要花自己的钱，至少不要全部。这个行业非常残忍，就像是赌博，你不能总是全跟注，如果你失败了，你会失去一切。” “你真是个妈妈的女孩，不是吗？”杰瑞德忍不住调笑道，“不过你妈妈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我爱我妈妈，”乔琳挑了下眉，“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真的想取得成功，我们必须得冒点险。” 杰瑞德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得没错，甜心。” 等他们离开了马克的视线范围，杰瑞德就把乔琳揽在了怀里。他的眼神紧紧地黏在她脸上。 “我真的很想你，babe，你想我吗？” 乔琳微笑着看了下他，“当然。”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心虚，她确实想到了他，只不过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扇动，几乎就要扇到他的心底了。 杰瑞德长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乔琳睁大眼睛，故作无辜地看着他：“我做了什么？” 杰瑞德被她的样子迷住了，他什么不想做，只想吻她。 于是他真的那么做了。他低头凑近她的脸颊，嘴唇轻轻地碰触着她的嘴唇，几乎一触即分，就像是羽毛一样轻柔。 这让乔琳觉得很痒，她觉得自己身体的内部像是有一团火焰即将被点着，又像是要陷入蜜罐，即将被甜蜜的诱惑窒息。 她能感觉到杰瑞德的手指正在抚摸她的脖子，这让她忍不住回吻他。 他们就这么在楼梯上亲热了一阵后，乔琳才把他推开。 乔琳有点嗔怪抱怨了一句，“我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杰瑞德有点失望，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好吧，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今晚有排练和演出，而且我跟比安卡约好了在那儿见面，她是我在这儿的老朋友。” 杰瑞德点了点头，“我能去吗？” “当然。” 随后杰瑞德陪着乔琳去乐器店取回了她前不久预定的吉他效果器踏板，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当晚饭，乔琳晚上还要表演，她不准备吃得太饱。 之后他们同紫色天鹅绒乐队的其他成员会和，在史蒂夫家的车库排练了两个小时后才出发前往演出地点。 演出结束后乔琳才有空闲走到卡座跟比安卡说话，杰瑞德在一旁已经跟史蒂夫聊上了。 比安卡一边喝着秀兰邓波，一边小声凑到她耳边嘀咕：“哇哦，你真的给你自己找了个漂亮模特。我知道你总是能得到学校里最漂亮的男孩，可这个真的是模特级别的。” 乔琳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在电视台工作，难道没有见过更多漂亮男孩吗？就像是凯尔·麦克拉克伦，他难道不性感吗？” 比安卡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凯尔是个性感的男人，可你的男孩，他是个漂亮男孩。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纽约的时候，我在一家女子学校读书，我的艺术指导老师有个校外项目，是跟视觉艺术学院合作的，他在那儿上学，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第13章 比安卡挑了下眉，语气奇异地说：“所以他那时已经在念大学了？他认识你的时候，你几岁？” “你听起来就像是我妈妈，”乔琳轻笑起来，“他比我大两岁，我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是毕业年级了，我们那个时候只是朋友。可我妈妈不喜欢他，你知道为什么的。” “嗯哼，我妈妈也不会喜欢跟我的未成年女儿来往的成年人，”比安卡哼了一声，“可你喜欢他。” “差不多吧，”乔琳看着杰瑞德已经在跟罗德比划着如何调整效果器了，情绪不高地说，“他是个挺有趣的人，你知道的，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班上总会有个做傻事的男孩，他会把巧克力豆碾碎然后假装那是药粉表演吸进去。杰瑞德就有点像那个男孩长大一半的版本，漂亮，活跃，聪明，精力充沛，艺术化，有点神经质。” 乔琳说到这里无奈地耸了下肩，”偶尔傻乎乎的，但是很漂亮。” 比安卡轻笑起来，她感慨地说：“你从来没改变过，亲爱的，你总是喜欢漂亮男孩！” 乔琳努了努嘴，“谁不呢？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是什么严肃的东西，我们只是一起出去玩而已，而且不超过三个月。我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男孩做装饰品，你知道那些姐妹会是怎么回事的。” 对于纽约最好的私立女校斯宾塞学校的富家女们来说，跟成年人来往不过是挑战家长权威的刺激。乔琳觉得她自己跟杰瑞德的关系就只是一种娱乐，而不是真正的浪漫关系。 她甚至默认她搬家回到洛杉矶，这一切就结束了。她知道也许杰瑞德某天会为了发展他心心念念的导演事业同样搬去洛杉矶，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又见到他。 “我都要为保罗感到难过了，”比安卡笑嘻嘻地打趣，“他绝对是迷上你了。” 乔琳轻笑起来，“可能吧，他很可爱。” “你过去就很喜欢他。”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只是喜欢他的作品。相信我，对一个17岁男孩来说，保罗的导演水平真的很厉害，”乔琳笑着反驳，“现在嘛，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他。” “所以你会怎么选？” “我不会选，”乔琳喝了一口手中的童真玛格丽特，“保罗对自己太自信了，我不会跟他约会，至少现在不会。我很忙的，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 比安卡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也许你很快就去别的城市了。我绝对是你这边的。” 乔琳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聚会结束后杰瑞德送乔琳回家。乔琳问了问他接下来的安排，知道他一个人在威尼斯租了间一室的廉价公寓。 “每个月400美元，不带家具。” 乔琳皱起眉头，“你确定你能付得起吗？你得留些钱交水电话费，还有食物，最起码得有几百块吧？” “我可能会找个室友平摊租金，”杰瑞德耸了下肩，“没关系的，我只是需要多找几份工作。” 乔琳的眉头完全没松开，她有点不赞同地说：“随便吧。” “你会陪我来买家具吗？我们可以选张你喜欢的蒲团沙发。” “我不会，”乔琳摇了摇头，“杰瑞德，这跟我没关系。” “乔……”杰瑞德皱着眉看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乔琳有点不耐烦地抖了下腿，“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杰瑞德做了个深呼吸，叹了口气，“别用这个态度对我，好吗，甜心？” 他一直知道乔琳有的时候确实会这样，情绪摇摆不定，要他说，这女孩在某种程度上得到的情感方面的关注太多了，她在感情关系上的表现就像是个小怪物。 就像现在这样，她可以在两个小时前回吻他，也可以在两个小时后翻脸不认人。 从她向她的朋友们介绍他是个“伙伴”时，他就知道这一点了。 可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得承认，她的阴晴不定也是她魅力的一部分，她确实享有这份特权。 杰瑞德认真同她的眼睛对视，“至少我们仍然是朋友，对吧？” 乔琳点了点头。 “很好，”杰瑞德笑着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连这点都要否认呢。”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说过的，我要搬回洛杉矶，所以就这样吧。到底哪个部分你不理解？我们确实是朋友，可我们不是那种能一起挑选沙发的朋友。至少你自己也清楚，你不是个当男朋友的料，我们的脑子里都装着很多其他的事，恋爱关系不是我们关注的第一要点。” 杰瑞德叹了口气，“我没法反驳你。” 乔琳双手抱在胸前，随意地怂了下肩，毫不在意地说：“所以？” “我还会来找你一起去试镜，下周二你有空吗？” 乔琳点了下头，“可以。” “所以，”杰瑞德无奈地挑了下眉，“我不能再吻你了，对吧？” 乔琳又点了下头，脸上满是不在乎，“没错。” 杰瑞德摊了下手，故意夸张地说：“哇哦，这绝对是你的损失。” 乔琳被他逗笑了，“省省吧。” “好吧，”杰瑞德耸了下肩，“你知道的，当你需要一个男友来为你减少酒吧或者别的麻烦的时候，我还在这儿。” 乔琳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的乐队至少有两个男孩吧？” “我的意思是，你总是不想跟你的乐手扯上浪漫关系的，即使是传言你也不喜欢。” 第14章 乔琳不想承认他确实说对了，反驳道：“别像是你很了解我似的。” 杰瑞德也不做反驳，只是笑着说：“well，做个好梦，乔。” 乔琳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也是。” 随后她便很果断地转身向家门走去，结果又一次被妈妈抓到晚归。 她不由得摆出了撒娇的姿态，“妈妈，你还没休息呢？” “我有些工作要做。那是杰瑞德吗？他来洛杉矶了？” “是的，他觉得也许在这儿找份演员的工作能帮他成为导演。” “嗯哼，”玛丽亚点了点头，“我怎么觉得你们谈得不太愉快？” “没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乔琳又重重地强调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这样，”玛丽亚拖长了语气，用一种专属于母亲的洞悉一切的腔调说，“宝贝，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别因为一个男孩对你好或者同情他就跟他在一起。” 乔琳笑着揽住妈妈的肩膀，“妈妈，放心吧，杰瑞德可不需要我同情，得有一打女孩排着队等着安慰他呢。” “我又不是在说杰瑞德，”玛丽亚笑着在女儿脸上吻了一下，“这适用于所有情况。” 乔琳故意作怪地做了个敬礼手势，“谨遵指令，女士。” “还有记得戴套。” “妈妈！” “好了，young lady，你还有些事没说清楚呢，那个试镜是怎么回事？” “是迪迪介绍我去的，理查德·林克莱特的剧组，刚刚上映不久的那个《都市浪人》的导演……” 乔琳耐心地解释着，早已把所有有关男孩子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 大家是不是没想到这个新嘉宾？（得意掐腰）不过安全提示：所有高中毕业后还要跟高中女生dating的人一般不是啥好人，乔妹是反面案例！ 文中这个威尼斯是洛杉矶市西部的一个叫威尼斯的海滨社区，在圣莫尼卡市以南。这两都是洛杉矶县西部临海的两个行政区划。在90年代初期，威尼斯和圣费尔南多谷（就是乔妹家）的租金都属于普通家庭比较负担得起的区域，而圣莫尼卡则属于相对贵一些，但是有很多区域也还算可以。其实主要是90年代初房租平均水平比较让人可以接受，不像现在租金很夸张的。当然，90年代洛杉矶的帮派问题也非常严重，犯罪率相当惊人。（当然好像今天也不算低） 突然发现出场两个男孩都口袋空空，没办法，年轻人就是这样的，除非是富家子哈哈哈哈哈。（贫穷的我流下眼泪）其实乔妹和保罗相对成长环境类似，杰瑞德要差一点，据说他辍学去洛杉矶的时候口袋里只有几百块。 我又开始话痨了。 第7章 加州故事（七） ============================== 第二天一早，乔琳刚准备吃早餐，就发现妈妈又坐在餐桌前，一副“我要和你谈谈”的样子。 果然，玛丽亚微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乔，宝贝，来这儿，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是什么？”乔琳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走到桌边坐下，笑嘻嘻地问道，“妈咪，请告诉我，你要说的不是坏事。” 玛丽亚微笑着把一个不透明的文件袋推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乔琳好奇地打开了它，是一沓文件和一本支票簿。 “这是你的财产和信托证明，还有一个储蓄账户，你的成年礼物已经到账了，50万美元。这些都在你的祖父母的遗嘱里。谢天谢地，加利福尼亚没有州遗产税。” 尽管乔琳知道早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还是有点惊慌。 她没有仔细检查文件，反而抬头看着玛丽亚，皱着眉头说：“妈妈，那是很大一笔钱。” “我已经思考这件事很久了，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得自己处理这些钱，而且，”玛丽亚轻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最起码不能动用你的信托，所以你肯定不会真的一无所有，只要你不要背着我私奔就行了。” “妈妈！” “我知道我的宝贝不会这么对她自己的，对吧？你祖父确实给我们留了一笔惊人的财富，”玛丽亚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可以用最比佛利山庄的方式把你养大，可那又有什么好处呢？那样的话我们不用太努力就能把这一亿花光，我没法像你祖父那样挣钱，我能做只是让那些专业人士管理它们。” 乔琳轻笑起来，“妈妈，我很确定我已经过得非常自在了，不是所有父母都付得起全纽约最好的私立学校的学费的。” “这倒是没错，”玛丽亚笑着说，“我想说的是，从今天起，你得自己为自己负起责任了。” “天呐，”乔琳轻轻皱着眉，”老实讲，妈咪，我已经期待这一天有一阵儿了，可我现在感到压力了。” 玛丽亚轻笑着耸了耸肩，“现在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了吧？这世上最糟糕的事就是管理不属于你自己的钱，并且为之负责。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管理一个基金，至少我能收到管理费。” “妈妈！” 玛丽亚挑了下眉，放松地长舒一口气，“我可以在你找到可信的会计师之前分享我的，还有税务顾问和律师。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去富国一趟。” 乔琳点了点头。她知道祖父留给她们的资产大部分由他们管理，她还有一些富国的股份。 第15章 “而且你还得去见经纪人。” “妈妈？” “只是一次会面，最起码你得有个专业人士保驾护航。不是这个，也是其他人。” “妈妈！” “我会给你买你想要的那辆哈雷戴维森胖仔，并且祈祷你不要摔断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更轻些的摩托呢？” “成交！” 随后乔琳笑嘻嘻地搂着母亲的肩膀撒娇：“我就是喜欢嘛。” 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了洛杉矶市中心富国银行的贵宾会客室，一个女职员首先接待了她。 这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年轻女人微笑着说：“阿普尔比小姐，我是你的顾问莎莉·瑞德。” 乔琳觉得跟莎莉的见面非常愉快。莎莉也有同感，当她对着这位年轻的女继承人说明“今年尽管经济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是小公司成长基金涨势强劲”的时候，客户居然说得出“这种涨势依赖于利率下降，不如选择债券基金”的质疑。 不管她的看法是否全面，要知道这可是个刚满18岁的孩子，甚至漂亮得像个电影明星。不是莎莉以貌取人，只是以她的常识来看，乔琳不像是懂这些东西的类型和年龄。 他们一起过了一遍接下来的资管计划，还约了税务顾问共进了午餐，把所有乔琳需要了解的概况都搞清楚了。乔琳对莎莉的工作很感兴趣，她们还约了晚餐。 “我知道你也许觉得这会是加班，”乔琳笑着对莎莉说，“不过请原谅我，我真的非常想要在私下跟你谈谈。” 莎莉其实也对乔琳很感兴趣，一部分是对乔琳本人，另一部分则是对乔琳和她母亲手中的资产感兴趣。一个年轻的、富有的女继承人，多么好的客户！她可不是每天都能弄到这种机会的。 于是她笑着回应：“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迎合你，可我真的对这个邀请很感兴趣。” 之后她们在晚餐时重要谈到了乔琳一直关心的一个话题。 “电影投资？” 乔琳点点头，“是的，这不算是客户咨询，我有些制片人方面的关系，可我不想光从他们得到建议，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莎莉放下了手中红酒，沉吟了一会儿后说：“这不算是个很好的选择，如果从投资的角度看，电影业投资的投机性非常大，而且这个圈子相当封闭……” 说完她抬眼看了一眼乔琳，“但是对你来说，这可能有点不同，你确实有办法找到人带路……”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妈妈确实在电视圈工作，可这跟电影投资关系其实并不大，我能得到的帮助并不多，可能只有几个电话或者几次晚餐。可我还是想要做这件事，我一直相信在赚钱这件事上，犯错并不可怕，关键是要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乔琳说到这里时挑了挑眉，“在所有的选择中，唯一关键的是这个正确的选择，其他的都不重要，就像是我在15岁的时候就拥有一家在本地小有名气的小型音像店。其他洛杉矶的音像店要么属于大型连锁公司，要么专注于租售最热门的大片，而我则发现了那个利基市场，有不少观众只想要好的、经典的集锦套餐，他们不想费神从a到z里挑选那些甚至没听过名字的电影，所以我给他们提供了不同类型的套餐，省去了所有麻烦。” 乔琳得意地眨了眨眼，“对那些连锁店而言这或许不值一提，可足够一家小商店吃饱了，约会套餐卖得尤其好。” 莎莉有点惊讶地看着她，“有其母必有其女。” “可能吧，”乔琳眨了眨眼，“我的问题在于，我没有那么多钱投资大制作，从你的专业角度来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莎莉眉头轻轻蹙起，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有没有听过，拼盘投资？” 拼盘投资是一种类基金的投资手段，可以快速吸纳小型资金从而共同构成一个大型的资金盘子，以此来进行一些客户本身资金不足以越过投资门槛的项目。 这是个新鲜玩意。 “所以重点在于……我得有家有资质的公司和一个非常靠谱的数据模型，对吗？” 莎莉点点头，“也许其他人不这么认为，但是我坚信，投资的模型是最重要的。人会受到情感支配，可模型不会。当然，它得足够正确。” “听起来不容易。” “是的，对你来说，其实你可以用些简单的方式挣钱。” “比如？” 莎莉笑着说：“买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1980年的时候一股的持有成本不到300美元，十一年后，今天它已经变成了6437美元。即使除去通货膨胀，它也诱人得要命！它不会立刻赚到很多钱，可它拥有非常长期的潜力。或者，在下一个苹果或者微软诞生前，投资它。” 乔琳大笑起来，“那可比买伯克希尔哈撒韦难多了！我可能还是得买点伯克希尔更现实。” “确实，”莎莉挑了下眉，“可这正适用你的理论——成功一次，其他的失败就都不重要了。” “没错，”乔琳笑着点头，“所以，你对恐怖片感兴趣吗？我曾经跟朋友一起写了一个剧本，有关一个家庭录像剪辑师在检查录像带时发现了超自然怪事的故事……” 跟莎莉的晚餐进行得很愉快，乔琳甚至还向莎莉反向兜售了自己的小成本恐怖片开发计划，试图利用莎莉检验自己的计划是否有说服力。 第16章 可另一次商业会面就没有这么愉快了。 “乔琳，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对吧？” 尽管眼前的女人用的是问句，但实际上她半点没有询问的意思，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看过了你的那些学生表演玩意儿和试镜带，我喜欢你，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而不是因为你的什么凯瑟琳阿姨，约瑟夫叔叔之类的。我的问题是，你有多大的欲望想要成功？” 乔琳轻轻皱眉，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经纪人。后者身高不到一米六，戴着琥珀色的圆形框架眼镜，眼神却分外锐利，看在乔琳身上就好像钉子一样。那头深棕色的小卷发被服帖地梳在主人脑后，扎成了一个低发髻，跟她身上这套略显古板的深灰色条纹女士西装一样，无不诉说着她的不好惹。 乔琳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她本来就对妈妈要求她同这位经纪人见面有点不爽，只是哈雷摩托太有诱惑力了。 不过她不是个很爱立刻发脾气的人，她只是皱了皱眉头，盯住眼前人的双眼，耐住性子回答：“非常，格特纳女士。谁不呢？” 简·格特纳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你并不想成功。” “你为什么这么说？” “否则你现在应该早已有一个经纪人，走在路上会有人喊你的名字，而不是排队去面试一部预算不超过500万美元的独立电影的小配角。那个角色在剧本里的台词超过1分钟了吗？这些事本应该在你16岁前就完成，你完全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这真是种奇怪的肯定！或者说，这算是肯定吗？ 乔琳很想翻个白眼，如果格特纳女士知道她还要去面试一个时长可能不会超过15秒的广告角色，是不是会更生气了？ “所以你很喜欢我了，格特纳女士？你说得就好像我是艾莉莎·米兰诺、莫莉·林沃德或者薇诺娜·瑞德。” “你永远都没法成为米兰诺和林沃德，她们是隔壁邻居家里的美国甜心，你不是这个类型的。可你本来有机会成为薇诺娜·瑞德的。” 乔琳挑了下眉，“哇哦，那听起来还挺诱人的。” “可你永远都没法成为她，如果你继续以这个态度对待你的事业的话。” 乔琳挤出一个微笑，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握紧放在了身前的办公桌上。 “格特纳女士，”乔琳假笑着说，“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没有一刻想过要成为薇诺娜·瑞德。我就是乔琳·阿普尔比，而人们会记住我的名字，独一无二的乔琳·阿普尔比。” 说完这句狠话后，她就放松地靠回到椅背上，想要看看格特纳会有什么反应。 乔琳表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早就在心底默默补充：人们会记住我的名字，只不过我可能是作为制片人、乐队主唱或者别的什么角色，又不一定是演员。也许我哪天会成为真正的亿万富翁也说不定呢！ 她的思维又开始发散了：亿万富翁至少得有十个亿，我得先挣到一个亿，那就得先从一千万美元开始…… 而她对面的格特纳反而露出了微笑，“也许。而且，你可以叫我简。” 乔琳接受到了对方的友好信号，也同样露出了一个正常的笑容，“简，所以你对我的事业发展有什么看法？坦白讲，我也厌烦了时薪10到15刀，拿到的钱都不够交乐队场租的工作了。” “所以你已经决定当演员了吗？我从你妈妈那里听说你好像还没决定，你仍然在乐队里表演。” “我绝不会放弃我的乐队，”乔琳一脸正色地回答，“可我也喜欢表演。这不矛盾。我想要制作电影，想要更多严肃的工作。” “很好，我不反对你继续在乐队里表演。实话实说，你的职业早期只会在等待里浪费很多时间，一个爱好对你的精神状况有好处。乔琳，我能从你的身上看到潜力，可你必须尽快进入状态，你得像个职业演员那样接受培训、到处试镜，并且尽快搞清楚片场的真实情况！”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乔琳点点头，“我会做。” “很好，”格特纳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文件，“你瞧，这就是我们正式签约后我给你的礼物。” “什么？” “两次试镜机会，其中一个项目的导演是马丁·斯科塞斯。” -------------------- 第8章 加州故事（八） ============================== 等乔琳离开经纪人格特纳的办公室时，整个人都还是晕乎乎的。 “马丁·斯科塞斯？得了吧，我居然能排得进他的试镜名单？开什么玩笑！” 她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强行告诉自己——这不太可能，这只是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超级大饼，就像是吊在前方的胡萝卜，一张为了让她听话的空头支票！ “可是那是马丁·斯科塞斯啊！他绝不是我最喜欢的导演，可参加他的试镜，妈咪，这简直就像是梦想成真！” 乔琳回到家时跟玛丽亚比手画脚地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吃多了糖的小孩，嗨过头了。 玛丽亚冷静地听着，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点评的欲望，只是温柔地问：“简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琳喝了口水润了润已经干燥的喉咙，笑着说：“她说她跟马丁的经纪人过去有很多交情，最起码可以把我介绍给马丁的长期合作伙伴、选角导演艾伦·李维斯。” 第17章 “这个新项目是什么？” “基于伊迪丝·沃顿的小说《纯真年代》改编的时代剧，我试镜的角色是主角的未婚妻，梅·韦兰。” 玛丽亚点了点头，“这部小说是不是曾经改编过电影？还是百老汇来着？” “都有。电影是在1934年，雷电华的作品，我没看过，可我听说它是个相当乏味的工作室作品。” “你打算看看吗？” “当然不，”乔琳眨了眨眼，“马丁一定会写自己的剧本，我所做的应该是搞清楚马丁想要的梅是什么样，而不是被一个50或者60年前的表演影响。” 玛丽亚微笑着看着乔琳，“很好，宝贝，我今天就把你的合同传真给我的律师，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这周就可以签约。” 乔琳反而有点犹豫了，她叹了口气，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妈妈，你确定我应该真的从事这一行吗？” “我所知道的是，”玛丽亚握住了乔琳的手，“当你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你真的很快乐。” 乔琳回握住了玛丽亚的手，“妈妈，我真的非常爱你。” “我知道，而我更爱你，宝贝。不过——” “妈妈，什么？” “你得全力以赴，可你也得明白，这可能性有多低……如果你失败了……” “我仍然会全力以赴。” “很好，这才是我的宝贝。你还没有说另一个项目是什么呢？” “是另一个妻子，但是几乎算得上是女主角。是派拉蒙的项目，预算大概在1500万，改编自约翰·格里沙姆的小说《律所》。主演和导演都还没有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制片人是斯科特·鲁丁和约翰·戴维斯。” “听起来都是成熟的角色。” “是的，简说现在没有太多青春片，我如果不想一直只拍独立电影，就得尽早尝试成熟角色。” “祝你好运，宝贝。” “妈妈，要说break a leg.” “那就break a leg.” 接下来乔琳的日子几乎就被签约、补充试镜照片、参加演员培训和口音矫正课程塞满了，就连乐队排练的时间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直到去可口可乐广告试镜的前一天她才收到试镜内容的简介。 杰瑞德也确实如约来接她了。 “你从哪儿弄到这个的？1974年还是1978年？” 乔琳惊奇地绕着他的车走了一圈，是一辆金棕色的庞蒂亚克火鸟trans am，是一种曾经风靡一时的美式肌肉车代表车型。 杰瑞德扬了下眉，笑着说：“1978年，除了排气管外，其它都是原装的，不过发动机做过专业重建。上车吧！” 乔琳坐上了车，转头看向驾驶位的杰瑞德，惊讶地问道：“你真的买了这个吗？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付得起的？开这种车，你会被抢的！” “这话居然从一个开着小跑的女孩口中说出来，”杰瑞德笑着安慰她，“放心，这不是我买的，有人借我用一天，然后我得把这辆车送到舍曼奥克斯。它是辆道具车。” “难怪，它的内饰一定换过，太新了！” 乔琳四处打量着车内的驼色丝绒内饰，随即又打量了下杰瑞德，“你很快就交到朋友了嘛。” “差不多吧，只是同事。” “听起来不错。”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试镜的地点。 商业广告的试镜跟电影试镜区别很大，商业广告更看重演员本身的形象和气质是否符合广告需要，很少考虑表演能力。毕竟，广告拍摄的商品才是广告的主角，其他人物都是用来衬托商品的。 当然，演员在镜头前必须能正常表现，这是最基本的前提。 跟电影剧本不同，有的时候广告脚本会要求演员表演说话，但其实一句台词都没写，这就非常考验演员即兴发挥的能力。 不过，这也是所有戏剧学生的基本功。 乔琳虽然不是科班生，但是在戏剧社里接受的也是正规的戏剧训练，对即兴表演这种训练非常熟悉。 杰瑞德和乔琳在签到后自然而然地分开了，杰瑞德参与的是第二次试镜，而乔琳则是另一个角色的第一次试镜。她在接待处那里拿到了更具体的试镜说明，在等待室待了半个小时后被叫到选角导演面前。 导演想要她做一个喝可乐的动作。 “你得慢慢地举起瓶子到你脸上，微微仰头喝下可乐，然后扭回头对着镜头微露出甜蜜的笑容。一定要记得，缓慢地喝！” 乔琳点了点头，“没问题。” 然后她照着导演的要求做了一遍这个动作，她很谨慎地没有把可乐撒到自己脸上，并且确保自己的笑容足够灿烂，就好像那瓶饮料真的让她非常快乐一样。 “卡，”选角导演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乔琳的资料，“你能再做一个烦闷的表现吗？夏天，非常炎热的高中教室里，你在等待下课，之后下课铃响了！可以吗？” “当然，我能借用一下一支笔吗？” 乔琳从选角助理手中接过笔，坐到了旁边已经摆好的桌子前，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什么时候才能下课呢？” 她这么想着，左手放在桌上撑着脸，右手忍不住转起了笔。 然后她开始按照秒数拿笔敲击桌子，心中数着下课的倒计时： “5、4、3、2、……” 她把笔随手一扔，腾得一下从课桌上站了起来。 第18章 “卡！” 乔琳弯腰把笔捡了回来，还给了选角助理。 “谢谢。” 对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导演问：“所以你会轮滑，对吧？” “没错，我还会做很多花式技巧。” “我知道了，”导演点点头，“那就到这儿吧，谢谢你。” 乔琳随即向工作人员们道别，等走出房间时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居然只过去5分钟，可她在里面时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竟然走得这么慢，只觉得好漫长。 她随即看到了在走廊里等她的杰瑞德，他正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就像是要睡着了。 乔琳突然来了兴致，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旁边，猛地在他耳边拍了一下手。 “嘿！瞌睡虫！” 杰瑞德这才不慌不忙地睁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kiddo，我知道你在我旁边。” 乔琳有点不服气，“怎么会？” “我听到那个助理叫下一个演员的名字了，你肯定出来了。” 乔琳倍感无趣地摆摆手，又颇有兴趣地问道：“你的试镜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尽力而为了。” “天呐，”乔琳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也给我这种表情！你知道吗，在所有试镜结束后，你去问十个演员，他们中有9个会给出你这样的反应，一模一样。” 杰瑞德轻笑了一下，“你还想要什么反应，说我肯定通过了吗？没人知道自己会不会接到电话！再说了，你才去过几次试镜？” “你是说专业工作吗？不超过4场。可我在很多剧院都试过镜哦！” “试镜小孩儿的角色？” “差不多吧，替补和实习生。” 乔琳一边走一边蹦蹦跶跶的，看在杰瑞德眼里就像是个孩子，他忍不住想要揪一下她的马尾辫。 乔琳闪过了他的手，“别碰它！我早上可是编了很久的。” 她又笑嘻嘻地问他：“你喝可乐的时候有没有呛到自己，那个导演反复强调说喝慢点，就像是她见过有人呛到自己。” “我没呛到自己，可我第一次试镜时看见过一个男孩的t恤都湿了，我猜他应该是不小心倒了自己一身。”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可怜的家伙，这种事确实会发生。” “你最近怎么样？” “非常忙，”乔琳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我得去上演员培训班，为试镜做准备，写人物小传，矫正口音，写歌，乐队排练和演出，写剧本，拉片，我甚至都没时间看书了，更别说任何其他种类的娱乐了！” “哇哦，”杰瑞德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感慨，“你居然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我每天还得在泳池游两圈，还得做些舞蹈练习，”乔琳翻了个白眼，“幸亏我总是能在6点就起床，我现在已经非自愿戒酒了！” 杰瑞德大笑着回复：“你知道歌手应该戒酒，对吧？” “随便吧，”乔琳大声反驳，“我又不是流行歌手！” “是的，是的，”杰瑞德敷衍地点着头，“但戒酒对你有好处。” 乔琳叹了口气，把车窗摇了下去，让车窗外的风自然地吹拂在她脸上。 她看着路旁的风景快速地在她眼前略过，突然出声：“如果戒酒的话，我会不会变得很无聊？” “得了吧，kiddo，”杰瑞德好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相信我，你本人已经够有趣了。你不会以为你是因为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有趣吧？这世上有很多无聊的醉鬼，可只有一个乔琳·阿普尔比在戒酒期都有趣得要命。” 乔琳被他逗笑了。她突然哼了起一首他们都很熟悉的歌。 “in the day,we sweat it out on the streets 白日我们在街头挥汗如雨 of a runaway american dream 追逐着美国梦的幻影 at night,we ride through mansions of glory 夜晚我们穿越辉煌的庄园 in suicide machines 驾驶着自杀机器 sprung from cages out on highway 9 逃离牢笼，行驶在9号公路 chrome wheeled,fuel injected and steppin'out over the line 镀铬的轮毂，燃油喷射，超越界限“ 杰瑞德微笑着加入了她的哼唱。 “oh,baby this town rips the bones from your back 哦，宝贝，这镇子正在磨平你的棱角 it's a death trap,it's a suicide rap 这是个死亡陷阱，这是个自杀圈套 we gotta get out while we're young 我们必须在年轻时逃离这里！” 两个人的声音缠绕在一起，随风飘了很远很远。 -------------------- 最后这首歌是《born to run》，原唱是bruce springsteen，1974年。 感谢在2023-07-25 04:32:51~2023-07-26 00:5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翊歌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加州故事（九） ============================== 可口可乐广告试镜的反馈比乔琳想象中的要快，她很快从经纪人简·格特纳那里收到了好消息。 简在电话里说：“他们想要你再回去一次，这一次很明确，他们想要你尝试那个主角的部分。” 乔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想要以此掩盖自己的兴奋。 第19章 “哇哦，这真不错！谢谢你，简，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棒了！” “乔琳，还有些更好的消息呢，”简的声音中也带着一点笑意，“艾伦·李维斯已经收到了你的材料，她很感兴趣，希望你能准备一份录像带。” 乔琳轻轻地皱起眉头，“只是录像带吗？” “暂时是这样，她确实没有直接要你去见面，可这也是个好的开始。” “确实。” “不过，”简的声音稍微沉下来了一点，“也有个不好的消息，薇诺娜·瑞德也在名单上，她是第一人选。” 乔琳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免带上了一点低沉，“我知道了。” “我们的机会确实很小，乔，”简的声音反而温柔了下来，“但是你要相信，即使有一点可能，我会为你尽力争取，即使这意味着我要咬断我们敌人的喉咙。你所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工作。” “我知道，简，”乔琳轻轻笑起来，“请把我的那部分剧本拿来。” “我会直接送到你家里。” “那个《律所》小说的项目怎么样了？” “他们仍然没有决定到底由谁执导。我听说他们在考虑汤姆·克鲁斯做主演。但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暂时先只关注马丁的项目，好吗？” 乔琳不喜欢简这种像是哄孩子的腔调，却也知道她是对的。 “我知道。” 带着这个好消息，乔琳去跟乐队排练时心情都好了很多。 鼓手罗拉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寻常，要知道平时罗拉可是乐队里的“自闭儿童”，几乎不愿意多说话的。 她默默地观察了乔琳一会儿后说：“乔，你今天很高兴。” 乔琳微笑着说：“罗拉，我每天都很高兴的！” 吉他手罗德耸了耸肩，凑到她身旁说：“你知道每天都高兴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精神上有问题吧？” “罗德！” 乔琳轻轻地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史蒂夫在一旁默默地调着自己的贝斯，一边看着他们打闹。 罗拉突然插嘴说：“罗德确实每天都很高兴。” 乔琳跟史蒂夫同时爆发出大笑。 罗德委屈地大声抱怨：“罗拉，我可是你哥哥！” “表兄，隔房表兄。” “你又没有其他兄弟，你甚至连其他姐妹都没有，况且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真的非常伤心，罗拉！” 罗德一边说着，一边表演了一个原地昏倒。 乔琳看着这对兄妹搞怪，觉得不能更快乐了。 史蒂夫在一旁笑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到罗德身旁，用脚踢了踢在地板上装死的罗德，“行了，活宝，别玩了，该说正事了！” 等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后，乔琳说了说广告的事，也说了她正式签了个演员经纪人。 “这不意味着我……你们知道的，如果我能选进那个广告并且当主角的话，我大概能拿到1500美元。加上我们之前存的钱，我们就付得起录制一张正式小样的钱了。” 史蒂夫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乐队的发起者，还主要负责管理乐队的日常活动，但是其实乔琳才是这个乐队的主心骨。她是金主，也是能吸引粉丝的主唱，自从她来了以后，他们甚至开始在一些俱乐部有固定听众了。 史蒂夫一直认为，乔琳有着高过80%乐队主唱的音色、唱功和颜值，还有正统培训出来的乐理基础，简直就像是他梦里创造出来的理想伙伴。 当然，他也知道，乐队主唱的唱功就像是一种玄学，很多时候有或者没有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可有总比没有强！ 这时候罗拉看着乔琳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抛弃我们，对吗？” “当然！至少在我们的约定被打破前不会。” 约定很简单：不用成瘾药物，不互相约会。 乔琳环视了一下队友，“所以你们也不能抛弃我。” 罗德笑着摇头，“乔，我们到哪儿去找像你这样的第二个主唱？那个人得会唱、会写歌、会弹吉他，还得漂亮。你是我们的头面人物。” 尽管这四个人立志要做独立音乐，但实际上他们都知道，乐队的形象也是销售歌曲的一部分，就像是80年代受到华丽金属风潮影响的乐队梳着长发、化着妆，穿着夸张华丽的服饰，这也是乐迷们买账的一部分。 紫色天鹅绒其实也在寻找自己的乐队形象。在乔琳加入之前，他们尝试过像70年代的blondie乐队那样穿着精致，就像是马上要去昂贵的餐厅用餐，或者像是经典的披头士，穿着黑色西装表演，还试过常见的皮衣加皮裤这种典型的摇滚风格，都觉得怪怪的。 他们还做过很多其他尝试，罗德那一头“蓝得像个傻屌”（史蒂夫语）的短发就是这个时期留下的成果。 最终他们决定还是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罗拉选择了一头带着宽刘海的黑色娃娃头短发，除了黑白灰三个颜色以外不穿任何其他颜色的衣服，恨不得在表演的时候消失在舞台后面。 史蒂夫还是一头金色长发，扎在脑后，和罗德一样很少穿t恤和牛仔裤以外的其他东西。 乔琳不费什么力气就融入了乐队的风格——想穿什么穿什么。 不过很多时候他们会刻意统一着装，全部换上浅灰色衬衫加灰色牛仔裤，这也被一些表演时的同行嘲笑为剽窃70、80年代的新浪潮摇滚乐队talking heads。 第20章 “致敬！致敬！懂不懂！” 罗德总是会大声反驳，然后竖中指回去，还嘲笑对方“剽窃”重金属乐队metallica。 要不是双方都需要在这儿工作付账单，不知道得打起来几回。 事实上，也不是没打起来过，最后还是史蒂夫的贝斯solo技巧解决了这段恩怨。 史蒂夫环视了下众人，发现大家都没什么要说的了，转头看向乔琳，提问道：“那首新歌写得怎么样了？” “我改了一些你给我的歌词，”乔琳拿起了吉他，“我觉得我快要完成了，只是有些地方……我不是很确定，我直接给你们展示一下吧。” “开头是罗德写的那一段riff。” 乔琳清了清嗓子，开始演示自己完善的旋律。 “we're both throwing smoke into the night 我们都在夜晚向天空吐出烟雾 it's raining i suppose, 我记得那天可能是在下雨， and you need a ride 而你刚好顺路 he said i've got nothin'to do and neither do you 他说我没什么事要做，你也差不多， there's a place down the road 路旁有个地方 where we can waste the whole afternoon 我们可以在那儿虚度整个下午……“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直都在试图完善这首歌，然后聚在史蒂夫家的车库，用乔琳的四轨录音机把他们基本都觉得满意的表演录成磁带。 他们不止录了一版，为了要不要在结尾加一段炫技的吉他solo争执了好几次，还录了配器更丰富的版本，乐器里加了中提琴。 不过乔琳很快就把中提琴这一版否决了，听起来太复杂了，不够简洁有力。 这些讨论、排练和录制再返工的各种事情花了他们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乔琳在可口可乐广告方面的第二次试镜也完成了，她还花了很多时间录了《纯真年代》的试镜带，寄了出去。 此后他们开始试探性地在一些小型场地表演这首曲子，试图从观众的反应中得到反馈。 当然，这种举动中也不乏那种常见的乐队或创作歌手普遍有的期望——有个唱片公司的老兄或者音乐制作人慧眼识才，在表演结束后递给他们一张名片之类的幻想。 像平时的每场演出一样，乔琳在表演结束后迅速从员工通道溜出了酒吧，然后在后巷里撞到了出来透气的保罗。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这种事好像发生过一次呢？” 保罗也笑了起来，他这次可没有刻意去找她，只是刚刚从外地的剧组回来，跟朋友出来玩而已。 不过他选在这里也未尝不是想要跟她偶遇。 他直起身子，离开刚刚依靠着的墙面，掐灭了手上夹着的烟，面带微笑地打量她。 “嗨，乔。” 她这次披着头发，像是被精心地卷过，如同瀑布一样在路灯下闪着光，还穿着一条装饰有白色蕾丝娃娃领的黑色直筒连衣裙，像是刚从60年代的老电影里走出来一样。 他在心底叹息，她还是那么可恶得可爱。 乔琳同样打量着保罗。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棉质短袖衬衫和深棕色的法兰绒长裤，让她有点怀疑现在到底还算不算夏天。 他还是那样让她捉摸不透。 她看着保罗脸上的笑容，总是觉得他的微笑会让她起鸡皮疙瘩。 她克制地清了清嗓子，回应道：“嗨，保罗。” “看起来我错过了你的表演？你接下来要回家吗？” 乔琳挑了下眉，“是的。” “你开车了吗？” “不，史蒂夫送我们回去。” “我送你回去。” 乔琳有点犹豫，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的鞋面看了太久。 她确实也有点想跟他说话。 “你不留下来了吗？” 保罗耸了耸肩，“我跟他们不顺路。” “你喝酒了吗？” “还没来得及。” 乔琳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都回到酒吧跟朋友们匆匆地道了别，随后便坐上了车。 保罗开着一辆黑色的福特金牛。它在1986年推出的时候还因为设计前卫引发了巨大的关注，现如今却几乎是最常见的那种车了。 尽管如此，一辆全新的福特金牛也并不便宜，毕竟它仍然是福特的旗舰车型。 既然没有人会买全新的汽车，除非他们年收入在10万美元以上或者在财务方面完全缺乏智慧，那么显而易见，这辆车要么来自他的父母或者祖父母辈，要么来自二手市场。 乔琳没对此发表什么评论，她只是很惊讶他好像把车上的音响系统做了改造，把收音机换成了cd机阿尔派7909。 这是去年才推出的汽车音响主机，是一等一的高端产品，新潮得要命，当然也贵得要命，零售价要至少一千美元。 乔琳轻轻地敲了敲它，“你开这辆车多久了？你自己选的这个吗？” “是的，”保罗看了一眼乔琳指着的音响，“这辆车出过一次很大的车祸，幸运的是我用一个很划算的价格翻修了它。那个7909则来自我的积蓄。很贵，但也很值。” “真遗憾，我今天没带任何cd，你介意我看看你有什么cd吗？” “请自便。” 乔琳翻了一会儿后惊喜地看他，“你喜欢the velvet underground（地下丝绒）？” 第21章 “谁不呢？” 保罗轻巧地带动了一下方向盘，让车向右行驶。在转过弯后他才快速地瞥了一眼乔琳，问道：“你们的乐队名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他们就像是摇滚史上最重要的乐队。” “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我们的名字确实与他们有关，”乔琳下意识点了点头，“史蒂夫非常喜欢他们在编曲方面的极简主义风格。而且我们的组建跟他们有点像，同样是朋友的妹妹成了鼓手之类的那种老套的乐队组建经历。” 保罗点了点头。 乔琳很快补充道：“只是我们可不希望像他们那样成员变换得那么快。” 保罗调侃道：“你们只希望像他们那样成功？那看来你们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安迪·沃霍尔。” “你说得对，”乔琳烦躁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他们有安迪·沃霍尔这样一流的艺术家、前卫文化推手做经纪人，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呢。” 两个人就这么毫无主题地随便聊着，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保罗把车停在了乔琳家门前的车道上。 “我们到了。” 他的声音里有种藏不住的遗憾，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是的。” 乔琳这么说着，却没有推门下车的意思。 保罗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他扭头问她：“你还想继续听会儿歌吗？” 乔琳轻轻地点了下头。 保罗咳嗽了一下，克制住了笑意，假装严肃地问她：“你要不要先回家跟你妈妈打个招呼？” 乔琳摇摇头，“不用。” 他们两个随后都选择把座椅靠背向后调低，就像是躺在沙滩椅上一样自在地闭着眼睛不说话。 音响里菲尔·柯林斯有力地唱着《against all odds》，乔琳却忍不住偷偷睁眼，想要扭头去看保罗在做什么。 结果她很快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立刻就觉得自己的脸上很热。 “我不会脸红了吧？” 能够站在500个人面前随意唱歌的女孩这一刻感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窘迫，她立刻闭上了眼，假装刚刚那只是意外。 保罗几乎想要笑出声了，可他看到了她这番表现，知道自己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他没说话，只是遂着乔琳的意愿，同样闭上了眼。 乔琳没有听到他嘲笑或者调侃她。她有点惊讶地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偷偷用余光打量他。 她忍不住叫了下他的名字，“保罗……” 保罗闭着眼露出了一个微笑，“嗯？” 乔琳反而有点好奇地打量着他，“没什么，我只是想叫你的名字。” “嗯。” 他挑了下眉，睁开眼，同她对视。 这次他们都没忍住，同时露出了微笑。 “乔？” “嗯？” 这下轮到保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犹豫了下，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乔琳侧身靠在座椅上，面朝他，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只是想叫我名字？” 她挑着眉打量他的样子，就像是很得意似的。 保罗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同样扭过身子面朝她。 他舔了下嘴唇，“如果我说是呢？” “这个嘛，”乔琳轻轻地皱了下鼻尖，“我没法禁止你这么做。” 保罗轻笑起来，开始压低嗓音叫她的名字。 “乔……” 他们离得太近了，他的声音就像是直接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她几乎有种错觉，他的呼吸好像落在了她的肌肤上，一种奇怪的酥麻感正顺着她的脚底快速向上爬着。 她立刻警醒了起来，坐直了身子，“我得回去了。” 保罗有点失望，却也没再做挽留。他只是顺着她的意思下车，送她走到了家门口。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乔，我明天就要回片场去了。” 一种失望之情立刻击中了乔琳，她都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已经泄露了她的感觉。 “在哪儿？” “锡马，它是个莫哈韦国家保护区中心的小镇。” “那么远！” “我们得拍些沙漠场景。”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 保罗忍不住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又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向前了。 他也叹了口气，“乔，照顾好你自己，好好休息。我走了。” 乔琳点了点头，“你也是。” 保罗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先进屋。可乔琳却不愿意这么做。 他们稍微僵持了一会儿。 随后保罗无奈地冲她摆摆手告别，转身向车子走去。 他刚走没两步，就听见乔琳突然出声了。 “保罗！” 他立刻回头看她，只见乔琳皱着眉头，有点纠结地问他： “你想进屋听听我的新歌小样吗？” -------------------- 文中出现的歌曲原型是《kilby girl》，原唱是the backseat lovers。这个kilby指的是犹他州的著名音乐场地kilby court，一个很破破烂烂的亚文化音乐集中地，是很多本地乐队和巡演乐队最开始表演的地方，算是很保守的犹他州的亚文化标志。这个标题kilby girl就指的是这种会去kilby court听音乐，知道超多小众歌手的叛逆女孩。 原唱乐队是从犹他州走出来的，取这个歌名算是很好理解的，不过乔妹他们就没法用这个名字了，我也稍微改了下歌词。后续涉及到现实歌曲的话我会标出来，主要是为了大家能有代入感，不然光写歌词干巴巴的。翻译中文的时候我都尽量压下韵，读起来舒服一点。 第22章 riff（连复段）就是歌曲旋律中可以反复演奏的一种乐句，基本上riff写得好的歌结束后听众记忆里最容易留下的那部分旋律段就是riff，往往会放在歌曲开头或者副歌开始后的地方。很多riff经典到一听到就知道是哪首歌。 第10章 加州故事（十） =============================== 当保罗听到乔琳的邀请时，他的惊讶之情着实大过了喜悦。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只是乔琳一时不想离开他才说的话。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到底有多大。 他看着乔琳，柔声问她：“阿普尔比夫人不会介意吗？” “她确实会介意，”乔琳轻笑起来，朝着他眨了下眼睛，“但我想你应该会翻窗户。” 保罗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他随后就摇了摇头。 “乔，我可不想这辈子只能进你家门一次。如果你妈妈发现的话，我会被列在她的黑名单上的。” 乔琳咬着嘴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很快露出了笑容，“这又不是在说我在邀请你做些什么事。” 保罗大笑起来，快步走回到她面前。 他自然而然地向她伸出手，乔琳就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心。 “乔，”保罗笑着注视着乔琳的双眼，“我很快就回来了，好吗？” 乔琳几乎要被他的笑容蛊惑了，可她还是执拗地捍卫了自己的自尊心：“你说得好像我在你离开前就已经想你了。我不想你。之前我们好几周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 “你得公平点，甜心，”保罗很委屈，“我几乎每天都跟你传真，片场只有一个十英里外的公用电话又不是我的错。” “我又没有怪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乔琳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别叫我‘甜心’。” 保罗完全没被她这一套吓跑，毕竟她没把她的手拿走，不是吗？ 他脸上的微笑几乎就没收起来过。 “我的错，事实上，乔，是我会想你。我想要假装我没有，可我不是。” 乔琳咬着嘴唇，好使自己的嘴角不至于太快地弯起来。 她有点高兴，却又不想让这段谈话继续往这个方向走去，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只是邀请你听听我的新demo，”乔琳强行一脸正色，“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保罗见好就收，顺着她的话问道：“你身上带着那个样带？去你房间可能会吵醒你妈妈，我们可以在我车上听。” “你还有能播磁带的音响？” “只有一个索尼随身听，可以吗？” “能行。” 两个人随即又回到了车上。 很快，吉他声就在车内响了起来。 “……i overheard he was 19， 我无意中听到他19岁， he’s got a fake id and bits of piercings 他有张假id和几个穿孔 those kinds of boys tend to know things better than i do 是那类比我知道更多东西的男孩……” 等磁带播完后，乔琳看着保罗，“你觉得怎么样？” 保罗笑着说：“这真的很好，真的！我不是在恭维你，它有这种非常可爱的氛围，吉他那部分非常漂亮，带来的情绪不断重复着上升，然后突然中断又复现，很简洁，却不简陋。你的人声和器乐结合得很好，完全起到了提升听感的作用。它是首有点悲伤的情歌，可你们表演得非常有能量。” 他感慨地叹了口气，“这首歌很像你。” 乔琳微笑着听着他的话，听到这里时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保罗本来有点不想继续说了，可他被乔琳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不得不张口：“你有一种摇滚式的可爱，或者，可爱式的摇滚？非常另类。” “我确实是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乔琳皱着眉头看他，“而且我棒极了，可爱是不是有点低估我了？” 保罗大笑起来，“你确实非常棒。” 乔琳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 保罗笑完后故意板起脸，假装严肃地讨论这首歌的内容：“你写了整首歌吗？还是你做了一部分？” “我写了主要的旋律线，还有一部分歌词，但是riff是罗德写的，其他部分就是各司其职，所有人都加了点东西。而且这个歌词的主要内容来自史蒂夫，它最初是在讲一个19岁的女孩，她比‘我’年长，跟‘我’一起虚度光阴，却又藏着一个秘密，让‘我’为之着迷又焦虑。我改了一部分，好让我来演唱。” “女孩，”保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更有道理。”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青春期女孩总是比男孩成熟得更快？同龄的时候，女孩就懂更多东西，更不要说年长的女孩了。不过也可能是我自己更能感同身受。” “你确定？我过去也会着迷于年长的男孩，觉得他们更酷，或者更……成熟？” 乔琳说到这里的时候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她现在好像也依然在对更年长的男孩着迷。 保罗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反而思索着说：“我记得我13、14岁的时候，我姐姐有一些朋友，她们都已经到了能合法驾驶的年纪了，都有车，而且漂亮、成熟。当然，是对那个年纪的我来说。她们会开车带我出去……” “然后呢？”乔琳感兴趣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第23章 保罗看着她炯炯的双眼，突然觉得有点没法说下去了。 他有些尴尬地说：“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努力想要同她们调情，想要让她们印象深刻，好让她们觉得我不只是个朋友家烦人的小男孩……只是一些青少年时期的愚蠢想法。” 乔琳轻轻地挑了下眉毛，“嗯哼，我猜当初克里斯汀带着你们来找我的时候，你都没仔细看过我。” 她语气很平静，保罗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听着这话感到有点心虚。 “我很确定我当时就觉得你很漂亮……事实上我们都觉得你简直是全社区最漂亮的小孩。” 但是有点太书呆子气了。 他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女孩跟他一样是个电影方面的资深发烧友。 “可你的目光都在更年长的女孩身上，我懂，”乔琳微笑着说，“我那时候完全是个小孩子，我当时对一个高年级的男孩感兴趣，他很受欢迎，可那些高年级女孩嘲笑我还根本没发育，还带着牙套。” “哪个男孩？” “乔什还是乔尔来着？”乔琳努力回忆着自己当年的高中crush，“他在游泳队，金发的那个！他真的有八块腹肌。我们上游泳课的时候，他们也在那里训练……” 乔琳几乎陷入了回忆，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她当初更年长一点，那个孩子一定是她的了。 她几乎记不起他到底长什么样了，甚至忘记了他的名字，可她还记得年少时的那种遗憾，或者说挫折感。 她回过神来，耸了耸肩，“我很确定他现在还是职业运动员。” “乔什·卡切尔斯基？”保罗皱起眉头，“他完全是……” 保罗在心底补完了下半句话，“一个完完全全的傻瓜。” 他几乎有点酸丢丢地想着：那家伙除了肌肉还有什么好炫耀的？金发吗？他好像是挺好看的。 乔琳疑惑地问：“什么？” 保罗一脸平静地摇头：“没什么。” “我猜你应该不记得他了？你在学校里是那种酷孩子，可你大部分时间都不太关心学校里的事？” 保罗摇了摇头，“可以这么说，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每个人都觉得其他人更酷，我们都会自然而然地因为自己没有的东西而有不安全感，然后羡慕其他人身上的长处。” 乔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保罗有点好奇地问：“你们已经决定要成为专业乐队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乔琳疑惑地挑眉，“没人不想从自己的爱好上受益，艺术家也都想让自己的作品受人喜欢，只是大多数人不能靠这个付账单而已。如果我们能成为职业艺术家，我们会的。” “这首歌似乎是首很适合在广播电台播放的歌。你们的表演很棒，我不是在质疑这个，”保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你决定放弃读大学了吗？” 乔琳拧起眉毛叹了口气，“可能？” “你还没决定？” 保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他一直知道她是那种典型的聪明女孩，他以为她会去大学。 “你从电影学院退学了，对吧？”乔琳反而追问起了他，兴奋地盯着他看，“为什么？你觉得大学教育没用吗？” 她的眼睛太亮了，保罗有点出神地想。 他随即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嘛……我的中学成绩还算可以，毕业后我也在一些片场工作过。然后我才申请了纽大的电影学院，可是我觉得去大学要完成那么多无用的额外课业着实是个苦差事，而且电影学院不会教我们怎么变成马丁·斯科塞斯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那种导演，所以我在那儿待了两天就退学了。”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保罗立马补充道：“我可不是在说你不需要去上大学或者所有人都不需要高等教育。只是我知道我不需要电影学院也可以拍电影，所有已经拍出来的电影都是我的老师，我已经有了我所需要的一切教育，还有一笔从大学基金里省出来的钱用作创作经费。” 乔琳轻笑起来，“放松，我即使选择不去大学，也是因为我自己的需要，我可不会把这个选择怪在某个人的一句话上！” 说完这句话后她随即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不过这跟我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她有点伤脑筋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确实在高中时期是那种很活跃的艺术孩子，主演戏剧，玩乐队，甚至还在地区剧院做无薪实习生，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真的以此作为职业。” 乔琳说到这里时扭头看着保罗，“我以为我会先从某个常春藤联校毕业，哥大或者耶鲁的可能性大一些，然后在一家出版社或者电视台工作，业余时间写自己的剧本，偶尔做一些实验戏剧……” 她耸了耸肩，“反正我不需要真的靠工作挣钱，你知道的。” 保罗轻笑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她身上缺点动力。 “但是你没去申请大学。” “说到底，我还是不想就这么决定，我想再看看我的生活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我妈妈其实有点不开心，可她从不拒绝我的合理要求，她说我是时候犯我自己的错了。” 乔琳朝着保罗眨了眨眼，“你别看她现在像是个严肃的老板，可她年轻时超级狂野的。” 第24章 保罗被乔琳说话的语气逗笑了，“嬉皮士妈妈，对吗？” 乔琳大幅度地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我有了一份演员经纪约，随时准备着下一场试镜。我的新乐队磨合得不错，我们已经积攒了3首新歌。我还有个新剧本，过段时间我就会跟朋友一起尝试落实它……我猜，我确实在努力尝试靠这个谋生。我很累，却也很兴奋。” 保罗挑了下眉，“你似乎终于有点紧迫感了？” “就像是我的经纪约只有一年，演员工会标准，你知道的，我妈妈实际上也只给了我一年时间，”乔琳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时间过得飞快啊。” 保罗微笑起来，“那你得加把劲了。” 乔琳扭头瞪着他，“怎么做？” 保罗也扭头同她对视，“你们把小样送到唱片公司了吗？还是在等什么唱片公司的人送上门？你们有没有真的试过给自己找个乐队经纪人？” 乔琳不由得移开了目光，有点底气不足地小声反驳道：“我们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至少我们还没有完成录音……” “甜心，”保罗忍不住又一次用了这个称呼，“你知道的。” 乔琳深吸一口气，“好吧，你说的是对的，我们确实没那么努力。可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拿着我的小样追到任何我觉得会对我事业有帮助的人那里去，尽一切努力让他们看到我的作品，”保罗很笃定地说着，“而且我不是在说大话，我这么做过。有一次我跟在一个制作人身后试图强迫他收下我的录影带，一直追到了停车场，敲他的车窗……” 乔琳睁大了眼睛，“然后呢？” “他非常恼火，说你这孩子简直就是疯了！可他也被迫承诺会看一眼，”保罗得意地挑了下眉，“然后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他的电话，他说我如果继续这样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他非常喜欢我的短片。”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突然从这个故事里得到了点启发。 保罗专注地看着她，柔声鼓励道：“让我们试试看，谁会更先成功，好吗？” 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 crush这个单词到底该怎么翻啊，翻成“暗恋”感觉太重了，实际上就是那种一刷而过的好感，特别上头但实际上持续时间很短的一种状态。还有忘记中学男友叫啥名字这种事真的会有，有朋友的实例hhhh 第11章 加州故事（十一） ================================= 保罗回片场后，乔琳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变化，她仍然在日复一日地上课、排练、写歌和拉片，基本没有别的活动。 唯有一点比较特殊，那就是她被可口可乐方面叫去做了第三次试镜。这次试镜的内容有些变动，如果说头两次的内容还都是高中生在课间变身轮滑运动员的青少年主题的话，那这一次的试镜内容就让乔琳有点搞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了。 她在吃晚饭时跟妈妈抱怨：“他们不停地让我喝那种罐装的可乐，到最后我觉得我的牙都酸倒了。再这样下去我要么会变胖，要么就得去看牙医！” 玛丽亚若有所思地问道：“简有没有说这个广告可能会用在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听广告公司的人说可口可乐这种大公司的流程很复杂，即使拍摄完也不一定就能用，”乔琳耸了耸肩，“最迟大概会在明年年中吧？” “它会在美国播出吗？” “幸运的是，是的。杰瑞德的广告就不会，他的那个在新西兰播。” “哦，那我知道可能是怎么回事了，”玛丽亚笑着看了女儿一眼，“他们跟我们预定了明年2月冬奥会促销的黄金时段，当然还有超级碗的广告时段。我猜他们可能是想重新加大对罐装可乐的推广吧。之前那个罐子里随机有奖品的魔法罐促销不是搞得很差吗？” 乔琳想到那个魔法罐促销就觉得不舒服。当时顾客有几率买到这种促销罐，里面装着钱或者奖券，以及一种充当填充物的、不可饮用的氨水类物质。理论上魔法罐里的奖品和填充液体应该是隔开的，可实际上它有一定几率发生故障，填充液体会把奖品弄湿。 那种氨类的味道可别提了！难怪这活动搞了没多久就被叫停了。 不过乔琳很快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 “黄金时段？妈妈，你怎么知道的？” 玛丽亚得意地挑了下眉，“现在在你眼前的是cbs奥运销售副总裁，奥运时段正是我现在的主管业务。” “这算是升职吗？” “从职级上来说不太算，”玛丽亚摆摆手，“可从薪资和重要性上来说，是的。这是热门的黄金时段，比日间节目好得多。” 乔琳立刻配合地欢呼，“妈咪，你真的太棒了！我希望我的广告在你主管的时间段播出，这该多棒啊！” “我也这么希望，宝贝，”玛丽亚突然面露难色，“唯有一个问题，我得回纽约去。” 乔琳一脸不可置信，“妈妈！我们才搬回来！” “对不起，乔，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能拿到这个职位。” 乔琳扭头不想听玛丽亚继续解释。 “乔……”玛丽亚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乔琳快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我不会跟你回去，我刚刚在这里找到我的方向！” 第25章 “我知道，我预计到了，”玛丽亚又叹了口气，“你现在是个成人了，你可以选择自己住在什么地方。” 乔琳低头用叉子扎着沙拉里的鸡胸肉，泄愤似的戳来戳去。 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抬起头看着玛丽亚，问道：“我们在曼哈顿的房子不是出租了吗？你要去哪儿住？” “公司会给我报销三个月的酒店住宿，这期间我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好。” “好吧，”乔琳低声说，“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玛丽亚起身来到乔琳身边，抱住了她。 “当然，乔，你也得照顾好你自己。” “嗯。” “没什么会比你的安全和健康更重要。如果有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打电话给简和我们的律师。” “我知道。” “还有那些男孩，别太信任他们。” “妈妈！我知道。” “你不觉得百老汇其实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乔琳从玛丽亚的怀抱里抬起了头，无奈地皱着眉头，“妈妈！”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孤身一人留在洛杉矶的事实并没有改变乔琳的日常生活，她依然忙得像只停不下来的陀螺，开着一辆略显破旧的1985年白色丰田卡罗拉gt-s从一个地点赶到另一个地点。 玛丽亚拿走了她原来那辆漂亮跑车的钥匙，坚信这辆旁人不会多看一眼的二手车会更安全。 除了偶尔罢工的车内空调外，乔琳对此没什么可抱怨的。她其实习惯了在妈妈出差时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这次妈妈“出差”的时间延长了很多。 就像玛丽亚说的那样，“你迟早要离开我，乔，这就像是一次测试。” 事实上，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已经迅速击退了乔琳心中的忧郁情绪。她通过了可口可乐广告的试镜，也得到了理查德·林克莱特的新项目《年少轻狂》中的角色。 她拿到的并不是她报名试镜时的那个角色朱迪，而是另一个导演在试镜时让她尝试的角色米歇尔。 这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经纪人简认为这两个角色的重要性差不多，甚至简更喜欢朱迪，觉得朱迪的性格特征更鲜明，而且更有记忆点。 不过简也承认，乔琳不说话的时候天然地就更像是米歇尔，一个有点古怪又孤僻的、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孩。这样看来，这个角色也对乔琳有好处，最起码她演起来更自然。 简出面跟两家公司签了协议：先是《年少轻狂》的演出合同，好使乔琳在演员工会sag的成员资格生效，其次才是广告商的合同，约定了乔琳作为主演所能获得的报酬和相关福利。 乔琳算了下账，《年少轻狂》的演员工资是4500美元，她得至少为此工作两个月，而广告商方面按照工会合同标准提供了2500美元的工资，工作时长是两周。 后者这笔钱还附带了竞业限制，至少一年内乔琳不能为可口可乐的竞争对手拍摄任何广告。 简解释说：“除了这两千块算是最初的形象授权费外，在一个商业周期内，也就是13周内，你的广告每次在电视网所属电视台播出，我们都能收到一笔钱，这就是剩余费用。” “包括有线电视吗？” “不，如果广告在有线电视播出，根据我们的合同，你一个周期最多只能收到600美元，无论他们播放多少次。” 简随后又告诫道：“别对这种剩余费用太抱希望，你不会立刻拿到那笔钱，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那张支票，把它当成是一种惊喜就好。而且广告的生命周期很短，不会播出太久的，这钱可能低得可怕。你还得扣税。” 乔琳听过后耸了耸肩，“你从中还有10%的分成，不是吗？” “是的，”简挑起一个假笑，“而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这么少的收入了。” 乔琳笑嘻嘻地回应：“相信我，简，这只是暂时的。我早晚会挣更多，把你变得更富有。” 简耸了耸肩，“等你拿到那张低于1美元的剩余费用支票的时候，你可以去奥兹酒吧，他们会给你一杯免费的酒。” “出于怜悯吗？” “出于慈善。” 没几天后，乔琳就被通知要正式开始广告拍摄了。简陪她一起去了拍摄现场。 乔琳已经事先拿到了拍摄脚本，现场导演又再次向她讲述了整个故事： 一群男孩正在草地上打闹，突然一罐可乐滚了出去，滚到了一个正埋头修车的女孩脚下。她从汽车发动机中抬起身子，捡起那罐可乐。她开启拉环时，可乐不慎溅到了她的外套上。男孩们追着可乐到此，看到女孩正脱下格子衬衫，露出里面短款的无袖紧身上衣，然后享受那罐可乐。 乔琳拿到脚本后曾经向比安卡吐槽过，这简直是个集老套画面于一身的创意，典型的把“性就是卖点”这一看法发挥到极致的做法，所有的修车、棒球帽和格子衬衫之类的设计都是为了反衬最后的美女形象。 比安卡对此表示：“这是要在全国电视网上播出的画面，他们就连卖弄性感都这么含蓄，至少他们没让你穿着比基尼。”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希望他们下次能找个超级帅哥脱光。既然性是卖点，那最好公平一点。” 当时比安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线电视或许会播这种广告？” 第26章 无论有线电视到底播不播这种广告，乔琳都已经在拍摄片场来回确定走位了。这一整天的拍摄对象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能早点结束，她也可以早点回家。 简在一旁默默站着观察乔琳的表现，她虽然看过乔琳的录像带，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客户的真实表演。 她面无表情，心底却很高兴，最起码她真的没看走眼—— 不是所有漂亮女演员在表现“直起身子——摘掉棒球帽——甩动秀发”这种单纯展现美色的动作设计时还能有故事感的，也不是所有演员都能在第一次正式拍摄时就能自然地完成表演的。 可乔琳都做到了。她没有犯任何盯着摄像机看或者走错点位之类的新手错误，她甚至表现得超出了导演的预期。 瞧那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居然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简·格特纳在wma经纪公司并不是最赚钱的经纪人，可她手上也有不少大牌客户，她知道有的客户最多只能让她赚到几十万美元，有的却能让她彻底不用担心银行账户的数字。 至少在这一刻，简·格特纳认为自己确实得到了一块顶级的原矿，而后者甚至无需雕琢就已经露出了不同寻常的那一面。 全场中心的乔琳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很高兴导演没有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拨弄头发。 导演只是说：“你已经做的非常棒了，甜心，我只是需要你喝得再陶醉一些，就像是你已经渴了一整天，然后突然有人向你提供了一瓶水！” 乔琳在心底大喊着“别叫我甜心”，脸上却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的，我再做一遍，怎么样？” 她尝试着露出更陶醉的表情，就像是婴儿第一次尝到甜味或者青少年第一次接吻那样，几乎让人觉得甜得过分。 可导演觉得正好，他兴奋地大喊：“卡！太好了！” 拍摄正式结束后导演走了过来跟乔琳握手。 他说：“阿普尔比小姐，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明星的。” 他说完后又摇了摇头，自我否认道：“不对，一旦这条广告播出，所有人都会认识你的。” 乔琳没把这份商业赞美放在心上，可她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后道谢：“谢谢。” 这份工作结束后乔琳又回到了自己的忙碌里，她不得不在保持高强度的表演训练的同时准备紫色天鹅绒乐队的录音工作。 她和乐队成员们一致决定录制一张正式一些的样碟，然后把它寄给所有可能会感兴趣的独立音乐公司。 乐队刚刚攒起来的小金库连带乔琳拿到的第一笔广告演员费用很快就为了预约录音棚和制作人消耗一空。 就像乔琳在电话里跟杰瑞德抱怨的那样，“我可能很快就要破产了。” “乔琳·阿普尔比破产？”杰瑞德带着笑意的声音顺着电话线爬了过来，“得了吧，kiddo，你在真正接近破产的人面前说这个？” 乔琳一脸严肃地反驳道：“财务上讲，信托宝贝乔琳·阿普尔比和乐队主唱兼小演员维奥莱特·维尔维特是两个人。” 杰瑞德提高了声音，“认真的吗？请别告诉我你的演员工会卡上的名字真的是维奥莱特！你知道你如果这么申报了的话，你所有的作品就只能用这个艺名了！” “没有，”乔琳不满地叹了口气，“我起初是想这么做来着，我的经纪人说没门儿，没人会认真对待一个叫维奥莱特的女演员，这听起来像是她刚从上世纪的坟墓里爬出来。” 杰瑞德忍不住笑了出来。 乔琳不满地喊他名字，“杰瑞德！” 杰瑞德假装咳嗽了一下，“你知道她是对的。” “随便吧。” “好了，kiddo，你最起码拿到的钱比我多，对吧？” “我们拿到的钱应该差不多，”乔琳翻了个白眼，“难怪他们说给麦当劳拍广告的演员还没有在麦当劳炸薯条挣得多。” 杰瑞德笑着摇头，“至少付得起你的录音棚费用，而我也至少付得起房租。” “我甚至都没把那张支票捂热。” 乔琳是真的有点心痛，她拿到的第一张靠着表演挣得的支票，就这么直接搭在了乐队里，而她甚至不知道这张小样到底能不能成功。 果然还是自己挣来的钱更让人心疼一些，信托宝贝阿普尔比小姐得出了这个结论。 “难怪妈妈说演员永远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财务方面的不安全感！可往好处看，我最起码有自己的医疗保险了。” “那种工会标准的保险吗？” “是的。” 乔琳过去享受的是妈妈公司提供的子女福利，现在她把这份工会组织的联邦保险看成了自己独立的一大标志。 挂掉电话后她把自己那张来自《年少轻狂》剧组的支票收了起来，她决定把这笔钱花在另一个地方。 她拨通了比安卡家的电话，“碧碧亲爱的……” 比安卡立刻大叫起来，“停！你这么叫我肯定没好事。” “才不呢！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任何能帮我把剧本输进剧本软件的家伙都行，可我的预算有限……” -------------------- 文中出现的所有金钱数字都是以文中时代的经济水平估算的，比如文中此时是1991年，跟2023年美元的币值不同。好莱坞广告演员的收入方式在2000年之前就是这样的，不过乔妹这个薪资水平远高于一般演员（主演、广告主是大公司、长时段广告、在超过20个城市的美国电视台播出、黄金时段、工会成员还有竞业限制）。一般演员（非主演）日薪这一时期大概就是10-15块，年收入平均5000-7000块这样子。他们中有很多人可能会接受买断合同，也就没有后续的剩余收入了。2000年广告演员罢工后工会协议有调整，约定有线电视台给的钱比原先多了，而且互联网广告可以签署单独的合同。总体上广告演员至今仍然是好莱坞演员类型里挣得最少的。电影演员的工资也是估算的，据称刚出道的布拉德·皮特在1991年的《末路狂花》里只拿了6500美元。 第27章 第12章 加州故事（十二） ================================= 比安卡最终还是成功帮乔琳找了个愿意帮忙把剧本输入到剧本软件里的朋友。乔琳同比安卡一起拜访了这位“好撒玛利亚人”。 比安卡在路上开玩笑说：“乔，你欠了我个大人情！吉姆有一台apple ii，还有你需要的那款编剧软件movie master，那是他的老板暂时发给他用的，不过我们借用一会儿也没关系。” 乔琳立刻把准备好的咖啡塞给了她，笑嘻嘻地回应说：“尊敬的比安卡小姐绝对是个大救星！” 等她们到目的地后，吉姆向她们展示了他的新玩意。 “399美元，可以帮你自动处理所有繁琐的剧本格式，让角色名永远在对话上方，左侧边距完美地保持在3.7英寸！” 比安卡忍不住惊呼起来：“这玩意要快四百块！都快赶上我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比安卡会在1991年秋季学期入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作为加州居民，她在享受州内优惠的同时必须缴纳的各类学杂费用加起来一共每学期778.5美元。 吉姆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想要内置的拼写检查功能，那就是349美元。除非公司或者专业编剧，我是说能靠写剧本挣钱的那些编剧而不是编剧学生，没人想买这个。可没有这类东西，我们都得手动去调那些永远都调不完的格式！” 乔琳点头附和：“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只是用打字机写剧本。” 吉姆听到这话惊了一下，“请别告诉我，我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你的剧本输进电脑去！” “放心，”乔琳把放着剧本的软盘交给了他，“今晚我请你们去citrus吃饭。” citrus是全城最好的餐厅之一，至少《洛杉矶时报》的美食专栏是这么说的。它的老板兼主厨米歇尔·理查德被认为是全洛杉矶最好的糕点师。这家餐厅最便宜的主菜也需要21美元，足够买上28个麦当劳汉堡或者26.5磅（12公斤）鸡肉。 总而言之，它是那种以吉姆的工资而言绝对很难享受的餐厅。 在奢侈餐厅的诱惑下，吉姆同学开始勤勤恳恳地在电脑上工作了。乔琳知道这是个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的任务，便先拉着他一起去吃饭了。 citrus餐厅名不虚传，三个人都很满意。 在回家路上就剩下了比安卡和乔琳两个人，比安卡终于可以问出自己的疑问了。 “乔，你为什么宁愿花钱请我们吃饭，也不愿意自己买个软件呢。你完全付得起。” “请你们吃饭，这是为了友谊和享受。那是个很棒的餐厅，你是个很棒的朋友，而吉姆帮了我，我很愿意花钱让大家高兴一会儿，”乔琳笑着说，“可花钱买软件是工作投资，我宁愿省掉这笔预算。这是两个来自不同预算系统的财务决定。” 比安卡皱着眉：“这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把我搞糊涂了。” 过了一会儿比安卡才反应过来，“得了吧，乔！你是在说你更愿意花钱享乐！” 乔琳大笑起来，“差不多吧，我以后也不一定能用到那个软件，可我却很享受一顿很棒的晚餐和朋友的陪伴！而且我还得学着用那个编剧软件，我真的没这个时间！” 乔琳确实没跟比安卡夸张，她真的没时间去改自己剧本的格式。马丁·斯科塞斯的新电影《纯真年代》的选角导演艾伦正式通知了简，乔琳已经加入了试镜名单。现在乔琳天天都在准备试镜，不停地上课，最近连做梦都是剧本的内容。 可真到试镜这一天时，她反而异常平静。 马丁·斯科塞斯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极为亮眼的女孩正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一种非常自信的笑容，步伐轻快，看起来不像是要参加一次重要的试镜，倒像是来见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可没等她完全走进来，她身上的那种气质突然发生了变化。她的背部依然挺直，双肩却微微下沉；走路时双臂十分轻盈地摆动着，站定后她又曲起双臂，双手虚握，恰好放在小腹处；她的脖子修长优美，下巴却微微内收着—— 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支即将绽开的睡莲，优美又含蓄，足以让人知道她身上那种惊人的优雅姿态是一种长期教育的结果，使人仿佛看到了一只白天鹅正轻巧地将它的身影藏于芦苇之下。 美丽动人却又如此羞涩。 马丁立刻意识到从刚刚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在表演一个适合梅·韦兰这个角色的演员。 这女孩微笑着开口了，带着一种在戏剧演员身上常能听到的咬字腔调，一种清晰、明亮甚至有点刻意的古典的腔调： “上午好，我是乔琳·阿普尔比，我是来试镜梅·韦兰的。” 马丁没能从她的第一句话中听出任何口音，他立刻推测这孩子可能是个戏剧演员，戏剧演员接受过严苛的台词训练，往往比很多半路出家的电影演员更懂怎么发音。 阿普尔比？ 马丁一边在脑子里回想他是否对这孩子的资料有印象，一边和蔼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他身旁的选角导演艾伦在打过招呼后，示意乔琳可以开始表演她拿到的剧本片段了。 导演助理起身走到了乔琳身边，他将扮演剧本片段中未婚夫的角色。 剧本原著《纯真年代》的故事发生在1870年的纽约市的上流社会，这里规矩众多，要求所有人都体面地以一种特定的社会规则生活。其间两大最具盛名的家族中的年轻人纽伦·阿切尔和梅·韦兰即将订婚，而梅的表姐艾伦·奥兰斯卡伯爵夫人离开了浪荡的欧洲丈夫，刚刚返回纽约。后者立刻成为了上流社会的流言核心，纽伦本以为自己同纯洁天真的未婚妻将会成为完美的夫妻，却在同艾伦重逢后爱上了率性的艾伦。 第28章 编剧基本上完全抓住了原著故事的内核，剧情线也没有任何大动。乔琳在门外一看到这段剧本时，她就立刻明白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男主角纽伦发觉自己对未婚妻梅的表姐艾伦有了感情，在动摇中他开始请求梅放弃订婚后要等上一两年的传统，立刻同他结婚。但梅并非他想的那样天真、迟钝，反而质问他的心是否另有所属。可梅猜错了纽伦移情别恋的对象，反而被纽伦说服，相信他的心意并没有改变。 乔琳低声同导演助理说了几句她准备如何走位的事，然后就开始了表演。 乔琳坐在椅子上，想象自己正在赏花。 随后那位助理走了过来，坐到她身边。他的态度比乔琳见过的那些配戏的助理都认真，尽量在念台词的时候带上了感情。 “梅，告诉我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乔琳略带惊喜地望向他，“嗯，今天有些有趣的客人，他们正在旅馆里野餐，梅里夫妇正准备布置一个草坪网球场……”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少女见到爱人时的欣悦感，可显然同她对话的人不感兴趣。 他有点干巴巴的声音打断了她。 “但是我想……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说服你摆脱这一切，提前我们的婚约。” 他伸手握住了乔琳的手。乔琳略带惊讶地望着他，她曾经从未婚夫那里听过这个提议，可这一次他的提议里多了许多情绪，让她感到不舒服。 他还在继续说话：“你难道没发现我有多想娶你吗？我们为什么要虚度一年呢？” 乔琳带着一种恋爱中的人特有的敏锐提问：“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理解。这是否是因为你不确定对我的感觉是否还同过去一样吗?” 她的表情中带着些微的惆怅和恐惧，眼神却一直坚定地停留在未婚夫的脸上，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却又逼迫自己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男人坚决地否认：“天呐，我……也许……我不知道。” 乔琳追问：“还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 “在你我之间？” 乔琳有点失落地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膝盖上，随即又重新坚定地盯着男人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明智思考后的坚韧。 “让我们坦白地谈谈吧，纽兰。有的时候我感觉你有些不同了，特别是我们订婚以来。” 她没让男人的反驳声打断她，只是继续说：“如果这不是真的，那我们谈谈也没什么坏处。如果它是真的……” 她些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忍耐一种痛苦，“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谈论它呢？你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未婚夫脸上，坚定地看着他，希望他给出一个真挚的回答。 男人反驳道：“如果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会在这里要求你提前我们的婚约吗？” “我不知道，”乔琳脸上带着一种包容般的了然，“你可能会这样做。这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诚恳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恳求道：“无论那是什么，纽兰，我没法把我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即使她离婚了，纽兰，别为了我放弃她！” 男人坚决地否认：“我没有向任何其他人许下承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乔琳仿佛如释重负，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未婚夫继续坚持他的立场：“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们之间没有其他人，我想要尽快同你结婚。” 乔琳脸上终于扬起了那种少女般明媚的笑容，她轻轻地依附在男人的臂弯里，就像是过去那个毫无表达欲的名门淑女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她就像是一个再精致不过的少女娃娃，仿佛刚刚那份坚韧的质疑完全是一时的失言，再也不复存在了。 “卡！” 镜头后马丁的声音响起，乔琳微笑着向帮她对戏的助理道谢，又转头看向自己的面试官们—— 导演、选角导演、编剧、制片人和工会监督，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有所不同。 导演马丁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极为严肃的意大利大叔，像极了意大利暴徒电影里为教父们出谋划策的中级成员或者军师。现在他完全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事，板着脸，更吓人了。 选角导演艾伦倒是正笑眯眯地看着乔琳，后者是她亲自加入试镜名单的，她很乐见于乔琳表现得好。而且如果乔琳真的拿到了这个角色，她也算是还了简·格特纳的人情，甚至都可以算后者倒欠她一个。 编剧杰·考克斯脸上一直很平静，他知道自己在选角过程中基本上只是来凑数的，他的意见或许会稍微影响一下马丁的看法，可他总归是说了不算的人。没什么话语权，也就没什么看法。不过他很喜欢乔琳的表现，因此他们偶然对视时，他朝她微笑了一下。 制片人芭芭拉·德菲娜则在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资料。乔琳没法看出她的好恶，也不知道她一直在看什么。这位制片人是马丁的长期合作对象，他们把工作友谊转换为婚姻的这些年一起拍摄了几部电影。尽管消息还没有公开，但是乔琳知道圈子里一直有传言说，马丁在跟另一位女演员约会，他们的婚姻早在1988年就岌岌可危了。 乔琳还记得简在为她介绍这些利益关系人时翻的那个白眼，“这是那种典型的马上要离婚了却还得一起工作的好莱坞婚姻，你瞧，把你的事业跟你的丈夫绑得太紧总有些问题，可谁让她嫁给了马丁·斯科塞斯！至于那个他约会的女人……” 第29章 简一边抽着烟，一边面带不屑地说：“乔，你是个小女孩，可我不觉得这个行业里真的有孩子。你得记住，在这个圈子里，你或许可以靠脱掉衣服一时成名，可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是猎物。你得明白，即使你不脱，很多人也会这么想。这是个非常险恶的行业。别相信那些男人哄骗你的谎言，对着某些人张开双腿或许能拿到一两份工作，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真的分到蛋糕——因为性不值得别人付出这个价格，性很廉价。”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嘛，爱更廉价，免费才是最糟的。” 乔琳已经不记得她当时听到这些话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她只是觉得，这就是“愤世嫉俗”这个词的意思吗？ 不过作为一个电影史爱好者，她非常清楚，简没有夸大其词。 简最后做了总结陈词：“乔，你知道什么能在这个镇上无往不利吗？” “什么？” “美丽、性、权力、家世，所有的这些都不是，只有挣钱，只要你能让他们挣钱，他们就会来舔你的脚。” “我不需要别人来舔我的脚，”乔琳平静地说，“我只是需要他们不要挡我的路。” 乔琳的目光从制片人身上移开，又落在了工会监督身上。他在打哈欠。 无关人士，不需要额外关注。 乔琳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笑容更甜蜜了。 马丁的思考似乎结束了，他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向乔琳：“你可以读一段独白吗？” 乔琳照做了。 这次他没有花太多时间思索，只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你的头发是天然的吗？” 乔琳轻轻地点了下头，“是的。” 马丁点点头，“谢谢你。” 选角导演艾伦适时地接过主导位置，“你和你的经纪人可能会在两周内接到我们的电话，谢谢你。” 乔琳微笑着道谢然后走开。她一走出试镜室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着实没法从在场几个人脸上看出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可她真的非常想要得到这个角色。 简等在走廊里，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情况并不理想。 “怎么样？” “我不知道，”乔琳摇了摇头，“我觉得我的表现得很好，可我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喜不喜欢。马丁基本没怎么说话，其他人也是。” “我会打听看看。” 简这么说着，乔琳却下定了决心，无论怎么样，她要尽她所能地追求这个角色。 “你得搞清楚我的竞争对手都是谁，”乔琳冷静地说，“我回去就给马丁写信。” “什么样的信？” “一封给他的电影的情书，”乔琳盯着简解释道，“而你得确保他能读到这封信，并且再见我一次。” -------------------- movie master可能是1992年才大面积发售的，不过这一时期的大多数电影类软件都是这个价格，基本差不多就是买一台电脑的钱。好莱坞有沿用多年的标准剧本格式，非常繁琐（我觉得比apa论文引用规范都繁琐），这往往也是编剧专业技能的一个部分，不关键却必需的一个部分。 第13章 加州故事（十三） ================================= “我如此渴望获得这个角色，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我无法拒绝我对您的电影的崇拜之情，更因为我对伊迪丝·沃顿笔下的世界的深度向往。我无法想象如果不能参与这部电影，那将是多么深沉的遗憾……” 乔琳趴在书桌上运笔如飞，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对《纯真年代》的向往。 她写好后又通读了一遍，删改了一些内容，又重新誊抄了一遍。 她又找出了自己此前写好的人物小传和读书笔记，一个字一个字地过了一遍。 “沃顿笔下的《纯真年代》完全以男主角纽兰的视角展开，梅·韦兰作为他的未婚妻，她的形象完全是由纽兰描述的。可作为读者，我们能从中窥视到真实的梅同纽兰的看法有着很大区别。 她起初是个纯洁的上流社会少女，符合一切社会规则的要求，有着玫瑰般的脸庞和天真的眼睛。在纽兰的眼里，她是他们阶级的理想造物，她温顺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无力看到世界的真实。 但实际上，纽兰完全没有看到梅的真实，她是个相当坚韧和强大的女性，她比纽兰更明白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她被社会约束却无意于改变这一切，在这一基础上，她有能力捍卫自己的目标……” 乔琳发现自己的笔记写得有些乱，有的地方留着删改的痕迹。她原本准备誊抄一遍，却又改了主意，只把人物小传那一篇认真地改了改。 毕竟，她是要为马丁的剧本服务，过度把注意力放在原著上也不是个好信号，她放弃了展示读书笔记的想法。 整理好这些内容后，乔琳精细地把文件夹封口，转交给了简。她不可能真的通过邮政系统联系马丁，那实在太不可控了，这时候经纪人就要派上用场了。 之后，她每天都在给马丁寄黄玫瑰，极力展示她追求这个角色的决心。 与此同时，乔琳也没有完全放弃其他工作。她从纽约试镜回来以后，就开始准备第二个试镜。 这个名为《糖衣陷阱》的项目改编自约翰·格里沙姆的1991年小说《律所》，讲的是哈佛法学院精英毕业生米奇得到了一份待遇远超同行的律师工作，他和妻子都受到了律所的热情照顾。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很快发现这份工作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律所有律师离奇死亡，更是与意大利暴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联邦调查局也找上了他…… 第30章 乔琳要试镜的角色就是米奇的妻子艾比。她读了剧本和原著小说，在心里开始一点点搭建起了这个角色的雏形： 艾比是一名小学老师，她曾经就读于西肯塔基大学，出身于一个殷实的家庭，嫁给了自己的高中恋人米奇。 米奇的成长环境同艾比的相差甚远，他父母离异，母亲有心理健康问题，哥哥因为在酒吧打架而被判过失杀人关在田纳西州监狱。但他是个聪明勤劳的年轻人，从西肯塔基大学毕业后去了哈佛法学院，以班级前三的成绩毕业，一举成为各家律所争相聘请的对象。 这对年轻夫妻在米奇毕业前一直蜗居在一间小公寓里，非常清贫却很快乐。可等米奇接受了那份孟菲斯的高薪工作后，艾比却感受到了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变化。 米奇的律所鼓励律师家属生育，同事的妻子一直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一些高级律师也举动怪异，又很快发生了同律所律师的死亡事件，这些都让艾比感到不安。米奇的初级律师工作非常繁忙，他还得准备田纳西州的律师资格考试，留给家庭的时间陡然变少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随着米奇逐渐发现律所的诡异之处，开始委托哥哥的前狱友进行侦探调查。在此期间他却在律所的引诱下出轨了，一夜情照片变成了律所威胁他的证据…… 米奇最终无法忍耐继续向艾比撒谎，坦白了自己的一夜情经历，艾比崩溃了，决定离开他。 电影剧本在这一点上与原著不同，剧本中米奇的形象有所提升，最起码他向妻子坦白了，而原著中艾比始终不清楚这件事，这也变成了调动读者情绪的悬疑点。 此后米奇终于想出了让自己和家人从这一切中脱身的计划，但其中出了一些他没有预计到的岔子。而艾比尽管无法原谅米奇，但还是在米奇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他的计划，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们终于成功脱身，而她最终还是回到了米奇身边。 乔琳合上剧本后实在有些无语，这真的就是个高光完全在男主身上的剧本，艾比这个角色无论是动机、性格还是人物发展都完全为男主角服务。尽管她是个性格坚韧且机智的女人，但这些优点也不能掩盖编剧设计她时的初衷。 保罗从片场回来找她的时候，乔琳忍不住吐槽了这一点。 “你简直没法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人写出这种台词，”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在遇见你之前就爱上你了’，这算什么台词？” 保罗放松地靠在乔琳家的沙发上，忍不住大笑起来。 乔琳无奈地扶额，“你瞧，你也觉得这很离谱吧！” “写作女性角色很难，”保罗笑完后耸了下肩，“尤其是对男性编剧而言，这需要下很大功夫。在这部作品里，显然他们没想这么做。” 乔琳长叹一口气，“说真的，对女性编剧来说也很难。很多作品都是围绕着男人展开的，写一个男人的角色很容易，有无数作品已经铺好路了，你只需要搞清楚你的角色需要什么样的原型就行。可写女人，你只有那么几种故事可以参照，毒蝎美女，童真处女，母亲，妻子，女儿，没有这以外的故事。” 保罗点了点头，“你得非常敏感。” 他没继续说下去，毕竟他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有更多发言权。 乔琳也摇了摇头，主动停止了这个话题。她知道这样空谈没有什么用，何况是跟一个男人交流。 保罗见状问道：“所以你还要去继续试镜吗？” “当然，”乔琳叹了口气，“我还只是个刚起步的演员，我有什么特权去挑挑拣拣呢？再说了，它是个好机会，它的原著小说在今年卖了快一百万本呢！” “听起来不错。你知道谁是导演了吗？” “我听说是约翰·班德汉姆，他们好像以300万美元的价格签下他。” 保罗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乔琳见状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挑眉看向她，“怎么了？” 乔琳瞥了他一眼，“它是个预算只有1500万的中等预算作品，约翰·班德汉姆算是这个价位里还算不错的了。” 保罗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至少他的《周末狂热》还不错。” 这是班德汉姆在1977年的作品，主演是还不算出名的约翰·特拉沃尔塔，讲的是青年们在迪斯科舞蹈比赛中相爱的故事。这片子在70年代流行文化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当年以350万美元的预算在全球卖出了2亿3710万美元的票房，堪称可怕。 当时才第三次参演电影的特拉沃尔塔凭借《周末狂热》拿了奥斯卡最佳男主的提名，第二年又出演了《油脂》，彻底巩固了自己的“舞王”地位。 至于导演本人则也收获了不少赞誉，可惜自那以后他的表现一直不温不火，除了1983年的《战争游戏》外再没有特别惊人的表现了。不过他仍然是个不错的类型片导演。 乔琳想到这里就有些忍不住想要挑衅保罗。她忍不住挑眉问他：“你还记得我们说得看看谁更先成功吗？” 保罗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想知道乔脸上露出的坏笑到底是什么坏主意。 “很好，”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甜蜜的笑容，“所以我们该以什么标准来论呢？” 她靠近他，故意压低声音说：“保罗，这是个赌，不是吗？” 保罗定定地注视着她，她就像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他几乎没法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第31章 他舔了舔嘴唇，微笑着说：“是的。你觉得我们应该定什么标准呢？” 乔琳轻轻地用右手食指敲了敲下巴，“让我想想……行业奖项的提名？第一部 主演或者导演的院线电影？” 可她很快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不，这似乎不太公平，我们不在同一个赛道上竞争。” 保罗轻笑出声，他只是觉得她太可爱了。 “啊哈！”乔琳双手合十，“我知道了，我们用美金来算，怎么样？我们谁先拥有100万美元的合同，我们就算谁赢了。” 保罗挑了下眉，“100万美元的收入？” “只要能等价于100万就行，而且它来源必须得是完全独立的第三方。” 保罗得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你对我很有信心嘛。” 乔琳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你为什么不说是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呢，我一定会赢的。” “这个嘛，”保罗也不甘示弱地靠近她，“为什么我们不说说赌注是什么呢？我已经等不及了。” 乔琳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一个承诺。一个只要在能力范围内都要无条件答应对方的承诺。” 保罗笑着回答：“听起来非常完美。” “成交？”乔琳伸出右手。 保罗握住了她的手，“成交。” 乔琳晃了晃他的手，“相信我，你是我的了。” 保罗轻笑着回答：“我觉得事实恰恰相反。” “非常自信嘛，”乔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很好，这对你有好处。” 保罗忍不住笑起来，他舔了舔嘴唇，“乔，你知道吗，如果你再这样，我简直没法忍耐想要吻你的冲动了。” “为什么不呢？”乔琳挑了下眉。 保罗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还是别的什么，他好像刚刚得到了一个他根本预料之外的许可。 没人能拒绝这种机会。 而他不过是个凡人。 但在他采取行动前，乔琳已经做了她想做的事。她直接吻了他。 世界就像是突然变成了静态的。 或者是他的心跳突然停止了？ 保罗从没想过自己会像是个13岁第一次被女孩亲吻的孩子，几乎要被这个简单的、孩子般的吻击溃。 那是个太短暂的吻了，几乎一触即止，像是一只小鸟的羽毛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耳朵。 等一下…… 乔琳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南瓜，你又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好笑的表情，她示意保罗不要动，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的沙发背上托起了一只黄色的玄凤鹦鹉。 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保罗解释：“大部分时候我会放它出来玩，可是我得看着它，不然……你不会想知道的。” 乔琳摸了摸南瓜的羽毛，然后无情地把它抓了起来，放回到了笼子里去。 尽管这是个可爱的小插曲，但是刚刚两个人之间那种暧昧的氛围已经完全消失了。 保罗觉得失望又好笑，乔琳则有点庆幸。她没想把跟保罗的关系进一步推进，她只是在那一刻非常想吻他而已。 她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渴望他，可她知道自己在情感上还没有做好准备，她有太多其他事情需要关心了。 等她重新回到保罗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突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默默注视着对方，然后突然相视一笑。 保罗轻声提问：“那算是什么？” 乔琳微笑着回答：“只是个吻。” “那几乎算不上一个吻。” 乔琳笑意吟吟地回答：“那你非得忍忍我不可了。” “乔，”保罗挑了下眉，“我记性很好的。” “唔，”乔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听起来不错哦。” 保罗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他换了话题，“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披萨？中餐？” 乔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被逗笑的表情。 “怎么了？”这次保罗真的是有点疑惑了。 “我在想，你总是会问我要不要吃披萨。”乔琳耸了耸肩。 保罗立刻明白过来，“那是因为你总是不愿意让我带你去约会。” “这个嘛，”乔琳立刻转移了话题，她把家里常点的外卖传单拿了出来，“你吃辣怎么样？让我们点个水煮肉片吧？” 保罗无奈地摇了下头，却也很配合地回答：“炒饭？” 乔琳笑着点了下头，就在她准备拿起电话点餐前，电话率先响了起来。 “你好？” “乔！今天是我们的幸运日！”电话那边是简。 乔琳眼睛微微瞪大了，“是什么？” “《纯真年代》的制片人今天给我打了电话，他们想让你再回去一次！” “哇哦，这很好！” “而且，”简的声音中隐约透着笑意，“我很确定你和薇诺娜·瑞德是唯二接到电话回去的人。” “真的吗？” “我很确定。” “哇！”乔琳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 “还有，”简的笑意更明显了，“《律所》那个项目，他们说想要它变得更大一些，我很确定斯科特·鲁丁正在跟汤姆·克鲁斯接触。” -------------------- 感谢在2023-07-29 10:25:29~2023-07-31 02:2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2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龙虾卷饼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加州故事（十四） ================================= 乔琳两天后就飞去了纽约，回到了《纯真年代》的试镜现场。与上次试镜不同的是，她被要求穿上古典胸衣表演。 “我觉得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乔琳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她不想表现出任何不能胜任的样子。可尽管她已经有过针对性的训练和心理准备，这件该死的1870年代风格的胸衣还是紧得吓人，她毫不怀疑长期穿着这种东西的女人几乎相当于慢性自杀。 在适应了一会儿后，乔琳才觉得自己能重新说话和自如行动了。 人的适应力真是可怕！ 乔琳感慨着，重温了一下自己拿到的剧本片段，然后推门走进了试镜现场。 她被要求再一次表演上一次试镜时的片段。这次表演要正式得多，场地中已经摆好了相应的家具，灯光和摄像也都准备好了。导演马丁提示她，一会儿会有男主角出现，配合她完成演出。 乔琳没觉得重复自己的表演很奇怪，这在拍摄中是个很常见的事。不过马丁没说男主角到底是谁，这是有点奇怪的。 无论如何，她能做的只有配合。乔琳走到了自己的点位上，比上一次试镜时更自然地开始了她的表演。 当她看到丹尼尔·戴-刘易斯走过来的时候，乔琳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她的纽兰了。她略微有点惊讶，表情却全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非常自然地露出了少女看到未婚夫时的惊喜。 “纽兰！有什么事吗？” “是的，”丹尼尔走到了乔琳身边，“我发现我必须见到你。” 他立刻坐了下来，然后亲吻她。这一吻起初还算温柔守礼，可很快就变得过于执着且激烈。 乔琳则按照剧本的要求最初表现得很顺从。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未婚夫情绪上的不对劲，对他这个发泄般的吻并无好感。 她受到了惊吓，不由自主地推开了他。 丹尼尔不解地问：“怎么了？” 乔琳轻轻地皱眉，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没什么。” 未婚夫在这一刻好像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绅士，柔声问她：“告诉我你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什么。” 乔琳脸上的光芒重新亮了起来，她用一种愉悦的语气开始回答他的问题：“今天来了不少有趣的客人……” 当马丁喊“卡”时，乔琳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同丹尼尔这位新任奥斯卡影帝同演实在压力太大，他身上有种非常特别的压迫感，就像是他并非在表演，而是把自己就当成是那个角色。 这种感觉让她更兴奋了，就好像一种奇特的胜负欲立刻从她的心底点燃了想要竞争的火焰，迫使她立刻抛弃了“乔琳·阿普尔比”的思想，迅速拥抱了“梅·韦兰”的情绪。 就像是她突然从一个人生抵达了另一个人生，这让她觉得爽快极了！ 现场还有另一个人也觉得非常愉快，那就是导演本人。 一方面，他很高兴丹尼尔答应了出演纽兰这个角色。要知道丹尼尔本来觉得纽兰是个非常“英国化”的角色，不太感兴趣，可他最终还是在思考了三个月后同意出演。 据丹尼尔说，这主要是看在马丁本人的面子上。不管这是不是简单的奉承，总之马丁看到丹尼尔穿着纽兰的服装、完全以纽兰·阿切尔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别提多痛快了！ 另一方面，乔琳和丹尼尔之间的互动感很好。马丁本来就很满意乔琳上一次的表演，她简直就像是天生的“梅”，而他也非常清楚这种感觉完全是一种表象，是乔琳作为演员所营造出的幻觉。 现在她又进一步证明了，她能跟他选定的男主角产生配合——他们不需要有非常火热的化学反应，那是女主角的任务，但乔琳必须能跟丹尼尔的表演保持和谐。 事实说明，乔琳和丹尼尔的表现完全融入了画面。就像是作曲家看到音符和谐地汇成了曲调那样，马丁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内容。 等丹尼尔同乔琳客气地互相握手致谢后，马丁同前者开玩笑说：“你觉得你的少女新娘怎么样？” 两位演员几乎相差16岁，同已经步入中年的丹尼尔比，乔琳确实几乎算得上是少女。 丹尼尔笑着回答：“她几乎让我为我的感情感到愧疚。” 这是属于纽兰的回答。 乔琳在一旁露出了娴静的微笑，心里却很兴奋，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导演还是男主演，他们释放出的信号都很积极。 她忍不住把目光移到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制片人身上，发现她脸上也带着一种微笑，只不过这微笑很克制，更像是例行公事。 接下来乔琳被指挥着做了一些镜头测试，又换了几套不同的造型。 到结尾时，马丁起身握了握她的手，“我读了那些笔记，继续努力，你是个好孩子。” 乔琳脸上立刻染上了红晕，“谢谢你，斯科塞斯先生，你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兴奋！” “叫我马蒂就好。” 试镜结束后，简立刻叫乔琳把试镜经过复述了一遍。 听完乔琳的描述后，简笑着说：“这听起来不错。你跟薇诺娜比起来弱点非常明显，你没有名气，没有奖项，甚至连一部正经电影都没演过。可你的优点也很明显，你的表演很好，你很热情且乐于许诺，你是个新面孔，你很便宜。” 第33章 她敲了敲桌面，继续解释：“对马丁·斯科塞斯来说，他的电影的预算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他还拉来了丹尼尔·戴-刘易斯，这绝对是个大预算电影的配置。可既然他要使用两个有名气的主角，那么在配角上使用一个新面孔肯定不是件坏事。” 乔琳怀疑道：“可这足够说服他吗？” “我们还得加点筹码，”简平静地回答，“不要担心这一点。” “你确定？” “二十世纪福克斯刚刚宣布放弃这部电影，他们认为预算太大了，已经超过了3000万美元。” “什么！”乔琳简直不敢相信简现在才告诉自己这件事，“有工作室接手了吗？” “这个嘛，”简微笑起来，“马克·坎顿，他刚刚成为哥伦比亚影业的新董事长，正是需要新项目的时候……” 乔琳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 “我一直都对马蒂很感兴趣，我知道没人敢碰迈克尔·奥维茨的客户，但是你知道的，”简耸了耸肩，“这正是经纪人应该出现的时候，我们是好莱坞的润滑剂，撮合交易正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我能说我真的印象深刻吗？” “你还有很多要学呢，young lady。” “我确实有很多要学，但是，”乔琳翻了个白眼，“别再用‘young lady’称呼我，只有我妈妈能这么叫我。” “嗯哼，”简微笑起来，“如果你这么要求的话，我猜你得非常努力才能让我遵守你的规则，young lady。” 乔琳无语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简，有时候我真的很不喜欢你。” 简不为所动，“记得不要错过《糖衣陷阱》的面试，我就不陪你去了。” 乔琳轻哼了一声后说：“当然。” 只是乔琳和简都没想到，《糖衣陷阱》更换主演的消息也影响到了他们，试镜的日子被不断地推迟，以至于乔琳从夏天等到了秋天，都没有真的能去面试。 这期间她还抽空去面试了一部恐怖片《异形基地》。这是杰克·芬尼小说改编成的剧本，算是作者的另一部作品的改编电影《人体异形》的续篇。不过前作是1978年上映的，现在这部筹拍的新片跟它关系也不太大。 新作《异形基地》的导演是阿贝尔·费拉拉，他在拍摄小成本的黑色电影方面非常出名，算是风格独树一帜、剑走偏锋的类型。乔琳还记得她小时候经常找机会去音像店，试图偷看费拉拉和另一位导演迈克尔·曼拍摄的犯罪电视剧《罪恶芝加哥》。 她至今都记得，这部电视剧的结局是反派大佬为了躲避警局追捕，开车开到了内华达的美军原子弹试炸场。这是她小时候见过的最离谱的结局了！ 那是乔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编剧实在是不想写了于是决定开个大。 又名“这电视剧没续订，编剧终于可以在结局放飞自我了”。 不过费拉拉其实只拍了其中几集，这是乔琳长大后才注意到的事。这部电视剧的成功还是要归功于制片人迈克尔·曼，他制作的《迈阿密风云》也是乔琳童年回忆的一部分。 如果说想要拍摄《纯真年代》是为了马丁·斯科塞斯，想拍《糖衣陷阱》是为了增加行业经验，那么现在去试镜《异形基地》就是单纯为了填补简历空白的同时，增加一些拍摄恐怖片的经验。 乔琳自己写的那个小剧本已经成功在朋友的帮助下变成了标准格式，她雄心勃勃地想把它从文字变成电影。 这野心其实并不算大，乔琳在动手写作之前就考虑到了要在一定预算范围内制作这部电影。她坚信如果她操作巧妙的话，她一定能在五千美元的预算之内把它拍出来。 保罗第一次听说乔琳要在五千美元内拍摄一部标准时长的电影时，整个人都觉得这孩子在发疯。他知道电影人大多在起步初期都是从小成本制作开始的，可“小成本”也是有个限度的，要知道他接下来计划拍摄的那部时长不到半小时的短片，预算也在1万美元以上。 等乔琳解释完她的想法后，保罗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敢说这种话。 “不用胶片？”坚信电影就该是胶片摄影的保罗拧起了眉头。 “不完全用胶片，或者说大部分不用。我想好了，一部分用索尼的hi8摄影机，它很便携，虽然拍出来是8mm格式，但是这个问题可以后期解决。我的片子正好可以用得上它那种模拟信号图像的质感。另一部分内容则用我妈妈留给我的佳能scoopic 16ms和佳能l1。” “scoopic 16ms？”保罗有点惊讶，“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型号了。” “我想可能得有十几年了？”乔琳笑起来，“1977年的16mm摄影机，是比我小四岁的老古董了。” “那剪辑的部分怎么办？还有灯光和其他设备呢？即使你能在5000块以内完成拍摄，后期制作也需要钱。” “我妈妈有个朋友愿意让我使用他的剪辑台，那种电视台的剪辑台，我想应该是斯特拉斯纳编辑系统。我只需要雇佣一个知道怎么操作那系统的剪辑师就行了。灯光就得靠租和借用了。” 保罗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觉得那不会太便宜。” “最起码不会超过一千块，对吧？”乔琳也叹了口气，“我读了那本迈克尔·鲁宾的《非线性：数字电影和视频编辑指南》，我希望他说的都是对的，以后剪辑就方便多了。可现在我还是得回到老套但好用且便宜的线性剪辑系统里。” 第34章 保罗有点发愁地捏了捏眉心，“就说你解决了所有这些问题，质感怎么办？你知道8mm的视频质量本身就没达到胶片的水准，再加上线性剪辑会压缩画质，结果会距离电影的质感越来越远的。” 听到这个问题，乔琳得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首先，这不是一部剧情片或者要报名电影节的严肃作品。其次，我算过账了，如果用胶片拍，再加上印制和拷贝，我可能要额外花上四、五万美元。对我的故事来说，这没有必要。” 没等保罗再说什么，乔琳就用一句话堵住了他的担忧：“这就像是我的长片demo，它确实会是小成本作品，但是相信我，它不会是粗制滥造的。它更像是有点投机取巧……” 保罗见状只能点了点头，“所以谁是你的导演？” “我自己，显而易见。” “摄影呢？” “一个朋友，他为一些杂志拍照，也拍运动类的视频。” “听起来你已经自己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乔琳皱起眉头，“我不会用scoopic 16ms，你得给我来一次速成课程，我没上过电影学院，你知道的。” 乔琳说完这句话后又突然意识到保罗也没上过电影学院，她立刻补充说：“可你从3、4岁开始就在拍这些东西了，对吧？你会用的吧？” 保罗笑着点头，“乔，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疯狂的女孩。” 乔琳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得意地挑了下眉毛后说：“你不知道吗？疯狂就是新的性感。” 保罗歪着头打量她，“那你显然就是最性感的了。” “谢谢。” 乔琳故意做了个夸张的提裙礼。她穿着牛仔裤做这个动作的样子成功把保罗逗笑了。 当然，事实上这孩子做任何事都能让他愉快地笑出来。 她就是单纯地让他感到快活。 幸运的是，这种感觉是互相的。 这就是为什么乔琳明明能找到一打能教会她使用老式摄像机的人，却还是第一个想到了他。 人总是更愿意麻烦自己信任的人。 乔琳这时问出了保罗常问的那个问题：“你想吃披萨吗？” 保罗显然觉得这种调转过来的问话很有趣，他几乎止不住笑。 他只好一边笑一边点头，“披萨就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乔琳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注视着对方，谁都没急着去打那个订餐电话。 -------------------- 我发现我犯了个时间错误，马丁·斯科塞斯在1991年时仍然是caa的客户，经纪人是著名的迈克尔·奥维茨，他转到wme（wma和奋进合并后的经纪公司）是2000s的事了。所以我改了一下前面的小细节，不影响阅读，特此说明一下。 第15章 加州故事（十五） ================================= 保罗那儿的胶片摄影速成课程还没上几天，乔琳就接到了来自经纪人的报喜电话。 简在电话那头大喊道：“乔！你拿到了，梅·韦兰！” “什么？”乔琳不是没听清，她只是需要简再重复一遍这个好消息。 简很配合地大声说：“《纯真年代》，他们认为你是最佳人选，你得到那个角色了！” 保罗正在一旁研究乔琳的剧本，他想从剧本上看看到底怎么教她比较合适。乔琳的尖叫声吓了他一跳。 他抬头望向手里还紧紧攥着听筒的乔琳，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保罗，”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迷幻般的笑容，“我就要跟马丁·斯科塞斯一起拍电影了。” 保罗瞪大了双眼。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是乔琳在说她中了强力球。 “天呐，”他很快反应过来乔琳曾经说过的试镜的事，“恭喜你！” 乔琳已经扔下了话筒，她几乎是小跑着扑到保罗身边，“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保罗笑着作势要去掐她，“如果疼的话就不是。” 乔琳立刻笑着躲开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不是了。” 她重新坐回到座位，双手捧着脸，“我感觉我就像是在做梦。这可真的是梦想成真。我会跟马蒂和丹尼尔·戴-刘易斯一起拍电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保罗笑着迎合她：“什么？” 乔琳很得意地挥了下右手，“我这个新手要去好莱坞的哈佛电影学院啦！” “嗯哼，”保罗点点头，“看来你今天已经完全没心情学习了？我带你出去庆祝一下，怎么样？” 乔琳摇摇头，“不，我们还是继续上课吧，我得快点学完这些东西。简，就是我的经纪人告诉我，我接下来的日程得尽快空出来，我得去上马蒂要求的礼仪课程之类的东西，还得准备角色。”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得飞去纽约，至少在那儿待一个月，更别提正式拍摄开始后了。” 她想到了她的乐队，觉得眼下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抱着一种又兴奋又忧愁的心情，乔琳示意保罗回归正题，赶快继续他们的速成教学。 保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会想念她的，可他没有立场说任何类似的话。何况他自己其实也忙得要命，很快也得离开洛杉矶市去别的城市的片场工作。 他回过神，开始了自己的教学： “乔，我找了找过去的说明手册，上面说这款摄影机可以装400英尺的胶片，这大约能拍11分钟……” 第35章 上着保罗的速成课程的这些天里，乔琳也把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告知了朋友们。所有人中乐队成员尤其沮丧，他们都知道乔琳一离开，他们这段时间的排练和表演就得完全停工了。 史蒂夫等人发愁的不是收入之类的问题，毕竟他们大不了可以搬回家住，可排练暂停就意味着录音的事又得继续往后拖了。 乔琳无奈只能安慰道：“我们还缺一首那种能火的电台歌，这段时间大家状态都很绷着，不如各自找找状态吧。” 史蒂夫等人知道这只是托词，可他们也没办法，乔琳会缺席这件事是早就有预料的，他们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乔琳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手上的这些事排在一起，到底哪件才是她的首要项目？ 表演是她的长期兴趣，而且她还非常擅长这件事，重要指数四颗星，看在马丁和丹尼尔的份上可以再加一颗星。 乐队和音乐事业，同样是她的长期兴趣，她没法成为演奏家，却在担任主唱和写歌这件事上游刃有余，几乎像是玩乐，重要指数似乎也是四颗星。而且她还得承担朋友们的希望，这似乎又加了一颗星。 不对，乐队目前没法取得商业成功，暂时没法成为她的生计，重要指数可以减去半颗星了。 至于拍自己的电影，天呐，这本身就是她的passion project（兴趣项目）！她已经做了这么多努力，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弃？ 没门儿！ 乔琳忍不住用双手拍了拍脸。 她长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五颗星评级系统有点太简单了，它们几乎都是五颗星，难分高下。 可眼下《纯真年代》就要为她带来第一个突破，这机会近在眼前，她绝对不能让它白白浪费。 她可以睡得更少一些。乔琳这么想着，在飞机上睡着了。 抵达纽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签约，简已经跟制片公司协商完了相关条款，乔琳只要签字就好。 因为年后美国演员工会就要跟制片协会重新协商集体合同了，所以制片方催签字催得有些急，希望在罢工的威胁到来前敲定合同。 乔琳从这份工作能拿到的薪水是两万美元，几乎就是工会规定的作为主要配角所能拿到的基础工资，为此她要在剧组工作三个月，而她在拍摄前在纽约居住的这些天甚至都得自费。如果不是她家里在纽约有住所，她可能都得倒赔钱。 “每个巨星都得从微末的薪资开始，”简拍了拍乔琳的肩膀解释说，“我为你争取到了更好的食宿和交通条款，还有票房或者奖项达标时的奖金和一点后续收入。” 乔琳点点头，“总比没有强。” “下一次你能从工作室拿到先期总票房的分成时，你就知道你真的成功了。” 乔琳点点头，她知道那意味着只要票房开始入账，她就能开始分成，而不是像其他拿利润分成的人，得等电影公司真的拥有“利润”后才能分成。 而所有人都知道，好莱坞会计足以让热卖的超级大片变成电影公司账目上的亏损项目。 签字结束后，乔琳立刻被安排同礼仪顾问莉莉·洛奇见面。这位女士的出身非常显赫，洛奇家族是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政治世家，是著名的“波士顿婆罗门”的一员。她父亲约翰·戴维斯·洛奇当过演员，后来职业从政，曾经担任过康涅狄格州长和多国大使。更重要的是，莉莉的祖父母正是《纯真年代》原著作者伊迪丝·沃顿的密友。 接下来一个月内，乔琳就要在这位顾问的指导下搞清楚19世纪的人们是如何说话和移动身体的。 此外，乔琳还找来了一些埃塞尔·罗斯福的录音，想要模仿这位罗斯福总统之女的说话方式。尽管事实上埃塞尔是20世纪初才出生的，但是乔琳觉得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贴近19世纪纽约上流社会说话方式的材料了。 乔琳还参加了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组织的剧组放映活动，放映的作品是两部老电影《女继承人》和《豹》。 后者是1963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获得者，当时还是新人的阿兰·德龙就有出演。 乔琳其实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可再看一遍她还是觉得它几乎把贵族史诗这个形容词发挥到了极致，从萨里纳亲王的家庭生活出发，把1860年西西里岛起义的历史融进其中，几乎就像是导演营造的一场留恋过去的奢靡幻梦。 考虑到电影原著作者正是基于自己的曾祖父兰佩杜萨王子创作了萨里纳亲王这一角色，再加上导演卢基诺·维斯康蒂本人的贵族家世，乔琳的这种感觉几乎算不上臆测。 《女继承人》就是另一种类型的影片了。这部1949年电影把1947年百老汇戏剧搬上了荧幕，而后者又改编自1880年小说《华盛顿广场》。 它讲的是常年遭父亲冷待的女继承人被贪婪的追求者所迷惑，宁可失去继承权也要同其私奔。追求者在听说她失去继承权后立刻放弃离开。女主此时才意识到，这一生中她最珍视的两个男人，她的父亲和情人，他们都不曾真心爱过她。此后她在父亲死后继承了所有财产，狠狠戏耍了回头的旧情人，独立地生活着。 看完这部电影后，影片结尾的画面始终留在乔琳的脑海里——在一片黑暗中，女主角手拿提灯，坚定地独自走上了楼梯。 这幅画面所传递出的力量感彻底征服了乔琳，她始终就是忘不掉它。 第36章 她在这一刻理解了马丁为什么要求所有人必须观看这两部电影，它们的艺术感和对角色的塑造同《纯真年代》是相通的。乔琳很难不认为《纯真年代》中角色所要求的那种克制的信念感同女继承人的力量感有些许相似。 除了第一次接受这种礼仪训练让乔琳有点紧张外，重返纽约的生活其实很不错。她一边跟妈妈同住，重新享受到了回到母亲羽翼下的感觉，一边还能见见老朋友。 “大卫！梅丽莎！”乔琳笑着朝朋友们挥手，快步走过了十字路口。 梅丽莎·利文斯顿已经狠狠地把她抱回了怀里，“你还记得我们！” 大卫·帕尔弗里六世则微笑着朝乔琳点了下头，柔声打了个招呼：“乔。” 乔琳一边搂着梅丽莎安抚她，一边抽空朝他点了个头，“大卫。” 旧友重逢的激动过去后，三个人开始向着既定的目的地出发。 梅丽莎和乔琳同是斯宾塞女校的学生，在每个年级的学生都不会超过70人的情况下，她们很容易就互相认识了。当然，乔琳这种学期开始后才突然转学进来的女生属于特殊情况中的特殊情况，从一开始在学校就是超级名人。 不过那个时候她们还只是同学，真正熟悉起来就要到乔琳进入学校的音乐俱乐部之后了。在艺术指导老师的撮合下，演奏竖琴和演奏长笛的两个人组在了一起，也就逐渐变成了朋友。 至于大卫，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了，作为一个帕尔弗里，他是梅丽莎·利文斯顿的家族朋友。他们都是老牌政治世家出身的次子次女，因为没什么利益冲突反而玩得挺好，放假时总是一起参加壁球俱乐部。 乔琳一直很怀疑大卫就是梅丽莎父母看好的恋爱对象。 对乔琳来说，他比她大一岁，是个很可爱的学长。他有着那种典型的常春藤预科生风格的外表，却比大部分男孩都好看，有着浅栗色的头发和湛蓝色的眼睛，而那双迷人的眼睛会在她叫他名字时温柔地注视着她。 大卫接受的是传统的东部精英教育，成绩优异，在竞争中非常好胜，可相处时又是温文尔雅的老好人风格。这对乔琳这种有点咋咋呼呼的加州女孩来说，几乎算是一种异国情调了。 然后，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开始约会了。 这算是另一种类型的高中甜心，还是异地恋的那种。大卫在新罕布什尔州的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念书，当初每周末都要开五个小时的车去见乔琳。 在这样持续了一年后，乔琳率先受不了，宣布他们最好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上。此后三个人便一直保持着现在这种奇怪的朋友模式。 路上梅丽莎生气地碎碎念着：“我以为你不会真的放弃耶鲁，谁能想到你真的就这么做了。你知不知道放弃耶鲁的录取会降低你在下一年的录取概率？就算你妈妈是校友和捐赠者也没那么好用。” 她按照规划去了耶鲁，说好一起去耶鲁的好朋友却跑路回了洛杉矶，这让她怎么能不沮丧？ 大卫微笑着插话：“她可以试试哈佛。” 他在高中毕业后去了哈佛，正在念二年级。 “波士顿？”梅丽莎摇摇头，“纽约大学虽然……但是帝势艺术学院几乎是全美最好的电影学院了！乔可以申请这个。” “哇哦，”乔琳大笑起来，“你们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就好像我可以随意挑选它们一样，我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哈佛录取。” 大卫摇了摇头，“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乔琳轻笑着耸了下肩，“好了，别聊这个了，我宁愿你们问我马上要跟马丁·斯科塞斯一起拍电影是什么感觉。” 梅丽莎闻言兴奋地问：“我更想知道丹尼尔·戴-刘易斯真人看起来怎么样？” 乔琳回想着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后回答：“他很漂亮，非常瘦，非常高。事实上，是特别的高。我听说他大部分时候其实都是一副很波西米亚风格的打扮，但我没见过，他已经在用戏中的身份生活了，每天都穿着一身正装。” 梅丽莎夸张地说：“哇哦，这真的很超现实，我的朋友就要变成电影明星了！” 乔琳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大约在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八音盒剧院。他们来这里看以色列·霍罗维茨的新剧《把你的车停在哈佛花园》。 只顾着跟梅丽莎和大卫说话的乔琳无意间撞到了一个穿着引座员服装的栗发男孩。 “天呐，我真抱歉，你还好吗？” 乔琳对着捂住右腹部的男孩不断地道歉。 男孩的嘴角疼得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友善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没事。” 乔琳再三确认他没事后才离开。 入座后没多久演出就开始了。不得不说，这出喜剧简直糟糕透顶，乔琳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全美最多产的剧作家霍洛维茨的新作。糟糕的台词让她倍感尴尬，忍不住抬起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右耳垂。 她忍不住惊讶地睁大双眼，无声惊呼：“天呐！” 梅丽莎注意到了她的动静，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她怎么了。 “我的耳环……不见了。” 梅丽莎扭头去看乔琳的耳朵，果然，原本对称的一对海螺珠耳环现在只剩下了左耳的那只，正孤零零地随着乔琳的动作摆动着。 乔琳更心烦了，这是一对镶钻海螺珠耳环，跟她今天没有戴出来的项链是一件套组。它们是她成年时妈妈送的礼物，不说价值本身，光是纪念意义就对她很重要。如果不是今晚还有个正式的晚宴，她都不会把它戴出来。 第37章 就算有保险可以赔付，她也觉得这实在太让人心烦了。 “我得出去透透气。” 乔琳低声同梅丽莎说完话后就离开了座位。她一边走一边回想耳环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突然意识到—— 那个男孩，她很可能是撞掉了耳环！ “小姐！小姐！请留步！” 身后一个非常特别的男声传来，乔琳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正是那个她不小心撞到的引座员。 他在打量了一下她的耳垂后，递出了一只乔琳非常熟悉的耳环，柔声说：“小姐，这好像是你的，它一定是在我们相撞的时候掉到了我胸前的口袋里。” 乔琳都没法形容自己到底有多高兴了。 她接过耳环后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你不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是乔琳，乔琳·阿普尔比，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这男孩微笑着说：“你好，乔琳，我是爱德华，爱德华·诺顿，大部分人都叫我埃德。” -------------------- 《女继承人》的主演奥利维娅·德哈维兰精妙绝伦的表演为她拿下了第22届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期待大家互动，单机感真的太强了qaq 感谢在2023-08-01 05:44:30~2023-08-02 03:3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晏逐2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加州故事（十六） ================================= 乔琳看着眼前的男孩，忍不住笑着说：“埃德，我得做些事来感激你。” 她抬手看了看表，又看了一眼诺顿身上的制服已经换成了常服，“你现在是下班时间吗？我能请你吃晚饭吗？” 诺顿笑着摇了摇头：“你真的不需要这样做。我没做什么。” 乔琳轻笑着反驳：“我很确定我很感激，拜托……请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诺顿看着眼前女孩执着的神情，无奈地笑了，“不如这样？我要去附近的餐厅用餐，他们提供的埃塞俄比亚食物惊人的美味。而我只接受一杯蜂蜜酒作为感谢。” 乔琳看出了他的坚持，于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听起来不错，我还没试过埃塞俄比亚食物呢。” 大卫和梅丽莎也已经因为演出实在太糟提前离场了，他们看到了乔琳正在跟诺顿说话。 “乔？” 乔琳笑着回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走到她身边。 “嘿，你们也想离开了吗？我和埃德正在说吃晚饭的事情呢，他捡到了我的耳环。” “太棒了，你找到了。可我们晚上不是还有派对要去吗？” 乔琳笑着摇摇头，“派对直到12点才会开始，咱们两的时间很充足。让我们走吧！” 等他们抵达餐厅点完餐后，诺顿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还不能合法地饮酒，而乔琳才知道这男孩想成为演员，引座员只是份暂时糊口的工作。 “你从耶鲁毕业！”乔琳很惊讶地睁大双眼，指着梅丽莎说：“你知道吗？你们两个是校友！” 诺顿笑着点点头，“这实在太巧合了。” 乔琳举起手中的饮料，“看在这个巧合的份上，我们应该碰一下杯，无酒精版本的！” 四个年轻人笑着互相碰杯，聊得很开心。 餐后，乔琳跟诺顿交换了固话号码，乔琳特意留了纽约的电话，“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会在纽约。说真的，我对你说的那个方法派教练很感兴趣。” 这之后她就没有时间继续同朋友们闲聊了，她和梅丽莎得赶去派对了。 “梅丽莎，我们得走了。” 她微笑着向诺顿告别，又看了一眼大卫，柔声说：“大卫，谢谢你今天陪我们来看演出，我们走了。” 大卫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什么。直到乔琳走远了，他的目光也没从她移开。 在走向派对地点的路上，梅丽莎笑着打趣乔琳：“可怜的大卫，他总是那么安静又执着。” 乔琳轻巧地翻了下白眼，“你们父母还没放弃撮合你们吗？” “我觉得他们只是习惯了这么做，”梅丽莎皱了皱眉，“你真的不再考虑他了吗？他可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初恋！他是吧？” 乔琳轻轻地点了下头，“是的，他是我第一个真正的男朋友。只是……我们就是成不了，他是个好人，他会在哈佛遇到合适的人。我很确定那儿有不少好女孩。” “嗯哼，说的也是，他的家庭需要一个体面的精英阶级妻子，”梅丽莎耸了耸肩，“一个拥有体面工作和自由时间从而能够专注于家庭的妻子。” 她停顿了一下后说：“这似乎也是我的命运，除非我能得到比这更让他们满意的命运。” 乔琳见不得她这么自怨自艾，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难道不体面吗？” “这个嘛，”梅丽莎打起精神嘲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女演员就意味着精神不稳定吗？更糟的是，你还是一个放弃了大好前途、一心想拍恐怖片的乐队主唱！” 乔琳大笑着说：“哇哦，我这么酷吗？” “没错，女孩，你酷得要命！” 两个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用了没多久就走到了目的地——一家已经被包场的牛排屋。他们从远处就看到数不清的摄影师正把店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频频闪起的闪光灯几乎把夜晚的街道照得像是白天。 第38章 梅丽莎有点咂舌，“哇，这么多相机！果然电视台的余兴派对会来很多名人，瞧瞧这些娱乐记者！” “我猜有一部分是冲着迈克尔·乔丹来，但是我们是来看r.e.m.乐队的不是吗？” “我们应该怎么进去？这么多人！”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你得知道，在这些人面前，如果你不是名人，你就是隐形的。” 她带着梅丽莎继续向前走去，准备直接进去。结果出乎乔琳意料的是，有些照相机明显对准了她。她立刻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门口的安保线前。 接待人员问道：“小姐，你的名字？” “乔琳·阿普尔比和梅丽莎·利文斯顿。” 接待人低头在名单上找了一下，然后示意门口的保安可以取下隔离带放行。 “阿普尔比小姐，利文斯顿小姐，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 “谢谢！” 梅丽莎有点兴奋，“他们居然真的没问我们的年龄！” “第一，我妈妈把我们的名字放到了名单上，”乔琳耸了耸肩，“第二，派对上所有食物和饮料都不是免费的，我们得自己付钱，他们不会卖给我们酒。” “有趣，从来没想过还有第二个原因。” “想想看，”乔琳嗤笑了一下，“一个节目组的余兴派对，如果每次都花很多钱举办派对，他们的行政成本得涨到天上去，电视网不会高兴的！” 派对本身进行得很克制，这是电视台的大牌制作人安排的余兴派对，节目的明星嘉宾、大牌主持人、重要员工和他们的亲属都在这里，互相社交，建立联系，实际上是另一种工作场合。因此，尽管这里一定会有酒精和令人兴奋的音乐，但是没人能真的在这里玩得非常开心。 不过乔琳不是很在乎这一点，她只是听说r.e.m.会来，而她想当一次追星族罢了！ 她的音乐风格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r.e.m.的影响。他们是一支非常棒的摇滚乐队，毕竟不是所有乐队都能让《滚石》把出道专辑点评为“年度最佳专辑”的。 乔琳最喜欢的就是r.e.m.总是能制作出不同风格的音乐，甚至连泡泡糖流行都写得超级棒，以至于他们现在主流到都不像一支独立乐队了。她都敢打赌，只要随便调到一处音乐电台，就总会播放他们那首《losing my religion》。 面对面跟自己喜欢的乐队交谈很有趣，主唱迈克尔·斯蒂普同外界广泛评论的一样，是个非常谦虚又友善的人。 乔琳抓住时机把自己准备好的一盘磁带交给了斯蒂普，里面是紫色天鹅绒已经录好的几首歌，磁带盒子上还用油性马克笔写着她的联系方式。她来纽约时不只带了日常用品，还带了几盒这种磁带，早就想好了要送出去。 斯蒂普显然有点惊讶，他一开始把她当成了来见见名人的歌迷，可随即他就意识到这孩子是有备而来的。 “我会听听看。” “那就太好了！”乔琳兴奋得要命，又有点紧张，却还是强撑着说：“我保证你会喜欢的！这绝对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斯蒂普笑起来，“我也希望如此。” 干完这件事后乔琳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这才能开始放松地享受整个派对。梅丽莎见她已经搞定了自己的事，随即走到她身旁。 “瞧！”梅丽莎的声音压得很低，她递给乔琳一杯饮料。 “你怎么偷偷摸摸的？”乔琳刚准备把饮料喂进嘴里，便因为闻到了酒味停了下来。 她的眉头立刻拧起来，“谁给你酒了？” 她倒不是反对梅丽莎偷偷喝酒，而是反对她喝来历不明的饮料，虽然这种派对上的人都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是不乏有人借机猎取年轻女孩或者占便宜，甚至做出更糟的事。 “别担心，只是有一点点度数很低的酸橙利口酒，”梅丽莎摆了下手，“是我求你妈妈给的。” “她来了？”乔琳笑起来，“她说过她会晚点到。” 说完乔琳就拉着朋友去见妈妈了，如果单纯是玩乐的场合，她当然不会喜欢家长在场，再开明的家长也不行，但这实际上是个社交场合，乔琳需要妈妈的身份抬高她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的派对就很乏善可陈了，就像是乔琳之后在纽约停留的这些天一样，她除了上礼仪课、准备角色、写歌和看演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期间只有一件事比较意外，她跟那个诺顿男孩真的熟悉起来了，一部分是因为她总是在剧院区出没，偶尔会碰上他，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们两真的很聊得来，所以总是会约着出门吃饭。 乔琳曾在纽约住过三年，而诺顿过去也经常来纽约，都自诩对这座城市不陌生。两个人像是比赛谁更熟悉这个城市一样，争相推荐自己喜欢的宝藏餐馆，从越南河粉和炸鸡到高级日料和海鲜，他们每次见面都吃得很快活。 梅丽莎都要以为这两人是在约会了，可乔琳不这么觉得，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诺顿很好玩而已。 “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我喜欢跟他说话。”乔琳这么辩解道。 “可他也这么看吗？”梅丽莎坚定地认为没人能抵抗乔琳这种美人，特别是她还经常对着他笑，同他出去玩。如果这样他都没有别的想法，那只有他是同性恋这一种解释。 “我不这么觉得，”乔琳耸耸肩，“况且，坦白说，我不在乎。我们都是单身，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第39章 梅丽莎忍不住笑起来，她已经习惯乔琳身上这种“我有特权”的状态了，甚至觉得这是应有之义。 可她还是好奇地问：“那个保罗呢？你总是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那段时间我都要听腻了，保罗这个，保罗那个……” 乔琳被她搞得很害羞，忍不住要去挠她的痒痒肉，梅丽莎笑着躲开，两个女孩在床上滚成一团。 等她们都冷静下来后，乔琳才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他，你知道吗？可我不觉得我们两个能相处得好。我不习惯男孩那么……有的时候他真的是个傲慢的混蛋，他真的太相信自己是对的了！而我，你知道的，我也不总是很友善的，我有的时候会非常刻薄。” 梅丽莎笑着摇了摇头，“乔，你知道吗？你在说他是个混蛋的时候，你脸上都是笑着的。你真的很喜欢他。我猜，你少年时期就认识的男孩真的有些不一样，你们过去相熟的程度又不至于让你觉得像是在跟自己的兄弟暧昧。” 乔琳忍不住被梅丽莎的比喻逗笑了，“也许你是对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不想现在考虑这件事，我的日程表太满了，以至于我没有任何时间留给一段正式的关系。” 梅丽莎点了点头附和：“别让你的童年滤镜冲昏了你的头脑。” “当然。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跟大卫太熟了，所以根本没办法有好感？” 梅丽莎想象了一下自己跟大卫在一起的画面，瞬间打了个激灵。 她一脸嫌恶地说：“ewww，那听起来就像是乱.伦！” 乔琳大笑起来，“下次你就有理由拒绝你妈妈的安排了。” 梅丽莎翻了个白眼，随即也一起笑了起来。 -------------------- 感谢在2023-08-02 03:37:00~2023-08-03 07:1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眼角轻挑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加州故事（十七） ================================= 乔琳一直在纽约待到了十一月，之后她就结束了礼仪课程的训练飞回了洛杉矶。 回到洛杉矶的第二天，她就重新跟乐队聚到一起开始排练了。她还把自己新写的歌展示给了他们。 乔琳拿着吉他拨弄起来，轻声唱道： “昨晚我又在梦中听到了那个声音， 但我茫然无措，知道它会带我回到你身边， 我挣扎反抗，可回忆汹涌， 但我无法忍耐这种可能 我会再次看到你的眼睛 我懒得重新联系你 我不记得我撒过的谎 我不会费心挽回你 我不记得我曾努力过 有地方我想去冒险 无论你在不在我身边 有地方我想去探索 无论你是否与我同行 无论我是否与你相伴” 乔琳唱完后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罗德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歌词听起来能用……”他拿起了自己的吉他，“和弦听起来应该是这样的，g#m-f#m-c#m-e-a，对吧？” 乔琳点点头。 罗拉直接起身坐到了鼓架后，拿起鼓槌说：“如果加一点鼓，我觉得前奏应该是这样的。”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修改起来。大概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开始对这首歌有了总体的看法。 史蒂夫询问队友们：“所以……就这样？” 乔琳点点头，“我觉得是，我们可以录个小样了。” 这首歌目前跟他们的其他歌一样，都不算非常成熟的音乐成品，既没有更丰富的编曲，也缺乏正式录制专辑时的混音等后期工作，但是总体的旋律和风格已经具备，可以将之作为一种样品呈现给专业的唱片公司了。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愿意同他们合作的专业制作人，而不是他们临时雇来的名为制作人其实更像是录音工程师的杂牌选手。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都在继续排练和录音，又把过去的一些歌做了一些改动，并且决定在过圣诞之前完成整个录音带。 没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该开始规划圣诞假期的时候了。可乔琳根本没有这个闲心，她突然接到了简的电话，通知她终于可以去参加《糖衣陷阱》的试镜了。 她在电话里忍不住抱怨了一下：“我都以为这事要黄了。他们迟迟定不下来导演和男主角，整部电影都是围绕那个男人展开的！” 简在电话那头轻笑起来，“好啦，乔，别抱怨了。你知道这项目的制片人是约翰·戴维斯和斯科特·鲁丁，这两个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做不到的吗？你知道约翰·戴维斯是谁，对吧？” “当然，”乔琳耸了耸肩，“约翰·戴维斯，大亨马文·戴维斯的儿子，戴维斯娱乐公司的老板，《铁血战士》系列的制片人。我记得80年代时热播的肥皂剧《豪门恩怨》，就是艾伦·斯班林制作的那个，是基于他们家的故事改编的，对吧？” “没错，而这位显赫老爹马文·戴维斯不仅仅是位石油大亨和亿万富翁，他在80年代还曾经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老板。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相信约翰·戴维斯会搞崩自己看好的项目，就他所拥有的资源而言，他得是个傻子才能把这些事搞砸。” “他们家是在科罗拉多州开采石油发的财对吧？他们在马文的父亲那一辈就很有钱了，然后又从石油公司上赚到了大钱。” 第40章 “没错，纯粹的生意人，第一代移民靠卖女装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又和儿子一起开采石油。这之后就开始玩些金融手段了，你得知道，马文过去以绿票欺诈出名，就是买下目标公司足够多的股票以至于威胁到对方董事会的统治地位，然后逼迫他们以高于市场价的方式回购股票，通过差价获利。” 乔琳舔了舔嘴唇，“那是蛮荒的80年代才能成功的暴利手段，现在的税法让人们没法从中得到更高的收益了，光基础税就要纳进去50%。” 简意识到她们把话题越拉越远了，重新回归主题：“不管怎么样，约翰·戴维斯和斯科特·鲁丁这两人要继续合作。你知道不知道斯科特在这个镇上也是个天才？他的家庭就没什么显赫故事可以讲了，可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在80年代末就是福克斯的制作总裁了，而他那个时候大概只有27、28岁！我看不出他们有任何理由不继续合作这个项目，原著小说现在卖出了快300万册，这是个好生意！” “所以汤姆·克鲁斯到底有没有点头？” “他同意了。我的小道消息告诉我，制片人们直接违反了工作室不允许直接接触演员的规定，他们去了《好人寥寥》的片场，当面同汤姆谈了这件事。他们愿意让他来当主演，甚至可以让他执导，不过汤姆对执导不感兴趣，只愿意跟好导演合作。” “所以他们找了谁来当导演？汤姆对原定的约翰·班德汉姆不满意吗？” “我觉得你会喜欢我的答案的，”简声音里的得意隔着电话听筒都藏不住，“西德尼·波拉克！” 乔琳的反应不出她所料，这女孩惊叫起来： “这真的比我想的好多了！我以为他们会选择一个身价更低的人，你知道的，汤姆现在很贵。我喜欢西德尼·波拉克！《窈窕淑男》《往日情怀》《缺席的审判》《走出非洲》……这些我都喜欢。” 简有点感慨地说：“你真的看了不少旧片子，你有个老人般的灵魂。” “亲爱的简，它们只是年代久远，但并不过时，”乔琳随即叹了口气，“我猜这样一来，竞争会变得非常激烈吧？” “是的，可往好处看，他们没想要一个很贵的成熟演员，他们想要新面孔。而我们现在可以直接把马丁·斯科塞斯的那份合同拍在他们的桌上了，这可比其他履历都强多了！下周五九点，我开车来接你，做好准备。” 乔琳同意后就挂断了电话。“拍合同”这种事自然要交由简这个经纪人去做，她则翻出了自己之前写的人物小传和笔记为试镜做准备。 不过在她真的去面试之前，她也没把乐队抛下。她需要舞台表演，这让她可以尽情地发泄怒火、焦虑和悲观情绪，甚至比心理咨询都更好用。 就像他们的鼓手罗拉说的那样，罗拉之所以喜欢上架子鼓，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无法自如地与陌生人交谈，却又渴望与人交流，但当她坐在舞台上开始表演时，她能感觉到她在以另一种形式同台下的陌生人对话。 音乐就是他们的语言。 试镜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乔琳按部就班地签到，然后在等待室拿着剧本片段一遍又一遍地记忆台词，设想自己的动作、表情和走位，直到选角助理喊到她的名字。 “乔琳·阿普尔比在吗？” “我到了！” 她站起身，微笑着走进了那间面试房间。 她一推门，就看见选角导演大卫·鲁宾和导演西德尼·波拉克正在低声交谈，而制片人斯科特·鲁丁在低头点烟。 乔琳随即快速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另一位制片人约翰·戴维斯并不在。灯架后还坐着一位看起来很像汤姆·克鲁斯的男人，可乔琳知道他应该不是，否则他就不会坐在那里。 他应该是汤姆的光替之类的，用来给试镜演员配戏的。 试镜的过程同其他试镜没什么区别。乔琳先是被要求在摄像机前摆出各种造型，以此测试她在屏幕里的样子。然后她又按要求做了一段独白，她自己选了莎士比亚的《一报还一报》里的姐姐伊莎贝拉的选段。到最后她才被要求按照剧本片段表演了一处不到3分钟的戏。 此外，选角导演鲁宾还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之后就直接让乔琳离开了。这种表现让乔琳很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表现是否成功。 简安慰她说：“你尽力了吗？” “我不敢说我表现出了最好的自己，可我很确定，我没搞砸我的那部分。但是……” 乔琳叹了口气。 简接过话头：“乔，你得知道，演员是个非常被动的职业，总是在被选择。有的时候你没被选中，并非你不好，而是你不合适。他们可能在寻找一支菠萝口味的冰激凌，可你恰好是一支草莓味的。” 乔琳微笑起来，“我还不知道有没有落选呢，你可以不用这么早就安慰我。” “没错，就是要这个劲头，”简挑了下嘴角，“《异形基地》的女主人选已经定了，你落选了。” 原本对这个项目不是很热心的乔琳瞬间皱起了眉头。 她不满地大声提问：“为什么？” “你看起来有点太老了。” 乔琳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盯着简看。 “他们想要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未成年人的女人。可你，我亲爱的，你看起来像是你自己的年龄，算不上完全的成年人，可也不够小。” 第41章 乔琳这次翻了个白眼，“这完全就是胡扯，女主角是个年轻女人，她是未成年还是19岁，这有区别吗？” 简耸了耸肩，“我觉得他们也在胡扯，但是我说过的，你是草莓味的冰激凌，也许导演只是想要个深色头发的女主角。” 乔琳不想再听她胡扯了，扭头看向了远处。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太愿意当个职业演员的原因，这个职业本身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对她这种控制欲望很强的人来说着实不太好受。 简继续安慰着她：“我们不需要那部片子，我保证我们会有更好的。” 乔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家以后乔琳就把试镜时的事抛到脑后了，她从不回想会让自己觉得沮丧的事，否则她的完美主义会把自己逼疯。 接下来的日子她全身心都扑在了乐队的事情上，决心花一周时间把他们之前一直拖拖拉拉都搞不完的录音带逼了出来。 之前乐队录歌的状态可以用罗德的话来形容： “一个四人乐队里有三个完美主义者，我觉得我们最好放弃出专辑的想法，乖乖地做地下乐队吧！” 乔琳听完这句话后主观地认为，自己即使是那三个完美主义者之一，也绝对不是乐队拖延的主要元凶，都是史蒂夫一直觉得作曲还不够好！ 乐队老大哥史蒂夫一边默默地翻白眼，一边无奈地背下了这口黑锅——到底是谁一觉得不对劲就停工啊！ 让大家惊奇的是，口头禅是“我没法继续了”的乔琳这次一改往日画风，突然开始拼命催促大家干活。 “大伙儿！一个完成了的录音带才是好的录音带！” “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demo！” “我们只租了这里一周，我们没钱浪费！” “我该死的才华已经叫嚣着要被录下来看了，罗德，打起点精神，你表演的样子还不如我的邻居，她都89岁了！” “罗拉，我们不需要三角铁，我讨厌那个部分！” 所有人只有史蒂夫没被吼过，鼓手和吉他手都快被乔琳吼懵了。 也许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罗德在排练间隙抽烟她都不管了。 史蒂夫最终还是找乔琳私下聊了聊，他把她拉到了他们录音室的天台上。 “乔，”史蒂夫手里细细地卷着烟纸，一直把那张纸片卷成了一条细锥，“你的状态有点不对，你怎么了？你把大家都吓到了。”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本来不该这样的，也许我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罗拉拿到了去念大学的奖学金，而你们一直瞒着我。我那天遇到她爸爸了，他对罗拉的决定很不高兴，他只给了她一年时间。” “乔……”史蒂夫叹了口气，“那不像你想的那样。” “史蒂夫，如果我们没法在下一年把这件事变成一个真正的事业，我认为罗拉应该去念大学。你知道我明年签了3个月的电影合同，我可能还会签其他的，我没法承担浪费罗拉时间的责任。” 史蒂夫刚要说什么，一个女声抢在了他前面。 “乔，那也不是你的责任，这是我的决定。” 两个人扭回头去看，发现原来是罗拉。 罗拉板着脸，看起来非常生气，“我来给你们送可乐。” 解释完突然出现的原因后，罗拉重重地踏着步子，把可乐罐子狠狠地塞到了两个人手中。 然后她盯着乔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乔琳·阿普尔比，你又不是我妈，我不需要你负责！” 也许是说完这句话就到了她的极限，她飞快地从两人面前跑走了。 史蒂夫和乔琳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哇哦！”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罗拉发火，她平时安静到像个瓷娃娃，只是嘲笑自己表兄的时候才会活泼一点。 乔琳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可我只是觉得，我不需要乐队的商业成功在财务方面支持我，所以……” “你总是觉得你有点亏欠我们，对吧？我得在电台兼职，借助在罗德的宿舍里，罗德还在花老妈给的津贴，罗拉更是放弃了她的大学奖学金，所以你觉得你在亏欠我们。” 乔琳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太傲慢了，可她还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史蒂夫笑着搂住了她，“乔，你真的太可爱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组建乐队最后又失败吗？我们难道不知道这条路有多大几率失败？甚至是你，你也是放弃了大学的，不是吗？乔，我们只是真的真的很想做这件事，而你也真的真的很有才华。” 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头靠在了他肩上，她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想错了。 史蒂夫继续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说过，乐队失败到底有哪些原因吗？” “药瘾、金钱和感情纠纷。”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下定决心都不碰那种东西，不互相约会，甚至我们连歌都一起写，这样所有人都可以用紫色天鹅绒这个名字收到版税，对吧？” 乔琳轻笑起来，“我们甚至没有经纪人和制作人，就开始讨论版税的问题了。” “这就像是我们能并肩作战，但想合伙总得先谈论金钱。” “可问题是，史蒂夫，我没法像你们一样向乐队承诺全职。” “乔，这就是我们都同意只跟独立音乐公司签约的原因，我们可以追求音乐事业，但都不想变成音乐公司的商品。让我们先坐在谈判桌上，然后再让谈判内容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好吗？” 第42章 “嗯。”乔琳轻轻地点了点头。 史蒂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现在还有件事没做。” “我去跟罗拉和罗德道歉。” “去吧。” 乔琳有点羞窘地走到了楼下，在门口磨了一会儿鞋底后，走进去同队友们道了歉。 罗拉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抱住了乔琳，表示了原谅。 罗德本来也不算生气，但他抓住时机，成功从乔琳的小钱包里撬出了一顿价格不低的中餐外卖。 最终四个人围在一起吃正统水煮肉片吃得满脸通红。 罗德忍不住感慨道：“乔，下次你再骂我，我们还会有美食吃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想得美，下次你再不认真，你的啤酒和可乐供应也取消了。” 在罗德故意大叫的哀嚎声里，年轻人们笑作一团，觉得之前的小矛盾早就烟消云散了。 -------------------- 年轻乔妹有很多愿景，却也承担了很多责任。原文中这首《无论是否拥有你》参考的是《with or without you》by pacifica，它们是近年的新生乐队，很有才华。话说这首歌跟u2这种大前辈的歌撞名字了，真的对宣发很不友好。接下来的歌会有很多是参考现实歌曲。 光替就是用来给演员在灯光架设期间站在特定点位上测试灯光的，往往身形肤色甚至发色都特别像，但是他们是完全不会被拍到成片里的，跟什么文替、武替是不一样的。 第18章 加州故事（十八） ================================= 也许是昨晚熬得太晚了，乔琳第二天花了不少意志力才从被子里坐起来。 可她还没清醒多久，电话铃就响了。 她不由得一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联系电信公司，她的卧室现在都还没安装电话分机，一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滚下去，跌跌撞撞地冲向客厅的固定电话。 她不小心在沙发脚上撞到了脚踝，她只能一边单脚站立，一边忍着痛接起电话。 “你好，这是阿普尔比家。” “我在找乔琳·阿普尔比小姐。”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传来。 “我就是，你是哪位？” “乔琳，我是迈克尔·斯蒂普……” 乔琳睁大了双眼，差点叫出声来，是r.e.m.的主唱！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乐队的磁带交给了他！ 斯蒂普还在继续说话：“嘿，kid，听着，我听了你们的作品，我得说，你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你才18岁，对吧？” 乔琳按捺住了激动心情，尽量平静地回答：“是的。” 电话那头的斯蒂普轻笑了一下，“乔琳，我很确定你们身上确实有些东西应该展示给全世界。我会告诉你一个电话，他是个在洛杉矶的制作人，我相信你们也许会有共同语言。” 不说乔琳到底用了多少理智才能完成道谢、记电话和告别这几个动作，总之她挂掉电话后整整尖叫了30秒，脚上的痛也完全忘光了。 等她彻底冷静下来后，她快速把乐队召集到了她家。四个人抱在一起欢呼了一会儿，这才围着电话，共同拨出了那个制作人的号码。 在他们自报家门后，制作人同意约个日子在他的工作室见面。 这位音乐制作人兼词曲作者贝斯尔·巴拉德，曾经同迈克尔·杰克逊和佩蒂·奥斯汀等著名的歌手们合作过。他的工作室就在圣费尔南多谷，这也是乔琳家所在的地方。 也许好消息总是喜欢凑在一起，乔琳这边的激动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呢，简的报喜电话就又来了。 “亲爱的，《糖衣陷阱》的选角导演来电话了，他们想要你再回去一次。这次汤姆·克鲁斯也会在那里，我猜应该是为了测试一下你们之间的化学反应。” “你知道他们叫回去了几个女孩吗？” “包括你在内，四个。” “所以……我是在半决赛圈了？” “这就是决赛，亲爱的，如果汤姆不喜欢你，你就得出局了。” 乔琳轻轻地哼了一下，“我知道，大明星嘛。” “好了，我会把具体的细节传真给你。” “ok.” 乔琳挂掉电话后脸上的表情太奇怪了，以至于周围几个小伙伴都看向了她。 罗德问：“出什么事了？” “好事，我可能要亲眼见到汤姆·克鲁斯了，说不定还要吻他。” 罗德和史蒂夫不感兴趣地走开了，罗拉反而眼神炯炯地盯着乔琳看。 “罗拉，你喜欢他吗？”乔琳第一次发现罗拉有这种方面的兴趣，“你想要他的签名照吗？” 罗拉脸上露出了一个甜度超标的微笑，点了点头。 “汤姆真的是少女杀手呀！”乔琳假装长吁短叹地摇着头，一点都不顾自己其实也曾经被汤姆·克鲁斯的颜值蛊惑过。 不过，按照汤姆对待粉丝的一贯风格，要张签名照应该不难，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开口。 乔琳随后许诺道：“我会尽量尝试弄一张的。为我祈祷吧，亲爱的，如果我能入选，我说不定能让你去片场探班呢！” 乔琳在心底盘算着，如果实在没机会的话，那就只能求求简了，以她的人脉要张汤姆的签名照应该不算太难。 罗拉闻言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我会尽量在餐前祈祷时加上你的。” 第43章 乔琳大笑着抱了一下罗拉。作为一个不可知论者，乔琳一直很奇怪罗拉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虔诚信徒和朋克爱好者这两个属性融会贯通的，不管别人怎么想，罗拉自己倒是活得很自洽。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很摇滚——罗拉根本不在乎她的社群怎么看待她，无论是她成长的社群，还是跟她分享同一种爱好的社群，她都通通不在乎。 乔琳正在努力从她身上学到这一点，无论是做乐队还是做表演，消极评价注定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罗拉的这种精神原则很有用。 传真机响起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互动，乔琳立刻奔去机器旁，想第一时间知道日程上有没有冲突。 她眼下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她的两个职业选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矛盾，却已经开始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是12月4日。 乔琳松了口气，他们约见制作人巴拉德的日子定的是12月6日。 虽然感觉有点紧张，但是好在没有撞到一起。 她暗自给自己鼓劲：所有的事情目前都在掌握中，她能做好。 很快史蒂夫从厨房钻了出来，提问道：“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先说好，太复杂的没有，而且我们的主食只有酸面包。” 乔琳回过神后回答：“科布沙拉吧。” “好的。”史蒂夫回身去厨房做饭了，口里还念着食材：“生菜、鳄梨、鸡胸肉、鸡蛋、西红柿、莴苣和奶酪。” 乔琳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突然想起了史蒂夫少说了什么，大喊道：“史蒂夫，还有培根！你忘了培根！” 史蒂夫大声回复道：“别冲我喊，如果你想吃你自己的版本，就进来自己动手！” 乔琳有点委屈，科布沙拉就是要加烤得酥酥脆脆的培根嘛。 不过史蒂夫照顾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跑去洗了手，然后开始准备煎培根。 在煎培根之前，她指挥着罗德出去买了酸橙汁，不能让他一个人吃白饭，罗拉还会做酸橙派呢。 吃完饭后几个人又开始重新练习了。最近史蒂夫妈妈身体不舒服，为了不吵到她，他们把乐队排练的场地搬到了乔琳家的车库。录音室只有周四晚上才去，这个时间有折扣。 不过如果见制作人的事顺利的话，他们很可能不再需要继续租录音室了。 当然，乔琳也没忘了她还有个重要试镜，每天都抽时间跟角色建立联系。 正式试镜前简为乔琳分析了情况，另外入选的三个女孩分别是银幕经验不多的戏剧演员珍妮·特里普里霍恩、提名过土星奖最佳女主角的罗宾·怀特和演艺世家方达家族的成员布里吉特·方达。 若论电影方面的演艺经历，方达相对丰富一些，可也没演过什么突破性角色。而罗宾的那个提名虽然确实有帮助，但是在业界的说服力还不足以帮助她立刻锁定工作机会。至于珍妮，她似乎已经签了一些电影，但是就银幕表演经验而言，她跟乔琳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同乔琳比，这三个女孩都是60年代中期出生的，平均比乔琳大八岁，与汤姆·克鲁斯年龄更接近。 不过这一点简不太担心，这次选角的重点在于同汤姆有化学反应，并且能表现出一个坚韧、冷静却又满怀爱意的妻子角色。虽然乔琳的年龄是个弱势，但是她的银幕魅力和演技表现足以完全掩盖这点缺陷。 简唯一担心的是乔琳和汤姆之间毫无化学反应，如果他们两个在屏幕内看起来不协调怎么办？ 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取决于演员本身的特质，甚至跟两个人表演水平毫无关系。 很快，试镜的日子就到了。 简开车载着她去了试镜现场，陪着她一起参加了会面。 这次会议的气氛要比上次试镜松散得多，不过乔琳没有看见跟她一起进第二轮的另外三个女孩。 乔琳和简入座后没多久，一群人涌进了会议室，乔琳一眼就看到了被人们半簇拥着的汤姆·克鲁斯。 乔琳一边在内心告诫自己要保持开放的心态，一边在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同时跟简起身迎接这些“大人物”。 她的演技教练说过，配对试镜的关键在于演员们能否良好相处，尽管这不是试镜成功的必要条件，但是良好的态度和互动是成功的一半。 或者借用教练本人粗俗的原话，成功的关键就是“你们都愿意亲吻对方，或者假装愿意。也有可能你们会想立刻踩扁对方的脸，只要工作室满意你们之间的火花，这种创作氛围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化学反应。艺术没有标准答案。” 这位教练还说“把每次化学反应试镜都看作是一次约会，要么你不停地讲糟糕的笑话然后搞砸，要么你就有了一个约会对象。” 那么，对乔琳来说，她得先朝她的“约会对象”微笑。 只不过围观她微笑的人未免也太多了，这房间里霎时间挤进了十几号人，多数是男人。她都搞不清他们是谁。 奇怪。 乔琳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最自然的甜蜜微笑一样，毫无改变。 在试镜正式开始前，汤姆非常礼貌地向乔琳做了自我介绍。 “嗨，我是汤姆·克鲁斯。” 就像是她不知道他是谁一样。 乔琳以为他这种地位的家伙都是傲慢的混蛋呢。也许他在别的方面是个混蛋，但在尊重合作演员方面，乔琳最起码可以先给他一个五颗星。 第44章 “嗨，”乔琳笑着回答，“在我拿到的剧本片段里我得吻你，不过别担心，我来之前吃了薄荷糖。” 汤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话通常是他来说的，他第一次遇到化学反应试镜时这么反客为主的女演员。乔琳表现得就像是她在试镜他，而不是反过来。 乔琳盯着他笑起来露出的牙齿，忍不住走了下神，这实在是一口过于标准的好莱坞牙，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白得发光。 她自己也有类似的牙。 导演在跟制片人们聊天的同时也在分神关注乔琳和汤姆的互动，然后突然出声打断房间内乱哄哄的聊天声。 “好了，大伙儿，让我们早点结束这一天。汤姆，你介意现在开始吗？” 汤姆笑着说：“让我们开始吧。” *** 等乔琳向比安卡转述起这次试镜时，比安卡耐心地听完了乔琳对房间里的那些工作人员的吐槽，终于等到了她最关心的部分。 “你们是即兴还是按剧本做了试演？” “我们先是做了剧本的表演，一段男主角拿到高薪工作后回家向妻子报喜的戏，然后他们稍微亲热了一下。随后又做了即兴表演，就是男主角坦白他出轨的事。” 比安卡迅速抓住了重点，“亲热？” 乔琳本来准备重点吹嘘一下自己如何表现“情绪崩溃但是又极端冷静”的状态，结果被比安卡关心的事打断了。 她抱怨道：“你这个肤浅的女人！” 比安卡坦率地点了点头说：“我承认我是个肤浅的女人，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表现得很好。” 然后她凑近乔琳，一双眼睛紧紧地钉在乔琳身上，神秘地追问：“亲吻电影明星的感觉怎么样？而且他还是我们少女时期的teenage crush。” “你得知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他就是个真人了，这可跟电视上看起来区别很大的。” “所以他闻起来不好？或者吻起来很差？” “不，我们只是表演亲吻，并不是真的把舌头伸进去，你问的问题就像是外行人！”乔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随即又露出了微笑，“你还记得我吐槽过的那句台词吗，‘我在遇到你之前就爱上你了’？我们说了那句台词，坦白讲，放在表演里，它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怪了，我的那个角色就是那样子爱她的丈夫。” 比安卡笑着耸了耸肩，“你得考虑到你是在对着汤姆·克鲁斯说这句话，这好像也就说得过去了。” “这个嘛，随便吧，我在这事儿上没什么发言权，”乔琳翻了个白眼，“如果我自己写浪漫剧情，我绝对不会这么写。” 她随后长叹一口气，“天呐，我讨厌我没有控制权的感觉。” 比安卡拍了拍乔琳的肩膀，“权力的积累需要时间。” “没错，而我非常耐心。” *** 试镜结束后乔琳很快就得同乐队成员们一起去见音乐制作人了。 他们见到制作人巴拉德的时候，他说他之前正在听乔琳提前寄给他的磁带。 “这是我听的第三遍了，”巴拉德面带惊讶的神色突然问道，“你刚刚说你才18岁？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你写的吗？” 乔琳点了点头，“我确实18岁，可这些歌不全是我的作品，我们一起写的。” “你们四个平均年龄是不是才19岁？” “没错。” “哇哦！”巴拉德竟然一时间陷入沉默，他真的没想到这群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小。 他回过神后说：“好吧，让我看看我们还能不能一起再做些什么！你们还有什么新歌吗？如果你想要出一张专辑，12首歌还远远不够，你们最起码需要准备15首到30首，才能挑出10首能用的东西。” 乔琳皱了下眉，“我们还有一些不太成熟的东西，不过，我觉得现在就能展示给你其中一首，它叫做《荒诞》” 她掏出了自己的歌词本，翻到了最近新写的一页。 乔琳清了清嗓子，开始哼唱： “一个男人刚刚中了彩票， 他的心脏过载了，死于第二天， 就像是布朗尼上落了只飞虫， 就像是死刑只延缓了两分钟。 这是不是很荒诞？ 你不觉得吗？ 就像是被辞退那天涨薪， 就像是旅游那天摔断腿， 就像是免费的建议你从来不听， 谁能知道命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老兵活着撑过了战争， 却遇上了股市大崩溃， 他等了那么久回到家乡， 却发现他已一无所有， 他想：“这是我的终点吗？” 这是不是很荒诞？ 你不觉得吗？ 就像是花了车票钱才知道能乘免费顺风车， 就像是在保险生效前一天被诊断为重病， 就像是善意的告诫你向来不以为然， 谁能知道生活到底遵守什么逻辑？ 好吧，当你觉得很好时，日子就要出差错， 当你觉得一切都搞砸了，坏事确实要发生， 谁知道命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很荒诞？ 你不觉得吗？ 有点太荒诞了。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命运是个恶作剧鬼， 命运就是要偷偷摸摸地接近你， 第45章 命运就是要这么对你。” 等她唱完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 巴拉德的表情很复杂，问她：“你花了多久写这个？” “20分钟？”乔琳想了想，“我读到了一段关于雷蒙德·斯普鲁恩斯上将的故事，他是中途岛海战的指挥官之一，但他经历过不止一次黑色星期一这个层级的股灾。所以我想如果他活过了战争却倒在了股市岂不是很有趣？” 乔琳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斯普鲁恩斯上将没有破产，他事实上靠炒股发了财。” 她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问道：“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我很喜欢它，可它的调性似乎跟我们之前选的歌有些不协调。当然，对一首歌来说，它还有点短。” “所以你只有18岁，对吧？”巴拉德忍不住又重复了一次这个问题。 他似乎并不是像知道答案，只是在自言自语。 乔琳耐心地回答：“是的。” 巴拉德大笑起来，“好吧，孩子们，我们一定能做出点东西来的。” 乔琳觉得自己最近被叫“孩子”的次数太多了，但是看着巴拉德跟她妈妈差不多大的份上，叫就叫吧。 她和队友们对视了一眼，微笑着回应道：“我们简直都等不及了！” -------------------- 相信有同学能认出这首歌是仿写了alanis morissette的《ironic》，不过我觉得她的歌词原意实际更接近“荒诞主义”，所以我用了《荒诞》作为标题。 试镜中的竞争对手简单介绍一下：罗宾·怀特演过《纸牌屋》里的克莱尔·下木，就男主老婆，也是《阿甘正传》里的珍妮。花边新闻的话是罗宾是西恩·潘前妻，1991年正在跟西恩·潘交往，刚生下第一个孩子。布里吉特·方达很漂亮的，姑姑就是著名的简·方达，不过好像她因为父母离婚所以跟方达家族来往不多。但我实在想不起她有啥代表作了，息影太早了，总感觉志不在此。珍妮·特里普里霍恩演过《本能》，也演过《未来水世界》的女主，这片是票房炸弹，她的星途也就黯淡了。她有种特别的气质。感谢在2023-08-04 04:10:02~2023-08-06 18: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格子格子爱可乐22瓶；翊歌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加州故事（十九） ================================= 同制作人巴拉德商议好后，紫色天鹅绒乐队开始整天泡在巴拉德的工作室里。 巴拉德同意暂时只收取一半录制专辑的工作费用，并愿意先让乔琳他们赊掉录音室的费用，好让这帮还没有唱片公司和版权管理公司的孩子们能真正开始录制他们的第一张专辑。 尽管巴拉德在经济方面已经给了紫色天鹅绒很大帮助，但是他们仍然还有很大一块经费缺口，雇佣其他乐器的乐手需要花钱，食宿交通需要花钱，乐器设备等东西都需要花钱。 搞音乐向来不便宜。 他们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联系一些版权公司或者是唱片公司，看能否拿到第一笔预付款，哪怕是一两万块也会减轻一点压力。 乔琳否决了这个提议，她宁愿去求妈妈，也不想立刻就把乐队整个卖出去。 “在录制完专辑前我会照顾你们的，我保证。” 她的大包大揽让乐队成员们放心的同时又感到焦虑，没人希望自己一直靠朋友照顾。不过他们都知道所有人都在赌这张专辑能为他们带来一些职业前景，他们的音乐要么能卖得出去，要么就得另寻出路了。 乔琳逐渐完善了《荒诞》的歌词，另外增加了两段副歌的歌词，还跟巴拉德一起重写了桥段的旋律。 巴拉德很喜欢乔琳的声音所能转换的程度，她可以在c3-a5之间轻松跨越，她的声音在第三个八度时可以变得非常厚重和阴郁，在中部时又显得饱满而优美，越接近第五个八度就越突显出其清亮悦耳的那一面，毫不费力，直到进入第六个八度以后才会变得薄弱，不再那么令人愉快。但是她的技巧会帮她弥补这一点。 也许是她接受过音乐剧培训，巴拉德觉得她唱歌最有趣的一点就是很有故事感，这是典型的音乐剧演员的特征。尽管摇滚、流行和音乐剧这三样的唱法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但是表现出来的演唱风格是完全不同的。而《荒诞》这首歌就应该是一首戏剧感很足的歌，这启发了他的编曲思路，设计了一个从第一节 主歌到副歌之间的和弦变化。 乔琳拿到新的谱子时已经脑补出了和弦的变化，觉得这首歌的风格开始很难归类了，她根本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类型，好像只能将之笼统地归纳为另类音乐。 她点头说：“哇哦，这很有趣。让我们表演试试看！” “…… 当你终于可以抽支烟歇歇却发现禁烟标志， 当你终于决定冒险跳伞却几乎摔断脖子， 就像是你有一大堆餐刀，却只需要一把汤匙， 就像是你遇到那个梦中的男人，却看到了他漂亮的妻子。 这是不是很荒诞？ 你觉得呢？ 这是不是很荒诞？ ……” 练习结束后，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的很喜欢它！” 其他成员脸上也开始露出了笑容。 巴拉德点了点头：“你们还得继续磨合一下这首曲子，但是我想我们都能同意它已经是个成熟版本了。” 第46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琳和队友都一直待在乔琳家里，决心要在圣诞到来前至少再写出五首歌。这个任务其实并不算特别艰巨，毕竟这是紫色天鹅绒的第一张专辑，四个人在过去其实都攒了一些词曲，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真正想表达的东西找出来，然后凑在一起修改。 当然，他们还得排练已经完成编曲的歌。他们想在正式录音前做到接近完美，这样租用录音室的费用就能省一点。 乔琳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个剧本正锁在文件柜里，正零零散散地做着准备。她每周还得去自家店铺里查账。 在这样的忙碌里，他们都迎来了1991年的圣诞节。 乔琳早在圣诞前两天就飞去了纽约同母亲团聚。玛丽亚早就把阿普尔比家的老宅打扮一新，又买了棵超级高的圣诞树，在上面挂满了彩灯。 尽管这时候的纽约比起洛杉矶简直冷的要命，但也更有圣诞的感觉了。玛丽亚有点遗憾乔琳没有在11月30日回到纽约，之前三年她们都会在这一天去洛克菲勒广场看圣诞树点灯仪式。 “这是我们小时候就有的传统，甜心，在我记忆里，在我成年前，我几乎就没错过任何一次。我哥哥会带着我去，他永远紧紧抓着我的手……” 玛丽亚有点陷入了回忆。 “你有个哥哥？我还有个舅舅？”乔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玛丽亚有点无措地把目光移开了，“他死了。在你出生之前。” “你从来没提起来过！” “我不想说这件事，那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之后无论乔琳怎么追问，玛丽亚都闭口不谈。这有点奇怪，不过乔琳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像过去的十几个圣诞节一样，乔琳和玛丽亚做了一顿大餐，又煮了乔琳最爱的花生酱热巧克力，在热烘烘的壁炉前大快朵颐，聊各自发生的趣闻轶事。 乔琳趁玛丽亚没注意交换了两个人的马克杯，发现玛丽亚给自己准备了特殊优待—— “妈咪，为什么你的巧克力里有波本威士忌？” 玛丽亚立刻把杯子拿了回来，“嘿，小姑娘，我可没把你养成个酒鬼！” “就是联邦法律都允许我在父母的监护下喝上一两口了，妈妈！” 玛丽亚想了想，妥协了，她拿出了自己的秘密配料蜂蜜威士忌，向乔琳的杯子里稍微加了点。 “乔，相信我，你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场合喝酒，一开始你会觉得这是为了娱乐和社交，你觉得这只是减压，没什么大问题。可很快，你就会发现你只是为了喝酒而安排社交和娱乐，你约朋友去酒吧，只是为了找个合理的理由出现在那里。在那之后……” “什么？” “你会发现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会喝两口，你就是个百分百的酒鬼了，这算不上好事。相信我，甜心，我经历过这些事。” “但你从来不管我这些事。” “我更愿意你在家里尝试，也不愿意你在毫无经验和常识的情况下陷入酒精的包围，”玛丽亚叹了口气，“再说了，你是个年轻人，我又怎么能管得了你？我过去也是年轻人，而且老实说，我做过更糟的事。” 乔琳哭笑不得，“妈妈，作为家长，你也太坦诚了。” 玛丽亚眨了下眼睛，“我没看到坦诚有什么坏处？我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呢！我不是个好的人生榜样，我知道，可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乔琳耸了耸肩，“妈咪，相信我，你就是我的偶像。” 但绝对不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没有父母能真的成为孩子的bff，没有。 就让妈妈得意一会儿吧！ 乔琳在心底摇头。 玛丽亚开始饶有兴趣地追问乔琳生活里的事，“给我讲讲乐队怎么样了？” “我们写了不少歌，有一些已经做好了编曲……” 乔琳兴高采烈地描述着他们的进展，玛丽亚微笑着望着她，时不时点头附和。一旁壁炉里的木柴噼里啪啦地烧着，松木燃烧后的味道同房间里烤鸡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顺着烟道一点点上升，直到消散在纽约市的寒风中。 阿普尔比宅的烟道已经被提前疏通过，就好像在等待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从天而降，好让乔琳能在圣诞清晨从自己床头的圣诞袜里掏出一个梵克雅宝的盒子。 对特制加大的圣诞袜来说，这盒子也大得过分。 里面是一件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和钻石的金色zip可变换项链套装，有一条项链和一对耳饰。 乔琳知道这一定是件中古首饰。这种拉链型的梵克雅宝珠宝上的类似拉链的结构真的可以被拉起来，借用小机关就能在项链和手链间切换形态，对工艺的要求非常高，大多是20世纪50年代的定制品，当时就很少在公开市场销售，如今更是没法直接买到。 它不光看起来很美，价格也应该很漂亮。 这让乔琳立刻跑到了玛丽亚的主卧，“妈妈！你送我这个？谢谢你！” “我觉得你是时候有些可以出席特别场合的首饰了，这是一件阿普尔比家的家族收藏，我从银行取出来的，现在它正式成为你的了。” “为什么我收到的清单里没有这个？” “这是你奶奶遗嘱里留给我的，你的清单里当然不会写了。这东西上了价值20万美元的保险，最起码也值这个数……”玛丽亚耸了耸肩。 第47章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把它放在银行的，”乔琳觉得自己就像只贪财的龙，几乎兴奋得要命，“我真的很喜欢它！” “去拆你的礼物吧，你的朋友们寄了不少东西给你，我把它们都放在圣诞树下面了。” 乔琳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着就要冲下楼，不过在她走出卧室之前，她回头神秘地对玛丽亚说：“妈妈，看看你的床头柜，我爱你。” 玛丽亚听着她冲下楼的脚步声，好奇地打开了自己的床头柜，里面是一个包装好的方盒子。 她拆开了上面的蝴蝶结，发现里面竟然也是一条项链，金色的圆牌状吊坠正面刻着她最喜欢的蜜蜂图案，背面则写着“被深爱着的玛丽亚”，旁边还坠着一颗泛着粉色调的、略扁平的珍珠样珠子。 盒子里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亲爱的玛丽亚， 谢谢你同我分享你的生活，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母亲了。 我自己设计了这个蜜蜂图案，请求一个珠宝行业的朋友用再生黄金做了这个护身符，希望你能喜欢它。 那颗小珍珠则是一次吃海鲜时美妙的意外，它来自于一只南圆蛤，差点崩到我的牙。它的品相并不完美。比起紫色的正圆形同类珍珠，市场价也因此不算高，但仍然是一件自然的馈赠，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幸运。 我愿意把命运的馈赠同你共享。 圣诞快乐！ 爱你的乔” 没等读完，玛丽亚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把项链带上，擦去眼泪，走到楼下正在拆礼物的女儿身旁。 她微笑着说：“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乔琳笑嘻嘻地凑到她脸旁亲了一下，“下次你需要跟你的合作伙伴闲聊的时候，可以把这个珍珠的故事讲一讲，多好的闲聊话题呀！” 玛丽亚配合地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当然，我还会绕着整个办公室炫耀一圈的。” 乔琳笑了一会儿，又低头继续拆礼物。 “你都得到了什么？” “一些书，一些首饰还有些小纪念品。哦！这是个臂钏，比安卡送的。梅丽莎给我买了套超贵的比基尼，我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大卫给我买了套超级任天堂的卡带，他总是像对待孩子似的对我。” “你喜欢吗？” “好吧，我确实很喜欢，谁不喜欢《超级马里奥2》呢？” 玛丽亚轻声笑了起来。 乔琳只能承认，她有些时候确实跟14岁小孩的差距也不算太大。 玛丽亚弯腰拿起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她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卡片，送礼人是保罗。 “这个是保罗给你的。你介意我帮你把它打开吗？” 乔琳立刻从玛丽亚手里接过了包裹，“我可以自己来。” 感受到了女儿的动作有多迫切后，玛丽亚故意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真怀念我们还住在一起时的日子，那时候找你的男孩的电话都得由我转接，我真享受盘问他们的感觉。” 乔琳被她故作哀怨的语气逗笑了，嗔怪道：“妈妈！你把那些家伙吓得够呛。” “如果他们有勇气约你出去，他们就该受得起我的盘问。保罗给你送了什么？” 乔琳从里面拿出了第一件物品。 “一个香皂，”乔琳盯着这块菠萝形状的透明香皂说，“一个闻起来非常好的香皂，就像是菠萝味，是的，菠萝味。” 玛丽亚有点疑惑，这是她小时候会收到的那种圣诞礼物，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过时了？ 乔琳发现香皂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乔， 我在吃菠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你，它闻起来很好，就像你一样。希望香皂的味道能勾起你对西海岸的一点点回忆，如果能让你有一点思乡之情就更好了。 我很想你。非常。 你的保罗” 乔琳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玛丽亚好奇地看着她，“甜心，他说了什么？我能看看吗？” 乔琳把卡片递给她，又继续掏那个包裹。这次她掏出了一瓶香水，是娇兰的轮回。盒子上还贴着一张便签： “我希望你喜欢它，我不擅长分辨香水，可它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你，不可触碰又温暖甜蜜。” 玛丽亚已经在旁边看到了这句话，忍不住说：“现在的年轻男孩都这么会说话了吗？” 乔琳还来不及品味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就被玛丽亚的反应弄得没空注意了。 “妈妈！” “继续拆啊，看起来里面还有东西。” 这次终于是最后一件了。 “是一个拍摄稳定器，他知道我接下来的工作需要这个！” 玛丽亚轻轻咳嗽了两声，故意开玩笑说：“哇哦，浪漫、聪明又体贴，我不相信会有21岁的男孩这么完美，他一定有别的问题。” “他确实挺聪明的。”乔琳没说玛丽亚的其他判断对不对。 “你们开始约会了吗？” “还没有。我很忙。” 玛丽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突然有种女儿要被人骗走了的感觉。相较之下，大卫就缺乏这种聪明。 “你送了他什么？” 乔琳有点羞愧地回答：“太阳镜。” 事实上，关系亲近的男孩们都得到了一副太阳镜做礼物，只是价位和款式不同。 第48章 玛丽亚忍不住笑了，“这礼物不算坏了。” 她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别急着爱上什么人，你还有很多选择呢。” 乔琳乖顺地点了点头，却知道自己已经被保罗的小花招勾起了思绪。 她确实有点想念他了。 -------------------- 第20章 加州故事（二十） ================================= 尽管非常不想离开妈妈的怀抱，新年假期结束后的乔琳还是第一时间飞回了洛杉矶。 接下来的一年她显然会非常忙，她得早点回来进入工作状态。 哦！对了，她还得赶快把南瓜从寄养的宠物店那里接回来。这家伙可能会闹脾气。 乔琳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写歌、录专辑、排练和演出、找唱片公司和版权管理公司、试镜、准备角色、拍自己的剧本、管理音像店…… 乔琳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只蜜蜂，从早忙到晚。她根本没有时间留给自己。 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音像店的圣诞和新年套餐相当受欢迎。圣诞假期和平安夜真的会有很多人出门租电影。 多数电影公司会给乔琳家这样的租赁商店留下大约6个月的租赁窗口期，从电影正式发行vhs录像带开始后的六个月内，这些电影公司会以个人消费者无法接受的价格给录像带定价，一般在79-99美元之间。而音像店可以用租赁定价进货，一般是50-69美元。发行商也会出售很便宜的片子，但是那都是些没人听过的电影。 圣诞假期就是个好好利用租赁窗口挣钱的高峰期。录像带本身重复出租的租金再加上会员缴纳的会员费，良性循环下，这些钱足以覆盖店铺的成本并盈利。等那些电影不再流行后，音像店会选择把录像带卖掉，这也可以降低一些成本。 但这份钱来得不容易。 说实在的，在洛杉矶的郊区这类地方经营音像店不算是个特别好的选择，这里离影视行业太近了，竞争很激烈，特别是乔琳家的店铺只是个家庭生意，而不是那些有雄厚资本支持的连锁店。 因此，乔琳很注意削减成本，她几乎不会进那些会在电视上播放的电影，比如《大白鲨》，人们更喜欢租借那些他们在电视上看不到的东西。 为了增加营收，她还在店里卖爆米花和冰激凌，刚好跟隔壁的披萨店生意区别开。年后她打算再招些员工来解救一下身兼数职的雇员马克。 洛杉矶一整年都可以卖冰激凌，这是最棒的。 乔琳从经营音像店上学到了很多家庭视频行业的事： 比如，大部分音像店都会积累很多滞纳金之类的坏账。客户交还录像带时错过了截止日期，按照合同规定他们应该缴纳滞纳金，可实际上店铺很难收回这笔钱。几乎所有客户都有类似的违约记录，店员没法因为他们不缴纳滞纳金就不把电影租给他们，那样商店就没客户了！ 而且，客户一定会忘带自己的会员卡，甚至直接把卡弄丢，店铺自己必须得有个严肃的会员管理登记，好在下一个忘带卡的客户进门时搞清楚对方应该享受什么会员套餐。 还有，喜剧、动作片、惊悚片这三类是租得最好的电影，理应占去最多库存。家庭电影虽然不算最受欢迎的，但总有一些核心观众，家里有13岁以下小孩的那种家长迫切需要合家欢电影来打发亲子时间。战争和西部片是即将彻底玩完的租赁类型，除了40岁以上的白人男性很少有人感兴趣。科幻题材也不挣钱。 以及，租赁未剪辑的电影利润最丰厚，特别是有关少数群体的片子和未经mpaa评级的电影，这是独立商店的优势之一。 乔琳过去的那家店年营业额大约有25万美元，利润率一般会维持在20%左右。她希望现在这家店能维持同样的水平，这样她手上的现金流就会充裕一些。 查完音像店的帐，乔琳就去跟队友会和了，这几个家伙已经在她家里看mtv了。罗德和史蒂夫为了省钱，总是来乔琳家里蹭需要订阅的有线电视台。 乔琳一推开家门，就看到这些家伙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 “hey，你们在看什么？” “涅槃乐队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mv刚刚播完。” “那首歌的mv还在继续播出啊？我感觉它简直就像是到处都是，在mtv已经重复播出好多遍了。” 罗德点头回答：“自从去年11月开始，它就没停下来过。这真该死的疯狂！现在我们可以说垃圾摇滚刚刚变成主流了，这类乐队突然成了超级明星，就像是新时代的aerosmith（史密斯飞艇）。” 乔琳轻笑了一下，“真正的朋克摇滚是死了吗？这有点荒谬，垃圾摇滚这个形容词变成了西雅图音乐的特征，就好像那儿只有这一种音乐。我觉得所有人都很讨厌这个词。涅槃会喜欢吗？他们的主唱柯本会喜欢吗？我不觉得。我喜欢涅槃，可我讨厌媒体描绘这些事时的样子。” 史蒂夫摇摇头说：“涅槃的风格就好像是一点点重金属和速度放慢了的朋克融合在一起，再加上低保真的声音质感，噪响，电吉他还有放大器制造出来的失真和大音量。” “还有人声的部分，主唱科特·柯本有一种特别的声线，很有记忆点，”乔琳补充道，“发音含糊不清，唱法就像他们的歌词一样粗粝。” 罗拉直白地说：“他们的歌词在说他们真的对这个世界很厌倦，他们很空虚，这很适合青少年。” 第49章 “没错，很准确嘛！”罗德上手拍了拍妹妹的头，被罗拉无情地拍开。 史蒂夫拍了拍手，“好了，来吧，别浪费时间讨论他们了，我们该练习了。” 这些天他们开始了《荒诞》等几首歌的正式录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音轨需要单独录制。乔琳最忙，她又要录人声，又要录节奏吉他的部分。 录制的时候他们看不到其他人，这跟现场表演和排练时完全不一样，这让所有人都有点不习惯。 制作人巴拉德一开始有点担心这群野路子走惯了的孩子没法适应这种工作节奏，可很快他就发现他白担心了，他们相当坚韧。乔琳尤其如此，他几乎只需要提示她哪里不够好，她就会自发地要求再来一遍，每次表现都会比上一次更好。他觉得自己18、9岁时绝对没有这种耐心和理智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待在录音棚里工作。 巴拉德认为紫色天鹅绒乐队的歌曲虽然是独立摇滚，或者说另类摇滚，却同现在正大受欢迎的垃圾摇滚的区别还挺明显的。紫色天鹅绒像是在用一种摇滚的方式唱更旋律化的音乐，使用音色更圆滑的失真效果器和原声吉他驱动旋律，偶尔使用电吉他，似乎想要找到后朋克时期歌曲表现在粗糙与丝滑之间的平衡值。 他们的音乐主题虽然非常个人化，讨论愤怒、挫败和困惑，但是有种特殊的独立情绪，偶尔才会使用第一人称视角，就像是对个人生活的客观观察，态度诙谐又尖锐，很明显看得出受到了早期噪响流行的影响。 巴拉德希望他们能受到市场的欢迎，他知道乐队不一定非得卖出几十万张专辑才能搞音乐，但是作为职业音乐人，他看过太多清贫的音乐人离开这个行业了。 乔琳不清楚巴拉德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在3月中旬前结束专辑的录制。她那个时候就必须进组拍摄了。 也许是泡在录音室的时间太长了，有的时候她离开工作室时都会觉得有点恍惚，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啊！终于又搞定一首！”罗德欢呼着从录音室走出来，兴奋得像是要在地上来个前空翻。 乔琳和其他队友从座椅上站起来迎接他。史蒂夫提议说：“我们去聚餐吧，叫上吉姆和他的同事。” 吉姆是他们的录音工程师。 “听起来不错，”乔琳看向罗拉，“我要去商店买点口香糖，罗拉，你需要吗？” 没等罗拉回答，罗德立刻接话：“乔，我跟你去，我得买包烟。” 罗拉摇了摇头。 史蒂夫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乔琳，“给我带点，薄荷味的就行，我们一会儿在熟食店会和。” 乔琳接过钱，拉着罗德就出发了。 杂货店并不远，就在两条街外的路口处。乔琳过去偶尔会去买东西，可今天她一进店就觉得店里所有人都怪怪的。 她一边寻找着自己想要的商品，一边低声问罗德：“你觉不觉得他们都在看我？” 没等罗德回答，有个男人突然一拍手，大声说：“嘿！你是个那个可口可乐女孩！” 其他客人仿佛也才想起为什么觉得乔琳眼熟，开始附和男人。 “没错！” “是她，难怪我觉得好像在电视上见过她！” “对啊，我刚刚还在回想呢！” 乔琳吓了一跳。 听他们的意思，那个可口可乐广告已经播出了？妈妈和简都没跟她说这件事啊！ 她只能略带尴尬地朝好奇的客人们挥了下手，“嗨，我确实拍过一个可口可乐广告，它已经播出了吗？”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店主指着店铺角落里挂着的电视说：“瞧！” 乔琳抬头才发现电视上竟然真的在播那个可口可乐广告，屏幕上的自己正趴在车头上修车。 一时间，乔琳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该激动，还是该尴尬，只知道自己很想扔下钱拔腿就跑。 但她不能这么做，只是微笑着说：“哇哦，它真的播出了呢！” 然后她佯装镇定，拉着罗德结账后才快步离开。 罗德还在一旁傻笑，“乔，你真的上电视了！不过电视上没你本人漂亮。” 乔琳扭头怒视他：“你是说电视上的我不漂亮了？” 罗德挠了挠头，“当然不是了，只是你本人更漂亮！” 乔琳没空跟他开玩笑，只是在想，天呐，我真的上电视了，这感觉太奇怪了吧！ 聚餐期间也有录音室同事谈起乔琳的广告，她这才知道自己的广告作为超级碗比赛季的预热宣传在一天前就开始播出了，只不过是在早间节目。 聚餐结束后乔琳才有空给妈妈打去电话询问这件事。 玛丽亚显然有点惊讶，“你不知道最近是比赛季吗？乔，我以为你已经看到那个广告了！它拍得真的很不错，我们已经准备把它放到超级碗精彩广告集锦里了。” 随即她的声音转为了担心，“甜心，你知道还有不到两周冬奥会就要开始了，我最近真的有点忙，没能关心你，你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你都没空看电视了？这可是超级碗啊！我知道你不是橄榄球的超级粉丝，可你喜欢道奇队的。” 乔琳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妈妈，我没事，只是我确实有点忙，而且史蒂夫他们不喜欢橄榄球，我们最近太忙了根本没空谈论电视，我甚至都忘记了今天已经是1月25日了。” 第50章 “好吧，我希望你一切都好。比赛明天就开始了，找点朋友来家里玩得开心点，好吗？” “放心吧，妈妈。” 还没等乔琳思考是不是要在明天办个超级碗派对，刚刚挂掉电话的她就收到了新的邀请。 比安卡敲门的声音还是那么着急。 “明天是星期日，你知道我们应该干什么吗？”乔琳刚一开门，比安卡就冲了进来。 “超级碗。” “是的，超级碗派对！冲啊，道奇队！” 比安卡双臂张开举过头顶，却发现乔琳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乔，你为什么不跟着我一起欢呼？快点，兴奋一点，这可是超级碗啊，一整年里最重要的体育盛事，还有很多盛大的表演欸！” 乔琳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同样举起手欢呼。 “耶~~~” 比安卡挑眉看着她，“好敷衍哦，乔。来吧，打电话给你的乐队，告诉他们我们有一个超级碗派对，免费食物，自带酒水。” 乔琳点点头。 好吧，超级碗派对。 1月26日，星期日，这群人聚集在了比安卡家里，开始狂欢。 赛事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乔琳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广告。 据妈妈说这个30秒的广告光播出时段就价值85万美元呢。 屏幕上一群男孩正在模仿运动员打闹，一罐可乐被一个孩子碰倒了，顺着草地的坡度不断向下滚去，直到滚在一个人的脚下。随着镜头向上移动，观众这才看出这个人正在修车。 屏幕上的乔琳似乎修得太累了，随手摘下了头上的棒球帽，甩了甩一头秀发，又脱去了外套，弯腰捡起了那罐可乐。 随着可乐拉环被揭起，乔琳喝下还带着凉意的可乐，脸上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随后画外音中的男声念出了那句经典广告词： “可口可乐，挡不住的真实！” 再一次看完这个广告后，乔琳的第一反应是捂住了脸。 “天呐，别跟我讲话！” 在场的朋友爆发出了笑声和起哄声。 “乔，你太好看了！我都没法不看你！” “天呐，你要变成可口可乐女孩了，相信我，你现在就出名了！” “恭喜你，乔琳，你现在上电视了！” “他们会卖这个的海报吗？我想收藏一份！” “乔，你真的太棒了！” 在朋友们善意的打趣声里，乔琳很想假装晕倒，但她还是站起身，以女演员和女歌手的尊严回应了大家的欢呼。 她开玩笑说：“谁想要我的签名，也许某天很值钱呢！” 朋友们哄得一声笑开了，大家开始起哄真的让她在他们的t恤上签名，搞得乔琳骑虎难下。 就在这群年轻人玩闹的时候，全美大约有七千万观众也同时看到了这个广告。它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在20年后的互联网投票“最令人印象深刻的90年代广告”中仍然位列第五名。 乔琳也会很快意识到，就像朋友们开玩笑说的那样，她现在是“可口可乐女孩”了。 -------------------- 感谢在2023-08-07 10:27:22~2023-08-09 00:4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头脑和不高兴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加州故事（二十一） =================================== 超级碗过后，乔琳开始体验到广告的威力了。 她走进录音室时把提包往实习生萨曼莎的桌子上一放，抱怨道：“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人叫我，嘿，可口可乐女孩！你知道吗？我决定从此改喝百事可乐！” 萨曼莎正对着镜子编头发，闻言淡定地瞥了乔琳一眼，“你确定吗？” “哼，”乔琳耸了耸肩，“我的合同说了，我不能做任何危害到广告和品牌的事。也就是说，在这一年内，我没法喝任何其他品牌的可乐。” “你可以在厕所喝，没人会在那儿拍到你。没有记录，就没有发生过。” “这一点都不好笑，萨曼莎！”乔琳翻了个白眼。 “兴奋点吧，”萨曼莎微笑着望向她，“乔琳，这就是你的15分钟名气的开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嫉妒你呢。” “说得对，”乔琳摇摇头，“我该去工作了。” “好运！” 安迪·沃霍尔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可能在15分钟内举世闻名”。在大众媒体越来越沉迷于名人的文化中，这个著名的15分钟定律正在逐渐从预测变为现实。而简·格特纳深知这一点，她绝对不会放过这15分钟。 结束录音后回到家里的乔琳第一时间听到了自动应答机里简的留言。 “嗨，乔，《好莱坞报道》马上就会发一份关于《纯真年代》演员的通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材料，给我回个电话。” 乔琳闻言立刻拨了电话。 “嘿，简，通稿是怎么回事？” “就是电影的预热宣传，马丁的电影从选角开始就要有各种各样的宣传了，你只是会被捎带提一下，可我还是准备了一份宣传材料包给他们。我希望他们能放一张你的照片，不过这可能性很低。” “听起来不错。”乔琳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她还在想今天她跟巴拉德商议的曲子。 第51章 “在你打来电话前我刚刚收到了《糖衣陷阱》的通知，他们说角色是你的了。” 乔琳这才打起精神，“哇，这才是我想听到的事。” “但他们还没有说什么时候签合同，不过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替你搞定的。” “我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乔，我在想你说过的专辑的事，你的乐队需不需要一个经纪人？” 简已经思考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随着乔琳的演员事业开始走上正轨，她开始想的更多了。她发现乔琳对待乐队的态度非常严肃，这让她的想法发生了变化，她担心乔琳的乐队事业影响她对演员事业的规划，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乐队同时签下来，这样她能同时对两方面施加影响。 “我们需要商量商量，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一个人没法做决定。我们都还没这个需要，因此我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件事。” 乔琳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否定了简的提议。她知道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一方面简的客户和人脉主要在电影方面，对乐队可能帮助不大。另一方面，乔琳不希望被简捆绑得太紧，现在她两只有一年的经纪约，双方随时能甩开对方，如果把乐队也签在简名下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她的拒绝理由不完全是撒谎，乐队目前所有经纪和经理人应该做的事务都由史蒂夫一手承办了，他是会计加管家，而乔琳是音乐总监。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也都明白眼下第一张专辑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暂时还不需要经纪人。 挂掉电话后乔琳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走到电台旁拧开了旋钮，她把频率调到了她常听的一个另类音乐电台。 “今天我们还要分享一首来自新生独立乐队vio velvet的《without you》，这首歌近期在加州地区的大学电台非常流行，我们也很快被他们的声音所打动，现在，请享受—— 昨晚我又在梦中听到了那个声音， 但我茫然无措，知道它会带我回到你身边……” 乔琳有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这是他们的歌！这是她的声音！ 她知道史蒂夫说过他会把《without you》拿去他工作的电台播出，可那家电台只是家面向里弗赛德地区广播的小型西班牙语商业电台，听众主要是该地区的拉美裔居民。况且，史蒂夫只是兼职导播，在节目内容上没什么发言权，乔琳也就没太当一回事。 可现在她听到的这家电台归加州州立大学北岭分校所有，是主要向整个大洛杉矶地区广播的非商业性公共电台，受众范围要大得多！ 天呐！ 乔琳立刻拨通了史蒂夫的电话，“快告诉我我没搞错，快打开南加州之声88.5，那是我们的歌吗？” 她没等史蒂夫回答就忍不住大喊：“那该死的是我们的歌，在南加州之声kcsn上播出！” 史蒂夫明显被她问懵了，他跑去收音机旁快速调到了南加州之声，刚好赶上歌曲的尾声。 乔琳很快从电话里听到他在大喊罗德的名字。 “罗德，罗德，你这个混蛋快滚过来，这是我们的歌！” 罗德的声音很快传来，“哦，该死，这该死的是我们的歌！” 话筒那边罗德的声音突然变大，好像是把话筒贴到了嘴边，“乔，你听到了吗？这该死的就是我们的歌！” 乔琳大笑起来，“是的，而且你们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我们根本没付钱给他们去播这首歌！” 在美国，地面广播电台理论上会支付版税给他们播放的歌曲的词曲作者及其版权管理商，非商业电台和教育电台付的钱要比商业电台少很多，甚至一些作者会拒绝从大学电台收钱，这都没什么问题。可大部分时候，唱片公司和营销公司本身会反过来掏钱给那些广播节目的策划人，一般来说以流行乐为主的电台最贵，播城市音乐（也就是以r&b和嘻哈为主）的电台次之。 这笔钱有个名字——“通行费”。 这是明确违反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规定和1934年《通信法》的行为，广播电台应该指出哪些内容是受到赞助后播出的。可这种轻罪普遍存在于音乐行业，并且在60年代国会调查后也没有任何好转。 一个节目策划人可能会打电话给某位唱片公司的代表，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我们的节目会选8首歌，而这世界上有那么多首歌，如果你不帮助我们，我们也不需要帮助你。” 然后这位负责歌曲营销的代表可能就会掏出几百甚至上千美金通行费，保证他们代表的那位歌手入选，并且掏出更多钱保证这首歌在一周内重复多次播出。听众也许不会记住偶尔听过一次的歌，却会记住那首一周内播了六次的新歌。 为了避开法律上的规定，唱片公司会雇佣第三方来做这件事，这样他们就可以避免被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和地方检察官直接调查。 这也是大唱片公司挤压竞争对手的手段之一，毕竟小型独立厂牌往往没法像他们一样使用大量资金营销产品。 乔琳现在说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无论是因为幸运而是质量本身，他们的歌可能真的在加州数个大学电台中流传。 史蒂夫笑着说：“我确实请求我的同事帮了我个忙，可我真的没想到，乔，我们是有一首热门了吗？我开始思考我们是不是该找个版权管理商了。” 第52章 “这还不算上，先别高兴得太早，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罗德闻言立刻插话：“得了吧，乔，我知道你现在想尖叫，请吧！” 乔琳大笑着反驳：“我看是你想尖叫！好啦，混蛋，打电话给你妹妹，她现在是唯一一个不知道这事的人了。” 尽管乔琳也对电台意外推荐《without you》这件事感到惊喜又意外，但她也很清楚，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激励罢了，这没有真的改变乐队的处境，他们仍然是那个连录音室都得靠制作人赊账的新人乐队。 嗯，现在可以称为“似乎有一点地区名气的新人乐队”了。 乐队在一时的激动过后还是如常排练、创作、录音和去小型场地表演，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这次乔琳想错了，《without you》在大学电台之间的意外流行确实改变了一些事。 就比如—— “嗨，我是哈利·奥赛里，我是小牛唱片的a&r部门的高级代表。” 坐在乔琳的沙发上的男人自我介绍道，他看起来不超过20岁，头发很黑还打着小卷，瞳色也很深，鼻梁高耸，鼻尖略收，是很典型的鹰钩鼻，很可能是犹太裔。 但他有个爱尔兰裔的姓氏。 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准，就像是乔琳自己，明明是个混血儿，却有个非常老土的英格兰姓氏。 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卷毛到底是谁？ 乔琳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握他的手，问道：“小牛唱片？我从来没听过。” 她扭头看了一眼史蒂夫，史蒂夫也摇了摇头。 卷毛笑了起来，“事实上，我们下个月才在法律上正式存在。不过别担心，你们很快就会从新闻上听到消息，我们是华纳音乐集团旗下的公司，麦当娜是公司的所有者之一，所以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为麦当娜工作。” 在来拜访这支最近在洛杉矶地下音乐界开始展露头角的乐队前，哈利·奥赛里就做了些研究。事实上，他已经在紫色天鹅绒表演的酒吧观察他们好一阵了，他注意到每周五乐队都会吸引来他们的追随者，甚至每次都会有三十几个陌生面孔停下来听他们唱歌，这在顾客注意力都非常分散的酒吧而言相当难得了。 他看得出来，乔琳刚刚第一个同他握手后其他成员才同他握手，这支乐队的领导者是这个女主唱。他的主要说服对象就是她。 而他知道，麦当娜的名头对所有年轻艺术家，特别是女性艺术家来说非常有吸引力。要知道唱片公司旗下到底有哪些艺人，对很多艺人来讲是他们考虑签约的重要因素之一。 他从17岁就开始担任独立的艺人经纪，19岁就为麦当娜工作，他知道什么是卖得出去的乐队。 才华、外观、野心与运气，四者缺一不可。 紫色天鹅绒已经具备了前三者，现在他会给他们带来第四点。有的时候，运气的意思是市场的趋势和营销，很多很多营销。 哈利没有花太多时间绕弯子，他最终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乐队他的想法： “我希望能签下你们，我们会为你们提供预付款，让你们完成你的专辑。” 他还不知道乐队的专辑工程几乎已经接近尾声了，提出了一个常见的唱片公司邀请。 尽管乔琳觉得自己和队友最终可能会拒绝哈利，但是她觉得听听他的报价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于是她问道：“你能再详细说明一点吗？” 哈利的解释很简单，他已经从公司高层那里拿到了足够的授权，可以向乐队开价55万美元的预付款，作为第一张专辑的生产经费和乐队的报酬，同乐队签订现在主流唱片公司都在使用的标准合同。 这个价格不算非常高，但也已经不算低了，如果乐队能在55万美元以内做完自己的专辑，剩下的钱就可以进他们自己的口袋了。 这份对唱片公司来说算得上慷慨的报价还是出自公司高层的授意，这主要是一位资深制作人听过乔琳寄出去的样带（乔琳不会相信这玩意在业界到底是如何被随意地互相赠送的），向公司高层说了些好话，而公司又刚好想签下一个摇滚乐队。 女性主唱或许在另类音乐领域不算是优势卖点，但是这也反过来证明他们很特别，这也就有价值被包装。 出乎哈利意料的是，乔琳问了个非常尖刻的问题。 “可这笔钱是需要还的，对吧？它实际上并不属于我们。” 哈利只好点点头。 预付款是公司根据乐队发展前景划定的，另类音乐现在正火，刚刚成立的小牛唱片很愿意冒点险，开出了55万美元的口头支票。 而这笔钱实际上是公司借给艺人的。尽管公司并不会在专辑录制完成后立刻从艺人口袋里追讨这笔钱，毕竟他们之间少说也有六七年时间的绑定关系，但是公司会在唱片销售时把这部分钱从艺人的收入里扣除，相当于艺人只是提前预支了这笔钱。 这就是为什么这笔钱叫预付款，而不是报酬或者制作经费之类的。 乔琳又问了些问题后，留下了哈利的名片。 等哈利走后，乐队围起来开了个小会。 罗拉显然已经憋了有一阵儿了，哈利几乎是前脚一出门，后脚她就提问：“什么是a&r？” 哈利说他是小牛唱片a&r部门的高级代表。 乔琳和罗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罗拉，异口同声地问：“你不知道？” 第53章 史蒂夫叹了口气：“就是艺人与制作的缩写，他们一般为唱片公司工作，偶尔也有独立工作的，负责发掘音乐人和包装他们，还会监督音乐人的未来发展方向……” 乔琳打断了他的话：“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既是星探，又是经纪人，专辑制作、发行的企划以及乐队其他行政问题，他们都管。” 罗德进一步简化了这个回答：“反正你只要知道，他是唱片公司里主要跟我们接触的那个人，代表唱片公司的利益，但同时他也会替我们向唱片公司沟通。” 罗拉点点头，“所以我们还要单独付他钱吗？” 乔琳摇摇头：“不，他是唱片公司的员工，从唱片公司领薪水，但是有的时候他们也从自己艺人的作品里分成，主要还是得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可我们的经理人和经纪人一定是从我们的钱包里掏钱。” “那标准合同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史蒂夫和罗德就回答不了了，他们一致看向了乔琳。 其实史蒂夫在业内人脉更广，可主要集中在音乐场地或者表演预定方面，对这种唱片公司的运作方式其实也有点不太清楚。 反倒是乔琳，她妈妈是电视行业的高管，尽管隔行如隔山，但接触的层级不同，她可是从妈妈的朋友那里了解过音乐行业“入门常识”的。 “好吧，”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简单地说，标准合同意味着我们受到唱片公司资助，拿着预付款完成专辑，唱片公司会给我们介绍制作人，一手包办制作、生产、发行和销售，然后他们拥有母带版权，我们从唱片收入里分成，一般会是14%到20%，而这一部分我们还得分给我们自己的经纪人、经理人和制作人。” 罗德跳了起来，“所以他们会把我们的歌都拿走？” “你必须得分清楚，歌曲和录音是两回事，他们拿走的是录音的权利，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母带，而歌曲仍然属于创作者和创作者的版权商，他们没法拿走那部分。” 乔琳又叹了口气，“而大厂牌为了多赚点，大部分时候还会要求旗下艺人签约他们集团附属的版权商，这样他们在向歌曲创作者付款的时候就又能拿回一部分钱，从左口袋流到右口袋。” 史蒂夫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皱起眉头问：“那假如专辑销量不理想呢？” 乔琳点点头，示意他就是他想的那样。 “我们会倒欠唱片公司钱，然后开始玩命想出下一张专辑，好赶快平衡盈亏。” 罗拉幽幽地接话道：“听起来他们想把我们生吞活剥掉。” 乔琳抿了抿嘴唇，沉声说：“可你们得明白，大厂牌敢按这个方法收钱是有原因的，他们确实能卖出更多专辑，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音乐。所以，我们要不要再仔细跟他们谈谈？” -------------------- 所有行业描述都参考了公开报道、自传和行业书籍，不过唱片行业非常复杂，有很多细节就不在文里展开了。文中主要描述的是90年代初期唱片行业的合同标准，等到90年代末就出现了一种新的合同360deal，360度全包合同，情况更复杂。涅槃当初被从原公司买走据说拿到了75万美元的交易款，但是据一些消息源说进涅槃口袋的根本没有这么多，所以为什么哈利敢跟乔妹开55万的口头支票呢？大家可以猜猜这里有什么坑。感谢在2023-08-09 00:42:04~2023-08-09 23:0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加州故事（二十二） =================================== 小牛唱片的报价没能让乔琳和队友下定决心。他们实在没有想好乐队应该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毕竟55万美元真的不是一笔小数字，而他们一直想要的独立唱片合约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钱。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他们想出个一二三四之前，更多唱片公司和更多报价开始涌来了，一些直接找到了乔琳和史蒂夫，还有一些则直接递给了制作人巴拉德的工作室。 巴拉德只能来问他们：“乔琳，你们想好要怎么办了吗？这里面有很多不错的公司。” 乔琳把他们的困惑说给了巴拉德听，巴拉德笑了起来。 “所有艺术家在走向市场前都有这种疑惑，乔琳，金钱？还是艺术？可真相是，没有金钱，就没有艺术。跟主流厂牌签约并不一定就意味着你们一定会脱离自己的艺术轨道，我的意思是说，告诉我，哪个伟大的摇滚乐队没有一个靠谱的唱片公司？”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如果我们跟公司在创意上有分歧怎么办？” 巴拉德耸耸肩，“我不能说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事实上这种事经常发生，就连我自己也很讨厌我跟我的版权管理公司签的那份合同，可你得先有个开始，然后才有余地争取创意。” 他叹息着说：“这是我曾经从一个前辈那儿听到的，现在我送给你。乔琳，失败酝酿伟大，而成功才滋养成功。” 没等乔琳品味出这句话更深的含义，巴拉德就笑眯眯地说：“事实上，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有经验的律师，无论是跟什么样的生意人谈合同，你都需要一个律师。” 乔琳闻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贝斯尔，你这话可再正确不过了。” 第54章 娱乐法律师，她确实有相熟的来着。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咨询一下妈妈，看看她能否得到一些免费建议。 因此，两周后，乔琳带着队友们约见了小牛唱片公司的代表哈利·奥赛里。 会面地点是一家非常时髦的餐厅，关键不在于价格，而在于它很难预定。 可乔琳就是搞定了。她选择这家餐厅是有原因的。 当然，这是借简的光，简的大客户刚刚定下这家餐厅作为某部电影首映派对的地点，那么搞定一个午餐时间的座位也就非常容易了。 但是哈利不知道这一点，这就会变成乔琳的第一个下马威。 等他们入座开始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聊起乐队的未来发展时，乔琳的第二招出现了。 “我们的专辑就要录制完成了，我们想要一家公司能帮我们发行，我们想要p&d合同。” 正在吃坚果的哈利忍不住呛了一下。 乔琳故作惊讶地问：“奥赛里先生，你还好吗？” 哈利一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边微笑着说：“阿普尔比小姐，我认为你可能误解了小牛唱片的工作方向，我们不可能接受p&d合同。” 所谓p&d合同就是制作与发行合同，也就是说唱片公司就是单纯提供服务，然后拿少量分成，赚不了多少钱。 而且更重要的是，主流唱片公司根本不会签这种合同。对哈利来说，乔琳是在狮子大开口，不知天高地厚。 还没等他进一步纠正乔琳的错误认知，他对面的女孩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略带惊讶的微笑。 她站起身伸出了手，“刘易斯先生，真巧在这儿遇到你。” 她等到了她想要“偶遇”的客人，简的消息真的很准确，刘易斯每周四都会来这里的固定位置用餐。 而且这次“偶遇”的时机实在是恰到好处，简直如有神助。 正发懵的哈利回头一看，便认出了来人是特里·刘易斯，环球音乐集团旗下a&m唱片公司子厂牌视角唱片的创始人。 他也决定起身同刘易斯打个招呼，就听见对方在问乔琳是否考虑好了，而乔琳只是委婉地说还需要时间。 等这个突发事件过去后，哈利和乔琳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这次谈话的氛围就有些变化了。 哈利一边觉得这女孩在故意给自己下马威，一边又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地结束，他看得出来紫色天鹅绒身上的前景，而他需要在小牛唱片有自己的亲信。 于是他定了定神，开口道：“阿普尔比小姐，让我们坦诚一点，你在向我提出一个你自己也清楚不可能实现的要求，为什么我们不谈论一些更真实的东西呢？” “你的意思是？” “版权授权合同。” 所谓版权授权合同就是艺人在独立制作完专辑后保留母带的所有权利，但在一定期限内授权给唱片公司，期间授权的收入由艺人和唱片公司共享。 这种合同的优点在于艺人能拿到版权，而且可能会增加一些对应收入并且保有创作自由。缺点也很突出，这种合同下唱片公司没有动力积极营销唱片，如果销量惨淡，那艺术家本人就得承担所有损失。 乔琳从妈妈那儿得知还有这种合同类型的时候，简直满意得不得了，她的目标就是签这种合同。 于是她点了点头，“奥赛里先生，你似乎很真诚，我觉得我们可以进一步谈谈，不过我可以邀请你去工作室看看吗？” 哈利自然不会拒绝。他在巴拉德的工作室听了几首新专辑内的歌，并决定他一定要把这支乐队握在手里。 可他很快意识到乔琳确实不是个很好对付的谈判对象，她嘴里的好好谈谈就是让律师出面。 她竟然聘请了乔治·布兰卡来做乐队的代表，这家伙可曾经是代理过鲍勃·迪伦和迈克尔·杰克逊的律师！ “乔治叔叔确实很难请，当他是一家年收入10亿美元的公司的创始人的时候，你很难再把他当成纯粹的律师，”乔琳耸了耸肩，“可他跟我妈妈是老朋友了，他们一起促成了很多交易，而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有能量的面孔来吓唬一下我们的合作伙伴。” 史蒂夫感慨地叹了口气，“我们要怎么付他钱？” “我们第一笔预付款的15%。我知道这很贵，可是相信我，这物有所值。” 果然，两周后，律师助理为乐队带来了好消息，他们达成了交易： 紫色天鹅绒将包括第一张专辑在内的三张专辑在未来十年内授权给小牛唱片，小牛唱片在排除掉制作、发行和营销成本后同紫色天鹅绒共享收入。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每卖出一张实体唱片，乐队可以拿走实际销售收入（而非利润）的16-20%。具体数字会取决于他们未来使用的制作人和录音师的版税到底有多高，这部分钱由乐队的收入支付。 公司也会给首张专辑提供50万美元的预付款，用以制作专辑和音乐视频。此后两张专辑的预付款数额将另外签订合同，但保证不低于30万美元。 另一方面，乐队要同华纳旗下的版权管理公司华纳查普尔音乐签订全球联合出版合约，同版权商华纳查普尔一起持有他们未来六年内创作的所有歌曲的著作权。 比起一般的标准出版合同版权商和创作者按50%和50%分成，联合出版合约的好处在于合同期内，创作者除了收到自己的50%外，还可以作为“联合出版商”拿走版权商那部分的一半，也就是说最终可以拿走唱片公司付给歌曲著作权所有者收入的75%。 第55章 就拿《荒诞》这首歌举例，唱片公司每刻录一份唱片，就要支付给《荒诞》的著作权所有者9.1美分，而这份钱会支付给华纳查普尔的账户。后者会把其中的75%支付给创作者，也就是乐队，并给自己留下25%。 受到全球法律规定差异的影响，这份合同在其他音乐市场的具体分成比例都有所不同，可总体上它已经是乔琳这种乐队能拿到的最好的协议了，也算是他们在同华纳谈判时所退让的那一步。 乔琳把律师助理带来的合同副本分发给队友，交待说：“仔细看看条款，有任何你觉得模糊或者不理解的地方，就提问。” 合同条款上已经有被马克笔标记出的重点，但乔琳还是要求他们一字一句地看完。 光是看合同就花了他们一整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未来六年内必须交出三张专辑？要是我们没有呢？” “合同会自动延期。还有违约惩罚，不过除非你们十年内都交不出来三张专辑，这个条款就用不到。” “我们必须得有个版权商吗？” “是的，不管是哪家公司，我们都得有个版权商帮我们管理版权的问题，任何广播、电视、电影或者别的什么人使用我们的音乐都应该付钱，而版权商就是处理这件事的。我们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还有些问题乔琳自己也有些疑问。 “上面说我们有配合宣传的义务，可我的日程冲突了怎么办？” “一般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协商的点，我们也特意针对你的情况做了善意免责声明，不用太担心这个。” 史蒂夫倒是注意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 “公司不会从我们的周边商品和线下表演里抽成？” “没错，”律师助理点点头，“这一点我们明确约定了，那是他们职责范围外的事，巡演之类的收益你们会跟巡演公司签合同，一事一议。除非拿了唱片公司的巡演预付款，否则不需要跟他们分成。至于商品，这也是单独的合同，不过一般需要你们跟相关的公司签合同，唱片公司不从里面抽成。” 这位助理又冷不丁地说：“一开始其实不用太担心这些收益，周边就不说了，很多乐队巡演是赔钱的，如果不是为了宣传，唱片公司根本不愿意赞助巡演。” 四个年轻人一脸“原来如此”地盯着这位助理看。 他见状又补充了一句：“唱片公司非常抠门的，他们高管请你们吃的每一顿晚餐、喝的每一瓶酒最终都会记在专辑发行的成本里，羊毛出在羊身上。” 等乐队看完合同后，律师助理又说了一件事：“布兰卡先生让我转告你们，他建议你们成立一个有限责任合伙公司，再去签约。这样一方面好管理各种事务，另一方面你们的税仍然可以按照个人税缴纳，比普通公司税低。这件事我可以包办，不额外收费。” 乔琳看了看队友，见他们都没有反对意见，就点了点头。 于是没过多久，vio velvet llp成立了。 按照他们一开始商量好的，所有以vio velvet署名的歌曲版税在队内平分，单独创作的歌曲则单独署名。现在除了《荒诞》外，所有歌都是以vio velvet署名的。 等跟小牛唱片的人签完合同，乐队几人都觉得自己像是浑身脱了层皮，累得要命，已然精疲力尽。 乔琳更是累得要死，她出面最多，还得利用妈妈的人际关系，简直累到想昏倒。 好在最终结果她很满意。在店大欺客的音乐行业，初出茅庐的他们居然能签到这种协议真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without you》在电台的意外走红确实帮了他们不少，至少证明了他们的商业潜力。 在回到录音室继续工作前，乔琳找到已经成为紫色天鹅绒a&r负责人的哈利提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一开始给了我们55万美元的报价？我知道这是个很高的价格，有很多人一开始只拿到了不到20万，甚至还有人只拿一两万的。” “可你们有四个人分这笔钱呢！”哈利笑着打趣说。 乔琳无奈地笑了起来，“哈利，认真点，告诉我吧，现在我们是一伙儿的了。” 哈利忍不住摇了摇头，他第一次从她身上听到这么软的语气，此前她强硬得像是只母狮，仿佛要把他按在谈判桌上吃掉。 “好吧，好吧，”哈利挑了下眉，“你没有意识到吗？那也是制作mv的经费？你知道拍mv到底有多贵吗？它们平均会花费十几万美元。可你必须得有个mv，如果你想把歌卖给青少年，把mv放到mtv电视台播出是最好的渠道。” “哇哦，你这只狐狸。” “这不是针对你们，这是个行业通识。乔琳，事实是，我觉得你们至少得拍2-3个mv，《荒诞》和《without you》显然都有走红的潜质，《19》也不错，不过它尾部的吉他solo真的太长了，我还没想好你们要怎么解决视频的问题。我们应该会先放出一两首主打单曲到电台试试水，然后再看看市场反应，决定要不要把三个mv都拍出来。” 哈利的语气逐渐转向严肃，开始说起工作了。 乔琳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有mv的全部创作权利？还是我得听你的？” 哈利一脸诚恳地回答：“我只是希望你能允许我给你建议，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 哦，这就是他没权管她的意思了。 第56章 乔琳微笑着回应：“当然，哈利，我们现在是一边的了嘛，我当然会听听你的建议。” 听不听得进去就另说了。 微笑着的主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她完全不担心哈利说的mv的成本问题，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准备用5000美元就打算拍长片的女人，这点问题根本难不住她。 她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 感谢在2023-08-09 23:00:58~2023-08-10 16:0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加州故事（二十三） =================================== 合同之类的杂事搞定后，乐队开始安心地为他们的第一张专辑收尾了。 在混音工作完成后，乐队和小牛唱片的哈利一起都聚集到了制作人巴拉德的工作室，准备听一遍歌曲缩混后的样品cd。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改进意见，这份作品就可以被送去进行母带制作了。 “…… 我偶然听到他只有19岁， 他一直在假装自己没事但他在撒谎， 比我更会撒谎。” 随后响起的是罗德炫技般的吉他独奏。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录音室内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乔琳半真半假地对罗德开玩笑说：“亲爱的，我真的爱死你的多声部编曲了，你一个人把我的工作也干了。” 罗拉也说：“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向所有人炫耀他的左手技巧跟右手技巧一样多。” 罗德得意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做了个夸张的舞台谢幕动作，“如汝所见，我超级无敌帅到没边了！” 史蒂夫笑着环视队友的表情后说：“我猜我们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巴拉德笑着看他们闹完，起身宣布道：“大伙儿，你们可以互相恭喜了，我可以宣布，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在母带制作完成后，所有噪声和错误都会被消除，响度和音质也会更平衡，它听起来会比现在还好。” “我们已经等不及了。”乔琳笑着感慨着。她知道所有人都紧张又激动，他们不知道听众们会不会喜欢这张专辑，可却又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作品同世界分享。 cd的后续制作工程交给了专业人士，乐队则要处理其他问题，比如说配合唱片公司完成专辑的包装设计。 专辑自然不仅仅是只有歌曲本身，还有封面、包装和其他附带材料，这些都是需要专门设计的。 哈利这次来除了要听听cd样品外，就是为了带着乐队去见他们的专辑设计师。后者需要从乐队这里听到他们对这张专辑的概念的想法，然后才能展开设计。 其实一般而言早在专辑开始录制的时候，乔琳他们就应该去找专辑设计师了。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自娱自乐，根本没想这么多。现在唱片公司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他们会引导这帮新手走过正确的流程，填补乐队本身无意或无力处理的细节疏漏。 乔琳第一次正式告诉哈利这张专辑叫什么名字，她之前都用“专辑a”这种代称来描述它。 “《非法宿醉》，”乔琳平静地描述着，“我们没把它看成是一张概念性专辑，我们希望能在里面尽可能地多展示一些音乐风格，比如更像泡泡糖流行的《19》，更像佩斯利音乐的《破碎之梦》，更接近硬摇滚的《无以为伴》和说不清楚什么类型的《荒诞》。所有这10首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很重视旋律，偶尔使用失真效果器，有很多噪响，但是又都降低了效果器的力度。我们还在噪响流行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多节奏感。” 乔琳说了这么多，乐队的其他人还是能感觉到专辑设计师的表情有点懵。 罗德直截了当地说：“你现在听听样带就知道了，基本上这些歌就是我们在17、18岁时喝多了写出来的。” 史蒂夫点点头附和道：“我们一开始想的标题是dazed and confused（茫然无措），可那听起来像是我们在模仿齐柏林飞艇的同名单曲，我们不想要这个。我们只是一群茫然无措、做着白日梦的人。” 一直旁听的哈利捏了捏眉心然后说：“而公司的意见是，我们需要一张足够吸引眼球的封面。” 专辑设计师终于点了点头，在写下了一点笔记后，她开始询问更多问题。 史蒂夫耐心地一一回答了，而乐队的其他成员开始打瞌睡。为了尽早完成录音，他们在叠录阶段一天录音8个小时，整整录了一周，已经精疲力尽了。 而这对于公司策划的整个包装活动来说不过才是个开始。 接下来一周内，乐队很快就发现他们不是在拍摄照片，就是在拍摄照片的路上。 mv的拍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公司建议他们先将《荒诞》和《without you》作为主打曲目在电台进行投放，并且计划把《without you》的mv放上mtv频道播出，因此乔琳也得开始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其他乐队或许会主动放手让公司安排这件事，但是乔琳把这当成她玩乐的机会——她有了一笔经费让她拍自己想拍的东西，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without you》已经在她心底反复播放数千次了，她知道每个音符的位置，明白每个和弦想要表达的内容，清楚每个单词的来源，一张张或来自回忆，或来自想象的图片已经在她脑海中组成了影像。 第57章 然后她再将图像落在纸面上。 看着自己已经画好的故事板，乔琳知道，她是时候组建人手了。 她把比安卡拉来给她打下手，开始给简打电话，给她认识的小型电影工作室打电话，给所有她用得着的人打电话。 “嗨，杰瑞德，你有没有空帮我一个小忙？小工作，有薪水，不太多。” “嗨，斯特凡，你回到洛杉矶了吗？不是我们的电影的事，是我需要一个掌机员，不会超过两周，你能来吗？” 摄影师、执行制片、助理导演、灯光、美术和演员。 至于化妆和服装？自己搞吧。 一个体积已经压缩了不少的剧组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乔琳还抽空去跑了跑法律程序，专门为接下来的音乐视频拍摄项目注册了一个公司，就叫“宿醉影视工作室”，用来管理接下来所有mv方面的财务和行政工作。 万事俱备，可以开工了！ 筹备一个mv剧组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而正式拍摄的耗时可就短多了。 乐队被带到拍摄现场，惊奇地发现这就是辆巡演巴士。 “我们要做什么？”史蒂夫疑惑地问乔琳。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做一切我们出去巡演时会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排练、打牌、喝酒和玩闹吗？” “差不多。” 乔琳的mv自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乔琳还拍摄了很多其他内容，并且花了很多时间跟剪辑师待在一起。 一张张胶片被剪开再续接，经过重叠、多重曝光和特殊冲印，最终变成了小牛唱片制作会议上所有人眼前的成片。 视频的开始是房间里的一角和画面外的争执声。 墙壁上是一对情侣微笑嬉戏时拍下的宝丽来相片和各式各样的80年代乐队海报。 突然一个提高音量的女声传来，“你简直不可理喻！” 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乔琳出现在镜头里，一脸疲惫地抓起吉他和背包，坐进了她的小汽车。她艰难地把行李塞进狭窄的座位，然后愤怒地发动了汽车，驶向远方。 急促的鼓点响起，低沉的贝斯声加入，歌曲开始了。 在音乐声中画面开始交叉切换紫色天鹅绒乐队巡演时的场景和乔琳独自旅行的场景，直到他们都在一处演出上相遇。 “我有地方想要去探索， 无论你是否相伴， 我有地方想去冒险， 无论你是否相伴……” 在乐队有力的音乐声里，旅行者乔琳看到了主唱乔琳，画面彻底重叠在一起，乐队在加速后的场景里表演。 “无论有没有你相伴……” 迷幻中带着力量，愤怒中又有发泄后的激情。 “所以，怎么样？”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哈利惊讶地问：“你是怎么做到那个场景的？当所有背景人物都在加速的时候，乐队却没有加速？” 乔琳耸耸肩，“我们拍了两遍，一次是动作是故意加速的，一次是正常的，然后叠在一起，它实际上不像看起来那么复杂，可也挺麻烦的。” 哈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他忍不住感慨：“哇哦，这真的很妙。” 乔琳得意地笑了一下，问道：“你们会发布它吗？什么时候？” 说到正事哈利恢复了严肃：“我们会先在电台推广，然后再推出mv。” “好吧，我们会等你通知。” 乔琳和队友们也在这次会议上看到了专辑封面的效果图，那是一张有点模仿法国摄影师罗伯特·杜瓦诺在1950年拍摄的情侣接吻图的照片，画面上穿着80年代流行服饰的情侣站在废弃的车库前接吻。 唯有一点非常引人注意，在这亲密的姿态下，情侣中的女模特正在翻白眼。 这传达了一种相当诡异的情绪，两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是甜蜜，还是厌憎？ 乔琳一看到这张照片就爱不释手，忍不住询问摄影师：“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是个非常意外的瞬间，那个被我们雇佣的模特询问她的工资是多少，在他们摆姿势的时候突然听说她只有80美金时翻了个白眼。我觉得这个效果棒极了，就捕捉了下来。” “她的表情应该不止值80美金，我们真的应该给她一份奖金，”乔琳看向哈利，“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乐队其他人显然也对这个决定没有意见。 哈利耸耸肩，“可以，你们的钱，你们做主。” 在漫长的会议之后，专辑的设计基本上已经可以彻底敲定了，但他们现在还没有决定印数和发行日期，这些都要看电台单曲发行后效果到底怎么样再决定。 不过这都不是乔琳要管的内容了，她和乐队几乎可以说暂时放假了。 这只是个很短的假期，只要电台开始推广他们的单曲，他们就得开始到处表演推广自己了。 唯有一个问题。 “哈利，我不知道我的经纪人有没有跟你沟通过，你知道我两周后就要去纽约拍电影了吧？” 哈利烦躁地皱起了眉，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还得考虑你的日程再决定什么时候开始单曲推广。” “那就好，”乔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挣更多钱吧。” 她知道这帮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在经过队友同意的情况下给了哈利1%的收入分成，要知道制作人巴拉德也只有3%的分成。 第58章 他们才刚刚开始合作，需要一点点建立起信任，利益绑定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离开小牛唱片的公司大楼，乔琳才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放假了。 可她还得尽快准备进组拍摄的事。 不过没关系，她先让自己缓缓，不然真的快累死了。 也许是一闲下来大脑就会想东想西，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只有一件。 说干就干。 她回家拿起电话飞速订了一张飞去内华达州里诺市的机票。 四个小时后，乔琳站在里诺市的一处停车场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冲着一个正在跟司机说话的男人招手。 “嗨，保罗。” 保罗·安德森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不然正在洛杉矶疯狂工作的乔琳怎么会出现在他上班的剧组？ 他跟同事道别后快步走到乔琳面前。 “乔，嗨，你怎么会在这儿？” 乔琳笑着挑眉，“怎么？你不喜欢在这儿见到我？” 保罗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不敢相信。”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个坏笑，“你想我了，对吧？” “到我这儿来。”他张开手臂示意乔琳拥抱他。 乔琳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却还是向他那里走了一步。不过她没像他打算的那样拥抱他，她只是恶作剧般地抬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她坏笑着说：“我觉得你们剧组的伙食不错嘛，制片助理先生。” 保罗也忍不住笑了，他点了点乔琳的鼻子，“你真是个坏小孩，是不是？好了，告诉我吧，你是在里诺有工作吗？” 说到底，他不是很相信乔琳是为他来的，他更愿意相信她只是顺路。 这不是因为他没自信，实在是这女孩太会捉弄他了，她明明对他有好感，却宁愿维持着这种说不清楚的状态，让他困惑又舍不得放手。 这次乔琳却出乎他意料地回答：“没有，我只是来看你的。” 她轻轻环住他的腰，然后缓缓地把额头抵在了他肩上。 她低声说：“我只是想你了，保罗。” 保罗有点愣神，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温柔地回抱乔琳，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在这儿，甜心，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这让他觉得很难过。他没法阻止自己担心她，也没法叫停自己的保护欲，只是他很难有朋友以外的立场去表现这一点。 可现在，公主本人刚刚向他示弱了。 “我在这儿，别担心。” -------------------- 翻白眼亲吻的灵感来自于《performance and cocktails》stereophonics的1999年的专辑封面，出自著名摄影师scarlet page之手。 感谢在2023-08-10 16:00:43~2023-08-11 01:0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加州故事（二十四） =================================== 乔琳静静地在保罗的怀里待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问他：“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保罗微笑着摇了下头，“我们刚刚收工，刚刚我就是在跟司机说明天我们要去的新地点。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在这儿拍摄？” 他确实跟她说过他在里诺拍摄，可他没说太详细的事，而且他们经常会换地点。 乔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眨了眨眼问：“这个剧组属于谁？” 保罗恍然大悟：“cbs。你问了你妈妈。” “差不多吧，babe，”乔琳挑了挑眉，“你说过你们在拍电视电影，可能会在周二电影频道播出。我问了个朋友帮我查查制作单上正在里诺拍摄的剧组，幸运的是，只有一个。” 乔琳说到这里时皱起了眉，“可你不在cbs外派的名单上，我都不确定我搞对了没有。我只是想赌一赌我能不能见到你。” “看起来我很幸运，你找到我了，”保罗开心地笑起来，“我不是cbs的员工，我是外聘职员，你当然在名单上找不到我了。” “你到底在这儿干什么？” “制片助理pa，你知道的，制片组的底层。” “你是片场pa吗？向助理导演汇报？”乔琳好奇地追问：“你具体管什么？” 保罗耸了耸肩，“大剧组才分那么仔细，在这个剧组，我只是听制片人指挥照顾所有事，跟群演沟通，跟进流程，清场，等等，等等。” 这时有其他收工的人从停车场走过，时不时有人好奇地跟保罗打招呼。 “hey，保罗。” 保罗就点点头回应：“hey，dude.” 他试探性地拉起乔琳的手，“我们别在这儿站着了，明天全部司机组的人都该知道今天有个漂亮女孩来找我了，我会被嫉妒死的。” 乔琳轻笑起来，回握他的手，抬头看他：“我们该去哪儿？” “你找到地方住了吗？” “我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 保罗忍不住怜爱式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介意住在我附近吗？一处环境还可以的酒店，算不上太好的地方。” “别捉弄我，”乔琳故作生气地皱了皱鼻子，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那儿有空调、有线电视和24小时热水吗？” “有。” 第59章 “那我可以接受。” 保罗笑着握紧了乔琳的手，“好的。” 他们两一起去保罗说的那家酒店办了入住，条件比乔琳想得好多了。 “我以为这里会特别差劲呢，”乔琳拍了拍床后坐下，“这里可是里诺，在赌徒之城选择两星酒店似乎是个很糟的选择。” “市中心的经济型酒店确实很糟，你不会想知道的，”保罗耸了耸肩，“但是金沙算是地方友好型的，很多本地人会来这里玩，经济实惠。” “哈，”乔琳挑眉提问，“你很熟悉这里嘛？你是个常客？” “算不上，”保罗坐到她身边，“但我确实常来里诺，有的时候是工作，有的时候是打发时间。你不玩牌吗？” 乔琳倒是一点都不惊讶，里诺距离洛杉矶就一个小时的航程，很多洛杉矶人习惯把里诺当成周末旅行的目的地。 “我玩，”乔琳眨了眨眼，“当我们同坐一桌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保罗看着她漂亮的蜜色眼睛，突然有些失语。 如此近在咫尺，如此明亮。 她像是一只纯洁的小鹿，正无辜地盯着她的猎人。 抑或是，一个擅长伪装的猎人正在假装成猎物？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这是个陷阱，他已经掉落得太深了。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乔，我能吻你吗？” 乔琳轻声回答：“我一直很喜欢……” 她的嘴唇轻轻地覆上他的。 “……你询问我的样子。” 有过类似经验的保罗这次终于来得及反客为主了。 他一边回吻她，一边含混不清地回应她的评价。 “我应该再多问几次。” 他的手抚在乔琳后背，把她拉向自己。她也忍不住抬手抱住他的脖子，仰头露出自己脖颈，就像是猫咪露出自己柔软的腹部一样，展现自己的信任。 她能感觉到他的一切，他柔软温热的嘴唇，刚刚刮过胡须后留下的青涩胡茬，柑橘调的略带清甜的古龙水香味混着嘴里薄荷糖的余味，他呼吸间的气息带来的滚烫温度。所有的这些让她的心跳得飞快，肾上腺素毫不停歇地泵入她的血管，让她的脸变得通红。 她睁开眼，看到了自己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的倒影。 就像是从高台上跳入水中，激起浪花后陷入眩晕，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上最强大又最温柔的力量包裹着，感到安全却又惊恐，平静却又兴奋，惊悸却又向往。 这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感觉。 为何只是一个吻就能有这种奇特的力量？不过是人的器官触碰另一个人的器官，如何就这么特别？ 乔琳不知道，她只是情难自已。 而保罗也有类似的疑问。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在放焰火，就像是世界刚刚爆炸了，可他只在乎眼前的这一刻，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刚刚吻了他一直迷恋着的那个女孩。 而且他想要更多。 他别无选择，只能克制自己。 在这个吻停下后，乔琳已经坐在了他怀里，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她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她听着他那急促的心跳，沉默不语。 她知道，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发生一些她还没想好的事。 这点理智帮乔琳从缱绻的余韵中清醒了过来。她克制地清了清嗓子，从保罗的怀里退出来，有点不敢看他。 “我饿了，让我洗个脸，然后我们去吃饭，好吗？” 保罗轻笑着打量她通红的脸颊，没再说什么挑动她的情绪。 “去吧，甜心。” 乔琳向着洗手间走了两步，却又飞快回身弯腰在保罗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快速躲开他的手，跑去洗脸了。 保罗只觉得他要被她可爱的表现溺死了。 他幸福得喘不上来气。 “我也需要洗把脸，冷水。” 他带着这种无奈又甜蜜的情绪叹息着。 等他们两个人都洗完脸后，两个已经饿惨了的年轻人决定不走远路，就在附近的赌场酒店自助餐厅饱餐一顿。 为了让客人把时间都花在赌桌上，这类酒店往往都有超级丰盛的自助餐提供。虽说不能保证有多好吃，但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乔琳在内华达州还没到可以合法进赌场的年龄，进餐厅吃饭倒是没问题，可血腥玛丽就不在她的可选范围内了。 乔琳看着酒精区叹了口气，保罗无奈地往她手上塞了一杯无酒精的苹果气泡水。 “保持清醒吧，甜心。” “你呢？”乔琳挑眉质疑。 “我明天还要工作呢。”保罗晃了晃手里的苏打水。 乔琳抿着嘴笑起来，“这才公平。” “雪蟹？” “一点就行，谢谢。” 两个人取好餐后才开始谈论自己的近况。 “我们的第一张专辑录制结束了，我告诉过你我们签了唱片合约，对吧？” “是的，你说过，”保罗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还记得你在晚上打电话给我，大喊着说你现在为麦当娜工作了。” 乔琳有点害羞地低头笑了起来，“我当时很激动嘛，可我又不能太激动，我得跟唱片公司的人谈判。” “你见过她了吗？” “还没有，公司的人说她最近在准备新专辑非常忙，她过一阵可能会见我们。” 第60章 说完这个，乔琳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中叉起的牛排又放回了碟子上。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这个？我有可能要跟西德尼·波拉克一起拍电影了，还有汤姆·克鲁斯。” “哇哦，这听起来真的有点超现实，”保罗笑起来，“恭喜你。” “我还没有签合同，你知道的，这种事随时可能会有变动，可我吻过汤姆了！” 保罗纠结地皱起了眉头，“乔，这部分我应该嫉妒吗？” “什么？”乔琳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保罗笑着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可我也理解演员是怎么回事，而我们刚刚接过吻，所以我该做什么反应才不会冒犯你？” 乔琳轻轻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我从没想过。” 保罗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看着乔琳，叹息式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乔琳反问道：“你想怎么对我？” 保罗严肃起来，盯着她的眼睛，“我想把你变成我的。” “我只是我自己的，”乔琳不满地反驳道，“我没法变成你的。” 保罗反而笑了，“我又不是说我会拥有你，我只是说，你要如何向你的朋友介绍我？我在你的生活里到底是什么？” 没等乔琳回答，他立刻堵住了她的其中一个潜在答案：“别说我是你的朋友。没有朋友会那样互相亲吻对方，没有朋友会在凌晨两点接你的电话，没有朋友会每天给你发传真。你知道我不只是个朋友。” “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个朋友，”乔琳看向桌面，不想同保罗对视，“我知道我喜欢你，可是……” “什么？”保罗几乎要心软了，可他必须知道那个答案。 “保罗，”乔琳终于抬眼直视他，“你知道我现在的日程有多满吗？我只是真的无法想象，两个人如何要在相隔千里的情况下保持相爱？” “你自己也说了，你必须得通过传真联系我，我们甚至会经常在不同的城市工作，”乔琳长叹了一口气，“相信我，我经历过这些，那结束得很不好。” 保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个人甚至很难同时待在同一个城市。 “乔，我能不能请求你，别这么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可能性？” 乔琳苦笑着看向他，“保罗，你没意识到吗？我只是，我确实非常喜欢你，我只是非常害怕真的失去你。假如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错呢？我会失去你的。” “怎么会？” “你还记得我们更小一些的时候吗，克里斯丁与你哥哥分手了，他们互相不说话，就连比安卡都没法跟你说话了。” 保罗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我们没有那么幼稚了。” “也许吧，”乔琳挑了挑眉，“我们身体里总有一部分东西是永远都不会长大的。我还能在你身上看到那个男孩。” 保罗微笑起来，“他什么样？” “愤怒又不安，但是又很坚定，有天赋，灵巧聪明，又坚韧。” “听起来挺可爱的？” “他永远准备着干点什么大事出来，或者闯点什么祸。” “甚至更可爱了？”保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呀，爱上自己的美少年纳西索斯？” 保罗笑着摊了一下手，“我倒是很确定，我在跟月的女神戴安娜本人讲话。” “别奉承我了，滑头。” “我非常真诚，乔。” 乔琳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也许她只是喜欢他，所以他说什么都很容易让她笑起来。 意识到这点后，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妥协了。 “保罗？” “嗯？” “给我点时间，好吗？别就这么放弃。” 保罗嘴角挂上了笑意，他知道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甜心，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慢慢来。” 乔琳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又默契地同时移开了目光，转移了话题。 “保罗，跟我讲讲你接下来的计划吧？” “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短片，这就是我下半年的计划，我必须得在圣丹斯截止日期前提交。” “唔，他们一般9月截止，对吧？” “差不多。” “我其实还没去过举办圣丹斯的帕克城呢？他们说那儿很好玩。” “特柳赖德电影节更好玩，不过圣丹斯也不错……” -------------------- 换了新封面，我真的太爱换封面了hhh 第25章 加州故事（二十五） =================================== 乔琳飞往里诺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今她飞离里诺，却是带着两个念头离开的。 第一，她确实喜欢保罗。她愿意在难得的假期飞去见他，这说明了一切。 第二，她是不是太害怕失去以至于不敢开始一段新的正式关系？ 可能？事实上，跟大卫的异地恋经历确实非常折磨人，她不喜欢那样。 她不喜欢很多事情，太粘人的伴侣和太遥远的伴侣，她都不喜欢。 或者，她的生活里有太多男孩了，她有太多选择，以至于她不想急着做出选择。 第61章 无论如何，这个问题必须放到一旁，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纯真年代》。 她必须花时间重温她学过的那一切东西，然后变成“梅·韦兰”。 一周后，乔琳收到了剧组传真来的日程安排，她独自飞去了纽约市。 乔琳一出航站楼就看到了已经等在门口的玛丽亚，她拉着箱子飞奔过去。 “妈咪，你不需要来接我的，jfk机场对我来说就像是家门口的地铁站。老实讲，洛杉矶机场才是最糟的，无论我飞几次，我都讨厌那里。” 玛丽亚笑着抱住女儿，“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打车回家呢。” 一路上玛丽亚开车，乔琳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她刚刚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任谁都会觉得无精打采。 “你买的是经济舱吗？” “是的，我的合同只报销这个档次的机票，”乔琳打了个哈欠，“而且那趟航班只提供舒适经济舱，环境没有好太多，价格却差了800刀。”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变了，乔？”玛丽亚带着打趣的意味笑着说：“我总觉得自从你开始工作以后，你开始对你的钱上心了。” 乔琳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撒娇道：“妈咪，你过去太爱我了。现在，我知道，每一分钱都很重要，800刀足以让我给我的剧组添一组不错的照明了。” “如果钱花在你身上，那就不算浪费。别对自己太苛刻了。” 玛丽亚小时候的家庭环境算是富足的中产，可成年后她自我选择了一种非常清贫的生活，吃了很多苦，但她精神上非常满足，也就不觉得难受。然而，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受苦，这可能就是母亲的弱点。 乔琳闭着眼睛笑着说：“妈咪，这就是你如何宠坏我的。” 玛丽亚轻哼了一声，“我可没看出来你到底哪里被宠坏了，我的朋友们非常嫉妒我有你。” “他们没背后取笑你有个不去上大学的女儿吗？” “大学不意味着任何事，那只是一个更容易通往社会上层的标签，”玛丽亚耸耸肩，“我相信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你暂时不想去大学，ok，我没什么反对意见。” “只要我给自己找点事做，对吧？” “没错，而且你真的给自己找了份超级大的事做，亲爱的。乔治说了他去帮你签约时的事，小牛真的非常迫切想要签下你们。” “他们刚刚成立，迫切需要艺人，”乔琳停顿了一下，“妈咪，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实话的，你是不是在跟乔治叔叔约会？” 玛丽亚愣了一下。 乔琳继续说：“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我知道，我只是……关心你。” 她小时候一度以为自己会有继父了，可那个男人最后还是没有真的走入她们的生活。她不知道玛丽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放弃了那个男人，她只知道她希望玛丽亚幸福。 玛丽亚叹了口气，“亲爱的，我不想向你隐瞒任何事。乔治和我已经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我们也许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也许不会，我现在没法立刻告诉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这永远不会改变。” 乔琳轻笑了一下，“妈咪，我知道，我也爱你。别担心我，你值得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因为……” 玛丽亚立刻打断了她：“宝贝，别想太多，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放弃我的生活。别把我的事揽在你自己身上，好吗？” 乔琳轻轻地“嗯”了一声。 40分钟的车程不算很长，乔琳在路上又打了个盹，她们就到家了。 在家安静地待了几天后，乔琳正式开始了《纯真年代》剧组中的工作。 第一项工作就是试装。这些服装都是去年就开始定制的，唯一让服装设计师担心的就是乔琳会不会在这小半年里长胖了。 这位意大利出生的服装设计师加布里埃尔·佩斯卡西以戏服设计为主要工作，曾经拿过奥斯卡提名。她会讲英语，但在日常生活里仍然以讲意大利语为主。去年乔琳有幸跟她面对面沟通过一次，聊了很多关于梅服装设计的理念。 乔琳能跟佩斯卡西畅快地聊天，这还得感谢玛丽亚在她16岁选择学校的外语必修课时强迫她选择了意大利语，而不是她已经小有所成的法语和非常熟练的西班牙语。玛丽亚甚至一度强迫她在家里只能用意大利语对话。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玛丽亚才第一次向乔琳承认，乔琳的外祖父是意大利裔。回到纽约唤起了玛丽亚不少儿时回忆，这就是为什么她突然坚持让乔琳学习意大利语。 设计师佩斯卡西认为梅跟艾伦这两个女性角色理应互相对照，前者年轻，后者成熟，前者身上有更多清教主义色彩，应该穿着颜色更淡雅清亮的服饰，而后者从欧洲回来，穿着不仅更大胆，也更愿意穿着颜色亮眼的服饰。等到梅的角色性格随着她结婚和时间流逝发生改变后，她的服饰颜色也理应发生变化，变得更沉着。 再次见到佩斯卡西时，乔琳显得很兴奋。她笑着同这位优雅的女士说：“还有比这个更好玩的吗？偷偷告诉您，我想演古装戏就是为了这些漂亮衣服。” 佩斯卡西笑眯眯地眨了眨眼，“啊，那你绝对来对地方了！你的裙子大部分都是在意大利制作的，瞧，这条裙子上的花边，它可是货真价实的19世纪古董。我把这些裙子塞在我的手提箱里拿过了海关，幸亏他们没有拦下我。” 第62章 “哦！那我可得小心点！谢天谢地，我没胖。” 乔琳一边说着，一边在助理的帮助下穿上了裙子。 然后她走出穿衣间，站在镜头前，按照导演的要求转来转去，摆着造型。 导演斯科塞斯和摄影指导迈克尔·包豪斯在一旁点头了，她就回到试衣间里尝试下一件戏服。 这些测试主要是为了让摄影组的工作人员了解裙子的颜色和她的肤色在不同灯光和镜头参数下会有什么变化，为接下来的正式拍摄做准备。 乔琳一直担心导演会要求她染头发。一是因为原著小说里明确说了梅的样子，“金色发辫”，金色的！二来则是因为电影里红发女人总是会被解读成一些特别的意味，比如狂野、遵循天性或者性感，哪个都跟梅的性格特征背道而驰。这实在是一种偏见，可文化中总是会有这种偏见般的符号根植在观赏者和创作者的潜意识里，乔琳不知道导演会不会在意这一点。 特别是她的红发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越来越红了，小时候还更像是金色，大了反而像是炭火烧起来的颜色了，有的人说几乎像是丽塔·海华丝。 可丽塔·海华丝的红发是染的吧？ 而且空气里的盐分和温度似乎都会影响她头发的颜色，她在洛杉矶的时候头发颜色更浅些，像是红橙色和玫瑰金色之间的过渡色。等她去了纽约时，头发就更像是介于红棕色和红橙色之间了。 让乔琳窃喜的是，马丁完全没有提这茬。她不知道，马丁其实也跟其他人讨论过这个问题，并最终决定不对她的头发做出改动。 一方面是米歇尔·菲佛常年使用的形象是金发，而原著中菲佛的角色艾伦是黑发，他们本来就没有严格遵守原著的描述。 另一方面则是原著描述的这个时期赤褐色的头发颜色恰巧是一种时尚选择，人们普遍认为这种颜色的头发更有吸引力，更青春、纯洁和精致。 于是，乔琳保住了她的头发颜色。 这些造型和镜头测试就花了他们不少时间才做完。这期间乔琳才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同事们。 这之后他们就开始了剧本围读和排练，乔琳也开始跟其他演员熟悉起来。 丹尼尔·戴-刘易斯表现得非常像是男主角纽兰本人，他的表演方法似乎要求他在日常生活中像是纽兰一样生活，因此他对乔琳的态度就像是纽兰一样，带着一种温和的亲切劲儿。 乔琳有点不适应这种状况，本质上是因为对方是个大她16岁的陌生男人。但是，丹尼尔的做法启发了她，她尽量也像是梅一样对待他，这让她放松了许多。 扮演女主角艾伦的米歇尔·菲佛则远比乔琳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更鲜活，她确实像是乔琳印象里一样美，却也着实是个有脾气的美女。 不过这脾气没冲着乔琳来，这让她松了口气，她在入行前听过不少前辈演员如何折磨新人的故事，但好在她目前还没有碰到过这种事。 相反，米歇尔对她很友善，教她如何在入镜前快速放松自己，还会跟她一起开丹尼尔的玩笑。 导演马丁·斯科塞斯是最让乔琳惊讶的。他不像她印象里那样严肃，常常在片场被他们逗笑，尽管拍摄日程压力很大，但马丁还是会适度放纵他们玩闹。 1992年3月26日，《纯真年代》剧组正式开机。 他们拍摄的第一个场景是艾伦回到纽约后的第一个舞会。她跟欧洲丈夫不和的传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艾伦也因此备受纽约上流社会排斥。因此，梅和纽兰在这场舞会上宣布了订婚消息，以此展示两家人对艾伦的支持。 乔琳被安排手持一束鲜花，闻起来好极了。她路过导演身边的时候向他炫耀了一下：“马蒂，这很好闻。” 马丁果然闻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拍摄结束后你可以拿回家。” 乔琳笑嘻嘻地回答：“谢谢。” 然后她就欢快地跑回到了她应该站着的点位上。等她一站好，原本那种活泼劲儿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种羞涩且克制的喜意，像是一个19世纪上流社会少女马上要宣布订婚时那样娴静。 第一次见到乔琳变脸时很多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很神奇，毕竟她是主要演员里最年轻的，唯一拿得出手的拍摄经历不过是一次广告。 不过这种惊奇很快就会消散了，他们接下来会一次又一次见到这个场景，并意识到她到底有多聪敏和刻苦。 乔琳在拍摄完自己的场景时还会留在片场，跟在导演和摄影身边，试图借机了解任何她没见过的或者不理解的拍摄技巧，积累经验。她会玩很多便宜机器，可像《纯真年代》剧组这种预算3500万美元大场面她真的没怎么经历过，实在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丹尼尔和米歇尔拍摄纽兰和艾伦的亲密戏份时，乔琳也在旁边围观。这让丹尼尔觉得拍摄很困难，不仅仅是因为乔琳扮演他的未婚妻，还因为米歇尔和乔琳会凑在一起捉弄他。 比如，乔琳会跟米歇尔一起唱音乐剧《俄克拉荷马！》中的小调《我不会说“不”》。 这部音乐剧讲的是女主角面对两位互相敌对的追求者无法下定决心选择其中之一的爱情故事，而《我不会说“不”》这首歌就是女主角在向朋友倾诉她的困惑。 “我从十岁起就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听过很多故事，我认为它们是真的， 第63章 关于那些女孩是如何被男人钓上钩的故事， 我知道我不能掉进坑里。 但当我跟一个伐木工在一起时， 我就忘了！ 我只是个不会说‘不’的女孩……” 乔琳跟米歇尔唱这首歌当然是为了揶揄丹尼尔的角色无法在两个女人之间干脆地选择。这让亲密戏对丹尼尔和米歇尔来说变得分外滑稽，他们总是得忍住不笑场。 导演在某种程度上纵容这群家伙。在他眼里，乔琳这孩子闹归闹，还是很有分寸的，她也只是活跃了片场的气氛，没有真的影响拍摄。 事实上，他也常常被乔琳逗得哈哈大笑。她充分利用了自己年龄小的优势，很会耍鬼头。 乔琳自己则觉得在片场受益匪浅。她一向知道马丁·斯科塞斯是以现实主义著称的导演，可她亲眼见到他对细节的要求时还是感到了震撼。所有入镜的家具、餐具、服装、装饰和花纹都尽量严格地复刻了19世纪的历史细节，马丁将这些东西摄入自己的镜头，竭力想为观众创造一个分外真实的历史幻境。 乔琳不知道马丁最后会如何进行镜头的剪切，可她现在已经非常期待他会怎么处理如此多的信息，好使观众能在有序的节奏里无声地接收他的意图。 第一次拍电影这件事着实让乔琳感到兴奋又紧张，时间仿佛也变快了，乔琳总觉得她还没有做太多事，转眼间就已经到了4月底。 拍摄日程上，梅和纽兰的故事已经接近结束。这对准夫妻结了婚，而纽兰对艾伦的感情也愈发地不能抑制。他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准备向妻子坦白这件事。 丹尼尔面色惨白，站在书房的壁炉前点燃了一支香烟。 乔琳推门走进书房，看到据说头疼想要去休息的丈夫仍然坐在书房未动。 “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我的头疼没那么糟。” 丹尼尔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自己的谎话，转身看着妻子，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有件事我得尽快告诉你。” 乔琳转身关上书房的门，走到丹尼尔对面的椅子前坐下。 她略带好奇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显得纯洁又无辜。她身上还穿着他们结婚时的那条白色礼服裙，这是纽约的习俗，新娘要在婚后一段时间内一直穿着她的婚礼裙子。乔琳的肌肤在白色蕾丝和淡蓝色的丝绸领边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白皙。壁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就像是在照在一张不该存在的生物脸上。 那么憔悴，那么苍白，那么造作。 不该存在。 她身上所有美好的、曾经备受称赞的一切在这一刻的纽兰看来都已经成了他的阻碍。 乔琳认真地望着站在壁炉前的丈夫，脸上那诚挚和纯真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他。 丹尼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几乎有些发红。他颤抖着嘴唇说：“梅，有些事我必须得告诉你，关于我自己。” 乔琳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响，就看到丹尼尔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奥兰斯卡夫人……” “为什么我们今晚非得聊起她呢？” 已有所感的乔琳立刻打断了丈夫的话。她露出了一个微弱的厌弃的表情，然后这表情就飞快地从她脸上消失了。 丹尼尔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因为我早就该说了。” “亲爱的，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乔琳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漠然表情，就像是每个明知丈夫另有所爱却仍要保持体面的上流社会妻子那样。她眼神游离着，不愿凝聚在任何人或事物上。嘴里说的话像是在劝说丈夫，又像是在劝说自己。 “我知道我有的时候对她有点过于冷淡，可能我们都有点，”她的眼神重新与丈夫对视，“你是我们中最了解她的人，但现在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已经结束了。” 丹尼尔惊讶地问：“你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就要返回欧洲了。奶奶很失望，但同意给她经济援助，好让她不再依赖她丈夫。我以为你今天已经知道了。” 乔琳的表情非常平静，就像是真的在讨论她深爱的表姐的去处，而不是别的东西。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凝滞下来。 壁炉里一些火渣掉了下来，乔琳起身拿起火钳搅动了一下燃料。 丹尼尔低声说：“这不可能。” “不可能？”乔琳抬头盯着他的脸，略带倔强地回答：“当然，她本来可以住在纽约的，可她毕竟没有留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在奶奶家遇到了她，她说的。” “你亲耳听到的？” 乔琳略微咬着牙回答：“不，她写在信里了，你想看看吗？” 看着丹尼尔久久不愿回答，乔琳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了信。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丹尼尔读完了信，转而质问乔琳：“她为什么要给你写这个？” “也许是我们昨天说的一些话。” “什么？” 乔琳直视丈夫的双眼，“我告诉她我担心自己没有好好对她，我不理解她的日子到底有多艰难，我想让她知道我和你一样值得她信赖。她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我认为她什么都知道。” 随后，她温顺地牵住丈夫冰冷的手，把它按向自己的脸颊，闭着眼示弱道：“我也头疼，亲爱的。” 第64章 丹尼尔痛苦地闭上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乔琳轻柔地说：“晚安，亲爱的。” “晚安。” 随后乔琳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卡！” 导演的声音唤起了所有被这段表演牵引心神的工作人员的注意力。 在沉默片刻后，导演喊道：“这条过了。” 在场的人们都松了口气。这场戏着实拍得不容易，为了调整机位，乔琳和丹尼尔已经重复演了六遍了。这对夫妻之间那种不动声色的交锋几乎让现场的气氛也随之凝重起来，着实让每个旁观者都感到了痛苦，更别提两位主演了。 乔琳也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把梅的包袱背在身上了。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她能理解梅性格中坚韧的一面，却绝不愿意落到同样的境地里去。这种时时刻刻保持角色状态的感觉对她来说非常难受，就像是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压抑得要命。 当然，这种不顺畅也可能是生理上的，表演时穿着的胸衣真的让她很痛苦。 丹尼尔一结束这场戏后就不跟乔琳讲话了。这是他们两为了表演这几段戏共同建立的默契，尽量将戏外原本建立起的亲密感消除，好培养那种“至亲至疏夫妻”的感觉。 收工后乔琳才发现居然已经晚上九点了。等她走出化妆间后，才发现很多人聚集在茶水间的电视机前没有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乔琳有点奇怪地问。 一个熟人让开了他的位置，“洛杉矶好像出事了。” “什么？”乔琳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电视上正在直播一群人在一辆卡车旁殴打一个人，现场有汽车在燃烧，警车呼啸而过。 “今天下午，被指控殴打非裔市民罗德尼·金的四名洛杉矶警察局警员被宣布无罪释放。这在洛杉矶越发紧张的种族关系中点燃了怒火，骚乱正在不断蔓延……” -------------------- 拍摄内容参考了原剧本、电影、幕后花絮和报道。感谢在2023-08-11 12:58:28~2023-08-13 03:4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核舟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加州故事（二十六） =================================== 玛丽亚来接乔琳时，乔琳还处在震惊中。 “妈妈，你看新闻了吗？这太疯狂了。” “我看了，你打电话给你朋友了吗？” “打了，史蒂夫他们都在山谷区，保罗和比安卡都不在洛杉矶，他们应该很安全。这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大部分人都在担心这一天会发生，现在它真的来了。你知道的，去年拉塔莎·哈林斯的那起案子就够糟了。” 乔琳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一个15岁的非裔少女在杂货店与韩裔店主发生冲突，后者指控她偷盗饮料，枪杀了她。警方认为女孩确实准备付款，在爆发冲突后转身离开时从背后被店主枪杀。陪审团裁定店主是故意过失杀人罪，初审法官却只给了她五年缓刑，这远低于陪审团建议的16年刑期。这彻底恶化了当地社区韩裔与非裔之间的关系，也进一步激化了司法系统与非裔美国人之间本就尖锐的矛盾。 “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呢，妈妈？” “如果事态真的超出了控制，而它多半会超出控制，联邦会派出国民警卫队。”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所有这些暴力……它根本不会改变事情，对不对？” 玛丽亚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她知道孩子总得得出自己的结论。 她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简有没有说过给你介绍个助理？我认为你应该重新把你的安保和助理安排起来了。” 乔琳闭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继承信托后的那段时间因为玛丽亚在医院接受治疗，所以她被迫跟保姆和安保人员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她很讨厌那种感觉。 玛丽亚耐心地等着。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后说：“简说她在找了，我说不着急。” “没有助理在剧组很不方便吧？” “很多演员都没有助理，我才刚开始呢。” “可他们不是主要角色，对吗？你需要我给简打个电话吗？” “她是我的经纪人，不是我的保姆，妈妈。再说了，我的报酬还付不起助理的工资呢。”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且你还有你的津贴，你又不用靠表演生活。” 乔琳轻笑着摇了摇头。 玛丽亚叹了口气，“预算系统不同，我知道，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思考问题的方式到底怎么来的！” “你可以责怪教我会计学101的桑德斯女士。轻点怪她，她人很不错，她教会我要正确理解消费和投资的区别。” 玛丽亚笑着说：“我都不知道送你去那些金融学夏令营是不是做错了？” “不，那些夏令营对我很有帮助，至少我学到了该从哪个方向开始寻找我想知道的东西。” 玛丽亚忍不住微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女儿的脸，“你真的非常聪明。” “你在惯坏我，妈妈。” 玛丽亚反驳：“我是真心的。” 乔琳轻笑起来，她很喜欢这种妈妈来接她然后她们在车上聊天的感觉，这让她重温了她还是青少年时的日子，她和妈妈互相照顾对方。 第65章 洛杉矶的混乱仍在继续，纽约人的生活则一如往常。 剧组的拍摄照常进行，乔琳作为梅的故事终于接近了尾声。 今天他们要拍摄的就是乔琳的最后一场戏份——在新婚夫妻招待客人的晚宴后，梅向纽兰告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这个场景发生在纽兰家的书房，美术部门重新布置了拍摄场地，点燃了壁炉。 丹尼尔已经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乔琳也站定在过道上，准备等导演宣布开拍时推门入内。 她默默回想了一下他们之前安排好的点位，然后就听到了第一助理导演开始下达指令。 “各就位！声音！” 收音组回报：“正常运作！” “摄像机！” 摄影组同样回报：“已开动！” 然后是摄影助理打板的声音： “第27-28场，第1条，a镜，mark！” 最后是导演马丁的声音： “开拍！” 乔琳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推开了书房的门。她甜蜜地说：“晚宴进行得很不错，不是吗？” 丹尼尔平静地回答：“是的。” “我能进来聊聊吗？” “当然，”丹尼尔起身，“可你一定已经困了。” “不，我想跟你聊聊。”乔琳走进书房后转身阖上了门，然后坐到了丹尼尔对面的椅子上。 短暂的沉默过后，丹尼尔忍不住坐回了椅子上，率先开口：“梅，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哦，对了，那件有关于你的事。”乔琳忍不住向他那方向倾了倾身子，像是非常好奇他要说的事一样。 丹尼尔长叹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只是感到非常疲惫，而且每况愈下。我想我休息一段时间可能对大家都有好处。” 乔琳攥住了膝上的双手，“你是说辞职吗？” “辞职也是一部分，我想出国看看……” 乔琳脸色变得有些不安了，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两下，双手攥得更紧了。 “你是说欧洲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更远的地方，比如印度。或者日本。” 乔琳闻言苦笑着站起了身，朝着他走去。 她的声音颤抖着，“那么远？但你恐怕不能这么做，亲爱的……除非你带着我。” 乔琳的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神情，像是握住了什么关窍，甚至带着点甜蜜的意味。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转向了平静。 “我的意思是，如果医生允许我去……只怕他们不允许。” 她的声音开始有了哭腔，可神情却还保持着一种近似悲伤的甜蜜，“纽兰，你瞧，我今早就确定了一件我一直在盼望和期待的事情，我一整天都在渴望告诉你……” 她的眼眶里已经絮满了泪水，她近乎呻.吟般喘着气。 丹尼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绝望地望着她。 乔琳坐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像温顺的羊羔一样把脸贴在他的膝盖上。泪珠在她的眼角打转，她那玫瑰色的脸庞在壁炉火光的映衬中显得更加艳丽且温驯。 丹尼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哦，亲爱的……” 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喜悦的泪珠。 乔琳颤抖着说：“你没猜到吧？” “猜到了，我，不是，我当然希望过……”他说不下去了，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你还告诉过谁？” 乔琳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只有你妈妈和我妈妈。还有艾伦。我说过那天我们聊了很久。而且她待我很好。” “啊——” “你介意我告诉她吗？”乔琳直起身子，直视丈夫。 “介意？为什么？”丹尼尔急切地反驳着，却转而质疑了起来，“那是两周前的事情了，不是吗？我以为你说你直到今天才确定。” 乔琳的脸越发红了，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神情，微微低下头：“不，我当时还不确定。但我还是那么告诉她了，你瞧……” 她抬起头再次直视丈夫的眼睛，靠近了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我说对了！” 丹尼尔无法直视她宣布胜利时的神情，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了壁炉。 “很好！” 听到导演的指令，乔琳这才放松地彻底坐在地上。为了让她和丹尼尔的身高在镜头里形成恰到好处的斜线构图，她一直都不能真的坐在地上，而是几乎半跪着表演，这让她非常痛苦。她说话时声音里的颤音几乎有一半是真实的。 往常这时候丹尼尔会很绅士地扶起她，可今天显然他有点入戏了，过了一会儿才帮她从地上站起来。 “谢谢。” 丹尼尔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导演。 马丁笑着说：“看起来我们今天可以早点完工了。” 丹尼尔微笑着回答：“瞧，有的时候排练少点也有好处，对吧？乔琳跟我都能更恰当地融入情绪。” 乔琳笑着举手投降，“别把我拉进这个战场，排练或者不排练，你们这群男孩决定，我都能搞定。” 马丁大笑起来，“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自信。” 乔琳挑了挑眉，“总比害怕好，对吧？” 接下来他们又调整了几个动作细节，重新拍摄了几条。这是乔琳在剧组的最后一天，这也是她最难的一场戏，就这么顺利地完成了。 第66章 剧组还要继续拍摄，却也为她安排了一次小型告别聚餐。 “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乔琳，”马丁最后鼓励她说，“继续向前。” “我会的，马蒂。” 离开《纯真年代》的剧组后，乔琳立刻觉得自己像是刚刚重获自由的囚犯。这些天她不敢吃任何高糖高脂的食物，在拍摄宴会场景时只能看着餐桌上马丁要求剧组准备的各式甜品美食忍饥挨饿。 而且，虽说梅这个角色本身并没有大开大合的情绪波动，但梅需要用克制的表情和眼神表现出害羞、幸福、厌恶和冷漠等各式各样的情绪，这对乔琳来说仍然是种消耗。她不得不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练习自己的表情和面部肌肉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体悟梅这个同她性格相去甚远的角色。 现在她终于摆脱了这种束缚，自由了。 “我就像是刚刚拿回我自己的身体！埃迪，每次场记板合上的时候，我就不在我的身体里了。” 乔琳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甜品，一边夸张地抱怨着。 诺顿微笑着听着她的抱怨。他一直觉得她很有趣，她不在乎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他这种还在演艺事业道路上挣扎的小演员感到嫉妒，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这种我行我素的样子并不讨厌，反而带了种理所当然的劲头。诺顿甚至怀疑乔琳根本没想过她说的话会引起旁人的不满，她脑子里没有那根弦——就像是因为她自己从不嫉妒别人，所以她也不觉得别人会嫉妒她。 可如果她知道别人会嫉妒她呢？诺顿有点好奇乔琳的反应，却又觉得这孩子只会翻个白眼说“我不在乎”。 他想到这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还喜欢她叫他“埃迪”时的声音。这是乔琳的新发明，不是像别人那样叫他埃德或者爱德华，就是埃迪。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又带着点拖长的尾音，像是裹了薄薄一层糖壳的青苹果，酸酸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想多嚼两下。 多嚼两下。 他的目光忍不住移到了她的嘴唇上，然后又掩饰般地移开了。 一种食欲突然在他的胃里被点燃了，灼热极了，让他不得不立刻往嘴里塞了一口冰激凌。 乔琳的注意力终于从食物上移开了。她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没什么大计划，”诺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继续在演员工作室上课，在舞台上找一些角色，然后打一些零工付账单。” “有什么进展了吗？” “我还在努力。” “我不擅长做什么鼓舞人心的讲话，”乔琳歪着头看他，“可我觉得以你这种能想到用自己的日语技能交换演员训练的聪明劲儿，你会找到你自己的路的。” “这真是个不错的评价，”诺顿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诚心的笑容，“我希望你是对的。” “相信我，我是对的。”乔琳点着头回答他，像是在加强自己的说服力。 诺顿笑得更开心了。 他转而问起一件他更关心的事，“你会在纽约待多久？” “不久，我很快就回去。我在洛杉矶还有一大堆麻烦排队等着我呢。” 乔琳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叹。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诺顿藏起了心中的遗憾笑着回应道。 乔琳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服务员前来结账。她准备结束这顿下午茶，拉着诺顿再去别处逛逛。 然后诺顿就看到了这孩子的另一面。 当她拉着他走进时代广场的美国俱乐部时，她就像是一条鱼终于回到了她的大海。穿过霓虹灯装饰的隧道，她带着他走上了这家著名俱乐部的3楼，然后尖叫着从楼顶那个3层高的滑梯滑到了地面。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穿裤子，”乔琳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大笑着同还有点晕头转向的诺顿说，“瞧那些滑下来的人，他们都快头着地了，裙子都得翻到腰上去。” 无论是舞台上空在吊环上表演的变装皇后，还是酗酒的疯狂人群，刺眼的霓虹灯效以及不停喷出烟雾的干冰机，这一切都让诺顿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会去俱乐部，可他不是这种俱乐部类型的适用者，他属于另一种更安静些的纽约夜生活。 乔琳在打着领带的男人走过来搭讪她前，拉着诺顿又像是鱼一样从人群中滑走了，就好像她花掉那20美元门票只是为了喝一杯儿童饮料和从那个透明的3层楼高的滑梯上冲下来。 “没错，”乔琳肯定了诺顿的猜想，“我只是想念那个滑梯，又不是这种夜晚。” 诺顿忍不住笑起来，“我以为你是那种club kid。” “好吧，”乔琳耸耸肩，“我参加狂欢，可我很节制。” 诺顿觉得自己更想笑了。 乔琳见状抱怨道：“你以为那个滑梯很简单吗？不是什么人都能上三楼的，老兄！” 那可是个史密斯飞艇和麦当娜都滑过的滑梯——名人们去三楼的包间，然后从那个滑梯上直接进入舞池。 “我知道，”诺顿当然注意到了其他人对三楼vip房间的望眼欲穿，“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 她突然表现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们的共性，活泼，一点点对名人的好奇和不屑，以及只有19岁女孩才会有的率性举动。 对他来说，非常可爱。 第67章 乔琳耸耸肩，“我本来今晚想去cbgb的，我过去经常去那里玩，可我又突然觉得我应该带着我的乐队去那里，表演，而不是让我一个人待在台下。” cbgb，诺顿当然很熟悉这个名字，70年代以来无可争议的朋克发源地，许多摇滚乐史上标志性乐队起步的地方，现在也还有很多伟大的或是刚起步的乐队在那儿演出。 乔琳还在解释：“他们现在安排日场演出给那些刚起步的乐队，有的时候刚出道的乐队也能混进夜场演出，即使他们没有预定你。” 诺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乔琳大笑起来：“你得知道，偶尔，有的预定好的乐队会因为喝得太多或者别的因素搞砸表演，然后一个空出来的时间表就出现了。” “这就是摇滚，不是吗？”乔琳眨眨眼总结道。 诺顿笑着点点头，“我过去曾经在那儿看过sonic youth的表演，我很喜欢它。” “我也喜欢，我很难想出有谁不喜欢他们。” 两个人就这么沿着第七大道散步，就像是刚来纽约的游客一样。他们一路上随意地聊着天，并且随心所欲地在不同的路口拐弯，直到路过无线电城音乐厅。 乔琳太熟悉这片区域了，cbs的总部就在这附近，玛丽亚的办公室距离这里就两条街不到。 她随手指了一下这个著名的剧院兼表演厅，扭头对诺顿说：“我早晚有一天会在这里表演。” 诺顿笑了起来，“我很期待。” 格莱美奖、托尼奖、mtv音乐视频奖的颁奖典礼都在这里转播，还有其他音乐会也在这里做表演，如果乔琳能在这里做演出，一定程度上这意味着她真的成功了。 “我希望你会邀请我。”他补充道。 “也许是你在台上呢，”乔琳笑着摇头，“请你务必邀请我。” “说定了！”诺顿斩钉截铁地把这玩笑话变成了允诺。 乔琳愣了下神，却见他转眼间就走到路边的卖花女孩那儿买了一支玫瑰。 他递给她时说“花很漂亮”，此外就什么都没说。 乔琳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是可怜那个还要跟警察打游击的孩子，还是真的被花打动了。 在纽约街头卖东西是合法的，只要有许可证就行，可没有许可证就糟透了，被警察抓到得上法庭，罚一大笔钱。这些卖花孩子多半没有许可。 乔琳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一瞬间能出现这么多想法。她只是接下了那支半开的红玫瑰，轻声说了句“谢谢”。 -------------------- 跟电影有关的内容是参考原资料的，即使后文不标明也大部分是这样的。感谢在2023-08-13 03:46:17~2023-08-13 18:5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加州故事（二十七） =================================== 乔琳飞回洛杉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被她寄养在宠物店的南瓜。 店主对她说：“如果你再这么长时间离开，它可能会对你感到陌生，甚至抑郁。” 乔琳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只是，南瓜很讨厌乘飞机。” 店主耸耸肩，“它有自己的翅膀，它讨厌我们的翅膀也就不奇怪了，对吧？” “说得没错。”乔琳轻笑着叹息，带着南瓜回家了。 南瓜本来是只手养长大的鹦鹉，对她的手很熟悉，可现在它看起来有点害怕她的手了。乔琳拿了点零食，试图诱惑它接近她的手。等它终于像以前那样让她抚摸了，她才松了口气。 最后她给它拿来了平时给它玩的玩具，放纵它在自己的宠物房玩耍。 “好吧，南瓜，你自己玩一会儿吧。” 她得出门干活了，今天她得去选角。 是的，今天轮到她来为自己的电影挑选演员了。 此前拍《without you》的mv时，乔琳终于凑出了一支数量压缩到极致的拍摄班底。借着拍音乐视频的设备经费，她甚至还给自己的电影剧组攒了些新设备，把灯光和收音系统升级了一些，还搞到了一台新的摄影机。 要不是3月底乔琳马上就要去拍《纯真年代》，她当时就想直接开始推进自己的电影。 她真的已经等不及要把《临终影像》从文字变成电影了。这个最初受到电视台剧情式纪录节目启发而创作的剧本，一开始只是个戏剧课上的课堂作业，可随着乔琳对待它的态度越来越认真，她想把它拍出来的冲动也就越来越强烈。 现在，就正是时候了——她终于有了两个月的空闲时间，也凑齐了工作人员、拍摄设备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经费，可以开始行动了！ 前段时间乔琳还留在纽约的时候，她就拜托剧组的成员到洛杉矶附近的本地剧院和学校散发了很多试镜传单，定下了这个日子选角。 她甚至还在自己的音像店附近临时租了间小办公室，用来当成是他们试镜的办公地点。否则，来报名的演员一看到他们所谓的电影剧组连办公室都没有，就知道他们这是“后院制作”了，多半得吓走一半人。 乔琳一到地方就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斯特凡·戈登。他是《without you》的摄影师，同样也是《临终影像》的摄影师。 他们是在某次视觉艺术学院青年研讨会上认识的。戈登搬到洛杉矶以后先是给一些杂志做了半年平面摄影，然后才开始做广告和运动视频的摄影，偶尔也给一些电影剧组打工。 第68章 乔琳觉得戈登拍东西的构图嗅觉很敏锐，因此想到的第一个帮手就是他。而戈登也确实给了她一个友情价，还免费帮忙跟房东谈判和发传单。 “hi，斯特凡，”乔琳给了眼前的卷毛青年一个拥抱，“我真高兴见到你，你兴奋吗？” 斯特凡慢条斯理地推了下眼镜，“hi，乔琳，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不兴奋，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预算定得太低了以至于所有摄影师都会开始担心胶卷的数量吗？而且你没钱雇佣摄影助理，我可能得自己装片。” “哦，别担心那个啦，我们还会有三个操作员，”乔琳摆摆手，“再说了，你可以自己装片的。” 斯特凡挑了挑眉，“跟焦呢？这个我总不能自己做了吧？我不可能把眼睛放在镜头上，同时还要观察相机和摄影对象的距离吧？你知道这在生理上不可能。” “放心吧，我给你找了个第一助理摄影的，那家伙会负责对焦，”乔琳眨眨眼，“斯特凡，我真想知道你给他们拍女装杂志照片的时候也是这么磨叽吗？” “没错，”斯特凡拖长音调侃道，“也许是他们付我钱这么做，他们喜欢我喋喋不休地讲模特的头发应该再长1厘米。” “说老实话，”乔琳笑着看他，“我也很害怕，我知道所有人都指望着我呢，我如何不害怕？” 她抬起手臂向他示意，“你看到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了吗？这就是我害怕时的表现。可我也很兴奋，我知道我肩上的责任有多重，所以我准备好了才站到这里的。” “我很害怕，可我也很兴奋得要命。” 乔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打印出来的指路标语贴在了墙上。 【斯芬克斯影视作品选角现场，右拐第一个房间】 事实证明，坐到试镜现场桌子的另一头并没有乔琳想的好玩。来的人多数是表演爱好者和感兴趣的路人，根本没几个严肃演员，演技如何就不提了，他们中有不少人甚至很难不看镜头，也没几个能完整地把台词顺下来。 剩下的那些能流畅演戏的倒是勉强能接受。表演有瑕疵不算大问题，素人嘛，本来就是需要导演指导的，她原本也不想要职业气息太重的演员。 可其他角色也就算了，她的男主演必须得完美。但她想要的那种理想型演员一直没有出现，她想要一个“看起来很正常，却又透着不对劲的”男主演。 乔琳刚垂头丧气地结束了下午的试镜，准备吃点东西后再在晚上碰碰运气。没成想，她一走出办公楼，就看到了她梦中的那个男人—— “先生！先生——请留步！” “先生，”她拉着斯特凡一路小跑过去，“先生，你有兴趣演电影吗？” 迈克尔·艾默生被乔琳拦下的时候还有点发懵，他没想到她真的是在叫他。 “我？” “是的，先生，你有兴趣演电影吗？”乔琳展开了手里捏着的传单给男人看，“你愿不愿意来试试看？我们正在找男主角。” 没想到这男人立刻说出了一句行话：“非工会制作？” 乔琳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小预算，是的，但这不影响它是个很棒的项目。” 男人犹豫了一下后点头说：“好吧，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也许是真的有点运气在身上，乔琳非常惊喜地发现她在街头发现的这个男人不是一个简单的游客，他确实是从佛罗里达州来玩的，可他也是70年代爱荷华州一所大学的戏剧专业毕业生，现在在佛罗里达州杰克维尔的当地剧院做导演。 从某种角度上说，他是个专业人士。他也确实在试镜时表现得很好。 面对业内人士，乔琳就直接实话实说了：“我们不一定能上院线，可我敢保证我们会通过录像带渠道发行，而且有很大可能我们可以在电视上播出。” 已经38岁的迈克尔·艾默生听后没有感到失望，他已经过了那种梦想走在街头然后突然被人发掘天赋的年纪了，他就是因为二十几岁时在纽约寻找演艺机会四处碰壁才搬去佛罗里达州的。 更关键的是，他简单读了读乔琳给他的剧本片段，他觉得她的想法非常有意思。 乔琳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提出了最终的邀约：“迈克尔，你觉得呢？如果你说好，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艾默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乔琳在心底早就尖叫起来了，表面却只是微笑着说：“欢迎上船！” 迈克尔很快就发现，他可能真的是上了艘贼船：导演本人除了学生作品和音乐视频以外没有导演过任何东西，首席摄影师是拍平面和运动视频出身，灯光师是从相熟的剧组借的，收音师是导演乐队的成员兼任，摄影棚是导演乐队成员的家和废旧车库，剧组还没有拍摄许可，所以总是跟警察打游击…… 从头到脚，这剧组就写着两个字：业余！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导演兼编剧乔琳的创意又实在惊人，她真的完全扬长避短地写了一个符合剧组情况的剧本，恰好把所有剧组的短处都规避了。 迈克尔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路上就被乔琳看中了。 “你身上有那种气质，就是看起来像是个平平无奇的无害邻居，然后突然化身连环杀手的感觉。” 连环杀手就连环杀手吧，艾默生想到了前不久刚刚被判终身监.禁的连环杀手杰夫瑞·达莫，沉默了—— 第69章 他们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最终，他看着镜头说出了他的第一句台词： “我来制作这个项目前有很多跟你一样的假设。关于特恩布尔峡谷的双重谋杀案，还有吉姆·苏怀德的罪行，这个问题青年是否真的需要承担责任？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仪式性谋杀，恐怖现场，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吉姆·苏怀德真的是这一切背后的元凶吗？” 《临终影像》讲的正是这样一个故事： 电视节目《虚构还是真实》是一部调查未解之谜和超自然现象的节目。两位主持人发现他们的节目正在逐渐失去观众，因此面向观众征集节目下期调查内容的主题。有观众来电建议他们去寻找特恩布尔峡谷怪物。这是个加州惠蒂尔附近的民间传说，据称历史上曾经多次出现过目睹怪物的记录，还出现过不少可能与之相关的惨剧。 在这个提议下，节目组招募了一个通灵人吉姆和一个超自然录音师雷尼，连带着两个主持人约翰尼和洛克斯一起前往特恩布尔峡谷，追踪怪物的踪迹。他们的原定计划是在途中通过电视和无线电等手段直播他们的行动。 可最终只有吉姆一个人活着离开了那里，其余人都被残忍杀害。其中一个主持人约翰尼的尸体从没被找到，可从现场的血量证明，他不可能还活着。 警方根据犯罪现场取得的视频证据认为是吉姆杀害了其他人，吉姆因此被判入狱。可一些评论开始怀疑吉姆是否真的是杀人凶手，他的身上没有血迹，并且很有可能案发时并不在现场。但吉姆在上诉前就在狱中死去，死因不明，该案就此完结。 电视制作人史蒂夫·伍兹得知了这次案件后，开始着手制作案件的纪录片。他意外收到了一份来源不明的录像带，并委托数据专家雪梨重建其中的图像。雪梨意外从中发现这是主持人被杀时的录像带，吉姆并不是凶手。她在纪录片导演的镜头下开始重建录像中凶手的图像，并最终发现凶手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没错，凶手就是你！”乔琳对着男主演迈克尔·艾默生得意地说道，“是不是没想到？” 艾默生沉默了，他其实有猜到，毕竟乔琳反复强调她要找一个有连环杀手气质的男人。 乔琳无趣地撇撇嘴，“迈克尔，你就不能给我点激动的反应吗？这个结局是不是很有趣，你是演员里唯一一个知道真凶是谁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乔琳找到的其他演员要么是纯素人，要么是新手演员，演技经验本身就很一般，而她又希望所有出现在这部电影中的人能像真正参与纪录片一样表现出真实的质感，因此她非常谨慎地分配了剧本，引导不同演员在镜头前扮演他们自己。 艾默生疑问道：“然后呢？观众知道了我是凶手后呢？” “哦，很简单，”乔琳摆摆手，“你杀了那个数据专家，然后抛尸，接着继续录你的纪录片。” “所以我是个犯罪后还喜欢把罪案录成纪录片的变态，我懂了。” “没错，你抓住了精髓。”乔琳满意地点了点头。 “乔琳，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个……” “天才？” “反社会。” 乔琳耸耸肩，“随便吧，你就说这个构想酷不酷？我们使用手持摄影和低画质图像，模仿自制纪录片的粗糙效果和节目组逃命的感觉，完美规避我们剧组的缺点。” “对于一个19岁女孩来说，有点酷过头了。顺便一说，你的乐队不是唱哥特金属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认为我们可以是任何类型的摇滚，但绝对不是金属。” 开过玩笑后，剧组开始进入了紧张的拍摄期。就像是一档真正的剧情式纪录节目一样，乔琳安排了不同演员扮演不同角色接受采访，把观众引入这个轰动一时的特恩布尔峡谷双重谋杀案的疑云中，最后再狠狠地推翻所有猜测，用意想不到的反转结局。 为了解决拍摄效果缺乏电影质感的问题，乔琳在拍摄时玩了很多小花招。一方面，她尽量使用自然光拍摄，并且尽量使用更亮的灯泡，这样就可以提升画面的质感。另一方面，她全程坚持使用同期录音，这减少了声音不合理的负面影响。此外，剧组雇佣的道具师用了实物道具制造纪录片里一闪而过的阴影，这让乔琳省下了一部分花在电脑特效上的经费。尽管需要特效的部分不多，但是它真的很贵。 就这样，在创意、智慧和灵光一闪的机智的帮助下，这个看起来缺乏经验的草台班子真的磕磕绊绊地把预定任务完成了。他们成功在一个月内拍完了全部内容，剩下的就是后期制作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乔琳还是发现他们已经严重超支，不得不动用她个人的小金库。 罗德和史蒂夫一起制作了用在电影里的恐怖音效，乔琳则带着素材和剪辑师一起飞去了纽约做剪辑。她确实不懂如何具体操作那个剪辑台，可她必须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传达给剪辑师。况且经过mv的拍摄，她在剪辑方面的知识已经大有长进，现在又是一个进一步学习的机会。这就是乔琳成长的方式，她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能学到东西的机会。 “这就好像是我们所有人都在陪你完成你的课堂作业，”罗德评价道，“可你的课堂作业实在是太大了，太严肃了。” “你们确实很顺着我，但是，”乔琳摇摇头，“相信我，罗迪宝贝，这不是我的课堂作业。它比课堂作业重要多了。” 第70章 -------------------- 《临终影像》——《最后的广播》，为了符合剧情发展，有部分情节更替。 感谢在2023-08-13 18:52:27~2023-08-15 03:2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晏逐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加州故事（二十八） =================================== 当乔琳走在路上发现人们已经从厚重的防风夹克换上了轻薄的毛衫时，她突然意识到，哦，现在已经是5月底了，即使是纽约客也要轻装上路了。 “我真的在剪辑室待得时间太长了。” 乔琳有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身上还穿着带着保温夹层的皮夹克，对中午而言，这有点太暖和了。可之前她每天都早出晚归，从来没有意识到白天的温度已经升高了很多，这件衣服不再适合这个季节了。 乔琳的心情也突然变好了起来，5月份的纽约意味着它会变得温度适宜，空气里湿漉漉的，随时可能下雨，中央公园的樱花树会开花，就像是在提醒人们是时候去徒步了。 也许是《临终影像》的剪辑刚刚结束，乔琳突然觉得自己满心的欢喜无处盛放，只是很想跟人分享这一切。 如同天启一般，她看到了路边的那处电话亭。 乔琳摸了摸口袋，惊喜地掏出了一枚25美分硬币，快步走到电话亭前拿起了听筒。 她只有一次机会，应该打给谁呢？ 还没等她认真地想清楚，她的手指已经摁下了她熟悉的那串数字。 “好吧……” 乔琳无奈地笑了，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等待了大约五秒后，等待通话接通的铃声停止了，对方接起了电话。 “hello，下午好。” “嗨，我在找你们的pa，保罗·安德森，他方便吗？” “你是？” “乔琳。” “请等一会儿。” 乔琳安静地看了一眼手表，距离25美分买的1分钟还有不少时间。她耐心地等着电话那头换人。 “hi，乔。”保罗的声音出现了。 “hi，保罗。” “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你很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 “没事，我只是……”乔琳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我只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保罗轻笑了两声，“我也很想你。” 乔琳的嘴角忍不住上翘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个项目吗？我的小副业？我刚刚剪辑完，我想让你看看它。” 乔琳说到这里时声音忍不住变轻了，“保罗，我真的很想你。” “甜心，我也很想你，”保罗的声音从听筒上传来，就像是在她耳边低语，“你不知道这一刻我有多想吻你。” “那就现在吻我吧，我可以通过电波感受到你。” 乔琳说完这话就脸红了，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回答他。 听着保罗在电话另一头轻笑，乔琳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再也不抱怨那些写浪漫小说的人台词肉麻了，我自己就是最逊的台词写手。” “才不呢，甜心，”保罗的声音满是笑意，“你只是不知道你的感觉会对你的理智有什么影响。” 乔琳轻轻地挑了下眉，顽强的胜负欲促使她提问：“所以你的感觉没有改变你的理智吗？” “怎么可能？你根本不明白，”保罗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到底在如何地克制我自己。” 他轻声说：“我想你了，乔。当你有空的时候，来见我吧。我知道我一旦摆脱这些东西，我一定会去任何地方，只要你在那里。” 乔琳按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的胸膛，竭力控制这种突然疯狂生长的情绪，试图像平时一样冷静地回答他。 可她还是听到她的声音说：“我会的。” 电话内响起了提示话费即将用完的警示音。乔琳连忙回过神来说：“我会去看你，我身上没有别的硬币了，照顾好你自己。” “你也是，甜心。” 挂掉电话后乔琳蹦蹦跶跶地跑进了地铁站，等她冲进7号线的车厢时，她心底那种奇怪的甜意还是没有消掉。 现在她知道了，如果说保罗对她来说只是个有好感的对象，那完全就是在撒谎了。她喜欢他。 事实上，她非常喜欢他，程度甚至比她自己意识到的都深。 他是她青少年时会觉得崇拜和好奇的男孩，可当他们长大重逢后，这种模糊的微弱好感彻底转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她知道他说话的方式，他们可以整整聊上一天都不觉得无聊，从戈达尔聊到罗伯特·唐尼，从根源摇滚聊到新浪潮，从马萨乔聊到波丘尼，就算这样也还会觉得意犹未尽。 她也知道他吻她的方式，明白他眼神里的炽热，他气息里的欲念以及他触摸她时皮肤的温度。 她还知道他不完美的部分，可那没让她觉得不能忍受，反而觉得就像是露出爪子的猫咪，平添了几分可爱。 该死！她有点被冲昏头脑了。今天是不是满月？不然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感情泛滥的想法？ 乔琳一边在心底吐槽着自己，一边又觉得她已经向这种莫名的冲动投降。 她从随身背包里掏出歌词本，开始写她脑子里刚刚浮现出的内容： 第71章 这一刻终于来了， 像是突袭，像是宿醉， 像是烈火，像是潮水， 我只能束手就擒。 这一刻突然降临， 像是陷入迷梦，像是漂浮在空中， 像是致死的狂喜，像是理智的陷落， 它几乎把我弄昏。 像是失忆，像是胃痛， 像是海啸，像是地动， 我只是无法理清，任何与你有关的思绪。 我只是好奇，过去的我， 如何能一直一路独行。 乔琳写到这里时在页首重重地写下了这段歌词的名字——《爱悄然而至》。 她看了一眼这一页旁边的空白页上用红笔写着的几个大字，叹了口气。 那上面写着“我再也不写情歌了！” 这是某天乐队讨论完写歌的事情后乔琳一时激愤留下的痕迹，她抱怨乐队其他人和她自己都写了太多有关情感的歌。 乔琳默念着“承诺就是用来打破的”，重重地合上了歌词本。 地铁很快把她载到了目的地，乔琳回到了她跟玛丽亚目前租住的曼哈顿公寓。她在家等了很久，直到她把晚餐外卖吃完了，她才等到玛丽亚下班回家。 “乔！你今天专门在等我吗？”玛丽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儿正跟宠物鹦鹉玩耍。 “是的，妈妈，我有件东西一定要你第一个看。你吃晚餐了吗？”乔琳一边说话，一边把南瓜关进了笼子。 “吃了，商务晚餐。” “很好，妈妈，我给你拿条毯子，我们一起看我的新电影吧。” 玛丽亚不明所以，她只知道乔琳这个月回纽约是为了剪电影，却不知道毯子有什么用。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毯子有什么用了。电影播出五分钟后，玛丽亚就已经缩进了毯子里，紧紧抱着女儿的胳膊，忍不住浑身蜷缩。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拍的是这么吓人的东西！” 乔琳忍不住笑起来，她拍恐怖片就是为了看别人害怕的样子，这就是恐怖片的精髓呀！ 玛丽亚还在抱怨：“这里面有鬼吗？告诉我这里面没鬼，我最害怕鬼了！” “妈咪，我不能剧透的，那会破坏掉所有感觉的！” “我是你妈妈！” “ah~没可能！”乔琳摇摇头，进一步搂紧了妈妈。 等到这惊悚刺激的86分钟过去后，玛丽亚终于松了口气，如果这不是她女儿的作品，她是一分钟都不会多看的。可她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非常棒的作品，尽管有的时候手摇镜头晃动的画面会让她感到头晕，但是无论是纪录片这种形式还是罪案实录和剧情反转的设计，都非常精彩。 “我觉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乔，你真是个古怪的年轻女孩，”玛丽亚扭头看向女儿，“可你也实在太有天赋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溺爱我？”乔琳一脸怀疑地盯着妈妈看。 “我很确定，以我做媒体采购的十年经验，这绝对是那些有线电视的深夜频道正在寻找的材料，它真的很棒！你用的是胶片还是数字拍摄？” “胶片，”乔琳叹了口气，“我最初的想法是用捕捉软件把模拟信号转数字，这样后期处理更便宜。可我们没有特别合适的设备，所以最终我还是按照传统方法处理了胶片，而且我们严重超支了。” “花了多少？” “所有都算在内的话，5万美元。” “嗯哼，”玛丽亚点点头，“我很确定你应该能收回成本，可是……” “什么？” “我有个主意，你也许能借着它大赚一笔。你还有别的拷贝吗？” “是的？” “你明天飞回洛杉矶，注册一个电影公司，然后等我的消息。别把电影卖出去，不过你可以让简把电影拿给其他发行商看看。” “报名圣丹斯电影节怎么样？很多发行商都会去那儿买电影。” “可以考虑，”玛丽亚沉吟了一下，“他们是9月截止，对吧？” “对的。” “很好，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第二天乔琳就按照玛丽亚的安排飞回了洛杉矶。她把原先只是个虚名的“斯芬克斯影视公司”注册为了真正的有限责任公司，顺便还把《临终影像》的拷贝拿给了简，让她作为中间人找找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发行商。 处理完这些事后，乔琳还去找了乐队的成员，跟他们一起欣赏这集体的成果。 “哇哦，我没想过我在电影里看起来是这样的。”客串了一个电视台剪辑师的史蒂夫感慨道。 罗拉则非常着迷地让乔琳把片尾字幕调出来，重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她当时是剧组的兼职收音师。 她有点喃喃自语道：“我要给我爸爸看这个。” 乔琳有点无奈地抚额问：“所以没人评价一下电影本身吗？” 罗德突然大叫：“我真特么的是个天才！我和史蒂夫做的那段音效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害怕！” 乔琳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看到乔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史蒂夫大笑起来：“别担心，乔，正是因为电影本身很好，超出我们预期的好，所以我们都很关心自己的贡献到底有没有被记录下来！如果这是个超级无敌大烂片，相信我，我们会要求你把我们的名字拿掉的！” 第72章 罗拉附和地点点头：“如果电影很烂，我的名字还在片尾上放着，乔，那简直像是我梦里的地狱。可这个，这个像是天堂。” 罗德大笑着一把将乔琳举了起来，“好啦，天才，开心点！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兴奋呢？” “你这个混蛋，”乔琳一边笑着大叫一边拍打他的背，“把我放下来，你这个混蛋！” 四个年轻人在房间里闹成一团，彻底忘了他们今天聚在一起还要讨论另一个话题。 等闹完了，史蒂夫才重新把其余三个人的注意力拉回正题。 “我今天上午跟小牛唱片的人见了面，他们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乔琳皱起眉头说：“先说坏的。” “他们决定不在今年发行我们的正式专辑。”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就是坚持要我们先发行电台单曲试水。” “好消息呢？” “他们会先推一支电台单曲试水，是在全球几个主要音乐市场一起。如果它表现得好，他们就会发行商业迷你专。他们选了《without you》。mv投放可能也要看电台的反应。” 乔琳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根据我们的合同，他们确实有权这么做。他们给你具体日期了吗？” “没有，”史蒂夫叹了口气，“他们说这是个需要等待处理的商业决定。” 这简直就是“音乐绑架危机”，他们现在都有种“孩子被绑匪劫持”的感觉。 罗德愤怒地抓了抓头发，“该死的商业决定！我就知道我们不该签主流公司！” 罗拉伸出手拉了拉罗德的t恤，“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都用了那笔钱，你女朋友很开心。” 史蒂夫冷笑了一下。 其余人瞬间都不敢说话了，他们都知道，史蒂夫的女朋友就是不满他向主流投降才跟他分手的。那个先锋的女贝斯手直接搬离了洛杉矶。尽管大家都觉得他们之间的矛盾可能不止这么一条，但是无疑这是最刺痛史蒂夫的。 “出卖原则”，这就是很多地下乐队对他们签约主流唱片公司的看法。 乔琳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所以我们现在这是在干什么？闹内讧吗？你们知道我们想走下去还有无数困难在等着我们吧？现在这是什么？” 她环视了一下队友们的表情，“我们都需要钱去付账单，不是吗？我们想要更多听众，我们想要更多钱雇佣乐手和购买设备，我们想要跟更多顶级的音乐人互动合作，我们想要出名，不是吗？那是我们都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她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想成为摇滚明星，我们就得忍受这些烂事，然后再还回去！我说的有错吗？” “乔说得没错。”史蒂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罗德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我不是说乔说的是错的，可我不是为了成为摇滚明星才搞乐队的。我又不是那些为了跟女孩睡觉才搞乐队的傻x！” 罗拉耸了耸肩，“可你的女朋友还在等你能养家糊口然后结婚呢！” 罗德这下没话了。 乔琳轻笑起来，罗德的青梅竹马女友在康涅狄格一所学校念生物学，因为离得太远了所以不怎么回来，乔琳至今还没有见过她。 乔琳觉得自己是时候出来打圆场了。 “好啦，至少往好处看，他们愿意花钱在全球范围内推广，那是一大笔营销费用，这说明他们不是糊弄我们，而是真的在工作。” 罗德问道：“可我们就这么等着吗？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完全被公司掌控的感觉。” 乔琳叹了口气后说：“也许，也许我们真的需要一个职业经理人了。” 史蒂夫知道乔琳的用意，他点点头说：“让我们再观望一段时间，经理人不能随便找，我们需要一个真正专业且信得过的人。” 其余三人都点点头。 乔琳说：“你们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吧？” “继续练习。” “继续写歌。” “保持耐心，保持热情。” “没错，我们会熬过这关的！我们会是胜利者！” -------------------- 感谢在2023-08-15 03:22:11~2023-08-16 00:0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双缝干涉6瓶；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加州故事（二十九） =================================== 在如何推进《临终影像》的发行这件事上，玛丽亚没有让乔琳等太久。大约一周后，她就直接飞到了洛杉矶同女儿面谈。 玛丽亚、简和乔琳三个人一起来了一次正式的讨论。 玛丽亚翻开了自己做的笔记后说：“我做了一些研究，去年一整年全美发行了49部恐怖片，可其中最重要的是《沉默的羔羊》。它在全球卖出了2.7亿美元的票房，制作成本却只有1900万美元。它同过去的恐怖片都不一样，完全抛弃了像是《德州电锯杀人狂》之类的血浆风格，转向了心理惊悚，剖析的是连环杀人犯的角色形象，这代表了未来恐怖片的发展方向。所有制片厂应该都会想要这种类型的电影。” 她停顿了一下，注意到简和乔琳的表情都有所变化后才继续说：“你们知道去年一整年票房最高的10部电影里有两部恐怖片吗？除了《沉默的羔羊》外，另一部就是《恐怖角》。” 第73章 乔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马丁·斯科塞斯的心理惊悚片，制作成本3500万美元，全球票房1.8亿。” 简忍不住插话道：“可这两部电影都有大牌参加，马丁和罗伯特·德尼罗，乔纳森·戴米、朱迪·福斯特和安东尼·霍普金斯，都是明星。这些都不是小制作。” 玛丽亚赞同地点点头道：“没错，但这不妨碍制片厂正在寻找同样的可能大卖的内容，而乔的《临终影像》，这是完全创新的惊悚子类型，我很肯定，它的潜力无比巨大。我们得认真对待它。” 乔琳反而有点疑惑地看了简一眼，不确定玛丽亚说的对不对。如果是别的人说这种话，乔琳知道自己现在尾巴肯定已经翘起来了，可妈妈说这种话，她就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妈妈太偏爱她了。 简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我其实把电影给派拉蒙的人看了看，他们确实很有兴趣，只是他们提出来想要买下版权，重新拍摄。” 乔琳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这个提议。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提出来给多少钱？” “50万美元，我今天上午才收到报价。” 没等乔琳说什么，玛丽亚就摇了摇头说：“太少了。” 简也点点头赞同道：“这是第一个报价，我也觉得既然他们愿意掏50万，那肯定会有第二个人愿意掏60万。我还在想要不要把这群人聚在一起搞个竞价呢。” “这倒是很可行，”玛利亚微笑着说，“可我有个更大的计划。” “怎么做？”乔琳疑惑地挑了下眉。 “《临终影像》的优势在于它看起来太真实了，它就像是真的会在深夜电视台播出的那种家庭纪录片。而我一直觉得，人们对现实的谋杀案非常感兴趣，看看达莫案的讨论热度，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简迟疑地说，“我们自己发行？以真实纪录的名义？” “不，乔的名字不能跟这种炒作联系在一起，但我们可以把这个方案兜售给某个发行商。我们必须拿到票房收入分成。” 简和玛丽亚开始就后续的细节讨论起来，乔琳反而开始不感兴趣地趴在了桌子上，就像是小时候玛丽亚工作时她在一旁玩耍那样。 通常来说，乔琳对自己的工作很有控制欲，可那是她一个人的时候。现在既然妈妈有了个听起来不错的主意，乔琳很乐意不动脑筋。 “唯有一点，”玛丽亚扭头看向乔琳，“我们不能把你的名字就这样扯进炒作里，亲爱的，你觉得呢？” 乔琳耸了耸肩，“我可以放弃署名，用个假名字，但其他人的名字要看他们的想法。” 接下来的事情就转交到了以撮合交易为本职工作的经纪人简手上了，乔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事了，可以跑去找乐队的朋友们了。 于是她就愉快地跑去了罗拉的新房子。这是他们第一笔预付款的剩余资金的成果，当时四个人平分后每人还有5万美元，除了乔琳外其余三个人都选择按揭贷款买了一套影视城周边的房子。 这种选择对于这么年轻的摇滚乐队成员来说非常罕见，很多摇滚乐队拿到钱后的第一选择往往是立刻在酒精和其他不良嗜好上挥霍一空，可实际上史蒂夫几个人不过是真的听从了财务顾问的建议： “第一，买座房子而不是把钱放在银行里。第二，任何能够在空中飘起来的东西，租而不是买。第三，任何时候都要在储蓄账户里留足一年的钱。” 乔琳还记得财务顾问说的最后一句话，“音乐行业就像是马戏团，你们要为马戏团离开小镇的那天做准备。” 因此，本就沉稳的史蒂夫最先选择买了房子，然后是想从家里搬出来的罗拉，最后则是跟女朋友罗姗娜吵了一架后决定买房的罗德。 他们三个现在是邻居了，只有乔琳不住在同一条街上。他们还买不起乔琳家附近的房子，好在乔琳家跟他们离得并不远。 乔琳拿着罗拉给的钥匙一开门就发现屋主本人正坐在地板上，眼角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而罗德正坐在沙发上用冰袋敷脸，嘴角还带着伤。 乔琳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了，罗拉？有人打你了吗，罗德？” 罗德轻笑着回答：“相信我，那家伙更惨。” 见他还笑得出来，乔琳便放心地去看罗拉了。她同样坐在地上，搂住罗拉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宝贝？” 罗拉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人相处。你还爱我吗，乔？” “天呐，这问题是从哪儿来的？”乔琳立刻紧紧地抱住了罗拉，“我当然爱你，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宝贝，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个混蛋。”罗拉叹了口气，把头埋在了乔琳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等过了一会儿乔琳才找到机会跟罗德私下聊聊。 “发生什么了？是坏事吗？” “我觉得这甚至是好事，罗拉摆脱了那个人渣，”罗德耸了耸肩，“你知道，有的时候她很难向人敞开心扉。” 乔琳点了点头。 “你去纽约的这几个月，她在一个什么咖啡俱乐部遇到了一个家伙，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那家伙在精神上虐待她。她从来都没……他想碰她……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罗德显然是有点尴尬地说不下去了，他不习惯跟别人讨论妹妹的私生活。 第74章 乔琳突然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 “他因为她不愿意……那该死的家伙在哪儿？” “我很确定我把那家伙揍得很厉害，我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报警。” 乔琳冷着脸说：“别担心，我们有律师。” “你去看看她吧，你们女孩子能聊天，”罗德苦笑了一下，“我是她哥哥，但……” “我知道。” 他们两刚转身往房子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二楼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鼓乐声。 乔琳微笑起来，“看来她自己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等乔琳坐到罗拉身旁看她时，罗拉停了下来。 乔琳微笑着说：“我以为你准备把你的镲片开出火星，然后你就有理由换个更好的了。” 罗拉也笑了，“我可以直接换，我刚刚买了一对很贵的中国镲呢！”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罗拉，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好，其实罗德挥出第一拳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混蛋太可笑了，我为什么会因为他怀疑我的朋友和家人不爱我呢？”罗拉有点羞涩地扣了扣手指，“罗德昨天因为家里的事跟我吵了几句嘴，他拿走了他的一些设备，我觉得他永远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爱我了。可实际上他只是需要那把吉他而已。我就是有这个问题，我总是害怕你们不再爱我了……” 乔琳立刻坐到她身边抱住她，“甜心，我很肯定我们都爱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艾尔，就是那个罗德揍了一顿的那个傻x，”罗拉靠在乔琳肩头低声说，“他说如果我不愿意，那就意味着我不爱他。我猜我可能确实不爱他吧，可……我还是觉得非常难过。” “那简直就是乱讲，甜心，如果你还没准备好，你就不需要那样做。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人那么说，他只是个百分百的混蛋而已，没有别的可能。” 罗拉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他根本不尊重我的想法，那他的感觉根本不重要。” “没错，”乔琳笑着说，“你还沮丧吗？” “事实上，当我拿起鼓棒的时候，”罗拉微笑起来，“我所有的愤怒和挫败感就都宣泄到音乐里了。我仍然觉得有点难过，可我好受很多了。” 乔琳轻笑着拍了拍她，“走吧，我们吃点东西。” 她们下楼后发现史蒂夫带来了吃的。他刚刚从罗德那儿听到了事情经过，因此又出去买了些甜点，准备借此哄罗拉开心。他一直觉得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好受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内，这四个人每天都开车出去兜风，然后找个地方丢飞盘或者打排球。他们把工作和乐队的事都抛在了一旁，就这么玩闹着陪伴对方。 这种有点过分的刻意陪伴甚至让不习惯被人包围的罗拉感到心烦了，她开始驱赶她的同伴们。 “拜托，你们就没什么自己的事要做吗？” 史蒂夫检查了一下她的冰箱，满意地发现里面很满后回答：“既然这样，我已经翘班有一阵了，我得回去补几天班。” 没错，他还没从电台辞职，只是一周就去几天。 罗德则耸耸肩，“我哪儿也不去，反正我真的没事做。” 他今年六月就要从学校毕业，又不需要找工作，现在确实很闲。 乔琳则看了看所有人不好意思地回答：“那我去做我的事了？” 罗拉撇撇嘴说：“去看你的男朋友吧，他每天晚上都准时给你打电话，我都要为那家伙感到抱歉了。” 乔琳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反驳“男朋友”这个称呼，只是叮嘱道：“记得继续写歌哦，亲爱的。” 她就像是在给队员们布置家庭作业。 罗德学着水手的样子大喊道：“aye,aye,captain！（是的，船长！）” 乔琳白了他一眼，步伐轻快地回家去了。她想要去见一个男孩，而她已经等待很久了。 从洛杉矶飞到里诺不过一个半小时，刚走出航站楼，乔琳就看到了她想见的那个人。 “你得知道，”乔琳笑眯眯地盯着他，“通常我不会让人在机场接我。” 保罗也露出微笑，“为什么？” “我会习惯这一点，然后某一天，那个人可能倦怠了，他不会再来接我，我也不会再快乐地扑到他怀里。那样我会非常失望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保罗挑了下眉，张开双臂，“嘿，在你假设我会让你失望之前，我是不是至少应该享受一下你快乐地扑到我怀里这个桥段？” 乔琳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她白了他一眼，松开了行李箱，随后真的扑到了他怀里。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前，“hey，handsome，你想我吗？” “每天都想，甜心，”保罗紧紧回抱着她，“每天。”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知道吗？我不会让你失望，而你会知道这一点的。” 乔琳轻轻地笑了一下，“保罗，你总是很会说话，很甜。” 保罗笑着说：“我可不仅仅是会说些甜言蜜语，我就是你的甜心，亲爱的。” 乔琳抬起手捏了捏保罗的脸，“好吧，甜心，让我们出发吧。” 他拉起乔琳丢在一旁的行李箱，握住她的手，像所有情侣一样离开了机场。 “乔，你能在这儿待几天？” “两三天吧，不会太久，如果我接到工作电话，我就得随时离开。” 第75章 “嗯，你想去片场转转吗？我们最近在拍追击戏份，挺有趣的，只是得很早起床，我们得凌晨四点就开拍。” “天呐，你今天来接我，你才能睡多久？” “别担心，来一杯咖啡，我很快就能打起精神。” 乔琳点点头，忍不住握紧了保罗的手。 她又在上次入住的酒店办了入住。他们点了外卖，待在乔琳的房间聊天。 “我注册了新的电影公司，叫斯芬克斯。” 保罗非常感兴趣地问：“那个古希腊神话里的怪物吗？为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会有个很棒的理由。” “你知道斯芬克斯最著名的那个故事吧？” “当然。赫拉派人面狮身的斯芬克斯守卫底比斯城的入口，这怪物会用谜语向旅行者提问，猜不中答案的人就会被吃掉。俄狄浦斯前往底比斯时同样遇到了她。她向他提问，哪种生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俄狄浦斯成功回答了这个谜语。他说，这种生物是人，婴儿在地上爬行，成年人直立行走，老人得借助拐杖。之后斯芬克斯就因为羞愤投海自杀了。我没记错这个故事吧？” “是的，”乔琳微笑着点点头，“可你肯定没听过这个故事。它是诗人穆里尔·鲁凯泽在她1973年的作品集里写的。它的大意是说，杀父娶母后的俄狄浦斯在年老时又一次遇到了斯芬克斯，他向她提问，为什么我没能认出我的母亲？斯芬克斯说因为他在猜出谜底时给出了错误的答案。俄狄浦斯非常疑惑，他质疑道，可正是那个答案让后来的一切才成为可能的呀！” 保罗很认真地看着乔琳等待她的下文。 乔琳继续讲：“斯芬克斯回答，不，我问了问题，可你的答案是男人，你完全没有提及过女人。俄狄浦斯疑惑地反驳，当你说‘man’的时候，每个人都明白，这里面就包含了女人。斯芬克斯说，那只是你的看法而已。” 保罗听出了乔琳话里的意思，她知道电影行业很多时候是个男孩俱乐部，她想要做出自己的改变。 就像她的乐队，她得非常努力才能在摇滚这种男孩俱乐部里赢得尊重。 乔琳耸耸肩，“斯芬克斯是个非常有趣的神话生物。在希腊神话里，她是一种有着女性面庞、□□、狮身和翅膀的生物，她是典型的怪物，遵守着一个以嫉妒成性著称的女神的命令，靠着一个谜语大开杀戒。她甚至是个遵守秩序的神话怪兽！你看出来这里面的荒诞感了吗？但是！在埃及神话里，它是法老的象征，大部分时候是男性化的，代表了身体的力量。你能看出这些东西里的讽刺感了吗？” 保罗笑着点了点头，“当她是女性的时候，她代表了恐惧和诱惑。” “是的，男人恐惧于被女人统治，以至于在这些故事里，女人变成了怪物。她是个掌握知识的女人，所以她是个会吃掉过路者的怪物。” 保罗摇着头感慨道：“哇哦，而你，亲爱的，你会吃掉你的敌人。”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你可以这么说。” “我从没仔细想过斯芬克斯到底代表了什么，我只是觉得美杜莎的故事就很奇怪，你知道的。” “唔，我一开始也想过用美杜莎这个名字，可范思哲已经用了她作为标志，我可不想跟一家衣服品牌撞标志。” 聊了一会儿后他们等来了外卖，乔琳一下子变得很兴奋，“太棒了，我们可以边吃东西边看我的电影了。” 乔琳从提包里拿出了《临终影像》的录影带，递给了保罗。 她笑着说：“记住，亲爱的，你可以严苛一点，我不会记仇的！” 保罗把录影带放进录像机后，回身对她说：“我期待很久了。” “天呐，”乔琳忍不住捂住脸说，“我开始紧张了。” 保罗大笑起来，走到她身边，“阿普尔比小姐，如果我能给你一个吻，你会不会不再紧张了？”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哦~你确实知道怎么抓住你的时机提问，不是吗？到这儿来，handsome。” 保罗弯下腰，他们交换了一个亲密的吻。 电视屏幕上开始出现人影，保罗坐到乔琳身旁，注意力移到了屏幕上。 乔琳在一旁吃外卖吃得很开心，更让她开心的是保罗的表情。 他被惊到了！ 86分钟后，保罗叹了口气，看着乔琳说：“乔，除去那些我不需要提及的瑕疵外，你真的，不可思议！我能从中看出来，这里面会有个巨大的转折，我知道，可你处理得非常漂亮！这绝对是某种新的东西……” “乔，”他感慨道，“你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 给不熟悉古希腊神话的小伙伴们补充一下神话故事背景： 俄狄浦斯就是俄狄浦斯情结的俄狄浦斯，他是希腊神话和文学里的一个悲剧人物，他的父亲是底比斯的国王，因为害怕自己会死于儿子之手的预言实现，所以俄狄浦斯一出生就被抛弃。他长大后在一次争执中失手将未曾谋面的父亲打死，又破解了斯芬克斯之谜而被底比斯人推举为国王，与王后（也就是他的生母）结婚，彻底应验了“杀父娶母”的神谕。 俄狄浦斯的故事往往也被看成是“自我实现的预言”的代表，如果底比斯国王不曾抛弃他，那俄狄浦斯就永远不会杀父娶母，可恰恰是因为预言存在，底比斯国王为了规避预言而抛弃了他，他不认识父母才造成了惨剧。 第76章 第30章 加州故事（三十） ================================= 尽管昨晚为了一起看电影，乔琳和保罗都熬夜了，但是第二天乔琳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跟保罗一起去了片场。 凌晨四五点的里诺还是有点冷的，乔琳缩在保罗借给她的夹克里，手里紧紧握着一杯热腾腾的拿铁，打了个哈欠。 保罗怜爱地看着她因为犯困而发红的眼圈，轻轻地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甜心，你还好吗？” 乔琳小声撒娇道：“我还好，我对如何拍摄追击戏的好奇超过了我对睡眠的渴望。” 保罗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觉得她太可爱了。 乔琳忍不住抱怨：“为什么我们都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你还能这么精神？” “咖啡.因和肾上腺素，我亲爱的。” 保罗笑着把片场的参观通行证挂在乔琳胸前，看着她乖乖地坐在餐饮服务区的椅子上，叮嘱道：“我现在去工作了，有这个牌子，你可以去这里的大部分地方。我会抽空过来看你，好吗？” 乔琳轻笑着点点头，“我又不是9岁，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甜心，我不担心这一点。” 保罗帮乔琳理了理头发，有点恋恋不舍地走开了。他知道这次乔琳来找他代表了什么，他还非常舍不得离开他的女朋友。 尽管他们之间还没正式地聊起这件事，但是他知道，他离正大光明地使用这个称呼的时候不远了。 乔琳开始盯着远处拍摄区域的工作人员们搭建灯光和布景。这处片场是个建筑工地，道具部门在那儿搭建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刚修到一半的房子。 乔琳猜他们一会儿可能会让汽车直接撞进那幢房子。这种半成品房子道具的搭建成本比完整的房屋低多了，是这种低预算剧组增加镜头惊险度的最佳选择。 乔琳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她能拍摄小成本的电影，却根本没有指挥大成本场面的经验。保罗工作的这个电视电影剧组即使预算不到800万美元，也远比她指挥过的项目有钱多了！她在屏幕上分析过很多部电影的汽车追逐镜头，却没真的在片场见过这类拍摄，这让她很好奇理论与实践到底有多少区别。 工作人员们正在往拍摄用的道具车上固定镜头，看起来他们准备让摄影师坐到副驾驶上拍摄。 “唔，这很不安全！”乔琳小声嘀咕着。 很多剧组为了拍摄车内的戏份，增加镜头细节和紧张感，常常会这么做。可如果汽车遭受撞击，那个摄影师很有可能会被爆开的安全气囊重击，造成二次伤害，非常危险。更安全的做法是车内固定镜头或者把整辆车放在平板车上，然后让摄影师在一旁的轨道或者别的移动器具上拍摄。 不过，无论怎么安排，拍这种特技镜头的风险是始终存在的，摄影师绝对不是份简单的工作。 乔琳就这么看着片场的人忙碌，也会跟一旁负责煮咖啡的小哥聊聊天。偶尔剧组那边会有人过来要食物或者饮料喝，乔琳就跟他们打个招呼，假装自己也是后勤组的一员。 咖啡小哥说：“他们实际上根本不记得我叫什么，也不认识你，他们只是假装认识我们。” “这不重要，”乔琳耸耸肩，“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好吧，你可以在你心底喊我‘咖啡工’，但别叫出来。” 乔琳被他逗笑了，“我是乔琳·阿普尔比。” “我是布鲁斯，布鲁斯·韦恩，”在乔琳笑出来之前他翻了个白眼，“这是个真名，别笑。” 乔琳笑得更厉害了，“你老爸老妈一定是个漫画迷吧？” 布鲁斯耸了耸肩，“至少我还不像蝙蝠侠一样惨，我仍然有父母。” 等乔琳笑完后，布鲁斯提问说：“你是不是拍过可口可乐的广告？你在跟保罗·安德森约会吗？” 乔琳挑了挑眉，“这个嘛，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 “你可以不回答，我就是想打发点时间。我很喜欢你们乐队的那首《19》，可你们好像不怎么表演这首歌了。” 乔琳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们？” “蓝色蝴蝶酒吧，我过去常去。” “哦？” “他们说你们签了唱片合同，是吗？” “是的。” “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巡演？” “我们还没有决定。” 这时候咖啡男孩脸上露出了一点羞涩的红色，“你们缺不缺帮你们卖周边的人？” 乔琳笑着回答：“你知道这个职位一般属于无薪的实习生吧？” “我不在乎，”布鲁斯耸耸肩，“我一直很想跟乐队一起巡演。或者你们缺灯光工吗？我也能做那个。” 乔琳第一次见到这种求职方式，觉得很好玩，于是便笑着回答： “如果我们真的需要一个的话，老兄，我会考虑你的。” 保罗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琳被布鲁斯逗笑的样子，于是他笑着对她说：“乔，你交到朋友了吗？” 乔琳笑着拉住他的手，“布鲁斯正试图从我这儿找份无薪工作呢。” 保罗好笑地摇头，“布鲁斯，你这么闲吗？” “我只是在追逐我的梦想，老兄，跟一支我喜欢的乐队巡演。” “好吧，追梦者，能给你的未来老板和我搞杯香草咖啡吗？谢谢！” 第77章 随后保罗便小声在乔琳耳边说：“这是他唯一做得好的口味。”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样小声回答说：“我也发现了，大部分人都只要这个口味！”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交换了一个吻。 “好啦，爱情鸟，你们的咖啡。” 布鲁斯把两杯咖啡递到了保罗手上，保罗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拉着乔琳起身。 “来吧，babe，是时候过去看看了！” “那辆车要撞过去了吗？”乔琳一边起身，一边笑着回头跟布鲁斯告别，“再见，布鲁斯。” 保罗也点头致意，“再见，布鲁斯。” 乔琳和保罗走过去后就站在导演不远处，看着那辆道具车加速冲进那栋半成品建筑物道具，一层的建材纷纷垮塌，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听起来声势惊人。 “哇哦！”乔琳小声地感慨着。 保罗扭头轻声对她说：“这是我们今天最重要的一个镜头。”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们有点时间可以歇息一会儿，”保罗微笑着看向乔琳，“小姐，我能邀请您一起共进午餐吗？” 乔琳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当然，先生。” 接下来乔琳又陪着保罗在里诺待了几天。她很快发现这家伙在片场相当活跃，就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这一部分要归功于他跟他的小伙伴们在拍摄之余还拿着摄影机在片场乱转，到处采访剧组成员。 “hey，man，我是保罗·安德森，我们正在拍摄一些采访。告诉我，你觉得拍摄电影时，谁才是剧组最重要的人？” 负责餐车的大厨耸耸肩：“让我告诉你，当然是负责餐饮服务的人，没有我们喂饱所有人，哪里有电影？” 而负责灯光的场务则直接把嘴里的烟掐掉，歪着头说：“man，当然是我们，没有我们，谁来推轨、吊臂、搭反光板、做木工和搭雨棚？拍电影？没有我们，你永远都拍不了电影。” 在问过片场一圈后，所有人都说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保罗这时候看到了正站在一旁打瞌睡的乔琳，微笑着走到她身旁。 他扭头对着镜头说：“这儿还有一位需要采访的人，让我们问问看甜蜜的阿普尔比小姐，她怎么看？” 乔琳被他拉着手，只能无奈入镜。她耸耸肩，靠在保罗肩上，笑着看向他：“他们都说谁最重要。” “他们自己。” “你只采访了在片场的工作人员？” “是的。” “好吧，那我得为不在片场的人说句话了，”乔琳扭头笑眯眯地看向镜头，“听着，很显然，是声音设计师最重要。想想看，汽车刹车的时候却没有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爆炸的时候却没有轰的一声，那得成什么样？绝对是声音设计师！” 保罗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等她说完后才说：“你肯定是对的。” “我知道。”乔琳笑着吻了他一下。 等乔琳走开了，保罗才对着摄影机说：“她是个音乐家，显然她会说是声音设计师。” 乔琳站在镜头的拍摄范围外笑着说：“我还能听到你在说什么，保罗！” 保罗立刻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头补充道：“她还是个非常棒的导演，所以她说的绝对是对的！” 乔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再见了，观众们，这就是我们今天的采访了。” 等保罗说完这句话后，扛着摄像机的布莱恩就关掉了镜头。 乔琳在一旁看着保罗在镜头前装腔作势，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等镜头关掉后，她立刻就走到他面前，把他的墨镜摘了下来。 “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吗？” “是的。”保罗笑着点了点头。 “你穿着这件飞行夹克时真的很漂亮。”乔琳抬手温柔地帮他理了理已经有点长了的刘海。 保罗有点得意地挑了挑眉。 乔琳随即冷冰冰地问：“可谁给你买了戒指？” 保罗立刻回答：“只是为了好玩，它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好吧，”乔琳耸了耸肩，“你跟布莱恩到底要不要吃饭？” “我肯定需要。” 然后布莱恩就无奈地看着两个人朝他摆摆手，抛下他跑去吃饭了。 等到乔琳离开里诺的前一晚，保罗终于决定提起他一直回避的那个话题。 他们两个正在乔琳的房间里看电视，她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明明很害怕电视上的昆虫恐怖片，却还是要坚持看完。 “这算是脱敏疗法的一种？”乔琳闭着眼睛解释，“我非常害怕这些虫子，可越是这样，我越会在电影里使用它们，因为我知道什么样会让观众更害怕。” 保罗好笑地想，如果她能睁开眼睛说这些，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他见状只能把她搂得更紧一些。 等电影好不容易播完后，保罗才有空提起他想说的那个话题。 “babe？” “嗯？”乔琳仰头看着他。 保罗低头同她漂亮的眼睛对视，叹了口气。 “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乔琳坐直了身子，同保罗对视，“你觉得呢？” “我希望这意味着你在严肃地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至少，我们是在约会吧？”保罗苦笑了一下。 第78章 乔琳抬手摸了摸保罗的脸颊，他的绿眼睛里像是藏了很多秘密，显得深沉又神秘。可当他看着她时，他的神情是如此诚恳，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我以为我们就是在约会了，”她轻笑着，“你觉得如果不是这样，我还会在这儿待这么久吗？” 保罗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伸手抚摸着乔琳的头发，“我只是需要一个正式的答案。” 乔琳挑起眉问：“保罗·安德森，你想成为我的男朋友吗？我得事先警告你，我很忙，我在洛杉矶和纽约还有别的城市到处跑，我甚至还得出国工作。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要你。你想要我吗？” “显然，甜心，我想要你，我非常渴望你，”保罗轻笑着吻上了她的额头，“我会成为你的男朋友，我会照顾你，我会跟你面对这一切困难，我会跟你在一起。” 他轻声说：“闭上你的眼，亲爱的。” 乔琳闭上眼，然后等到了她期待的那个吻。 他们互相亲吻着对方，直到他们感到困倦，随后便相拥入眠。 *** 在里诺的这些天，乔琳几乎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度过一种完全平行宇宙式的生活，什么工作、事业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杂事都跟她没关系了。 可生活就是生活，对吧？她必须得回到现实里去了。 乐队又一次聚集到了一起排练，这次罗拉带来了一首新歌。 “《疯狂爱人》，”乔琳注意到了乐谱和歌词中的粗糙感，“这应该很朋克。” 罗拉耸耸肩，“罗德写了一点基础旋律，我写了全部的歌词，但是我们还可以再修改。” “让我们一起玩玩看。”乔琳很感兴趣地坐了下来，抱起了吉他。 史蒂夫和罗德同样拿起了自己的乐器，准备一起开始演奏。 “让我看看，”乔琳又看了一眼谱子，“不，我得站起来，否则我坐着喊不出来。” 罗拉轻笑了一下后说：“guys，让我们开始吧！” 乔琳先开始清唱：“刚刚在俱乐部遇到一人，他看上去还算可爱。” 然后史蒂夫的贝斯声开始加入：“他走来向我搭话，我是不是遇到了对的人？” 吉他和贝斯声开始交织在一起，乔琳的声音里也开始出现怒意： “他说你是不是有点胖了？ 他说你是不是太紧张？ 他说你总是太古怪， 我说去你丫的吧！” 至此四个人的乐器演奏开始汇聚在一起，罗拉开始为乔琳和声： “那个一直贬低我的甜蜜男孩， 我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那个一直刻薄我的甜蜜男孩， 你说我疯了！ 那个一直操纵我的甜蜜男孩， 你说你爱我！你说这就是爱！你说爱是顺从！ 那个一直虐待我的甜蜜男孩， 滚出我的生活！ 你说我疯了，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地狱！ 我会点燃你的车，我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可悲， 我会折磨你的生活，除了你的狗以外绝不原谅， 因为我疯了，因为这就是爱！ 我会把你锁起来，让你知道我的爱！ 我是你的疯狂爱人，我说的不对吗？ 我说滚出我的生活！ 那个说爱我的甜蜜男孩， 他刚刚永远消失了。” 等吉他的泛音彻底停下来后，乔琳忍不住笑着说：“我喜欢这个歌词，我真的很喜欢，它唱起来很爽！我可以尖叫！” 罗拉微笑着说：“我知道歌词有点太戏剧化了，可这是首歌，它本来就应该戏剧化一点。” 史蒂夫也赞同地点点头，“这听起来非常尖锐，我觉得它几乎是一首圣歌了！” “hey，大伙儿，”乔琳咬着嘴唇笑起来，“我刚刚有了这个想法，我们为什么不把它放到我们的正式专辑里去呢？” 罗德立刻接过话头：“听起来不错，我们不需要做一版非常精细制作的版本，就简单的录音室录音，让它保持这种粗糙感，加入更多电吉他，保持现在的节拍，加上罗拉的和声。我认为这能行！” “没错，就是这样，我一直觉得我们在正式专辑发行前还可以往里面加点东西，”乔琳兴奋地说，“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这就是那个！让我们把它放进去吧！” 罗拉附和道：“我喜欢这个主意。” 他们三人都扭头看向史蒂夫，后者沉吟了一下后说：“我不讨厌这个主意。” 乔琳笑着说：“很好，我们就这么做吧！” 四个人立刻发挥了超强的行动力，他们打电话给录音室，预约了空闲时间和录音师，然后迅速完成了这首歌的录制。 就像是罗德说的那样，他们刻意保留了《疯狂爱人》音色里的粗糙感，让它听起来几乎像是现场版本，非常贴近朋克摇滚的原始风格。 乔琳觉得唱起来非常爽，她终于可以尽情地使用她的嗓子，并且在唱完后还感觉喉咙在砰砰直跳。 这种唱法对职业生涯可能没好处，但确实很能发泄歌手本人的精神压力。 可他们还没兴奋够呢，唱片公司的人就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没门！”小牛唱片的哈利摇头拒绝道：“这不可能，无论是a面还是b面，总之《非法宿醉》的结构已经完整地安排好了，把这首歌放进去会破坏掉一切。这是首令人印象深刻的歌，可把它放进去就会变得很怪！” 第79章 哈利继续抱怨：“a面叫《眼花缭乱》，6首歌全是围绕青年人的生活困惑展开的。b面是《潜入深水》，6首歌全是围绕音乐性探索的概念化单曲。你们告诉我，《疯狂爱人》应该放在哪儿？这是首女权主义朋克，甚至在结尾暗示了谋杀，你们告诉我，我应该把它放在哪儿？” 乔琳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谋杀？” 她扭头看着罗拉说：“亲爱的，我都没往那边想。” 罗拉耸耸肩笑着说：“我没法控制别人的想法，不是吗？” 乔琳笑着打趣：“天呐，你这个狡猾的孩子！” 史蒂夫没管女孩子们在说什么小话，只是继续跟哈利对抗：“听着，哈利，这首专辑缺少的就是愤怒，我们需要愤怒。无论你说什么，我们要把它放进去。” 乔琳也盯着哈利说：“史蒂夫说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它必须得在里面。” 哈利发现对面四个人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辙似的坚定。他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会后说：“我的底线是……隐藏曲目。我们可以把它放在cd最后的空白部分，作为隐藏曲目推出。” 乐队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否要同意这个提议。他们都知道这好像已经是哈利的底线了。 乔琳提问：“哈利，盒式磁带上会有吗？技术上来说，在磁带上放一首3分钟的隐藏曲目是可行的。” “没错，”哈利点点头，“但我们倾向于不这么做，只在cd上添加隐藏曲目对销售cd有好处。” “可是它是隐藏曲目，它不会出现在歌曲列表里。” “当然，但歌迷们会互相讨论，他们会认为这就像是搜寻宝藏，对他们来说，这会很有趣。” 罗德讽刺地说：“所有的一切都跟销售有关，不是吗？” “没错，”哈利平静地微笑了一下，“一切都跟你们能拿到多少钱有关。” 乔琳看了一眼同伴们，见他们都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对意见，便点头说：“好吧，就这么办！” -------------------- 《疯狂爱人》这首歌如果现实中存在的话，听起来会很像《bashir with the good beard》，推荐出这首歌的英剧《爆笑女子乐队》。啊最近真的好凉哦，一个人单机游戏的感觉好强qaq 第31章 加州故事（三十一） =================================== 六月向来对乔琳很特殊，这是她的生日月，6月1日是她的生日。这意味着在1992年6月1日这一天，她正式步入了19岁。 “生日快乐！” 乔琳的朋友们给她办了个家庭生日派对，她的新任男友也刚刚结束他在里诺的工作，回到了她身边。 除了玛丽亚还在欧洲出差没法到场外，乔琳觉得这个生日简直不能再完美了。 保罗站在蛋糕桌前，认真看着乔琳的眼睛，微笑着说:“19年前的这一天，你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我当时只有3岁，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天对今天的我到底有多重要。命运多神奇啊！生日快乐，亲爱的，我希望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快乐！” “谢谢，baby。”乔琳脸上的笑容根本停不下来。 周围的朋友都起哄着让她赶快许愿。 乔琳闭眼默念着愿望：“我希望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健康平安。” 随后，她吹灭了蜡烛。 比安卡见状欢呼道：“yeah！生日快乐，公主！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 “全体注意——”比安卡大喊，“是时候让狂欢开始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派对音乐响起，在场的年轻人们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生日派对的主人却早就从人群里溜了出去，拉着男友跑到了二楼的卧室。 她笑着说：“我希望这群家伙不要把起居室毁得太厉害，我妈妈会超级生气的。” 保罗耸耸肩回答：“他们已经不再是青少年了，应该还好？” 乔琳摇摇头，“你永远不知道这些人喝多了以后能做出什么来。” “那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呢，honey？”保罗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低头去吻她。 乔琳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搂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沙发旁，同时倒在了上面。 “你锁门了吗？”乔琳问道。 “没有。” “好吧，应该没人会上来。” 乔琳望着保罗的眼睛，从里面发现了自己的倒影。她看过去，就像是看到他心底里自己的影子。他的气息完全缠绕着她，仿佛她不仅仅是被他的双臂拥抱着。 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亲密地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保罗喘息着问她：“你会帮我吗？我需要一点帮助。” 她同样喘息着回答：“我也渴望你的帮助。” 他们克制地探索着对方，沉浸在感官的汹涌触觉里。就像是新生的花朵第一次遇到露水，他们一同温柔地在伊甸园的苹果上轻咬了一口。 伴随着气息的逐渐平复，乔琳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平静地清洁着。保罗走到她身后，紧紧地拥抱着她。他把下巴轻轻垫在她头顶，两个人同时看着镜子里他们密不可分的镜像。 乔琳看着镜子里保罗的眼睛，微笑着说：“hey，handsome.” 保罗则回答：“当你那样看我时，我快要疯了。” 她笑着靠在他怀里，把右耳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脏正强健有力地跳动着。 第80章 砰、砰、砰…… 保罗突然很想说点什么。可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激情之余随口说些男人的谎话，于是他回归了沉默，只是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他抚摸着乔琳的长发，想把爱意通过这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动作传递给她。 随后保罗便突然想到动物之间总是这样互相沟通的，它们互相梳理毛发。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又低头在乔琳的头顶吻了一下。 乔琳则仰头看着保罗，发现他原本苍白的皮肤染上的红印还没有完全褪去。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下巴，感受他的胡茬划过她食指上那些为了弹吉他而留下的硬茧，随之而来的便是指尖上一阵阵的酥麻感。 她着迷般一遍遍地重复这个动作，不断地重温这种奇特的触感。保罗也不恼，只是微笑着任由她施为。 最后乔琳轻笑着开了口：“我很喜欢它。” “哪部分？”保罗柔声问道。 “所有，”乔琳抬手抚摸着他的嘴唇，“特别是当你弯下腰时为我做的那些事。” 保罗低头亲吻她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可以为你做无数遍这样的事，一遍又一遍。” 乔琳的气息又随着他的话语不稳定起来，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里的肾上腺素似乎又一次跃跃欲试，让她忍不住转过身面朝着她的爱人。 “别说话了，”她微笑着把指尖轻轻地放在他的嘴唇上，“吻我。” 当他吻她时，她忍不住想起了玛丽亚曾经跟她有过的谈话。 她亲爱的妈妈说：“亲爱的，你的男人要不仅仅愿意在大庭广众下为你跪下系鞋带，他还得在仅有你们两个人时为你的快乐服务。” 不管这对话对于16岁女孩来说是不是过于超前了，但是成年后的她得说，那是不错的生理教育。 等乔琳和保罗重新回到人群中时，比安卡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乔琳手腕上多了一条新手链。 “这是什么，乔？”比安卡笑眯眯地握住了乔琳的手腕。 “它显然就是条手链，生日礼物。”乔琳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比安卡的脸。 比安卡凑近了去看，发现这条铂金手链的心形吊牌上还刻着字，是花体的乔琳·阿普尔比。她轻轻一翻，发现吊牌背面同样有字，上面写着： 她是奇迹的缔造者。 比安卡忍不住笑起来，“天呐，他真可爱！” 乔琳笑着耸耸肩，“这确实有点可爱。” “你们这对可爱的爱情鸟，”比安卡摇摇头后嗔怪着揶揄道，“我真是受不了这个。” 乔琳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亲爱的，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你瞧！” 她让比安卡看她的左手，她的食指上正戴着比安卡送的猫眼石关节戒。 比安卡轻轻地摸了摸乔琳的食指骨节，“乔，就连你的手指骨节都在说你太性感了。” 乔琳轻笑着回答：“现在我可以确定，你真是喝多了。” 等第二天乔琳从宿醉的头痛中醒来时，她看着一楼起居室的满地狼藉觉得头更疼了。 她决定花钱请位清洁工解决问题，而不是靠她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随后乔琳跑去两间客房分别叫醒留宿的保罗和比安卡，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去餐厅吃了顿早午餐。之后他们就恋恋不舍地分别，各自工作去了。 也许是生日带来了好运气，乐队从唱片公司那里得到了消息，公司准备在这月正式向电台发行他们的推广曲《without you》，紫色天鹅绒得准备接下来的宣传工作。 这一刻终于来了！ 乐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期待这一刻很久了，以至于那种常见的担心歌曲收到差评的紧张情绪都不见了，他们只想让听众们尽快听到他们的作品。 乔琳紧紧地抱住了罗拉，一言不发，知道其他人跟她在这一刻的心情是一样的。 史蒂夫感慨着说：“我感觉好像过去的这几年，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罗德拍了拍他说：“hey，man，我们都明白。” 第一个正式播放《without you》的流行电台是kbig，这家以播放成人当代歌曲为主打的洛杉矶商业电台将《without you》反复播放，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洛杉矶的现代摇滚电台kroq也开始播放《without you》。乔琳第一次开始觉得她好像能在很多电台都听到她的歌。 这确实不是她的错觉。 当诺顿第一次在纽约的电台听到《without you》时，他打电话给乔琳祝贺道：“乔，现在，你们的音乐到处都是了。” 梅丽莎和大卫后续打来的电话证实了诺顿的说法，乔琳开始真切地体悟到不仅仅是在西海岸，紫色天鹅绒的名字也开始在东海岸闪耀了。 《without you》的mv从6月5日开始在mtv电视台反复播放，这进一步加剧歌曲的传播。更重要的是，听众们开始知道这个新生乐队到底看起来长什么样了。乔琳第一次发现自从“可口可乐女孩”以后她又一次在街头被人认出，乐队的线下演出也明显出现了更多陌生观众。 伴随着突然开始出现的名气，乐队的生活也发生了非常明显的改变，他们的日程表上突然塞满了宣传活动，今天在这家音乐酒吧演出，明天就要去某家百视达的店铺做表演。他们被建议尽量表演第一张专辑里的歌，乔琳第一次开始对表演《without you》感到厌烦。 第81章 哈利还在不断地为他们带来工作。 “大伙儿，听我说，”哈利试图在这帮低头调整乐器的乐队身上获得一点注意力，“你们有个不错的采访机会，他们会拍些照片，问点乐队如何组建的问题，别搞砸了。” 他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个消息完全没有吸引乐队的注意力，乔琳甚至还在继续测试她的效果器，那个该死的哇音效果器在她手里不停地发出“哇”声，总是打断他想说的话。 “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们！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真正的好消息！” 乔琳终于愿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哈利见状笑着说：“大伙儿，布鲁斯·斯普林斯汀想要你们为他开场，他的世界巡演会在6月23日抵达美国。” 他看到乔琳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乐队另外三个成员也开始真的竖起耳朵好好听他说话了。 “而且，你们一直想要的专辑发行日期，是7月13日。《without you》的市场反馈真的很不错，这让一切都加速了。” “真的？”乔琳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哈利笑着回答：“当然是真的。” 乐队成员们明显都兴奋起来了，罗拉甚至随性地拿起鼓棒在小军鼓上敲了个带装饰音的三连音。 史蒂夫对哈利笑着说：“谢谢你带来的好消息。” 哈利点点头说：“没什么，所以你们会认真接受采访，对吧？” “当然。”乔琳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这不意味着乔琳就会完全听从杂志的摆布了。 她走出几块白色幕布搭起来的试衣间，手里捏着一件挂着亮片的裙子，怒气冲冲地走到给出杂志拍摄主题的摄影师面前质问他：“这该死的是什么？它都遮不住我的屁股！” 罗拉跟在她身后，眉毛同样拧得紧紧的。 “那又怎么样？”摄影师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这是你的服装，回去穿上它，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没门，”乔琳转手把衣服往台子上一扔，“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以穿，我不会。” 她扭头看向带着乐队来此拍摄的宣传负责人，勾勾手指示意后者过来：“听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权负责，无论如何，我不会穿这玩意。罗拉也不会。你要么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取消拍摄。就这样！” 同摄影师的争执明显引来了拍摄现场所有人的注意。乐队的其他成员也很快搞清楚了情况，他们无声地站在乔琳身后，很明显表明了立场。 一旁的摄影师气得说了一堆西班牙语脏话，可他说了太多俚语，语速又太快，乔琳都没听懂。 她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只是狠狠地盯着宣传负责人，直到后者屈服。 “好吧，好吧，我会解决这个问题，请别再制造麻烦了，好吗？管好你的朋友。” 乔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发现罗德已经快贴到摄影师脸上了。 “罗德。”她扭头示意他跟她离开。四个人一起坐在了拍摄现场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互相说话。 杂志的工作人员明显在窃窃私语地讨论他们。乔琳完全不在乎，反而看向罗德笑着说：“如果我不叫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打他？” 罗德耸耸肩，“拜托，我还没有那么冲动，我只是在为你说的话增加说服力，你懂吗？这些家伙很软弱，我可以不用真的揍他们而让他们感觉到被揍了。” 史蒂夫笑着摇摇头：“只有我一个人开始担心即使我们成功拍了照片，他们也不会说任何好话了吗？” 乔琳兴致勃勃地说：“他们会怎么说我们？《滚蛋乐队紫色天鹅绒》？” 史蒂夫忍不住大笑着说：“对一个乐队来说，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标题。” 四个人都不太在乎这件事的后果，毕竟他们不可能真的容忍杂志操纵乔琳和罗拉变成卖杂志的“甜头”，这种性化举动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容忍的。既然如此，那无论什么后果他们都愿意承受。 这和艺术家们主动控制她们的性感形象不同，这完完全全是对乔琳和罗拉性别的商品化剥削。如果他们真的接受了这种操纵，那他们还算什么摇滚乐队啊！ 罗拉平静地说：“不过最有可能的是，他们根本不谈论我们。对媒体来说，不谈论就是最糟的惩罚了，对吧？” “没错，”乔琳朝着罗拉投去一个认可的眼神，“你完全抓住了重点。” 事实证明，紫色天鹅绒对这次冲突的后果的预测是正确的。他们的采访和照片最终还是登了出来，只不过他们的版面从原本的一大张跨页变成了杂志尾部某一页上的八分之一豆腐块，还有一张小到几乎看不清的乐队合照。 照片上的乔琳正站在左二的位置侧着脸看向罗拉，表情漠然，好像完全不关心镜头。 乔琳评价道：“这事很烂，但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我甚至还挺喜欢那上面的我的表情！” -------------------- 乔妹语录：“我可以脱掉衣服扮演角色，但是要我为杂志穿着比基尼摆出兔女郎姿势，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关于摇滚中的女性被迫性化的问题，取材于乐队lush的miki eleonora berenyi回忆录。这个绚烂的世界里总是有阴影。其实另一个宇宙的乔妹会换一种处理方式xd 感谢在2023-08-17 12:05:22~2023-08-17 22: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2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废喵1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加州故事（三十二） =================================== 尽管哈利对杂志事件感到非常生气，但是他居然还挺理解乐队是怎么想的。因此当公司高层在会议上抱怨这件事时，他为乐队打了圆场。 说到底，他跟紫色天鹅绒之间的利益关系是绑定着的，如果后者被公司拿走了宣传资源，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件好事。 事实上，小牛唱片现在内部形式有点复杂。麦当娜控制着小牛唱片股份的60%，因此，尽管小牛出品的音乐所有权是由华纳和小牛平分，但是目前麦当娜本人基本上还是可以把小牛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 可这个局面只是暂时的。麦当娜和她的同盟与华纳派出的高管之间始终还有一层隔膜，他们的权力之争确实不会在公司刚起步时激化，却也不会真的停止。 当初麦当娜同华纳谈判成功，搞到了成立小牛唱片的合同时，合同里就包括了华纳要出版她的个人写真集《x》这一条约定。可实际上华纳兄弟唱片和总集团时代华纳的高层们都非常不愿意为麦当娜出这本书，这不是因为他们不看好麦当娜出书的前景，而是因为她要出的这本书实在是有点过于“超前”。 尽管麦当娜声称她要出的书是艺术作品，但是对华纳来说，为公司的流行女星出一本情.色艺术集也有点太过分了。最终双方各退一步，麦当娜跟华纳签署的合同里保证这本书里不会有宗教图像、儿童或者是其他挑战禁忌的内容。 让华纳没想到的是，这份协议刚签完没多久，麦当娜反手就要求小牛开始出版她的写真作品。由于她自己对小牛出版的作品拥有完全的创意控制权，她也就无需遵守同华纳的约定，彻底绕开了同华纳协议里的限制。 眼下这本在华纳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的写真集还在拍摄中，可消息几乎在公司内部传遍了，甚至也外溢到了街上。毕竟麦当娜真是花了大手笔雇佣各路人马，这种事在业内是瞒不住的。大家都在私下讨论这场地震到底会什么时候出现。 麦当娜出不出版个人写真这种事跟乔琳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个举动确实让公司内部人心浮动，就连不常去公司的乔琳都感觉到了。 眼下看起来是华纳略输一筹，可华纳高层和麦当娜之间的权力斗争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还很难说呢！ 乔琳不知道这写真集到底长什么样，也就没什么看法，可麦当娜如何跟华纳角力这件事她倒是印象深刻。 她跟队友们讨论这件事时说：“首先，她是麦当娜，显然，她是全球最红的女歌手之一，所以她有发言权。其次，她有几个好帮手，她的经纪人是caa的创始人迈克尔·奥维茨，律师是艾伦·格鲁曼，并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经理人弗雷迪·德曼是个野心勃勃且精于算计的人。根据我从hbo听到的小道消息，hbo高层不少人看到了这群人去华纳总部谈判时的现场，德曼无疑发挥了关键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他是小牛唱片的联合创始人，”罗德耸耸肩，“我们差不多也是在为他工作。” 史蒂夫总结道：“他给迈克尔·杰克逊和莱昂内尔·里奇这种大牌都当过经理人，当然不是个简单角色了。” 几个人又想起了他们曾经谈过的要不要雇佣一个专业经理人的问题。经理人不仅仅要管理他们的日常业务，而且还要在他们的音乐事业发展方向上提出建议。这是份很沉重的责任。 到目前为止，紫色天鹅绒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们能心甘情愿拿出10%-15%收入分成雇佣的家伙。 接下来的日子里，乐队还在继续排练和表演，他们要为6月底给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开场的那场表演做准备。 除去上次不甚愉快的拍摄事故外，乐队还接受了一些其他杂志的采访。不知道是哈利事先打过招呼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乔琳没再遇到她无法接受的拍摄要求，采访都顺利地完成了。 期间玛丽亚终于结束了欧洲的工作，飞回了美国。她抽空飞回了洛杉矶，给乔琳带来了她的生日礼物。 “对不起，宝贝，你19岁生日那天我没能在那儿。” “妈咪，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乔琳微笑着宽慰玛丽亚。 “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吧，乔，”玛丽亚把手中的文件推给了她，“最初我想过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点一般孩子喜欢的东西，你知道的，汽车、珠宝、设计师品牌手包之类的东西。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不，这不是我最想教给你的东西。” 乔琳认真地看着妈妈。 “甜心，你正在真正成人，你现在有一份真正的事业等待着拼搏，你有你的朋友支持你，你独自生活，我所能给你的不过是一点启迪和关怀。所以我把这个交给你，我选择了10支股票，一共投进去5万美元。当然，经纪人帮了我很多。我希望你可以从中明白如何参与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游戏。” “资本游戏，”乔琳低头查看文件，微笑起来，“妈妈，你真的选了一些很特别的公司。” 玛丽亚耸耸肩，“80年代最成功的股票是消费股，经济上涨带来了美国人的消费扩张，我们不知道接下的十年会是什么样的……” “所以你选了电信和科技领域的mci、微软和苹果，芯片行业的英特尔和应用材料，哦，还有戴尔。你觉得科技股会是未来十年的重点吗？” 第83章 “我还选了家得宝、百思买和沃尔玛这样的零售商，药物行业的安进。” “妈妈，谢谢你，我知道你在试图教会我如何花钱。” “没错，让钱替你工作。当然，这是个风险决定，可我向来都主张……” “我们必须得在生活里冒点险。” “没错，甜心。” 乔琳突然注意到玛丽亚的表情不像是刚刚那样温和了，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正死死地盯着一旁的电视屏幕。 乔琳不明所以地顺着玛丽亚的视线看过去，上面正在播放一通新闻：纽约市黒手党甘比诺犯罪家族老板约翰·高蒂被判终身监禁。 “妈妈，怎么了？” “没什么，”玛丽亚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只是，我们小时候是听着他们的传说长大的，你知道，他们过去统治着纽约。” 乔琳点点头，没有怀疑妈妈的说法。 她有点羞涩地提起了一件事，“妈咪，我跟保罗在一起了。” 玛丽亚像是刚回过神来，耸耸肩开玩笑道：“好吧，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我可不想太早做奶奶。” 乔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妈咪！” “我很爱你父亲，我从来不后悔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但是，乔，我确实有你有的太早了，我那个时候几乎不满20岁。相信我，亲爱的，你最好多享受一下你自己的生活。” 乔琳笑着摇摇头，“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甜心。” “对了，妈妈，你知道吗？我的乐队要给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做开场表演呢，你想来吗？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就是你把他的音乐介绍给我的。” “天呐！你能帮我搞到后台同行证吗？” “我觉得我应该能弄到……” 6月23日，洛杉矶，洛杉矶纪念体育馆。 乔琳站在休息室的洗手池前，看着那个已经布满水垢的银色水龙头发呆。今天就是她和乐队为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演唱会进行热场表演的日子。 这场演唱会卖出去了4.8万张门票。按照不同售票渠道的平均价格每张门票价值28.5美元来看，这场表演一共卖出了138万美元。 这数量庞大的观众当然是来看斯普林斯汀的。不过按照演唱会的惯例，门票上通知的开场时间只是表演场地的开场时间而已，不是主要表演正式开始的时间。 演唱会的承办公司会希望观众们尽早入场，在场地内买点饮料、零食或者歌手周边之类的商品，毕竟这些东西的销售费用往往会占到演唱会收入不小的一部分。这个时候，热场表演就派得上用场了。通常热场表演会持续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 当然，也不是没有主演会迟到一个半小时乃至两个小时的，但如果真是那样，即使是死忠粉丝也会觉得太过分了。 这次斯普林斯汀的热场艺术家不只有紫色天鹅绒一个乐队。乔琳本来很担心他们会被排在最初的20分钟，这时候上台的乐队不仅会面对大片空着的座位，台下观众的态度也最为冷漠，很难调动，表演的效果会很差。还好，他们被排到了第二个20分钟表演。 不过这个时段表演也有缺点，这时候观众们可能会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一上台就有可能被嘘。 可这也是个绝无仅有的一口气朝着近5万摇滚爱好者宣传自己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紫色天鹅绒只能拿到1000美元的报酬，也一定要出现在台上。 乔琳做了个深呼吸，走到了乐队身旁说：“hey，guys，你们准备好了吗？” 史蒂夫耸耸肩，“还行。” 巡演经理走过来示意他们应该上台为设备做测试了，一个小时后表演就要开始了。 乔琳点了点头，抓起自己的吉他，带着乐队走向了舞台。 一个半小时后，乔琳又一次带着乐队走上了舞台，而舞台周围是环绕着他们的4万多名观众。 见队友们都准备好后，乔琳凑近麦克风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自我介绍： “晚上好，我们是紫色天鹅绒，很高兴今晚我们能在这里为你们点燃这个夜晚！作为起点，我们要表演的第一首歌来自我们的专辑《非法宿醉》，它叫做《without you》。” 她没再说其他，优秀的乐队总是用音乐而不是话语介绍自己，简短的自我介绍就足够了。 无需乔琳给出更多信号，乐队成员间的默契足以让罗拉敲出了第一个鼓点。 她闭着双眼，高举鼓棒，在默念“哈利路亚”后重重敲下！ “砰！” 乔琳在罗拉的表演开始后的几秒内安静地等待自己的时机，她随着鼓点摇动着身体，积蓄着能量，直到她听到那个她一直在等待的节拍—— 史蒂夫和罗德同时拨动了琴弦，低沉的贝斯与清亮的吉他声汇合，同麦克风里乔琳的声音一起穿越电波，飞入空中： “昨晚我又在梦中听到了那个声音， 但我茫然无措，知道它会带我回到你身边……” 鼓点的音量被调到最大，在体育场串联音响的共鸣下同明快的旋律纠缠在一起，重重地敲击着听众的耳膜。在这极致的能量中，主唱那美丽迷幻的声音就像是冲浪时迎面而来的浪花，轰得一下拍上了听众们的面门！ 在经过长久的积累和压抑后，乔琳与她的乐手终于可以一起畅快发声，用自己的力量震撼这个世界！ 第84章 观众席上的人们不再漠不关心，他们的窃窃私语随着音乐声的盘旋逐渐消失—— 舞台上这帮穿着宽大t恤和紧身黑色牛仔裤就上台的孩子们真见鬼的能摇滚！ 这种逐渐燃起的热情无疑也传递到了乐队那里。尽管乔琳耳朵里全是舞台返送音响送回来的自己的音乐声，但是她也感受到了观众席上的变化。 观众的热情也点燃了乔琳身上那股人来疯的劲头，她完全把自己是在给别人热场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不管现场的观众到底听没听过自己的歌，非常自然地要求他们跟着她一起合唱！ 她把这处舞台当成了自己的主场，一会儿跑去史蒂夫身旁搂着他，让他表演疯狂炫技的独奏，一会儿跑去跟麦克风较劲，即使她快把胸前吉他的弦都要扫断了，她的歌声也还像最开始那样梦幻且富有能量，完全看不出主唱本人跑来跑去像是在找队友单挑。 紫色天鹅绒一路从节奏明快的《without you》唱到了低缓温柔的《我想要的》，又用和弦多变、足够戏剧化的《荒诞》和音乐能量极高、接近硬核摇滚《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结尾，真正做到了乔琳自我介绍时向观众所承诺的——点燃这个夜晚！ 等到主演本人抵达体育馆时，现场多半观众已经可以在乔琳的指挥下集体尖叫配合她表演了。巡演经理见状不得不要求主演立刻上台，好重新把舞台在紫色天鹅绒结束表演的那一刻夺回来。 下了台的乔琳惊讶地发现他们唱超时了，中途她确实故意加长了一段器乐独奏用来炫技，可她没注意她中间到底做了几次这个举动。 总之她下台的时候跟史蒂夫等人一样，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本来就没怎么特意做造型的刘海贴在她的前额上，让她烦躁不已。 “我看起来就像是唱垃圾摇滚的，如果不是我已经签了电影合同，早晚我要把头发剪掉！” 乐队的其他人根本顾不上听她都在说啥，只顾着想：见鬼，刚刚那真的是我们在表演吗？四万多观众跟着我们一起尖叫？该死，我不是在做梦吧？ 调动关系安排了这次开场表演的哈利已经等在了后台，正面带微笑地迎接他最看好的乐队。 “天啊，你们简直杀疯了！你绝对想不到巡演经理刚刚是怎么瞪我的！可他很快就要了我的电话。” 乔琳挑了挑眉毛说：“当然！” 她表面上骄傲得像只开了屏的公孔雀，心底其实有点后悔刚刚扫弦扫得太用力了，现在手臂酸得要命。 史蒂夫在一旁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尽管自己也累得想快点坐下，但还是从乔琳手中接过了她的吉他。 “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史蒂夫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我们现在都很累了。” 哈利立刻点头说：“当然，当然，走吧，你们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哈利，你能帮我安排一辆车，等我妈妈看完演唱会后接她离开吗？” “当然，我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乔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程路上四个人虽然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是不知道是谁起得头，总之四个人现在傻笑个不停，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一直在给他们挠痒痒。 乔琳咯咯地笑完后又吐槽自己：“我们实在太傻了！” “天呐，我们真的做到了！”罗德咧嘴傻笑，一直在回味刚刚站在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 当然，最耀眼的中心自然是主唱啦，可他独奏的时候也很耀眼的！ 史蒂夫乐完后又捡起了兼职乐队经理的身份，给队友们一通心灵按摩：“我们确实不错，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四万观众的！” “没错，我们也要卖出一百万门票！” 罗德刚喊完就好奇地问副驾驶上笑而不语的哈利：“我们要是开演唱会，门票能卖多少？” “13-16美元吧。”哈利给了个保守的数字。随即他又补充道：“像是涅槃，他们今年的巡演门票是17美元。” 如果能跟目前的现象级摇滚乐队一样收同一级别的票价，那是不是真的意味着他们已经摸到了成功的门槛了？ 罗德不由得有点惊讶。 可哈利很快又说：“你知道麦当娜的门票能卖多少钱吗？” “30美元？”史蒂夫的猜想是比着斯普林斯汀这个摇滚大前辈来的。 哈利轻笑了一下，“50美元。” “多少？！”罗德一下子尖叫起来，“真有人有钱看50美元的演唱会吗？” 过去靠着老妈补贴度日的穷小子突然发现了世界的参差，目瞪口呆。 史蒂夫感慨道：“不愧是流行巨星啊。” 罗拉倒是很豁达地说：“随便吧，反正我们先能卖到18块就很好了。”她更担心他们的听众5000人以下的小场地就可以满足，远远不够举办大型表演的。 “相信我，这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看过公司统计图表的哈利信心十足，“可你们有个大问题。” 乔琳惊讶地挑眉问道：“什么？” “除非跟其他乐队拼盘演出，以你们现在的体力，你们确定你们能坚持得了90分钟的火力全开吗？” “唔……” 乐队沉默了。 -------------------- 感谢在2023-08-17 22:59:20~2023-08-18 05:5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5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0101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加州故事（三十三） =================================== 演唱会的热场表演结束后，乔琳和乐队再次有了喘息的机会，时间不久，也就四天。这之后他们就又有一堆宣传工作要配合了。 可这宝贵的休息时间对乔琳来说恰到好处。圣丹斯电影节的截止日期快要到了，保罗正在为自己的作品赶工，没空来参加她的首次大型演出，可她却终于有时间为他庆祝生日了。 当保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里时，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生日快乐，亲爱的！” 乔琳正坐在他的餐桌旁，笑眯眯地看着他。餐桌上还摆放好了浪漫的情侣晚餐和一个不超过巴掌大的小蛋糕。 她柔声说：“我知道你很累了，你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喧闹的生日聚会。可我没法让你一个人度过22岁生日这一天，让我们简单喝点红酒，然后你就可以上床休息了。” 他的女孩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后说：“我保证我会乖乖地让你休息的！” 保罗只觉得一种汹涌的爱意在这一刻突然击垮了他。 “我爱你，乔。” 没怎么经过思考，这句话突然脱口而出。 他本来想在一个更慎重、更妥帖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乔还是个孩子，她可能不会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到底有多重要，可他理应比她知道的更多。 但她如此不容拒绝地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近乎毫不设防地吐露了心声。 保罗的嘴角忍不住上翘，他盯着乔琳的双眼，又一次笑着重复了他说过的话： “乔，我爱你。” 乔琳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有趣，他的女孩几乎像是被传说中的中国功夫点了穴，呆立在原地，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像是受了惊的猫咪。 乔琳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毕竟，这种事不都是这样的流程吗？他们先约会，再确立关系，相处三五个月甚至七八个月后再由其中一个人说出第一句“我爱你”。 至少她跟大卫在一起时，大卫在他们正式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后的第四个月才说出了这句话。 “我爱你”，不像是“爱你哦”这种朋友间也能用得上的亲切的随口一提，也不像是“我喜欢你”这种简单的感性描述，代表的是“在所有我能拥有的选择里，我只愿意选择你，我深深地关心你，我向你承诺我们之间的这份情感纽带包含着无与伦比的亲密感。” “我爱你”代表的是“我向你敞露我的心”，是“现在你知道了，你能轻而易举地伤害到我”，更是“我愿意向你坦白我的脆弱”。 这三个浪漫的魔法单词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敲到了乔琳的脑门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和回应才妥帖，她只是看着保罗，觉得自己满心欢喜。 没有什么比感受到自己心悦之人的爱意更让人觉得愉悦的了。 她想，我应该也是爱他的。 这时保罗笑着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叹息着说：“别着急，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没关系的。” 他怜爱地想，她还很年轻呢。 尽管他们事实上年龄差只有3岁，但他总觉得他有责任作为更像成年人的一方照顾她。 毕竟，漂亮的爱情鸟已经幸运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没必要着急地把它拘在手心里。听它在他肩头自由地歌唱不也很好吗？ 乔琳撅起嘴纠正他道：“不，保罗，应该是我非常非常喜欢你，比非常喜欢还要喜欢。” “嗯，”保罗配合地笑着点点头，“这听起来比我想的还更好呢。” 乔琳抬头轻轻地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生日快乐，保罗。” 他笑着回吻她，“谢谢你，甜心。我真的很高兴。” 乔琳转身点燃了小蛋糕上的蜡烛，双手把它托举到保罗面前，神秘地说：“现在，是时候许愿了。” 保罗配合地闭上眼睛，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随后，他睁开双眼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望？”乔琳眼巴巴地望着他，可随即又反悔了，“不不不，还是别告诉我了，万一乌鸦嘴了呢？” 保罗笑着摇了摇头，她这样子让他怎么放心嘛。 其后他们就都坐了下来，保罗问起了演出的事。 乔琳回答：“哦，你没来可真的太可惜了！我们的表演超级火爆的，有不少摇滚杂志讨论了我们的演出，还说我们几乎偷走了前半场的全部风头！” 保罗闻言更觉得惋惜，可他那个时候真的走不开。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听哈利说我们要上一些电视节目，然后还有一点现场表演。只要熬过这个密集的宣传期就好了。” 保罗有点心疼地蹙起眉毛，“听起来很辛苦。” “还会有一场不大不小的专辑发行派对，你知道的，需要邀请那些业内人士，建立社交联系之类的事，”乔琳耸耸肩，“但是，嘿，我们就要发行第一张录音室专辑了，为什么不打起点精神呢？对吧？”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很确定，随便来一瓶杰克·丹尼，我就能撑过去的！” 第86章 保罗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别喝太醉。” “你得在那儿，”乔琳挑了下眉，“然后你就能确保我不会太醉了。” 保罗笑着捏了下乔琳的鼻尖，“你呀！” 乔琳得意地眨了下眼睛，“我很可爱，对吧？” “你一直是最可爱的。”保罗笑着回答。随后他们交换了一个柔软的吻。 他很快提起了他在戈尔曼社区拍摄时的事。 “温迪在那儿给我们租了个便宜小餐馆用作拍摄场地，它看起来很破，正是我需要的那种破旧的感觉。在那儿附近的商店里，我听到他们在播你的音乐，所以我走进去，问他们是否有这首歌的专辑出售。” 乔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虽然戈尔曼距离洛杉矶就一个半小时车程，但它是个非常小的社区，基本上就是从18世纪的路边休息站逐渐发展而来的小定居点，在人口普查时都不会纳入单独统计。 保罗还在继续说：“他们当然没有那张专辑，你们还没正式发行它呢。所以我向那个店主提问，他们为什么要播放这些他们都没法出售的歌曲？他回答说，没关系，等专辑到店后，买家们会回来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保罗笑着握住了乔琳的手，“我想你们的专辑销量会非常不错的。”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尽管这消息让她心情很振奋，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保罗话里一闪而过的那个信息。 “温迪现在是你们的制片人吗？” 保罗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她的表情，点了点头，“你知道的，她借了一部分钱给我，这部短片包括我在内有四个制片人，她是其中之一。” 乔琳知道这是保罗跟她重逢前的事了，可她还是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作为分手后的高中甜心，她真的对你很不错了。如果是我，你最好滚得要多远有多远呢。” 她假装大卫没有像是好朋友一样仍然留在自己的生活里，只是顾着找男朋友的茬。 “这也是她的作品。”保罗耸了耸肩，力图淡化这种前任话题的尴尬程度。 乔琳有点好奇地问：“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了，我从来没问过这件事。” “我想，我们只是没有成熟到可以相伴，”保罗拧着眉，觉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青少年时代的喜欢太简单了，我们没法把很多事情都想明白。” 乔琳听着这个答案，突然有点伤感。可看着保罗脸上藏不住的窘迫，她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最终还是挥挥手，放了男友一马。 “好啦好啦，我又没有说什么。事实上，我还记得温迪，她看起来是个很酷的女人，短头发，看起来很飒，有种典型的知识分子风格，更像是纽约女人。” “这你就是刻板印象了，乔，”保罗好笑地摇了摇头，“难道你不是在山谷长大的吗？你又哪里像是山谷女孩了？” 乔琳故意捏住嗓子模仿大众文化里嘲讽的那种“山谷女孩”口音，“就像这样？” 保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真的太可爱了。” “说真的，”乔琳耸耸肩，“我转学去纽约的时候，新学校的孩子嘲讽我的口音，我打扮自己的方式，甚至嘲讽我的红头发。也许我不太像山谷女孩，可说到底，我就是山谷女孩。” “那真是太糟了！”保罗心疼地皱起了眉，他知道青春期的孩子刻薄起来到底有多恐怖。 “别担心，我显然也不是会乖乖被嘲讽的类型。你知道那些孩子里总会有一个带头的和一个软弱的，对吧？” 保罗点点头。 “所以我告诉每个人，那个带头的女孩写了情书给我，然后逼迫那个软弱的为我作证。这部分你可能最好还是别听细节了，你也许会觉得我很暴力，”乔琳叹了口气，“现在想想，我过去也很刻薄。” “那个时候你还不到16岁呢。”保罗立刻为她开脱了起来。 乔琳笑了起来，“现在你是在用玫瑰色的滤镜看我了。” 她叹了口气，“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妈妈住在医院，她是我仅有的一切，我既愤怒，又害怕，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压力的办法。你得知道，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些地方，可不是理想国。” 她喝了口水后无奈地说：“现在想想，我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的。” “你那时还只是个孩子。” 乔琳抿嘴笑了起来，“你确实在偏心我，亲爱的。不过事情在后半年好转了，我们的音乐课老师发现了我和那几个孩子之间无端的互相仇恨，她用音乐治愈了我们。我不是说我和她们就变成了朋友，只是我们都意识到了我们过去有多么幼稚和荒谬，我们只是找到了更重要的事去填补内心的那处空白。” 保罗安静地听着，听到结尾处事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听起来很棒。现在想想，比起你，我的高中生涯要混蛋多了。” 乔琳笑着挑眉回答：“亲爱的，相信我，我还是知道那么一部分的。” “性和电影，那就是我脑袋里唯二关心的东西。” “唔，果然我还是更喜欢女校，”乔琳耸耸肩，“至少没有烦人的男孩，女孩子们就算有矛盾，也是内部矛盾。” 保罗装起了可怜，“我惹烦你了吗，亲爱的？” “这个嘛，目前还没有吧？” 第87章 “为什么它是个问句？”保罗捏了捏乔琳的脸颊，“你真调皮，不是吗？” 乔琳起身掐腰耀武扬威地回答：“当然是要看你表现了。” 保罗顺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紧紧抱在怀里。他一边低头吻她，一边追问：“我应该怎么表现？” 乔琳被他的胡茬弄得很痒，笑个不停，“你太讨厌了。” “可你真的太讨人喜欢了，我真想一口吃掉你，甜心。” 乔琳笑得更厉害了，“你是哥斯拉吗？” 保罗挑了挑眉，“我可以更像是金刚。” “为什么？” “它最起码爱上了一个女人。” “是吗，”乔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的怪物？” 保罗望着她的眼睛，微笑着回答：“我爱你，乔。”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得到了对等的回应。 乔琳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双眼，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轻声说：“我也爱你，保罗。” 还有比这更好的时刻吗？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都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觉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没有了意义。 他们正爱着对方。 此时此刻，这是唯一重要的事。 -------------------- 山谷女孩vally girl，起源于1970年代起对美国洛杉矶圣费尔南多谷地区富裕中产阶级社区年轻女性的别称，认为她们是外表给人感觉愚笨，打扮夸张及喜欢购物的金发姑娘，大众文化里的刻板印象，比如《律政俏佳人》里的女主角。 感谢在2023-08-18 05:56:12~2023-08-18 22:3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ella 100瓶；010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加州故事（三十四） =================================== 自从为真正的摇滚明星演唱会做过开场表演后，紫色天鹅绒的所有人第一次发现，他们好像真的在朝着成为摇滚明星的方向上前进着。 这不像是他们平时在排练室嘻嘻哈哈开的那种玩笑，而是严肃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职业规划。 这群平均年龄刚刚摸到20岁门槛的年轻人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帮忙打理杂务的助理，一个算不上经纪人却承担了很多经纪人工作的唱片公司代表，一个帮助他们打理外出演出事务的经理，一个负责开车的兼职司机以及其他负责各种杂务的随团技术人员。 现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不仅仅属于他们自己了。 这种体悟如何不让乔琳四人感觉到惊悚呢？他们那不算宽阔的肩膀真的背得动除了乐器以外的其他东西的重量吗？ 四个人都没有答案。 他们只知道他们就要在电视上进行第一次表演了。 自从紫色天鹅绒正式形成现在这个阵容以来，史蒂夫一直非常认真地记录着他们的每次正式表演。从1991年开始至今，他们在洛杉矶的各式场地出席了85场演出，其中有商业表演，也有乐队自己承担门票钱的付费演出。 一开始他们只能在免费的公开场合表演，或者是为餐厅和酒吧当翻唱乐队，然后他们开始自掏腰包付费进入有名气的俱乐部表演，再到后来他们开始能接到纯粹的商业表演，并且能逐渐卖光乐队表演的门票。 这一路并不容易，可比起其他还挣扎在付费演出门槛上的乐队来说，他们已经非常幸运了。 而现在，他们要在电视上进行表演了。 1992年7月2日，这一天注定要在另类摇滚史上留下印记，紫色天鹅绒在nbc喜剧综艺节目《大卫·莱特曼深夜秀》上首次表演了《荒诞》。这也是这首歌在电视上的首次亮相。 很多歌迷始终都记得，彼时还略显羞涩和紧张的乐队是如何在这一天征服他们的。 主唱兼吉他手乔琳·阿普尔比跟乐队的成员们挤在同一张沙发上，带着孩子气的笑意对主持人大卫·莱特曼说：“我一直有点担心我们人太多坐不下呢！好在这沙发比我想得大多了。” 现场观众都被她带着稚气的诚挚感慨逗笑了。 “这是你们第一次上电视吗？”莱特曼问道。 “你是说真人吗？”乔琳看了看队友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们的mv在电视上播过，所以我们的图像比我们更早出现在电视上。” “你们是兄弟姐妹吗？很少见到像你们这样性别如此平衡的乐队，那种情况一般都是家庭乐队。” 乔琳摇摇头微笑回答：“我们不是，哦，准确的说只有罗拉和罗德是表兄妹。但是你不需要非得有血缘才能变成亲人，我们就像是一个替代家庭，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史蒂夫在一旁补充道：“而且两男两女的乐队也没有那么罕见，就像abba。” 罗德立刻反驳说：“可abba是两对夫妻。” 观众们被他们这种互相拆台的说话方式逗得哈哈大笑，主持人也觉得这很有趣。 他转而问罗德：“你头发的颜色是种时尚选择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罗德头上那抹实在是耀眼得太过分的蓝色。 罗德洒脱地耸了耸肩，“不，这只是一次打赌赌输了的结果，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颜色还挺称我的。” 乔琳笑着接过话头说：“主要是罗德觉得他出名以后说不定可以代言染发剂，他喜欢所有鲜艳的颜色。” 第88章 罗德严肃地反驳说：“绿色不行，我试过，我看起来太傻了。” 乔琳转而问主持人：“我们这么说不会被剪掉吧？” 莱特曼开玩笑似的回答：“我会替你们向制作人求求情，既然你们没提任何品牌，应该问题不大。” 等到话题聊得差不多了，罗拉才说了上台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表演？” 在观众善意的笑声中莱特曼说：“看起来你们已经等不及要表演了。” 他笑着拿起专辑展示给摄影镜头，宣布说：“各位，紫色天鹅绒的专辑《非法宿醉》将在7月23日正式发行。广告过后现在他们将带来精彩的演出，千万别走开！” 插播的广告过后，电视屏幕上出现的就是已经准备好表演的乐队。 左下角字幕打出了歌曲和表演者的名字： 表演者：紫色天鹅绒 歌曲：《荒诞》 乔琳带着恬淡的笑容站在麦克风后，单手握着立麦话筒，眼睛正盯着地面。 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乔琳抬眼看向镜头，启唇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一个男人刚刚中了彩票，他的心脏过载了，死于第二天……” 音乐杂志《select》的编辑后来评价这场表演时写道： “这绝对不是什么你能轻易忘掉的表现，她站在那里，跟整个乐队融合在一起，就像他们不是一个首次在电视上现场表演的乐队，而是成名已久的摇滚巨星。 更何况，她的歌声就像是天使正在从天空坠落时的心声，平静中带着绝望般的悲伤，还有不容忽视的愤怒和戏谑，让人着迷。” 伴随着《非法宿醉》在全球推广进程的展开，乐队的宣传活动也实际上已经不限于北美音乐市场了。 但等乐队真的被打包送上出国宣传的飞机时，四个人都还有点懵。 乔琳躺在自己的座椅上，用衬衫包住自己的脸，假装自己睡着了。她睡觉的姿势几乎让史蒂夫以为她会把她自己闷死，下意识地推了好几次她的头。 事实上乔琳一直没能真的睡着，她始终处在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心烦极了。她知道接下来的专辑宣传期一定会忙得要死，可她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待在美国境内工作，但她没想到她居然得在国外待上一个多月。 史蒂夫为什么也不说清楚啊！离开家乡的女孩心情第一次低落得要命，她都没好好跟妈妈和保罗道别。 史蒂夫不知道乔琳正在心底骂他，否则他一定委屈得假哭给她看—— 到底是谁在开宣传会议的时候满脑子都在写新的旋律，头都没抬一下，彻底错过了重点啊！ 他以为这群家伙早就搞清楚状况了呢！ 紫色天鹅绒的世界宣传之旅的第一站是英国。 说是“世界”，其实他们只会去几个主要音乐市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在伦敦了，并且一下飞机就被送去了电视节目《the word》的录制现场。 时差和飞行造成的疲惫几乎让乐队想要昏倒，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得表演。 当地雇佣的一位工作人员问罗德：“你需要点额外帮助吗？” 罗德还傻乎乎地提问：“什么是额外帮助？” 意外听到这番对话的乔琳脸色当即就变了，她一把拉过罗德，走到那个人面前问他：“你叫什么？” 等他回答完后乔琳迅速把负责这次巡演的经理叫到一旁，“开除他，我不想再在这儿见到他。” 罗德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人说的“额外帮助”是什么，无外乎一些管制类药物。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别担心，我不会……” 乔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只是担心有人不怀好意。” 这个插曲过后乔琳再次跟员工们重申了团队里的禁止政策，任何人只要犯一次，她绝不手软。 也许是这个小刺激给了乐队一点振奋精神的作用，也许是足够量的咖啡，总之他们这次现场表演《19》时的效果很不错，观众们很热情，几乎要涌到舞台上去，差点就踩到了乔琳的吉他效果器。 他们不仅去了电视台表演，还在伦敦的小型音乐场地举行了不大的线下演出。乐队起初担心人们到底听没听过他们的歌，毕竟这里是英国，可很快他们就开始担心来人太多，可能会出现踩踏事故。 舞台下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们穿着的t恤上印着乔琳亲自画的乐队徽记，有女孩刻意模仿乔琳涂成紫色的眼妆，也有男孩像史蒂夫那样穿着灰色平绒衬衫，打着领带，还有人带来了临时喷涂用的蓝色染发剂同朋友分享…… 乔琳很难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猛地重锤了一下她的胃，却又立刻把她泡在刚好45摄氏度的温水里，她想呕吐，她想尖叫，可她又觉得非常快乐和安心，让她只想安静地闭上眼睛。 所有这一切惊喜交加的情绪都被她融到了自己的表演里，一遍又一遍地点燃现场的氛围。 这些算不上正式演唱会的小型表演一概都得到了乐队的慎重对待。乔琳看得出来，乐队中的其他人跟她有一样的感觉，他们都有点不知所措，却又狂喜到足以做两个单手前空翻。 紫色天鹅绒的所有人现在真的有了这个认知： 哇，我们是不是真的出名了？ 他们接下来离开了伦敦，又前往了巴黎、柏林、米兰和阿姆斯特丹，然后回转悉尼、惠灵顿和多伦多，最后飞回洛杉矶。 第89章 乐队在大半个月内完成了8个国家的宣传活动，几乎累得要死。可他们很快又得打起精神去他们的专辑发行派对。乔琳最后在派对上直接睡着了，是保罗和史蒂夫一起把她扶上汽车的。 当然，派对上的其他人以为她是喝得太多了。可说真的，这说法也没比累到睡着好到哪里去，华纳可不喜欢媒体说他们给未满21岁的歌手提供酒精。 “只有一点红酒和果汁，”负责承办活动的人对着媒体的追问坚持了自己的观点，“绝对没有烈酒。” 7月23日，《非法宿醉》正式发行。它首次亮相就出现在了美国billboard 200专辑排行榜的第110位，而在国际市场上表现也很不错，在澳洲和新西兰都排在第46位，英国排在第34位，加拿大公告牌排在第11位。 以上还只是刚发行时的成绩。按照各地电台播放情况统计，《withou you》《荒诞》和《19》这三首主要热门单曲目前都在电台排行榜上名列前茅，《荒诞》和《without you》更是在现代摇滚电台中排行第4和第7。小牛唱片认为随着电台和mv视频的进一步推广，唱片的销售情况应该还会有大幅提升。 -------------------- 第35章 加州故事（三十五） =================================== 《非法宿醉》除去销量本身前景可期外，在乐评界也普遍获得了正面评论。 《洛杉矶时报》评论说很少有乐队能像紫色天鹅绒这样在探索情感变化的同时，用一种近乎极端且戏谑的方式进行展示。这是一支毫无疑问的新星乐队，令人想起朋克年代金发女郎乐队的风采。在人人都在追捧垃圾摇滚的如今，这种突破一定程度上是不可思议的。 《今日美国》的评价家也直白地赞赏了紫色天鹅绒的艺术风格，称他们“成熟自信，技巧娴熟，在创作方面表现出了远超年龄的天赋和尖锐度”。 《乡村之声》则表扬《非法宿醉》这张专辑非常善于描述青年生活里的情绪细节，在摆脱了矫揉造作的嫌疑后，幽默且灵巧地将琐碎日常融入多元化的音乐，足以引起大多数听众的共鸣，这表现出了他们惊人的灵气和技巧。 当然，也有评论家给出了相对消极的评价。《芝加哥论坛报》认为《非法宿醉》的a面作品突显出了乐队追求认可的迫切心态，音乐性太过圆滑又有过度制作的嫌疑。反倒是b面的实验性音乐尚且表达了一些真挚的音乐探索，却又过度模仿了80年代的佩斯利音乐，只是在此基础上向前一步，却没能真的实现更多突破。 《娱乐周刊》则主要抨击了巴拉德的编曲，认为他过于专注于制造情感波动，迫使部分单曲的表现同专辑的其余部分相比显得造作且令人厌烦。尽管乐队保留了大部分另类摇滚的传统特质，但是却没能在音乐性质混合上找到更多突破。 可无论批评还是赞美，这张专辑的销售量仍然在节节攀升。乔琳几乎能在每个电台都听到自己的歌，音像店门口挂着乐队的海报。杂志积极地谈论他们，就像是在谈论sonic youth、红辣椒和涅槃，紫色天鹅绒跟这些乐队一样，成为了眼下风行的另类摇滚群体中的一部分。 这些嘈杂的声音给乐队带来的感觉坦白说并不好。过去他们的生活其实非常规律，除去挣钱的工作外，基本上每天睁眼就是写歌和排练，晚上表演加玩耍，第二天醒来继续排练，没什么特别的。可现在，乐队中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真实的生活，只留下了“摇滚新星”的名号。 人们会假设他们每天都在酒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假设他们傲慢自大且不太聪明，假设他们性格孤僻且古怪，假设他们是一群离经叛道的人…… 哦，等一下，最后这个假设倒也不算错。 反正这些外界的揣测让乐队四人烦躁得要命。乔琳更是备受打扰。她的外表和主唱身份确实引起了媒体不同寻常的兴趣，就像是狗嗅到肉一样兴奋地想要从她的报道里攥出金子。 “有的杂志管我叫‘那个性感的摇滚小妞’，我真的很想把那页报道塞在写它的人的嘴里，他最好别落在我手里，这混蛋养的！” 乔琳很难克制自己想要抱怨的欲望。 “这就像是有记者会用500个词描写我们的事，可里面只有几个词是正确的，他们只能说对我们的名字。” 罗拉补充说：“他们不一定能说对我们的名字，罗德的姓氏他们拼错很多遍了！” 罗德给公关打电话抱怨说：“我叫rod yoffe，不是joffe，也不是jaffe！它是y打头的！” 不过老实说，这种拼写事故在他成长过程中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毕竟约夫是个希伯来语转译而来的姓氏，更常见的拼法是joffe而不是yoffe。 唱片公司的公关在驳斥太过离谱的谣言的同时，也在利用这种舆论风潮打造紫色天鹅绒的新星形象。 对这些营销专家而言，有的时候，歌迷非常纯粹，他们只喜欢自己听得惯的歌。可有的时候，歌迷也很容易被预测，他们的音乐品味与社会文化和个人成长的环境有关。 他们的喜好是可以被打造的。紫色天鹅绒就正在被塑造为一个“另类”“小众”“品味独特”之人应该喜欢的乐队，全然不顾乐队的专辑销量已经远远算不上小众这个客观事实。 这些营销方面的事跟乔琳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眼下唯一需要操心的是乐队又要出发了！ 第90章 “北美巡演？！” 她朝哈利大喊，可随即又泄了气，知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出专辑，巡演推销，这是每个乐队都会做的事。 她只是真的太累了。 不仅仅是她，史蒂夫三人也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放软了身段，“你们最近要被媒体轰炸搞晕头了，可我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我发誓，这只是一次31天的巡演，然后你们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说：“如果我们必须在路上过夜的话，我想要一辆大房车，我要带着我的鹦鹉。如果我们坐飞机，我同样要带着我的鹦鹉，而你要解决相关的手续问题。” 哈利满口好话地答应：“当然，我保证给你们安排好。” 于是，就这样，还没在家待上一礼拜的乐队又出发了。这次跟他们一起出发的随行人员更多了，不算已经提前出发前往目的地城市准备演出的先行人员，光是携带的设备和行李之类的东西就塞满了三辆大卡车。 乔琳看了一眼即将出发的车队，紧紧搂着保罗的腰感慨说：“这还只是一次普通的巡演，这真疯狂，不是吗？我会想你的。” “我都没法想象你们举办体育场巡演的时候得是什么样了，”保罗温柔地摸了摸乔琳的头发，“baby，记得在你们的大巴上给我留个铺位，好吗？总有一天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的。” “我真希望你不只是在安慰我。” 乔琳无奈地吻别了男友，提起装着南瓜的鸟笼上了车，跟着队友一起出发了。 他们的第一站是西雅图。 乔琳也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要把西雅图作为第一站开场。这里是涅槃和其他垃圾摇滚乐队开始的地方。涅槃的成功太显著了，以至于所有主流唱片公司都在试图在西雅图寻找下一个涅槃，而西雅图音乐本身也被“垃圾摇滚”这个垃圾摇滚乐队自己都不喜欢的类型名称完全掩盖了。 乔琳当然明白西雅图不只有垃圾摇滚，毕竟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垃圾摇滚”事实上并不存在。不像是funk、布鲁斯和噪响之类的词，“垃圾摇滚”不是一个能够准确形容音乐风格的词。就像是紫色天鹅绒和涅槃都会被称为另类摇滚，可实际上他们演奏的音乐风格对乐迷而言区别相当明显。所有没法归类到主流里的摇滚风格都很容易被贯上这个名头。 尽管如此，乔琳还是不确定紫色天鹅绒能不能在西雅图得到第一场巡演所需要的热情。 不过这种挑战同样很有趣。 “媒体们管西雅图叫‘最具活力的音乐之城’，因为nirvana、pearl jam、alice in chains和soundgarden，这些好乐队都来自这儿，对吧？”罗德兴奋地观察着窗外的景象。 罗拉困得直打哈欠，却还是点了点头，“你怎么能这么精神呢？” 史蒂夫长叹一口气，“他昨晚打了一晚上呼噜，我根本睡不着。” “对不起，”罗德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早上我发现我的枕头掉在地上，我猜我昨晚睡觉的姿势有问题。” 乔琳端了四杯咖啡走到了三人面前，“打起点精神，我们一会儿到酒店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看了看日程，这是唯一一站我们需要坐巴士抵达的，乘飞机可能会好很多。” “我不这么认为，”史蒂夫接过了咖啡，“飞去多伦多的飞机即使再舒适，我可能也睡不着。我总是有这种害怕飞机坠落的恐惧。” 罗德一边往咖啡里加奶，一边说：“你得克服克服，老兄，我们得飞不少次呢。” “其实涅槃从来都不是一个西雅图乐队，对吧？”乔琳打量着窗外的景象，若有所思地随口说着，“我读了杂志，上面说他们在阿伯丁成立，柯本在成名前就已经住在洛杉矶了。” 罗拉摇摇头，“我觉得那是因为他们签约的第一家唱片公司sub pop是一家西雅图厂牌，靠着垃圾摇滚出名的。” “那倒是。”乔琳点点头。 四个人就这么一路聊着，直到车队停下。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到晚上正式开演前，乐队都会在酒店修整。 在抵达酒店前，载着乔琳四人的汽车路过了晚上演唱会的举办地附近，乐队在车内隔着窗户远远地就看到了门口排起的长队。 “哇，他们都是来看我们的？” 尽管已经在欧洲感受过一圈粉丝的热情了，但是罗德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声感慨。因为很多乐队在欧洲比在美国更受欢迎，所以他们有时会担心自己也是这个情况。 “是的。”负责巡演的经理摩根笑嘻嘻地回头看了一眼乐队。 “摩根，”乔琳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我刚刚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在场馆反而在我们的车上？你不是应该提前抵达场馆，做些演出前的准备吗？” “哦，艾米丽会把那些事处理好的。” 摩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的却是哈利在临行前对他的叮嘱，哈利要他盯紧了乐队的精神状态，说是这帮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搞点麻烦出来。至于舞台布置之类的演出前准备，有舞台监督艾米丽在呢。他们是多年巡演的老搭档了，他充分信任她。 乔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闭目养神了。今晚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晚7：30，西雅图派拉蒙剧院。 这栋见证了数十年风雨的老牌剧院又一次迎来了年轻人们的喧闹声，没能抢到票的观众还守在门口和附近的巷子里，希望偶遇乐队或者临时加售。有几个孩子刚刚离开销售乐队周边的摊位，边走边打闹着戴上了有乐队徽记的发带和手环。 第91章 演出大厅里跟乔琳年纪相仿的排风扇正在玩命工作，几乎让人怀疑这些工业品下一秒的归宿就是后巷那一排垃圾桶。尽管如此，演出大厅里还是热得要命，黏着的空气混杂着人声，躁动的气氛正不断酝酿着，即使观众们手里拿着加了三分之二杯冰块的可乐也无济于事。 剧院里三千个座位早就一售而空，可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知道，这场演出绝对超售了，不少人挤在通道和观众席后排，就差在舞台上也安排点临时观众区了。 乔琳透过帷幕偷偷观察了一下观众，有点担心地问：“这真的没关系吗？” 顷刻间什么消防安全、聚集安全之类的词都划过了她的脑海。 巡演经理摩根其实早就知道了这场超售的情况，可真的亲眼看到后他也吃了一惊，但他还是坚持说：“没关系的。” 乔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准备室去调整设备了。 晚8：00，演出即将开始。 舞台下观众们人头攒动，讨论声正在逐渐汇聚成一股力量，像是要把房顶掀翻。 这时，突然一阵激情的贝斯声响了起来，随后鼓组的音乐也加入了。 观众们立刻意识到乐队正在那片白色的帷幕后！ 尖叫声瞬间爆发，几乎要震碎所有玻璃。 一个他们这些日子里已经非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都在夜晚向天空吐出烟雾， 我记得那天可能是在下雨， 而你刚好顺路， 他说我没什么事要做，你也差不多……” 白色帷幕瞬间掉落，乐队出现在了所有观众面前。 尖叫声更响亮了，可这也没能阻挡音乐声穿透所有嘈杂的表象直击人群的心底。 主唱乔琳身着一件黑色裹胸，露出脖颈、小腹和多层金色腰链以及上面挂着的太阳图案吊坠。她从男友那儿随手抓的白色衬衫正松垮垮地挂在她肩上，没有系扣。而她下半身穿着的那条浅褐色嬉皮风裙子装饰着繁复的花草纹，是她从妈妈衣柜里翻出来的旧衣服。 她涂着蓝色的眼影，头发像是70年代那样用前额发编出的发辫装饰起来，上面还挂着银色的小装饰。整个人都是一种复古的嬉皮士风格，洒脱又魅惑，宛如刚从森林走入城市的女巫。 鼓手罗拉则留着短发娃娃头，挑染了一些蓝色和紫色。她穿着跟乔琳裙子花色相近的衬衫，套着一件深棕色的仿革小马甲，右耳耳骨上带着三个银色耳饰，整个人就像是她本人一样叛逆又甜美。 乐队里的两个男孩跟女孩们一样涂了深蓝色的眼影，还在鼻根两侧打了亮片高光，耳垂上挂着的耳环随着他们的身体晃动也晃个不停。可他们的衣服却是正统的黑色领结搭配白色衬衫，还有一件暗色条纹装饰的黑色马甲。这种反差让他们有了一种游离在性别之间的美感。 就像是他们的音乐一样，整个乐队从演出服装上的选择就在表明一种态度：他们拥抱所有风格，从不预设立场。 舞台上的音乐还在继续，奔放的旋律点燃了现场的火花，音乐急促多变的气势紧追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强烈的节奏感让所有的身体都跟着摆动。 乐队表演到高潮时乔琳伸展着双臂，示意观众跟着她一起合唱，“他假装一切没事……” 合唱声几乎变成了实物，像是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演出大厅，狠狠地拍上墙壁和天花板，又让所有在场的观众陷入眩晕。 随着罗德在吉他上弹下最后一响，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瞬间爆发，如暴风雨般袭向舞台。 这一晚的演出非常完美，乔琳四人不光表演了《非法宿醉》整张专辑上的12首正式曲目，还额外表演了两首没有被正式选入专辑的歌曲。 特别是在点歌环节，有观众高喊着要他们表演《疯狂爱人》。这首隐藏曲目没有在任何媒体上进行宣传，只有买了cd且有耐心等待cd末尾10分钟空白过去的乐迷才能发现。乔琳满意得不得了，很是兴高采烈地带着乐队一起表演了这首朋克到底的歌。 总之，除了乔琳在安可曲前突然玩心大起，随机拉了一位前台观众上台导致后排歌迷差点暴动外，这一晚没什么不好的。 在安可曲结束后，乔琳对着台下的观众轻轻眨眼，送上了一个飞吻。 她说：“晚安，西雅图。” -------------------- 说起来，我好讨厌genre这个词的念法啊，整个一个发音混血儿，法不法，英不英的（一些学法语时的噩梦袭击了我）。需要说明的是一般乐队巡演会有很多种类型。最低级的是在小型场地例如club之类的地方演，观众人数几十到几百上千不等。然后是剧院巡演，人数一般是几千，偶有上万，主要看剧院大小。再来就是arena tour（竞技场巡演），这个arena就是指那种室内场馆，一般观众会上万。最高级的就是stadium tour（体育场巡演），这种就是需要重型音响和外挂视频系统的表演了，观众会有好几万，后排没有屏显的话啥都看不见，这种只有很大牌的艺人或者拼盘表演和音乐节用得上。乐队早期即使爆红了也会从剧院巡演和竞技场巡演开始，很多时候还会有小型的俱乐部表演，这个主要是看乐队本身的风格和诉求。主要是在90年代乐队靠卖碟挣得最多，巡演本身开销很大，很容易赔钱，很多时候巡演的目的是推销cd。21世纪的话就不一样了，因为实体音乐市场太不景气了，所以巡演反而成了比较重要的收入，门票价格也飞涨。感谢在2023-08-19 06:20:54~2023-08-21 17:0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2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贴贴50瓶；tt 8瓶；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la la land（一） ================================= 尽管乔琳不想离开朋友和家人出行巡演，但是巡演本身起初是很有趣的，任何人听到年轻的孩子们尖叫着呼喊他们的名字时，都会感到这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膨胀感。 乔琳在舞台上同队友一起尽情表演，几乎在每个城市的单场表演时长都超过了90分钟。哈利曾经担心过的乐队的体力问题被乔琳通过取巧的办法解决了，她跟乐队会借口不插电表演坐在麦克风后弹唱，为自己省下不少体力。 从西雅图到蒙特利尔，再从渥太华到芝加哥，从波特兰到纽约，再从克利夫兰回到洛杉矶，这一路上他们拜访了北美28个城市，平均每天都有一场演唱会。乔琳一路上都尽量玩些不一样的表演，乐队经常即兴发挥，这也给一些追着他们参加多处演出的粉丝带来了很多惊喜。 如果能给乔琳在这一路上的心情指标画个指示图的话，那么它一定是个不太标准的u型曲线，开始时最兴奋，中间开始消极下滑，结尾时又因为即将回家而感到一点额外的振奋。 这种振奋促使她在圣地亚哥表演时跟台下的观众开玩笑：“接下来我会做点额外的介绍——为了防止你们只是被朋友拉来的，在我右手边这个弹贝斯的可爱帅哥是史蒂夫。” 史蒂夫用贝斯声回应了她的介绍。 在乐迷的欢呼声中乔琳笑着说：“嘿，在场的女士们，别省着用你们的力气了，史蒂夫百分百是单身！他超级可爱，绝对是个当男朋友的好材料！” 史蒂夫无奈地摇着头拍了一下贝斯弦做了个抗议，粉丝的尖叫声却明显更大了。 乔琳继续笑着说：“但是，我们不搞套圈游戏，即使你把你的内衣扔上舞台，他也不会跟你走。而且这个在我左边弹吉他的可爱小伙，他是罗德，但是他已经属于别人了，别在他身上费力气了。” 她这么开玩笑是有原因的，乐队从这一路巡演中积累了不少惨痛教训，粉丝激动起来的时候会往舞台上扔各种各样的东西，罗德差点被水瓶砸中，而乔琳不幸被一位女士的内衣击中，差点被内衣钩划到眼睛。 至于演出结束后的握手环节就更别提了，乔琳为此买了一件能把她整个人都盖起来的大披巾，以此阻挡那些突如其来的皮肤接触。更衣室门口那两个高大的保镖也时刻准备着阻拦不在访客名单上的人。 “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乔琳打电话给比安卡抱怨，“我甚至在想我们的门票应该更贵一些，这样那些无聊的人或许就不会出现了。” “发生什么了？” “我们在波特兰表演的时候，有个家伙明显想要挑事，他在台下冲我大喊，向我们展示你的胸！这真恶心！” 比安卡惊叫起来：“ewww！天呐，你怎么应对这些事呀！” “我冲他喊，你为什么不先把自己的裤子脱掉！”乔琳翻了个白眼，“出于某种神秘的原因，我的表演经验告诉我，这种人不会这么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会沦为彻底的笑柄。当时现场的其他观众都在嘘他，有些粉丝甚至想打他，之后我们的保安把那家伙带了出去，把他列入黑名单。” “我以为这种都是粉丝的表演不会出现这种事呢！” 乔琳叹息着回答：“这只是偶发情况，可有的时候有些人真的很怪，你知道，我们正常人是没法理解他们的。” 巡演中发生的不愉快只能算是一时的插曲，总的来说巡演还是有好处的。最直观的好处就是金钱。这一路上他们平均卖出的门票价格是18美元，而他们一共卖出了13.5万张门票，门票总收入243万美元。再加上他们平均每天能卖出去3.5万美元的周边商品，这一趟总收入就有351.5万美元。 当然，这些钱不会真的全都进入乐队的口袋，扣除掉20%的巡演成本、20%的巡演承销商分成、10%的营销成本以及很多其他乔琳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费用，乐队大约能拿走30%的门票费用和50%的周边销售费用。 感谢乐队在律师的建议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管理周边销售，这样一来，理想状况下，乐队每个人税前都能大概拿到31万美元。 不过据哈利说这种收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新手运气”，这一路巡演他们售空了大部分场次，即使最差的一场也有85%的入场率。而且乐队的表演没有太多耗资巨大的制作成本和额外乐手，这也为乐队创造了很大的盈利空间。 不管哈利说的对不对，乔琳唯一重视的一件事就是她可以回家了。 巡演中的一切刺激结束后，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深深的疲惫感，好像她身体里所有的能量都被抽空了。 她真的需要休息。她决定接下来的一周内，她要待在家里，谁都不见。 没人能改变乔琳已经做好的决定。保罗欣喜于女友回到洛杉矶的同时，也开始担心她的精神状态，每天在工作结束后都会来乔琳家查看她的情况。乔琳也临时给他准备了一把钥匙。 “乔，你吃晚饭了吗？” 他进门后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异样，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乔？”他提高了音量，快步走进乔琳的卧室，发现她的浴室门关着。 第93章 他敲了敲门，“乔？” “保罗？是你吗？”乔琳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还好吗，honey？” “我还好，我只是在浴缸里睡着了。” 乔琳打着哈欠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没有裹起来。 “你是不是喝酒了？”保罗皱起眉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浴巾递给她，“擦擦头发，甜心，别感冒了。” 乔琳轻笑着接过浴巾，“这是温度宜人的洛杉矶，我怎么可能会感冒？” “你知道的，你免疫力下降的时候病毒会利用你的脆弱，blah，blah，基础生物学。” 保罗耸耸肩，走到她身边，帮她把长发裹进了浴巾里。 “我总是觉得你对付女孩也太熟练了。”乔琳一边享受他的帮助，一边调笑他。 保罗轻笑着回答：“哦，kiddo，你不知道跟三个姐妹一起长大是怎么回事，我总得照顾她们。” “你的意思是说仗着年纪大指挥她们吧？” “她们小的时候，照顾，引导，都差不多。”保罗笑了笑，在乔琳的肩头轻吻了一下。 乔琳回身面朝他，抬头吻了他一下，“你让我觉得很痒。” “很好，”可保罗随即又叹了口气，“亲爱的，你是不是喝酒了？” 乔琳轻笑着否认：“我没有，白天喝酒，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呢。” 保罗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别撒谎，我不会怪你。” 乔琳沉默了一下后回答：“我很抱歉，我可能喝了一两杯……烈的。” 保罗无奈地抬起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温柔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很累？” 乔琳眼圈里开始有泪珠打转了，“保罗，我的神经就是没法松懈下来，所有的那些事在我脑子里不停地打转。” “天呐，甜心，”保罗的心都要碎了，“我在这儿。” 乔琳的泪珠还在噗哒噗哒得掉，可她还是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保罗，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我应该感到兴奋，可我只觉得疲惫。我感觉我完全失去控制了。我不想说得好像我不知感恩，可我真的不觉得快乐。” 保罗抱紧了她，“哭吧，baby，如果你想的话，我一直都在这儿。” 乔琳把头埋在他怀里，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呜咽，可很快就变成了嚎啕大哭。保罗觉得这些泪水要把他的心撕裂了。 她居然一边哭一边道歉说：“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衬衫了。” 保罗无奈极了，“baby，这不重要。如果毁掉一件衬衫能让你开心起来，我愿意毁掉一百件。” 乔琳破涕为笑，“那你的衣柜可就彻底遭殃了，我很怀疑你所有衬衫加起来有15件吗？” 保罗见她笑起来了，心底像是松开一块大石头。他耸耸肩说：“其实我也很怀疑，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下。” “给你买更多条纹衬衫吗？先生，我不这样认为，我的审美在大声抗议了。” “现在她有精神嘲讽我的时尚选择了，我猜她的心情好些了？” 乔琳轻轻地点了点头，“真奇怪，我觉得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甜心，把情绪压在心底是不健康的，你需要的可能只是大哭一场。” “或者我就是需要你。”乔琳抱紧了保罗的腰，撒娇道。 保罗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我就在这儿呢，甜心。” 他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你需要专业的帮助吗，乔？” 乔琳摇摇头，“我觉得我只是有点无所适从，你知道的，这种生活跟我预计的很不一样，起初它很快乐，可现在，它完全变成了一种苦役。” “你不想继续上台唱歌了吗？” “不不不，我仍然热爱这项事业，”乔琳立刻摇头否认，“只是我需要一点个人的时间，从这个身份脱离出来。我不仅仅是个歌手，你明白吗？我过去拥有丰富得多的生活，可现在我感觉我好像除了乐队生活以外没有任何生活了。我不只是vio velvet的主唱。” 保罗开始理解她在焦虑什么了，他突然放下心来，“我明白了，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认识的那个乔，她有太多种可能了。现在她仍然是这样的。我们可以一步步地完成这些，不是吗？” 乔琳轻轻地点了下头，“我不敢向任何人透露我的感觉，特别是乐队和我妈妈。我不想让他们……” “我知道，”保罗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有的时候，你不一定需要表现得无坚不摧。乔，你可以信任我，或者别的什么人。你得谈论你的感受，而不是假装若无其事。” “我可能真的不太擅长这件事，”乔琳长叹一口气，“我太习惯于隐藏我的情绪了。” 她就是这么长大的，妈妈已经非常辛苦了，她得照顾好自己，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她一直都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的。 “我知道你强大到可以解决你自己的问题，”保罗轻轻地吻了下乔琳的额头，“可我在这儿，所以你不需要隐藏，我很愿意听你讲话。” “可如果我把我的问题分享给你，那不就变成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了吗？”乔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求救。 保罗的心在这一刻被重重地锤了一下，“甜心，那就是爱人的意义，我们不仅仅分享快乐，还分担痛苦。” “可我不想让你为我的痛苦感到痛苦……” 第94章 保罗打断了她，“可我愿意。” 他低声说：“你不一定要说出来，可你得知道，当你感到疼痛时，你不是一个人，我就在这儿。” 乔琳点点头。 突然，她的肚子咕得一声叫了出来，那是很响的一声求救。 保罗几乎要笑出来了。他看着红晕一点点爬上乔琳的脸颊，强行忍住笑意说：“你没吃晚饭，是吗？你想吃些什么？我们可以点外卖，我也可以看看冰箱里还有些什么能做的。” 乔琳立刻回答：“我想吃小羊排！那种烤得正好的，滋滋冒油，带着迷迭香、蒜和黄油的香气，还有一点柠檬的清香……唔，我都流口水了。” “这个……让我看看有没有外卖吧。”保罗觉得乔琳可能是高估了他的厨艺。 乔琳瞬间打起了精神，跑去拿外卖单了。保罗见状松了口气，乔还是那个乔，即使精神不佳的时候，美食也还是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她的职业要求她要长期保持身材，根本不能肆意选择食谱。 可怜孩子。 保罗忍不住叹气。 就这样，大哭一场又大吃一顿的乔琳意识到关在家里睡觉根本无助于解决她的身份焦虑，她需要真正的活动。 但话又说回来，乔琳现在真的很难像过去那样自由活动，她会被人认出来。这不是说她现在像是电影明星那样走在街上都需要三五个保镖，可她确实会被偶遇的歌迷认出来。 乔琳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抱怨，作为主唱，她比乐队里的其他人得到了更多的外界关注，可她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罗拉的隐形感。 就像罗拉说过的那样：“没人关心鼓手长什么样。我可以表演，可以得到认可、地位和金钱的同时，保持我的个人生活。” 史蒂夫附议道：“贝斯手也差不多吧。” 很多听众对低音不敏感，也就不太关心贝斯手。可对乐队来说，贝斯是必不可少的。何况紫色天鹅绒不仅仅喜欢在和弦上玩花型，还喜欢让史蒂夫尽情地展示他的加花技巧。 乔琳一直开玩笑说，如果哪天罗拉进鼓时的节拍给错了，那史蒂夫就是拯救表演的那个人，其他人都得听着贝斯的拍子走。 每个人都必不可少，这就是乐队，而不是主唱和她的伴奏。 吃饱喝足后的乔琳惬意地躺在保罗的怀里，两个人随便换着电视频道，聊着天。 “保罗，你的短片怎么样了？” “接近尾声了。” 乔琳惊喜地扭头看他，“我会是第一个观众吗？” 保罗轻笑着吻了下她的头发，“当然，不然会是谁呢？” 乔琳骄傲地扬了扬眉毛，“说得也是。” “你的电影呢？你们准备把它送去圣丹斯吗？” “应该是的。你觉得呢？” “当然要这么做，即使没有入选，你们也可以找个机会在那里做一次放映，我觉得那些公司会来竞价的。” 乔琳正准备回答自己已经收到了一些还算过得去的报价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懒洋洋地拽了拽保罗的衬衫，“baby，你能帮我拿一下电话吗？” 保罗没等她说完就起身提起了话筒，“hi，阿普尔比家。” “……你是？”对面是个疑惑的女声。 乔琳见状从保罗手中接过了电话，“我是乔琳，你是哪位？” “hi，乔，我是简……” 等乔琳挂掉电话后保罗好奇地提问：“你的经纪人？什么事？” 乔琳重新躺回了保罗怀里，“是的，她打电话告诉我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我最近刚刚跟她续了新的经纪约，一年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新日程？” 乔琳自嘲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几乎忘了，我还有两个电影合同在身上呢，那个理查德·林克莱特导演的电影，他们下周开机。” 保罗笑着吻了吻她，“一年前你还是在试镜广告的小演员，一年后你突然变成了名扬四海的摇滚明星，这就是我们这个行业的神奇之处，不是吗？” “这个嘛，”她起身跨坐在他身上，低头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我可不会用名扬四海这个词，那可太夸张了，baby。” “甜心，你就是个明星，即使不是今天，”保罗仰头同乔琳对视，柔声说，“也一定在某一天名扬四海，我非常确定，现在就是你的闪耀时刻。” 乔琳轻声笑起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保罗的头发，“亲爱的，早晚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看到我在你身上看到的东西……” 保罗着迷地望着她，“乔……” “嗯？” “我真的非常爱你。” “我也爱你，baby。” 传真机响起来的声音打断了乔琳和保罗的对视。乔琳翻了个白眼，这实在太破坏气氛了。可她还是起身离开保罗，走到传真机前查看传真的内容。 她跳回到沙发上，把传真递给保罗看，“我要去德克萨斯了，baby。” 保罗低头研究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尽管我不想让你离开，但是这不失为一个散心的办法，不是吗？你向来热爱演戏的。” 乔琳靠在他肩头，“我也这么觉得。” 保罗笑着摸了摸乔琳的头，“我可怜的甜心，在8月底去德州，那儿会热昏你的。” 乔琳立刻不满盯着他，“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第95章 “我怎么会呢？”保罗笑着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在说他就是在幸灾乐祸。 “你这个为了晚上凉快搬到圣莫尼卡的家伙，”乔琳佯装愤怒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抬起双手捏了捏男友的脸，“现在我要惩罚你，你要按我说的做……”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逐渐降低，保罗的注意力完全被她的举止攫取。 “你想让我怎么做，乔？” “我要让你感觉到热，非常非常热，亲爱的，”乔琳微笑着抬手解开了他衬衣上的第一个扣子，“现在你会听从我的指示……” 她的爱人叹息着回答：“我会做任何你要求的事……” -------------------- 圣莫尼卡在海边，受加州寒流影响白天不算特别热，晚上会冷。当然这些温度都是相对的。德州相对加州来说就热得多了。感谢在2023-08-21 17:00:27~2023-08-21 22:0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la la land（二） ================================= 乔琳跟乐队的朋友们沟通了要去德克萨斯的事。这其实本来就在乔琳的日程安排上，只是大家此前关心的都是乐队的事，没人聊起罢了。 这件事给了史蒂夫一个神奇的灵感，他早就想逃离眼下这种孤僻的乐队生活了，于是他决定要让整个乐队都跟着乔琳一起前往德克萨斯。 “你认真的吗？我们都去德克萨斯？”乔琳惊奇地盯着史蒂夫问道。 “我非常认真，乔，这不是很好玩吗？自从专辑发行以后我们还没有休息过，我的意思是真正的休息，而不是关在家里喝酒，”史蒂夫意有所指地看了乔琳一眼，“德克萨斯听起来就是个好选择。” 自从知道自己会有多少钱入账后，这家伙立刻从电台辞职了，现在每天都在想要怎么度个假。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是说白天气温32摄氏度的德克萨斯？” 罗德插话道：“他们总是有空调的，对吧？” “那只是德克萨斯，又不是18世纪。”罗拉吐槽了罗德的傻问题。 她随即也赞同了史蒂夫的主意：“下周就9月份了，我想德克萨斯也不会像8月那么热了吧？去那儿似乎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采采风，感受一下西部摇摆乐的风情。” “好吧，”乔琳点了下头，“但你们都得乖乖的，我可是要去工作的。” 罗德立刻高举双手欢呼了起来：“oh yeah，baby，我们要去德克萨斯了！” 乔琳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大号青少年罗德完全没在意乔琳的表情，继续兴高采烈地说：“我要给罗姗娜打电话，她也许最近能从实验室里出来，跟我们在奥斯汀碰面！” 这下乔琳来了兴趣，“我希望罗姗娜能来，上次我们在波士顿演出，你们只能匆匆地见了一面。” 这位女友是个学霸型人物，现在康涅狄格大学读生物学硕士。这是有公立常春藤之称的康大最好的专业之一。乔琳一直怀疑这么聪明的女孩会跟罗德搅合在一起，主要可能是因为童年滤镜加互补，罗德超级崇拜女友的智力水平，而罗姗娜显然也很崇拜这家伙的音乐水准。 有一次罗拉曾私下向乔琳吐槽，她过去一直很担心哪天罗姗娜意识到罗德其实就是个傻子而抛弃他，毕竟怎么看罗德都不像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英语文学系毕业，工作规划是在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前途的大学乐队弹吉他，染着一头谁看都觉得有点傻的蓝毛，卧推重量都刚好只跟自己的体重持平——总之一句话，不靠谱。 “现在呢？”乔琳追问道。 “他有了一处贷款偿清了的房子和10万美元的存款，”罗拉长舒一口气，“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被饿死了吧。” 乔琳大笑着说：“我觉得也是。不过我想罗姗娜应该是看到了罗德的闪光点，不是所有男人都能真的欣赏女性的智力的，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诚心接受女人的领导。我能看得出来，他真的发自内心地敬佩他的女朋友。而且我们知道，他吉他弹得真的很不错，最起码仅凭这点，他就不会被饿死。” “那倒是，”罗拉点点头，“那你呢？你从保罗身上看到了什么？” “从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才华洋溢。他那时候就是个聪明又有冲劲的家伙，不达目的不罢休，总是很有挑衅性，”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他又非常柔软，我说不清楚这种特质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也许是因为他生活里的姐妹们为他做了示范。这让我喜欢他。” 罗拉困惑地追问：“我真的搞不清楚感情是怎么回事？你是说你是因为他有才华才喜欢他的吗？如果你遇到一个更有才华的男人呢？” 乔琳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感情不是那么运作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说：“就像是全世界有这么多玫瑰，可只有其中一支是你亲手浇水养大，那它对你来说就与众不同。” 总之，在8月最后一天，紫色天鹅绒的全体成员连带乔琳的宠物鹦鹉一起坐上了飞往奥斯汀的飞机。 重新回到剧组工作意味着乔琳又会见到非常多的陌生人了。上次她跟其中一些家伙一起试镜的时候，她还是个无名小卒，可如今她已经是个摇滚明星了。 第96章 这不是乔琳的自我太过膨胀，而是事实。如果一个摇滚乐队的首张专辑就能卖出100万张，那么任谁都会认为它的主唱绝对称得上是摇滚明星。 没错，前段时间《非法宿醉》正式收到了美国唱片业协会riaa的白金唱片认证，这意味着根据尼尔森系统的追踪统计，这张专辑已经售出了100万张。而它从代表50万张的黄金唱片升至白金只用了一个月。 换句话说，这张官方零售价18美元的专辑已经卖出了1800万美元。小牛唱片几乎觉得这是从天而降的聚宝盆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哈利对乔琳四人笑得越来越谄媚了。这个犹太商人的逻辑非常简单，谁能赚钱，谁就说了算。当他看到紫色天鹅绒四人的时候，他看到的不只是公司的艺人，而是《非法宿醉》北美巡演录像cd、《荒诞》迷你专辑、《without you》迷你专辑以及《19》迷你专辑的销售前景……以及他名下的1%分成。 乔琳倒是没搞明白自己到底能赚多少钱，也没顾上咨询自己的会计师，她前段时间被巡演搞得身体和精神双重崩溃，现在只想离这些事情远一些。 可对《年少轻狂》剧组而言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电影的三个制片人都傻了，谁能想到自己当初签的小演员突然变成了摇滚明星？ 更关键的是，他们当时只花了4500美元，还是签下这孩子出演最像女主角的那个角色！ 这堪比在微软上市前买入了它的首发新股！ 制片人和导演都惊异于这突如其来的好莱坞奇迹，又很感慨这孩子居然没跟他们毁约，毕竟那点违约金对她来说应该根本不值一提。 事实上，乔琳的经纪人确实想劝乔琳毁约来着，简实在看不出这个角色对乔琳的未来发展有什么用，也不觉得这电影很好，总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在乔琳的演员职业发展上，简总是更有野心和愿景。在同是环球影业的项目里，她更想把乔琳塞到《辛德勒名单》或者《侏罗纪公园》里。 而简偏偏不是在说大话，最起码在《辛德勒名单》这个项目上，简作为给马丁·斯科塞斯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牵线搭桥的人，她有这个底气说这种话。她说服了斯科塞斯和斯皮尔伯格把《海角惊魂》和《辛德勒名单》这两个项目互换。一定程度上说，简现在已经是斯皮尔伯格没有合同的非正式经纪人了。 可乔琳就对简眼睛里的事业蓝图兴趣缺缺，她更喜欢《年少轻狂》。首先，这是她自己搞定的第一个电影角色，对她来说意义不同。 其次，她总想做点青年人该做的事，就比如出演一部青春片。 再说了，她迫切需要扮演一个不同于她自己的角色，好使自己从现实生活中解脱出来，而不是把自己的情绪搞得更糟。 不过不止是简对乔琳的选择感到疑惑，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本人也觉得疑惑。 他在见面后的第一次午餐会上就对乔琳提问：“我知道这么说有点怪，可你为什么还是来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非得出现。” 乔琳笑着打趣：“瑞克，你是在建议我不要表现得太专业吗？我签了合同，我是个专业演员，我就会完成我的承诺。” 理查德允许片场的孩子们都叫他的昵称瑞克，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导演大哥和演员小朋友，而不只是导演和演员。 理查德笑着摇头，“你明知道我这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其实是你的剧本真的很有趣，这是一些我没见过的东西，”乔琳笑着解释，“你还记得那些80年代的有关青少年的电影吗？《乖仔也疯狂》，约翰·休斯的《早餐俱乐部》《春天不是读书天》，它们都是对富有孩子的浪漫化描述，他们过着这种惊人的、诱人的生活……” 理查德有点惊奇地挑了下眉，认真地听着乔琳继续讲述她的看法。 “可你的剧本，它跟那些东西一点都不像，它只是一群孩子在某个学期的最后一天内发生的事，这是他们不太寻常的日常，却又带着70年代那种无名的懒散和茫然，”乔琳耸耸肩，“而且我看过你导演的《都市浪人》，所有角色的生活几乎没有逻辑，它有点像是现实，现实本身不一定有道理。” 她最后轻快地总结道：“所以我喜欢你的作品，我很愿意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理查德露出了一个有点羞涩的笑容，“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赞美了，谢谢！而你也确实是我见过的所有演员里最好的那个，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来演米歇尔。她更像是女主角。” 他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个剧本里没有确切的女主角。” “我知道，”乔琳皱了皱鼻子后开玩笑说，“别担心，我不是那种极度在意银幕时间的恶霸！” 通常来说演员对自己的戏份时长完全没有控制力，可如果演员本人是个大明星就不一样了，就像是没人能随便剪汤姆·克鲁斯的戏份，对吧？乔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说导演理查德·“瑞克”·林克莱特是个愿意带着这群年轻演员玩的人，那么现场第一助理导演约翰·卡梅隆就是另一回事了。 乔琳从入住酒店的第一天起就发现剧组似乎分裂成了两个部分，导演派对决“建制派”。 助理导演约翰就是“建制派”的，他是环球工作室派来的人，一定程度上跟环球的那些西装革履的家伙也是一路人，导演理查德似乎把他看成是工作室派来钳制自己的人。 第97章 而且约翰对这帮平均年龄刚到20岁的演员们很不耐烦。 “他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准备跟孩子们吵架，”乔琳翻着白眼通过电话向保罗抱怨，“我认为他在跟演员相处方面还需要再上点课，他满脸写着‘你这个小混蛋最好不要惹事’，没人喜欢跟这样的人一起工作。” 保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可怜的宝贝，他让你心情不好了吗？” “那倒没有，”乔琳耸耸肩，“我不想自我吹嘘，可是我确实得到了更多的尊重。这让我在演员们中间有点尴尬，但还好。” “你这话让我想起我刚开始做助理导演的时候，”保罗叹了口气，“我也有点搞不定演员们。” “现在呢？” “我只能说我还在学习，kiddo，不过我确实进步了不少。” 乔琳轻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棒的，最起码我知道你能欣赏演员的表演，这是导演和演员互相沟通和理解时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希望你是对的，甜心，”保罗声音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你跟其他孩子们住在一起吗？” “同一个酒店，我住的房间更好一些，我跟罗拉住在一起。” 保罗叹息着说，“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想你，baby，”乔琳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过一周就会又见面了，不是吗？” “是吗？”保罗惊讶地问道。 “是mtv电视台的vma颁奖典礼，我们到时候要回去表演，说不定会有奖，我们被提名了。” 乔琳提起乐队被mtv音乐录影带大奖提名的事时轻描淡写的，可保罗的反应就热情多了。 “天呐，甜心，恭喜你！我真为你感到骄傲，”他的声音里洋溢的都是纯粹的喜悦，“我开始期待那一天了！” 乔琳温柔地回应道：“我也是。我爱你，baby。” “我也爱你，sweetheart。” 挂掉电话后乔琳离开了自己的酒店房间，乐队的伙伴们跑出去开车闲逛了，只留下乔琳一个人待在酒店。 她的工作明天才会正式开始，可她也不介意他们丢下她出去，并且决定去看看剧组拍摄的进度。 《年少轻狂》的故事非常简单，它发生在1976年5月28日，这是德克萨斯州奥斯汀李高中春季学期的最后一天。暑假过后即将升入高年级的学生正在为欢迎新生做准备。所谓“欢迎”，实质上不过是一种欺凌仪式，无论男女，所有新生都要被高年级欺凌。 新生米奇因为姐姐朱迪也是高年级学生反而备受高年级男孩的关注，他想法设法在夜幕前逃脱了第一轮袭击，却还是被毕业年级的欧班尼逼入墙角，暴揍一顿。 另一个高年级男孩平克提出载米奇回家。米奇也因此开始跟着他一起出去闲逛，并被高他一年级的朱莉吸引。他们在商场闲逛，惹是生非，米奇甚至找到机会跟朋友一起报复了欧班尼。 商场关门后，这些孩子们凑在一起，在田野举办了一场即兴的酒桶派对。 乔琳扮演的角色米歇尔是高年级的孩子中的一个。米歇尔相对于其他孩子而言更古怪一些，会弹吉他演奏一些自制歌曲，也会画画和制作艺术品，她只是跟在男友身旁，跟这些惹祸的高年级生一起喝酒。 乔琳其实觉得米歇尔的故事线很难跟剧本里其他人的故事线互动，她就是一个非常孤立的角色，只是出现在不同的场景而已。如果乔琳自己是导演，她可能会考虑在后期剪辑时剪掉不少米歇尔的戏份。 不过乔琳不是导演，也事实上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戏份多少，她只是坐在片场观察所有人都在干什么。 比如她最喜欢观察的就是导演和制片人之间的冲突。 -------------------- 拍摄细节参考了现实报道等材料。亲手养大的玫瑰与众不同这句话的核心化用自《小王子》。 第38章 la la land（三） ================================= 《年少轻狂》剧组的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是第一次正式进入传统好莱坞主流的工作室系统独立执导电影，因此他在环球工作室那里既没有依靠既往作品积累起来的信誉值，也没有事实上的威信。 在好莱坞，电影公司和工作室同导演这种一线创意人才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根据美国电影工业制片人为中心的传统，导演这个职位实质上是被制片人或电影公司雇佣来的。在这个权力游戏里，导演、制片人和负责出资的工作室三方之间互相钳制，形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权力动态关系： 负责创作的导演当然要尊重，但是制片人的看法最为关键，可出钱的电影公司说的话也不能不听。 因此，每个剧组到底谁说了算其实还得看导演、制片人和公司高管三个人谁手腕最高。有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身份还会有所重叠，那么情况就会简单一点。 当然，也不排除有种极端情况，那就是导演跟制片人实在关系恶劣，矛盾大到无法调和，那么导演就有可能被开除。 而在《年少轻狂》这个具体的案例里，导演理查德是导演、编剧和制片人三个职位一肩挑，另外两个制片人肖恩·丹尼尔和吉姆·杰克斯则全部来自环球。 吉姆是环球影业负责制作和收购部门的副总，曾经支持过很多年轻导演，拍摄了一系列耗资600万美元的电影，算是很多导演走上成熟之路的第一推手。 第98章 肖恩则在环球制作部门当过很多年高管，现在跟吉姆一起搞了一个制片公司，就叫阿尔法维尔影业。 因此，他们之间的故事就是一个特别老套的好莱坞伯乐赏识人才的故事： 理查德的首部长篇电影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吸引了吉姆的注意，吉姆愿意制作理查德的下一部片子（也就是《年少轻狂》），然后拉着曾经制作过著名青春片《早餐俱乐部》的肖恩加入，最后又说服了环球影业的负责人汤姆·波洛克投钱。 这位董事长汤姆·波洛克曾经是乔治·卢卡斯的律师，在为卢卡斯的1973年青春片《美国风情画》拉融资方面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并且坚信描绘了60年代青年生活的《美国风情画》就是最好的美国电影。因此，制片人吉姆就“忽悠”老板说《年少轻狂》会是理查德的70年代版的《美国风情画》。 哦，这部分是理查德跟乔琳熟悉后透露的。 总之，在制片人的一通嘴炮输出下，环球动心了，却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这时候派拉蒙突然出来说我们很感兴趣，要不要合作？ 在派拉蒙的刺激下，环球决定给个绿灯掏钱干活，《年少轻狂》剧组就这么成立了。 乔琳第一次听完这个故事以后只有两个感受。 理查德好奇地问：“什么感受？” “瑞克，你肯定是个天才，这没什么好讲的！可这真的是个挺俗的故事，伯乐在圣丹斯慧眼识才什么的，”乔琳耸耸肩，“而且在电影行业，大部分高管都对自己的成功电影有感情，他们不一定真的有多懂电影，可他们都很留恋自己曾经的成功。” 理查德想了想后回应说：“电影生意，生意那部分确实很重要，可说到底我们都得关心电影那部分，只不过有的人关心得多，有的人关心得少。” “而你是前者。” “当然，不过我可没想过要一直在电影业的边缘混，”理查德耸耸肩，“我有账单要付，有独立制片欠下的债要还，而且我还想拍更多电影。” 为了做音乐而签了主流唱片公司的乔琳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可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年少轻狂》似乎是部挣不了太多钱的电影。理查德也同意她的看法。 无论如何，剧组已经正式开工了，而且运转得很顺利。只不过有的时候就会出现下列情况： “嘿，大伙儿，范巴顿家族的范巴顿一家来了！” 当这个消息一出，片场的人们就开始紧张起来，迅速检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工作没做到位，因为这句话意味着环球的工作室派人来了，范巴顿家族是导演他们给这些高管起的外号。 导演理查德有的时候会在开拍时说“我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拍什么”，这听起来很像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传统上来说，导演不应该也不能说这种话。如果让工作室的人听见了，那就会导致又一场分歧。 乔琳管这个局面叫“新生综合征”，意思就是理查德像是学校里新来的孩子，所有“成年人”都在审视他，试图限制他以提前防止他搞砸事情。而理查德的任务就是挑衅权威的同时成为孩子王。 要乔琳说，这应该会很好玩。 她想的确实没错。 最起码别的剧组应该不会看到制片人冲着导演大喊“不，你不能让这些孩子们说faggot”吧？ 理查德有点不解地回答：“我以为我只是不能让他们说fuck呢！” “那个也不行！” “可我们用了很多这种词……cocksucker怎么样？” 制片人崩溃了，“这个词比fuck还糟！” 要不是现场的气氛太紧绷了，乔琳几乎要笑抽过去了，制片人和理查德的这段对话几乎就像是在比他们谁知道的脏话多。 不只是这种场面很有趣，同组的演员们也挺好玩的。一开始他们还有点不习惯乔琳的摇滚明星身份，可很快他们就立刻好奇地跟她混熟了。 扮演米奇的威利·威金斯只有15岁，却已经是个集齐成年人陋习的家伙了，总是扮老成。不过这也没法阻止他在剧情里被揍的时候是真的吓哭了。 那些扮演霸凌者的演员男孩们确实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跟威利的个头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扑向他的时候就像是饿狼扑食小绵羊，真实极了！ 而且特技顾问说威利屁股上的纤维板会保护他，他们可以真的打他屁股。因此这一板子打下去，威利就痛得大叫。 扮演打威利的欧班尼的那个男孩本·阿弗莱克身高尤其突出，看起来又壮又高，演起这个恶霸角色来简直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几乎像是本色出演，”乔琳若有所思，“可他的狗狗很可爱！” 没错，这个20岁男孩在酒店房间偷偷养了一只西伯利亚雪橇犬宝宝。因为他是偷偷养的，所以他没法让酒店工作人员打理房间，房间里的味道着实不好闻。可小狗崽太可爱了，乔琳根本没法拒绝它那双热情的蓝眼睛！ 谁能拒绝一只每次都狂摇尾巴欢迎你的小狗呢？ 她因此常常从阿弗莱克那里把狗崽借走，带着它出去玩。 她有的时候也会跟其他演员一起出去玩，比如去玩漂流和室□□击。他们在室内靶场玩了不少类型的火器，这让乔琳有点着迷，她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而且德州的控枪法律极为宽松，她很容易就能在那儿买到武器，不过她没法把它带回加州，也就没真的买下它。 第99章 不过片场的生活也不是每天都让人那么愉快的，除去长达20小时的拍摄日常和连续不断的夜间拍摄外，有些演员在间歇时间接触违禁品一类的东西，这让乔琳很不舒服，她只能避开他们。 就这么在剧组待了一段时间后，乔琳跟着乐队一起飞回了洛杉矶参加mtv的音乐录影带大奖的颁奖典礼。 说起来也巧，1992年vma大奖表彰的是1991年6月16日至1992年6月15日期间播出过的音乐mv，而紫色天鹅绒现在唯一的mv《without you》正是在1992年6月5日首次播出的，恰好在这一届的关注范围，否则今年的vma就跟乔琳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乐队受邀在vma典礼上表演，而且拥有年度视频、最佳视频新人、最佳另类视频、最佳导演、最佳视频剪辑、最佳视频摄影和观众选择奖七个奖项的提名。 所有人都知道vma是音乐视频领域的格莱美，就像是青少年音乐领域的超级碗，关注的都是备受mtv观众欢迎的音乐人，大部分专业奖项也是由音乐视频导演、制作人和唱片公司高管组成的特别小组决定。紫色天鹅绒这仅次于red hot chili peppers的提名数量足以说明他们确实取得了相当大的商业突破。 vma奖的奖杯是银色的，形状是一个手持着m型旗帜的月球宇航员，被称作“月球人”。乔琳一直觉得这雕塑中的宇航员圆乎乎的，很可爱，是她最喜欢的奖杯造型之一。 “希望我们能带回去一个。”她偷偷对史蒂夫这么说，却也没太抱希望，毕竟能有这么多提名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乐队在正式参加典礼前还有很多准备需要做。尽管他们认为自己不需要为了争取镜头而打扮得时髦透顶，但是出于对观众们的尊重，他们还是得稍微搞点红毯造型。 乔琳毫无疑问地坚守了自己的风格。当乔琳挽着母亲玛丽亚走上红毯时，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蕾丝针织波西米亚风长裙，前额戴着一条银质的细抹额做装饰。在它的映衬下，披散着的红发显得越发亮眼。 后来有时尚媒体点评这一幕时写道：“她就像是刚刚从一场自然的祈灵仪式中离开的森林女巫般魅惑，又像是摄政时期贵族庄园里倚窗读书的少女一般娴静诱人。” 乐队里的其他人也配合了乔琳的时尚选择，都选择了波西米亚风主题，棉质的宽松衬衫搭配上米色长裤，再加上一件有着复杂的彩色腰果花纹的宽大披巾。看在玛丽亚眼里，这群孩子像是下一秒就可以在某个灵修度假胜地开班授课了。 “你们一会儿就穿这个表演吗？”玛丽亚有点担心地凑到女儿耳边低声询问，“我记得你们今天要表演的歌非常激烈来着？” 这问题把乔琳逗笑了，她点头说：“没关系的妈妈，你一会儿就会发现我们不需要皮革和铆钉也能摇滚。” 走完红毯后，乐队把自己带来的家长们安排好后就去了后台。他们需要提前测试一下设备，还得补点舞台妆，不然强劲的灯光一打，脸上就很容易在观众眼里变成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没了。 后台真的很热闹，最起码很多乔琳见过的和没见过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音乐界名人都来了。 这次mtv选在洛杉矶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保利体育馆举行典礼，因此所谓的后台不过是体育馆本身的设施改建的，人们基本上都可以互相看见对方。 事实上，当电视台安排着这些全世界最有名或者即将最有名的摇滚乐队凑在一起的时候，乔琳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涅槃那一伙人正在休息室里，主唱科特·柯本和hole乐队主唱科特尼·洛芙坐在一起，这对当今青年摇滚群体里最著名的夫妻正抱着他们尚未满月的新生儿弗朗西斯·柯本。 等紫色天鹅绒四人看清房间里都有谁时，走在前方的史蒂夫明显愣了一下，以至于身后的罗德直接撞到了他背上。 强忍着背痛的史蒂夫偷偷瞪了罗德一眼，然后摆摆手冲着涅槃们打了个招呼。 乔琳知道史蒂夫有点愣神是不清楚这个房间到底是公共的还是涅槃私人的。 不过后台的助理应该没有引错路，他们是应该在这里准备没错。但史蒂夫这位向来温和的老好人还是友善地向他的同行们问好，然后礼貌性地请求了使用房间的许可。 乔琳微笑着冲洛芙点了点头，毕竟后者正盯着她看。 “你想抱抱这孩子吗？”洛芙突然问。 乔琳惊了一下，却还是笑着回答：“我可以吗？” 随后她走到洛芙身边礼貌性地称赞了小朋友。这孩子睡眠质量很不错，在这么吵的环境里都没醒。 “我喜欢你那首《疯狂爱人》，它比你们所有的歌都好，”洛芙随意地说，“《荒诞》倒是也不错，可还是不是最好的。” 这真的有点冒犯，特别是在这种他们刚见面的情况下。不过考虑到洛芙居然知道他们的隐藏曲目，这说明她听了他们的cd。 而且乔琳不是特别在意同行的评价，她向来觉得没人能真的评价她的歌。 因此，她只是耸耸肩回答：“《疯狂爱人》确实不错，罗拉写了它。” 她没说她今天会在台上表演这个曲子。这是个秘密计划，因为mtv非常不乐于见到歌手在台上唱“fuck you”，所以乔琳决定在表演《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之前表演一小段《疯狂爱人》，重点就是要唱那个高管们不喜欢的f词。 第100章 柯本在一旁很沉默地坐着，看起来不是很兴奋，没有加入她们的谈话。倒是罗德很快跟涅槃的贝斯手克里斯特·诺沃塞利克搭起了话，说点不着边际的内容。 乔琳扭头看了一眼罗拉，发现她无聊到开始默念什么东西了。 好吧，不是爱伦·坡的诗就是波德莱尔的诗，看来罗拉是真的对这帮人不感兴趣。 房间里的气氛算不上热络，却也不尴尬。两个乐队就这么平静地坐在一起，偶尔聊聊天。 可这都是枪炮与玫瑰乐队路过之前的景象。 -------------------- 说实话每次写到现实歌手我就很愁，乐迷吵起来太可怕了，还有我理解不了的鄙视链。但我还是头铁地写一下吧，主要不写总感觉没有突出90年代的“精彩”之处，这时期就是会发生那种当下永远不会发生的事hhh ---- 昨天现实生活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类似于耗时6个月的项目在马上落地前突然被腰斩，昨天下午听到同事告知这个噩耗简直缓不过劲……因为这个项目关乎个人生计，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的更新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稳定了。不过我肯定会更完本文的，这点大家放心。每条留言我都有看到，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39章 la la land（四） ================================= 枪炮与玫瑰乐队是80年代后期美国摇滚乐坛最受欢迎的硬式摇滚乐队之一，直到90年代初他们也仍然是最大牌的乐队之一。 尽管乔琳承认他们很受欢迎，也很有才华，但是她向来认为除去强硬的音乐节奏、粗糙的歌词态度和尖叫式的演唱方法外，枪炮与玫瑰就代表了传统摇滚中她所厌憎的那部分内容——那种有毒的男性气概和摇滚乐本身在性方面的攻击性气质混杂在一起组成的cock rock（阳.具摇滚）。 60年代的女权主义者创造性地使用了cock rock这个词形容摇滚业界那种男性俱乐部的特质，如今这个词也完美地诠释了枪炮与玫瑰这类摇滚人身上的某些特征。 不过他们的女性受众也不算少，一方面他们在音乐上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乐队，另一方面这个世界似乎对男性摇滚明星有种不同寻常的道德容忍度，就好像他们身上犯的错都属于艺术的一部分。 这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那首著名的《sweet child o’mine》是主唱艾克索·罗斯写给前妻艾琳·艾弗利的情歌，他会在歌词里表白说他无法忍受她的眼睛里有悲伤，却也不妨碍他家暴她。 典型的有毒的男人。 因此，显而易见，这类摇滚风格跟涅槃为代表的更颓废的垃圾摇滚不是一路人。最起码对涅槃来说，他们非常公开地不喜欢枪炮与玫瑰。纵使艾克索很多次公开表达对涅槃的喜欢，涅槃也很坚决地拒绝了在他们眼里跟主流唱片公司同流合污的“商业摇滚”代表性乐队的示好。 就这点而言，乔琳理解柯本这个公开的女权主义者讨厌艾克索的原因，因为她也不喜欢后者。不过她也觉得“商业摇滚”这个描述太模糊了，几乎不算是一个正式的指控，毕竟涅槃跟枪炮与玫瑰现在同属格芬唱片了…… 至于紫色天鹅绒自己在这个光谱的哪端？ 乔琳表示我们就是支大学摇滚乐队（尽管成员里真正念过大学的只有两个男孩），只是专辑卖得还算不错而已！ 她不喜欢有毒的大男子主义，也不喜欢毒瘾严重的乐队！这两者都很要命，她哪边都不选！ 总之，枪炮与玫瑰的主唱艾克索·罗斯一行人从这块地方路过时，洛芙突然开始取笑艾克索，她冲着艾克索大喊：“艾克索，艾克索，你是孩子的教父！” 艾克索的反应也很强烈，他扭头盯着柯本喊道：“让你的婊子闭嘴，否则我就把你扔到人行道上！” 柯本给出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回应，他扭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语带讽刺地说：“好吧，婊子，闭嘴。” 艾克索的女友斯蒂芬妮·西摩随即加入了战场，这位模特挑衅地问洛芙：“你是个模特吗？” “不，”洛芙反问西摩，“你是脑外科医生吗？” 这矛盾来得太快了，乔琳在一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这帮人话里的火药味已经这么浓了。 坦白讲，他们真的动手也不奇怪。 还好这处空间远远算不上封闭，mtv的工作人员就在附近，一场血光之灾算是暂时避免了。 很快紫色天鹅绒就被叫去准备上台，乔琳在走上舞台的路上问史蒂夫：“刚刚那见鬼的算什么？他们是要打架吗？” 史蒂夫惊讶地反问她：“你不知道这个月有报纸说艾克索在巡演的时候骂柯本和洛芙是对毒虫父母，如果孩子生出来是畸形，他们应该被抓起来？” “什么？”乔琳惊讶地看向史蒂夫。 “有报纸说洛芙怀孕的时候还在吸食违禁品，”罗德插嘴道，“说真的，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事是够糟糕的。” “这都是什么事！”乔琳翻了个白眼，她永远没法理解这群人。 不过她接下来也要搞个大事了。 当mtv的电视广告插播结束后，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就看到了紫色天鹅绒乐队已经站在了舞台上准备表演。乐队四人穿着波西米亚风的白色服装，看起来就像是要表演轻柔旋律化的音乐。 可谁都没想到最先给出音符的是贝斯手。 第101章 他手中的乐器轻松地发出了激昂的乐声，就像是布帛被撕裂的那一刹那发出的声音，很快就粉碎了现场的平静。伴随着观众不约而同发出的尖叫声，吉他和鼓手同时加入表演，富有穿透力的旋律和厚重的鼓点层层叠叠地缠绕在一起，像是冰锥一样扎入了听众们的耳朵。 然后主唱轻灵的嗓音倏然响起，像是森林中的精灵在爱人耳边低语： “刚刚在俱乐部遇到一人， 他看上去还算可爱。” 就在观众以为自己即将陷入这爱慕心声编织出的情网时，刚刚隐没入低音中的贝斯声突然又重新突显出来，提醒所有人这是情变的信号。 随即刚才还带着柔情蜜意的主唱口中吐出了一个惊人的怒音： “他说你总是太古怪， 我说fuck you！” 时隔多年后，被社会研究者称作“mtv一代”的人们依然还能清晰地回忆记90年代初的这一刻——一位女性主唱石破天惊地在电视频道上唱出了那个绝对不能在电视上说的词。这一幕永远地刻入了美国大众文化的记忆里。 不提《疯狂爱人》这首隐藏单曲后来如何因此受益——很多人都打电话给电台希望播放这首歌，总之在此时此刻，mtv的高管头都大了。 他们是有线电视台没错，比起公共电视网他们不怎么受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监管没错，可他们的观众群体大部分没有超过23岁，他们还有广告商在看着！ 乔琳他们表演结束后下台时，mtv的一位高管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这个混蛋！” “我知道，”乔琳耸耸肩，“对不起，伙计，我只是真的很想这么做。” 这位高管有点恍惚地想，见鬼，她还挺有礼貌！ 不提mtv如何纠结接下来的舆论效果，他们还是得把这群家伙请回后台，因为他们一会儿还要颁奖给他们！ 乔琳路过涅槃的时候，柯本突然说：“非常酷，这真是太巧了。” 没等乔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们就上台去了。 等涅槃的表演开始，她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起手弹了《ra-pe me》的和弦。这显然也是电视台不想要的那首歌，它的歌词过于尖锐冒犯了。之后他们才正式表演了另一首歌《lithium》。 当然，这整个表演里最搞笑的还要数贝斯手克里斯特扔出贝斯后贝斯回弹到他脑门上那一幕，这一下子明显把他敲晕了，他流着血，跌跌撞撞地走下了舞台。 已经回到观众席上的乔琳忍不住捂住了嘴：ouch，感觉很痛的样子，可也很好笑！ “你瞧，”她扭头对史蒂夫说，“别随便扔贝斯。” 史蒂夫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罗德说：“你也是。你可以把它往地上砸，但不要扔。” 罗拉忍不住评价说：“乔才是最该注意的那个，她有的时候甩头会把自己撞到鼓架上。” 乔琳撇撇嘴，“那只发生过一次！” 罗拉冷静地回答：“一次也够好笑的了，粉丝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它刻在你的耻辱柱上。” 乔琳没话说了。 就在他们私底下互相嫌弃的时候，舞台上已经换了人，颁发最佳mv导演奖的颁奖嘉宾上台了。 这是乔琳和乐队被提名的奖项，因此她也稍微严肃了一点。不过她也没太严肃，毕竟她觉得自己得奖的几率很低，像她这样人脉不广、初次提名的歌手想首次提名就中最佳导演，怎么可能嘛！ 乔琳就这么笑眯眯地低声跟史蒂夫讲话，“你猜谁会得奖？” “应该是范海伦或者红辣椒的视频导演？他们两都在mv摄影方面挺受欢迎的吧？” “我猜是范海伦的导演，”乔琳压低了声音，“他的作品兼具政治和艺术的观念，可能更受欢迎。” 果然，颁奖嘉宾嘴里说出了范海伦乐队视频导演的名字。 尽管早有预测，但是乔琳还是有点失落，史蒂夫和罗拉见状都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这不约而同的举动把乔琳逗笑了，那点微弱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在心底自我安慰道：“我明知道他们不会把那个奖颁给我，但我可以坐在这里看着自己输掉，我的心脏就是这么强大！” 等她自我安慰完了，台上的获奖感言也结束了。 接下来他们欣赏了pearl jam和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出，也经受了观众选择奖、最佳另类视频奖和最佳剪辑奖三项提名未能获奖的失望。他们先是在观众选择上输给了红辣椒rhcp，又在最佳另类视频里输给了涅槃，最后又在最佳剪辑上再次输给了大前辈范海伦。 这一连串挫折让乔琳脸上的笑容都要变僵了，如果他们再拿不到最后的最佳新人和年度视频，那他们可就要实现七提零中的成就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种感觉比一个提名都没拿到还要惨！ 乔琳不敢在压轴大戏年度视频奖上多抱希望，只想许愿他们能把最佳新人的奖抱回家。 幸运的是，最佳视频新人奖的颁奖嘉宾嘴里真的说出了他们的名字—— “紫色天鹅绒，《without you》。” 一直屏气凝神的乔琳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她尽量平静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个看起来非常轻松的笑容，拥抱了她的队友们。他们互相亲吻对方，然后相携着走上舞台。 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后，乔琳笑嘻嘻地对着麦克风说：“唔，它比我想的要重！” 第102章 在观众善意的笑声里，这位刚刚还愤怒地唱出“fuck you”的女主唱露出了孩子般甜蜜的笑容，向乐队公关列出来的所有名字道谢： “谢谢我们代表哈利·奥赛里和杰出的音乐家迈克尔·斯蒂普，他们帮助我们正确地走入了音乐行业。谢谢我们棒极了的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没有他的帮助就没有这首歌现在的形态……谢谢我们的父母，他们就坐在观众席里，这份荣誉永远有你们的一份！” 在这一连串几乎有点例行公事的感谢后，这位漂亮的主唱对准镜头微笑着说：“当然，我们得感谢一个人，他为这首歌的写作和视频脚本都提供了灵感，祝你好运，亲爱的！” 说完后，她便灵巧地眨了下眼睛，把话筒交给了队友。 在全场观众的惊叫声中，许多娱乐记者已经在奋笔疾书，希望能够抢在同行前挖出年度热门单曲《without you》背后的神秘人物。 它明显是首分手后的情歌，这一定有个爱情故事！ 在这种热闹的氛围里，紫色天鹅绒淡定自若地走下了舞台，就好像他们刚刚没有向媒体投下一个引爆舆论热潮的鱼饵一样。 “希望大卫不要责怪我这么利用他的故事，”乔琳心里嘀咕道，“还不是要发ep了，哈利逼着我非得想出个宣传噱头来。不过这首歌确实是写给他的嘛。” 队友们自然是最清楚怎么回事的，他们只希望这个饵真的能像是哈利说的那样起到作用，不然乔琳这种典型的自污举动可就损失太大了。绯闻对女艺术家来说向来杀伤力更大，人们太习惯于用鄙薄的态度窥视女性隐私了。 乔琳倒是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如果她害怕这一点，她还会唱摇滚吗？可她有点担心保罗的反应，尽管他们商量过不要把私生活暴露在世人面前，但是这跟在台上暗示跟别的男人的恋爱故事是两回事。 下台后四个人按照典礼流程去了后台采访区接受采访。采访问题五花八门，饶是乔琳这种从小耳濡目染擅长跟媒体打哈哈的人也有点被问懵了。 “你们怎么看待柯本和艾克索之间的矛盾？我们听说后台有些事情发生了？” 乔琳闻言认真地瞥了一眼问问题的记者，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你觉得我们应该替他们任何一方发言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能为力。我非常确信他们有自己的麦克风。” 眼看乔琳真的就要发火了，乐队的公关一个跨步冲上了采访台，微笑着向所有人表示乐队要回观众席上去了，打断了后续的采访。 乔琳见状扭头就走，在回观众席的路上都在吐槽刚才那个记者的不怀好意。 罗德突然插嘴问道：“乔，我们真的要回去吗？显然我们肯定拿不到最后一个大奖了，而我现在非常饿。” 乔琳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史蒂夫和罗拉，“你们也饿了吗？” 罗拉点了点头，史蒂夫耸了下肩。 “好吧，”乔琳手一挥，“让我们去饮食区弄点吃的，如果来得及我们再回去。” 于是他们真的跑到饮食区拿了点三明治和啤酒，回到拖车上喝了个水饱，然后才打着酒嗝回到了颁奖典礼现场。 台下负责引导嘉宾们的工作人员看到乔琳的那一刻几乎快要流泪了，乔琳不由得有点小愧疚，跟队友们一起很是配合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过他们也没花太长时间等待典礼揭晓结果，颁奖嘉宾米克·贾格尔利落地撕开了手上的信封，念出了年度视频奖的获奖者范海伦的名字。后者走上舞台，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做了致谢。 随后便是枪炮与玫瑰和埃尔顿·约翰的合作表演，这也意味着1992年mtv音乐录影带大奖颁奖典礼的结束。 乔琳四人回家后毫不意外地在电话答录机里听到了哈利的怒吼声： “你们真的是群混蛋，我应该把你们拴在我的领带上，你们才不会惹祸是吗？” 哈利的第二条语音留言就冷静多了： “我跟mtv的高管们联系过了，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他的音调又扬了起来，“这不是说你们还能再这么做！如果你们在公共电视台这么做可就是个大麻烦了，你们这群混蛋！” 他随即在第三条语音留言里叹了口气，柔声说：“恭喜，混蛋们！我为你们感到骄傲——这不是说鼓励你们！但是……恭喜！” 乔琳听完这些录音后沉默了片刻，扭头问史蒂夫：“你知不知道哈利有没有什么高血压之类的毛病？” 史蒂夫疑惑地看着她，满脸写着问号。 “我就是有点担心，”乔琳摸了摸下巴，“我们会不会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紫色天鹅绒的vma颁奖礼事件的影响，这似乎被媒体当做了一个标志性的文化事件进行讨论，就像是著名音乐杂志《spin》后来为他们写的那篇专题报道的标题《两个愤怒的白人女孩和女性气质的摇滚乐队》所说，现在紫色天鹅绒似乎成了所有另类的、具有女性气质的摇滚乐队的代表。 “他们没有像是暴女朋克乐队一样在每首歌中都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却把‘女孩站出来’的政治主张践行到了三亿观众面前。一个愤怒的白人中产阶级女孩唱出‘fuck you’的时候，我们必然得承认，摇滚乐队的女性气质已经不可阻挡……” -------------------- cock rock国内有人翻译成阳性摇滚，太委婉了，笑死，这里cock其实就是男性生殖器的意思。谢谢留言的各位小天使，比心心！感谢在2023-08-23 03:17:58~2023-08-23 16:0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03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龙虾卷饼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la la land（五） ================================= 无论vma颁奖礼事件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续影响，乔琳都不太在意了。 木已成舟，随风而去吧。 反正她当时是玩得很开心的！ vma颁奖过后，小牛唱片公司为紫色天鹅绒举办了一个不错的庆祝派对，同时还在派对上宣布了将在年底推出《without you》实体迷你专的消息。 老板麦当娜也到场祝贺了，中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大家就是喝喝酒，聊聊天。 唯有一件事乔琳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麦当娜对她说： “甜心，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从华纳拿到20%的版税吗？在小牛唱片之前，他们每张专辑给我500万美元，20%版税，而你第一张专辑就拿到了差不多的分成。” 这位成名已久的流行巨星耸耸肩接着说： “我知道这里面有些运气在，那时候涅槃大获成功，所有的唱片公司都在满世界找下一个能让他们挣大钱的小众乐队，他们摇晃着钱包，希望找到下一个科特·柯本。而你，乔琳，你和你的乐队，非常聪明，而且人脉广泛，这很好。甜心，这是个险恶的行业，尽量走得远点。” 乔琳点点头，心想，她会走得很远的。 天下没有不会散场的派对。狂欢过去后，微醺的乔琳被司机和保镖送回了家，现在玛丽亚已经飞回纽约继续工作了，她又一个人住了。 不，不对，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嘿，handsome，你是一个人吗？”乔琳站在门口，身体放松地依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男友，假装陌生人搭讪。 保罗不由得笑着摇摇头，配合地回复说：“对不起，小姐，我在等我的女朋友。” “aha，我觉得她不会回家了，”乔琳踩着小猫步走到保罗面前，双手环搭在他肩上，“我认为，我们可以共度一段快乐的时光。” “你喝了不少，是不是？”保罗好笑地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一下她，“去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再看看是不是有时间一起玩。” 乔琳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我没喝太多，你都不配合我。” 保罗无奈地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去吧，我可爱的酒鬼。” 他吻了吻她，诱哄道：“听话，babe。” 乔琳只好从善如流地上楼洗漱，可她刚在浴缸躺下，就有人敲门。 “小姐，你需要陪聊服务吗？” 乔琳不由得笑了起来，却还是大声拒绝了他的邀请。 保罗回答：“我担心你晕倒，我就在门口等着。” 就这样，等他们两个人能好好地躺在床上聊天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我真希望你也在派对上。”乔琳靠在保罗肩上，同他十指相握。 “我们商量过这件事的，”保罗叹了口气，“媒体越来越多了，我宁愿在家里等你。” 他随即转移了话题，“我看了vma典礼的直播，你酷极了。” “当然，”乔琳随即想起了获奖感言时的那部分内容，有点惴惴不安地解释说，“你知道，关于我最后感谢的那个人……” “我知道，”保罗打断了她的解释，“那是你的过去，我知道。” “保罗……”乔琳握紧了他的手。 保罗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羡慕他，我可不希望你写一首那样的分手歌给我，你基本上是在说你完全不感到后悔，也不觉得遗憾。”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自我纠正道：“你知道吗？我绝对不想要任何分手歌，因为我们不会分开。” 乔琳抬头看着他，“我知道，我爱你，baby。” 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我也爱你，甜心。” 他们没再讨论要不要搬到一起住的事，尽管他们现在经常睡在一起，但是他们还没有正式同居。两个人尽管都有这种想法，但还没在细节上达成一致。 温暖的一夜过后乔琳就又得回德州继续拍戏了。 尽管这些日子剧组一直在熬夜赶工，但是他们还是在乔琳回组这一天为她举行了一个很简单的庆祝仪式。 本·阿弗莱克兴高采烈地在乔琳头上拉响了一个纸筒拉炮，啪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彩纸碎片就像雪花一样落在了乔琳头上。 “天呐，guys，谢谢！”乔琳一边挡住自己的眼睛，一边笑着致谢。 大家一拥而上，簇拥着她切开了庆祝用的蔓越莓蛋糕。等所有人吃完蛋糕后，大家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继续拍摄。 乔琳也继续像平日那样坐在片场边上观察大家工作。演员工作里最花时间的一部分就是等待，等待自己的戏份，等待上场。而乔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回到拖车里吹空调，她只是安静地观察导演理查德如何工作，如何跟演员沟通，如何指导摄影师运作镜头。 理查德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导演，他拍摄时喜欢鼓励演员们自行根据人物角色创造台词，他希望自己的电影不是根据剧本一个字一个字复刻的刻板造物，而是将演员和角色糅合在一起，自然创造出的影像记录。 这样一来，演员们很多都创作了自己的台词。乔琳自然也是这样。 她扮演的角色米歇尔是个古怪安静又有点孤僻的少女。她跟着男友一起在这群高年级的孩子中瞎混，作为参与野外酒桶派对的一员，尽情地喝酒、弹吉他和抽烟。 第104章 眼下的这一场拍摄的内容就是米歇尔跟学校的风云人物平克待在一起，后者是学校足球队的英雄人物，却被教练的一纸承诺书难住了。他要么签署承诺书，承诺自己会在接下来一年戒酒，要么就会被踢出足球队。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坚持自己原本的生活方式。 导演在镜头后安静地注视着拍摄现场，被镜头中心那个迷人的角色完全地攫取了注意力。 冷艳逼人的红发少女正坐在草地上，她靠着同伴的肩膀，些微地扬着下巴，轻巧地从唇间吐出烟雾后冷声说：“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什么？”平克疑惑地看着她。 米歇尔平静地注视着他，重复了自己的观点：“你知道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无论是挫折还是荣耀，悲伤还是快乐，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它们只会存在于眼下的这一刻，而你只得继续过你的日子。” 平克长叹一口气后回答：“也许你是对的。” “很棒！” 导演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唤回到了他身上。 “这条能留吗？”乔琳微笑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欢快地走到导演身边。 理查德笑着点头：“当然，这几句台词真的棒极了，我非常喜欢！” 乔琳轻笑着耸了下肩，“就像是普希金的那首诗，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确实如此。”理查德点了点头。 尽管乔琳的工作合同上写着她得在剧组待两个月，但是随着整个剧组夜以继日地努力工作，拍摄日程在一个月后就基本接近了尾声。 乔琳这些日子都没太想乐队的事。她最近跟理查德凑在一起，为了拍这部描绘70年代风情的电影听了很多70年代的经典摇滚歌曲，整个人的音乐列表都快被鲍勃·迪伦和爱丽丝·库珀带回到了过去。 她向理查德开玩笑说：“这就像是我又重温了一遍我的摇滚学入门101课程。” 在此期间，史蒂夫却突然有了个神奇的主意。 “既然我们在奥斯汀，而身边又有个电影剧组和很棒的导演，为什么我们不邀请他来拍我们的mv呢？” “你知道吗，”乔琳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说干就干，乔琳便跑去找刚刚收工的理查德了。 “瑞克，你觉得呢？” “听起来挺有趣的……让我们想想要怎么做！” 两周后理查德重新找到了乔琳，“我想到要怎么做了。这起初是一幕我想要用在电影里的镜头，可我突然意识到它打乱了剧本的叙事节奏，不过它却能完美地运用到你的mv里。” “那是一组什么样的镜头？” “你更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不管不顾地开过车？” “嗯？”乔琳疑惑地看着理查德。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借着剧组的各项便利，《荒诞》mv的拍摄便在一个周末开始了。 mv的剧情是这样的： 乔琳坐上了一辆1970年深蓝色雪佛兰科迈罗的驾驶座，拧开了驾驶台上的音响，踩下了油门。 伴随着《荒诞》的音乐声，乐队成员们欢快地在车内打闹，罗德从副驾驶的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欢快地在风中张开双臂。他们一路上做尽了恶作剧，时而把路边人家的信箱指示杆拨乱，时而在栅栏上喷绘涂鸦，又给追出来的金毛犬头上贴了张彩色贴纸，还薅走了居民家门口的漂亮花朵…… 最终他们还是被巡警拦停，四个人被带到警局拍摄嫌犯大头照。他们却把警方镜头当成是媒体镜头，摆出了或放肆或性感的各类姿势。 离开警局后他们又一次踩下油门，继续上路。 “这个剧情就像是我们是一群无法无天的青少年……”乔琳笑着摇了摇头。 理查德笑着说：“这不是很好玩吗？我最初的想法是让你们一路撞碎路边的信箱，这更暴力，可是《荒诞》是一首带着戏谑感的歌，你们需要一个更愉快幽默的mv。” “这倒是没错，事实上，我很喜欢这个感觉，”乔琳晃了晃身子，“就像是做一些我们不能在现实生活里做的事，很有趣。” “没错，邦妮和克莱德雌雄大盗，”罗德附和着乔琳的话，“四人青少年恶作剧版。” 这个总结把在场所有人都逗乐了。 尽管mv剧情看起来非常简明，但是实际拍摄也花了不少功夫，数个琐碎的镜头分开在不同的时间拍摄，最终一共花了小半个月才拍摄结束。随后理查德还得把它带回他的工作室完成后期制作，不过这就不是乔琳的工作了。 在拍摄mv期间，《滚石》杂志的记者也一直跟着他们一起旁观整个流程。这个记者亨利·惠特克实际上是个熟人，他此前就曾在乐队巡演期间跟过他们。这次他飞来德州拜访乐队，除了做采访外，还要跟摄影师一起为他们拍摄封面照片。 这些天的跟踪采访已经让亨利跟乐队混熟了。他站在乔琳身旁有点好奇地发问：“这一切感觉怎么样？你已经是个绝佳的乐队成员了，现在你还在拍电影？” “你会把我的回答放进你的文章吗？”乔琳笑着提问。 “你的答案会有区别吗？” “可能。” “如果我保证我不会在文章里引用你的话呢？” 第105章 “这个嘛，你可以引用我的话，我不在乎，我是个非常真诚的人，”乔琳耸耸肩，“我同样地热爱电影和音乐事业，既然我可以这么做，为什么不呢？” “哇哦，”亨利点头感慨，“而你真的非常擅长这两件事。”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谦虚地说我不是，我确实很擅长。” 理查德路过两人身旁时听到了这番对话。他插嘴说：“只用‘擅长’还不足以形容你，乔，你是令人难以置信地擅长！” -------------------- 电影拍摄参考了花絮细节，部分剧情有改动。感谢在2023-08-23 16:00:06~2023-08-24 23:1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头脑和不高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la la land（六） ================================= 结束《年少轻狂》拍摄后回到了洛杉矶的乔琳惊喜地发现，她基本上可以说是放假了。 除了一件事—— “让我们一起去纽约吧，baby。”保罗有点兴奋地跑来见她。 “为什么？” “我终于剪完了片子，把它拷贝好了，”保罗忍不住在乔琳脸上吻了一下，“而你要做我的第一个观众！在这之后，我得去纽约送片子，顺便我们可以拜访一下你母亲。” 乔琳闻言惊讶地扬了一下眉毛，“恭喜你，baby！我真的很愿意做你的观众！但是……你为什么要去见我妈妈？” “她说她打算把你的片子《临终影像》递到圣丹斯电影节的纽约办公室去，问我能不能等你回来后通知你一下，”保罗深吸一口气，“而且她想见见我。”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乔琳也深吸一口气，“她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不，她最开始没打给我，”保罗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来你家给南瓜添水的时候，她给你打电话，你不在家，我接的电话。我把我的电话给她了。” 乔琳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连忙追问：“她说了什么？不，你都说了什么？她之前就知道我们在约会……” “她问我，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保罗无奈地蹙着眉头，“她邀请我参加你家在圣方济各日的圣人瞻礼活动。” “哦！这可不太妙……” 保罗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你妈妈非常虔诚吗？” “不，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不太妙，”乔琳一脸为难，“我们家得有好多年没有参加过圣人瞻礼了，她只是在找借口……” 见乔琳表情慌乱，保罗反而镇静下来，他搂着女友，安抚道：“没关系的，我确实应该去见你妈妈，不是吗？我很高兴她愿意见我。” “哇哦，”乔琳翻了个白眼，“你听起来就像是你准备向她请求允许向我求婚了。” 保罗轻轻皱了下眉，避重就轻地说：“我不觉得你妈妈有这种想法，她应该只是想见我而已。” “好吧，”乔琳做了个深呼吸，“这应该没关系，圣方济各日的瞻礼活动还挺有趣的，这样的话我得把南瓜带到纽约。” 保罗点了点头，他也是在天主教家庭长大的，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亚西西的圣方济各是意大利、动物和环境的主保圣人，纪念日当天他们可以带着家里的动物去教堂接受祝福。 两个人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开始放映保罗的片子。 他的短片只有24分钟，却描绘了多个非常有趣的情节： 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在抽烟和喝咖啡时交谈，后者讲述了他的赌场故事和他如何雇人行凶，前者则给了他几句告诫。附近餐桌上的一对年轻夫妇正因为赌场输了钱而争执不休，丈夫开始反思自己的婚姻。一位杀手走进餐厅买烟和咖啡，随后离开。 所有的这些看似琐碎的情节通过一张写有名字的20美元钞票完美地串联了起来，在短短24分钟内讲完了一个跌宕起伏的复杂故事。 “哇哦，”乔琳扭头看着身旁的男友，“哇哦，你简直……我简直没法相信，你怎么能这么棒！” 她完全能从中看出保罗在写作、摄影和剪辑的三个层面所展现出的灵气，这不仅仅是灵光一闪的天赋之作，更是不断磨练电影制作技巧后的成果。 “你写得很棒，我特别喜欢开场的那个跟踪视角镜头，”乔琳笑嘻嘻地靠在男友肩头，比划着她设想中摄像机运动的路径，“它真的很有讲故事的动感，带着一点点古怪和诙谐。老实讲，我觉得这个短片有点罗伯特·奥特曼的风格，你真的很喜欢他的电影是不是？” “baby，你总是有这种古怪的幽默，”她抬头看着保罗笑着叹息道，“这真的很棒，你给你家人看过这个了吗？我敢说他们会非常非常骄傲的。我记得你爸爸给了你一笔启动资金？” “是的，但我还没给他们看过，”保罗微笑着摸了摸女友的头发，“我真的很高兴你喜欢它。我想我确实从罗伯特的电影里偷学了很多东西。” “亲爱的，”乔琳抬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真的已经等不及看到你把片子展示给其他人了，他们会体验到我现在的感觉。”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很棒的电影人。” 保罗低头吻了吻乔琳的眉心，望着她的眼睛，像是叹息般说道：“从1988年开始？” 第106章 “从1988年开始，”乔琳微笑着肯定了他的话，“当我们都还只是孩子的时候。” 她直起身子，跪坐在沙发上，面朝着保罗，抬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她抬手抚上他的眉毛，嘴角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我爱你，亲爱的。” 保罗看着她缓慢地吻上自己，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她占去。 “我也爱你，乔，”他叹息着回应她，“自从我们再次相遇那一天开始，这种感觉就没停下过。” 他们谁都没去管已经变成灰屏的电视屏幕，只顾着亲吻对方，就好像他们过去黏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够长，又好像他们只有这短暂的一段时光可以相爱那样，亲吻着对方。 那是个很棒的吻，乔琳想。 几天后，乔琳买了张可以带宠物进机舱的机票，跟保罗一起飞去了纽约。 玛丽亚照常在纽约jfk机场门口等着他们，这次还带上了她的司机。她等两个年轻人一出现就给了他们一个拥抱。 保罗有点羞涩地回抱了她，“阿普尔比夫人，谢谢你来接我们。” “叫我玛丽亚就好了，”玛丽亚挥挥手，“不用客气，我每次都会来接乔。” 乔琳没等他们两个人互相客气完，就立刻打断了这看上去要没完没了的对话。 “妈咪，你怎么要突然参加瞻礼了？” 玛丽亚耸耸肩，“我觉得我既然回来纽约了，而且显然短期内都不会再调任到别的地方，是时候我们应该重新跟教会建立联系了。我不想总是在碰到库克神父的时候，远远地避开他。这很尴尬！” 乔琳轻哼一声，没说自己到底有没有接受玛丽亚的这套解释。 她其实打心底不信这说法，认为这就是妈妈想把保罗骗来看看的借口。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在20岁时彻底背弃自己的天主教家庭传统的女人突然又在风平浪静的40岁重新回归宗教信仰的怀抱？ 她甚至在丈夫去世、公社解散和确诊癌症时都没有动摇过！ 看在乔琳的份上，她还把女儿养成了不可知论者。 “也许社交方面可能是有一点压力，”乔琳在心底嘀咕着，“可我完全不信妈妈又回到教会去了。” 保罗在一旁彻底装成了一个很甜的男孩，一路上都在尝试活跃气氛，哄玛丽亚开心。 他记得以前玛丽亚就是个非常友善的家长，会烤一种很好吃的奶油手指饼干，总是招呼他们去吃，从来不觉得他们这伙太闹腾的青少年是群麻烦。 事实证明，他的记忆没出错，玛丽亚对他的笑话都很捧场。保罗认为这不是因为他真的那么有趣，而是她很友善。 乔琳坐在副驾驶上见他们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冷哼一声，也开始讲了个笑话： “有一天两只柠檬走在路上，其中一个滑到了，他哭了起来。另一个问他，你受伤了吗？” 玛丽亚和保罗都认真听她继续讲。 乔琳用一种诡异的平静语气说：“那个摔倒的柠檬说，不，我不小心舔了自己的伤口一下，我太酸了。” 这真的是个很烂的笑话，可玛丽亚瞬间笑了出来。 “我的宝贝，你真可爱！” 作为妈妈的她立刻知道女儿在隐晦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而一旁的保罗则突然觉得，玛丽亚可能真的就是笑点有点低。 三个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人就这么在好笑话和烂笑话的陪伴下抵达了保罗入住的酒店。为了方便他们相聚，酒店就在玛丽亚公寓附近。 保罗一个人留在了酒店，乔琳和妈妈则决定步行回家。 在路上乔琳就迫不及待地逼问玛丽亚：“妈妈，你得跟我说实话，这都是为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在考虑住在一起了？”玛丽亚反问道。 乔琳耸耸肩，“可能吧……你知道我有多忙的，我们不能把相处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那我就应该见见他，”玛丽亚严肃地说，“我不是把他当成是你的未来丈夫之类的角色，只是你们要住在一起，我总得见见他吧！他过去只是个孩子，现在他是个男人了，我得见见身为男人的他。” “你可以只是见见他，为什么要撒谎说瞻礼的事？” “我没撒谎，亲爱的，我确实要去瞻礼，”玛丽亚叹了口气，“我也确实觉得这是个见他的好时机，不像是感恩节或者圣诞那样郑重。我还可以看看他的短片，我得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能力。” 乔琳闻言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从来没有向什么云端之上的存在乞求过……” 玛丽亚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没什么，甜心，只是我有点想念我妈妈在的时候了，她会带着我，还有家里的狗，博斯克，一起去参加瞻礼。我猜，可能自从你不在我身旁后，我有点孤独。” 乔琳忍不住抱紧了妈妈，“妈咪……” 玛丽亚吻了吻她的脸，“没关系的，你总是要长大的，可我感到伤感也很正常，不是吗？” 乔琳点了点头，“我只是长大，这不意味着我不爱你了。” 玛丽亚笑着点了点头。 乔琳旋即问了一个她好奇的事：“我记得你妈妈是瑞典人，她不该是新教徒吗？她也崇奉圣方济各吗？” “她跟我父亲结婚的时候转信了天主教，你得明白，那时候的意大利裔社区，”玛丽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非常保守，他们坚守着自己的传统。” 第107章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玛丽亚很少聊起她的家庭，乔琳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妈妈只言片语中泄露出的一些内容，她们家里甚至根本没有玛丽亚18岁以前的照片。 也可能是妈妈跟爸爸私奔的时候什么都没拿？乔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又一次紧紧抱住了妈妈，“妈咪，你知道我爱你，对吧？” 玛丽亚捧着女儿的脸吻了又吻，“我知道，你是我生命里最大的奇迹，我亲爱的。” “而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乔琳笑着回吻了妈妈。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路上，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妈妈，你看到《有线电视法案》通过的事了吗？国会对总统否决权的否决已经生效了，现在《有线电视消费者保护和竞争法》已经被颁布了。” “当然，这在电视行业是件大事，我想自从1984年通信法改革以来，这是电视领域最大的立法事件了。” “现在有线电视运营商必须转播那些地方商业电视台的信号了，据说这能鼓励竞争。可这真的能降低有线电视的订阅费吗？他们一开始立法据说就是为了限制现在有线电视运营商乱涨价的现状。” “我不这么认为，这法案允许地方广播电视台向转播它们的有线电视台收取授权费，可那些地方广播本来就能通过天线免费接收，为什么要为本来可以免费得到的东西付费呢？一定得有人承担这平白生出来的成本，我猜，是用户们。” “说的也是，好莱坞的人们很不高兴，”乔琳耸耸肩，“现在地方电视台确实能从有线电视系统那里分一杯羹了，可制作电视节目的人却没法分成。” “总是这样，谁拥有平台，谁才拥有最大的发言权。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各自代表了一边的力量，现在证明，广播电台的声音更响，足以让国会击败总统的否决权。” “也许某天卫星电视会打败他们，再次修改法案。” “也许。也许是互联网，就像是at&t新推出的那款彩色视频通话电话，它彻底改变了通话的形态。” “妈妈，你想要一台吗？不过我们要买就得买两台。” “一台就要1499美元，或者每天30美元的租金，太贵了。” “但我们承担的起。” “说的也是，那我应该考虑一下……那样我就能看到你的脸了。” “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慢了，每秒只有10帧，这就像是电影放慢了至少一倍。不过考虑到它用的是老式铜缆线传输信号，这也情有可原。” “听起来你真的很感兴趣……你总是对这种新玩意感兴趣。” 母女两人就这么聊着天，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 为了防止误会说明一下，1992年的at&t彩色视频电话是固定电话，不是手机，有一个3.3英寸的lcd彩色折叠屏，在彼时是相当先进的昂贵物品。不过出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卖得不算好，第二年开始降价到999.9美元出售了。关于柠檬摔倒的冷笑话是我很多年前听到的。 第42章 la la land（七） ================================= 乔琳陪着母亲参加了第二天在教堂的瞻礼活动，她们敬献了灯油，向教区的慈善食堂捐献了财物，还为南瓜寻求祈福。 等这些做完后，保罗才应邀在晚餐时间前往阿普尔比家的老宅。他带了一束鲜花、一瓶好酒和一个看起来就很奢华的礼品食物篮。 玛丽亚接过礼物送到厨房的时候，乔琳小声凑到男友耳边问：“你从哪儿买的玛歌酒庄？它最起码得有六百美金吧？还有那个食品篮，那是zabar’s的吗？” 保罗点点头后小声回答：“哈德逊酒品。我来见你妈妈，总不能从廉价商店买一瓶打折酒吧？” 乔琳挑了挑眉，她心里其实很满意，可她没想到他会带这么贵的礼物。她轻声回答：“谢谢你，那确实是瓶好酒。而且zabar’s的自制奶油芝士贝果是她最喜欢的。它确实比一般的犹太熟食店贵一些，但是足够经典。” “看来尊重传统是好事，不是吗？”保罗得意地朝女友眨了下眼睛。 乔琳轻笑了一下，打心底决定要在经济上补偿他。她知道这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玛丽亚没有让这对年轻人有太多时间继续说悄悄话，反而立刻邀请保罗入座。 保罗在餐桌旁坐下后有点惊讶，很明显，这不是他想的那种招待亲眷的三道菜式晚餐，而是标准的配有上菜服务的十三道菜晚宴。 哇哦，他有点咋舌，真正用餐的也就他、乔琳和玛丽亚三个人，却有不同的侍者上菜。 说真的，他看到乔琳家的老宅时就有预感，今晚的这顿“便餐”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了。 毕竟，即使布鲁克林跟曼哈顿比起来实在算不上富豪们会选的置业地区，可要在这里继承一栋维护得如此好的二战前的理查德森罗马式风格的临街别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种家族往往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中期发家，却不足以融入以第五大道为中心的上流社会，便最终选择在布鲁克林高地建造一处足以彰显社会地位的独栋庄园。这里距离港口不远，蒸汽渡轮足以让他们方便地往返于曼哈顿和卧室。他们同来自华尔街的金融人士和律师做邻居，却又比后者更富裕。 当然，不排除她的祖先是在二战后买下了这里，可那也不便宜。 第108章 但真等到保罗亲身体验到乔琳的生活环境时，这一切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可她平时完全没有给人这种感觉，他在心底有点疑惑，除了那辆贵得过分的车和类似的交通工具，她甚至都不会买超过300美元的鞋子。就连《洛杉矶时报》都只称呼她是“中产阶级的郊区女孩”，这跟“特权家庭”或者“富豪家庭”是有很大区别的。 乔琳倒是没太注意到保罗的诧异，她已经习惯了妈妈这种突然神来一笔的风格了。玛丽亚就是那种既可以在8美元一晚的廉价地下室睡一个月也不叫苦，又可以挥霍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女人。乔琳管这个叫“适应性良好”，她曾经对梅丽莎说过，“我妈妈是全世界最能随遇而安的人”。 可显然，玛丽亚的用意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乔，你能递给我胡椒吗？”玛丽亚一边说着家常，一边提起了家里的另一套住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在第五大道820号的那套公寓的合同快结束了？” 乔琳随手把胡椒罐递给母亲，摇摇头说：“不，它终于要到期了吗？我以为我们的租客要在那儿待一辈子呢！” 这栋公寓继承到她们手上的时候就是带着租约的，时间长得吓人，乔琳几乎都忘记这回事了，反正它已经被委托给了物业公司管理。 “不是常规到期，”玛丽亚耸了耸肩，“阿奎拉先生的女婿违反了业主合作委员会的规定，他可能在家里办了什么动静太大的派对，惹恼了简恩·莱特曼。她坚持要让他离开，甚至绕过我们的委托人写信给我了。这等于阿奎拉先生违反了我们的出租合同。” “哇哦，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合作公寓，它明明就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却不能说了算！” 乔琳耸耸肩后对一头雾水的保罗解释道：“我们的租客阿奎拉先生拥有好几家高端画廊，其中一家在上东区。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有钱的艺术品经销商。他女婿是个银行家，对吧？” 乔琳扭头看向玛丽亚征询意见。 玛丽亚点点头，“某个投行的，毛头小子，毫无礼貌。我不喜欢他。” 乔琳挑眉继续说：“总之，这对年轻夫妻住在那栋公寓里，不过是阿奎拉先生付钱。你知道简恩·莱特曼是谁，对吧？她住在我们那套房子的楼下。” 保罗想了想，有点不确定地回答：“她是个社交名媛，对吧？她好像跟肯尼迪总统的遗孀杰奎琳·奥纳西斯非常亲密。” “没错！她是石油大亨查尔斯·莱特曼的遗孀，她丈夫给她留了不少钱和不少艺术品，”乔琳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分享八卦，“她在那间公寓里住了得有几十年。她曾经邀请我们去过，整个三楼都属于她，那里看起来就像是只有六间卧室的法国宫殿。” 玛丽亚摇摇头，不赞成地说：“不，离法国宫殿差远了。你去过凡尔赛宫的，它的每间房间都大多了。那栋大楼最大的优点就是它在第五大道上，楼上的住客可以俯瞰中央公园。典型的纽约老式豪宅，只是看起来时髦，用位置和所谓的景观满足住客毫无用处的自尊心，住起来一点都不如真正的庄园舒服。” “好吧，妈妈说得对，”乔琳纠正了自己的夸张言辞，“不过莱特曼夫人的公寓仍然很夸张，墙上都是艺术品。她丈夫在世时，他们就是很有名的收藏家了。而且我很肯定，820号是整个第五大道上同类建筑里室内层高最高的建筑了，足有3.9米高呢！” 说到这里乔琳扭头问妈妈：“你打算怎么回复她？” 玛丽亚叹了口气，“这个嘛，阿奎拉先生想彻底买下我们的房子，而莱特曼夫人只想赶走他们。我有点纠结，我们很难立刻在类似的位置重新买到像是第五大道820号那样一整层的公寓了。” “他给了一个很好的价格吗？” “非常好，高出市价三成。” “唔……”乔琳也有点犹豫，“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我猜他可能是想向特里·塞梅尔示好，如果他成了业主，他就能帮塞梅尔住进来了？他是个艺术品商人，总是会讨好自己的大客户。” “特里·塞梅尔？华纳兄弟的总裁吗？”乔琳好笑地耸了下肩，“好吧，如果他住进来了，那我们的老板就都在那里住了。” 随即她又否认了自己的话，“哦，不对，妈妈，你的老板佩利先生已经去世了。” 保罗挑了下眉，他知道她说的佩利是cbs的创始人。 玛丽亚瞥了女儿一眼，对她这不恭敬的样子有点不满，“是的，我们不这样议论逝者。” 乔琳乖巧地应了声，却又在妈妈低头时对着保罗做了个鬼脸，把保罗成功逗笑了。 玛丽亚最后给出了一个深思熟虑后的答案：“算了，我还是遂她的意把他们赶走吧，我还得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圈子里混呢。” 乔琳了然地点点头。莱特曼夫人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受托人，在这个非常封闭的精英圈子里影响力很大，妈妈想进董事会的话还是别惹恼她比较好。 “那塞梅尔先生呢？你要同意他的购房请求吗？”她好奇地问。 “我们再看吧，”玛丽亚耸耸肩，“820号只有12层，每层都是单独的住宅单元，我们得精挑细选剩下的11个邻居。塞梅尔先生想要成为这十二分之一，那他总得打动我们，不是吗？” 乔琳笑着调侃道：“这就是大楼董事会的邪恶面。” 第109章 保罗全程都感受到了这顿饭的微妙之处，他有点食不下咽，却又装着坦然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配合。他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参与谈话，却又被玛丽亚的巧妙盘问彻底摸了底。 他的后背都要出汗了。 玛丽亚不喜欢他？保罗有点在心底挠头。 可是饭后的情况就瞬间变了，玛丽亚很热情地从房间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相册给保罗看，好几大本，全是乔琳的照片。 不过乔琳没有太多6岁以前的照片，只有一些生辰照。 婴儿时期的乔琳头发不算太多，是个执着于吃手的小家伙，可爱极了。 保罗脸上的笑意几乎收不起来，认真地听着玛丽亚讲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乔琳在一旁反而有些坐立不安。 “妈妈，别讲那个了！”她捂着脸，不好意思地抱怨。 “这是最有趣的！”玛丽亚完全不在乎女儿的反应，笑眯眯地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1982年的万圣节前夜，她跟社区里的孩子们一起去要糖。你还记得那一年的泰诺氰.化.物恐慌吗？” 保罗点了点头，他那年12岁，正好跟第一个服用了泰诺感冒胶囊后去世的受害女孩同龄。这起令全美震惊的连环投毒案至今都还没找到凶手呢。 他看着照片上打扮成小蜜蜂的小女孩，觉得她过分可爱，可他不知道这跟那起骇人的无差别投毒事件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们家这个小机灵鬼敲开了邻居的房门后，没有说‘不给糖就捣蛋’，反而在邻居给完她糖后说，”玛丽亚已经笑得说不下去了，“希望这里面没有氰.化.物！” 保罗也跟着大笑起来，他脑海中忍不住脑补出了这个小蜜蜂似的9岁小女孩是怎么捣乱的。 她真的太可爱了！ 乔琳捂着脸辩解道：“我当时只有9岁！广播里天天都在说投毒案的事。” 玛丽亚闻言搂住她，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亲，“这就是为什么有趣，你那时真的聪明又天真！” 乔琳的“社死现场”结束后，玛丽亚转而要求保罗为她放映一下他的短片。已经准备好的保罗从善如流地照办了。 等他的短片播完后，玛丽亚握了握保罗的手说：“保罗，我认为你会成为一个非常棒的导演的。” 保罗像是所有那些腼腆的青年面对女朋友的母亲时所做的那样，露出了一个克制的笑容。他认真道谢：“谢谢你，玛丽亚。” 玛丽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柔声说：“保罗，我希望你们都能实现你们最初的愿望。你们从年少时就认识对方，别辜负这份幸运。” 即使你们互相辜负，也不要仇恨对方。 玛丽亚从短片中看出了这男孩那几乎无法隐藏的蓬勃野心，她在心底深深地叹息着，不知道这对年轻的情侣将会迎来什么样的未来。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乔曾经拥有的东西很少，却又很快拥有了太多，所以她既贪婪，又不够珍惜…… 这两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他们会如何伤害对方呢？ 可年轻人总是要犯自己的错的。如果孩子们要奔跑，那就让他们奔跑。如果孩子们要摔跤，那就让他们摔跤。 玛丽亚知道她不应该阻拦，也无力阻拦。 她只是握住这男孩的手，祝福他和自己的女儿：“孩子，祝你们好运，你们要互相照顾好对方。” 保罗不明白玛丽亚的深意，只是笑着回答：“我会的，玛丽亚。时间会帮我证明，我确实全心全意地爱着乔。” 乔琳望着这一幕，既觉得这很可爱，又觉得这太过郑重了。她有点无奈地走过去打断了他们，端着餐盘问：“你们不想来点饭后甜点吗？我一个人可搞不定这些。” 玛丽亚嫌弃地摆摆手，“刚刚咖啡前的那道甜点就已经足够了。” 保罗则笑着接过女友手里的盘子，“我可以跟你一起分享。” “太好了，我要吃这个冻芒果……” -------------------- co-op合作公寓是美国公寓的一种类型，相当于这栋大楼是一个公司，住户买的是公司的股份而不是房产的产权，然后股东会选举一个董事会管理。董事会权力很大，可以审查买家的背景，对买家的身份背景、财产关系等各类细节全方面考察。这种公寓大多不接受买家贷款，多是现金全款，而且买家现金流得非常健康，因为董事会担心万一新买家资金链断掉，影响日后各类管理费用的缴纳。 condo则是美国公寓的另一种类型，买家这时候买的就是自己那个住宅单元的产权了，这个更接近国内商业小区的管理形式。不过其实也有很多别的类型。 纽约市在美国也算是个例，它的co-op是多于共有公寓condo的，其他城市多数反过来。纽约曼哈顿的豪华住宅，除去联排别墅townhouse外，大部分公寓楼越老越可能是co-op，70年代以后建的豪华公寓是condo的可能性比较大。 感谢在2023-08-25 04:18:40~2023-08-26 03:5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apeb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la la land（八） ================================= 对纽约市民来说，10月意味着真正的秋天开始了，是时候前往中央公园欣赏逐渐变黄的树叶了。 为什么不趁着这凉爽的气候，换上一件轻薄的防风夹克，同爱人一同骑上自行车出游呢？ 第110章 他们可以路过79街，穿过参加哥伦布日游行的人群，再在音乐声中拜访刚刚开市不久的各类假日市场，为爱人买上一束动人的鲜花。 乔琳和保罗也没能免俗。 这对年轻的电影人刚刚把各自的第一部 正式作品递交给圣丹斯电影节的纽约办公室，正需要一点闲暇时光平复下紧张的心情呢。 这也多亏了玛丽亚很爽快地为这对年轻情侣提供了自由，没在家宴过后继续留下他们。于是乔琳很开心地搬去了酒店，跟男友就像是来纽约旅游一样，扮出一副经典的游客样子出门了。 他们很俗套地选择了乘坐纽约湾的观光船。 当这艘满载游客的游船路过著名的自由女神像时，乔琳和保罗正倚在露天甲板的围栏上聊天。 “你可能不会相信，”乔琳把头靠在男友身上，“我在纽约待了很久，可我从来没参观过自由女神像。” 保罗笑着回答：“我会信，就像是我几乎一辈子都待在洛杉矶，可我从来没去看过那个著名的好莱坞标志。人们总是倾向于欣赏远处的风景，对纽约客来说，自由女神不过是个巨大的雕像。” “没错，”乔琳抬手把风扬起的鬓边碎发拨到了耳后，“就像是好莱坞标志不过是几个无聊的铁架子。” “不过我小时候倒是经常去好莱坞山上徒步，”保罗耸耸肩，“那还算好玩。” 乔琳笑着抬头去看他，“你是个很恋家的男人，不是吗？” 保罗挑了挑眉，笑着回答：“我不会反驳这个论断，可我也对洛杉矶以外的世界非常好奇。我其实在纽约也待过不短的时间……” 乔琳点点头，“我知道。” “可我总觉得我没法同这里熟悉起来……这里就像是另一个国家，而我是个外来者。” 乔琳轻笑着调侃道：“除非你能面不改色地走在纽约街头，随时准备叫任何人滚开，你都不算是真正的纽约客。” “而且他们管咖啡叫cawfee，我真的是受不了这个。”保罗故意做了个夸张的嫌弃表情。 乔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没错，baby。这也许就是跟你的同乡恋爱的好处，我们可以一起说别的城市的坏话。” “这确实是句真理，甜心。”保罗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乔琳笑着把这个颊吻升级成了唇吻。 “我爱你，保罗。” “我也爱你，甜心。” 乔琳笑嘻嘻地在他嘴边留下一吻：“我更爱你。” “哦？你现在要跟我比这个吗？”保罗笑着回吻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你绝对不知道，乔，我到底有多爱你。” 乔琳放松身体靠在保罗身上，轻笑着说：“我很乐意从你这儿听听具体的细节。” 保罗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我们得私下谈谈，对不对？” 他的呼吸触碰到乔琳的耳垂，这让她觉得有点痒。她忍不住笑个不停，而保罗脸上的笑容也根本收不起来。 这对年轻的情侣在这之后像所有游览纽约的情侣一样，走过了他们能在一天之内走完的全部景点，最后止步于第五大道一号大厦的vong餐厅。 这家刚刚开业不久的高级餐厅属于明星大厨让-乔治·冯格里希滕。他试图在这家餐厅开启自己的东方香料实验，在泰式料理的启迪下利用上百种不同的东南亚香料创造性地烹饪法国料理。《纽约时报》的美食专栏几乎是在它开业没多久后就给出了三星评价，让不少老饕趋之若鹜。 保罗在知道他们要来纽约后就一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尽管乔琳没有给他留出太多时间，可他还是幸运地订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乔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餐厅的装修，弯曲典雅的梨木墙壁，金红相间的壁绘，翠绿的竹叶，金色的壁灯，内设榻榻米的日式小包间，青石餐桌和细细编织成的竹席以及竹制杯子，这几乎就是个东亚风格的大杂烩。不过这一切并不难看，只是看起来就很贵。 “这就是你说过的，一个真正的约会，是不是？”乔琳落座后笑眯眯地提问。 保罗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除了这装修没法让我给你拉开椅子外，是的。” 乔琳轻笑起来，一直以来他们确实很少真正地像是情侣那样约会，只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家里。她太忙了，两个人真正能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这么说起来就好像这段感情很缺乏仪式感的样子，而保罗一直很想弥补这一点。 乔琳微笑着说：“我很喜欢，保罗。” 保罗挑了下眉，笑着说：“正是那种适合19岁的摇滚明星的约会场所……” 乔琳知道这家伙在故意说怪话，东方风格的高档餐厅和摇滚明星这种搭配合适？ 她不由自主地被他逗得大笑，“公平地讲，我们确实有个小包间，对我们来说，这最好了！” 保罗笑了一会儿后才严肃地说：“坦白讲，我知道你应该天天在这样的餐厅用餐而不是跟我在家吃披萨……” “嘿！”乔琳立刻打断了他的话，“babe，我不喜欢这段对话的走向，我喜欢披萨！披萨又有什么错呢？我有四分之一的血统来自意大利！” 保罗故意耸了耸肩，“见鬼，这更糟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大利人会吃必胜客。” 乔琳被他故作严肃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第111章 可这家伙还没有发表完他的演讲，“就像是没有墨西哥人会吃taco bell。” 乔琳见状也故作严肃地反驳：“可我们这些美国人确实会吃麦当劳。” 保罗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他们确实炸鸡炸得不错。” 等他们两个这番插科打诨过去后，乔琳还是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严肃地说：“保罗，我不喜欢你刚刚要说的话，你只是个22岁的男人，我知道现实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不会因为你没法提供炫目的生活方式就责怪你。我也不需要你那样做。你刚刚要展示的那种情绪，它会伤害我们的。” “我知道，”保罗叹了口气，回握住了女友的手，“我只是……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任何这类话了。我刚刚只是犯蠢了。” 乔琳点点头，微笑着回答：“我知道，而且我原谅你。” 保罗松了口气，“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比我更像是个成年人。” 乔琳闻言故意拿出教育人的气势说：“所以快点长大吧！” “cutie pie，”保罗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得收收你的小尾巴了，它都要翘上天了！” 乔琳得意地挑了挑眉，还故意朝他眨了眨眼睛。 保罗笑着伸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尖。 上菜的侍者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互动。 带着酸橙味道的鸭肉和小白菜汤品被放在深黑色的陶制器皿里盛了上来。配着绿芥末的烤猪排和樱桃热沙司成了一对奇妙的伴侣。三文鱼上厚厚的辣椒完全没有破坏鱼肉的香气，反倒在舌尖制造了一场小型焰火。最后那例带着柠檬草香气的佛手虾汤则给这次晚餐创造了一种特别的结尾。 这是一次完美的美食约会。 吃饱喝足后的小情侣离开了餐厅，漫步在第五大道上。他们的浪漫落在旁人眼里却引起了另一种注意—— “嘿，不好意思，”一对路过的游客夫妻拦住了他们，“我们想去华盛顿广场，请问你们能告诉我们怎么去吗？” 这对夫妻中的丈夫突然注意到了乔琳的脸，有点疑惑地问：“呃，等一下，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真的很像那个乐队主唱……” 乔琳正准备为他们指路，闻言便故作惊讶地扭头看向保罗，用纽约口音夸张地说：“嘿，宝贝，你听到了吗？他说我长得像个名人！” 保罗强忍住笑意，配合地说：“宝贝，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天生的明星！” 这黏黏糊糊的表演让那对路人夫妻有些不忍直视，可他们还要等着这对快粘在一起的小情侣指路，只好耐着性子等在一旁。 “对不起，我应该是记错了……” 乔琳带着夸张的笑容摆摆手说：“没关系，先生，你们只要直走就行了，再过两个路口，你们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等那对夫妻道谢离开后，保罗和乔琳几乎笑得直不起腰。 “乔，你真的是个天生的女演员……你的纽约口音简直无懈可击。” “试着像没有上嘴唇一样说话，然后再把所有发o的音都换成aw，你就能听起来像个纽约人了。如果你能再假装自己深恨费城，就这样，我可以宣布，你是个百分百的老纽约客了！” 她这粗陋直接的口音教学让保罗几乎笑得停不下来。他一边笑一边吻她的脸，“甜心，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快乐！” “我知道，”乔琳回吻他，“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爱你，乔。” 保罗觉得自己的母语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匮乏苍白，以至于他找不出这三个字以外的其他词表达自己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 他忍不住借用了莎士比亚的名句：“乔，我的一半是你的，另一半的我也是你的。” 乔琳则轻笑着回应：“现在，我也是你的了。” *** 纽约街头相拥而吻的甜意仍然留在乔琳的心底，可她和保罗已经重新回到他们的忙碌日常里了。 他得飞回洛杉矶继续工作，而她得留在纽约继续工作。 “这真荒谬，”乔琳在前往派对的路上朝着史蒂夫抱怨，“按理来说派对应该是娱乐的一种，对吧？可我们现在得把它当成是工作的一部分。” “欢迎来到好莱坞，”史蒂夫耸耸肩，“纽约版本。” 罗德夸张地补充道：“派对也是工作，工作也是派对！” 没错，他们要去的派对正是他们的老板麦当娜的咖啡桌读物《性》和新专辑《erotica》的发行派对。考虑到《性》的内容非常露骨，实际上还差几天成年的罗拉被哈利要求留在了洛杉矶。 尽管乔琳有点抱怨自己又得开始异地恋了，但是她实际上仍然对派对的内容充满期待。她从手包里拿出了麦当娜的邀请函。 这份邀请函完美诠释了麦当娜派对的主题，黑色的信封里是用黑色丝带交叉系起的黑色卡纸，模仿了性感女郎的皮革胸衣。它被开启后又会露出粉色的内里，上面印着派对信息和麦当娜的性感卡通图像。 其中还有一张单独的白色卡纸，漂亮的草体字在上面诉说着主人的邀请： “我必须见到你。我很绝望，如果你不能来，我不能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署名人是“蒂塔”。 她是麦当娜创造出的一个艺术化的自我，一个情妇。 派对的举办地华盛顿街775号的门口早已被媒体和狗仔包围，各路闪光灯对准到访的客人闪个不停。 第112章 乔琳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假发，踩着3英寸高的黑色高筒靴下了车。 媒体很快注意到了她今天的这身装扮与她平日里的形象有多么大的差别——黑色皮革超短裤配上黑色网袜，露出亮红色内里的黑色皮夹克，加上浅金色的飞机头式波波短发和鲜艳欲滴的红唇，性感指数简直爆表。 乔琳淡定地跟着队友踩过红毯，完全不在乎周围记者到底有多疯狂地喊着她的名字，只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今天又不是她自己的发布派对，她没必要留下来摆姿势。 史蒂夫和罗德一度觉得自己像是女王身旁的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戴上了墨镜—— 当保镖就要当得更称职一点嘛！ 乔琳不用问都知道这两个家伙脑子在想什么。她强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只是在心底嘀咕：“傻瓜，你们难道不知道在晚上的室内戴墨镜到底有多傻吗？” -------------------- 感谢在2023-08-26 03:56:22~2023-08-27 02:5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芝芝吖吖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la la land（九） ================================= 等乔琳抵达派对地点没多久后，麦当娜就到了。她打扮得像是儿童歌曲《牧羊女小波》里的角色，梳着两个圆形发髻，还随身携带着一只羊羔布偶。 乔琳在心底啧啧称奇。要她说，考虑到这个派对的主题是庆祝麦当娜的性感表达，这就有点诡异了，就像是芭比娃娃突然开始抽烟喝酒，并且管她妈妈叫“贱人”。 可如果派对的主人是麦当娜，这一切就好像又合理了起来。 乔琳安静地看着这位流行巨星挽着她的男友说唱歌手vanilla ice走了进来。派对也随着主人的到来正式开始。 喧闹的音乐声里一个变装皇后跳上了舞台，把自己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环里开始旋转，乔琳没法不注意他腰间露出的纹身。 “罗德，他的纹身是在发光吗？那是怎么做到的？” “是黑光纹身，它有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在紫外线下会发光。” 罗德凑到乔琳耳边大喊道：“fda还没有批准这玩意，也许会让你得癌症，但它看起来很酷。” 乔琳闻言耸耸肩，“好吧，这个不会出现在我的遗愿清单上了。” 她会为了追求刺激从五千英尺高的天空跳伞，却不会为了这种粗浅的欢愉冒险。 她自己也承认这种原则有点伪善，就像是她声称自己不会在银幕外抽烟，却故意回避了酒精对健康的损害。 彩色的丝带和气球开始从天而降，有个制造泡沫的机器正在疯狂地向人群喷吐白色泡泡，派对上的人群在《erotica》的音乐声里陷入亢奋状态，几乎难以自抑。 乔琳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喝了一口手里的香槟，无意间看到了史蒂夫被一个女孩拉着领带走向了角落。 唔…… 乔琳立刻移开了目光，她不想知道太多队友的私生活细节。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现场的那些纹身师身上。那儿有个女人正弯腰撩起衣服，好让纹身师在她身上进一步工作。而罗德已经从乔琳身边走开，躺倒在其中一张操作床上。 “罗德真的醉到可以在身上增加点图案的程度了吗？”乔琳在心底嘀咕着，却很坏心眼地准备在日后他清醒时看他笑话。 如果他给自己纹的是吃豆人、巴特·辛普森或者其他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图案的话，那她就有机会嘲笑他一辈子了。 乔琳扭头看到了杰瑞·莱文，这位华纳ceo正穿着一件写着华纳缩写wb的棒球夹克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位习惯了高档香槟和正装宾客的老牌高管正一脸困惑地盯着派对的主人，而后者的脖子上正系着一条皮带，被人牵着到处转。 乔琳耸了耸肩，过去的父母们喜欢m&s（玛莎百货），现在的年轻人喜欢s&m，时代改变了，而她百分百相信这个能从70年代幸存的老人也足以从这个场景中幸存。 说到底，即使时代华纳的高管们为麦当娜的露骨艺术集体感到尴尬，这也不妨碍那本昂贵的写真集在发行当天就卖出去了15万册。 过去男人剥削女人的性别获利，现在有个流行巨星说她要自己来。 这是一种进步吗？ 对资本主义来说，也许是的。 乔琳安静地仰头喝完了手里最后一点香槟，勾手示意光着上身、系着领带的男模侍者为她端来了新的威士忌。 这会是她今晚喝的最后一口，她可不想发现自己醒来时躺在陌生人的床上。 “乔，来吧，你想不想玩玩鞭子？他们有一整个展示墙和一群不错的男模。”穿着紫色深v领衬衫的哈利走了过来，全然不在乎自己到底透露了多少私生活癖好。 乔琳笑着摆摆手，“我一个人就很好。哦，对了，杰瑞来了。” 然后她满意地看着哈利脸色都变了，眼下实在不是个适合同大老板碰面的场合。对哈利这种有着超强野心的人来说，这尤其糟糕。 乔琳自觉善良地为他指了条出路：“史蒂夫也许用不上他的西装外套了，我觉得你应该能在男士洗手间找到他。” 哈利火急火燎地离开后，乔琳抬手戳破了一个飘到她面前的泡泡，起身走出了派对房间。 第113章 一个等在门口的记者抬起相机对准了她，乔琳心情很好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派对不好吗，乔琳？你为什么一个人离开？” 乔琳耸了下肩，“我只是有点想念星星了。” “星星？曼哈顿能看到星星吗？”记者一脸疑惑地重复了她的答案。 “亲爱的，抬头或者不抬头，星星一直都在那里。” 乔琳温柔地留下了这句颇有深意的回答，走到了自己的车前，示意司机载她离开。 离开派对是一回事，可离开纽约却不在乔琳的可选项里，至少在这几周内不行，她在纽约还有项业务要谈。 两天后，乔琳跟着玛丽亚一起前往了一个私人俱乐部，并在那里见到了她们期待的会面对象——索尔·扎恩茨。他是全世界最大的独立爵士乐唱片公司幻想唱片的合伙人，同时也是著名电影《飞跃疯人院》的制片人。 玛丽亚微笑着伸出手，“扎恩茨先生，谢谢你邀请我们。” 扎恩茨也起身迎接了他的客人。这位已经71岁的老人行动完全不见迟缓，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 他风趣地回复：“能同你们共进午餐，我会说这几乎就是特权。” 三人落座后，作为宴请者，扎恩茨介绍了他们的用餐地点：“这是我在纽约最喜欢的俱乐部，他们的食物好得令人难以置信。每次我回到纽约，我都会来这里。” 乔琳笑着回复：“听起来我们这次有口福了。” 随着侍者不断端来餐点，三个人的谈话也从商务寒暄逐渐步入了正题。 三个人这次碰面当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有正事要谈。乔琳作为整件事的起因和潜在结果出现在这里，而玛丽亚和扎恩茨则力求促成中间的那个过程。 “乔琳，我必须得说，作为一个老人，当我接到出版公司的那通电话时，我非常高兴，”扎恩茨笑着向乔琳举杯示意，“一个年轻的艺术家跟我拥有共同的兴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我的灵魂还没有老到掉渣！” 乔琳见状便举杯回应，“索尔，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才是惊人的称赞呢，我竟然同您分享了一样的眼光！” 玛丽亚微笑着总结：“这说明这个故事是一块真正的宝石，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变得更闪耀。” 三个人举杯相碰，进而谈起了细节。 事情还要从乔琳在德州时说起，她在书店发现了一本名为《英国病人》的书。这部刚刚出版不久的小说讲的是二战期间，四个受伤的人在意大利一处庄园相遇，这四个人分别是一名严重烧伤的英国男子、照顾男子的加拿大护士、一名当过间谍的小偷和一名锡克族排爆士兵。 当然，最开始引起乔琳注意的还是书店对这本书的介绍词： “布克文学奖获奖作品。它是一部史诗，它也是封情书。” 它确实是部对得起这介绍词的好书。乔琳很快被故事里的英国病人的秘密迷住了，也被那个年轻护士汉娜迷住了，甚至被靠着小偷技能成为间谍却又在被俘后失去手指的卡拉瓦乔，以及在殖民主义和身份认同中挣扎的印度士兵迷住了。这四个在战争中饱受创伤的人被迫同处一室，在不同的痛苦中挣扎，而这些痛苦却又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战争。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电影人，乔琳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部可以改编为电影的作品。尽管她知道这种获奖小说很有可能已经早就被人买走版权，但是她还是联系了玛丽亚和简，希望她们能帮她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对简来说，这没什么稀奇的，经纪人就是掮客，他们的工作就是撮合交易。 可对玛丽亚来说，女儿的这个请求刚好把一个机会递到了她手上。 作为cbs销售部门主管奥运和体育时段的副总，玛丽亚的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把cbs的广告时间销售给出价合理的客户。她向来认为她的工作跟简的没有本质区别，一样是撮合交易，只不过大部分时候她比简在交易里拥有更多有利地位。 事实上，全世界的大部分生意都是由三个人构成的——甲方、中间人和乙方。 在好莱坞，这更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只要有利可图，人人都有可能成为掮客，电影公司和唱片公司的高管是掮客，经纪人是掮客，律师自然也会成为掮客。 全球两极格局在去年的结束事实上也造福了媒体行业，不少热钱带着精明和傻气兼具的冲劲涌进了华尔街，又涌入了好莱坞。久负盛名的娱乐律师乔治·布兰卡自然没有错过这场盛宴，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好莱坞掮客，他成了一个投资基金的创始合伙人。 玛丽亚在这个基金里没有什么角色，可她却在名义上是斯芬克斯电影公司的合伙人。尽管这家新生公司实际上是个空壳，名下也只有《临终影像》一部小成本作品，但是玛丽亚可没准备让女儿精心挑选出的公司名字白费。 两个在撮合交易方面都颇有心得的好莱坞伙伴一拍即合，再加上一部看起来很有前景的原著小说，这似乎就是个完美的生意起点了。 可唯有一点问题——《英国病人》的版权早在它正式上架前就已经被买走了，乔琳晚了一个月。 而买走它的人正是另一个资深的好莱坞玩家索尔·扎恩茨。 与其说扎恩茨是一名杰出的制作人，倒不如说他是个有着敏锐的艺术嗅觉的精明商人。他靠着60年代末著名的摇滚乐队清水合唱团赚了不少钱，也由此跟主唱约翰·福格蒂卷入了长达数年的法律诉讼，一连串官司甚至到现在都没能彻底和解。 第114章 他不仅在音乐版权方面品味不俗，在电影和书籍版权方面也成就非凡，他买下了《无法承受之轻》《蚊子海岸》《指环王》和《霍比特人》之类的经典版权，甚至还赢得了奥斯卡。 这位笑眯眯的老人可能是个知识分子和赌徒的集合体，但绝对不是个易与之辈。好在这些传统的好莱坞人有个好习惯，那就是他们都不愿意用自己的钱制作电影。 这就是为什么扎恩茨、玛丽亚和乔琳能坐在这里共进午餐，玛丽亚代表的斯芬克斯影业背后有新影基金的钱，扎恩茨手握版权和人脉，如果他们能够合作，乔琳就会跟扎恩茨一起制作这部电影。 事实证明，当双方都有意推动谈判的时候，谈判本身会顺利得不可思议。尽管仍有一些细节悬而未决，但是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他们会一同制作这部电影。 “来伯克利吧，乔琳，你可以在我的电影中心选一个你喜欢的房间做你的临时办公室，”扎恩茨最后笑着开玩笑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洛杉矶，可说实在的，谈论起宜居程度和创造力，湾区要好得多，我保证你会爱上那儿的。” 乔琳知道他谈论的是位于加州北部伯克利市的扎恩茨电影中心。它实际上主要是个后期制作中心，在独立电影业界中很有名气。 她笑着回答：“索尔，请你一定要为我保留一张桌子，我可能会时常去打扰你，我得从你那儿偷师不少东西呢。” 扎恩茨大笑起来，“我很愿意为一位如此有才的年轻女士提供指导。” 再次被称为“young lady”的乔琳这回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愉快地同扎恩茨碰了碰酒杯。 “预祝我们电影的制作顺利！” “没错！祝我们顺利！” -------------------- 看在我勤恳码字的份上，大家给我个爪印吧，啾咪~感谢在2023-08-27 02:53:40~2023-08-28 04:4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贴贴30瓶；双缝干涉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la la land（十） ================================= 谈完生意后乔琳没有在纽约继续久留，很快就跟早已返回洛杉矶的队友汇合了。 这些家伙最近突然没有什么正事要做，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除罗德飞去康涅狄格陪女友外，史蒂夫和罗拉居然天天都去不同的地方徒步。等乔琳一回到洛杉矶，她就被队友们拉着去了富兰克林峡谷公园徒步，甚至从西洛杉矶一直走到了靠近海岸的地方。 徒步确实很好玩，可乔琳有点扛不住天天这样来了。 “我宁愿天天在室内攀岩和普拉提，也不要这样每天都跟太阳打交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这种红头发的人很容易得日光癌的呀！我要保护我自己。” 罗拉嘲笑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天天昼伏夜出的原因吗，乔？” 乔琳一时语塞，随即耍赖：“我不管，你们这些天每天玩户外，到底有没有好好写歌呀？” 史蒂夫点点头，“当然，我和罗拉都觉得这样很适合写歌，你呢？” 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派对、电影和其他杂事上的乔琳更语塞了。 “好吧，”她痛定思痛地下定决心，“让我休养几天，我最近有点没灵感嘛。”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是乔琳也不是完全把写歌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她仍然在尝试捕捉每个可能会变成音乐的生活细节，并把它记录下来。 作为职业音乐人，乔琳知道她和队友们确实非常幸运，他们只花了一年时间就从大学乐队变成了一个商业乐队，拥有至少三首能在电台流行榜上排到前十的热门单曲，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就卖出了两百万张，就连第一个音乐视频都拿到了vma的最佳新人奖。 总之，紫色天鹅绒确实得到了大多数乐队都梦寐以求的那种成功——他们一炮而红，在收获好评的同时也有大笔现金进账，从一个几乎付不起俱乐部表演押金的乐队变成了随意出入五星级酒店套房的摇滚明星。 可这种所谓的明星生活并非全是快乐。成名意味着外界的所有关注突然完全浇灌在了他们头上，乐队成员们不得不努力寻找个人生活中的锚点来稳定自己的精神状态。 他们也不得不把大量时间花在路上，不停地在世界各地表演。这不仅仅是唱片公司想要的，这也是乐迷想要的，而且乐队本身也需要这个。 然而，尽管乔琳觉得这种表演是她主动选择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一直在路上的生活对她的私人生活来说是个挑战。 事实上，乔琳根本无法想象在路上的同时维持长期关系。她跟保罗之间的关系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只是靠着双方的信任勉强维持着，他不知道她在路上的时候会不会遇到谁，她也不知道他留在加州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他们只是故意忽略这一点，然后相爱。 乔琳很难不为这段关系背后的真相感到悲伤。可让她更难过的是，他们主动选择了这种生活。 然而她是真坠入爱河了，她偷偷写诗给他，还有那些说好不再写了的情歌。 它们都是非常美的音乐碎片，不够完整，却清新动人。可是乔琳不准备把它们放入自己的下一张专辑，她想跟朋友们在新的专辑里创作些别的东西。 第115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史蒂夫发现乔琳确实恪守了她的许诺，她的生活突然变得规律极了。除去攀岩和普拉提之类的健身活动外，乔琳只在晚上跟男友约会，白天时间都花在了写歌、排练、看书、写剧本和养鸟上，几乎一度让史蒂夫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要提前步入退休生活。 只不过这个退休生活有点激烈——史蒂夫来找乔琳的时候，她正在健身房做空中普拉提，在吊绳上玩倒立。 他觉得眼前的景象非常神奇，忍不住打趣说：“哇哦，下次你绝对可以把我们的演唱会延长到三个小时了，瞧你的腹肌！” 乔琳满头大汗，却笑着回答：“这就是我辛勤工作的成果，我在为接下来的工作养精蓄锐。” 史蒂夫耸耸肩问道：“万圣节期间你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吗？我是说除了我们都被邀请的那个经纪公司派对。” “唔，”乔琳从吊绳上翻了下来，“事实上，你说对了，除了那个派对，我没有特别计划。有很多邀请，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去，这可能取决于那时候我到底有没有兴致。” “很好，我们可以一起去，你会带着保罗去吗？” “我会邀请他。” 史蒂夫敏锐地注意到了“邀请”和“确认”这两个状态间的区别，但他明智地什么都没问。 离队友的私生活远一点，这是紫色天鹅绒所有人都共享的一种工作智慧。 不过这次他真的是想多了，乔琳其实没有暗示别的，她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需要邀请保罗。 就像她已经预料到的那样，她的男孩没有拒绝她。 *** 好莱坞的名人派对总是有种特别的默契，它不会真的在万圣夜当天举办，而是会提前几天。 10月28日晚9点，日落大道，nicky blair's餐厅。 这间久负盛名的名人餐厅门口已经汇聚了一群寻找新闻的媒体记者。尽管其中确实有些人是受邀至此的，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被允许进入餐厅拍摄，只能停留在门口的采访区拍摄下车照。 考虑到餐厅门口的红毯到底有多短，对这些家伙的拍摄技能来说，这绝对是个挑战。 当紫色天鹅绒出现时，狗仔们惊喜地发现，这群年轻孩子把自己打扮成了经典哥特作品《亚当斯一家》里的角色，只不过性别发生了明显的调转： 乔琳戴着黑色假发，上唇画着小胡子，穿着条纹西装，扮演父亲戈梅斯。史蒂夫戴着黑色长假发，画着烟熏妆，穿着黑色长裙扮演母亲。罗拉脸上化了非常精致的特效妆，又穿着标准的黑色西装，扮成了怪物弗兰肯斯坦式的管家。 显而易见，这个四人乐队少了一个人，吉他手本人正在康涅狄格享受他的私人生活。 当然，更引人注意的是，这次主唱带了自己的约会对象，后者基本上没在万圣节套装上做什么努力，只是穿了跟乔琳同调的套装。 这对情侣其实看起来很可爱，就像是双胞胎。 乔琳拉着自己的男孩出现在闪光灯下这还是头一回。此前倒是有一些狗仔镜头捕捉到过他们模糊的身影，一些传闻也在那些跟乐队更亲近的洛杉矶粉丝圈内传播—— 他们说他是个“邻家男孩”“老朋友”，曾跟乔琳在同一所学校念书，这对年轻情侣的家长都互相认识…… 诸如此类的传闻从来没有被乐队的公关承认过。媒体也没抓着不放，显然，这还算不上是新闻，20岁左右的摇滚乐队出去约会实在太常见了，也许今天他们坠入爱河，明天他们又会跟在新的漂亮朋友身旁，没人真的在乎。 除非那个男孩也是个名人，boom，第二天他们就会出现在八卦杂志的封面上。 面对几乎要把黑夜闪成白昼的闪光灯，保罗的表现也很淡定。他父亲是个家喻户晓的播音员，而他在影视城长大，从7岁起就把拍摄电影当成是职业理想，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陌生。 不过他还是很庆幸自己听了乔琳的建议戴了墨镜，毕竟围观聚光灯和真的站在聚光灯下是有差别的。 听听这些叫声，这真的很疯狂。 “乔琳！你能停一下吗？” “乔琳！史蒂夫！” “乔琳，告诉我们点你的男孩的事吧！” “罗拉！” 乔琳微笑着握住了保罗的手，好似充耳不闻般地走进了餐馆。安保人员在他们身后把天鹅绒围栏绳重新挂好，阻挡了所有准备跟上来的人。 乔琳四人一走进餐馆就看到了她的经纪人简。这场派对正是由经纪公司wma举办的，一个不算盛大的预热派对，明面上是庆祝万圣节的娱乐活动，实际上是祝贺wma收购三合经纪公司的内部活动。 有一点乔琳着实没有想到，那就是简不仅仅在收购中存活，保住了自己的非股权合伙人头衔，还成功升任为wma电影部门的联合主管，只需要向新任全球电影主管阿诺德·里夫金汇报。而里夫金是被收购方三合的联合创始人。这意味着简距离成为真正的合伙人又进了一步。 眼下好莱坞的经纪行业正在经历地震，icm正在进行管理层收购，另外一家经纪公司ita直接宣布解散。三合被整体收购看起来不错，实际上马上就要在洛杉矶、纽约和纳什维尔三处办公室大举裁员。在这个经纪行业寒冬，简算得上是逆流而上了。 也许这是因为她把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带到了wma？ 第116章 乔琳耸了耸肩。 目前乔琳自己跟简有着长达六年的经纪合同，但是乐队其他人都没有经纪人，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想要联系他们就得打电话给简·格特纳或者哈利·奥赛里，这两人对乐队都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wma也很乐于见到这种状况，他们认为乐队如果决定签下经纪合约，那么wma就会是乐队唯一的选择。 这次的派对邀请同样说明了这一点，乔琳作为客户受邀很正常，而史蒂夫等人是潜在客户，也被希望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这次收购确实给已经垂垂老矣的老牌经纪公司wma注入了一点新鲜血液，三合经纪公司把他们的客户全部带去了wma。 就像是简正在给乔琳小声介绍的那样—— “乔，你的乐队在这个公司不再寂寞了，这次收购把红辣椒乐队带来了。” 乔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期待我的经纪公司里有个另类摇滚俱乐部，这又不是高中。” 简端起香槟杯浅饮一口，“你们可能会一起出去玩。” “哦，是吗，”乔琳闷笑了一声，“你简直听起来像是我妈，她总是在搬家后这么安慰我。” 不过简完全没说错。万圣节派对过后，紫色天鹅绒很快就又一次在帕拉丁剧院彩排时见到了红辣椒乐队，他们都是来这里参加“摇滚保护选择”慈善音乐会的。 “rock for choice”是全女性乐队l7和《洛杉矶周刊》的音乐编辑一起在1991年发起的慈善音乐会，发起目的就是为了支持堕胎合法运动和女性政治权利。 乔琳从hole乐队主唱科特妮·洛芙那儿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非常爽快地接受了邀请，然后就在参加表演的名单里发现了她的摇滚偶像琼·杰特。 排练期间她第一次与琼面对面，激动得像是小女孩。 “1989年4月21日，那是个周五，我妈妈第一次给我许可请假去你的演唱会，我朋友开车带着我去了波基浦西镇的麦肯中心。我清楚地记得你表演了17首歌，《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是第9首，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就连紫色天鹅绒的乐队成员也没有见过乔琳这个样子，他们都很惊讶。 琼觉得乔琳很有趣，作为一个在80年代就已经成名的摇滚歌手，她确实见过不少女孩对她说“你激励了我”，无论这种事重复多少次，她都会感到欣喜。 于是琼突发奇想，邀请乔琳跟她一起表演她的著名歌曲《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真的吗？”乔琳简直两眼放光，“谢谢你，这真的是梦想成真！” 于是演唱会当晚，帕拉丁音乐厅舞池里挤满的四千人观众成为了摇滚音乐史上的幸运儿，他们有幸见识到了再也没有复刻过的合作表演—— 被后世称作“朋克教母”“摇滚女王”的琼与被后世称作“定义了90年代美国大众文化的巨星”的乔琳，这两个无与伦比的女人在这一刻并排站在麦克风后，一同唱出了那句经典的“我恨我自己爱你”。 -------------------- 我不信有人没听过《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我觉得这就是那种你不知道歌名但是一听曲调就“哦，是那首歌”的歌。感谢在2023-08-28 04:43:05~2023-08-30 04:1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麟趾.40瓶；社死星人、0101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la la land（十一） =================================== 慈善音乐会过后乔琳重新回到了音乐写作和表演的日常里，她一边跟《糖衣陷阱》的剧组主创保持联系，一边跟队友碰头继续乐队的工作。罗德从康涅狄格飞了回来，四个人又聚到一起开始写歌。 因为乔琳不久后就要进组拍摄了，所以他们需要抓住这点时间分享各自的新发现，并且为下一张专辑定下基调。 乔琳躺在史蒂夫房子的地板上，闻着他点燃的檀香，叹了口气后说：“我不想再写情歌了，至少这张专辑内不要，我想要一些其他东西。” 罗德则坐在窗户旁抽烟，“你想要什么？更多合成器还是更根源性的？” 乔琳把手伸向天空，“让我们玩点变调调音吧？或者……更多节奏变拍？” “更朋克吧！”躺在沙发上的罗拉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史蒂夫反倒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这时才发问：“我们根据我们都满意的第一首歌来定调，怎么样？” 乔琳笑着坐了起来，“那听起来很有趣。” 罗德掐灭了手上的烟，有点兴奋地坐直了，“所以这可以变成一场比赛？” 罗拉同样坐了起来，“如果这是场比赛，我加入。” 乔琳插话道：“我们有截止日期吗？” 史蒂夫摸了摸下巴，“我们没必要太着急，你马上要去剧组了，我们可以公平一点，在明年的格莱美之前怎么样？” “哇哦，那我们至少有四个月！” “没错，慢慢来。” 乔琳摸了摸了耳垂，点了下头，“我加入。” “很好！就这么定了！” 四个人觉得这个争抢下一张专辑主导权的主意非常有趣，由此彻底打起了精神。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不止是这个游戏让他们兴奋，还有更让他们感兴趣的消息。 哈利兴奋的声音从电话扩音器里传来：“全美音乐奖ama刚刚宣布了本年度作品的入围者，亲爱的，你们入选了！” 第117章 “我们得到了什么提名？” “最喜欢的流行/摇滚新人，最喜欢的流行/摇滚歌曲，以及最重要的是，”哈利故意拖长声音卖关子，“最喜欢的流行/摇滚专辑！” 罗德忍不住惊讶地反问：“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亲爱的，我保证我没有在开玩笑，这是真的！去看abc今天的娱乐新闻，你们刚刚被全美最重要的音乐奖项之一提名了，”哈利的声音里满是笑意，“ama是根据商业表现颁发的，我知道这一天会来，可我没想到它来得如此丰富。” 乔琳回应说：“这很不错，我们很高兴。”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ama是最早宣布提名的，其他奖项还需要点时间。” “我们绝对不会着急。” 挂掉电话后，乐队四人相视而笑，知道彼此心底都在想什么。 “这真奇怪，对吧？”罗拉摇着头感慨，“我是说我一直知道我们差不多是成功了，可现在我们被ama提名了，它几乎就像是从我有记忆起它就已经存在了。” 乔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还拿到了vma的最佳新人呢！” “那不一样，”罗拉摇摇头，“我十岁的时候vma才出现，它就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东西，可ama不一样，它确实不是格莱美那个级别的，可它更……” 罗德忍不住插嘴：“经典？” 罗拉耸耸肩，“老。这就像是被我们父母那代的奖项认可了。” 乔琳听到这里时已经笑得忍不住了，她很想在地上打滚，可又担心罗拉恼羞成怒。 她笑着说：“罗拉宝贝，你知道第一届ama是1973年举办的吧？它基本上跟我同龄，比你也就大一岁。” 罗拉撇撇嘴，“我从来没想过这点，总之我有记忆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史蒂夫点了点头，“这点倒是没错。” 乔琳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在她心底盘桓的那个问题：“hey，guys，你们怎么样？我们从来都没聊过这个问题，自从……我们开始出名后。” 另外三个人不出意外地沉默了。 让乔琳没想到的是，罗拉第一个开口。 “突然成名很好，我不会撒谎，我喜欢我账户里的数字，特别是我的房子和我的新鼓组，我可以想买多少乐器就买多少乐器，我爸爸没法再阻止我了，我不需要他的支票了……我喜欢人们喜欢我们的音乐，他们中的一些人真的爱我们，就因为我们的歌！” 说到这里时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成名也很逊！我不喜欢走在路上有人叫我名字，就好像我是动物园里的动物或者橱窗模特。我不喜欢我去找你玩的时候总是有狗仔试图跟着我们……” 罗德点了点头，“事实上，我的感觉也差不多，成名确实很好，可是罗姗娜，她不喜欢总是有人试图跟我上床，你知道的，很多人不在乎我的状态，她们只是把我当成是一个可以征服的对象，一种战利品……” 罗德说到这里哀嚎了一声捂住了脸，“在我自己的妹妹面前说这种话真见鬼的奇怪！” 乔琳和史蒂夫被他这样子逗得前仰后合的，罗拉则翻了个白眼。 史蒂夫笑完以后耸了耸肩，“我不会抱怨那个部分，尽管我知道她们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某种嗜好，但是我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严肃关系，所以道德上来说，我可以无视那个部分……” “天呐，男人！”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史蒂夫忍不住自我辩护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原则的，没有未成年，没有工作关系，没有毒品。我只是保持着一种开放的心态，我是浪漫主义者！” “我倒不会反驳这个，”乔琳假装恶寒地抖了抖，“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你是个男人了，通常我不会这样想你，你更像是一个去性别化的哥哥。” 史蒂夫挑了下眉，“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是我觉得我有责任在你和罗拉喝晕了时把你们安全送回家一样，你们两就像是我的小妹妹。” “说得好像我经常喝晕似的，”乔琳不满地抱怨，“我很少那样，好吧？我喝完酒后喜欢亲吻其他人，我知道，我在尽我所能避免这种事。” 罗德好奇地问：“保罗有没有抱怨过其他人试图勾搭你？” “这个嘛……”乔琳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事当着他面发生过几次，他有点沮丧，我很理解他。” 罗德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他会习惯这种事的。你也是。” 乔琳见他真的兴致不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转移了话题。她开玩笑说：“我们就像是在做什么团体治疗，这对我们有好处吗？” 史蒂夫微笑着回答：“亲爱的，这显然对我们的团结有好处，至少我们都知道，我们在同一道战壕内，背靠背。” *** 当11月10日《荒诞》的mv在mtv首播时，乔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带着新聘任的私人助理艾米丽和保镖等随行人员准备飞赴《糖衣陷阱》的拍摄地波士顿。 他们会先在波士顿拍摄，然后去田纳西州和开曼岛。 这次经纪人简为乔琳争取到了更好的合同，除去基础薪资上涨到了47万美元外，她和随行人员的机票、高档住宿和餐饮之类的附加福利都由剧组提供。这些附加的福利可能价值在5-8万美元。 不过对乔琳来说，拍这部电影的原因跟钱关系不大，毕竟这笔钱没有好到能让她觉得非去不可。她只是喜欢导演西德尼·波拉克，也很乐意跟汤姆·克鲁斯一起工作，再加上制片人之一的斯科特·鲁丁在镇上很出名，这项目才对她有吸引力。 第118章 乔琳在登上飞机前对送机的保罗说：“我向来非常独立，可我真的很讨厌在这儿跟你说再见。” “baby，我知道，我也同样讨厌这个，”保罗伸手摸了摸乔琳的头发，“不过让我们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分开上，多想想我们重逢的时候会多棒啊，好吗？” “我知道，”乔琳的嘴角扬了起来，“你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情侣关系专家。” 保罗耸耸肩，开玩笑说：“我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呢，熟能生巧。再说了，我的女孩就要去跟汤姆·克鲁斯坠入爱河了，他绝对是那种我应该担心的级别，不是吗？” “得了吧，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性感到那个程度，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好看打动的，”乔琳笑着捏了捏保罗的脸，“你明知道他是个已婚男人，而我内心的道德罗盘非常清晰。” “我知道，”保罗笑着在她嘴边吻了一下，“记得想我，亲爱的。” 乔琳玩弄着他胸前的纽扣，“你会来探班吗？” “如果时间合适的话，我当然会去。” “别太习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了。” “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习惯这一点。我爱你，甜心。” 他低头吻了乔琳的眉心。 乔琳抬头回吻他，“我也爱你，亲爱的。” 随着登机广播响起，乔琳只能恋恋不舍地在恋人怀里蹭了蹭。在交换完最后一个吻后，她转身出发了。 在即将踏入廊桥前乔琳忍不住回了下头，发现保罗还站在原地。他挥挥手，朝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她真的很沮丧，却又忍住这种感觉，冲着他扮了个鬼脸。 保罗被她逗笑了。 乔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再次冲他挥挥手告别后便回头踏入了廊桥。 这次她没再回头。保罗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直到乔琳乘坐的飞机离开登机口推出，他在候机室再也看不到它，他才转身离开。 登上飞机后的乔琳就把压抑的情绪塞到了心底，闭目养神了。等到飞机进入巡航阶段，她解开安全带，要助理从随身的包里翻出她的剧本，开始阅读。 剧本上早就密密麻麻地标注好了她此前做的人物注解，甚至还有一些如果她是导演，她会如何安排镜头的草图。 乔琳心知，这个可不能给导演看到，这个行当里很多导演都不喜欢演员太有自己的想法，学习导演的镜头思路是一回事，演员反过来想主宰导演是另一回事。她不知道她接下来的导演波拉克是哪种类型的，可她最好先打一张安全牌。 除了要跟这位知名导演合作让她有点兴奋外，乔琳很难对这次工作感到紧张。这是因为她要扮演的角色艾比从人物发展的角度而言没有什么太多可讨论的，作为男主的妻子，她的情绪变化只有三个转折点： 一是从年轻夫妻的同甘共苦到丈夫被可疑的高薪职位聘请后的犹疑担心。二是知道公司真相和丈夫出轨后的崩溃和愤怒。三是知道丈夫计划出错命悬一线后决心破釜沉舟回头帮助他。 至于结尾她重新回到丈夫身边这一点，剧本几乎没有把太多发展人物的空间留给她，乔琳甚至觉得自己不需要仔细思考这一点。 这个人物的情绪逻辑本身很简单：她爱丈夫米奇，担心丈夫的工作环境有问题，对丈夫总是工作不回家不满，对丈夫上司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满，愤怒于丈夫把危险带给自己以及丈夫一夜情的背叛，又没有恨他恨到愿意看着他去死，只能回头假意色.诱丈夫上司帮助他，最后意识到自己无法抵抗对米奇的爱回到他身边。 与《纯真年代》中她所需要的近乎不动声色的表演相比，乔琳觉得她可以轻松地表演《糖衣陷阱》里的情绪。 不过她需要演得让人信服，让观众可以被这个角色说服。 乔琳小声嘀咕：“唔，说真的，在剧本本身不够强的情况下，这还有点算是个挑战呢。” 她扭头看向助理艾米丽问道：“假如你丈夫长得像汤姆·克鲁斯，他是个哈佛毕业的律师，你们是高中时期的恋人，毕业后就结婚了。他向你承认他在一伙犯罪分子的诱惑下跟别人发生了一夜情，你会原谅他吗？” 艾米丽睁大双眼回答：“当然不会！即使他长得像乔治·克鲁尼也不行！” 乔琳闷笑了一下，原来艾米丽喜欢的是乔治·克鲁尼这个类型的，她还以为艾米丽也就比她大八岁，可能跟她一个口味呢。 这次出行是艾米丽被聘用后第一次正式工作，她们两互相都不熟悉对方，还处在磨合阶段。 乔琳打量着眼前这个戴着黑色椭圆细框眼镜的棕发女孩，沉吟了一阵后提问：“你最喜欢的作家是不是j.d.塞林格？” 艾米丽一脸“你是谁你怎么突然读心”的表情回望着乔琳，几乎不打自招。 乔琳挑了下眉，“我就知道。” 艾米丽惊讶地凑近她问：“你怎么可能知道？” “在我们生命的某个阶段，通常是我这个年纪或者更小的时候，人们会爱上《麦田里的守望者》，”乔琳耸耸肩，“而且你戴眼镜，穿开衫。” “就这么简单？”艾米丽下意识推了下眼镜。 “你包上挂着塞林格读书俱乐部的徽章，我也是book soup书店的常客，我能认出那个。” 艾米丽又推了下眼镜，“哇哦……” 第119章 乔琳一脸惋惜地看着她，“解密完全毁掉了魔法的魅力，对不对？” 艾米丽被她搞怪的样子逗笑了，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 “慢慢来，艾米丽，”乔琳闭上了眼睛，“我们可得相处好一阵儿呢。” 艾米丽轻轻嗯了一声，露出了微笑。 乔琳没说的是，在看到那个徽章之前，她就知道艾米丽很可能是文学青年了—— 拜托，艾米丽是个27岁的好莱坞明星的私人助理，可她的头发完全原生，就那么直接梳成低马尾，几乎不化妆，戴着框架眼镜，穿着像是小学老师的毛线开衫，这足以说明她对屏幕前的生活毫无野心。 那么，她只能是对屏幕后的生活感兴趣了。但她没有选择摄影助理或者其他剧组类型的技术工作，再加上她的年龄，她有文学梦想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她是个反叛者，她内心深处在对这个世界以貌取人的风气进行对抗。 她很有可能已经在年轻时遭受过挫折，因此选择在27岁时继续私人助理的工作。不过这部分就没有必要说出来扎人心了。 这种猜测游戏乔琳从小玩到大，不一定每次都准，可她很少错得太离谱。这种游戏帮助她了解其他人，也帮助她表演和写作。 当然，这中间会用到大量的刻板印象，可有的时候刻板印象也是一种帮助人快速分辨事物的技巧。 乔琳知道自己这个习惯不完全是个好事，可是…… “这是职业的附带伤害，对吧？职业病。” 她在心底嘀咕着，慢慢睡着了。 -------------------- 美国在911以前航空业安检还蛮松的，可以送人到登机口。 感谢在2023-08-30 04:18:19~2023-08-31 04:2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核舟53瓶；没头脑和不高兴10瓶；社死星人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la la land（十二） =================================== 乔琳在波士顿只用了半天时间休整，第二天就去剧组报道了。他们第一天的日程是剧本围读和彩排。 剧本围读本质上仍然属于整个电影制作的筹备阶段。这个时候不像是平日里导演、制片和主要演员私下里碰头读剧本，而是把剧组里所有的主要部门凑在一起，一边是摄影、美术、灯光等技术工种的负责人，一边是主要演员和编剧，再加上摄影片场最重要的导演和制片，各方齐聚，把整个剧本的内容捋一遍，定下接下来拍摄的主要基调。 这种安排其实是一种技术信号，表明电影前期筹备中的大部分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剧组即将进入正式拍摄阶段。 有的时候负责发行的工作室高管也会出现，甚至负责出钱的投资人代表也会出现，这些人会列席发表意见。 随后剧本往往会随着讨论有些变化，有的导演还要继续安排不同层次的剧本围读会，在剧本修改后再来几遍。 围读会后剧组会开始排练，练习走位和调度。不过到目前为止，除去过于复杂的调度场景外，乔琳接触过的所有导演都更喜欢在拍摄现场排练。 作为演员兼导演，她特别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电影制作本身可不只是把分镜表变成现实，这是项需要发挥即兴创意的工作，过度排练会磨损演员和导演对场景的敏感度。而且现场排练的同时可以给灯光和摄影部门留下搭设新场景的时间，一举两得。 不过，如果剧组的预算不足，那么在开机多排练几次才是最明智的想法。 乔琳在洛杉矶时跟《糖衣陷阱》的其他主创们碰过几次头，也已经试过造型，而现在参加的这场剧本围读会就是正式开拍前的最后一场。 她发现自己算是演员里最早到的，她坐在摆放着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安静地翻看着剧本。 “嗨，乔琳，好久不见。” 乔琳闻声抬头，高兴地发现来人是霍利·亨特。这位女演员凭借她在1987年电影《广播新闻》中的优秀表演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自此名声大噪，在三十岁左右的女演员中是演技出众的代表人物。 这次霍利将在《糖衣陷阱》中扮演一个戏份不算太多的配角塔米。塔米是一个私家侦探的秘书兼情妇，她目击了情夫在帮助男主米奇后被米奇律所派来的杀手杀害，她也被迫卷入这一事件，因此她在剧本后期一直在帮助米奇。这是个性格特征非常鲜明的角色，如果不是她的年纪描述已经固定在30岁以上，乔琳会更希望尝试扮演塔米而不是艾比。 乔琳有点惊讶霍利居然这么早就飞来波士顿参加拍摄，按理说霍利的拍摄日程还可以再晚一些。 不过她没表现出这一点，只是非常惊喜地起身迎上去，“霍利，真高兴又见到你。” 两个人坐到一起，寒暄起来。还没聊几句，又有人来了。 汤姆·克鲁斯脸上挂着一种像是被固定在他脸上的灿烂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没等他的女同事们站起身，他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向她们问好。 不过乔琳还是做到了先发制人，她微笑着伸出手，“嗨，汤姆，真高兴又见到你。” “嗨，乔琳，霍利，”汤姆配合地握了握她的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跟大家一起工作了。” 乔琳微笑着附和了一下，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跟在汤姆身后走进房间的导演西德尼·波拉克，随后是两位编剧和另一位重要角色的扮演者吉恩·哈克曼。 第120章 “看来所有人都在这儿了，”波拉克笑眯眯地招呼在场的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主持大局，“让我们别浪费时间，开始吧！” 助理导演拿起剧本，开始念出旁白说明：“哈佛校园外景，白天清晨，学生们正冲向教室，篮球撞击在法庭地板上的声音传来。米奇·麦克迪尔穿着灰色运动短裤，同法官一起打着激烈的2对2篮球比赛……” *** 剧本围读会和彩排没多久后剧组就开始了正式拍摄，乔琳非常尴尬地发现第二天的通告单里写着她和汤姆的第一场对手戏就是吻戏。 尽管这段戏份没有任何比亲吻更亲密的实质接触，但是无论如何第一天就拍摄这种亲密镜头也实在是有点令人头疼。 “这真奇怪，”乔琳忍不住跟助理艾米丽抱怨，“我知道演员是怎么回事，可就不能再晚一点拍吗？” 艾米丽一边帮她做按摩，一边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拍《纯真年代》时也有吻戏，跟这有什么不同吗？” “那是部时代戏，就算是亲吻也非常克制，你懂吗？而且我那个时候跟丹尼尔已经很熟了，或者说我们假装很熟悉对方，就像是一对真正的19世纪的未婚夫妻那样熟悉对方。可我基本上只见过汤姆四五次。” “这倒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先拍吻戏，导演想让你们快速熟悉起来，我知道有的导演喜欢这样做，直接打破演员间的隔阂。” 乔琳被逗笑了，“这太粗暴了，不过也许会有用。” 艾米丽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八卦的语调说：“乔，我们这次算是很幸运了。” “这话怎么说？”乔琳奇怪地抬头看着一脸八卦的助理。 “我之前听说过有演员拍任何亲密的镜头时，他们的配偶就在旁边盯着看，你应该能想象到那有多尴尬吧？我曾经听说过汤姆的妻子妮可·基德曼跟他有个约定，她通常会陪着他到剧组拍戏。” 乔琳闻言不屑地说：“啧，那算什么，你没听过未满16岁的孩子拍摄亲密镜头，他们的监护人要在场吗？我觉得那个才真的叫尴尬呢！我没法忍受我妈妈在旁边看着我吻一个男人，我知道那是表演，可那也太奇怪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提问：“妮可没来吗？” “好像她在另一剧组拍摄吧，一个城堡石和新线联合制片的项目。” “唔，”乔琳没想起最近《综艺》上到底有没有说这个项目叫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哦，对了！是那个亚历克·鲍德温出演的项目，对吧？” “应该是。” 乔琳点点头，“我记得那是哈罗德·贝克尔导演的项目，他拍过《熄灯号》，我不喜欢那电影，可那里面有很多好演员。” 随后她在按摩椅上换了个姿势，“我觉得对于好莱坞夫妻而言，妮可和汤姆假如真有那个约定的话还蛮不错的，对维持感情有好处。” 说完她叹了口气，想到了保罗，有点不想再说话了。 艾米丽见状才意识到自己的八卦踩到了乔琳的痛点，她只好安静地继续自己手上的按摩动作。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等到第二天开始拍摄时乔琳才发现，艾米丽或许没说错： 妮可确实在拍摄《体热边缘》没错，可这剧组的拍摄地就在马萨诸塞，距离《糖衣陷阱》拍摄地不远。 如果说亲吻一个陌生人的同时周围有几十号人盯着你，再加上数不清的照明设备和两台摄影机只能算是一般痛苦的话，那么拍亲密戏的时候同事的伴侣就在片场这种想法简直尴尬得让乔琳脚趾扣地。 乔琳知道自己这是自我意识过剩，毕竟妮可本人就是个相当出色的女演员，她肯定完全理解拍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乔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潜意识活动。 “上帝啊，圣母玛丽亚啊，你为什么要把我置于这个场景里？” 乔琳一边在心底大声呼救，一边微笑着向妮可问好。两人没能多聊几句，乔琳就被造型师拉走了，一定程度上来说，后者拯救了她。 等乔琳离开化妆室的时候，妮可已经不在原地了，看来她只是在工作间隙前来探望一下丈夫而已。 乔琳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又往嘴里喷了点口气清新剂，随即走到助理导演面前示意他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助理导演笑着说：“很好，汤姆那边也没问题了，我们大概有40分钟可以用来排练，等他们把灯光一布好，我们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乔琳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找汤姆。 他们在房间里练习了一会儿如何走位和互动，当然也有亲吻。汤姆需要把她从房间外拉到屋内，然后把她压在沙发上亲吻并且抚摸她。两个人在沟通了具体动作后才开始练习，结果乔琳一开始总是被他弄得很痒然后笑场。 汤姆有点崩溃地质问：“我吻你的时候很滑稽吗？” “不，对不起，”乔琳一边道歉，一边自我辩护，“可我说了，别碰我的耳朵，太痒了。” 汤姆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我要如何在不碰你的耳朵的情况下去亲吻你的脖子呢？如果我侧身侧得太厉害，我们会影响镜头。” “好吧，你说得没错，”乔琳无奈地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让我们再试一次，我保证这次不会笑了。” 然后他们又做了一次亲吻练习。这一次乔琳确实没笑，她甚至真的进入了状态，直视着眼前男人的绿眼睛，惊讶地注意到他瞳孔周围还有一圈环状的黄色，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非常特别。 第121章 她听到自己心底突然响起了一声感慨：“他确实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汤姆似乎也有点愣神。他突然轻咳一声，松开了还抓着乔琳的手，低声对乔琳说：“你这次觉得怎么样？” 乔琳闻言立刻回答：“我觉得我们配合得很好了。你觉得呢？” 汤姆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点头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 旁边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助理导演见状也说：“灯光基本要布好了，我们可以过去走一遍了。” 乔琳闻言点点头，起身理了理衣服后说：“我先回造型那边补个妆。”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 在去找造型师的路上，她在心底不断重复告诫自己：“你不是艾比，你不是艾比……” 可等她离开化妆室的时候，她又在心底重复：“我是艾比，我是名生活拮据的小学老师，我深爱着我青梅竹马的丈夫米奇……” 等她站到导演波拉克面前时，她已经恢复如常了。 导演打量了一下他的演员们，满意地点了下头，示意助理导演可以开始安排工作了。 “各部门注意，各就位！” 乔琳站在自己的点位上，安静地回想着自己的台词，让自己进入艾比的状态。 耳边传来的是片场工作人员们的声音： “收音！” “声音ok！” “摄影！” “摄像机已开！” “第15-16场，第1条，a镜，mark！” “开拍！” 艾比刚刚结束工作，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站在家门前试图从提包里翻出钥匙。 没等她翻出钥匙，房门就突然打开了，房屋内伸出一只手把她拽向房内。 原来是米奇。 他把艾比拉着压倒在沙发上，全然不在乎这期间他把沙发和茶几上的各色乐高零件之类的小玩意撞到了地上，把这狭窄的公寓客厅弄得一团乱。 他激烈地吻着艾比的嘴唇和脖子。艾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可她还是温柔地回应着他。 过了一会儿米奇慢慢平静下来，给了她一个甜蜜的拥抱。 艾比见状抚摸着他的脸，戏弄道：“好吧，你现在得离开了，我在等我丈夫回来。” 米奇得意地挑了下眉，看着她的眼睛说：“让他见鬼去吧！” 他起身拉着艾比的手，把她拉到了已经摆好烛光晚餐的桌前。 米奇松开了她的手，兴奋地介绍自己准备的晚餐：“木须肉、川味牛肉和中国烤鸭，都来自王家餐厅。” 艾比惊讶地从桌上拿起了一瓶夏敦埃酒。 米奇见状笑着补充道：“这瓶酒甚至还是软木塞的。” 他开始从外卖纸盒里往外盛菜，“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来信的那家孟菲斯律所吗？” 艾比惊讶地看着他，声调微微挑高，“孟菲斯？” 这不符合他们之前的未来职业规划，他们想的是在波士顿当地找家律所。 “在他们来信前我跟你想法一样。” 艾比皱着眉，一脸疑虑地提问：“他们给了什么待遇？” 米奇略带兴奋地开着酒，“他们没说。”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信封，“都在里面了。” 艾比把信封拿起，眉头皱得更紧了，“它还是密封着的。” 米奇低头往酒杯倒酒，“我只是猜测。” 艾比猛地提升了音调，盯着丈夫质问：“你猜？！” 米奇轻松地耸了耸肩，“没错，我很会猜东西。” 艾比见状立刻打开了那个信封，却被里面写着的薪水数字震惊到几乎麻木，牢牢地盯着它看。 米奇笑着补充：“再加上每年5%的提薪。” 艾比闻言立刻抬头盯着他看，有点顾虑地提问：“为什么？” “为什么？”米奇大笑着反问：“你到底是哪边的？” 艾比走到他身旁，轻轻地抱住他，“当然是你这边的。” 米奇温柔地回抱住她，“他们还给了我奖金，再加上低息贷款。” “房屋贷款吗？”艾比闻言有些兴奋地注视着他，“那种带着花园的房子？” 米奇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还得带着两个车位的车库。” 短暂的兴奋过后艾比又有点忧心地看着丈夫，她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超级薪水心怀疑虑。 “可是米奇，为什么呢？真的，为什么？” 米奇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避重就轻地说：“那样我们就能把我们的梅赛德斯停进去了。” “很好！” 导演的声音中断了全部表演，乔琳和汤姆同时松开了对方，互相客气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个人都扭头看向导演，等待他给出进一步的指令。 导演波拉克正在思考这个场景是否需要再补一个机位，全景到中景的转换似乎已经足够了，可乔琳和汤姆之间的化学反应比他想的要好，他觉得如果不加一个特写似乎有点遗憾。 其实在正式开拍前是否要继续聘用乔琳这一点在工作室内部引起了一些争执。一方面有的人觉得乔琳是个以叛逆形象出名的摇滚歌手，让她出演艾比这个角色会有点奇怪。可另一方面又有高管舍不得可能会额外多出来的曝光宣传。况且最开始决定聘用乔琳也是因为她很合适而且表现出色，没理由因为她是个乐队主唱就把人踢出项目。 第122章 导演本人是支持乔琳留下的，他亲自参与了选角，没道理因为戏外一些他觉得无伤大雅的因素就把自己选好的演员踢出剧组。等到派拉蒙高层从索尼那里听说马丁·斯科塞斯很喜欢乔琳的表现后，这点小分歧也就此作罢，没有影响后续的合作。 不过乔琳的那个经纪人倒是确实很有手段，她一发现剧组迟迟不愿意签合同就知道事情有变故，在小分歧变成大矛盾前走高层路线把问题解决了。 导演波拉克对此觉得很满意，他觉得乔琳刚刚的表现就是对他的观点的最好证明。他向来认为好演员们本身就会在一起创造好场景，而导演要做的就是不要阻拦他们—— 瞧，乔琳和汤姆放在一起，简直棒极了！ 波拉克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对摄影指导说：“让我们再加一个乔琳担忧时刻的表情特写吧！” 随后他又扭头对两位演员说：“刚刚这一条很好，我们再保一条，怎么样？” 汤姆笑着点点头。乔琳也爽快地回答：“当然，只要你想要！” -------------------- 第48章 la la land（十三） =================================== 在波士顿拍摄期间，乔琳的戏份并不多，因此在完成这段戏份后她就暂时性地放假了，可以在波士顿闲逛打发时间。 尽管波士顿对她来说算是个比较陌生的地点，但是她在这里不是没有朋友的。 “嘿，大卫！” 乔琳笑着冲十字路口对面的男孩挥了挥手。 艾米丽在她耳边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感叹：“你的朋友真的很英俊。” 但是这男孩有着那种典型的常春藤胜利者式的外表，穿着剪裁得体的粗呢夹克，梳着打理得当的蓬松背头，就像是他生来就应该跟他的名字大卫一样完美。 艾米丽向来很厌烦这种不动声色的居高临下。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结论下得太快了——这个“名副其实”的男人看到了乔琳的动作，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挥手回应了乔琳。 “哇哦，”艾米丽在心底感慨，“这男人看向乔时，就像是伊阿宋看到了金羊毛，帕里斯看到了海伦！” 他绝对还迷恋着她。 艾米丽在心底啧啧称奇。 乔琳对助理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是在大卫走过来之前，快速地轻声说：“他不仅仅看起来漂亮，而且非常聪明。” 艾米丽耸了下肩，心想：我当然知道他是个聪明家伙，他是个哈佛学生！我甚至敢打赌这家伙的gpa有3.9！ 转眼间大卫已经通过了十字路口，走到了她们面前。 他笑着对乔琳说：“我看到你带了保镖，然后我就想，哦，这孩子长大了。” 乔琳叹了口气，“你还是那么敏锐，我都让他站得离我远点了。这是艾米丽，我的助理。” 大卫微笑着冲艾米丽点了下头，“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大卫。” 他没说自己的姓氏。艾米丽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微笑着回应了他的问好。 三个人连带着不远处的保镖一起转身向着目的地哈佛自然历史博物馆走去。这是乔琳今天的目的地。 一路上乔琳有点兴奋地回忆说：“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来过这里，我父母带我在这里待了两天，我们去了博物馆，我记得我当时被博物馆里的甲虫墙吸引了。而且那里面有个房间，里面摆满了矿石和其他漂亮的石头，对吗？” 大卫微笑着低头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轻声回答说：“是的，地球和行星科学室，那里陈列着很多矿物和宝石收藏。” “我还记得那里面有个漂亮的房间，放着非常多的玻璃花朵，对吧？” “你记得很清楚，乔。是的，那些玻璃器皿收藏来自一对父子leopold和rudolph blaschka，他们是博物学家和艺术家，制作了四千多件玻璃器，模仿了800个植物品种。” “是的，那些玻璃花朵跟真的没什么区别，当我妈妈告诉我它们是玻璃做成的时候，我简直没法相信！” 乔琳感慨完后笑着望向大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卫只是挑了下眉后回答：“我知道你喜欢博物馆。” 乔琳笑着看了一眼他，却什么话都没说。 可惜事实证明，小时候会让她感觉到愉快的场所放到成年后却不一定了。 等乔琳压抑着心悸走出节肢动物室后，她长叹一口气说：“天呐，我都不知道小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去哪儿了？我那时候可是很喜欢这间屋子的！” 大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很想像过去那样抱着她、亲吻她，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他调侃道：“我猜我们只有长大后才知道什么叫恐惧吧？” “我猜也是，”乔琳笑着耸耸肩，“我那时候是傻乎乎的。” 在博物馆闲逛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决定在学校里找处地方休息一下，喝点饮料之类的。东道主大卫带着他们走到了兰德尔图书馆附近。 “我通常在这边学习，但是我更愿意多走一段路去哈佛广场附近的la博迪克喝饮料。那儿的手工热巧克力很好喝，在波士顿的冬天，我们都需要这么一杯香喷喷的玩意儿提神。” 乔琳闻言扬了扬眉毛，“兰德尔图书馆，它很有名，对吧？看来你还是决定毕业后要去法学院了。” 第123章 “是的。” “唔，你会变成一个很棒的律师的，”乔琳笑着看向他，“你非常聪明，而且向来知道怎么跟人沟通。” “我希望如此。” “你父母没说什么吗？我猜你妈妈还是很希望你能继承她的医学事业的。” “那我就不会选择经济学了。”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随后在大卫说的那家店找了个位置坐下，乔琳点了杯经典的热巧克力和一块伯爵红茶慕斯蛋糕。 乔琳尝了一口后惊呼：“唔，这个真的很棒！” “你可以尝尝我的，”大卫把自己挑的覆盆子蛋糕推到了她面前，“这个加了带着酸味的覆盆子果酱，不算太甜。” 乔琳故意叹了口气，“天呐，我现在在拍摄期呢，如果我变胖了，制片人会杀掉我的！可是这个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艾米丽笑着说：“我觉得尝一口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伤害吧！” 正当三个人笑着说话时，突然有人认出了乔琳。 “乔琳！” 乔琳正准备挂上那种温和却足够拒绝陌生人的笑容时，她却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她认识。 “本！” 没错，来人正是她在《年少轻狂》剧组的同事本·阿弗莱克。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健壮男孩正跟一个相对矮一些的棕发男孩站在一起，手里还提着一袋显然是刚从这家店买的巧克力。 大卫也扭头去看来人是谁，惊讶地发现来人他也认识，“马特奥！” 被他叫做“马特奥”的棕发男孩也笑着回应了他的招呼。 既然双方都认识，乔琳也就顺势招呼本和他的朋友坐了下来。 本笑着介绍他的朋友，“乔琳，这是马特·达蒙。” 大卫扭头对乔琳说：“马特跟我一起选过西班牙语课，我们都在课上叫他马特奥。” 乔琳点点头，“真巧啊！我和本一起拍摄过。” 大卫向马特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马特露出了一个夹杂着兴奋和害羞的表情，“我的经纪人给我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我决定开始全职工作了。” 大卫略带惊讶地追问：“当演员吗？我记得你还没到毕业年级。” 马特点头：“是的。我打算离开学校。” 乔琳感兴趣地问：“你们都是演员？” “是的，”本笑着拍了拍马特的肩膀，“我们从小就是朋友，而且共享了同一种职业规划。” 乔琳挑眉说：“唔，这种友谊一定很不错。” 本和马特又聊了几句后才离开。 乔琳看着马特的背影叹了口气，“哇，他为了演戏放弃了哈佛欸！” 大卫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为了乐队放弃了耶鲁。” “这还是有点不同的，”乔琳耸了耸肩，“我放弃耶鲁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呢。而且那不算是放弃，我只是选择延迟了去大学的时间。” 大卫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确实，如果你想要继续你的学业，我觉得哈佛最适合你。” “好吧，”乔琳开玩笑地冲他眨了下眼睛，“让我们看看日后哈佛会不会有这个运气。” 跟大卫在哈佛闲逛了一整天后，乔琳才回到剧组。 回到酒店的时候乔琳正好碰上收工的汤姆·克鲁斯。他看起来英俊迷人，却有些疲惫。 “嘿，汤姆，今天怎么样？” “还不错，”汤姆笑着跟乔琳一起走入电梯，他看了一眼乔琳手中拿着的白色小苍兰花束，“花不错。” “朋友送我的，”乔琳笑着从中抽出一束递给他，“它闻起来很不错，把它塞进你的花瓶吧。” 汤姆笑着举起花闻了一下，“谢谢。你要一起去健身房吗？” “不，我今天已经走了一天了，”乔琳指了指脚上的高跟鞋，“我觉得我应该让我的脚休息一会儿。” 汤姆挑眉点点头，“很有道理。” “叮咚——” 乔琳的酒店楼层到了。 “再见，汤姆，祝你运动愉快。”乔琳笑着道别，迈步向外走。 汤姆笑着点了下头，“明天见，乔！” 在第二天的早餐时间，乔琳确实像汤姆说的那样又见到了他，只不过这次他们是在酒店的酒廊碰上的。 乔琳有点惊讶他居然没叫客房服务，不过还是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有什么推荐吗，汤姆？” 汤姆挑了下眉，笑着低声说：“坦白讲，这儿的食物非常一般，但是他们的酒水服务还不错。” 乔琳轻笑着调侃道：“这么一早就来喝酒吗？” “我今天得连续拍摄14个小时，”汤姆摊开双手，耸耸肩，“我觉得一小杯马提尼不会坏到哪儿去吧？” “你这么说几乎都要让我这个闲人心怀愧疚了，”乔琳微笑着冲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我突然意识到，等一下，这家伙可是汤姆·克鲁斯，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我又不是那个会把脸放在海报上的电影明星。” 汤姆被她这番明贬实褒的调侃逗得哈哈大笑，邀请她与他同坐。 “好吧，摇滚明星，请你拿完餐点后回来跟我聊会儿天吧！” 乔琳自然没有拒绝，她随手在自助餐台上挑了点小菜，又拿了一瓶气泡水，回到了汤姆那里。 她有点失望地对他说：“我觉得你已经很客气了，这家酒店的酒廊做的早餐就像是我高中的餐厅，只不过后者禁酒而已。” 第124章 汤姆笑了起来，“你之前都点客房服务吗？” “不，”乔琳耸了下肩，“我只是会睡过早餐时间然后出去吃个早午餐。” “等我们到了孟菲斯，你就不能再这样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是在积蓄精力。” 汤姆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她就像是个小孩子，甚至聊天的时候还会提及高中，有种带着稚气的可爱。 但是她已经是个很出名的摇滚歌手了，这点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来。用刻板印象推断，乔琳应该染着紫色或者蓝色的头发，打着眉钉、唇钉或者鼻钉，画着烟熏妆，穿着垃圾摇滚风格的法兰绒衬衫外套，或者像是科特妮·洛芙那样穿着kinderwhore风格的低胸吊带裙睡衣，将少女感扭曲到极致。 可她身上没有上述任何一个特征。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演技出众的女演员而已，像吉恩·蒂尔尼那样漂亮，随性又活泼，说话行事都得体到不像19岁，只是偶尔会透露出一点符合年龄的率性天真。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到了工作上。 “乔，你怎么看待你的角色？” 乔琳挑了挑眉，“这个嘛，我有两个版本的回答，一个是对公众说的，一个是私下里说的，可两个都是真心话，你想听哪个？” 汤姆假意沉吟了一下后回答：“既然一个是对公众说的，那我就要听私下里那个。” “哦，你很狡猾嘛，”乔琳打趣了一句，随即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算不上喜欢她。” “哦，这样。”汤姆其实有点预计到这个答案了。 “显然，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她很敏锐，她甚至比米奇更早意识到这个律所的不对劲，这很好。可我最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我的意思是说，我能理解她帮助他脱险的那部分，可是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乔琳耸了耸肩，“这实在像是编剧为了满足观众而捏造出来的。” 她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她对米奇的爱超过了她的尊严。你可以说我想得太简单，毕竟世上有太多夫妇原谅出轨的另一半了。可我没法喜欢这件事。” “所以你讨厌扮演一个苦闷的妻子咯？”汤姆轻轻皱着眉头追问：“可你演得很好，你让我想起《安妮的一千日》里的詹妮薇芙·布卓。你讨厌你的角色，却演得很好。” 乔琳摇摇头说：“谢谢你把我跟布卓相比。但是，你得明白，我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和我讨厌这个角色，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这部戏的优点在于女人们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如果没有她们，你的角色就无法成功。” 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睛，“而且，表演只需要我能理解艾比就行了，不是吗？” 汤姆微笑着看她低头去喝气泡水，可能是怕把口红弄乱，她小心翼翼地咬着吸管，脸颊轻轻地鼓起，像是小松鼠一样喝着水。 汤姆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没错，表演只需要我们理解他们就行了。” 乔琳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抬眼看着他，反问道：“你怎么看你的角色呢？我听说你在《好人寥寥》里也演了个律师。” “虽然他们都是律师，但是区别很大，《好人寥寥》里我是个海军律师，而《糖衣陷阱》里我是个税务律师。前者出身富贵，看似玩世不恭，可实际仍然心怀正义。后者则出身贫穷，希望借助法律专业出人头地，这就是为什么米奇那么容易在堕落的边缘挣扎，他只是害怕卷入犯罪事件从而毁掉生活，并非一心只有正义。” 乔琳点了点头，“米奇的重点是保卫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既没有跟fbi合作，也没有跟黒手党合作，他只是找出了办法在不违背律师准则的情况下摆脱这些麻烦。”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尽管他跟艾比的婚姻看起来很完美，但是他却在跟妻子争吵后被海边的女人吸引。正是因为他其实一直处在悬崖边，挣扎着不想落入原本贫穷的处境，他的尊严和未来都在遭受挑战，当他遇到那个看似能够理解他的女人时，他失控了。” 乔琳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是的，米奇这个角色的创作非常好，他的性格和情绪变化都很完美，甚至要比原著的那个米奇帮助fbi后带着律所的钱逃亡开曼的结局都更好。” 汤姆轻笑着问：“你读了原著？” 乔琳挑了挑眉，“当然，这是我们电影的原著，又是卖出至少五百万本的最佳畅销书，我不介意花点时间享受一下阅读的过程。” 汤姆点了点头，“听起来非常明智。” “这可不是我做的唯一明智的事，在这个剧组工作也很好——你知道的，我在跟西德尼和你，还有所有这些杰出的电影人一起工作，这绝对是我年少时的梦想成真。” 乔琳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告别，“祝你今天工作愉快，汤姆！” 汤姆笑着回应：“也祝你愉快，乔！” 乔琳刚走开两三步，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点事似的退后几步。 “汤姆，你把我比作詹妮薇芙·布卓，对吧？” 汤姆挑了下眉，“是的。” “好吧，你想知道你让我想起了谁吗？”乔琳笑着看他。 汤姆抬头同她对视，“谁？” “泰隆·鲍华。”乔琳说完便笑着耸了耸肩，走开了。 听到这个黄金时代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当家巨星的名字后，汤姆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看着那个女孩潇洒地走远了。 第125章 -------------------- 泰隆·鲍华在1910-1940s期间是福克斯的超级明星，以扮演潇洒的情郎类型的角色著称，出演过1940年的《佐罗的印记》。他出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就是《控方证人》，演的是一个外表英俊却不择手段剥削女人的男子。有趣的一点是他本人在二战期间在海军陆战队服役，退役后晋升为预备役少校。福克斯甚至在战后送了他一架dc-3，供他驾驶。 马特·达蒙在1992年离开哈佛正式开始职业演员的生涯，他出演了《杰罗尼莫：美国传奇》。这部电影票房惨败，配角之一的马特也没能借此迎来职业突破，反而开始了演员们常见的等待工作的生活（aka很穷），以至于他在后来的采访里说自己有的时候会后悔离开哈佛。说的也是，毕竟他当时可能就差12个学分就能毕业了，撑死也就一个学期的课啊！ 感谢在2023-09-01 03:04:11~2023-09-02 23:1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边风月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la la land（十四） =================================== 乔琳没能在波士顿待太久，一周半后她就随着剧组飞去了美国南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 《糖衣陷阱》故事的前半程将主要发生在孟菲斯。这时艾比跟随着丈夫米奇一同搬到了这里，开始同律所同事互相结识。这里的生活像是米奇承诺的那样优越，可总有一些事让艾比感到不安： 律所对他们过分热情，又对雇员的家庭和生育过分看重，同所的两位壮年律师在同一时间意外去世…… 所有这些事都让艾比觉得这种生活有点不对劲。可是米奇完全没感觉出异常，他正被追求事业的激情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自己受到老板的重用，想要努力获得更多认可。 与此同时，律所的高级律师艾弗里·托拉尔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里。艾弗里就像是导师一样指导米奇，后者尽管对他的指引很感兴趣，但也开始对公司干涉他的个人生活感到不满。 “导师”艾弗里的扮演者是吉恩·哈克曼。他跟另一位著名演员达斯汀·霍夫曼在年轻时都是挣扎在洛杉矶的边缘演员，为了寻求更多机会搬去了纽约。百老汇舞台上的成功为哈克曼的电影事业提供了机会，他在1967年《雌雄大盗》里的表演得到了奥斯卡最佳男配的提名，又在1971年电影《法国贩毒网》里赢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演奖。 乔琳当然知道哈克曼是个多么出色的演员，可他出演的所有角色里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仍然是她小时候看到的《超人》里的莱克斯·卢瑟。 她还记得当年还是小女孩的自己是如何在被吓到后钻到妈妈的怀里去的。 当然，看着某个人在屏幕上如何表演一个角色是一回事，跟他们共事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乔琳在成为演员前就很清楚这一点，迈入银幕之后就意味着这些魅力四射的形象变成了真人，他们会呼吸，会进食，自然也会有利益冲突。 吉恩·哈克曼和汤姆·克鲁斯两个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前者是成名已久的演技派代表，却很难成为电影公司高管的首选。后者则是扮演潇洒主角的强势明星，同观众能产生的化学反应大到不可思议。 这样两个人在同一部电影里共演，无论是老人陪衬新人，还是新人压制老人，对电影公司来说他们的薪水差距已经说明了一切： 乔琳很确定汤姆拿到了1200万美元，而吉恩嘛，可能不到200万。 而且汤姆跟剧方的合同要求他的名字必须放在海报标题上方，并且那里必须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哈克曼的合同里也有类似的要求，这就跟汤姆的要求冲突了，因此哈克曼干脆要求电影公司不能把他的形象和名字放在海报上用于宣传。作为这部电影实质上的男二号，哈克曼这个要求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乔琳知道这本质上甚至跟汤姆没关系，而是一种维持自己明星地位的姿态，就像是简要求《年少轻狂》如果使用乔琳的形象和名字在海报上进行宣传，那么电影公司就得给她额外的分成。 无论如何，跟哈克曼这样的演员一起工作无疑是非常愉快的。乔琳很快就体悟到了为什么他在业界总是很受欢迎，他又为什么被称作“演员中的演员”，就像是《洛杉矶时报》评价的那样—— “哈克曼有着后退的发际线和夸张的性格演员特征，拿手好戏是扮演一个与道德或者身体困境作斗争的普通人。” 在扮演艾弗里这个在清醒中堕落却又保有一点良知的律师时，哈克曼的举止都称得上是举重若轻。但在银幕之外，他是个害羞且专注的人，爱好在等待期间给片场的工作人员画素描。 乔琳眼下就坐在片场的角落里，一边观察灯光师如何在片场布光，一边为哈克曼充当素描对象。 “吉恩，”乔琳尽量确保自己的身体没有移动，随口同画家聊着天，“你会把画送给我吗？” 哈克曼轻笑了一下，“当然，这是对你能安静地在那儿待20分钟的报酬。” “听起来不错，你得把你的名字签上，然后我会把这画挂在我妈妈的餐厅。” “为什么是你妈妈的餐厅？” “我还没有买自己的房子。而且所有客人都会路过餐厅，对吧？如果我们有客人的话。” 第126章 “确实如此。” “你呢？吉恩，你会把你的画放在哪儿？” “大部分都在我在新墨西哥州的房子里，我把画挂在客房里，”哈克曼忍不住挑了下眉，“可惜我们没什么客人。这也不错，至少我不用担心我的画作会不会让我尴尬了。” “如果你这么容易害羞，吉恩，”乔琳忍不住扭头去看他，“你为什么要成为演员？” “别乱动，乔，”哈克曼示意她把头扭回去，“我可以通过表演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有助于我祛除那种感觉。” 乔琳从善如流地摆回了原来的姿势，“我明白了。罗拉，她是我乐队的鼓手，她也这么说。不过她依赖的是音乐表演。” 等说完这个话题后，乔琳又忍不住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新墨西哥的房子怎么样？我在《安邸ad》上看到过你的房子，一座西南风格的庄园？” “还不错，我喜欢住在圣达菲。那栋房子就像是一个谷仓改造好的地方，有点圣达菲地区传统的普韦布洛风格，有点新墨西哥殖民地风格，还有点西班牙巴洛克风格，本质上它足够宽敞，也足够舒适。” “听起来很不错，那是你的第几栋房子了？” “第十栋，我对改建房子这种事上瘾，”哈克曼开玩笑地耸耸肩，“有人喜欢跑车，有人喜欢橄榄球，而我喜欢改造房子。我不愿意重新建一个，只想改造，就像是演员一样，我们演绎的是已经存在的东西。” “听起来很有趣，”乔琳又忍不住笑着看他，“吉恩，你明明又喜欢跑车，又喜欢橄榄球，还喜欢改造房子。” 哈克曼挑了下眉，“你不能责怪一个老人兴趣广泛，对吧？” 乔琳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自由了！”哈克曼终于收笔。 乔琳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他的同时开玩笑般抱怨道：“我可没想到做素描对象这么痛苦！” 等她站在哈克曼身旁时，她才发现哈克曼画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她的单人素描，而是前一天她跟汤姆一起拍摄的一幕场景。 “吉恩！”乔琳睁大眼睛看着哈克曼，质问道：“既然你都不需要我坐在那儿，那我刚刚是在干什么？” 哈克曼大笑着回答：“打发时间，孩子。” 看着画面上那对正在对视的男女，乔琳得承认，哈克曼虽然画得很简单，但是却完全抓住了汤姆和她的神韵，她能看到自己脸上泫然欲泣的神情，也能看到汤姆的焦虑。 尽管如此，乔琳还是假意生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怒哼道：“吉恩，你得补偿我，你还得再画一幅我的单人画像，这回我可不给你当模特了！” 哈克曼笑着安抚道：“好吧，这张也是你的了。” 乔琳比他的小女儿都还要小几岁，尽管他们在戏里还有一些约会之类的场景，但是镜头外他总是觉得好像她还是个小孩子，让他忍不住想要像捉弄孩子一样捉弄下她。 不过他也得承认，乔琳确实是个同龄人里少见的成熟演员，当她走回到镜头下时，她给人的感觉同镜头外完全不同，简直像是她有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双胞胎在那一刻替换了她，又像是角色的灵魂借用了她的身体。 坦白说，她游刃有余的程度几乎使他感到嫉妒，这个年纪就有如此表现，而她又有着得天独厚的外表和如此高的演艺起点，这让他几乎不知道这孩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哈克曼在心底叹息，出色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不知道喜新厌旧的电影业还能给他这个老人留下多少时间。 这时候汤姆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吉恩，乔，你们在做什么？” 乔琳见状便拿起那张画给他看，“瞧，吉恩骗我在那儿像是木头人似的坐了20分钟，结果他却画了你，这真是不公平！” 汤姆看了看那幅画后笑着说：“吉恩，你画得真好，就这么短的时间你却把我们的神情都抓住了，乔的那个部分尤其好，她的焦虑、不安和脆弱都在画里了。” 哈克曼微笑着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们两的这个场景很漂亮，而且很有故事感，不是吗？” “这个嘛，我们是很漂亮，”汤姆扭头去看乔琳，“不是吗？” 乔琳假意叹了口气，“好吧，我可没法反驳这个！” 汤姆随即被她那个哀怨的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差点忘记是导演让他们在这里为下一个场景做准备。 他微笑着宣布：“好吧，我得做个坏人了，你的休息时间结束了，西德尼让你和我去重新排练一下吵架的场景，他有了一些新想法。“ 乔琳惊讶地看着他，“西德尼让你做这个？他可以用对讲机叫我的。” 汤姆耸耸肩，“我想跟你再对一遍词。” “好的，”乔琳扭头对哈克曼叮嘱道，“吉恩，别忘了我的画。” 后者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它已经是你的了。” 随后汤姆和乔琳便向他告别，向休息室走去了。 要乔琳说，跟汤姆一起工作很有趣，可有的时候也很烦人。他是个很绅士的男人，却也是个被追捧的阿尔法男，他非常看重自己的权威，因此当他们产生表演分歧的时候，这让他很难后退一步说“抱歉”。事实上，他只是会说“你是对的”，然后把这件事忽略过去。 有的时候，这种表现让乔琳很想扭着他的耳朵，就像是母猫咬着小猫的脖子一样，告诉他“说对不起是正常的人际交往规则”！ 第127章 可她也从他这儿学到了这一点，开始不在工作场合说“对不起”，转而开始说“谢谢你的耐心”或者是“谢谢你的看法”，通过直接表达认可，在解决分歧的同时避免让自己处于弱势。 除去这一点外，汤姆人还是非常友善的。妮可和汤姆的家人经常来探望他，还会带着他刚刚收养的女儿伊莎贝拉，汤姆一有空就去陪伴孩子，新手父亲身上那种奶娃味让他看起来柔软了很多。 乔琳得承认，她有点庆幸他们的出现提醒了她在剧组之外，她和汤姆都还有真实的生活。毕竟，无论是聚光灯下还是聚光灯外，汤姆确实都是个魅力实足的男人，而她和他在剧组一起工作的时间真的太久了。 《糖衣陷阱》剧组在孟菲斯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感恩节假期的前一天，然后制作人向所有人宣布，制作进入中断期，所有人都可以回家过感恩节了。随后剧组的成员们就会离开，等着感恩节假期结束后回来。 不过不是所有人离开时都很开心，这主要是因为间歇期的假期是无薪的。 娱乐行业就是这么无情，当拍摄开始，如果人们听到“制作中断”或者“间歇”，就知道在大部分情况下这意味着无薪假期，甚至是雇佣合同的结束。 不过这也取决于剧组雇员到底签的是什么样的合同，工会成员会享受一些带薪假期，慷慨的制作人偶尔也会提供一些额外的带薪假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抱太大希望。 简为乔琳签的合同里包括每周42小时以外的加班工资和工会假期的基础保障。尽管如此，每天工作9小时对乔琳来说不过是日常，工作14-16小时的情况也很常见，更让人头疼的情况是他们有连续的夜间拍摄，那就意味着她要在片场待上18个小时。 “就像是坐牢，妈妈，你知道片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你无所事事，只能坐在那里，让化妆师和发型师在你脸上操作，然后继续等待。偶尔我们排练的时间会超过4小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了……” 乔琳幸福地蜷缩在母亲身旁，吃着久违的意式奶酪卷，像是小时候抱怨学校课业那样抱怨着工作和同事。 剧组放假后，她直接选择从孟菲斯飞到了阿斯彭，跟母亲在这个滑雪胜地团聚。 “妈妈，还是你做的奶酪卷最好吃，孟菲斯当地卖的差远了！” 玛丽亚得意地搂着女儿说：“当然了，这可是我奶奶的秘方，你得在做之前把乳清奶酪里的水分沥干，还得加上最传统的橙皮蜜饯做装饰。不过关键还是它必须得新鲜，越新鲜越好吃，时间一久，油炸的外皮就会吸收奶酪馅料里的水分，它吃起来就不酥脆了！” 乔琳忍不住叹息道：“天呐，妈妈，你似乎做什么都能行！我觉得如果你不是在媒体行业工作的话，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大厨、美食专家或者畅销书作家，就像是《阿特金斯医生饮食革命》的作者一样。” 玛丽亚哈哈大笑，忍不住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可有件事是肯定的，我绝对在抚养一个嘴甜女孩方面是个专家！” 乔琳耸耸肩，“妈妈，我可是非常真诚的！” “所以，真诚小孩，”玛丽亚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同事的？” 乔琳装傻，“你是说吉恩吗，妈妈？他在《不可饶恕》里的表演很棒，我觉得他们可能会给他一个奥斯卡提名。” 玛丽亚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是在说谁。” “得了吧，妈妈，我有个男朋友，你知道的！” “好吧，我相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玛丽亚抿了下嘴，“保罗是个好孩子，尽管我不确定你们会走到哪一步，但是我不希望你伤害你自己。”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搂紧了玛丽亚后说：“妈妈，我已经足够成熟到明白爱情和青少年crush的区别了。别担心，我爱保罗，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他。而且我知道怎么保护我自己。” “我知道，甜心，”玛丽亚看着乔琳的眼睛温柔地回答，“可当母亲的总是在担心。” -------------------- 部分片场描写参考了一些报道，虚构创作为主。感谢在2023-09-02 23:15:54~2023-09-04 00:1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后的荆棘鸟38瓶；没头脑和不高兴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la la land（十五） =================================== 在感恩节假期里乔琳还是找到了机会跟保罗重聚。他为了飞到阿斯彭见她，拒绝了家人在坎昆的度假计划。 乔琳开车在机场接到他的时候说：“我的合同说我不能在被雇佣期间从事任何具有危险性的活动，严格来说，滑雪也是被禁止的……” 乔琳说到这里时耸了耸肩，“但是，你知道的，没人会真的严格遵守这些规定，对吧？只要我们的制片人不知道，这就没关系。” 保罗笑着摸了摸女友的脸，调侃道：“他们给你订的去阿斯彭的机票，你觉得他们会没意识到你是来这儿滑雪的吗？毕竟，这可是阿斯彭，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滑雪。” “这个嘛，”乔琳皱了皱鼻尖，“他们不说，我不说，我们就会相安无事，对吧？” 保罗闻言笑着凑近她，给了她一个吻后说：“你这个狡猾鬼！” 第128章 乔琳笑着回吻他，“可你偏偏对这个狡猾鬼爱得不行，不是吗？” “没错，”保罗假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猜我可能是被丘比特诅咒了。” 乔琳被他逗得大笑，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后才发动了汽车。 “我爱你，baby。” 保罗微笑着注视她，轻声回答：“我也爱你，甜心。” 在阿斯彭短短的四天假期里，乔琳尽可能地花时间跟妈妈和保罗待在一起，几乎让她忘记了待在片场工作时的烦闷状态。她跟保罗讨论了他的长篇电影计划，跟妈妈讨论了她在未来可能存在的制片工作，还向他们展示了这些天待在片场时她在闲暇时间写出来的一些歌曲。 “我在尝试做些更强硬的东西，我从别人那里听来了这句话，她说如果你想发出你的声音，那就先别唱情歌了。我觉得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乔琳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我只是刚刚开始，我还在尝试一些全新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把这件事做对。” 保罗和玛丽亚给出的反应如出一辙，完全是“宝贝，我知道你肯定会做的很棒的”之类的鼓励话语。 对此，乔琳忍不住笑着抱怨：“如果我变得太骄傲，你们得承担不少责任！” 玛丽亚对此的反应是轻捏女儿的脸颊，嘲笑道：“是呀，摇滚明星，像是你现在就不骄傲似的！” 保罗的反应就是另一种了，他会把她抱在怀里，开玩笑说：“甜心，我以为我只是实话实说呢！不过如果你希望我认罪，我只能说法官大人，我要援引第五修正案了。” “第五修正案哈，”乔琳抚摸着下巴，假意作思考状，“你知道这基本上就是在说你拒绝提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好吧？你有罪。” 他会笑着吻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语：“所以你会怎么做的呢，我的忒弥斯？” 乔琳被他的举动弄得很痒，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推开他说：“作为律法的女神，我得说，你是时候去准备你的行李了。” 保罗只能失望地叹气：“为什么感恩节的假期这么短？” “因为我们都得去工作，亲爱的，”乔琳同样叹着气抚摸他的脸，“我们都还有一个我们更想要的未来。” “你是对的，甜心，”保罗抚摸着乔琳的脸，亲吻着她，“我们都得为那个我们想要的未来努力。” “我爱你，保罗。” “而我更爱你，乔。” 这时候玛丽亚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打断了这依依不舍的情绪—— “乔，保罗，厨师送餐来了，你们最好下来早点吃饭。” 乔琳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拉起保罗的手，“来吧，不然她会以为我们在干些别的事呢。” 保罗不由得笑了起来，反握住她的手，一同向着楼梯走去。 感恩节假期结束后，乔琳直接跟着剧组的行程飞去了大开曼岛。这是开曼群岛的三座岛屿中最大的一座。 开曼群岛作为英国在西加勒比海的海外属地，向来以其“避税天堂”和离岸金融中心的地位著称，在电影拍摄方面则不常被选中用作拍摄基地。 事实上，《糖衣陷阱》是80年代以来第一部 在这里拍摄的好莱坞故事片。这也是剧情需要，米奇作为税务律师，主要工作就是帮助客户采取手段避税，而他的律所真正的客户是那些黒手党，他们需要开曼来洗白收入并且避税。 当然，这种明摆着描绘当地不法金融活动的电影拍摄势必会得到地方政府的关注。《糖衣陷阱》剧组之所以能获得许可，是因为制片方同意在电影字幕上注明“开曼群岛有严格执行的禁毒法和反洗钱法”。 这也是一种平衡的艺术，开曼想要电影产业，却也想要自己的名声，最起码他们不能被一部好莱坞大片描绘成恶棍的巢穴和天堂。 当地政府可以简单地将剧组赶走，可难道一个预算四千万美元的美国剧组找不到别的加勒比海岛拍摄这些场景吗？ 开什么玩笑！他们最好用合作换交易，这就是妥协的智慧。 乔琳在开曼的拍摄主要是跟吉恩·哈克曼合作。他们拍摄的场景已经是剧本后期的内容了，此时米奇发现了律所的真相，又面临联邦调查局的威胁，决定殊死一搏，为自己和家人谋个出路。 米奇设局想要窃取高级律师艾弗里在开曼住所藏匿的文件，没想到艾弗里临时改变日程，随时可能撞破米奇的计划。本打算离开米奇的妻子艾比发现这件事后决定飞赴开曼，引诱对她有好感的艾弗里以获取文件。 在这一途中，艾比打电话警告米奇的同伴，没想到这通电话被律所窃听，律所派出了杀手追杀她。尽管艾比拿到了文件，但是艾弗里还是识破了艾比的计谋。可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泥潭，决定放她离开，最终被杀手溺死在浴缸里。 这系列场景还算简单，对乔琳来说无外乎是多排练几次还是很快结束的区别。 当然，出演这种在约会氛围下互相试探的场景，还是跟一个实际上比自己大几十岁的男演员一起合作，对乔琳来说，这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好在这场景没有什么更多实质上的激烈动作，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三周后，乔琳拍完了她在《糖衣陷阱》中的最后一个场景。剧组在沙滩上举办了一个小型烧烤聚会，用来欢送剧组的女主角杀青。 第129章 乔琳在接受了一圈告别后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她安静坐在角落里，面带微笑地看着剧组的同事们在音乐中欢快跳舞。这时候汤姆端着一份烤红鲷鱼和一小份太妃糖椰枣布丁走了过来，坐到了她身旁。 “你想要哪份，乔？布丁还是鱼肉。” 乔琳见他笑得很开心，只得从善如流地选了鲷鱼。 汤姆把鲷鱼递给了她，还给了她一把叉子。 乔琳笑着说：“你想的很周到嘛。” “当然，”汤姆笑着摇摇头，“给你食物却不愿提供餐具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家伙？” 乔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乔，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一起跳舞？” 乔琳反问道：“你不也在这里吗？” 汤姆轻轻耸了耸肩，“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人饿肚子。” 乔琳顺势笑着回答：“好吧，我猜你刚刚把最后饿肚子的那个人也照顾好了。” 汤姆安静地看着她用一种优雅却快速的姿态把那份鲷鱼塞进嘴里，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他安静的时间甚至长到乔琳有些不安了，她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决定说点什么。 “汤姆，去派对吧，我只是喜欢在这儿坐着，你不需要来迁就我。” 汤姆闻言笑着摇头说：“我从来不认为我是喜欢迁就人的类型。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同你一起工作很快乐。”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祝你幸运，乔，再见。” 他说这话的时候发音很重，近乎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一样。 乔琳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我也有同感。再见，汤姆，祝你工作顺利。” 第二天乔琳便带着随行人员飞回了洛杉矶，现在她得把自己的工作状态从演员模式调回乐队模式了。 12月21日，小牛唱片在日落大道上的chasen’s餐厅为紫色天鹅绒举办了《非法宿醉》的庆功派对。美国唱片业协会riaa首席政策官也到场，同唱片公司高管一起为紫色天鹅绒颁发了多白金唱片铭牌，以庆祝他们的首张唱片在1992年11月16日卖出了400万张，正式取得四白金认证。 哈利端着香槟志得意满地对乔琳说：“在上周末，我们得到的准确数字是421万张，而这只是专辑的销量，还不包括《without you》的ep销售情况。而且《荒诞》在mtv的播放时长马上就要冲顶了。尽管人们称呼你们是另类摇滚，但实际上，亲爱的，你们就是新的主流！” 乔琳挑了下眉，自从知道唱片拿到第一次白金认证后，她就没再继续关心后续的销量。她知道唱片卖得不错，而且乐队现在非常出名，毕竟她在孟菲斯和波士顿拍摄时都不断遇到认出她的路人，可第一次听到准确的数字还是让她感觉非常惊讶。 “哇哦！”她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简单做了个算数，就专辑销售而言，你们将来能拿到的钱已经累积到了985万美元，”哈利耸耸肩，“剩下的数学就很简单了。” 罗德忍不住在一旁打了个响指，这意味乐队每人都能分到两百多万。再加上巡演收入、ep的销售和其他版税收入，现在他们每人都有至少三百万的税前收入了。 哈利大笑着拍了拍罗德的肩膀，“你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的税务律师。” 这话着实戳到了乔琳的笑点，她刚刚拍完一个税务律师如何跟不法分子同流合污的电影，现在就有人说她应该找个好点的税务律师…… 罗德耸了耸肩，坦率地回答：“乔会照顾我们的，我们一起合伙有家公司，我们也有律师和顾问。” 乔琳点头认可道：“说得没错。” “如果你们都高兴的话，”哈利耸耸肩，“那就能行。” 他见过不少乐队因为版税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事，如果紫色天鹅绒内部能把事情安排好，这就最好不过。 12月22日，乐队带着宿醉后的头痛参加了公告牌音乐奖（billboard music award）颁奖典礼的彩排。 首张专辑《非法宿醉》为乐队带来了他们的第一个billboard 200专辑销量榜第一名，分别在9月19日、11月7日和11月14日三周在全美专辑销售市场中排名第一，年终排名第10位。单曲《without you》在美国公告牌百强单曲榜上连冠两周，并在年终位列第6名。 再加上总销量的可观数字和电台播放的表现，无论是小牛唱片内部，还是评论界外部都普遍认为，一向以商业表现为主的公告牌音乐奖应该会非常青睐这个新人乐队，最起码年度新人这个名头很有可能会落在紫色天鹅绒头上。 就像公告牌奖自家的《公告牌》杂志年终特刊所说，“紫色天鹅绒的首张专辑在第三季度初期上市，其销售势头到第四季度末仍然表现良好，为新生的小牛唱片提供了最强力的助推器。就像是去年引发了爆炸级现象的涅槃乐队被《spin》看中选为年终封面乐队一样，今年《spin》和《滚石》的采编团队几乎同时看中了紫色天鹅绒所代表的另类音乐风向……” -------------------- 其实1992年没有最佳新人奖top new artist这个名字，而是叫debut artist of the year。 感谢在2023-09-04 00:15:58~2023-09-05 19:1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楚云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第51章 la la land（十六） =================================== 家住马萨诸塞州列克星敦的鲍尔森先生正想在晚饭后享受一下自己的闲暇时光，毕竟他马上要从高中毕业的女儿正在为了挣点零花钱而在邻居家照看孩子，妻子也出门同朋友聚会了。 真好，没人跟我抢电视遥控器了！ 鲍尔森先生给自己安排好啤酒和爆米花，刚准备惬意地把自己也安置在沙发上时，房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 “爸爸，太好了，我正需要电视呢！” 宝贝女儿安吉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快速地从他手里抢走了电视遥控器。 老鲍尔森皱起眉头，“你不是应该在看顾小格伦吗？” “格伦先生和太太提前回来了，所以我才有时间回来。我真的太幸运了，我本来以为我得去租录像带了，你知道的，时差什么的，没想到现在时间刚好！” 安吉拉一边随口解释着，一边把频道调到了福克斯的电视台。屏幕上的主持人正在介绍到场情况： “欢迎来到洛杉矶环球圆形剧场，我们正在直播1992年公告牌音乐大奖！” 安吉拉忍不住欢呼起来：“太好了，刚好赶上开始！” ——— 主持人菲尔·柯林斯在台上正开着玩笑，台下的嘉宾和观众们也在很给面子地欢呼喝彩。后台的紫色天鹅绒正在检查乐器，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演出经理和乐器管理员，但是乔琳四人还是习惯性地要在演出前自己确认一遍现场的物件。 在检查结束后，几个人便坐在后台的休息室聊天，罗德非常勤快地跑去餐饮区拿了好几次零食和饮料，顺便分享了一下他在那附近听到的八卦。 “你们还记得红辣椒乐队的约翰·弗鲁希安特吗？” 罗德注意到了罗拉脸上的疑惑，立刻补充道：“那个吉他手。他突然离开了他的乐队，他们说《滚石》不得不在他们的封面照片登出来之前把他ps掉。” 乔琳耸了耸肩，“《under the bridge》是首好歌，我还挺喜欢它的。” “但是他在周六夜现场演出的时候走调了，”史蒂夫一脸平静地说，“几乎让我以为他是故意的。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做出这种事，那个人在我这儿死定了。” 乔琳挑了挑眉，“谁知道呢？这种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从他们的乐曲编排来看我以为他们几个人关系很好呢，你知道他们几乎排除了所有乐队常有的通病，重视每项配器的地位……” 罗拉打断了她：“乔，他们是个funk风的摇滚乐队。而且我们也很重视编排。” 乔琳点点头，“这倒是。” 经历过乐队分裂的史蒂夫深深地叹了口气，“乐队分裂就像是情侣分手，甚至像是离婚。在某种程度上你仍然爱着他，可你没法继续跟他一起工作了，你只是无法忍受了。” 乔琳见状转移了话题：“就没有什么开心点的新闻吗？” “好吧，《纽约时报》写的那篇关于垃圾摇滚的报道你们看了吗？垃圾摇滚，一段成功史什么的。” 乔琳摊手承认：“我只读了标题，然后被它恶心到了，就没继续看。” “你应该继续读下去的，”罗德显然已经憋不住笑了，“你得知道，那个记者写了一大堆垃圾摇滚运动反抗虚荣的80年代文化之类的废话，然后还说垃圾摇滚的小群体发明了自己的俚语，什么cob nobbler、lamestain之类的。” 乔琳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这家伙是自己编了这些话吧？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错，”罗德大笑着点头，“一个西雅图来的老兄说那个记者基本上是被整了。有个在西雅图唱片公司sub pop工作的前台女孩，她接到了记者的电话，后者想要让她说点垃圾摇滚俚语之类的事。他逼问她逼得太狠了，她当场编了点东西给他。” 乔琳大笑起来，“这可能是我今年听到的第二好笑的事了！” 史蒂夫问：“第一是什么？” 乔琳瞪大眼睛看着他，耸了耸肩，“当然是西尼德·奥康纳在周六夜现场表演的时候直播撕毁教皇保禄二世的照片啦！她绝对足够愤怒，这可是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最具挑衅性的场景之一了！” 罗拉叹了口气：“她在抗议罗马天主教的性虐待丑闻，有点不尊敬，但是可以理解。” 乔琳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亲爱的，你比大多数人都更明白你相信的是什么，可惜多数人不这么想。” 就在乐队四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后台负责催场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他们，示意他们该准备上台了。 乔琳笑着起身，挥了挥手，“好啦，让我们去表演吧！” ——— 安吉拉和父亲看着电视里颁奖嘉宾刚刚把“hot 100单曲第一名”这个奖项颁发给boyz ii men的《end of the road》。在后者说完获奖感言后，主持人菲尔·柯林斯拿回了话筒，开始为下一个奖项做铺垫： “我们这些老人总是在怀念过去的歌曲，别为了这个责怪我。不过当我们谈论这些奖项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在谈论专辑的销量，再加上它们在电台的播放量之类的东西，朋友或者粉丝没法投票，评论家也很难施加影响力，这是个你无法左右也无法忽视的民意调查。而接下来的这个奖项将会展示1992年推出最佳首张专辑的艺人，现在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来自电视剧《飞跃情海》的颁奖嘉宾安德鲁·舒先生和希瑟·洛克利尔小姐——” 第131章 屏幕前的安吉拉作为忠实观众忍不住跟现场的观众一起欢呼了起来，鲍尔森先生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 屏幕内两位颁奖嘉宾款款走上台前。安德鲁在示意观众们停下欢呼后开始介绍奖项：“我们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是1992年首发专辑的艺术家中的第一名。” 希瑟接过话题：“许多曾获此奖的艺术家都从此出发变成了超级巨星，比如说，本周位列单曲排行第一名《i will always love you》就出自1985年的获奖者惠特尼·休斯顿。” 安德鲁扭头看向她，“谁在1986年获奖了？” “格洛丽亚·埃斯特凡和迈阿密之音乐队。” 安德鲁挑眉点点头，“好吧，那……1988年呢？” 希瑟轻快地回答：“枪炮与玫瑰。” 这个回答明显引起了现场观众更大的反应。在观众的惊叫声过后，安德鲁笑着说到了正题：“那谁会在这一年获奖？” 希瑟双手摊开，“我不知道，让我们来看看吧……” 屏幕上开始播放四位候选人的表演片段——vio velvet、kris kross、tlc以及billy ray cyrus。 片段播完后，希瑟开始宣布结果：“1992年公告牌音乐奖年度新人的获得者是——” 她低下头开始打开设计成cd包装盒形状的获奖结果。 屏幕外的安吉拉开始拼命祈祷：“请一定要是vv！vv！vv！” 屏幕上的希瑟抬头，笑对镜头念出了安吉拉一直希望的那个名字—— “vio velvet！” 在屏幕内外的欢呼声中，镜头从颁奖嘉宾的近景拉到了全景，聚光灯从舞台右侧调转到舞台中央，人们惊讶地发现乐队从黑暗中出现了。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罗德拨动了琴弦，乔琳轻柔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我们都在夜晚向天空吐出烟雾， 我记得那天可能是在下雨……” 她轻灵又魅惑的嗓音轻轻地扫过全场，几乎让屏幕外的安吉拉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看着女儿一副“我要喘不上来气”的样子，鲍尔森先生不理解地摇了摇头。 安吉拉捂着胸口说：“我很确定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电视上现场表演《19》！爸爸，这难道不好听吗？” “好吧，他们似乎是个不错的乐队，”已经40岁的中年人耸了耸肩，“但我还是更喜欢披头士。” 安吉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听觉固化的老爸说话了。 在乐队表演完后，现场陷入了惊叫声的海洋。乐队四人一同走到了颁奖嘉宾身旁，从他们手中接过了奖杯。 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乔琳把第一个致敬获奖感言的位置让给了史蒂夫。 他凑近话筒说：“我得说，我们都感到非常荣幸。我必须得感谢我妈妈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为了打消我出去鬼混的想法而给我买了第一把贝斯，尽管她从来没搞懂过这乐器到底跟吉他有什么区别，但是我现在确实以此为生了！” 观众被他自嘲式的致谢逗笑了，这让他接下来说的一些感谢合作者、公司和《公告牌》之类的获奖感言套话都没那么无聊了。 史蒂夫用最后一个致谢结束了他的获奖感言：“谢谢所有vio velvet的听众，没有你们，我们不会站到这儿，谢谢！”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乔琳、罗德和罗拉三个人分别在话筒后简短快速地感谢了一下家长和粉丝，然后便捧着奖杯走下了舞台。 他们随即被工作人员引导着前往摄影区，拍下了举着奖杯的合照。 第二天《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在报道里戏谑地写道： “公告牌音乐奖bbma的颁奖典礼无疑是最缺乏惊喜感的颁奖了，既然所有获奖者本身都在追踪销售和广播情况的音乐数据系统中名列前茅，那么无记名投票的结果自然也就毫无惊喜感了。 尽管如此，它并非没有惊喜，至少它带来了vio velvet首次现场表演《19》的电视直播。vio velvet前不久刚从mtv电视台拿到vma最佳新人，如今又一次凭借首张专辑的四白金销量拿下了bbma的年度新人。考虑到他们前不久还从公告牌巡演会议及奖项这个一半是行业内部会议的年度会议中拿到了‘突破性巡演’这个称号，这似乎也不必让人们感到惊讶。 不管怎么说，我很确定，这个平均年龄没有超过21岁的乐队绝对有很多前任需要感谢，至少这些家伙们为乐队提供了很多歌曲灵感！” 而远在马萨诸塞的粉丝安吉拉则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从枕头下找出了自己珍藏的那本《滚石》杂志。 年终封面上紫色天鹅绒四个人正平静地看着镜头，仿佛在与每一位读者对视。处在镜头中心的乔琳穿着一件带着标语的手绘t恤，上面写着“甜蜜但是疯狂”。她火红色的长发被恰到好处地吹起，露出了她漂亮的耳垂和肩颈曲线，以及她脖子上金色的“j&p”字母项链。 安吉拉也有一件乔琳身上那样的t恤。这是乐队的周边之一。她知道至少在列克星敦高中，每个紫色天鹅绒的粉丝都有一件类似的t恤。 杂志封面上还用加粗的字体写着采访文章的标题《紫色天鹅绒：青春期的胜利》。 安吉拉轻车熟路地将页面翻到了报道的那一页。这里面有一张跟封面同时期拍的配图，乐队四个人正在海边骑车，看起来就像是要冲到海里。 “他们真好看……” 安吉拉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上面的人物剪影，就好像触碰到了她喜欢的那些真人。 第132章 在这张图片下方恰好是一段记者描写紫色天鹅绒巡演场景的话： “就像是他们的音乐不可捉摸的那一面一样，紫色天鹅绒拥有我所见过的最多元化的乐迷群体。在西雅图派拉蒙剧院外，门口那些没能买到票的观众正踮起脚、竭尽全力地希望通过窗户窥探到演出的内容。他们有的看起来是染着蓝色头发的16岁女孩，有的是带着学生气的青年夫妇，还有的看起来像是来自郊区的白人中产阶级。这个混乱且多元的乐迷范畴几乎让人迷惑，这个乐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吉拉忍不住翻页继续看下去。 “……他们是天真地，他们是愤怒的，他们是尖锐的，他们是轻松的……从幼稚到聪慧，每个人都在争论紫色天鹅绒到底在这个光谱的哪个部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是现代摇滚电台的新生统治者，这是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 《飞跃情海》是福克斯在1992年播出的肥皂剧，90年代轰动一时，1992年公告牌奖的时候刚开播一个季度，找演员做颁奖嘉宾算是宣传的一种吧？毕竟b奖颁奖典礼也才举办到第三届，尽管billboard本身在杂志上评选已经多年了。 两个嘉宾中安德鲁是主演，应该算是长得特别典型的90s初美式帅哥，还有点80年代那种浮华风气的感觉。希瑟·洛克利尔第二季才被提升为常驻演员，不过她也是很典型的那个时期好莱坞金发美女，属实漂亮但是让我脸盲。她拿过好几次金球奖电视剧类的提名。我在微博上放了张他两的截图。 1992年《保镖》刚刚上映一个月，惠特尼·休斯顿电影加上原声带齐出，即将开启原声带专辑连冠20周的辉煌记录，真的是势不可挡的阶段。也是这一年她跟波比布朗结婚了。 billy ray cyrus就是麦粒他爹（鲜肉版，尚未变成超级村夫）。 最近真的很忙，更新会超级不稳定，但是肯定不会坑，这点大家放心。向大家比心。 感谢在2023-09-05 19:18:03~2023-09-09 13:3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九九归一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九归一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la la land（十七） =================================== 赢得公告牌音乐奖的年度新人自然是个大好事。对唱片公司来说，这可是个免费的超级曝光： 公共牌音乐奖颁奖典礼的直播收视率在同时段的同类型节目中排名第一，而它在12-34岁的观众群中也是收视率第一的节目！ 过去两年的历史数据都表明，凡是在公告牌颁奖典礼上露面甚至被提名的专辑都会在节目后出现明显的销量上升，再加上12月假期本身就是销售旺季，这对紫色天鹅绒专辑和ep销售的进一步增长绝对有好处。 小牛唱片也没有吝啬，大手一挥就包下了一家圣莫尼卡的餐厅用来庆祝，邀请了一堆记者和乐评人。 当然，这钱是要从紫色天鹅绒的宣传成本中扣除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嘛，资本家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大方。 名义上是派对庆祝对象，实为被薅羊毛的四个人倒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毕竟他们现在有点钱了，可以豪气地在四季酒店的豪华包间点昂贵的香槟服务了！ 用罗德朴素的价值观来说，如果他们在挣完钱后还不敢挥霍，那为什么要变富有？ 乔琳得说她很难反驳他。 在派对上只喝了点带酒精的番石榴苏打气泡酒的乔琳难得清醒地离开了派对，她带着自己的奖杯坐上了送她回家的车。 等到司机帮她拉开车门时，乔琳微笑着同他告别：“这是不是你今年的最后一轮值班了？我先祝你节日快乐了，盖瑞！” 盖瑞笑着点点头，“祝贺你获奖，阿普尔比小姐！也祝你和全家节日快乐！” 乔琳笑着冲他挥挥手告别，然后欢快地冲向家里。 没等她刚走出几步，院子的大门就已经自动打开了，是保罗从屋子里听到了动静，走出来开了院门。 他已经等她有段时间了，以至于他一听到外面阿普尔比家门前的车道上有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他推开院门，在门口的路灯下站定，微笑着望着她。 乔琳见状便停在了原地，笑眯眯地冲着他招了招手，“hey，baby，快来，我需要你！” 保罗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只好走了过去。他都不需要乔琳再说什么，便已经自觉地接过了她手上的大提包，弯下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知道她是不想踩着高跟鞋继续走路了，才那么兴奋地冲他招手。 乔琳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为他减轻点压力。她笑着说：“你都不需要我说清楚，你就知道该干什么了。” “当然，”保罗笑着同她对视，“你的鼻尖一皱，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哇哦，”乔琳被他逗笑了，“我的读心者，你晚餐吃得怎么样？” 保罗故意拖长声音开玩笑：“还可以，没有某个家伙抢我餐盘里的牛排，我吃得很悠闲。” 乔琳挑眉看了他一眼，挑衅道：“看来我是得经常扔下你了，我在的时候你都觉得吃不好晚餐了！” 保罗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绝对知道怎么样说话会让我生气！” 第133章 他们这么互相斗着嘴，没一会儿就抵达了目的地。保罗把乔琳放了下来，看着她弯腰把鞋带解开，又把鞋子踢到了一旁。 “唔——”乔琳把脚踩进了软乎乎的毛绒拖鞋里，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她抬头对保罗说：“12月就应该待在家里嘛！点着壁炉，来点巧克力和小点心，再加一本足够厚的好书和几张经典黑胶，我就很满意了！” 保罗笑着挑了下眉，“这真是个朴素到不用太费力就能实现的愿景，乔，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在西班牙或者什么太平洋小岛上晒太阳呢！” “波拉波拉和伊比萨岛当然都很好，”乔琳笑着耸了耸肩，“可我们不还是会在冬天去阿斯彭滑雪挨冻吗？这就是传统。” 两个人嘴巴上说着理想假期之类的话题，手却早就不老实了。乔琳像是藤蔓一样缠在男友的身上，轻而易举地在他身上点燃了火焰。 等保罗给出热情的回应时，他眼前的女孩却突然打断了他。 “等一下！”乔琳重新把脚踩回到地毯上，“我还没有给你看我的奖杯！” 她耸了耸肩，“它长得挺一般的，但它是公告牌奖！那就够好了，对吧？” 保罗这次叹气的时候就非常真情实感了，可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克制着心底的欲念，耐着性子去看乔琳的奖杯，并且承认她说得没错，那个奖杯确实长得很一般—— 它看起来就是个方尖碑形状的水晶底座，顶上还放置着一个灰色半透明的水晶球。 他托着下巴，中肯地评价道：“还算可爱。” 这可是个代表了女朋友乐队是本年度最卖座新人的奖，即使长得不算可爱，它的含义也够可爱了！何况这个水晶奖杯也算不上丑，只是在各类争奇斗艳的奖杯造型里朴实了一点。 “乔，你打算把它放在哪儿？跟你的月球人奖杯放在一起吗？” “唔……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乔琳模仿着他的样子同样托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可能就放在餐厅的墙上？我妈妈喜欢把我拿到的所有奖牌都放在那里。” “听起来不错，你以后也许会有非常多的奖杯需要放，你得要个大点的展示架。” “我真希望你有传说中出口成真般的魔力，”乔琳笑着走到他面前，抬头吻了他一下，“这样你就能保证我被各路赞美淹没了！” 保罗笑着搂住乔琳的腰，一边回吻她，一边说：“我也希望如此，甜心。”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乔琳轻轻抬起眼帘，目光盈盈，仿佛还带着点水汽，像是她身上的香气一样，徐徐地扫过男友的脸庞。 保罗知趣地凑近她，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又在她耳畔低语：“这取决于你，甜心。” 乔琳把手揽上他的脖子，仰头直视他的双眼，轻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泡个澡，你觉得呢？” “baby……”保罗的嘴角也压不住笑意了。他立刻把她抱了起来，“我正也这么想呢……” 年轻恋人的嬉笑声在房屋里回荡，让这间大部分时间都显得有些寂寞的房子重新变得温馨了起来。 低垂的铃兰安静地装饰着餐桌，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窗边的纱帘，又击中了窗栓上悬挂着的捕梦网，牵动了上面细小的银制铃铛。 在这清灵的声响里，铃兰上的水珠轻巧地滑过花瓣，顺着重力的作用，沿着花朵向下的曲线滴落在了接水盘里。 一滴，两滴，三滴……水珠逐渐在黑暗中汇聚成一小盘水，然后突然开始反射从窗角照射进来的阳光。 第二天到了。 乔琳打着哈欠走到了餐桌前，把铃兰连花带瓶都端去了厨房的水池边，为它换水。 保罗则从一楼的客房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她身后环抱着她。 “hey，甜心，你今天起得很早嘛。我还以为我得上去叫你。” 乔琳毫不惊讶地回头吻了一下他，“你今天几点醒的？我以为你会晚点起，我们昨晚很晚才休息的。” “五点，”保罗笑着耸了下肩，“我只是习惯了。你得知道，在有很多孩子的家里长大，你就会学到想要拥有自己的时间独处，你就得在所有人之前起床。” “所以，”乔琳回头笑着看他，“告诉我，你独处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谢谢你允许我把你家的客房当做工作间，我改了改我手上的剧本。” 乔琳挑了下眉，“听起来挺有效率的嘛。” “确实，而且我还能更有效率，”保罗笑着走到烤箱边，拉开箱门，“我做了你最爱的烤芝士培根三明治，而且确保它不会在你醒来前变成干巴巴的口感。” 乔琳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说不出话。她知道他一直很迁就她，可是…… “天呐，”她的眼睛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水汽，“你有一天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父亲。” 乔琳说完这句话后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她不好意思地假咳了一下，“你能假装没听到刚刚那句话吗？” 保罗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对她说：“我可以假装我刚刚患上了突发性耳聋，然后我现在又康复了，怎么样？”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好了，让我尝尝这个三明治到底怎么样！” 等保罗转身背对乔琳开始煮咖啡时，他才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刚刚他也被乔琳的反应惊到了，他知道她不是想到了他们要成家或者是别的东西，她还太年轻，他也太年轻，他们都没有这种想法。可是，在乔琳心底深处，那里一直有个非常深的伤疤是关于她父亲的。 第134章 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他转身面对乔琳时，他又能轻松自如地同她开玩笑了。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要邻近假期了，我们这个区的送报员似乎也想放假，这些天他们送报纸的时间都变晚了。我妈妈抱怨好几次了。” 乔琳惊讶地挑了下眉毛，“今天的《纽约时报》还没到吗？” “我还没去看，你一会儿记得给南瓜加粮，我只给它换了点水。”保罗一边叮嘱着乔琳，一边走向门口，准备从信箱里拿信。 等乔琳吃完三明治，又给鹦鹉喂完食后，她才发现保罗正在对着桌面上摊开的一堆未拆封信件发呆。 “你为什么一直在看着信件发呆？”乔琳笑着打趣，“我很确定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我和妈妈的账单，还有垃圾广告和邮购目录。” 保罗拿起其中一封未拆封的信朝着她晃了晃，“我在等你来，我刚刚遇到了邮递员，他本来准备去我家投递的，可他既然见到我了……” “这是什么信让你这么紧张？” 乔琳好笑地凑过去，还没等保罗回答就自己发现了答案。 “圣丹斯！天呐，baby，他们给你寄信了，你进了？看这个厚度，不可能只是一封说你没被选中的拒绝信吧！” “我还没看里面的内容，我在等你，”保罗笑着递给她另一封未拆封的邮件，“这儿也有一封是给你的。” 乔琳就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了，立刻拿起拆信刀干脆利落地拆开了信。 她没管里面附带的其他玩意儿，直接把目光聚焦到了重点上，大声念了出来： “亲爱的乔琳，恭喜！我们很荣幸通知你《临终影像》已经受邀参加1993年圣丹斯电影节午夜项目（非竞赛），我们将于1993年1月21日至31日期间为《临终影像》安排7场放映活动……” 乔琳念到这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惊叫道：“天呐，baby，我被选中了！” 保罗笑着说：“祝贺你，亲爱的！”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那封信也拆开了。乔琳靠在他肩上，同他一起读那封信—— “亲爱的保罗，恭喜！我们很荣幸通知你《香烟与咖啡》已经受邀参加1993年圣丹斯电影节短片电影项目（非竞赛），我们将于1993年1月21日至31日期间为《香烟与咖啡》安排7场放映活动……” 乔琳立刻双手捧住男友的脸，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恭喜你，亲爱的！我简直不能更高兴了，我们都能去了！” 乔琳深知作为入围电影人出现和作为观众出现到底有多大区别，这简直就是她想象过的最完美的结果了。 “我们都值得这个，蜜糖，”保罗笑着回吻她，“不过我们还得感谢91年圣丹斯新增了午夜和短片这两个项目。” 乔琳挑了挑眉，“这话倒是没错！” 保罗见她一脸故作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把手里的贺信扔到了桌子上，转身伸出手捉弄起了她。 乔琳被他挠痒痒般的动作弄得大笑起来，倒在了沙发上，保罗顺势压在了她身上。 她一边笑，一边反抗他，“你这个坏家伙，快起来。” 保罗则故意往她觉得痒的地方使劲，让她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等两个人都玩够了，他们才停下来。 保罗温柔地把乔琳弄乱的头发顺了顺，帮她把掉下来的发丝重新拨到她耳后去，随即看着她的眼睛说：“蜜糖。” “嗯？”乔琳微笑着同他对视，只觉得他的眼睛实在像是施了针对她的魔法，让她没法移开半点目光。 “我爱你。” 乔琳笑着点点头，回应道：“我也爱你，baby。” -------------------- 感谢在2023-09-09 13:38:12~2023-09-10 05:4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后的荆棘鸟、没头脑和不高兴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la la land（十八） =================================== 乔琳和保罗抓紧时间在圣诞假期正式开始前把阿普尔比家装饰了起来，在本地的手工商店关门前的最后一刻冲进去选了不少装饰品。 还好乔琳从感恩节后就安排助理雇佣了工人装饰整个院子，乔琳自己只需要负责把圣诞装饰挂到家里那棵杉树上就好，否则在这一天内，他们两个人是绝对弄不完这一切的。 玛丽亚从纽约飞回洛杉矶时看到的就是女儿笑容满面地等在车上，而家里那辆柠檬黄色的宝马3系被这孩子在车头中央贴了个圆滚滚的红色鼻头，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也被粘上了褐色的鹿角和深黄色的长耳朵。 这是在模仿圣诞老人的驯鹿红鼻子鲁道夫吗？ 玛丽亚被乔琳的奇思妙想逗乐了。她立刻钻进副驾驶，吻了吻女儿。 “宝贝，谢谢你来接我。” “我没法下去等你，你知道的，”乔琳笑着挑了挑眉，“欢迎回家，妈妈！” “当然，谢谢！” 无论房子在哪里，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路上两个人聊起了近况，玛丽亚说了说她工作上的事，顺便也问问那些她从新闻里看不到的女儿的消息，毕竟打电话和传真所能传递的信息远远比不上面谈。 “乔，你在电话里说你和保罗都收到了圣丹斯电影节的邀请，对吧？你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第135章 “是的，妈妈。我得准备新闻资料包，把预告片、简介、海报和剧照卡片之类的东西准备好。” “你雇了公关跟你一起吗？” “没有，”乔琳眼带笑意地看了一眼玛丽亚，“怎么，妈妈，你要免费帮我吗？” 玛丽亚闻言摇摇头，笑着回答：“亲爱的，我太贵了，你根本雇不起。可我会从公司账户里拨出来两千块给你，雇个公关吧。你的第一个电影节首映，你值得拥有一个公关。” “电影节期间你不来吗？我记得你偶尔也会去那儿出差的。” “我会去，可我去的时候就是斯芬克斯制片公司和新影基金的代表了，还有别的事要做。简会陪着你，替你跟感兴趣的电影公司洽谈。” “你们真的觉得他们会来参加竞拍？” “我很确定，宝贝。你现在要做的事不是操心这个，而是研究你要如何充分利用你的第一个电影节。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乔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妈妈教导的高中日常，连忙回答：“我知道，准备好自我介绍和名片，随时准备好将我的下一个项目介绍给感兴趣的人，研究我会遇到的评审、小组成员或者其他同行，最起码我得找出点聊天的话题来。” “没错，”玛丽亚点头补充，“如果你不是现在已经出名了的话，这一套操作无论如何都不是坏事，在这个行业里，你必须得学会推销你自己。把你自己当成是一个品牌，乔，而你已经是个在细分市场取得突破的品牌了，现在你想做的是开拓其他市场……” 乔琳耸了耸肩，“我应该利用我的名气。” “当然，有一些不错的电影人会想要寻找作曲家和合适的电影插曲，而这里面也许就有下一个项目的机会。你还有不少没法用到专辑里的歌，对吧？” 两个人一路就这么聊着天，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家。玛丽亚还没进门就有点惊讶，她没想到乔琳能把家里装饰得如此好—— 整个院子已经完全变成了圣诞版本，建筑本身的线条被暖黄色和红色的彩灯强调了出来，恰到好处的冬青花环以及雪花状的灯饰装饰着墙面，就连后院他们的披萨烤炉和游泳池也早就换上了圣诞主题外衣。再加上家门口那个憨态可掬的1：1大小的仿真站姿北极熊摆件…… “哇！那个北极熊……” “别担心，不是真的，它可能是租来的？我不确定，我的助理艾米丽布置了这一切。” 乔琳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家门，“但是——我负责解决了我们的客厅装饰。当然，保罗帮了我，还有艾米丽也做了很多工作。” 玛丽亚顺着她的动作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棵高大的圣诞树下放着一只跟小鹿斑比如出一辙的大型仿真玩偶。她好笑地看了一眼女儿。 乔琳见状耸了耸肩，快速跑到小鹿斑比面前摸了摸它的鹿角，朝着妈妈眨眨眼说：“它很可爱，而且我很确定我们可以在节后留下它。” 没等玛丽亚做点什么评价，乔琳就献宝似的把圣诞树上最后一个装饰物——伯利恒之星捧到了妈妈面前。 “根据我们的传统，”她笑着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把它放上去。” 玛丽亚见状突然鼻头一酸，在乔琳父亲还在世的日子里，他总是会把女儿举到头顶，让她用稚嫩的小手将金色的星星捧着，放置到圣诞树顶端。在他意外过世后，玛丽亚开始扮演那个抱起女儿放置星星的角色，但他们一直留着这颗星星，几乎从来没有遗忘过它。 玛丽亚轻轻抿着嘴唇，嘴角努力扬起，接过了女儿手中的星星。 乔琳扶着妈妈踩上已经留好的梯子，看着她踮起脚把星星放在树顶。 “圣诞快乐，妈妈！” “圣诞快乐，乔！” 圣诞节在阿普尔比家从来都不是一个宗教节日。过去他们属于一个嬉皮社区，那里的人们大部分都抛弃了自己的原生信仰，最起码离开了他们的教会。后来玛丽亚开始在媒体界工作，周围人很有可能是犹太教等非基督教徒，人们大部分只关心圣诞节带来的假期。 而要乔琳说，从她记事时起，圣诞节就只意味着聚会、大餐、礼物和假期！ 圣诞日当天清晨，她那个家住两个街区外的男友就登门了。当这孩子拿着礼物出现在门口时，玛丽亚甚至怀疑他没吃早饭就跑来了。 他还带着一瓶要送给她的红酒。 “我正要烤点香肠，你确定你不来一点吗，保罗？” “谢谢你，玛丽亚。不过我来之前真的吃过饭了。” 乔琳打着哈欠从楼梯走了下来，“妈咪，我们早上吃什么？” “嗨，乔。” 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声音让乔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保罗？”乔琳几乎忘记了自己伸到一半的懒腰，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毛绒绒的搞笑圣诞睡衣，前胸上有个驯鹿鲁道夫的红鼻子的那种！ “甜心，”乔琳决定假装忘掉自己的搞笑睡衣，“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礼物，”保罗笑着走到她面前，揪了揪她胸前的红鼻子，“这个很可爱，我从来没见过。” 乔琳故作镇定，一脸无辜地回答：“这是我新买的圣诞限定款。” 保罗注意到玛丽亚正在低头看报纸，于是飞快地在乔琳鼻头吻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你太可爱了，我真想咬一口你。” 第136章 还没等乔琳说什么，玛丽亚就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这对明明已经都成年的情侣立刻尴尬地分开了。 玛丽亚平静地又翻了一页报纸。 乔琳忍不住低头闷笑了一声，保罗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地挑眉给了她一个眼神。 “咳咳，”乔琳假装清嗓子掩盖尴尬，“我要开始拆礼物了！” 玛丽亚闻言抬头，“去吧，你的礼物都在那里了。” 乔琳一眼就看到了圣诞树上多出来的那个漂亮的紫色小盒子，它被银色的丝带挂在树枝上，上面还点缀着一枚小铃铛。 “是这个吗？” 乔琳一边笑着问话，一边非常笃定地从树上取下了那个礼物盒。 保罗见状点头肯定了她的推测。 乔琳手上拆盒子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她真的很好奇他准备了什么，总不能像她似的买了块手表吧？可这个盒子看起来比表盒小很多。 最终出现在乔琳眼前的是一枚精致的金色戒指。它的戒圈是漂亮的波浪型，戒圈内侧则刻着乔琳和保罗名字的缩写——pa&ja。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上面有一对互相依偎着的小鹦鹉，它们的尾羽正亲密地搭在一起，眼睛则镶嵌着漂亮的红宝石，栩栩如生，可爱极了。 “天呐，这真可爱，这是南瓜吗？你是在鼓励我应该养第二只小鸟吗？谢谢你，保罗！” 乔琳走到保罗面前吻了他一下，随后便笑着把戒指戴到了左手上，走到玛丽亚面前向她展示自己刚刚收到的漂亮玩意儿。 玛丽亚看了看，赞赏道：“它是很可爱。” 得到满意的回应后，乔琳开始跑去拆自己的其他礼物，保罗被她指挥着坐在她身边，同样开始拆礼物。 “谁是爱德华·诺顿？”保罗举着一张卡片，疑惑地问道。 “哦，埃德！”乔琳眨了眨眼，“他是个我在纽约的演员朋友。他的礼物是什么？” “看起来是份百老汇playbill。”保罗把那份用塑料纸包裹起来的playbill杂志递给了乔琳。 “哇哦，是1975年46街剧院首演的音乐剧《芝加哥》的场刊。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上面还有首演夜主演奇塔·里维拉的签名！他居然还记得我说过我很想要这个！我只是偶然提过一句。” 保罗一开始还为乔琳感到开心，可等到他听到乔琳的最后一句话时，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却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玛丽亚很感兴趣地接过了那份场刊。这种半是宣传剧目半是广告的杂志是免费赠送给剧院观众的，里面会有剧目简介、海报和主演介绍之类的东西，还有近一半内容都是各种商品广告。有的观众很喜欢收藏它们，乔琳正是其中之一。 “他真的很细心，”玛丽亚很感兴趣地问女儿，“你送了他什么？” 乔琳的目光快速扫过保罗，可还是实话实说：“一瓶他出生那年开始酿造的宝玛庄园茶色波特葡萄酒。” 玛丽亚点点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太甜了。” “妈妈，我会说那是坚果和焦糖味。而宝玛这一款有特别的辛辣味，像是加了黑胡椒和肉桂，或者是薄荷。” 保罗在一旁没说话。从价值而言，他收到的那块欧米茄海马系列潜水表绝对是那瓶酒的七八倍，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乔的表现让后者的意义看起来更重要了。 可是乔琳接下来说的话拯救了局面，成功打消了他心底的不适感。 “几乎我所有的朋友收到的圣诞礼物都是酒，不管他们有没有21岁，”乔琳耸了耸肩，“我觉得最起码他们可以在圣诞这天小酌几杯。那只是红酒，对吧？” 乔琳狡猾地隐匿了部分事实，有的朋友收到的是特定年份的酒，有的就是普通的礼物酒了。 这不算是撒谎，对吧？ 玛丽亚闻言点了点女儿的鼻子，又扭头对保罗说：“这孩子是个小酒鬼，我希望你们两在一起不要更糟了。” 同样习惯于在酒精和派对生活中打发空闲时间的青年露出了一个略微带点尴尬的微笑，很难正面回答家长的话。 还好玛丽亚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一上午的时间一转眼就在拆礼物、聊天和下棋中消磨过去了。保罗没有留下来吃午餐，而是回家跟家人团聚了，只剩下乔琳和妈妈在家里开始欣赏她们一年一度的圣诞节目——詹姆斯·斯图尔特电影联播。 她们先从1946年电影《生活多美好》看起，然后看了50年代的希区柯克惊悚片《迷魂记》和《后窗》，中间再用一部甜蜜的1940年爱情片《街角的商店》过渡一下，最后用1974年的宏大歌舞片集锦纪录片《娱乐世界》收尾，简直快活得不行。 “妈妈，我有的时候会觉得《街角的商店》是部很适合翻拍的电影，它带有那种40年代特有的喜剧感，故事内核却很经典，两个现实里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却在信纸中相爱了。” “你可以把它记在你的笔记本里，也许有一天它会成为你的下一个项目。” “可版权问题还是很难搞定的，”乔琳忍不住感慨道：“就好比每次我看到《娱乐世界》，我就想说这不愧是米高梅成立50周年的献礼作品，把1920到1950年的经典歌舞片档案片段融汇一体，再加上弗雷德·阿斯泰尔、吉恩·凯利、弗兰克·辛纳特拉和伊丽莎白·泰勒之类的十几位大牌明星作为主持人……现在没有人能搞定这些版权关系！不过我不会把它称作电影，它顶多只是一种粗糙的档案纪录片。” 第137章 她说到这里时俏皮地摊了摊手，随后继续说：“但是，这显然是那个时代独有的产物，在好莱坞的制片厂时代结束后，我们再也不会看到这种东西了！” 玛丽亚点点头，“你注意到开头的那个狮子标志了吗？它上面写着，等待下一个50年。” “是的，下一个50年会是2024年。” “没错，乔，”玛丽亚轻轻地叹息道，“可事实是那个时候米高梅就已经连年亏损了，它被卖给了拉斯维加斯大亨柯克·克尔科里恩，克尔科里恩出售了米高梅的道具和服装，还出售了老制片厂的那块地皮，也把米高梅唱片卖掉了。他把资金投入了他的房地产和赌场生意，整个米高梅的电影制作频率被降低到了最低限度。” “是的，我知道。克尔科里恩在70年代的时候把米高梅变成了一家酒店公司，直到80年代才正式将赌城酒店和电影部门拆分成两个公司。然后他们在80年代收购了联美公司，重新开始发行院线电影。” “没错，新生的米高梅-联美还把音乐版权部门卖给了cbs音乐。新的米高梅管理层试图在80年代挽救公司的颓势，他们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这些还不够。” “就是那个时候，特纳广播公司提出来要买下米高梅，对吧？” “没错，电视业大亨泰德·特纳花了15亿买下了米高梅，可又很快把联美子公司卖回给了克尔科里恩。随后便是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交易，版权、股权和子公司之间的交叉交易乱成一团。总的来说，到1990年，美高梅失去了一部分自己的片库，又在1990年出售给了意大利金融家吉安卡洛·帕雷蒂。” “他的背景很可疑，对吧？” “市场上确实有些谣言，至少法国政府就不喜欢他收购百代通讯。但是他还是从里昂信贷银行那里得到了支持……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帕雷蒂很快卷进了信贷违约的丑闻，现在米高梅实际上受他的债主里昂信贷银行控制。” “而后者现在也临近破产，所以他们迫切地需要解决米高梅的负债问题。” 乔琳闻言扭头看着妈妈说：“你的意思是说？” “这严格来说跟我们没有关系，甜心，”玛丽亚挑了下眉，“但是，我在思考我们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 “唔……”乔琳把头靠在妈妈肩膀上，“你是说新影基金的事吗？他们有意投资一家老牌电影制片厂？” “是的，但也没这么简单，亲爱的，”玛丽亚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别担心，这是个好机会。我会确保你的第一部 电影在电影院放映，而且确保很多人都会来看。” 乔琳忍不住叹了口气，“妈妈，你真的会惯坏我的。” “不，甜心，”玛丽亚笑着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这只意味着它有利可图。” -------------------- 第54章 la la land（十九） =================================== 在电影和电视业内始终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好莱坞一年只有153天真正在工作。 这句话夸张地描述了整个美国娱乐业的工作机制。好莱坞的幕后系统是个巨型协作体，创意从想法到银幕的过程是由无数次会面和交易推动的。 而这些交易和会面的中心是谁呢？ 显而易见，答案是有权力的娱乐业高管和名气滔天的明星们。 前者决定谁的项目能得到投资，而后者则直接影响前者的想法。 这些有权力做决定的人就是整个好莱坞工作日历的核心。因此，所有人都知道，在前一年的12月到次年的3月期间，真正的好莱坞并不工作。 为什么？ 因为12月是光明节和圣诞假期，他们要在家过节。而次年3月之前都是颁奖季，无论能不能参与奥斯卡，大佬们都在忙着参与放映、预热派对和余兴派对。没人愿意在宿醉时接电话，也基本不会做出重要决定，好莱坞的核心程序也就被迫进入了一种休眠状态。 人们仍然在碰面和交谈，仍然在试图推销和购买新项目，可很少真正做交易。 而且今年3月第二周孩子们会放一周春假，很多父母会选择带着孩子们离开镇上去度假。因此，好莱坞的中枢神经会在3月下旬才恢复它的活力。 但是这只是泛泛而谈。对乔琳而言，她真正的假期只持续到圣诞结束那一刻。 在家里安静地待了不到一周后，乔琳就开始跟《临终影像》的公关一起工作了。理论上她可以做个什么细节都不管的雇主，但是考虑到这是她第一次跟电影宣传人员一起工作，她还是觉得要亲自走一遍重要的流程。 为了及时赶上电影节，她们的时间非常紧张。好在这也只是为了电影节做宣传，而《临终影像》又不需要大规模的媒体营销，因此她们能够及时找到印刷厂，将所有订单一一下单。 说真的，在所有事情中，乔琳觉得找到愿意在圣诞后立刻开工的印刷公司才是最难的，她的订单数量不足以打动那些休假的工厂。好在她的宣传人员人脉够广，找到了一家愿意接单的小印厂。 在乔琳跟着宣传人员一起准备宣传物料的同时，助理艾米丽也为她搜罗了一系列需要注意的电影节重点，譬如需要注意的人之类的事。 整天埋头于工作的乔琳还没有注意到，音乐行业最重要的年度庆祝盛典已经释放出了即将揭幕的信号。 第138章 “第35届格莱美奖提名名单今日公布，被提名人有……” 电台广播里传出了播音员熟悉的声音，乔琳忍不住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她扭头看向在一旁为她整理资料的助理艾米丽问道：“今天是格莱美提名公布仪式的日子吗？” “是的，”艾米丽伸手指了指乔琳办公桌前的日历，“我在上面画了个留声机图案提醒你。” 乔琳回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我想我只是有点害怕听到这个……” “为什么？” “我希望我们有个提名，可万一没有呢？”乔琳耸了下肩。 广播里播音员还在继续念着名单： “年度专辑提名者有：annie lennox的《diva》、eric clapton的《unplugged》、k.d.lang的《ingenue》、u2的《achtung baby》和vio velvet的《illegal hangover》……” 乔琳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不可能是真的……他刚刚是说我们被提名了年度专辑吗？” 艾米丽笑着点头：“是的！恭喜！” 果然，没等乔琳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家里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嘿，乔！你有没有听广播！” 乔琳一接起电话，罗德的声音就像是炮弹一样从话筒里冲了出来。 “我们都在哈利这里，我们知道你不想听提名公布的过程，只想等结果出来再说，可是《非法宿醉》刚刚被提名了年度专辑！哦，天呐，等一下……” 史蒂夫的声音插了进来，跟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年度最佳新人提名者有：紫色天鹅绒……” “我们被提名了年度最佳新人！”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冲着电话喊道：“恭喜！” 电话那头的史蒂夫也大笑着回应：“恭喜！” 事实上他们的兴奋值还没有抵达顶点，除了两个通项提名外，他们在细分领域里还有最佳摇滚歌曲和最佳多人摇滚表演两个提名。 直到广播里提名公布的新闻念完，开始播放下一个新闻时，乔琳都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她没有兴奋到从椅子上跳起来，也没有尖叫，更没有得意地挥舞手臂……她只是什么都没做。 这让艾米丽有点担心。她走到乔琳身旁，轻声道：“乔，恭喜你！这是个巨大的突破！” 乔琳低声回答：“我知道……” 她转头面朝着艾米丽时，艾米丽这才发现自己的老板已经泪流满面了。 艾米丽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她轻轻地拍了拍乔琳的肩膀，“这是喜悦的眼泪吗？” “是的，”乔琳一边哭一边点头，“我知道我有的时候就是太爱流泪，我的戏剧老师说这对演戏来说是件好事，她总是说我眼睛里有两个可以随时开关的水龙头……可是我现在就是停不下来！天呐，我真的被格莱美提名了吗？我知道我们今年是要在格莱美的颁奖典礼上表演……可是这不一样……天呐！” 艾米丽强忍住了笑意，乔琳的语无伦次和哭腔让她这一刻看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可这孩子刚刚拿下了四个格莱美提名，其中有两个通项大提名！ 艾米丽随即安慰道：“我知道这是喜悦的泪水，如果我被提名了，我想我可能会突发心脏病之类的！” 乔琳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了，抓了张纸巾擦掉了眼泪。这时候电话那头好像也才突然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突然又传出了声音： “乔？你还在吗？你刚刚听到我们的尖叫声了吗？我甚至觉得哈利的办公室窗户都要保不住了！来吧，晚上跟我们庆祝一下，这是件超级大事！” “当然，我会去的！” 挂掉电话后，乔琳才真的回过神来，看着艾米丽惊叫道：“我们确实被提名了！” 艾米丽笑着点点头，无奈地再次重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是的，恭喜你！” “谢谢！”乔琳笑眯眯地拥抱了助理，随即一挥手说：“走吧，艾米丽，让我们去庆祝一下！” “可是资料……” “忘记那些事吧，工作是干不完的！” 艾米丽立刻点了点头，反正老板说工作可以扔到一旁了！ 乔琳开始为出去庆祝做准备，她刚想给自己化个妆，电话就接连不断地响起。这些都是朋友们和合作伙伴们的贺喜电话。 而乔琳也给专辑的制作人等同事打了电话贺喜，这个提名也同样属于他们。 保罗无疑则是第一个登门祝贺的人。 他手捧一束非常漂亮的粉玫瑰，笑着向乔琳表示祝贺：“甜心，恭喜你！” 乔琳接过那束花，然后非常开心地扑到了他怀里。 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笑着说：“baby，我真的不能再高兴了！尽管这不是得奖，但是我简直就像是获胜了似的高兴！” 保罗见状紧紧地回抱她，又随即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半圈。 “你当然应该感觉像是胜利，甜心，”保罗笑着把她抱到高脚椅上，“这可是格莱美！全世界音乐界最重要的奖项，这是所有音乐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提名本身就意味着最重要的认可了，甜心！” 他忍不住怜爱地抚摸着乔琳的头发，“宝贝，我一直都知道你非常棒，而这是个更大众的认可。” 乔琳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脸上移开。她微笑着望着他，听着他嘴里说出这些甜蜜的词语。一种柔情油然而生，促使着她抬手抚摸他的脸。 第139章 “baby，”她叹息着，“你一直都这么甜，谢谢你。” 保罗伸出手放在乔琳正抚摸着他的脸的那只手上，把它贴得更紧了。 “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甜心，”他微笑着说，“你让我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些话。我想，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感觉。” 乔琳忍不住抬手示意他靠近她。在他弯下腰时，她抬头吻了他。 “保罗，我很高兴你在我身边。” “乔，”保罗进一步回吻她，“我很高兴你愿意让我待在你身边。” 他们尽情地吻了一会儿对方，才想起这房间里理论上还有第三个人。 还好，艾米丽早就躲出了房间。 乔琳见状耸耸肩，想起了自己的庆祝计划。 “保罗，你一会儿有什么事吗？我晚上会有一个庆祝派对，是内部的，不是很大，基本上就是临时起意的。” “你现在就是我的第一要务，甜心，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必须今晚做，我能陪你同去吗？” “当然，这太好了！” 他们出发同乐队在哈利的办公室碰面。这里果然已经是庆祝的海洋了，挂着彩带和金色的拉花。附近蛋糕店送来了用糖霜写着“恭喜”的杯子蛋糕，却不知道谁偷吃了写着字母s的那块，这让它看起来有点滑稽。 在人群的中心，哈利已经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珍藏的香槟，冲着乔琳大喊：“乔，我们一直在等你，大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它的味道了！” 乔琳笑着说：“既然我已经在这儿了，那你还在等什么？” 哈利大笑着晃了晃香槟，举起香槟军刀，“各位，准备好——” 他右手一挥刀，瓶盖像炮弹一样喷射了出去！ “它来了！” 乔琳敏捷地向左晃了下身子，躲开了那枚堪比暗器的瓶塞，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哈利真的太爱显摆了，非要选择这么炫耀的方式开瓶。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乔琳手握酒杯，与众人的酒杯相碰。 罗德站上椅子大喊：“冲啊，我们要去格莱美了！” 罗拉在一旁手捂着脸，尽管看起来一脸嫌弃，但是露出的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乔琳见状，笑得跌倒在了男友怀里。 她大声应和道：“冲啊，罗德·约夫！” 罗德闻言更是威风地大手一挥，指着乔琳说：“没错，这才对嘛，乔！跟我一起喊，我们是冠军！” 不行，这个太丢人了，乔琳自觉她还没有醉到这个程度，于是立刻假装没有听见，加入了罗拉的阵营。 其他人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办公室简单的庆祝仪式结束后，这群人又转战到了附近的餐厅，包场狂欢。 派对一直持续到凌晨1点，乔琳在打了第五个哈欠后终于决定跟保罗一起溜回家里。 两个人拉着手坐上了车，在车后座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直到司机最终叫醒他们。 下车后乔琳一边从手提袋里翻找家门钥匙，一边开玩笑地对保罗说：“我万一没带钥匙怎么办？” 保罗耸耸肩，同样开玩笑回答：“那我们只好在院子里睡一晚了。” 乔琳大笑着摇头，继续翻找着钥匙。可她摸了半天，也没真的摸到那个应该出现在包底的金属玩意儿。 她突然恍然大悟：“该死，艾米丽拿着钥匙，而我把她留在派对上了！” 这不像是比弗利山庄的豪宅那样有安保人员和第三方服务人员，乔琳家的这栋山谷区的房子跟周围的中产家庭没什么区别，她没带钥匙，那就是真的没人给她开门了。 除非—— 乔琳回头打量了一下男友，露出一个甜度超标的微笑：“我妈妈一直不愿意让我在外面放备用钥匙，所以……你觉得你翻栏杆的水平怎么样？”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纪梵希裙子，“你瞧，我不太方便。” 保罗长叹一口气，“我倒是觉得我能翻过去，可我担心邻居们会报警……要不我们打个车去找艾米丽，或者回我公寓？”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吧？” 乔琳环顾四周，觉得周围只有她和保罗两个人醒着。阿普尔比家的房子拥有自己的私人车道，邻居并不多。周围邻居其实住得也不算太近，只是能互相看到围栏，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随着一阵又一阵猛烈的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并且不甚诚心地对着男友鼓励道：“上吧，猛男！我需要你翻过去，然后打开后门。我记得我没锁厨房的后门。” 保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保罗，除非你带钥匙了……你带了吗？” “不，自从上次你妈妈回来，我就把你给我的那把备用钥匙留在公寓里了。” “所以……”乔琳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好吧，”保罗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我试试。” 然后也许是乔琳的格莱美提名真的耗光了她的运气，总之保罗刚刚从有树的地方翻过去，乔琳就遇上了夜间巡查的警车。 明明是自己让男友翻自家的围栏，可不知道为什么乔琳还是突然有点心虚，还好警车离开了。 没过多久，保罗就折返回来打开了院门。 “你真的没锁后门，乔，这不太安全。” “我知道，只是我今天忘了。” 两个人正庆幸他们解决了今晚的钥匙问题时，院门的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 第140章 乔琳回头一看，发现是一辆警车停在门口。 她无奈地闭了下眼睛，出门去跟警察说话。 “警官，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来的警官中有一位确实认识她。 “阿普尔比小姐，你家中一切正常吗？你的邻居说好像看到有人爬上了你们侧门附近的树，报了警。你需要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乔琳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回答：“谢谢你们，警官，但我想不必了。我家里的报警系统没有响，我想也许是晚上有人看错了。” 警察犹豫了一下，可在这种情况下，屋主拒绝让他们进门，那他们也就只能离开。 “好的，打扰你了，我们一整晚都会在附近巡逻，如果有什么不对，请立刻打电话报警。” “谢谢你。” 等目送着警车离开后，乔琳才松了口气。她搓了搓脸，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事被捅到其他人甚至媒体面前到底有多丢人…… 《摇滚新星忘带钥匙指使男友翻墙，竟被邻居报警抓走》之类的，这可能会变成年度搞笑新闻吧？ 等她回到家里，保罗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他们走了？” “是的，别担心，即使他们发现是你，也不会怎么样的。这是我妈妈的房子，顶多算是个小误会。而且我还有警察工会卡，这点小问题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乔琳耸了耸肩。 “我不是担心这个，”保罗捂着脸苦笑了一下，“我就是觉得这太丢人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乔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天呐，我真的是喝了太多了，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回家睡觉呢？” 保罗也笑得停不下来，“而我居然真的听了你的翻了围栏……这是我十几岁时才会干的傻事，最多不会超过14岁！” 乔琳忍不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因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傻。” 保罗回吻过去，“是啊，你把我变得像个傻瓜。” 乔琳搂住他的脖子，“我就是喜欢傻瓜。” 保罗大笑着抱紧了她，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模糊不清地说：“跟我一起变傻吧，甜心。” -------------------- 今天是傻乎乎的小情侣呀~152天等内容参考了现实报道。 第55章 la la land（二十） =================================== 等乔琳和保罗从睡梦中醒来后，他们想起前一晚的钥匙事件仍然觉得十分好笑。不过这也给他们提了个醒，乔琳家的安保情况其实并不理想，外人很容易就能翻过围栏。 乔琳有点苦笑着说：“小牛唱片的安全顾问确实说过我现在不应该继续住在这里了。你知道的，我们会有很多粉丝写信或者寄东西来，大部分寄去了公司，可也有些寄到了这里。哈利的助理和艾米丽一直在负责过滤这些东西。大部分信件的内容都很可爱，我有的时候读完都会觉得我真的值得他们这么爱我吗？他们的情感真的太真诚了，我几乎有点惶恐！” 说到这里时她叹了口气，“可是，也有一些恶心的东西……我知道哈利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事，但是……” 保罗问道：“你是说那些仇恨名人的人吗？” “有点，但我说的不是那个，”乔琳摇摇头，“有人表达出了病态的迷恋状态……安全顾问说还没有到尾随的级别，可我也得注意。” 保罗惊讶地看着她说：“天呐，babe，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你真的不应该再甩开保镖了！” “我知道！”乔琳不满地撇了撇嘴。 保罗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甜心，也许你确实得考虑搬到更私密或者有24小时安保的地方了。我知道这儿附近是我们长大的地方，也是个足够安全的中产社区，可它毕竟没有全天候安保，很多时候你都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爷爷在洛杉矶给我留了一栋在日落大道上方的房子，它非常私密，只有一条车道进出，旁边就是山崖。你知道的，就是那种超级传统的豪宅地产。可是它太旧了，我得翻新它，这会很贵。而且安保费用也不便宜，如果我雇佣全天候的警卫，每年至少要花掉15万美元。这还只是一个24小时警卫的价格，那处房产是个庄园，我至少得有个安保小队。”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皱眉说：“我确实付得起，但我只是普通有钱，还没有到那个等级的富有，这负担太重了。除非在聚光灯下，大部分的名人也不会在家里雇佣24小时安保，太不划算了。我想我只有真的成为亿万富翁才会考虑这种支出吧。” 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财产状况：家族信托每年雷打不动地给她30万美元的津贴，专辑虽然很挣钱但是现在大部分都还没有入账，已经到手的大部分现金和存款又都在各种投资账户里，音像店每年10万美元不到的净利润算不上什么大钱…… 乔琳知道自己的日常生活又不算低调，在保证消费水平不变的情况下，她还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她的财务状况实际上并不稳定，如果下一张专辑的效果不理想，她会很快失去主要收入并且陷入债务风险。 保罗想了想回答说：“如果你觉得这不划算，那么我们最起码还有点别的补救措施。首先你得安装一些更高的围栏，升级现在的家庭安全系统，确保有人闯入的时候警报会响。我不担心你的财产安全，我知道你有保险，你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觉得在家里修个安全室怎么样？” 第141章 “安全室？” “是的，那种由很厚的钢门保护着的房间，如果有人闯入，你可以躲进去。” “听起来可行。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考个枪证？” “我不会反对这个主意。而且我觉得最好在院子里养只狗，我读过一条新闻，它说养狗会显著降低窃贼入室盗窃的意愿。” “这有点麻烦，我很多时候不在家……” 就在乔琳头疼住房问题的时候，小牛唱片的哈利却已经从宿醉后的头痛中挣扎了出来，开始加班工作了。今天是星期六，紫色天鹅绒的ep《荒诞》即将在下周一开始正式发行，他需要确保所有工作在周一能够顺利展开。 他现在基本上扮演了乐队的经理加唱片公司a&r高管的全部角色，看在乐队给他的5%的分成上，他加班加得很有干劲。 从1%涨到5%，也许下一步他就能拿到10%了呢，在这点上他很乐观。 说真的，《非法宿醉》连带着单曲整体取得的成功都太惊人了，这让他在小牛唱片内部成功站稳了脚跟。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紫色天鹅绒正紧紧地绑在一起，后者就是他在公司谋取利益的标志性成就。 哈利很清楚这一点，他很乐意在前期多投资一些精力和情感，然后在秋天收获。 乔琳倒是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她已经做了公司要求的一切，拍照片、录视频、接受杂志和电视台采访，她还能再做什么？ 《荒诞》mv从去年11月开始就在mtv和vh1电视台不断重播，播放时长很快就要登顶。根据《公告牌》杂志的统计，它在电台排行榜上也从最初的第34位上升到了第11位。就商业发行而言，这两个月的宣传已经足够专辑在线下铺开了。再加上他们很快就要在格莱美这个超级舞台上表演这首歌，宣传方面的工作已经做得够足了。 要说她唯一没做的，就是这些日子她不在乐队里，乐队没有她就没法出去表演而已。可他们不是要在今年开始《非法宿醉》的全球巡演吗？ 一想到这个，乔琳就觉得又兴奋又头痛，只好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只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上。 眼下她只有三件事需要重视：《临终影像》的宣传和发行问题，颁奖季的表演和造型准备，以及3月份《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和《19》两首歌的mv拍摄。 除去这些事外，她还得跟乐队一起积极地参与这期间的各类行业聚会和派对，跟评论人、高管和其他有影响力的人见面，接受更多采访，增加曝光量。 这就是乔琳最厌烦的那类公关宣传竞赛活动，可就像是玛丽亚告诫她时说过的那样，她选择了这份事业，也就得拥抱它的弊端。 往好处想，她可能会遇到一些她喜欢的艺术家，说不定还能交到新朋友呢！ 作为华纳旗下的格莱美提名者，紫色天鹅绒受邀出席了华纳集团的格莱美预热派对。他们在比弗利山庄酒店吃了早午餐，然后又在晚上的大型派对上表演了《荒诞》和《without you》两首歌。 穿着正装、手拿香槟跟高管们碰杯显然算不上什么好玩的事，可乔琳对此早就驾轻就熟了。但是真正好玩的还是晚上十点以后的事，人们会离开灯烛辉煌的宴会厅，转战灯光更昏暗的酒廊和泳池边，交换电话号码和私人信息。 乔琳也没能免俗，她选了个还算隐蔽的角落，刚准备坐下歇歇脚，就发现自己好像刚刚不小心打搅了其他人的休闲时光。 她只好笑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 那个半个身子都躲在阴影里的男人回答：“没关系，显然我无权独占这个地方。” 他起身从阴暗处走到了灯光下，乔琳这才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他是个非常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得有6英尺5英寸（196厘米）那么高；方圆脸，皮肤晒成了古铜色，颧骨处带着酒后的红晕；眉毛的颜色跟他的头发一样深，又粗又直。 乔琳猜他可能在25岁左右。 除去他的蓝眼睛不够透亮外，乔琳一打眼看过去时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更年轻一些的梅尔·吉布森。 只是他看起来可比吉布森文雅多了。 他笑着对她说：“我是阿方索·德波旁-巴滕贝格，阿普尔比小姐，我是你的听众。” 乔琳闻言便微笑着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波旁-巴滕贝格先生。” 她一边礼貌地微笑，一边在心底吐槽：真是个长到有点绕口的姓氏！他大概来自西语系的国家，可能还是个什么欧洲贵族之类的，而且应该还跟波旁家族和巴滕贝格家族有不远的血缘关系，说不定还有个什么贵族头衔呢。 这位姓氏很长的先生立刻伸出手握住了乔琳的手。他握手的方式不同于乔琳遇到的大多数人，没有立刻鲁莽地抓住她的整个手，而是非常温柔地握住了乔琳伸出的手指部分，力度恰到好处地晃了晃，既不会太过用力使人疼痛，又不会过于轻柔以至于显得毫无诚意。 而且他的手掌非常干燥温暖，这让乔琳对这个陌生人稍微涌起了一点好感。 陌生人说：“请务必叫我阿方索就好。” 他没等乔琳给出回应，就随即提出了有点冒进的要求：“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 那点刚刚涌起的好感立刻下降了。乔琳几乎想说“如果我说不行呢”，可她还是维持住了社交场合的体面。 第142章 “当然，叫我乔琳就好。” 她开始对他失去兴趣了，决定走开。 “阿方索，我就不打扰你的休闲时光了。” 她几乎是飞快地说完了这句话，没等面前的交谈对象给出回应就踩着皮靴转身走开了。 等她走到乐队的公关凯斯·朗面前时，她发现后者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也盯了回去，“怎么了！” 凯斯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男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乔琳挑了挑眉，“谁？” “奥维耶多亲王，日斯巴尼亚王国的唯一继承人，一个真正的欧洲王子。” 凯斯忍不住又强调了一下：“他不是什么只有贵族头衔的虚名贵族，他是个真正的王位继承人。” “什么？”乔琳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一个欧洲王子会在这里？” “内部消息，他在美国读硕士。不过所有国家媒体都接到了消息，日斯巴尼亚王室希望王子能在承担责任前享受一下单纯的学习生活。” “哈，”乔琳耸了耸肩，“我可不会把在比佛利山庄参加好莱坞派对称作‘单纯的学习生活’。”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对你感兴趣的王子，而你就把他甩在了那里。” 乔琳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他是美国总统吗？我不在乎。” 凯斯闻言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摇滚乐队不需要格蕾丝·凯利那样的形象，真是太浪费了。” 乔琳这才明白过来她的公关一直在想什么——凯斯想利用王子本人的身份制作绯闻，就像是“下一个格蕾丝·凯利”之类的花边消息。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盯着凯斯的眼睛说：“天呐！你都在想些什么！我不需要这个！别把你自己搞到要被解雇的地步！” 乔琳反对的态度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凯斯忍不住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她立刻妥协道：“我明白你是我的老板，我绝对不会擅自行动的。我只是随口一提。” 乔琳恶狠狠地威胁道：“现在就忘了那些格蕾丝·凯利之类的废话！我不需要那个！” “当然，当然。” 这个插曲之后乔琳更无奈了，她都不知道凯斯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可是个摇滚乐队的主唱啊，难道她的粉丝会喜欢她被冠上“下一个格蕾丝·凯利”的名头吗？！ 这些好莱坞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气鼓鼓地叫住了一个路过的侍者，从他举着的餐盘上拿起一杯鸡尾酒虾，把虾肉塞到嘴里恶狠狠地嚼了嚼。 可带来麻烦的那个家伙还是走了过来。 他在距离乔琳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乔琳，也许你不喜欢这样，可我真的非常欣赏你的音乐。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有幸得到你的联系方式？” 乔琳决定不要把凯斯带来的情绪迁怒到无辜者身上，她甚至对后者感到了一点愧疚。 而且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联系方式对于阿方索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不会是个秘密，他只是很有礼貌而已。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如果只是音乐的话，阿方索，我很乐意听听你的想法。” 阿方索笑着递出了他的名片，上面很简单地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此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乔琳没带名片。阿方索意识到了她的窘境，又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和一根钢笔。于是她就在那张卡片的背面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名字。 收回卡片的阿方索笑着说：“我似乎在拥有你的电话号码的同时还有了一张专属签名？你的粉丝一定会非常嫉妒我的。” “是的，”乔琳开玩笑般回应道，“你得好好保存呀。” 阿方索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我当然会这么做。” -------------------- 新角色为参考了现实的虚构人物。 补充：为了避免涉政，国家和人物都是虚拟的，大家可以理解为类似于西班牙、挪威、瑞典、丹麦这样体量的君主立宪制国家，君主理论上保留着国家元首的权力，但实践中他们的政治影响力受到自身的民众支持率影响。即使在今天，王室在整个西方社会而言社会地位很高，就连早就失去王位和财产流亡的希腊王室也靠着欧洲王室是一家这个本质混得不错，后裔通过头衔加金钱的婚姻模式过得很好。说实话，我们是很难理解这种对王室的追捧的。不过君主立宪制的王室大部分也都是在走钢丝，因为国内往往会有主张废除君主制的群体，民众在不喜欢他们的时候，也不想掏钱养他们嘛。 第56章 la la land（二十一） ===================================== 离开华纳格莱美预热派对后，乔琳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变化。阿方索确实又打过电话联系她，可他们真的就只是聊了聊音乐。 说起来真的很怪，她以为那种欧洲王室只会听古典音乐会和歌剧呢，可阿方索确实很熟悉摇滚乐和流行乐。 不过乔琳没太在意这件事，她更关心另外一件事和自己的mv。 “这就是你突然把我从我的公寓拉出来，在早上八点跑去邮局门口排队的原因吗？就为了一枚猫王主题的邮票？”保罗坐在副驾驶上，好笑地盯着认真开车的女友的侧脸发问道。 乔琳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回答说：“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猫王主题的邮票，这是第一次以猫王为主题的纪念邮票！自从猫王过世以来，人们一直希望联邦邮政署能发行他的邮票，在几乎20年后，这件事成真了。我是个收藏爱好者，我可不能错过这个！而且不是一枚，我买了好几版呢，还有限量的那种。” 第143章 她抽空伸出手捏了男友的脸颊一下，“不过今天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 “你觉得你能做我们的mv的导演吗？” 保罗有点惊讶地看向她，“这是你的主意吗？” “差不多，原本哈利推荐了一位法国导演，可他的日程出了点问题。我们当然可以找其他人，但是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我想让你来，只是时间会很紧张，我们希望最晚4月就见到成品。” 保罗皱着眉思考，他有点犹豫。一方面，这个工作任务要求真的非常重，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何况他眼下还有一部短片要推介。另一方面，他知道这份工作背后有点裙带关系…… 好吧，其实这完全就是裙带关系，如果他的女朋友不是乐队的主唱，唱片公司不会同意让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导演来拍mv的。 不过他其实不太在乎这一点。保罗向来对这个行业有一种非常清醒的认知，如果他想在好莱坞成功还无法忍受这一点非议，他应该趁早离开这里。 而且跟女朋友一起工作，这似乎是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选项。他向来很喜欢在日常生活里拍摄乔琳，即使不谈她的演技，她本人的长相和性格特质天然就很适合荧幕，让他着迷。 乔琳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男友脸上的表情，“你觉得怎么样？我发誓，我只是觉得你来拍会很棒。我总是觉得你会拍出来一些我自己绝对想不到的玩意。它会完全不同，我们需要一些不同的东西。” “是哪首歌？” “《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我们把它重新编曲了，现在听起来会更阴郁一些。” 保罗忍不住扬起嘴角，笑道：“我最喜欢的那首。” 乔琳惊讶地睁大双眼，惊叫道：“我以为你最喜欢《荒诞》呢！” “《荒诞》可以排到第二名，”保罗挑了挑眉，“可我没法决定《19》和《荒诞》到底谁排在第三名。你知道的，对这首歌我有些私人感情，我没法忘记那天晚上我们在车里听着《19》的样带……” 乔琳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微笑起来，“oh，baby……” 她忍不住提问：“那为什么你最喜欢《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 “它首先是首好歌，我知道这一点。然后，它是你的歌。它不仅仅是你生活里的一点情绪片段，它就是你的生活本身。” 乔琳抿起嘴唇，不想承认自己几乎要被他说得流泪了。他居然真的明白她的感觉。 她微微垂下眼帘问道：“所以……你的答案是肯定的吗？” 保罗微笑着点点头回答：“当然，乔，谢谢你为我提供这个机会。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导演。” 乔琳忍不住举起双手欢呼了一下：“oh yes！我们要一起工作了！” 保罗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却又被她双手离开方向盘的样子吓了一跳，“甜心，你还在开车！” “我知道，我知道，”乔琳立刻把手重新放回到了方向盘上，“别担心，我很重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的。” 保罗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我们现在到底是要去哪儿？” “洛杉矶国家森林公园。” “为什么？” 乔琳耸了耸肩回答：“我们的新录音师坚持说他只能在他自己的森林小屋里工作。事实上我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现在只有去那里能录音。现在你要陪我去录音，然后开始思考我们的mv会是什么样的。” 保罗忍不住笑着摇头说：“oh，甜心，你绝对没想过我会拒绝，对吧？” “就像你了解我那样，保罗，我也很了解你，”乔琳扭头看了一眼男友，“你根本无法拒绝一次让你做主的拍摄机会，特别是我请求你这样做的时候。” “你知道吗？”保罗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极了！” 乔琳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爱你，宝贝。” 保罗笑着回应：“我也爱你，甜心。”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时，乔琳看到了史蒂夫的车就停在录音室门口。 “看来史蒂夫他们已经到了。让我们进去吧。” 这间所谓的“森林小屋”确实处在森林里，距离徒步小径并不远，然而让乔琳惊奇的是，这里看起来很小，却内有洞天，设备齐全。 “哇哦，这地方真不错，适合隐居！”乔琳一边赞美着工作室，一边跟工作室的主人握了下手。 她顺便介绍了一下保罗：“这是保罗·安德森，他会是这首歌mv的导演，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我们录音的过程。” 保罗便也跟工作室主人握了下手。 等寒暄的流程走过后，所有人就开始工作了。 《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这首歌最初是乔琳16岁时写的，在跟学校的学监大吵一架后，她愤怒地在歌词本上写下了这首歌的歌词。 之后在《非法宿醉》专辑创作期间，乐队的其他人跟她一起完善了歌曲本身的旋律，将过于复杂的部分变得更为简洁抓耳，又重写了贝斯线，确保所有配器都能恰到好处地融在一起。 等到制作人巴拉德加入时，《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实际上形成了两个版本： 一个更接近硬核摇滚，旋律线以重度失真的电吉他为主，粗糙感、节奏感和刺激感都更强，全程大部分时间的音乐情绪都非常高涨。 另一个则更阴郁，在保留电吉他的同时加入了更温柔的钢琴，降低了失真效果，再加上用了不少和声和混响效果，音乐情绪变化相对多样，从轻柔梦幻转为尖锐痛苦，最终回归温柔。 第144章 用巴拉德的话说，就是“一个是少女在绝望地大喊大叫，一个是少女在梦境中沉默地痛苦挣扎”。 最终为了专辑整体的协调性，他们把第一个版本的《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放进了《非法宿醉》。市场反响尽管不能说不好，但是并没有乔琳想得热烈。这让她非常失望，因此这才有了第二版重录的事。 保罗是第一次围观乔琳在录音室是如何工作的。在正式录音前，乐队跟录音师沟通了很多细节，乔琳试唱了一遍，好让录音师明白她需要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等到正式开始录音后，所有人就一起坐在录音室内，连带着一个负责拍摄专辑内花絮视频的摄影师，一同看着乔琳独自站在玻璃后。 她低头看了看谱子，又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然后抬头微笑着看着录音室内的所有人，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 录音师点点头，给出了开始工作的提示。 随着耳机里预先录好的引导伴奏响起，乔琳跟着节拍轻轻晃动着身体，唱出了自己熟悉得不得了的歌词： “举止得体，做个好女孩！ 给我的眼睛蒙上粉红色的丝带吧！ 别跟男孩约会，别回家太晚， 别不化妆，别化妆太多像是荡.妇。 现在好女孩都不见了， 举止得体，做个好女孩。 我如此漂亮，如此可爱， 我应该是你的芭比，住在你的小木屋里。 闭嘴吧，我真的受够了！ 现在好女孩都不见了， 举止得体，做个好女孩。 别喝酒，别尖叫， 别发号施令，别做怪胎。 闭嘴吧，我真的受够了！ 我受够了这个监狱， 我受够了你的经验， 我宁愿变成个怪人， 我只是想做个女孩……” 乔琳演唱时使用了一种技巧性的撕裂音，加上她本身在中音区时非常清亮甜美的音色，整首歌听起来破碎感非常强。保罗觉得自己脑海中已经描绘出了歌词里那个眼睛上蒙着粉红色丝带的女孩，不断受伤的她撕开了束缚她的丝带，在绝境中脆弱却又强大地控诉这个束缚她的世界。 他着迷似的盯着玻璃后的乔琳，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保罗现在非常好奇等所有的效果器、配器和和声都加入后，这首歌的最终效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是更梦幻？还是更愤怒？亦或者更危险？ 他已经等不及了。 在森林小屋里连续工作了一周后，乔琳也开始明白所谓“必须在森林里录音”是怎么回事了。 “这也太好了吧，没有媒体、电视和新闻，没有电话，只有树和风的声音！我现在完全明白了！” 她躺在两棵树间的吊床上，双手惬意地枕在脑后，随口哼着一些不成篇章的旋律。 保罗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摆弄着露营的设备，试图用一个借来的野营炉煮一壶现磨咖啡。 他是咖啡成瘾患者，没有咖啡，他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等他终于煮好咖啡后，他对乔琳说：“这次的咖啡豆来自埃塞俄比亚，就叫丛林之梦，据说会有水果香气，来尝尝试试。” 乔琳从吊床上跳了下来，坐到了他身旁。等咖啡的温度降到刚能入口后，她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 “嗯……似乎是有一点花香气，没错，有点柑橘类的气质，像是柠檬。很好喝，甜味很足。” 乔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喜欢这个。” 保罗看着她这个样子，愉快极了。他也尝了一口，赞同道：“有点像是瑰夏，对吧？但是没有瑰夏香气突出。” 两个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开始对着树林畅想。 “保罗，我们将来也搞一个森林度假屋吧，你觉得怎么样？” “在洛杉矶吗？老实讲，我有点怕蛇。” “唔……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我也害怕。” “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在山谷里建个农场，养很多狗，还有马和其他宠物。闲暇时他们可以尽情地在那里奔跑。” “听起来不错，我想要养一头苏格兰高地牛，或者养一群！我还得再养一只鹦鹉，给南瓜做伴。我一直想要一只猫，可是我不敢让南瓜和猫单独相处……” “如果我们有个大农场，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对吧？” “是的。但是，保罗，我更想住在西班牙风格的房子里，要有莫奈式的水池和花园。” “乔，我觉得我们可以调和一下，对吧？” “真的吗？保罗，一个同时有花园、跑马场和水池的庄园，那听起来就很贵……” “甜心，做梦总是要做得大点，说实在的，我甚至觉得如果我们找的地方足够合适，买一块地皮的价格可能不会超过我们父母现在住的那栋房子的价值。我觉得我们早晚能实现这个。” “好吧，那我们应该给它想个名字。” “蔚蓝农场（azure acres）怎么样？” “为什么是这个？” “它可以缩写成aa，你是appleby，我是anderson，两个a，对吧？” “好吧……” “乔，我听得出来你不喜欢它，说说看为什么。” “这个嘛，保罗，我不是不喜欢它，可它听起来不像是私人的庄园，更像是什么很贵的康复中心。” 第145章 保罗闻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承认：“这么一说，确实有点。” 乔琳笑着耸耸肩，“想名字是最难的部分，我们暂时先留着它吧，等我们想出更好的再换掉！” “那我们应该种些什么呢？” “最起码应该有一颗葡萄柚树，我喜欢葡萄柚！还得有玫瑰……” 他们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就好像他们真的已经买下了那个想象中的庄园，认真得不得了。 然而森林的清闲生活不是没有截止日期的，没过几天，哈利就亲自开车来这儿，把这群已经完全忘掉洛杉矶的孩子们揪回了镇上。 全美音乐大奖的颁奖典礼即将到来，他们是时候重新开始作为明星活动了。 -------------------- 《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其实最初灵感是很久前读到的一首小诗，但是我怎么都找不到原稿了，不过歌词与诗歌内容其实基本不相干。我想的是一个母亲重病又被迫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社会语境的女孩，她在青春期会写出什么样的歌，然后这个标题就出现了。现实中找一首歌词比较类似的歌的话，那就是《just a girl》by no doubt，至少粉色丝带这句是化用自这首歌。不过这首歌是流行风格，跟乔妹乐队的风格完全不同，乔妹的版本更接近梦泡。 第57章 la la land（二十二） ===================================== “这里是abc电视台第20届全美音乐大奖颁奖典礼。今晚于洛杉矶神殿礼堂，我们将会表彰1992年以来最受欢迎的艺术家和专辑。欢迎我们的主持人波比·布朗、格洛丽亚·艾斯特凡和薇诺娜！” 电视机传来了abc节目的声音，电视外莉莉大声呼喊着好友安吉拉和瑞贝卡的名字：“安吉，瑞贝卡，快来！典礼就要开始了！” 安吉拉立刻冲到了莉莉身旁，“我来了！是现场直播吗？” 瑞贝卡则慢悠悠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莉莉，不用那么着急，这节目是今晚早些时候录播的，我们明天看录像跟看直播差不多。” 莉莉不满地反驳道：“可我想第一时间知道获奖结果。” 瑞贝卡耸耸肩，“好吧，我只想知道紫色天鹅绒有没有获奖，他们有三个提名。” 莉莉睁大双眼说：“他们应该能赢，他们可是今年公告牌选出来的年度新人，这意味着他们的商业表现是最好的！美国唱片业协会刚刚宣布要给《非法宿醉》颁发五白金的认证，那意味着他们在全美至少卖出了500万张专辑！” “当然，当然，我知道这个，”瑞贝卡点点头，“可全美音乐奖ama确实是根据商业表现提名，但是最终结果仍然是由奖项组委会中的人投票决出的，你知道的，这意味着vv一定会被提名，却不一定能拿奖。” 安吉拉撅起嘴说：“我希望他们能拿到所有应得的，他们是最好的！” 瑞贝卡附和道：“当然，我们都这样觉得！” 电视屏幕里现场观众正在不断喝彩，喝彩声太大了以至于常常掩盖掉三位主持人的声音。屏幕外的三个好朋友正耐心地等待着自己最喜欢的乐队登场，也顺便讨论着前面出现的获奖者。 “加斯·布鲁克斯是不是今年最有可能拿到格莱美的歌手啊，他基本上就是去年最畅销的歌手了。” “我不是乡村音乐的歌迷，可我确实很喜欢他，我爸爸总是在放他的歌。” “等一下，刚刚主持人是不是说下一个奖项是最喜欢的流行/摇滚新人来着？” “是的，是的，嘘——” 电视屏幕上颁奖嘉宾乡村音乐组合sawyer brown正在介绍奖项：“我们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提名来自于尼尔森音乐追踪系统和其他数据机构，根据专辑和单曲销量以及电台播出情况呈现本年度最受欢迎的流行/摇滚艺术家新人。提名者有——” “arrested development。” “pearl jam。” “tlc。” “vio velvet。” 在现场观众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里，颁奖嘉宾低头翻开了奖项结果的提示卡，弯腰靠近话筒说： “vio velvet！” 电视机前的三个女孩闻声立刻抱在一起欢呼起来，欢呼声跟屏幕内彼时现场观众的尖叫声融汇在了一起。 镜头正对准观众席内，乔琳正微笑着跟队友一起从第三排座位上站起。她走到过道后略微等待了一下队友，在《without you》中的乐声中跟队友们一起走到了舞台上。 这次紫色天鹅绒全员都选择以黑色廓形西装为基础在造型方面做戏。他们都没有严肃地把西装扣子扣好，反而潇洒地敞开前襟，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在西装里面穿了什么—— 略有80年代遗风的强硬垫肩与两个男孩上身的黑色蕾丝内搭衬衫形成了一种有趣对比，再加上锥形皮裤、全身上下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属配饰、浓密的黑色眼线以及紧紧勒出腰线的金属锁链腰带，这群以反对长发金属著称的乐队青年仿佛又树立了一种全新的摇滚美感。 不过，最让人过目不忘的还要是主唱本人。乔琳在跟队友的风格保持一致的同时，居然别出心裁地选择了一件深玫瑰色的绸质衬衣，粉紫色与黑色的高强度对比在她的胸前碰撞，同夸张的金属饰品一起完全抓住了所有目光。 同现场的观众一样，电视机前的女孩们尖叫得几乎停不下来。她们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激动得快要从沙发上跳起来。 第146章 “天呐，他们真的……！乔琳太酷了！” 尽管电视机转播的效果算不上清晰，莉莉根本看不清乔琳脖子上那三圈链条项链挂着的泪滴型吊坠到底长什么样，但是她仍然被这个造型深深打动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这么美艳的同时这么酷！ 屏幕上的紫色天鹅绒已经走到了颁奖嘉宾前。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后，乔琳面对观众，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她举起那座透明奖杯，向现场的观众们摇晃了一下。 “我爱你！”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有一个歌迷表白的声音居然大到让现场的收音器录了下来，而乔琳显然也听到了这一句表白，明显被逗笑了。 她笑着弯下腰，凑近桌面的话筒说：“谢谢，我也爱你们所有人！这绝对是个非常重要的认可！两年前的那四个在自家车库里埋头写歌的孩子绝对没有想到他们会有今天！” 她随手拨了一下头发，继续说：“我们得感谢乐队顾问哈利·奥赛里和小牛唱片，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以及所有为这张专辑付出努力的人们。当然，我们最想感谢的人就是支持我们的歌迷，没有你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谢谢！” 台下观众本来已经略微平静下来的欢呼声陡然再次变大，各类口哨声、尖叫声和掌声混杂在一起，让现场的话筒几乎没有收清楚乔琳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等着观众们稍微平静下来后才说：“当然，我个人必须感谢我的母亲。妈妈，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我爱你！” 史蒂夫三人在她之后接过了话筒，同样说了一些感谢家人和粉丝支持的话。然后，他们就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走下了台。 电视机前的三个女孩兴奋极了，这一刻她们几乎觉得与有荣焉，这可是她们最喜欢的乐队呢！ 然而遗憾的是，今晚除了“最喜爱的流行/摇滚新人”这个奖项外，紫色天鹅绒再没能出现在舞台上。在他们被提名的“最喜欢的流行/摇滚专辑”和“最喜欢的流行/摇滚歌曲”这两个奖项里，他们分别输给了迈克尔·杰克逊的《dangerous》和r&b男声组合boyz ii men的《end of road》。 等把两个小时长的颁奖典礼看完后，莉莉说：“我现在等不及想要看到格莱美了，杂志里都在说vv会现场表演！我真的很想去听他们的演唱会！” 安吉拉有点得意地眨眼炫耀道：“我爸爸说如果我能在今年被选入体操队，他就会给我买一张《非法宿醉》世界巡演洛杉矶场的门票！” 瑞贝卡耸耸肩，“你确定等体操队名单出来的时候，你爸爸还能买到票吗？洛杉矶的场次最难买了！” 安吉拉皱起眉头，“如果不行，我就求他买旧金山或者内华达的票，吉姆或许愿意开车接送我！” “我好羡慕你，安吉，我要再攒一点钱，就能凑够门票钱了……” 就在小歌迷们讨论买票事宜的时候，乐队早已身处庆祝派对现场了。他们下午五点就录完颁奖典礼，在拿到奖杯后就离开去玩乐了。 乔琳把放在桌子上的奖杯拿在手上，扭头对正在喝酒的保罗说：“这东西说真的比我想的要重多了，我最初以为它是玻璃的，它看起来非常透明，你知道的，可实际上他们的工作人员说它是璐彩特材料制作的。” 保罗放下酒杯，凑近看了看她手上的这个新玩意。它的主体是一个大约十厘米高的透明四边形金字塔，底座则是一个木质的黑色立方体。金字塔本身什么字都没有，只是在底部有一圈额外的透明围栏，上面在正前方用金色字写着全大写的“全美音乐奖”。而黑色底座的正前方则贴着一个金色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三行黑色的文字“最喜爱的流行/摇滚新人紫色天鹅绒”，最底部还有一行小字刻着“1993”。 “璐彩特？”保罗有点奇怪地重复了这个词，“这是什么玩意？” 史蒂夫听见后突然插话道：“是个注册了的商品名，实际上就是一种透明的合成树脂。给他们制作奖杯的那家公司还做了mtv发给我们的那个月球人奖杯。” “哇，史蒂夫，”乔琳惊讶地向他举了举杯，“亲爱的，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史蒂夫耸耸肩，跟她碰了下杯，“我过去工作的那个电台做过一期采访。” “史蒂夫记性真的很好，对吧？”乔琳扭头笑眯眯地跟保罗说着话，然后跟他交换了一个吻。 “kiddo，你喝醉了吗？”保罗伸出手把乔琳揽在怀里，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把她的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揉搓着。 乔琳在男友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惬意地靠着他，闭着眼回答：“还没有。你呢？” “再喝下去我就要醉了。” 乔琳突然说：“我突然很想吃布里欧修面包。我妈妈有的时候会做马蹄铁形状的布里欧修，在里面挤上满满的杏仁奶油，再撒上杏仁碎。我会把它浸在草莓酱里，酸酸甜甜的，不能更好吃了。” 她仰头对保罗说：“你知道吗？我爸爸就是用布里欧修向我妈妈求婚的。他把戒指藏在奶油里，几乎差点崩掉我妈妈的门牙。我妈妈说他有时候会有点傻乎乎的，他从朋友那里听说意大利男人会用奶油面包藏戒指求婚，他就那么做了。可实际上……”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种罗马乡村地区的传统，先不说我妈妈根本不完全是意大利人，更何况她父亲的父亲来自南意大利！而且我爸爸甚至搞错了面包的种类，那种求婚用的面包叫马里托佐，它做法很接近布里欧修，可从面团那一步起就有点区别……” 第147章 乔琳说到这里时耸耸肩，“他是不是傻得可爱？” 史蒂夫立刻提问：“所以你妈妈答应了吗？” “是的，算是吧，他们第二天就结婚了。” 保罗倒是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乔琳给他讲过这个—— 玛丽亚第二天就拿着一个背包跳上了男友的车，这两个原本出身富贵的年轻人私奔了，从此再没回过家。 也许是时代原因，也许是家庭原因，保罗其实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做出这个决定的，居然能那么决绝地抛弃一切。他自己也会生父母的气，他跟母亲的关系很糟，可他仍然是他们的孩子。 他突然头疼了起来，低头在乔琳耳边说：“你想离开这里吗？我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糕点店开着，可我很想离开这里。” 声称自己没醉的乔琳其实已经把眼皮都要完全阖上了，保罗的声音让她惊了一下，陡然睁开了双眼。 “哦！当然，我很困，也很饿。” 史蒂夫低头看了一眼她面前那个已经吃光了的牛排盘子，忍不住挑眉露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他耸了下肩，抬头对保罗说：“你们两都太醉了，不能开车，让司机送你们走吧。我会照顾其他人。” “谢谢，亲爱的。”乔琳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然后起身拉着保罗向外走。 尽管她确实已经醉到有点想睡觉的程度了，但是她还是没忘记把桌子上的奖杯一起拿走。 最终两个人在尽量没有惹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派对，直接回了乔琳家。 通常情况下，如果乔琳没有邀请，保罗把她送回家后就会回自己的公寓，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今天他要先确保她不会在浴缸里睡着，或者刷牙的时候磕到脑袋后再离开。 等乔琳做完一切睡前准备工作后，她躺在自己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即将放纵自己进入梦乡。 保罗在一旁看着她，觉得她看起来乖巧极了，非常可爱。 他弯腰在她眉心吻了一下，“你需要我留下吗？” 乔琳笑眯眯地回答：“你想留下吗？” 保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乔，你知道我爱你的，对吧？” 他正认真地同她对视。那双深绿色的眼睛让乔琳想起了她吃过的绿色葡萄，或者是小时候她居住的那片树林夏天的样子。 她的嘴角自然而然地翘了起来，“当然，我当然知道。怎么了？” 保罗舔了舔嘴唇，呼吸突然变得非常急促，随即叹了口气后说：“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这对你不公平。对不起，乔，我应该更早告诉你的……”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克服了某种障碍，轻声说：“乔，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进入婚姻。我不相信它。” 乔琳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已经陷入了梦境。 “你说什么？你是独身主义者吗？那我是什么？” “我爱你，甜心，无论如何，别质疑这一点。我只是……不相信婚姻所带来的那些东西，它只会毁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担心，我会让你失望。” “保罗！”乔琳忍不住坐了起来，好笑地盯着他大喊：“我今年连20岁都不到！我得是有多昏头才会想要结婚？你这是在搞什么？” 保罗皱起眉，“所以……你最近总是提起结婚的事，那不是一种暗示？” 乔琳被他气到呼吸急促起来，“我还没到那份上！你甚至都没问过我想不想结婚，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不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甜心，”保罗连忙坐到她身旁飞速道歉，“我不知道我在犯什么傻。我们从来没有聊过这件事。” “那是因为我该死的只有20岁，我不会想结婚的事！我更不会想要嫁给一个还没搞清自己在这世界上到底应该在什么位置上的男人！” 乔琳说完又有点后悔，这话有点太尖锐了。 可她没想到保罗反而笑了起来。 “甜心，我只是在犯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事实上，你比我明智得多。原谅我吧！” 他凑近她求饶，试图用像小狗摇尾巴一样的语气乞求她的笑容。 乔琳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她很难继续生气下去，只得皱着眉头，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真是个混蛋，保罗，有的时候，你真的是个混蛋。你甚至都没怀疑过我到底会不会想要嫁给你，你只是那么坚定地相信我们会在一起。” 保罗微笑着望着她说：“乔，我可能有的时候是很糟，可我只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我担心我没法向你提供你想要的东西。” “保罗，”乔琳叹了口气，“我爱你，你不需要质疑这个。至于其它的，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这件事。” “我知道，你太年轻了，不可能想到这些。这是我的错，我搞砸了。” 乔琳轻巧地翻了个白眼。 保罗笑着凑近她，“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乔琳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今晚还能留下来吗？” 乔琳微笑着，诱惑着保罗接近她。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立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在你的梦里吧，亲爱的！” 保罗忍不住笑起来，他捂着嘴唇上的伤口问道：“我流血了吗？你解气没有？” “还算解气，”乔琳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有一点流血。” 第148章 保罗挑了下眉，又低头吻了她一下，“那我应该离开了，对吗？” 乔琳扬起下巴，骄傲地轻点了下头：“你可以退场了。” 保罗笑着点点头，起身弯腰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做个好梦，甜心，明天我们得为出发去帕克城做准备了。” “当然。” 乔琳伸手抓住他的上衣前襟，把他拉着再次靠近她。 这次她吻他的时候没有咬他。 “乔，无论如何，我爱你。” “我知道。” -------------------- 璐彩特是个注册商标，其实就是我们说的亚克力，英语中有很多商标名逐渐变成物品名词的情况。不过这个奖杯应该是真的璐彩特公司的璐彩特做的，有tm标的那种。 意大利南北对立情绪很严重，文化也不同，罗马在南意人看来属于北方。布里欧修严格来说是法式面包，但它已经是这种类型面包的通称了，意大利人也吃这个当早餐。马里托佐其实也可以看成是加了很多奶油的圆形布里欧修面包，只是从我的个人烹饪经验来看这两种面包的面团差距还是挺大的。不过这也看面包店自己的风格啦。这个区别可能有点像是驴肉火烧和肉夹馍……或者白吉馍和发面饼？（感觉同时得罪了很多人嘿嘿嘿） 感谢在2023-09-15 06:00:30~2023-09-16 04:3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甜蛋糕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la la land（二十三） ===================================== ama颁奖典礼过后的第二天，紫色天鹅绒就开始跟媒体记者见面，接受新闻采访。等到乔琳终于从聚光灯下离开时，她才有时间开始准备去圣丹斯电影节的事。 艾米丽已经在家里帮她收拾好了大部分行李，只剩下最后一些小的随身物品需要她确认。 “艾米丽，你帮我把薄荷膏放到我的包里了吗？我没有那个就没法呼吸，很多人喷太多古龙水了，我需要那个玩意儿拯救我的嗅觉！” “当然，在你提包的第二个夹层里。” “谢谢，你跟简确认过她的机票了吗？” “是的，你妈妈的助理说她会晚几天跟我们会和。简跟我们一起出发，我们都住在同一间酒店。我已经预定了那里的会议间，我们可以在那里约见客人。不过很多时候人们好像更喜欢在酒店房间谈，更私密。” “当然，明天就是克林顿总统的就职典礼了，我妈妈应该会非常忙。她有没有说她到底去不去就职典礼？你知道的，新影给比尔捐了一大笔钱呢，他们手上有4个宣誓典礼的座位和10个大游行的贵宾席位，还有午餐会和晚宴门票。” “我不知道，她的助理没说。” “好吧，她应该会去。我希望她别又犯胃病，午餐会根本不是吃饭的地方。” “乔，你也想去吗？” “我？哦，不，我唯一好奇的是今天的总统晚会，你知道的，fleetwood mac乐队会特别重组然后上台表演，这非常特别，你可在别的地方看不到这个！” “我更好奇迈克尔·杰克逊和芭芭拉·史翠珊，还有最重要的艾瑞莎·富兰克林。” “哦，对了，你是个灵魂乐粉，对吧？没人不喜欢她，她就是女王本人。” 艾米丽笑着点了下头，然后问：“你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吗？如果没有，我就下班了。” “当然，谢谢你，艾米丽，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司机和我明早6点来接你，早点休息，乔。” “没问题，”乔琳刚点了下头就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谁去接保罗？” “他自己去机场，我们在机场碰面，盖瑞负责把他的车开回去。” “可以。” 就这样乔琳打着哈欠，在第二天的早晨六点坐上了去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汽车，然后在8点前登上了直达盐湖城机场的飞机。两个小时后他们在盐湖城落地，又一路乘车前往他们真正的目的地犹他州小镇帕克城。 圣丹斯电影节的大部分活动都将会在帕克城和圣丹斯度假村举办。 这个始于1978年的电影节始终以展示美国独立制作电影闻名，作为好莱坞系统之外的独立电影圣地，事实上为美国电影的发展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新人才。 不过在最初，圣丹斯电影节的这个“圣丹斯”之名就是为了宣传著名演员罗伯特·雷德福拥有的圣丹斯度假村。他用自己在1969年电影《虎豹小霸王》中的角色名为度假村取名，然后又组织了圣丹斯电影节的前身。 现在，圣丹斯电影节已经被圣丹斯学院接管，靠着在美国电影业的内部声誉，正在逐渐变为世界上最大的电影节之一。 这是乔琳第一次作为有电影入围的电影人而非旁观者参加电影节，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其实已经激动坏了，一路上都在规划自己到底要去看哪些放映场次，又或者要去见哪些人。 不过乔琳在刚下飞机时就被室外白茫茫的景象震惊到了，有的时候在洛杉矶待的时间太长了，她都会忘记世界上其他地方在1月份时是会下雪的。 不过还好，她的派克大衣和羊绒衫相当温暖，汽车和酒店的空调也很给力。 抵达酒店后，艾米丽等人忙着登记入住和搬运行李，乔琳反而忍不住从路边松树树枝上抓了一小把雪，在手中捏成了一个小雪球。然后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正在低头看地图的男友，很坏心眼地把雪球放在了他的衣领里。 第149章 在雪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冰冷的触感让保罗立刻打了个激灵。 他无奈地从衣领里掏出了那个快要化成水的小雪球，好笑地冲乔琳说：“嘿，你真是个坏孩子，不是吗？” 乔琳得意地眨了眨眼，扭头跟上了艾米丽的脚步，去自己的房间了。 可惜她得意的时间太早了。等她开始坐在化妆镜前闭着眼睛卸妆时，一个凉飕飕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脖子后方。 “保罗，”乔琳闭着眼笑起来，“你这个幼稚鬼！” 保罗的声音在笑意在她耳边响起来：“你得看看这是什么。” 乔琳睁开眼，发现他手里举着一杯冻酸奶。 她有点惊喜地说：“哇哦，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谁让有个家伙一路上都在说想吃草莓味的冻酸奶呢！这里旁边有一家tcby，不过他们用完新鲜草莓了，顶上只有糖渍樱桃了。” 乔琳笑着接过酸奶，“好吧，你可以吃掉那个樱桃。” 保罗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哈，我吃掉不好吃的那部分，对吗？” 乔琳挑了挑眉，“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 保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话地把乔琳讨厌的糖渍樱桃挑了起来。乔琳随即满意地吃起了冻酸奶。两个人甜蜜地凑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之后才又各自继续为第二天的放映做准备。 晚上，乔琳跟保罗一起参加了导演西德尼·波拉克组织的晚餐聚会。 自从《糖衣陷阱》拍摄完毕后，乔琳就很久没有再同波拉克碰过面了。而波拉克本人不仅在帕克城有处私人住所，同时还是圣丹斯学院的创建者之一。 事实上，正是波拉克写信给罗伯特·雷德福，建议他将圣丹斯电影节从盐湖城迁往帕克城，并且把原定的9月改至1月。 波拉克在席间提起这件事时说：“我告诉罗伯特，你会拥有全世界唯一一个在滑雪季的滑雪胜地里举办的电影节，整个好莱坞都会来敲你的门。” 波拉克笑着举了举杯，“显然，我说服人的能力还不错，我们随后就有了1981年的那届电影节。那一年我们只在两家影院举行了放映，其中一个就是明天开幕式的举办地埃及电影院。” 波拉克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但是那一年我们很不走运，大雪天气影响了演出，我们背上了100万美元的债务。然而，第二年的天气要好得多，电影的上座率暴涨，我们的情况开始好转……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都能在这儿取得你们想要的东西，看些电影，交些朋友。” 乔琳跟波拉克聊天时提起了自己入围‘午夜’单元的电影，后者对她开玩笑说：“我已经到了不能再参与晚上11点以后的放映的年纪了，还好我们没有把所有‘午夜’电影的放映都放在晚上。” “所以你会来看我的片子，对吗？” “我只希望不要太刺激。”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这个嘛，西德尼，你知道的，它首先得让人出冷汗才行。” 1月21日晚8点，乔琳导演的首部长篇作品《临终影像》在度假村剧院举行了首映。 乔琳特意要求主办方省去电影放映前的介绍环节，等电影放映结束后再在采访和提问环节对主创进行介绍。因此，当放映厅的灯光暗下去时，观众们都没有见到导演或者其他主创。 观众们都不知道导演本人此时正坐在观众席上的最后一排，紧紧地攥着身边男友的手，几乎把后者都捏疼了。 保罗好笑地看了乔琳一眼，却又非常能体悟她现在的心情，今天他自己的短片在中午首次放映时，他甚至紧张到没法继续待在放映厅里。 如果说他的短片让观众们笑起来算是实现了预期效果的话，那么现在观众们一惊一乍的惊叫声和抽气声就是对乔琳作品的最好反馈了。 观众们不仅没有中途退场，还真的被这电影吓到了！ 对一部惊悚类型的影片来说，这是最基础却也最重要的部分。 当片尾字幕播放完毕后，放映厅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在观众们的掌声里，乔琳微笑着站起身，跟摄影师斯特凡·戈登和主演迈克尔·艾默生一起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走到了前方的台子上。 观众中有不少人明显认出了她，突然惊叫了一声。他们都没有想到海报和节目单上写着的“制片/导演/编剧乔琳·阿普尔比”真的就是最近很火的摇滚乐队紫色天鹅绒的主唱乔琳·阿普尔比，而不是同名！ 观众席中间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变大了，有不明所以的观众扭头去问身旁明显知道些额外信息的观众，也有观众在向朋友补充八卦。在这样的躁动中，观众们鼓掌的动静居然也变得更大了。 乔琳见状只得笑着向观众们点头示意，并不做任何额外的解释，只是说：“谢谢你们来参加《临终影像》的首映活动，我是本片的制片人、导演兼编剧乔琳·阿普尔比。我非常荣幸能够将它带给你们。” 主持人笑着接过话题：“接下来的访问环节，各位观众可以尽情提问。” 有观众在主持人同意后起身提问：“阿普尔比小姐，我是个恐怖片迷，我个人认为自己的阅片量还算不错，可我觉得你确实带来了一个全新风格的作品，我非常享受观看它的过程。我的问题是，你创作中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先生，谢谢你喜欢它，这可能是每个电影人最想听到的反馈了，”乔琳笑着点头致意，“至于我的灵感来源……这可能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尽量简短点讲。我妈妈在媒体行业工作，通过她，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经常在一些电视节目的后台闲逛。你们知道小型电视节目组往往其实就只有几个固定员工，他们跟电视网出品的大型节目对抗的方式就是在选题上下功夫，越抓眼球越好。突然有一天，我的戏剧老师要求我写一部能够以最低预算实现的90分钟剧本，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些电视台工作的方式。” 第150章 乔琳说到这里时耸了耸肩，“尽管我非常怀疑她是否真的相信我能写出符合她标准的剧本，但是她真的非常严苛，所以我想写点能把她吓一跳的东西。这时候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第一次读到《罗杰疑案》时的感受，还有什么会比一个不可靠的叙事者更能让读者从椅子上跳起来呢？” 观众好奇地追问：“你的老师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吗？” “好吧，”乔琳无奈地挑着眉说，“她要求我重新去看《罗生门》和《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她是个电影理论方向的博士，我可能挑错了挑战对象。” 在场熟悉电影史的观众都笑了起来。乔琳提及的这两部电影分别是日本导演黑泽明在1950年上映的电影，以及1920年的德国无声恐怖电影。这两部影史经典分别贡献了“罗生门效应”和“情节转折”这两个经典的创作概念，最大的共通点就在于向观众示范了目击者和镜头的叙事本身实际上并不可靠，他们可能会撒谎、掩盖或者无意识地歪曲真相。 等观众们的笑声些微平复一点后，乔琳才笑着继续说：“在这些前辈的经典创作之上，我不得不一直思考到底什么样的叙事诡计才足够有趣，又不至于老套或者不切实际。那之后，我意识到我身边到处都是这样的材料——人们总是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对吧？相片，录影带，以及在这些材料之上的终极媒体形式——纪录片，我们相信自己从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眼见为实嘛！” 乔琳喝了一口水后耸了耸肩，愉快地说：“所以我为什么不跟观众玩个游戏呢？让我们来拍一部真正的纪录片吧，一次真实谋杀的纪录片！告诉我，你们享受这个体验吗？” 观众席上立刻有人大喊：“是的，我们很喜欢！” 乔琳立刻笑着回答：“很高兴为您服务！” 接下来的提问里有观众问到了她的个人身份，显然人们都非常好奇是什么让一个摇滚明星突然跨行拍起了电影。 “这个嘛，老兄，”乔琳抿了下嘴，化用了凯撒的名言“我来，我见，我征服”回答说，“我想，我能，我就在这儿了。” “所以你目前有下一部的创作计划吗？” “这个嘛，钱一直是个问题，你们能从这片子就看得出来，”乔琳在观众的笑声中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我确实有一些计划了，也许会完全吓到大家。” “仍然是惊悚片吗？” “不一定。我不准备在这里剧透！” 整个映后环节就在这种欢快的氛围里结束了。年轻导演和热爱电影的观众们在这种环境里的交流都很放松，毕竟大家都是冲着电影来的，这让对话变得简单多了。 放映结束后，一些观众留下来希望能跟乔琳握手或者要个签名。乔琳很耐心地把这些愿望一一满足，甚至还跟很多观众拍了不少用于留念的宝丽来相片。保罗一直在旁边微笑着望着她，安静地等着。 等她回到他身边时，他轻声说：“恭喜你，甜心，他们喜欢它！我说过的，你做得很棒！” 乔琳紧紧挽住他的手臂，笑着说：“谢谢你，baby，我现在非常高兴，我根本没法形容这种心情，跟我们推出了第一张专辑时差不多。” “你值得这一切，”保罗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本身就不可思议。” “谢谢你，保罗，”乔琳仰头回吻了下他，“你得知道，你也是如此。” 两个人刚刚离开剧院没多久，路上就不断遇到一些认出他们的同行和观众。这些人都很友善地祝贺他们，偶尔攀谈两句，这让乔琳觉得很快活。 可等到她回到酒店时，她才惊讶地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阿方索，你也是来参加电影节的吗？” -------------------- 感谢在2023-09-16 04:34:52~2023-09-17 01:3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tus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la la land（二十四） ===================================== 阿方索王子正站在酒店大堂里，安静地等待着助理同前台沟通。在乔琳出声喊了他的名字后，他抬起头，立刻看到了乔琳。 多巧呀，保镖刚刚还在出于安全考虑要求他回到房间里，前一秒他才把拒绝说出口，后一秒他就在这里看到了那个促使他从马萨诸塞州飞来这里的唯一理由。 谁能说这不是命运的意志呢？ 让他这些天一直辗转反侧的可人儿正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大衣，安静地站在酒店门口，仿佛一朵从她身后那片皑皑白雪中开出来的玫瑰。 只是他很清楚，这朵玫瑰的自尊心和脾气就像她那火焰般的头发一样火爆。她或许会对他表现得很礼貌，却不见得会在知道他的目的后仍然对他微笑，特别是—— 阿方索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了乔琳身旁的保罗。在玫瑰已经有了一只看门狗的情况下，她会不会继续同他说话都是个问题呢。 乔琳完全看不出来面前的男人在心底已经思考了这么多内容，她只是略带疑惑地重复了自己的问题：“阿方索，你是来参加电影节的吗？” 她在心底吐槽：到底为什么一个学习国际政治的外国王储不好好待在学校里，天天到处在好莱坞世界乱逛呢？这又不是什么世界主题公园。 第151章 “乔琳，真高兴能在这儿又见到你。电影和滑雪，这似乎是个放松的好选择。” 他随即装出刚刚想起某事的样子继续说：“哦，对了，我在电影院看到了你的海报，恭喜你！” “谢谢。” 乔琳尽量保持了礼貌，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阿方索的绅士态度非常不感冒。这让她紧紧地拉着男友的手，对着阿方索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他明天上午有部短片举行第二场放映，也许你会感兴趣？” 她扭头看向还有点在状态外的保罗笑着说：“宝贝，我们今天中午时的放映效果很好，不是吗？人们都很喜欢它。” 保罗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宣传是怎么回事，却也配合地露出了笑容：“是的，我想是的。先生……？” 阿方索立刻回答了自己的姓氏：“波旁-巴滕贝格。” “波旁-巴滕贝格先生，我和乔的下一场放映刚好是相连的时段，都在埃及电影院6号放映厅，明早10点开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乔琳也在一旁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又向阿方索告别：“祝你玩得愉快！” 等到两个人走远了，保罗才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是谁？他周围一圈都是保镖，我看得出来。” “日斯巴尼亚王子，他未来会是日斯巴尼亚的国王。华纳派对上认识的。” “什么！？” “没错，一个王子。” 保罗皱了皱眉，雄性本能似乎在向他示警了，可他看着乔琳一脸根本不想提及的表情，便也什么都没说。 说真的，他在出发前刚在所谓“结婚”的话题上惹恼过乔琳，现在他最好还是别再犯什么错了。 乔琳倒是很快把偶遇阿方索的事抛到了脑后。这家伙确实在第二场放映后通过酒店给她送了一大捧玫瑰和一瓶庆祝香槟，可他没在贺卡里写任何过火的话，也没请她吃晚餐，就好像只是单纯地用玫瑰祝贺她的电影成功一样。 随便吧，乔琳没把他那种暧昧不清的姿态当成一件需要严肃对待的事，毕竟他是欧洲人，这也许是种文化差异呢！ 眼下乔琳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临终影像》的发行问题。 玛丽亚在参加完总统就职典礼后便从华盛顿特区直接飞来了盐湖城。她这些天一直在与不同的电影公司代表见面，谈论电影发行和购买的事。 乔琳自己也在被经纪人简拉去参加各种早餐、午餐和晚餐。如果她这一天时间实在塞得太满的话，那么有些代表也不介意约个咖啡和下午茶。 而她的日程表之所以这么火爆，是因为《临终影像》真的在圣丹斯小镇上口碑爆炸了。 说真的，圣丹斯电影节的举办地决定了它本身会在参与者中形成一个很紧密的消息群体。电影业的从业者们与爱好者们凑在一起，每天都会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小镇上碰面，数量有限的咖啡馆、餐厅和酒吧客观上就决定了大部分人都会在短时间内互相认识，至少是看着面熟。 而这些人又需要在10天内密集地观看电影，从这届电影节放映的126部影片中选出最值得的日程安排，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当然会互相谈论今天看到的电影怎么样，也会互相采纳对方的建议！ 乔琳的《临终影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火起来的，人们口口相传，都开始知道有部非常特别的凶杀纪录片正在午夜单元放映。《临终影像》放映的上座率一天比一天高，乔琳甚至很肯定有不少观众她曾经见过，他们又带了朋友来。 “人们被你的叙事诡计捉弄了，所以他们想再捉弄一下他们的朋友，”简耸耸肩，“这对我们有好处。” 在镇上到处寻找下一个利润点的电影公司代表们自然也嗅到了这股风气，自从史蒂文·索德伯格的《性、谎言和录像带》在1989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被发掘后，电影公司们都想找到下一部能用120万美元预算拿下3670万美元票房的电影。 当然，有能拿下金棕榈、奥斯卡提名或者别的荣誉的潜力也是这些电影公司青睐的点，这种艺术电影尽管不一定能快速收回成本，但是长期来看总是稳赚不赔的。 因此，乔琳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传说中的竞价。 是的，紫色天鹅绒签约唱片公司的时候也曾经这么受追捧过，但那个时候他们可没把所有寄来报价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现在，乔琳正坐在酒店房间内，跟简一起等着一个又一个代表走进来，给出他们的价格。 数字在不断地变大，从60万跳到了150万，而更重要的是，乔琳更关心的分成也在不断变得更合理。 简挑了其中一个说：“现场娱乐认为这部电影的北美票房大概会在1000万美元左右，所以他们愿意给你提供110万美元的首期款，再加上5%的票房交易，这是给你个人的，而不是给斯芬克斯影业的50%利润分成。七年的发行周期结束后，你可以拿回版权。” “5%？” “事实上这很大方了，这是票房分成而不是利润分成！亲爱的，如果你不是制片人，你很难拿到这个数，毕竟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本人都只能在他导演的电影里拿到20%，而他是斯皮尔伯格。不过我不建议你接受这个提议，他们的资金流现状很差，我不确定他们到底能有多大力气去营销你的电影。” “所以你提起他们的意思是？” 第152章 “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报价来决定要不要接受下一个报价。竞价这种事的优点在于，它会让这些代表们脑子发热，而我们可以把所有报价中好的那部分凑到一起，向他们施压。” “谈判技巧？” “是的，乔，谈判的重点在于你绝不能让步，除非拿出什么东西来做交换。你的目标是为你自己做一个总体价值最高的决定，因此你绝不能一个问题再一个问题地去谈判，而是要把所有问题都放在桌子上。然后你们才能在谈判中不断地做交换，直到双方决定握手。” “我妈妈也说过类似的事，人们在谈判过程中总是误以为对方会想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从而陷入僵局，但其实双方想要的东西不一定一样。” “没错，你妈妈是个谈判高手。” 乔琳点点头，没再说话。她知道简在她的全部电影交易中能抽走10%的收入，这其中也包括她的后期收入。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几乎就像是一种“好莱坞经纪人税”。因此，简在谈判中同她是利益一致的，简谈下来越多，她自己的收益也就越多。 乔琳很难享受把自己的收入分给别人，但是简确实处理了非常多的工作，没有简，她自己可没法搞定这些事。这笔钱总体上花得很值。 可妈妈那边呢？乔琳微微蹙着眉想着，妈妈叮嘱她不要在今天点头，乔琳知道玛丽亚正在代表新影跟米高梅谈判，可在这一点上，她跟妈妈的立场真的一致吗？ 米高梅在电影制作上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内容了，他们现在根本不拍片，而是转型成了以院线发行为主的公司。这会不会影响《临终影像》的发行计划呢？惊悚片在院线或许会受欢迎，可大部分都是从录像带发行中赚到了大钱。 还有海外代理的问题，米高梅的海外代理渠道现在是不是以跟其他公司联合发行为主？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天下来，她觉得她脑袋都要炸了。 她扭头对简说：“我们今天还有要见的人吗？” “我晚上约了新线影业的代表吃饭，你要来吗？” “他们也有兴趣吗？” “他们是对你有兴趣，我猜他们想要你的下一部片子，可得等吃过饭才知道。” “我能不去吗？你知道我即使现在就有下一部片子，也不可能现在就决定，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一定需要来。我跟来的这家伙是老朋友，我们就当是叙叙旧，不准备正式谈。” “好的，我就不去了。我晚上要跟研讨会的朋友们一起吃饭。” 圣丹斯学院在电影节期间安排了很多次讨论活动，不同身份和履历的电影人根据主题被分配到了不同的研讨会里，乔琳就被分配到“下一代电影人”和“重温斯坦利·库布里克”这两个专题里。 跟同行们碰面，聊起电影拍摄过程中的尴尬、挫折和倒霉趣事，这可比跟电影公司的这帮人精碰面好玩多了。 乔琳在吃完晚餐后还在跟保罗聊起桌上那些新朋友。 “你有没有遇到那个韦斯·安德森，他同样有部短片放映，叫做《瓶装火箭》，那是个很有趣的想法。他们在德克萨斯拍的。我觉得有点在模仿贾木许，你觉得呢？” 然而保罗却显得心事重重，好像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对不起，baby，我刚刚走神了，你能再重复一下吗？” “亲爱的，到底怎么了？你从晚餐回来就不对劲。” 保罗有点无奈地抚着额头，“对不起，我只是在想我今天晚餐时遇到的那个人。他是个制作人，他想签下我的下一部电影……你知道的，在短片的基础上把它拍成长片。” 乔琳立刻笑起来，兴奋地说：“哇哦，这是件好事，你们详谈过了吗？” “我们约了明早的早餐，不过我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保罗笑着回答，紧蹙着的眉头却还是没松开。 “我很确定会是好事，”乔琳温柔地吻了吻他，“我可怜的宝贝，现在你确实需要一个经纪人从这个困境里帮你一把，对吗？” 保罗搂着她的腰，把这个吻加深。乔琳回应着他的动作，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整个人都坐到了他腿上。 她喘息着说：“我在说正事呢。” “对不起，甜心，你实在太可爱了，”保罗轻轻地拥抱着她，“你知道的，我算是有个经纪人？他是我爸爸的朋友，可我没有正式雇佣他。我们没有合同。” 乔琳忍不住笑了，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滑来滑去，戏谑道：“你这个爸爸的男孩？” 保罗挑眉调侃回去：“是吗？还住在妈妈家里的小女孩？” 乔琳不满地低头在他脸上轻咬了一下，“你在偷换概念，我基本算是一个人住了。” 保罗笑着承认：“好吧，我的错。” 乔琳轻轻抓着他的头发，下意识地晃来晃去。她轻声问他：“所以，你需不需要我给简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意愿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推荐？不过如果你更想跟caa或者别的什么经纪公司签约，也可以。可我就没什么人脉了。” “你觉得的呢？如果你愿意的话，但我不需要你向她施压，你知道的，我总是可以找到别人的。”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眼下就需要一个正在现场的经纪人，”乔琳轻轻抿了抿嘴，“你知道的，我害怕你会被那些制片人或者别的什么家伙生吞活剥掉。” 第153章 “别担心，甜心，”保罗耸了耸肩，“我会活下来，然后努力从中学到点什么的。” -------------------- 谢谢每个留言的小伙伴，让我体验了一下联网的感觉哈哈哈哈哈 第60章 la la land（二十五） ===================================== 在乔琳酒店房间的电视机里，cnn财经新闻主播正在用一种平稳中带着惊讶的语气播报新闻：“ibm刚刚正式宣布在上一年度亏损49.7亿美元，这是迄今为止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单一年度公司亏损。现在我们将连线经济专家哈利……” 玛丽亚走了过来，随手关掉了电视。 “乔，我们谈谈。” 乔琳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抱怨说：“妈妈，我还没看完呢。” “这东西你在投资者电话会议里还没听够吗？不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注意？” “我的ibm股票还没有多到会让我哭出来，妈妈。我只是想看看cnn会用什么语气评价这件事，感受一下市场反应。” “还能有什么呢？反思他们如何从80年代的170美元股价掉到现在这个地步？近十年以来的最低点，甚至不到50美元。”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那去年提出来的削减季度派息的主意，每股1.21美元，我一个季度就会少收入5万美元呢。不过他们决定要把高管薪酬与股票表现挂钩，我更喜欢这个计划。” “你只考虑自己的季度派息却不考虑股票市值损失会导致你现在的抵押贷款利息上涨吗？”玛丽亚无奈地摇了摇头，“关注现金流，却也不能忘了其他啊！” 乔琳只得乖巧地点了下头。 “好了，young lady，过来，让加州和纽约的养老基金头疼ibm的事去吧，他们才是急得不行的大股东。我们得聊聊电影的事。” 乔琳起身坐到酒店房间的吧台旁，问道：“妈妈，你想聊些什么？” “这些天的谈判进展还可以，如果你没有反对意见，新影基金就会正式作为投资人跟斯芬克斯影业签订投资合同。而斯芬克斯会跟米高梅签订发行合同，我们会在未来五年内发行8部电影，并且在各自承担50%成本的情况下共同制作三到四部未确定电影。我们保留上述所有电影的海外权利。” “5年8部？”乔琳惊叫起来，“妈妈，我们现在手上只有一部成片，一个未定的拍摄计划，我要到哪里弄到另外的电影呢？况且新影到底能拿出多少钱？” 玛丽亚平静地回答：“乔，别担心，米高梅现在至少有10个亿的表外债务解决不了，可他们还想要重回制作行业，这才为我们提供了合作的机会。第一年我们的唯一的发行计划就是《临终影像》。明年的三部我们会先从米高梅现有的未制作项目里挑选。至于其他的，现在我们手上的未制作项目只有《英国病人》，我知道它还不成熟，可我记得理查德·林克莱特对你提过他有一个爱情电影的想法，不是吗？” “至于新影到底能拿到多少钱，”玛丽亚顿了一下，轻轻抿了口红茶，“至少第一年我们的预算上限是6000万美元。” “瑞克说过他只是有个想法，可他很久没提这件事了，”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妈妈，你得跟我说实话，这个基金的钱真的没问题吗？他们太着急了。” “听着，甜心，这是合法的、经过国税局和联邦反洗钱系统核验的美金，它是安全的，干净的，那我们就不需要问更多问题。” “你确定吗，妈妈？” “我刚刚从总统的晚宴上离开，不是吗？” 玛丽亚看着乔琳仍然忧心忡忡的表情，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亲爱的，如果真的有风险，我绝不会把你拉进来。它比你担心的东西要简单得多，一些富有的人想跨国从娱乐业上分一杯羹，他们没有门路，而我们需要投资，就这么简单。我们只是拍电影，没有别的。” 乔琳认真地盯着玛丽亚的双眼，咬了咬嘴唇，随即摇了摇头。 “不，妈妈，我不确定。” 玛丽亚平静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你怎么看？” “我们用更传统的办法做事，亲自面对我们的投资人，知道他们的钱从哪儿来，然后让他们掏钱。” “所以你要求我放弃？” “是的，妈妈，我们已经够富有了，爷爷留给我们的财产虽然现金不多，但是那些房产、土地和债券已经足够我们过上奢侈的生活了。那可是差不多一亿美元，我的孩子甚至孙子都不需要再工作了。不提这个，你已经是cbs的销售副总了，我的专辑也卖得相当不错，我们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卷到那些事里去呢？” 玛丽亚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乔琳，长久地说不出话来。 乔琳也陷入了沉默，她内心非常纠结，知道自己在要求妈妈放弃她这近一年的努力，可是……乔琳内心的不安在不断警告她，这是在冒不必要的风险，特别是对妈妈来说。 “也许你是对的，孩子，”玛丽亚长叹一口气，“不，你不再是个孩子了，你可以做你自己的决定了。可如果这样，乔，你可能会失去《英国病人》。” “说实话，妈妈，我更想保护你，况且，”乔琳耸耸肩，“我不觉得我不能自己弄到这项目需要的钱。我和索尔谈过了，我们大概需要2500万美元的投资。这确实是很大一笔钱，可我觉得我能搞定。我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我曾经跟富国的莎莉·瑞德聊过这件事，她建议我搞一个拼盘投资，而且这些天我见了很多电影公司的家伙，有电影公司对我的下一部项目感兴趣……” 第154章 乔琳说着说着，突然注意到玛丽亚似乎眼角有泪。 “妈妈，你还好吗？” “亲爱的，”玛丽亚紧紧地抱住了女儿，“你真的长大了。” 乔琳笑着拍了拍妈妈的背，“所以你的决定是？” “新影可以找到第二个感兴趣的制片公司，而你，我亲爱的，你就得靠你自己了。” “妈妈，那你呢？” “别担心，”玛丽亚耸了耸肩，“我一直只是个中间人，不是吗？我们只是做生意，而生意有的时候会谈不成。” 尽管玛丽亚这么说，但是显然这件事仍然需要她去收尾，第二天她就飞去纽约处理后续事情了。 乔琳其实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可她真的更担心卷入这些事的后果。如果只是单纯从投资人那里拿钱倒是不可怕，问题在于这些钱的来源似乎太模糊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身上突然压了一块重担，她必须在未来一两年内筹到2500万美元，不然《英国病人》就要跟她说再见了。 还好她跟《英国病人》的版权所有人索尔·扎恩茨签了共同开发的备忘录，尽管这玩意比起合同来说法律约束力不强，但是在业界很多时候它都是被当成合同使的。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 保罗跟制作人见完面回来时，发现她正是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了，甜心？” “没什么，”乔琳摇了摇头微笑着看向他，“你谈得怎么样？” 保罗笑着耸了耸肩，“well，我好像找到下一份工作了。” “真的吗？” “不完全算是。圣丹斯学院不是邀请我们去参加6月份的导演实验室项目吗？我打算把我的短片改编成长片剧本，这之后我们还可以继续谈。” “听起来很明智，我听过人们说这些实验室项目，很多人都很喜欢那儿的经历，不少人都说他们学到了不少呢。” “所以你会来吗？你也被邀请了，对吧？” “我很想去，”乔琳耸耸肩，“可是你知道的，我得巡演。” 保罗很克制地没有当着乔琳的面翻出一个白眼，可他瞬间低沉下去的双肩和抿起嘴唇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讨厌她出去巡演。他本以为自己能逐渐习惯这件事，可事实是，他越跟她在一起，他就越受不了她离开。 “baby……”乔琳柔声说，“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件事了吗？你过去处理得还不错。” “我只是……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可我总觉得你大部分时候都不在这儿，”保罗忍不住提高了嗓门，“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哪个城市，除非我打开娱乐新闻！我不喜欢这样。” 乔琳起身走到他身旁，静静地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等着他冷静下来。 保罗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很想对你说点难听的话，我想大喊大叫，我想把手边的任何东西都摔碎，可我看着你的眼睛，就发现我没法这么做。” “我知道，我知道这很难，我知道，保罗，”乔琳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你以为我在路上的时候不想你吗？我想你，我想在一早上醒来就看到你，可很多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第二天睡醒时我会在哪里。永远都是陌生人，陌生的城市，甚至陌生的语言……” 保罗抬起头，发现乔琳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只能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慌乱地吻她。 “我爱你，乔，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伤害你。” “保罗，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这样，我也不想，”乔琳流着泪微笑起来，“但我们只能面对它，这就是我的生活，而它现在也是你的一部分。我警告过你，可你做了个选择，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保罗继续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我根本没法拒绝。” 接下来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接吻。 就像是要把所有郁气都发泄在唇齿之间一样，他们吻得太用力了，以至于两个人嘴唇内侧都开始流血了。 “你是小鲨鱼吗？”乔琳忍不住笑着抱怨。 保罗轻笑着调侃道：“如果我是小鲨鱼，那你也是，甜心，你已经是第二次把我咬到流血了。” 乔琳挑了下眉，“好吧，谁让你总是说点气人的话，让我很想咬你呢？” “这更说明你像是小鲨鱼了，毕竟你这么可爱，这么让人想咬一口，我都没咬你。” 乔琳无奈地笑着耸耸肩，“好吧，你要咬回来吗？” “这实在是个太好的提议了，甜心，我根本没法拒绝……”保罗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把她抱了起来，向套房卧室走去。 诚然，零下10度的帕克城今天仍然还在下雪，可酒店房间内有对情侣却早已先一步抵达春天了。 在圣丹斯电影节的最后一天，乔琳在跟玛丽亚充分沟通过后，在律师的陪同下与独立电影公司新线影业订了美国国内的发行合约。 这个以制作发行剥削电影起家、拥有著名恐怖片ip《猛鬼街》的电影公司现在正需要一部能够填充6月档期的电影。他们对票房的预估更乐观，觉得《临终影像》很可能会突破1000万美元票房，最终到达1500万左右。 因此，他们给出的报价也很爽快，150万先期报酬、3.5%扣除行政费用后的票房收入分成以及10%的其他端收入分成，外加行业标准的七年授权期。 第155章 至于斯芬克斯影业则拿的是常规发行合同，所有国内院线收入扣除营销费用、发行成本和大约三分之一的放映商分成等费用外，发行商新线会拿走利润的35%，剩下的则留给制片方和投资方斯芬克斯影业。 如果此时利润还有剩余的话，那么主演等主创团队才能按照合同约定收到后端利润分成。 当然，合同中还有非常多的细节规定，比如营销费用的数额和利息，录像带发行和电视电影销售以及其他类型收入如何分配等等，不一而足。 至于海外销售，乔琳决定还是委托给海外销售代理公司，尽管要被他们抽掉10%的收入，但是他们能更快解决问题。 让乔琳觉得非常欣慰的是新线的人对《临终影像》很上心，他们在签约时直接带来了公关公司的人，几乎是在刚签完合同后就要开始展示他们的营销计划。 尽管玛丽亚已经实现为乔琳设计过一些营销蓝图了，但是她还是被公关公司的脑洞之大震惊了。 “你们是说先在电视上制造假新闻？这合法吗？”乔琳瞪大了双眼。 -------------------- 如果乔妹担心的洗钱问题大家不太懂的话，可以参考一下现实里《华尔街之狼》的情况。制片公司最后跟美国检方花了6000万美元（有消息说七千万）和解了，不过这基本上就是这个公司的估值……制片人兼公司创始人现在还牵扯在法律诉讼里。不过乔妹不是真的确定有问题，而是觉得没有必要牵扯在这些事里，她有别的顾虑。 美国发行合同其实每个项目都千差万别，我写的这个只是一种比较大的可能性，斯芬克斯和乔妹分开是因为斯芬克斯是法律实体（合伙人还有妈妈玛丽亚），在合同里不能跟乔妹等同。 第61章 la la land（二十六） ===================================== 会议室里，新线影业带来的公关笑着摊了摊手：“阿普尔比小姐，你问我会不会有法律问题？我们可以保证，这不会带来法律规定中的问题。” 然后她挑了下眉，“至于民事诉讼，这个嘛，正如我们常说的，如果你被起诉了，那说明这电影成功了！” “哇哦，”乔琳抿着嘴点了点头，“请继续吧，哈里斯小姐。” 新线带来的营销方案听起来很复杂，可总结起来却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打算把这部电影当成真实的纪录片宣传。 这个主意跟玛丽亚的主意居然有点类似之处，可也更激进，玛丽亚只是想到了利用电影中鬼怪传说的现实案例做宣传，而新线则直接要把这个真实性营销推到极致。 “这听起来不错，”乔琳有点尴尬地皱着眉，“可是我得跟我的公关谈谈。” 一方面，电影成功当然对她有好处。可另一方面，如果电影以这种破尺度的方式营销成功，那么她自己的名字显然会受影响，她可不仅仅是个新手导演，还是个在音乐界有名的人呢！ “难怪妈妈说过我的名字不能跟电影扯在一起，要我放弃署名权。”乔琳有点头痛地想着。 在跟公关商议过后，乔琳决定在只在海报上注明斯芬克斯影业，并且使用化名jon lee作为导演署名。这个化名“约翰·李”是从她的本名jolene异位构词得来的。而演员及其他主创则也签了有补偿金的补充协议，以角色本身的名字出现在字幕里，事实上放弃了署名权。 “让我们看看这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吧！”乔琳这么说着，签下了协议。 接下来的事情本质上就不由她左右了，她便也安心开始忙自己的事。从圣丹斯回到洛杉矶后，乔琳发现自己的日程突然干净到只有三件事——攀岩课、射击练习和写歌。 一三五日攀岩，二四六射击，每天都要写歌和阅读，乔琳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不过写歌的过程并不顺利，她过得太舒服了，以至于旋律迟迟不愿意来敲响她的心门。 因此保罗会在做自己的事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形生物缠到身上，这个生物还会在他耳边带着哭腔抱怨：“保罗，如果我写不出好歌，怎么办？” 他会无奈地长叹，然后说：“你可以写故事，对吧？我们总是有故事可以写，你只需要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吐在纸上就行了。先从两个人坐在随便一个什么地方开始写，甜心。” 然后她就会平静下来，又重新坐到书桌前，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种事情平均一周会发生三五次，保罗都有点惊讶自己居然在面对乔琳时能这么温柔地安慰她，他其实很清楚自己脾气不怎么样。 乔琳知道自己这种自我怀疑的精神状态不好，可她真的需要在写不出歌的时候有人抱着她。 至于全英音乐奖给了紫色天鹅绒国际突破奖和国际团体奖两个提名，但是他们没获奖所以他们不用飞伦敦？ 哇，好事欸！她刚好没想出门，只想跟男友腻在一起，写点歌，吃点甜品，再写点剧本，多棒啊！ 这样放纵自己的结果就是一周四次的攀岩课都没能挡住她长胖，造型师来为她二次量体的时候不停地叹气，几乎让乔琳都要羞愧了。 “呃，所以我在格莱美典礼上还能有衣服穿吗？” 造型师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给你挑了一件露小腹的圣罗兰，可现在，我不是很确定了。” 乔琳见状皱起眉头，在镜子前不停地打量自己，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拍得可用力了。 第156章 “我觉得我现在仍然很漂亮啊？看，我腰上的肉都是捏不起来的肌肉呢，攀岩很考验核心力量的。” “可是舞台上的灯光会直接打在你的身上，那是件金属色套装，会反光，你会看起来比肉眼看胖很多。你的体脂率绝对比半年前高了。” 乔琳笑嘻嘻地说：“所以我上台的时候就没衣服穿了是吗？我倒是不会介意。” 造型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亲爱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是个明星，你得对你的身材上点心。” “我一周做四次攀岩呢……” “还不够！” 乔琳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拖长声音说：“对不起——你知道的，有杂志都怀疑我们不花钱买衣服，说我们总是穿家长的旧衣服，大家不会在乎的。” “那是在讽刺你们那种上个世纪的波西米亚风格……” 乔琳笑着挥了挥手，毫不在乎。 说真的，她现在更在乎她的公关凯斯到底有没有帮她搞到另外的格莱美典礼门票。 因为紫色天鹅绒不是美国国家科学院录音艺术与科学学院的成员，所以乐队每人都只有一张免费门票和一张享受优惠价格的付费门票，外加两张正常价格的门票购票资格。 说起来，能带三个人其实已经不少了。可乔琳数了数，发现自己除了带妈妈作为出席同伴外，还想邀请保罗、比安卡、梅丽莎和爱德华·诺顿，她还得再搞到两张票。 她说过她在格莱美表演的时候会邀请诺顿，她得说到做到呀！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过去总是在纽约无线电城音乐厅举办格莱美典礼的cbs今年突然改了习惯，把节目的直播地点安排在了洛杉矶的圣殿礼堂。 乔琳知道自己曾经向诺顿许诺过要在纽约的无线电城音乐厅表演，而且她在纽约念高中的时候就曾有过这类幻想，可这下子没法达成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来一次格莱美了，只能安慰自己，圣殿礼堂举办的格莱美，也仍然是格莱美，对吧？ 乔琳不能占用队友的购票名额，她只能拜托公司和公关去处理这个问题。不过还好，她的公关干活还是很不错的，终于在典礼正式开始前两周搞到了额外的票。 2月24日上午十点，马蒙特庄园酒店，乐队正在为出席格莱美典礼做最后的准备。他们昨天参加了表演彩排，今天上午在准备完自己的妆造后，下午还要最后再确认一遍舞台上的内容。 乐队们邀请的宾客也一个接一个地抵达了。 “埃迪！”乔琳忍不住在远处就朝他招手。 乔琳此前打电话给诺顿时，后者的室友告诉她诺顿这段时间正在洛杉矶试镜，乔琳要到诺顿的洛杉矶联系方式后就邀请了他。 诺顿接到电话时其实还有点不敢相信，他以为这女孩早就把他抛到脑后去了，毕竟她现在可真的是个摇滚明星了！可她居然还记得他们曾经随口许诺过的话。 他刚出电梯看到的就是她笑着挥手的样子，于是他也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回应道：“乔！” 他随即快步走到了她面前，把他带着的那一大捧花献给了她。 乔琳笑着接过花，轻轻拥抱了一下他，“我真高兴见到你，我们真已经有一阵没见了！”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谢谢你邀请我。” “我永远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乔琳笑着眨了眨眼，“来吧，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在房间里了。” 等他们走到房间内时，乔琳快步走到保罗身边，把他拉到了诺顿身旁。 她笑意盈盈地挽着保罗的手臂介绍道：“保罗，这就是爱德华·诺顿，我们是在纽约遇见的。你还记得吗？圣诞节的时候他送了我……” “那本《playbill》，我还记得。” 保罗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对着诺顿伸出手，“诺顿先生，我是保罗·安德森，乔琳的男友。” 诺顿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请叫我埃德就行了。”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都不甘示弱地用力晃了晃对方。 乔琳没再跟他们寒暄太多，转头回到按摩师身旁继续接受皮肤护理了。 现在房间里泾渭分明：女孩子们全都坐在按摩椅上接受着护理，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 而乐队里的两个男孩不愿意在女孩子们面前贴面膜，早就躲到了另一个房间去了。 保罗和诺顿两个人此刻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多余，便也一同走到了休息室，坐在吧台旁随意地聊着天。 说真的，诺顿算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尽管保罗对这家伙心怀警惕，但是他觉得聊起天来这老兄还算可以，性格平和，脑子却比他看起来的那副温吞样子转得快多了，嘴巴都有点跟不上脑子，偶尔会有点结巴。 诺顿则很敏锐地注意到了保罗性格里非常尖锐的部分，他看起来很随和，说话的时候笑起来也很腼腆，可他对事物的看法非常明确，有的时候完全不在乎旁人看法，非常自我。 他们很难说得上是互相欣赏，可现在他们开始明白乔琳为什么喜欢对方了。她喜欢漂亮的聪明人，并且不在乎聪明人有点坏毛病，这点她表现得很明显。 乔琳倒是不知道这群男孩都在忙什么，她在按摩师的巧手下已经昏昏欲睡了。随后她跟队友一起做完了造型，吃了点鸡肉沙拉垫肚子当午饭，最后跟乐队的技术员调试了设备。一切就绪，他们已经做好踩上红毯的准备了。 第157章 下午六点，紫色天鹅绒的车队从马蒙特酒店出发。 三十分钟后乔琳在预定时间下了车。她挽着妈妈的胳膊，笑着走进了媒体直播的镜头。在围观歌迷的尖叫声里，她冲着摄影机眨了一下眼睛。 她扭头对着摄影师一边摆着姿势微笑，一边偷偷对妈妈说：“我还担心没有认识我们的人呢，看起来他们真的很给面子，我发现所有从这儿经过的人都有人尖叫。” 玛丽亚被女儿的碎碎念逗得笑个不停，只觉得骄傲极了。 等乔琳看到熟悉的记者时，她还跟对方开玩笑，“这是我妈妈，她是不是非常漂亮？现在你知道我这个样子是从哪儿来的了吧？” 玛丽亚一直扭头笑着望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几乎收不回来。 乐队四个人也站在一起拍了不少照片。 造型师最终还是找到了她最心怡的解决方案，那就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黑色： 乔琳穿着一件无袖挂脖的交叉领黑色紧身拖地纱裙，搭配着精心扎在脑后的蓬松高马尾，就好像是刚从某个意大利古堡走出来的时尚女巫。 罗拉穿着比乔琳更短一些的纱裙，搭配上她那头万年不变的娃娃头，看起来既像是18岁的哥特女高中生，又像是跟女巫相依为命的吸血鬼。 史蒂夫和罗德都是一身有蕾丝和花纹装饰的黑色西装套装。不过史蒂夫非常骚气地剃了胸毛，故意敞怀露出他胸前的美杜莎纹身。而罗德为了防止同在场的女友跳起来暴打他的头，乖巧地拒绝了史蒂夫的敞怀提议，在里面穿了件带着蕾丝领饰的白衬衫打底。 四个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刚从某个意大利吸血鬼电影的古堡舞会上离开，带着一种过分妖娆的精致美感，却又有一种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有血案发生的危险感，着实谋杀了不少现场摄影师的菲林。 在歌迷们“vio velvet，我爱你”的尖叫声里，乐队四人笑着离开了红毯，走进了大厅。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特别的默契，这次他们的座位仍然在第三排，而他们携带的额外宾客的座位就在大厅尾部了。 不过在落座之前，乐队还是要跟现场的同行们稍微社交一下的。小酒吧旁已经站满了全美最重要的音乐人们，公关全程谨慎地提点着乐队这群孩子他们都是谁，而制作人巴拉德作为中间人，为他们也引荐了不少前辈。乔琳很快就看到了熟人，约着一会儿结束后在派对上喝酒。 没过一会儿，工作人员们开始来到吧台附近催促在场的宾客们进场，典礼就要开始了。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洛杉矶神殿礼堂，这是cbs电视台，1993年第35届格莱美奖正在直播！” 身为主持人的喜剧演员加里·斯丁正在台上开着有关摇滚歌手埃里克·克莱普顿的玩笑，声称如果自己要跟克莱普顿在今晚竞争的话，那他现在就转身回家。 说的也是，克莱普顿在今晚拥有9个提名，他那首为去世的儿子所写的《tears in heaven》实在感人至深，如果他没有获奖，那乔琳会想站起来大喊黑幕。人人都知道他今晚一定会赢，只是具体赢几个的问题。 格莱美的典礼本身与其他典礼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只不过今晚有些歌手的表现着实像是假唱，他们甚至都没有假装他们在使用麦克风，几乎让乔琳怀疑他们的声音技术团队到底在干些什么。 乔琳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失误，还是在偷偷抗议假唱…… 不过没关系，乔琳知道自己在今晚的表演确实是现场直播就行了。当pam tillis开始上台准备颁发最佳乡村男歌手奖时，紫色天鹅绒就按照彩排时的规定循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去了后台。 二十分钟后，紫色天鹅绒就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 这一届表演有人假唱是《综艺》说的，不过记者很客气地没有明确点名。说实话那个时期电视表演搞假唱的其实还挺多的，也有录音技术方面的原因，像现在的话格莱美就会明确说不能假唱。 第62章 la la land（二十七） ===================================== 格莱美舞台中央只有几束固定的灯光打在舞台中央的乐队身上，其余的灯光都暗了下去，给所有观众一种错觉，仿佛这世界只有眼前这四个人最为重要。 四人中央的女主唱嘴边挂着轻蔑的微笑，同队友一起挑动了琴弦。在激烈的鼓点和欢快的旋律声中，乔琳温柔地开口唱道：“昨晚我又在梦中听到了那个声音，但我茫然无措，知道它会带我回到你身边……” 她轻轻歪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主摄像镜头，屏幕前的观众感觉她好像就是在对自己唱歌，把她那些旧日的情思唱给自己听。 “我懒得重新联系你， 我不记得我撒过的谎， 我不会费心挽回面子， 我不记得我曾努力过……” 乐声越来越激昂了，主唱的歌声却越来越放松了，她的脸上露出了轻松又冷漠的笑意，表达着对过去的彻底告别。 歌声通过电波直接传递到了电视机前的3000万美国家庭里。冷酷又漠然的歌词与强力催人的旋律，很快就席卷了观众的心神，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跟着歌声一起晃动起来，就像是刚刚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那样轻松愉悦。 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几乎所有听众都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要再听一遍，再捕捉一次刚刚那种歌声带来的游刃有余的快感。 第158章 电视机前的鲍尔森忍不住扭头问女儿安吉拉：“我还能在哪儿听到这首歌？” 安吉拉立刻跑回卧室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非法宿醉》专辑，微笑着说：“《without you》也在这里面，我可以借给你听。不过，爸爸，我还没有买刚刚那首歌的单曲唱片，里面还有这首歌的原声版和伴奏曲，你得给我12美元。” 鲍尔森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安吉拉忍不住欢呼了一下：“爸爸，你最棒了！如果你还能再给我10美元，我就可以买下《荒诞》的单曲磁带了。” “这个得看你表现……” 鲍尔森家的事同样发生在全美各地，这首目前在美国billboard hot 100单曲榜上排名第2名的《without you》又一次发挥了它的威力，重新提醒了很多人这首歌曾经在正式宣传前就空降美国billboard电台榜第14名，它的魅力就是这么强。 而乐队选择这首歌在格莱美上表演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想要一首冠军单曲。《without you》的单曲唱片在发行后已经有两个多月，在billboard hot 100单曲榜上也已经待了10周，上周刚从第3名升至第2名，正是需要在宣传上加把劲的时候。 尽管乔琳非常怀疑《without you》能否打败已经连冠14周的惠特尼·休斯顿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但是身后虎视眈眈的《阿拉丁》主题曲《a whole new world》实在不容小觑，她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丢掉第二的位置了。 难不成要去跟duran duran的《ordinary world》抢第三吗？ 乔琳的内心是拒绝的。 平心而论，《without you》和《荒诞》是乐队目前唯二两首作为商业单曲发行的歌，也是首专中大众接受度最好的两首歌。尽管很多乐评人都认为紫色天鹅绒属于玩弄旋律方面非常聪明的那类乐队，在商业和反叛这两端勉强维持住了脆弱的平衡，但本质上作为一个以另类摇滚为主要创作方向，热爱玩弄噪响，总是跃跃欲试想要刷音墙的乐队，能有这几首大众接受度高的歌其实并不容易。 而《ordinary world》是首软摇滚，大众很容易接受，毕竟人家的专辑名都叫《婚礼专辑》了！ 如果《without you》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更进一步，乔琳很怀疑乐队以后都不会有冠单这种东西了。因此，乐队也就听从公司的建议，选择了《without you》作为表演曲目。这刚好也是电视台想要他们表演的那首歌，皆大欢喜。 表面上一脸淡定地走下舞台的乔琳其实手都在抖。她确实已经演出过很多场了，也确实在全世界不少电视台都表演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这是格莱美的舞台，心底还是止不住地打怵。 她在后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人离他们很近，于是靠近史蒂夫低声问道：“我刚刚表现怎么样？我觉得我应该没弹错音，对吧？” 史蒂夫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想从裤兜里掏烟，结果手一抖就把那包万宝路掉地上了。 乔琳低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绿白相间的包装，沉默了一下，抬头盯着史蒂夫说：“你居然开始抽薄荷口的万宝路了。” “所以你知道其实我刚刚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了吧？” 乔琳抿着嘴，沉重地点了点头。乐队四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完了，四个人都脑子一片空白，他们是不是演砸了？ 等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邻座的制作人巴拉德很快就发现了四个小孩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 “贝斯尔，我们刚刚的表演怎么样？” “非常好，没什么不对。” 四个人都松了口气。 台上的颁奖仍然在继续，已经到了颁发最佳多人摇滚表演的时候了。这是紫色天鹅绒被提名了的奖项，乔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身旁罗拉的手。 “获奖人是——” “u2，《achtung baby》。” 乔琳提着的那口气破碎了。她笑着鼓掌，心底却像是扎破了藏着苦水的气球，沮丧极了。 没等她沮丧太久，乐队下一个被提名的奖项也要被颁发了。 “最佳摇滚歌曲的获奖人是——” 乔琳默默地闭住呼吸，尽管最有可能的获奖者还是大神级前辈艾瑞克·克莱普顿，但是万一呢…… “获奖的是《layla》，表演者埃里克·克莱普顿，作曲者埃里克·克莱普顿和吉姆·戈登。” 这次乔琳的沮丧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毕竟她已经预计到了这个结果。 等到第三个与乔琳有关的奖项开始颁发的时候，乔琳已经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只要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嘛。她还在颁奖嘉宾念出提名人的名字时，笑着对正对着自己的摄影机眨了下眼睛。 “获得最佳新人的是——” 舞台上的颁奖嘉宾微笑着低头打开了信封。 “vio velvet！恭喜！” 正对着紫色天鹅绒的摄影机完美地捕捉到了乐队从一脸自在的微笑转变为惊讶和狂喜的瞬间： 乔琳惊讶地抬手捂住了嘴，眼睛睁得分外大；旁边罗拉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罗德，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史蒂夫被罗德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下意识扣上了还敞着怀的西装扣子。 在现场的掌声中，四个有点不在状态的年轻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刚刚获奖了！ 乔琳发挥了作为演员的全部功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她在起身后拥抱了一下他们的制作人巴拉德，又拥抱了一下坐在她后排的妈妈，然后才跟着乐队成员一起向着舞台上出发。 第159章 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后，乔琳忍不住摸了一下那个金色的留声机。她带着虚幻的笑容站在话筒后，仿佛梦游般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有这么重！” 在现场观众善意的哄笑声里，乔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 “我知道我不该提前把获奖感言写下来，可能会乌鸦嘴，可我就是担心现在这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在出发前，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把这个写下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纸条，抬头笑着说：“好吧，我写得太乱了，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了。” 在现场爆发的大笑里，她不好意思地皱了下鼻子，“我现在开始想也来得及。首先，感谢学院颁发给我们这个奖，这绝对是四个在车库里写歌的小孩想象不到的事。其次，谢谢我们的顾问哈利、我们经纪人简和我们的制作人贝斯尔，rem的迈克尔·斯蒂普，谢谢小牛唱片的所有工作人员，没有你们，我们无法在音乐界获得一个正确的开始。而且我想谢谢我妈妈，她一路抚养我，永远支持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有一部分属于她。我爱你，妈妈，你是最好的！” 乔琳笑着对观众席妈妈的方向做了个飞吻，随后继续说：“当然，我们必须得感谢所有喜欢我们的音乐的听众，对我们来说，音乐才是所有一切的核心。” 说到这里时，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脸，脸上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这有点像是我们写下来我们的梦话、喜悦和痛苦，却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这么多可以与我们产生共鸣的人，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谢谢你们！” 在观众的掌声里，乐队的其余三人也都飞快地感谢了各自的家人，这才带着奖杯走下了舞台。 等下台后，工作人员就来找乐队收回奖杯了。他们在彩排时就被告知，这是个用了很多年的道具，真正的奖杯会在获奖后的几周内寄到他们手上。 可能主办方需要时间把他们的名字刻在奖杯上？ 乔琳有点恋恋不舍地交还了自己领到的那个道具，非常想要立刻抱回自己的金色小奖杯。 “不好意思，”她突然叫住了工作人员，“我们一会儿拍照的时候怎么办呢？我们会需要这个。” “采访区的人会帮你们，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回收它。” “好的，谢谢你。” 等乔琳四人坐回到座位上时，他们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他们本来还有年度专辑提名，可在顺理成章地输给埃里克·克莱普顿后，他们都当没这回事发生。 唯有乔琳还稍微保持着一点理智，安慰了一下跟他们一同提名的制作人巴拉德。 在去拍照的路上，罗德一直在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就连本来心情非常好的乔琳都受不了，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把他拍正常了。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不停重复：“我们赢了格莱美！” “是的！” “格莱美耶！” “没错……” “格莱美啊！” 这次就连史蒂夫都受不了了，他在罗德耳边怒吼：“罗德·约夫，你是不是想被揍啊？！” 罗德冷静了。 即使这样，四个人还是忍不住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罗拉说：“哇，我们赢了格莱美耶！” “是的，”乔琳重重地点头，“我们赢了格莱美！” 接下来的采访和拍照时间，四个人都处在这种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兴奋状态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典礼所有流程彻底结束，他们终于重新跟亲朋站在一起的那一刻。 乔琳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那里等她的保罗和其他朋友们。她忍不住飞奔过去，飞扑进他怀里。 “保罗！” 保罗紧紧地搂住了怀里的爱人，大笑着说：“恭喜你，乔！” “谢谢你，”乔琳在他怀里抬起头，同他对视，“你知道吗？我刚刚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在云中穿梭，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可当我抱住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安全落地了。” 保罗从没听过比这更让他想要流泪的话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总会在地上接着你的，乔。同我在一起，你永远是安全的。” 乔琳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柔声说：“我知道，我现在简直不能更快乐了。我有一座格莱美，我还有你，还有什么能更棒呢？” “乔！罗德！我们该去派对了！” 史蒂夫和罗拉站在不远处看着罗德和乔琳跟自己的伴侣亲亲我我，有点不耐烦地大喊了起来。 “好啦，好啦，”乔琳拉着保罗向着上车区走去，“是时候狂欢了！” -------------------- 热爱冠军的乔妹心理剧场：都别拦着我，我要去唱流行！duran duran算哪门子摇滚啊？！ 史蒂夫平静地吸烟：你去啊，看谁会拦你。 罗德讽刺：你喜欢blondie，居然嫌弃duran duran，好双标哦。 罗拉总结：大家都是新浪潮时期长起来的，谁都别嫌弃谁。 作者：没有拉踩的意思，以上都是开玩笑，《ordinary world》真的是首好歌，听了还想听。 第63章 la la land（二十八） ===================================== 当乔琳在格莱美庆功派对后的第二天清晨挣扎着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头疼极了，嗓子也哑到几乎有点说不出话了。 第160章 一种恐慌突然袭击了她—— shit，我不会不能唱歌了吧？！ 她跌跌撞撞地滚下床，然后赤着脚跑出卧室，差点撞到正端着一杯蜂蜜水的玛丽亚身上。 在乔琳眼里，周身正闪着圣光的玛丽亚微笑着冲她说：“小心点，孩子，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乔琳有点尴尬地接过了玛丽亚手中的蜂蜜水和阿司匹林，然后一饮而尽。 她开始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谢谢你，妈妈。” 乔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恢复了。 玛丽亚长叹一口气，“你不能在唱歌的同时又这样酗酒，乔，这对你不好。去给你自己弄杯咖啡吧，它跟阿司匹林在一起效果最好。” 乔琳点点头，“保罗呢？” “他早上醒了，似乎有什么事，出去了。” 玛丽亚刚准备转身离开，就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又回头说：“哦，对了，有人给你送花了。” “什么？” “你下楼看看就知道了。” 乔琳在楼梯上时就知道玛丽亚是什么意思了，有人真的送了她花，不是一束两束，而是很多束。 她吓了一跳，连忙冲了下去，发现一楼客厅和门廊都已经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束，还有用来庆祝的香槟、奶酪盘和各种礼品篮。 “这都是谁送来的？”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蹲下去翻找着贺卡。 小牛唱片、迈克尔、大卫、录音室的合作人、麦当娜、wme经纪公司、富国银行……大部分都是些合作伙伴和朋友们送来的庆祝贺礼。 乔琳翻着翻着，就注意到了在这片五颜六色的花海里，有一束以勃艮第色为主的花。它看起来非常昂贵，以深红色的厄瓜多尔玫瑰和巧克力秋英作为主花材，闻起来既有玫瑰馥郁的香气，也有巧克力秋英带来的巧克力甜香。 “谁送来的这个？” 乔琳从花束里翻出来了一张带着暗纹的象牙白卡片，上面用一种深蓝色的墨水手写着一行简短的祝贺语： “恭喜你！这是实至名归的！——你真诚的阿方索” 他的名字后还有一个小小的私人签章。 “哇哦，”乔琳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真的用私人签章的呢。” 她把那束花放在了花瓶旁，下意识地发了下呆。如果说她不知道他这是对她感兴趣的意思，那她就是在装傻了。可他都没有邀请过她去约会…… 跟一个王子出去约会似乎会很好玩，可她现在又没有处在寻找开放关系的状态里。 乔琳再次决定把这家伙抛在脑后。 格莱美典礼过后的半个月内，紫色天鹅绒的四个人几乎没有时间享受自己的个人时间，他们很快就又被拉去参加各类新闻采访和杂志拍照，然后就是各类余兴派对。 他们也终于在第二周时收到了自己的格莱美奖杯。乔琳亲切地摸了摸那个专属于她的金色留声机奖杯，然后把它郑重地放到了自己的ama和bbma奖杯中间，再加上在书架上的vma奖杯—— 哇哦！ 乔琳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现在，除去他们本身就不能参与的乡村音乐奖之类的重要奖项，她的乐队集齐了全美最重要的音乐大奖的最佳新人奖！ 如果一年前有人对她说你会拿到格莱美，还会有一张在美国billboard 200专辑周榜上排名第一的冠军专辑，她自己都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这可是她做梦都没敢梦过的景象！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成功，他们在跟巴拉德一起创作的时候根本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刻意地强调商业性，可这张专辑就真的火了！ 乔琳甚至开始感到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还能再复刻这样的成功，又是否能超越这一刻。 就在乔琳既兴奋又迷茫时，《综艺》杂志的记者正在奋笔疾书，撰写着紫色天鹅绒的专题报道： “美国唱片业协会刚刚宣布即将向紫色天鹅绒的专辑《非法宿醉》颁发白金x6认证，全美卖出600万张实体专辑成绩再次证明了他们到底多么受欢迎，以至于彻底征服了格莱美、全美音乐奖和公告牌音乐奖三个奖项。 事实证明，《非法宿醉》不仅成功在美国市场取得了惊人的成功，而且在国际市场上也在不断胜利。它在加拿大取得了加拿大音乐协会八白金认证，售出了80万张实体专辑。它在澳大利亚则拿到了澳大利亚唱片业协会的十白金认证，售出了50万张专辑。在英国，它从空降专辑榜第34位开始爬升，在11周内排名第一，其中包括8周连续第一，到目前为止它已经卖出了30万张实体专辑，取得了英国唱片业协会的白金认证…… 毫无疑问，这股美国旋风正在席卷世界。这个从出道之初就强烈反对被媒体归类为“垃圾摇滚”的乐队正以其惊人的旋律性和音乐听感征服听众，在迈出相对复古和根源性的音乐创造之旅的同时，他们的噪响和音墙技术倾向不仅没有将多数听众拒之门外，反而为渴求创新的世界听众打开了新的音乐路径…… 当然，这个乐队的胜利也有一部分要归功于他们漂亮的外表。《人物》杂志在他们的第一次电视台表演后就将他们称作“本年度最漂亮的乐队”，将主唱乔琳·阿普尔比看作“惊人的美丽”，用“丽塔·海华丝正在摇滚”这样抓眼球的标题描写这个年轻面孔的性魅力。有消息称，她在《滚石》杂志封面中穿着的那件标语短袖t恤在一周内卖出了惊人的25万美元销量…… 第161章 然而与外界对他们的想象不同，这个飞速取得成功的乐队没有沉浸于自己的胜利，反而刻意同它保持了距离。乐队成员们仍然居住在他们的中产社区里，唯一得意的点是他们偿清了贷款。贝斯手史蒂夫还给14岁的妹妹存了一笔大学教育基金。 “我也许会买一辆奔驰，”吉他手罗德笑着说，“但是我妹妹，罗拉，她说这太傻了。” 麦当娜称他们很好地处理了这些压力。她说：“乔琳让我想起了自己，尽管偶尔会有点找不到状态，但是非常直率和自我。”她说这群年轻人知道周围空气中正弥漫着什么——兴奋、眩晕以及那种一切都有可能的感觉。 乔琳骑在她那辆惊人的赛车绿哈雷摩托上，微笑着补充道：“天空可能才是我们的极限。” 她微笑着，却又低下了头，藏起了她的表情。” *** 乔琳的日程现在再次被各种表演日程填满了。为了宣传《without you》和《荒诞》的单曲磁带和唱片，乐队平均每周就要出现在三个不同的电视节目和电台节目里，几乎让乔琳怀疑他们正在过度曝光。 面对乔琳的担忧，负责安排宣传行程的公关凯斯只会耸耸肩说：“亲爱的，瞧瞧最近都在发生些什么事吧！就在格莱美典礼的两天之后，在纽约市的心脏，一辆满载着炸弹的汽车在世界贸易中心下面爆炸，6个人死了，1000人受伤！想想看，如果你妈妈那时候还留在纽约，你得吓成什么样？这可是发生在美国经济的心脏的袭击！美国人民现在需要娱乐，人们需要一点能够转移注意力，放松精神的东西！” 乔琳翻了个白眼。“那人们应该更喜欢听乡村音乐或者福音歌曲，而不是我们这些……”她抬手做了个空气引号，“吵得要死的歌。” “亲爱的，”凯斯耸耸肩，“在恐慌中，人们只想放纵自己，因为我们不知道，下一次袭击的对象会不会是我们自己。现在是派对时间，只有性、酒精和摇滚，宝贝！” “你知道吗？凯斯，”乔琳再次翻了个白眼，“安全套不环保。” 凯斯被她这种讽刺逗得哈哈大笑，“你知道吗？我确实遇到过说这种话的男人。” “真的吗？”乔琳睁大了双眼。 “是的，可怜的我。” “你跟他睡觉了吗？” “当然没有！他连安全套的钱都掏不起，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乔琳挑了下眉，“他是不是管自己叫艺术家？” “确实，”凯斯耸耸肩，“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大部分人都这么自称。” 乔琳笑着补充完了凯斯的潜台词：“可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付不起自己的房租。” “所以，为了我都能付得起我的房屋贷款，你能付得起漂亮的跑车，相信我，让我做我的工作，好吗？” “好吧——”乔琳叹了口气，“你很会说服人。这就是你赖以为生的技能，对吧？” 凯斯笑着点头：“正是！” 乔琳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上个月的纽约恐袭案和德州发生的韦科惨案，还有东部正在肆虐的暴风雪以及密尔沃基正在爆发的隐孢子虫病疫情，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乔琳站起身告别，“我总觉得，我们所谓的现代生活真的很糟。” 凯斯问道：“你觉得70年代或者80年代会更好一些吗，乔？” “不，”乔琳摇摇头，“它只是不同，而且被我们的回忆滤镜美化了而已。” “可现在总是有好的一面的，对吧？” “当然，就像是狄更斯那句都要被引用烂的话一样，”乔琳耸耸肩，“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接下来的日子里，乐队仍然在各处表演，努力为单曲在排行榜上的排位爬升加油打气。 《荒诞》单曲最初发行时借着专辑原本就有的影响力排在billboard hot 100单曲榜的第11名，然后飞快升到了7名，现在则已经排到了第5名。 而《without you》在两首流行金曲的前后夹击下奇迹般维持住了第二名的地位，并且开始与本周刚刚升上第一名的雷鬼音乐《informer》争抢注意力。 乔琳一边抱怨着想要一首冠军单曲怎么就这么难，一边拉着乐队在表演日程的间隙回到洛杉矶，开始拍摄《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和《19》的mv。 他们先拍的是早就定下导演的《19》mv。导演是为摇滚乐队sonic youth拍了《100%》mv的新人导演斯派克·琼斯。乔琳一看完这个mv和斯派克此前拍的滑板视频《video days》，就决定了要请他来为《19》执导。 对视频本身不太敏感的罗德深切怀疑乔琳是因为斯派克把sonic youth主唱瑟斯顿·摩尔拍得很可爱，曾经跟乔琳在纽约做过邻居的他深知这家伙有段时间疯狂迷恋过摩尔和他的音乐。 “才不是呢，”乔琳大声反驳，“你没发现他很擅长利用镜头描述人物动态吗？他对鱼眼镜头的使用也很特别！” “好吧，好吧，你自己是个导演，你说了算。” 于是斯派克就真的被请来拍他们的mv了。 在mv的筹备期，乐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自己能站在原地，不用出演角色。这实际上是史蒂夫的要求。鉴于《19》歌词的故事来自于史蒂夫惨淡的青春期初恋，乔琳就遂了他的意把想法传递给了导演。 而导演实现了史蒂夫的愿望。他带来了他的朋友索菲亚·科波拉，来扮演一个出席乐队演唱会的女孩，把她当成整个mv故事中的主演，乐队只要安静地在一旁假装唱歌就行了。 第162章 乔琳其实曾经在麦当娜的mv拍摄现场见过索菲亚。她是著名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女儿，还是个婴儿时就出现在了《教父》里。不过她的演员生涯并不顺利，《教父3》里的表演成了大众批评的对象，被评为金酸梅最差女配角。这种评价其实可以随时结束一个演员的职业生涯。 坦白讲，索菲亚是那种典型为父亲名声所累的星二代，可她的起点也始于此，有得必有失嘛。乔琳觉得索菲亚本人应该也已经习惯这一点了，至少从她们之前的碰面来看，面对外界的抨击，索菲亚的心态还算平和。 斯派克给mv设计的概念很简单，主要根据歌词里表达的对年长青年的迷恋展开： 索菲亚扮演了一个迷恋乐队的女孩，跟着乐队到处跑，在乐队的大巴窗户旁跳起来，想索要一个吻。史蒂夫14岁的妹妹莱拉女扮男装，扮演一个迷恋年长女孩的小男孩，四处跟着索菲亚跑。而乐队则实现了史蒂夫的愿望，只是单纯地站在不同的场地里跟着音乐对口型。 在黑白色的镜头里，两个处在不同青春期阶段的年轻人表达着自己的迷恋，把刚刚步入春季不久的洛杉矶拍得很迷幻。 在mv拍摄的过程中，这群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很快就混熟了。乔琳很快就发现了斯派克可能正在暗恋索菲亚，而后者只把他当成是朋友。 乔琳忍不住在晚上回家时跟男友分享了这点发现：“难怪在自由镜头时他都不喜欢拍我，他拍索菲亚时拍得超级认真！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得怀疑他是同性恋了！” 这话把保罗逗得大笑，他实在无法抵抗想要亲吻乔琳的冲动。 “你真的太可爱了，我的小自恋狂！”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好吧，”保罗承认他自己就是这样迷恋乔琳，“如果是我，我确实会不停地拍你，我就是没法抗拒你的诱惑力。” 可他随即话锋一转：“但不是每个导演都必然这样的，你是我的缪斯，我的。” 乔琳靠近他，一边吻他，一边反驳：“我是你的，可我也会是别人的缪斯。” “可你是我的。” “好吧，baby。你也是我的。” -------------------- 接下来的感情线会非常狗血（自我感觉），乔妹现在事业心才是重头嘛。 感谢在2023-09-19 04:16:58~2023-09-20 00:0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tus 20瓶；没头脑和不高兴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la la land（二十九） ===================================== 《19》mv的拍摄结束得很快，乐队休息了没两天，就开始拍摄《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mv。这次拍摄甚至比《19》都更简单，乐队只要待在固定的拍摄地就行了，都不用换拍摄场所，只有乔琳作为主要拍摄对象需要练习走位，比较累。 他们的拍摄地点选在了乔琳高中的一处旧教学楼。这里也曾经是保罗待过的地方。 乔琳看着正在最后查看场景实地的保罗，忍不住感慨道：“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们实际意义上第一次一起工作，对吧？除去以前我们一起聊剧本和摄影机的话，毕竟那些都不算正式工作。” 保罗一边忙着手上的事，一边随口回答：“是的，可你已经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无数次了。” 乔琳笑着说：“你就是对拍我这件事上瘾，是不是？” 保罗和乔琳都有不同的家用拍摄设备，两个人经常会随手拍点对方的录像，也会拍些日常生活之类的东西，比如南瓜在桌子上张开翅膀试图向乔琳求偶之类的有趣时刻。 顺便一提，乔琳被迫给南瓜买了一只类似它的小玩偶，南瓜显然在发情期把这个玩偶当成了自己的伴侣。这也被保罗的镜头记录了下来。 至于骑马、露营、游泳、滑滑板、乔琳沉迷弹吉他和乔琳在空中用瑜伽绳做体操杂技，以及乔琳或平静或狂躁地写歌之类的时刻，也是保罗镜头内的常客。 保罗抬头看了一眼正微笑着的乔琳，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 “是的，甜心，这就是我上瘾的事。” 乔琳忍不住从她靠着的墙壁上离开，走到眼前这个忙碌的可爱导演身旁，给了他一个轻柔的颊吻。她随即就被他抓住，把颊吻换成了一个真正的吻。 “我们在工作呢！”她好像在抱怨，却一直笑着，根本没在生气。 他挑了下眉，得意地说：“可没有人在看我们，这里只有你和我。” 乔琳笑着睁大眼睛，“人们随时会过来！还有这些墙，它们在看着！摄影机、三脚架和灯箱也在看！” “那又怎么样？它们会为我们高兴的，不是吗？我们很适合被拍下来，”保罗笑着耸了耸肩，“当然，主要是你真的太漂亮了。” 乔琳笑着在他唇边又吻了一下，“好啦，你这个爱说甜言蜜语的家伙，我们该工作了。” 在两个人说着悄悄话的时候，摄影和灯光方面的其他工作人员也一个个从各自的角落里钻了出来。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退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摆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其他工作人员也很配合地当做没看见。 真正进入拍摄状态的保罗跟平时不太一样。他仍然像平时那样幽默，跟剧组同事和群演们开着玩笑，大部分时间都笑着说话，但他也变得非常有控制欲，试图把每处细节都掌握在手里。 第163章 乔琳看得出来，保罗本质上仍然跟其他导演一样，在片场说一不二，但他选择了一种更怀柔的方式让合作伙伴理解自己的意图，在鼓励对方探索创意的同时牢牢地掌握着马车的缰绳。 乔琳坐在一旁，看着他跟演员和摄影师沟通他想要的效果，心底就不自觉地很高兴。 “天呐，”来探班的比安卡看着乔琳的样子摇头，“你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小猫刚刚捕到自己的第一只猎物。” 乔琳被她奇怪的比喻逗笑了，“这是什么形容？好吧，我确实很喜欢看着他工作。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真正作为导演工作时的样子，同样是拍mv，我比他慌乱多了，我只是强装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其实心底慌得要命。后来开始拍《临终影像》时就好多了，可我还是会带着恐慌入睡，然后在第二天醒来时强装出自信的样子，带着所有人一起工作。可你装着装着，它好像就会变成真的了！” 乔琳说到这里时挑了挑眉，“看看保罗，我知道他在入睡前也会恐慌，可他更多是兴奋，然后这种渴望总是会让他第二天很早就醒来，着手开始工作。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看他工作，他是真的热爱自己的工作。你看着他在片场跑来跑去，就知道他有多兴奋了。” 比安卡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对工作上瘾。” “我们又不是喜欢受苦，”乔琳笑着反驳，“我们只是热爱那些工作所能创造出来的东西。我知道保罗和我都可以看到事情的前景，它们就存在我们的幻想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使它们成真。” 没等比安卡说话，保罗对乔琳招了招手，“乔，我们得走位了！” “好的，”乔琳跳下了自己坐着的高脚椅，“我来了！” 《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这首歌在乐队重新编曲后从一首非常愤怒的歌变成了一首带着迷幻色彩的歌，在绝望中反而比怒吼沉淀了更多怒火。保罗没有为它的mv设计故事感太强的情节，只是围绕着歌曲本身传达的情绪展开。 前奏响起时，在空无一物的空旷房间里，乔琳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娃娃领半袖长裙跪坐在地板上。同她纯白色的服装形成对比的是她露出的皮肤上那些显眼的红色伤痕，她像个易碎的陶瓷人偶一样被丢弃在这个无人光临的空房间里。 在幽蓝色的灯光下，乔琳一直像个失去力量源的人偶一样低着头，让摄影机后的人都无法看到她的面孔。直到第一句歌词响起时，她才抬头看向镜头，开始歌唱。 “他们说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 此刻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眼睛上蒙着的浅粉色绸带。 就像是歌声给了她力量一样，人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开始向房间外探索。被蒙着眼睛的她一路上跌跌撞撞，不停地撞到路过的人和物品，可她还是坚持不懈地朝着镜头的方向走着。 在幽蓝色的灯光里，乔琳的步伐越来越有力，走姿也越来越自信。她也从一开始面朝镜头行走，转变为了被镜头追踪。 保罗的追踪镜头一直跟着她穿过悠长的楼道和各种房间。房间内是不同的生活图景，有正在教学的老师和学生，有正在玩娃娃的小女孩和小男孩，还有正在化妆的红裙女人，穿着围裙弯腰吸尘的家庭主妇，不停敲打着电脑键盘的女性白领以及时不时出现的正弹奏乐器的史蒂夫三人。 乔琳就这么走着走着，距离镜头越来越远。直到尾奏时，她面上蒙着的绸带已经落在了地上，被不同的人踩过，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而乔琳也早已消失在了镜头里。 乐队大约花了两周时间才拍完这个mv。尽管它的情节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因为它要用到大量追踪长镜头和群演，所以乔琳和演员们不得不花了大量时间排练走位。 乔琳甚至因为蒙着眼睛走路真的划伤了腿。保罗为此很懊悔，他没想到自己提出的这个想法会害她受伤。不过乔琳虽然疼哭了，但打心底里不太在乎这件事，毕竟是她自己在歌词里写“蒙上我的双眼”的。她还跟化妆师开玩笑说她可以在腿上少画一个伤口了。 她觉得跟保罗一起工作的日子真的很好玩，当她蒙上双眼真的什么都看不到时，她都能感觉到摄影机旁他灼热的目光。 这也许是灯箱造成的错觉？ 可她真的很喜欢他的目光牢牢停在她身上时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有种无言的默契，无需交流就知道对方心里所想的那副图景是什么样的了。 mv拍摄结束后，乔琳又重新跟乐队一起四处活动。他们一起飞去伦敦，然后她为英国时尚杂志《i-d》拍了那个标志性的眨一只眼的封面。 在杂志举办的派对上，乔琳跟来英国玩的索菲亚·科波拉重逢了。她们很快跟另外一些女孩围在一起，变成了派对中的一个小群体。 “跟男友一起拍摄的感觉怎么样？” “我很喜欢它，就像是喝醉，却不用承受宿醉的痛苦那样兴奋。” 在索菲亚的八卦下，已经有点喝醉了的乔琳说出了自己的感受。通常她不会这么坦诚地跟一群不熟的人分享私生活，可她今天喝了不少金汤力。 坐在一旁的模特凯特·摩丝好奇地问：“可你不会觉得他在控制你吗？我过去的男友是摄影师，跟他一起工作完全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近期在时尚界开始爆红的模特凭借她骨瘦嶙峋的样子出名，正在时尚界开创了一种新风格，就好像这群设计师已经看累辛迪·克劳馥和海伦娜·克里斯蒂安森的高挑曲线，开始重新青睐看起来没有发育的瘦削身材，以至于有媒体大惊失色地喊出这是“恋.童.癖”。 第164章 说真的，她让乔琳想起了60年代的著名模特崔姬。当然，她们是风格完全不同的美女，可崔姬在60年代成为时尚偶像时，也是以完全没有曲线的病态美著称的。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嘛！而且时尚确实会轮回。 乔琳打量着眼前抽着烟的凯特，舔了下嘴唇后说：“我理解你的意思，镜头本身就是侵略性的。它不仅捕捉你的外表，还捕捉你的脆弱和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它就像人的窥私欲，能锋利地打破人的外壳，侵入性地捕捉你想要隐藏的那一面。摄影师和模特，导演和演员，这种关系天然地就具有破坏感，当我们作为情侣一起工作的时候，这种权力关系很容易被滥用。” “但是，”乔琳举杯抿了一口酒，“我习惯于在镜头前裸.露自己的内心。最奇怪的部分就是，我不觉得镜头里的那个人是我自己，或者说她不完全是我，她是个我扮演出来的角色。我把我的感觉和她的故事融汇在一起，在镜头前我反而会感觉到我正在被角色包裹着，我很安全。” 她轻轻叹了口气，“当然，跟正确的导演一起合作也很重要，而保罗可以让我感到安全。这很重要。” 派对结束后乐队留在了伦敦继续闲逛，这是他们正式开始世界巡演之前最后空闲的半个月了，接下来的小半年里他们都不会再像这样自在清闲了。 四个人里只有乔琳还得抓紧时间继续工作，谁让她是唯一一个有很多副业的人呢！不像罗拉画漫画、罗德学习做糕点和史蒂夫开始学习空手道，乔琳给自己选的副业是拍电影，还是拍很严肃的电影，这就意味着她根本不会真的有空给自己放假。 她飞来伦敦主要有两件事，拍杂志封面这件事已经搞定了，就剩下同《英国病人》可能的未来导演见面这件事了。 乔琳在跟新线签下《临终影像》的发行协议前就已经告知新线她的下一个项目很可能是1992年布克奖获奖作品《英国病人》的改编电影，只不过她是制片人之一而不是导演。 获奖原著、二战背景和爱情主题这三个关键词一下就引起了新线兴趣，可他们着实对乔琳报出的2500万美元预算心怀顾虑，因此双方并没有真正谈好。而新线代表之一的迈克·德卢卡私下告诉乔琳，就现在这个版权和制作人索尔·扎恩茨的名字加起来看，德卢卡自己最起码能游说新线给出900-1100万左右的预算，乔琳如果能在这个项目里增加更多合适的名字，比如大牌明星和导演之类的，他就能说服新线董事长罗伯特·沙耶给出一个更合适的数字。 可乔琳发愁的问题是，索尔那边当然能凭借他的人脉拉来更多明星，那她自己的作用又是什么呢？她一开始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书籍拍成电影而已，靠着资金实力说服索尔跟她一起合作的。如果她现在没法自己拉来钱，又没法对剧组的创作路径施加影响，那她充其量只能在剧组打打下手了。 好在局势不是一边倒的，目前2500万的预算已经成功吓退了大部分有心参与的制片工作室，20世纪福克斯这个一贯喜欢开大支票的公司也在犹豫，这给了乔琳不少时间余裕开展工作。 她跟索尔商量过电影要如何改编原著，他们都希望电影尽量以爱情和反战元素为主，因此一瞬间乔琳脑海里就闪过了去年拿到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原创剧本的安东尼·明格拉。 他自编自导的获奖作品叫做《未了阴阳情》，是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戏，足以看出他玩弄观众情绪和引导演员的功力。 等乔琳说出这个名字后，索尔的反应是哈哈大笑，他们两个人同时想到一起去了！ 这几乎是个完美的选择——获奖编剧，擅长拍摄的电影类型与他们的需求一致，在好莱坞尚未打开局面正需要一部重磅作品开路，好却不至于昂贵到剧组付不起…… 自知空闲时间不多的乔琳在跟索尔商量好后就立刻联系了简，让简通过经纪人之间的关系联系上了明格拉。乔琳跟明格拉互发传真沟通了几次想法后，最终约好在这一天一起吃个早餐。 -------------------- 感谢在2023-09-20 00:03:26~2023-09-21 02:4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5瓶；噗噗噗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la la land（三十） =================================== 乔琳同安东尼·明格拉的会面地点是切尔西区和富勒姆区交界的一处咖啡馆，距离乔琳和乐队入住的酒店很近。 乔琳抵达目的地时，刚好跟明格拉碰个正着。两个已经通过传真和电话沟通过好几次的人终于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了。 明格拉热情洋溢地介绍了一下他选择的餐厅：“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咖啡厅，他们提供传统的英式早餐，也提供真正的欧陆早餐。我说的不是酒店里的那种欧陆早餐，这儿有个厨师会现烤意式面包卷，可不是买现成的。” 乔琳从他的推荐上就听得出来，他跟她的文化风格有点像，都是移民的后代，在融入本地文化的同时还是继承了一点自己族裔的文化，这点在吃饭这件事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她笑着说：“刚好我在酒店吃早餐吃腻了，我很难抱怨丽兹的服务，可他们的早餐远不如下午茶。” 两个人就茶和烤面包之类的早餐内容聊了几句，彻底消除了初次见面后的生疏。等侍者把早餐端上来时，两个人已经开始谈起正事了。 第165章 明格拉说：“事实上，我非常高兴你们联系了我。我曾经给我的经纪人打过电话，询问他是否有人想要改编《英国病人》，我非常感兴趣。然后他得到了你们的消息……简直不能更巧合了！”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随即笑着说：“我还不知道这个呢，我只是被你的电影迷住了，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索尔，告诉他我知道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导演是谁了，然后他大笑着说出了你的名字！” 乔琳笑着摊了下手，“我当时立刻就大喊，索尔，你刚刚是不是读我的心了？” 等她的话把明格拉逗笑后，乔琳立刻切入了正题：“所以安东尼，我们已经就电影的改编方向和想法交流过了，索尔和我真的认为你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可我们需要知道你能否真的向这个项目做出承诺？” 明格拉理解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我希望你知道我非常想要加入这个项目，这本书现在就放在我的书桌上，我正在不停地读它。可唯有一个问题……” 乔琳轻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她在听。 “我正在为华纳工作，这个项目已经到了后期阶段，我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布鲁克林，这一整年我都很难抽出更多时间为《英国病人》工作。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编剧方面工作，可我很难在今年开始前期制作，如果我是导演的话。” 听到他的这个顾虑后，乔琳反而松了口气。现在她知道了明格拉为什么不愿意在电话里讲明这件事，如果他们不能面对面坐下来谈，那么他说的话可能听起来会像是一种婉拒。可现在她能看到他的表情，因此她会理解他是真的想加入，也是真的担心时间问题。 乔琳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安东尼，我理解你为什么顾虑，这是个需要细心对待的作品，需要用时间来打磨。”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适时地快速打量了一下明格拉的表情，然后继续说：“索尔和我，我们充分理解这一点，这也正是我们需要的。尽管我们仍然希望在年底就能看到剧本，但是我们更想跟你合作。所以……让我们一起定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截止日期，怎么样？明年2月？” 明格拉沉默了一会儿，他其实也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条件，他的沉默因此没有持续太久。 “我认为4月前问题不大。” “嗯……那听起来还算能够接受，尽管如此，我强烈希望我们最晚在2月前看到草稿。” “3月。” 乔琳轻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就像是在市场买卖番茄。”她又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让我们把日期定在3月15日吧，你知道我不可能逼你在那天交稿，所以让我最起码给你一点压力吧，这怎么样？” 明格拉笑着点了下头说：“好的，看来番茄刚刚卖掉了。” 乔琳笑着抿了口咖啡，“但有个条件……” “什么？” “原著作者迈克尔·翁达杰提出他希望成为剧本的顾问，坦白说，这是版权合同里的一部分，”乔琳挑了挑眉毛，“但是，我很确信你会喜欢他的，他不像你这么健谈，可他是个跟你一样聪明的人。” 明格拉大笑起来，“乔琳，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条件吗？当原著的作者说他想要提供免费的建议，没有明智的人会拒绝它！” 在两个人聊了些琐碎的细节后，他们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对电影的看法上。 明格拉开玩笑说：“我被《英国病人》的丰富程度打动了，可我知道它实际上缺乏电影感。” “是的，”乔琳点了点头，“它有点像是一部马赛克式的拼贴画，所有这些角色被随意地穿插在被打乱的时间线里。翁达杰流畅的叙事技巧把所有这些东西巧妙地组织了起来，让我们能从小人物的故事里窥视到宏大历史的一部分。它真的很迷人，却又真的缺乏电影感。” “我得把这件漂亮的艺术品打破，然后把它变成一部枯燥的家用电器操作指南，”明格拉叹了口气，“我可能是疯了，才会坐在这里跟我的制片人说这种话。” 乔琳笑起来，她被明格拉身上那种惊人的文雅和克制惊到了。这着实是很少在导演身上看到的一种性格特征。说真的，她所见过的导演大部分都很独断专行，以自我为中心，而她所说的这类导演也包括她自己。 她轻笑着说：“好吧，你的制片人告诉你，这确实不会是件简单的事，甚至有可能会像是一场苦刑。但是我保证，我会是你的啦啦队长，帮助你解决所有问题。所以，安东尼，你得准备好搬去洛杉矶。” 明格拉开玩笑说：“希望那儿不会比布鲁克林更难适应。” “考虑到阳光和海滩，”乔琳耸了耸肩，“洛杉矶还算宜居，你会喜欢的。” 跟明格拉见完面后，乔琳回到酒店联系了《英国病人》的另一个制作人索尔·扎恩茨，两个人沟通了很多细节后才挂掉电话。她又打电话给联合制片人，说了些制作文件方面的事。 这两通时长都超过一小时的电话让乔琳几乎口干舌燥，可她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又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把所有交谈内容写入备忘录。她正在学习着像是一个正经的工会制作人那样工作，扎恩茨也有意鼓励她这样做，把很多工作都放手给了她。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正式剧本，很多事都没法开展，因此她的工作也不算多，最重要的还是拉投资。 第166章 罗拉回到酒店房间时，看到的就是乔琳这副埋头工作的样子。 “乔，你真的不想跟我们出去玩会儿吗？” “我很快就要弄完了，我们也许能一起吃晚饭。” “好吧。对了，史蒂夫说我们是时候把歌都拿出来比个高低了。” 正在埋头苦写项目介绍的乔琳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惊讶地盯着罗拉说：“什么歌？” 罗拉像她一样瞪了回去，“你忘了吗？去年我们说要用各自的歌比赛，决定下一张专辑的基调。” “该死，”乔琳睁大了双眼，“我有一些东西，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把它放到下一张专辑里去呢！” 罗拉挑了下眉，“所以……你放弃比赛了？” “不！当然不！”乔琳立刻反驳，当即站起来就冲向了自己的卧室掏出了自己的歌本，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危局。 罗拉见状摇了摇头。 乔琳一边翻着本子，一边问罗拉：“你呢？你有歌了吗？” “当然。” “它是什么样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说着罗拉就离开了房间。 乔琳有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继续开始翻找自己写过的歌。她不是没有新歌，事实上她还有不少存货，前段日子也新写了一些，可她还没找到那个让她完全满意的下一个旋律，至少她没找到那种让她一看就知道这是她的下一个主题的旋律。 “你在哪儿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乔琳一边念叨着，一边下意识敲着桌子。 她突然翻到了很久前写的一首歌，她摸了摸上面标注着的谱子，叹了口气，翻过了这一页。她还没准备好把它当成商品。 她继续翻着本子，继续碎碎念着。可念着念着，她突然就来了灵感，忍不住哼了起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她一时想不到后面的歌词了，却还能继续沿着这个旋律哼下去。事实上，这个旋律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再也抹不掉了，它开始自动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反反复复。 “nah，nah，nah，nah~” 她一边哼着，一边觉得：天呐，这是很不错的一段！ 于是她飞快跳下了椅子，把吉他从床上抱了起来，弹奏了这段旋律。 “曾盯着天空发出质问， 星辰之上是否总是纯白， 曾试图驱散四周蒙昧， 六尺之下是否会有答案， 是否仍然被落在人海， 是否始终孤独一人……” 乔琳弹着弹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写出了一整个小节，而且她已经想好了调式，甚至连和弦组到底怎么安排都有想法了。 “天呐，我真是个天才！” 乔琳窝在椅子上得意了一会儿。不过她还需要罗德来跟她一起完成副歌的和弦变化，需要史蒂夫把贝斯线填上，需要罗拉把鼓组铺好，还需要一架钢琴。她可能还需要一把大提琴…… 于是，她拿起谱子冲向了史蒂夫的房间，而他的门居然没锁。 “该死！乔！我没穿裤子！”正在换衣服的史蒂夫吓得被裤子绊倒，跪坐在了地上。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穿内衣的样子，”乔琳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听着，史蒂夫，我确实有了一点特别的东西！我要用b小调和七和弦，我不确定你们怎么看。而且我更希望用钢琴铺底，再加点大提琴的音色，我们需要一个工作室！” 史蒂夫长叹一口气，一边低头着急地把裤子套上，一边说：“给萨姆打电话，叫公司给我们找间有空的工作室，让他们把大提琴借给我们……你确定要大提吗？我们得找个大提琴手来。” “至少我们得有钢琴。” 大约一个小时后，负责紫色天鹅绒在英国和德国市场发行的帕洛风唱片的负责人给他们找了个工作室。 负责管理乐队英国行程的萨姆说：“对不起，乔琳，我暂时还没找到现在就能来的大提琴手，最近的一个得两个小时后才能赶来。你需要他现在过来吗？” 乔琳耸耸肩，“好吧，我也没那么着急，暂时先别叫他来了。” 乐队四人又一次开始进入了创作状态。罗德瘫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听着乔琳在钢琴上弹出了主歌部分的旋律与和弦，以及她还没完全写完的歌词。随后他便抱着吉他，复刻出了她刚刚弹奏的部分。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我总是会被你的耳朵惊到，你一下子就能找对构成音，每次我见到都觉得这是老天最爱你的那部分，它给了你一双神奇的耳朵。” 罗德笑嘻嘻地说：“你得知道，你有个非常固定的写作习惯，你总是喜欢从四级和弦开始写，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史蒂夫在一旁一直皱着眉头，突然问：“这是不是有点太英伦摇滚了？” 乔琳耸耸肩：“只是原声吉他和七和弦而已，我承认它有点模仿约翰·列侬，可我觉得还好。” 罗拉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说：“所以这就是你的主题曲？” “是的，”乔琳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觉得怎么样？” “它真的很好，”罗拉迟疑地说，“可我真的以为你会写一些更强硬的歌，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你想离盯鞋摇滚或者垃圾摇滚之类的风格更远一点，可我以为你会创作更像是l7的《pretend we’re dead》的歌，你说过你喜欢她们的。我以为你会把你之前给我听过的那首《我想在夜晚走过公园》拿出来，而不是这么……简洁的风格，就像是……加快版《imagine》。” 第167章 罗德插嘴说：“我不觉得这听起来像加快版的《imagine》。” 罗拉反驳道：“可它确实听起来像是其他乐队会写出来的歌，这次你听起来像是the la’s，下一次呢？你是不是要写石玫瑰那样的歌了？它不是不好，可它不是我们会写的歌！” “我挺喜欢石玫瑰的。”罗德小声呢喃了一下，随即就在罗拉突然凶狠的目光下屈服了。 乔琳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可我需要更多探索，这是一首很棒的歌，它有漂亮的旋律，精巧的和弦进行，而我得说这是我写过的和弦组里最漂亮的几个之一。它会谈论孤独，这是个能引起人们共鸣的主题。我喜欢我写下来的东西！况且坦白说，我不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听起来像是石玫瑰有什么糟的，《石玫瑰》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专辑之一！” 罗拉低着头，没再说话。 史蒂夫见状打了个圆场，“乔，你给这歌起名叫做什么？” “《哲学家》。” “听起来还不错。” 史蒂夫在说完这句话后，四个人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里。 -------------------- 《哲学家》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风格就是加快版的《imagine》，或者举个近一点的例子，可能会更像是oasis的《wonderwall》。 （有缸是真的会写，向有缸的才华表白。） （btw，我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有缸比莉好看欸（我的8级滤镜x）。 罗拉提到的乐队the la’s前文其实提到过一次，vv乐队最初登场时的酒吧就是在翻唱他们的名曲《there she goes》，这是90年代初英伦摇滚最重要的歌之一。石玫瑰和《石玫瑰》则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曼彻斯特摇滚最重要的声音之一，他们带来的baggy风潮深深影响了blur和oasis这一代英伦摇滚人。这两个乐队都是一专封神的类型。 第66章 la la land（三十一） ===================================== 首张专辑刚刚大获成功的摇滚乐队会是什么样？你们享受你们的成功吗？就像是被歌迷、欢呼、赞美、金钱和酒精包围着吗？ 在乐队四人间死一般的沉默里，乔琳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段时间《综艺》杂志的记者采访时问出的可笑问题。 她嘴角冷冷地上挑了一下，心想：“那家伙真的应该看看这里，就知道他的问题有多蠢了。” 乐队内部其实一直埋藏着一个压力源，他们成功得太快了，以至于这些看似被鲜花包围着的年轻人非常担心自己的未来——他们为什么能成功？他们还会继续成功下去吗？他们的音乐是不是有所改变了？他们是不是背叛了做乐队的初衷，距离主流音乐世界太近了？ 在乔琳说下一张专辑会更贴近他们自身的声音时，她的意思是更关心对自我的理念和价值观的探索。可问题是，在这个主题上，乐队四个人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太一样。 紫色天鹅绒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乐队？ 乐评人粗暴地把他们跟同时期风靡的垃圾摇滚归在一起，称他们是主流摇滚的异类，是另类摇滚。可媒体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音效技术上又更贴近盯鞋和梦泡，称他们的音乐本质上是“佩斯利地下运动”中酝酿出的迷幻流行音乐的成熟版本，跟同时期的另类摇滚乐队一起杀死了朋克音乐。 乔琳很难反驳他们的结论，毕竟她确实是在新浪潮和佩斯利地下运动音乐中长大的，她想要创作的音乐本意上也确实是对80年代盛行的长发金属之类的摇滚乐的背弃。可她更多把自己看成是音乐风格的探索者，在古典乐、爵士和乡村音乐等多重音乐元素包围下长大的她，很难大声说哪种音乐该死，哪种应该长存。 罗德比乔琳的态度要更专注一点，他非常迷恋英伦入侵时期的节拍音乐，尽管这些音乐事实上在他出生前十年就诞生了，但是他在父母的影响下听了很多很多奇想乐队和披头士的歌。他事实上在旋律和和弦的创作上有点复古主义。 史蒂夫的态度则跟他们两个不同，性格在全队都算得上最温和的他却是更激进的商业音乐反对者，他甚至比乔琳还讨厌枪炮与玫瑰。乔琳常常开玩笑说他跟涅槃在风格上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写不出类似柯本那样表达“我想杀了我自己”的歌词，他有点愤怒，却还没到绝望这个级别上。 至于罗拉，好吧，全队都知道，罗拉更想做朋克乐队，只是她不想加入没有罗德的乐队。 于是这四个家伙组成了“紫色天鹅绒”，一个名字类似60年代的著名乐队地下丝绒却在音乐制作上差距很大的乐队。就像是一些杂志讽刺的那样，目前来看，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第一张专辑表现出来的音乐风格都很多变，而且他们都有女性鼓手。 有记者写道：“这些孩子显然有着膨胀到极致的野心，可他们的才华似乎只够卖出专辑。同科特·柯本一起出现在这个时期，是这群以折衷主义为原则的噪响小孩的不幸——他们没法改变这个世界，它已经是垃圾摇滚的舞台了。这些中产阶级小孩永远不可能改变世界。” 而乔琳对此的反应是“fuck him！该死的他以为自己是上帝吗？还是命运三女神？” 可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也担心乐队的前景，他们的起点太高了，似乎很多人都期待他们摔得狠一点。 第168章 乐队四人仍然保持着沉默，直到乔琳受不了。 “有人能说几句话吗？我们这该死的是在干什么？吵架也总比在这儿装死强！” 罗拉长叹了一口气说：“乔，我不想跟你吵架，你知道的，我吵不过你的。” 史蒂夫点了点头附和道：“乔，你知道的，你太擅长说服人了，无论是强硬的，还是怀柔的，我们根本吵不过你。” 罗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well，乔，我没什么要反对的，我喜欢这首歌！我甚至都能想到我们用两把吉他制造立体声的感觉了，我能不能用变调夹？” 乔琳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我感觉我像是一个粗暴的家长？这又不是说你们说些反对我的话，我会把你们打得鼻青脸肿之类的！” 罗拉抿起嘴，不满地抱怨：“我不喜欢跟你吵架，你会哭，然后我会哭……这之后我就停不下来了。” 史蒂夫耸耸肩，“而我没法应付哭泣的女人，特别是两个哭泣的女人，我会崩溃的。我更愿意应付喝醉了的罗德，我可以直接揍他。” “嘿！这里面有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打我！”罗德不满地大叫起来。 罗拉瞪了他一眼，“你看起来就欠揍，特别是你喝醉的时候。”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了，乔琳突然有种自己正在带一群幼儿园小孩的感觉，心底原本的尴尬和愤怒不见了，只剩下了疲惫和无奈。 她翻了个白眼想：我永远不需要再养一只猫和一只狗了，看看这群家伙，他们已经够麻烦的了。 她直接站起来大喊：“大伙儿，专注！” 等他们仨停下来抬头看她的时候，乔琳微笑着说：“让我们回到正题，好吗？首先，排除掉别的因素，你们同不同意《哲学家》是首好歌？” 史蒂夫三人同时点了头。 乔琳继续问：“第二，我们都同意第一张专辑的广度已经够大了，因此我们在第二张专辑里要挖得更深，围绕统一的概念展开，对吧？” 史蒂夫三人又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我认为我们的下一个概念应该放在人生哲学和自我价值上，我甚至想出了专辑的名字《六尺之下，星辰之上》。可你们觉得我的新歌太像英伦风的经典摇滚了，是吗？或者说，它不够硬？” 罗德立刻插话：“把我排除掉，我不介意经典摇滚，我甚至想在我们的下一张专辑里翻唱fleetwood mac的《landslide》，我爱民谣摇滚。” 罗拉立刻翻了个白眼，“人人都爱fleetwood mac，好吗？” 她说完后扭头看向乔琳，“乔，我更愿意你把我们的基调定在《我想在夜晚穿过公园》上，这是来自你心底的歌，也是来自我心底的声音。《哲学家》确实很好，可它太……” 史蒂夫直接补完了她的话：“太迎合听众了。我知道它肯定会火，可这不是我们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尽管乔琳面对着队友的反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都不想聊聊你们自己的歌了吗？” 罗拉和史蒂夫可疑地沉默了片刻。罗德在一旁大笑着说：“乔，瞧瞧你，我们都被你管成什么样了！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忘了！” 乔琳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挑眉盯着罗德问道：“所以你一直没有反对意见，是因为你觉得你的歌更好？” “技术上讲，我确实有了超棒的曲子，”罗德耸耸肩，“可它还没有词。” 乔琳点点头，扭头看向另外两个陷入可疑沉默的家伙，“你们呢？” “这个嘛……”史蒂夫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它也在等你填词。” 乔琳的目光转向罗拉，而罗拉果然没有辜负她的希望，对她说：“我确实写了一首歌，我认为它很好，你们想听听吗？” “当然！” 罗拉忍不住尴尬地咽了下口水，她平时甚至都不会给乔琳做和声，冷不丁要她唱歌，她真的有点紧张。她拿起鼓棒，随即给了罗德一个眼神，罗德立刻在地板上坐直身体，开始准备伴奏。 “他们说我应该换掉我的发型， 买点适合我的裙子， 尝试项链而不是鼻钉， 他们说是时候长大做正确的事， 可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我绝对无意变成你的正确案例， 我会弹吉他，唱歌，享受我的威士忌， 如果我刚刚搞了点乱子，我可没有敌意， 可我不会修整我的样子， 我很满意我身体内里的那个孩子， 我不在乎你的意志。 我不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 我完完全全不在乎……” 等罗拉唱完以后，乔琳立刻扑了上去，在罗拉脸上亲了一下。 “天呐，甜心，你太棒了！” 在场的其他人立刻发现罗拉脸红得像个刚煮熟的虾子。她有点不安地提问：“你确定吗？” “当然！你想唱这首歌吗？我们可以挑一场表演试一下。我本来以为你会写一首非常朋克的歌，可我没想到……” “是的，我写了一首流行朋克。最初我确实想过写点类似bikini kill的歌，你知道我喜欢她们的。可我想了想你的演唱习惯，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最好，毕竟我们在长大的某个瞬间都曾经喜欢过唱流行朋克的乐队，对吧？我的是generation x。” 第169章 “是的，我的是the dickies，”乔琳笑着点了点头，“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歌词，它有点自嘲式的自信感，让我觉得很舒服。它的名字是什么？” 罗拉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嘴唇，“我没认真起名，就是《他们说而我不在乎》。” “有点长……”乔琳摸了摸下巴，“我们改成《他们说……》怎么样？带着省略号的那种。” 史蒂夫快速在纸上写下了“《他们说……（我不在乎）》”，然后展示给其他人看，“这样？” 罗德拍了下手，“是的，那才像回事了！” 乔琳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喜欢它，可我不同意把它当成核心，我们不是流朋乐队。不是说我不喜欢流朋，只是，我总是觉得不对劲。” 她本来都在等罗拉反驳她了，可罗拉却点了点头说：“我同意，我们可以有流朋的元素，但我们绝对不是流行朋克乐队。” “所以……”乔琳观察着队友们的表情。 史蒂夫打了个响指，“我喜欢《六尺之下，星辰之上》这个主题，《哲学家》和《他们说》确实都很好，甚至它们都可以放在a面，我完全同意。可我希望我们这次回归我们的根源，坚持我们最初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乔琳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想要我们继续梦幻流行的风格，对吧？” 她有点委屈地抱怨：“可我这次只想扯着嗓子唱歌，我都想好要挑高半个音高唱《哲学家》了呢！” “你仍然可以把它放进去，”罗德耸了耸肩，“事实上，我觉得史蒂夫是对的，星辰之上这个关键词不就是我们最喜欢的梦幻流行吗？它们很搭。” 乔琳烦躁地抓了抓头，她实际上不想反对史蒂夫的想法，可她没有合适的曲子。 史蒂夫仿佛真的看出了她烦躁的原因，耸耸肩说：“我和罗德还有几首曲子等着你填词呢。” 乔琳这一刻感觉到的不是如释重负，反而是工作的重击。 她长叹一口气，然后骂了句脏话，“我需要来点朗姆酒！” 当然，乔琳不仅没有真的得到酒精，而且还被史蒂夫塞了一堆牛奶。这位照顾妹妹照顾出心得的贝斯手觉得主唱的饮酒习惯正在变成一个问题，决定利用牛奶之类的饮料帮助她降低宿醉的次数。 “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说不定还能再长高点呢！”史蒂夫碎碎念道。 乔琳一脸嫌弃地接过牛奶，反驳道：“我很满意我的5英尺8英寸！” “你实际上是5英尺7.7英寸，”史蒂夫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说真的，我们和英国是不是世界上仅剩的使用英制单位的国家？像乔这样的身高，别的国家的人只需要说172厘米就行了！十进制才是完美的，它在数学上更漂亮！” “因为我们是美国人，”罗德躺在沙发上开玩笑，“我们讨厌跟别人一样，我们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乔琳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拖长音附和：“确实，我们是自以为被上帝选中拯救世界的傻瓜。” “《美国傻瓜》，”罗拉接过话头，“总该有人以这个为题写首歌吧！” “也许呢！”乔琳笑着耸耸肩，然后把牛奶一饮而尽。她扭过身子把杯子递给史蒂夫，问道：“我们今晚的计划是什么？” 罗德抢答说：“找间酒吧，喝醉，打会儿台球，认识些陌生人，或者不认识任何人。” 乔琳随手抓起一张废稿捏成了纸团扔到他头上，“你要把我无聊死，是吗？” 罗德抓住了那个纸团，并且把它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oh，yeah！球进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 史蒂夫笑着说：“那你感兴趣跟duran duran的人见面吗？唱片公司的人说今晚他们会过来，为他们的巡演开会。” “我得承认，我曾经很喜欢约翰·泰勒的样子，可他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乔琳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要跟他们一起巡演？” 已经把巡演日程都记下来了的史蒂夫回答：“只有在丹麦的那一站，我们有点算是为他们开场，但我们基本上是平分表演时间。那是个电视节目。” “那其他时间谁跟我们一起巡演，只有我们？” “嗯……有一部分时间我们跟一个英国乐队一起，他们叫做……blur，对，blur。他们好像有新专辑要做宣传，可他们会为我们开一部分场。” 史蒂夫以为乔琳不知道这个乐队，可他立刻就听到她惊讶地问道：“那个有首歌叫《there’s no other way》的乐队吗？” “是的！你知道他们？” “那是首还不错的歌，”乔琳皱起眉头，“可我以为他们主要是个流行乐队。我们为什要跟流行乐队一起巡演？” “我不知道，”史蒂夫挑了挑眉，“我认为他们应该不是个流行乐队，但这事是哈利安排的。” 乔琳皱着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六尺之下（six feet under），在传统英语国家里6尺是坟墓的深度，因此这个词就是入土或者过世的委婉语。 《他们说……（我不在乎）》，歌词仿写自weezer《prok and beans》。不过《pork and beans》是强力流行power pop（也是摇滚的子风格），而且我觉得更偏流行（狭义的流行），但绝对算是很典型的weezer作品。（其实强力流行这个类型在英美理解不太一样，充分证明音乐风格其实不是泾渭分明的，很多时候就是个标签，但是不重要啦~） 第170章 这部分写了一些关于乐队内部分歧的内容，以后不会再写这么多风格了，可能会造成一些阅读障碍吧…… 说起来，21世纪以后的当代摇滚实际上各类风格是趋于合流的。尽管确实还有不少人在坚守自己的风格类型，但毕竟互联网之类带来的传媒介质和全球化之类的当代环境已经彻底影响了音乐产业和音乐人的生存形式，像更古早的明确的类型划分也就越来越难区分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90年代可以说是流行音乐风格（广义的流行）最后的巅峰时刻，从此以后至今的音乐风格之间的区分度会越来越不明显，甚至趋同。至于各类回潮运动嘛，怎么说呢，音乐有的时候跟时尚很像的，就像是千禧年的y2k风格前段时间又火了一把hhhh 另外，一首歌其实往往会混很多种风格，而风格很多时候是由伴奏决定的，比如是不是摇滚三大件鼓贝斯吉他，是不是加了其他配器，如何编曲铺排，使用什么样的效果器和技术之类的。再者就是它关心的主题也会影响它的分类，有一些分类本身其实更多是文化属性上的而非音乐属性上的。一个乐队的风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往往会不断演变。（实际上有点像是贴标签，乐队本身可能会有不同看法，但是标签已经贴上了，你们自己受着吧） 不过我不是专业的，也不算摇滚死忠，再加上我从小乐理学得就很差而且已经自我放弃了，如果有不同见解请大家友善互动~ 第67章 la la land（三十二） ===================================== 至于是不是要跟“流行乐队”一起巡演这件事，乔琳没太在意。她只是走到楼下的唱片店，买了一张blur（模糊）的旧专辑《leisure》，又顺手买了一张radiohead（电台司令）的首张专辑《pablo honey》。 后者同样是个英国乐队，乔琳听说他们的首专是针对美国市场的，而且他们的名字明显来自talking heads（传声头像）的歌，这都让她有点好奇。 在飞回美国的飞机上，她一直在安静地听这两张专辑。 “怎么样？”史蒂夫有点好奇。 “电台司令听起来有点像u2加the smiths再加上一点点涅槃，旋律感很强，却又有明显的模仿垃圾摇滚的效果。他们确实有点东西，而且他们对吉他的使用很有趣。” “blur呢？” “他们……”乔琳皱起眉头想了想，“他们仍然像是个流行乐队。他们的歌词简单到几乎每句听起来都像是副歌，完全是在滥用ooh或者aah之类的无意义哼唱。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没那么糟糕，可他们听起来像是那种你走进一个酒吧放松自己时可能会听到的那种乐队。不过仍然有两三首不错的歌，我目前只听了a面，也许b面会不错。” “让我听听。”史蒂夫笑着从她手上接过了随身听，听了起来。 罗德听到他们两的谈话后探头到他们中间说：“你知道的，我们还是得跟他们一起巡演的。” “我知道，”乔琳翻了个白眼，“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巡演。他们更像是那种流行男孩乐队。” 罗拉冷不丁地说：“乔，可我们也很流行，我们刚刚在美国卖出了700万张专辑，而且我们也有两个男孩。” 乔琳闻言转过身趴在座椅上，伸手捏了捏罗拉的脸，反驳道：“你知道我说的流行男孩乐队是什么意思！这不一样！” 回到洛杉矶后，哈利也没有对这个问题给出让乔琳更满意的答案，他只是告诉她乐队在欧洲需要两三个助力乐队帮助他们巡演，blur只是其中之一，radiohead也会跟他们一起在一些场次巡演。 乔琳骂了句脏话：“随便吧，我不在乎我们是不是要跟什么流行男孩乐队一起巡演，只要他们别惹恼我就行了。” 等乔琳走开后，哈利才敢询问乐队的日程主管萨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鬼脾气是哪儿来的？” “乐队基本上算是为了下一张专辑吵架了，只是小型级别，别担心。而且最近乔琳在疯狂写歌，她现在有点像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我的建议是，”萨姆耸耸肩，“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别惹她。” 而“地雷”本人在回到美国以后基本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写歌，可她一天大部分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能专心写出点合适的东西来，其余时间都在看小说和看电影，偶尔跟朋友们打会儿电子游戏。 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的阿方索打来电话时，她就在正窝在沙发里一边放着爵士音乐，一边读书。 “乔琳，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尾音带着一点点上扬，听起来像是在调情，可仔细一想却又发现还没到真的调情的程度。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乔琳突然感觉到了命运的奇妙之处。她有点戏谑地回答：“《藻海无边》。” 阿方索不知道她声音里若有若无的调侃劲儿是怎么回事，追问道：“它是本什么样的书？” “这个嘛，你知道《简爱》，对吧？它讲的是《简爱》发生之前的事，男主角罗切斯特的妻子、阁楼上的疯女人伯莎的故事。” 乔琳之所以觉得命运奇妙，是因为《藻海无边》中的女主角本身的痛苦一部分来自于她的身世背景。她是牙买加种植园主的后代，在奴隶制度瓦解后，作为殖民制度的罪恶产物，她因土生白人的克里奥尔人身份被当地人拒绝，却也无法被欧洲社会接纳。 第171章 而阿方索，他的家族曾经是大西洋上最大的殖民者和奴隶主之一，直到英国取代他们成为新的主人。 乔琳心想真奇怪啊，他的家族在日斯班尼亚历史上曾经被推翻统治三次，却总是在各类因素的推动下成功复位。阿方索的父亲曾经在被剥夺了一切后流亡海外，却又最终成功复位，也因此成为了日斯班尼亚第一任君主立宪制国王。而阿方索，他一出生就被贯上了亲王的头衔，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下一任国王，像是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那样在维持王室地位的钢丝绳上一辈子走下去。 乔琳绝对没想过要跟这种男人有什么深入的来往，他们的世界跟她的区别太大了，她没法理解。 她甚至不理解阿方索现在是在干什么，毕竟他不可能向她追求严肃关系，却也没像是在追求快速的□□关系那样迅速采取行动。他就只是偶尔打电话，总是送花，可这点绝对没法打动乔琳这样的女人，他们两都对此心知肚明。 电话那头的阿方索还在静静地等待着乔琳的下文。乔琳在回过神后快速地补充了一句说：“这个伯莎，她是个克里奥尔人。” 阿方索立刻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戏谑感出自哪里。他没被她的潜台词冒犯到，只是平静地回应说：“听起来是本有意思的书。” 乔琳被他的无趣打败了，不想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因此她很干脆地提问：“阿方索，你这通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的回应却出乎她的预料。他低沉的声线温柔地回答道：“我觉得我只是有必要在想念你的时候听听你的声音，我不想只通过娱乐新闻了解你。” “好吧，那你现在都知道了点什么？” “你喜欢阅读……” “嗯哼。” “你有点缺乏耐心，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你可够傲慢的，我为什么要对你有耐心，就凭你是王子吗？” “当然不，你很坦率。对你这样的美人来说，你已经对我足够温柔了。” 乔琳轻巧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翻了个他看不到的白眼，可她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人人都喜欢漂亮话，她也没法免俗。 她努力抿直了嘴角，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像一般的日斯班尼亚男人那样油嘴滑舌呢。” “我只是想别太唐突，可显然你并不喜欢太温吞的人。” “现在你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了？” “我正在努力。我希望我能更了解你一点，也希望你能更了解我一点，”阿方索微微停顿了一下后说，“乔琳，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你共进晚餐呢？” 乔琳轻轻拧起了眉头，“为了我们不要误解对方，我必须得问，你是在邀请我约会吗？” “是的，如果你愿意把它当成是约会的话。” “我不是单身。” “我知道，八卦杂志说你把你的男孩藏得很好，”阿方索轻笑着说，“可坦白说，我也不在乎。这只是一顿晚餐，我们可以作为朋友吃点东西，聊聊天。” “我没想过你会读八卦杂志。” “我得了解你，尽管上面可能都是些记者臆测出来的东西，但是它们让我感觉离你更近了。” 乔琳沉默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而阿方索非常耐心地等着。 “好吧，”她最后轻声回答，“我们可以作为朋友吃顿晚餐。” 阿方索笑着回答：“你不会后悔这件事的。周五晚六点怎么样？” “可以。” “spago？” “还不错。” 就这么定下来一次晚餐的乔琳挂掉了电话，她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保罗，毕竟她自己非常清楚这不是简单的晚餐。可保罗有可能会生气，或者—— 在乔琳说完事情原委后，保罗只是点了点头后说：“我知道了，去吧，享受这次晚餐。” 他表现得这么平静，反而让乔琳很奇怪。她打量着男友的表情，意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狐疑地说：“所以……你不会介意？” 保罗微笑着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轻柔地吻了下她的嘴唇。他边吻她边轻声回答：“甜心，像你这样的女孩，总是会有数不清的男人想要追求你，我有心理准备。而且，那个王子不同，你太聪明了，你不会跟这种身份的人搅合在一起。况且，跟一个王子约会难道不是很多小女孩小时候都有过的童话幻想吗？这就像是一场能让你高兴的游戏，为什么不呢？” “哇哦，”乔琳惊讶地盯着他，“尽管我不想承认我确实很俗套地被跟王子约会这件事吸引，但是我突然觉得你刚刚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闪光。” 保罗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然后说：“我爱你，乔。” 乔琳则注视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轻声回答：“我也爱你，亲爱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还是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她终于想起来把blur专辑《leisure》的b面听完。然后她就发现她被其中一首歌深深迷住了，以至于她刚刚听完那首歌就跑去给史蒂夫打电话： “史蒂夫！你听到blur的《sing》了吗？” “没有。” “天呐，你得去听一下，这首歌的听感突然让我有了灵感，我们应该用钢琴和管风琴演奏你给我的那首曲子。这些男孩还是有点东西的，可他们的唱片公司显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宝贵的，只想把他们变成流行男孩组合。” 第172章 “你昨天还在抱怨你被《she’s so high》里的盯鞋摇滚吓到了，不停地追问我，史蒂夫，我们听起来也是这样吗？为什么他们在美国卖得这么糟，而我们却卖得这么好？”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我又不是说那首歌不好，只是我觉得我说的我们要远离盯鞋的结论是正确的，无论是梦幻流行还是盯鞋，我们不能把自己困在这种类型上！” “我不在乎我们是不是要卖得更好，可我们在《非法宿醉》里无论如何尝试新的风格，都总是会回到梦幻流行上，不是吗？这是我们一开始就最想做的音乐！” 两个人又开始就这个话题在电话里拉扯不清，以至于乔琳忘记说她现在还在反复听《there’s no other way》。她本来想说这是整张专辑中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它听起来像是60年代的歌被融合进了当下的风格中，带着舞曲的节奏型和迷幻风格，挺迷人的。 乔琳和史蒂夫的争执最终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把所有关于风格和类型的争议抛到脑后，只专注于如何让眼前的歌变得更好。而史蒂夫完全同意乔琳提出的使用管风琴这个主意，他也觉得这是个值得一试的尝试。 在这样的忙碌里，周五的晚餐邀请很快就近在眼前了。 “乔琳，你的客人到了。”助理艾米丽走上楼敲了敲乔琳工作室的门，她刚刚做完约会用的造型，就突然有了一点灵感，又把门关起来开始写作了。 “请让他稍等，我立刻就来。” 阿方索在楼下安静地等待着主人乔琳出现时，他静静地打量着这间客厅。它同更正统的加州豪宅相比当然算不上大，有种典型的美国郊区中产家庭的温馨感，似乎与一个漂亮的美国摇滚明星不太相称。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院子里的泳池和葡萄架，非常漂亮。房内的装修简洁朴素，可他又能从装饰和家具上看出房主拥有不俗的艺术品味，就像是壁炉旁那副随意摆着的乔治·布拉克拼贴画。这让他忍不住挑了下眉，如果这是件真品，那这幅立体主义大师作品可能比整栋房子都值钱。 “那是件赝品。” 乔琳带着明媚笑意的清亮声音传来，阿方索闻声回头，便看见她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正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礼服长裙，火红色的卷发俏皮地搭在肩上，映衬着她白皙的脖颈和玫瑰色的脸颊，以及那双过于明亮敏锐的双眼，恍惚间几乎让阿方索以为自己看到了纪尧姆·塞尼亚克笔下的戴安娜女神刚刚走出了她的画卷。 乔琳一边下楼，一边笑着说：“你可以说我太俗气了，但把一幅价值140万美元的画挂在没有保安的客厅里，那要么是太爱炫耀了，要么就是愚蠢。” “还有一种可能，”阿方索终于回过神来笑着说，“你急需现金周转，决定让你的保险公司出点血。” “唔，”乔琳故意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这真是个有力的可能！” 两个人一同笑起来。阿方索几步走到楼梯处，向她伸出手，“请允许我。” 乔琳轻柔地把手搭在他的臂弯上，走完了最后几级台阶，“谢谢你。” “这是我的荣幸，”阿方索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你真的太特别了，简直美得无与伦比。” “谢谢，”乔琳笑着捡起了一个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使用的称呼，“殿下。” 阿方索则说：“无论如何，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 乔妹的主题乐园cosplay游戏要开始了hhh 克里奥尔人普遍意义上讲是殖民时期出生在美洲殖民地的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白人，可能双亲都是欧洲人，也可能是与当地原住民的混血。在不同地区，这个词的含义是有具体区别的，但总体上仍然是在形容欧洲殖民者的土生后代。他们这个处在两个文化间的群体最终形成了一种混血儿式的文化，在语言和饮食等方面都有文化影响。 第68章 la la land（三十三） ===================================== 同阿方索一起的晚餐选在著名的spago餐厅。阿方索显然发挥了一点“超能力”，让他们提供了一次私密到过分的服务。明星主厨沃夫冈·帕克特意等在门口，他热情的微笑正式开启了这个夜晚。 要乔琳说，这顿晚餐有点像是一场舞蹈，而两个临时组合成的舞伴正踩着不熟悉的节拍，脸上挂着展示给其他人的塑料微笑，看似轻盈优美地迈出了舞步，实则都在试探对方。 阿方索身上有种南欧人特有的热情，可那又被他的身份和教养衍生出的礼仪牢牢地包裹着，以至于他有点像是一颗酒心巧克力，乔琳先是尝到了带着一点苦味的醇香外壳，然后才是迷人的内里。 对乔琳来说，他确实在尽力用一种克制的态度讨好她，这挺有趣的。 “那之后呢？”比安卡笑着问乔琳。她像每个好朋友那样认真地听自己的朋友讲她的“风流韵事”，然后问出八卦的问题。 乔琳窝在比安卡的沙发里，抱着一杯巧克力奶，缩在毛线毯下。她嘴上还带着一圈牛奶留下的奶渍。 乔琳笑眯眯地舔了舔嘴巴后说：“但是当演出结束的时候，你总得回家，对吧？你的甜心男孩正在家里等你，他可能没那么甜，可他是你的男孩。” 她说完后又耸了耸肩，“而且我的保罗很甜。” “ewwww，你们两！”比安卡笑着翻了个白眼，“但是，乔，你说的不对！演出结束后，你还可以遛进后台，然后跟那个吉他手或者演员出去。” 第173章 “然后把那段经历当成跟朋友炫耀的内容吗？谢谢，baby，我可不再是16岁了！”乔琳笑着摇了摇头。 “天呐，你是个刚刚20岁的摇滚明星，别听起来像是你已经35岁了！” “摇滚明星？那又怎么样？现在人们想跟我出去，可我不感兴趣。” “你可以玩得更尽兴一点，狂野！” “好吧，我的狂野小孩，你最近怎么样？” “你知道的，正在被电影学院那些该死的课程作业埋葬……” 尽管乔琳很快就把那次晚餐抛在了脑后，但显然这次经历似乎打开了阿方索身上一点特别的开关，他开始不断地给她打电话，给她送花，寄给她情书以及各式各样的礼物。 他过去也这么做，可频率远没有这么高。他现在就像是想要用礼物和情书把她砸昏一样。 可乔琳每次都只会收下花，然后撕掉情书，再把礼物丢回去或者扔掉。 她对艾米丽说：“如果我想要礼物和情书，我只要去小牛唱片的前台那里，告诉他们把我的信件转寄到我家，然后你就会发现我妈妈的房子会被那些玩意塞满。我只是真的不在乎。” 乔琳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乐队的下一张专辑，以及接下来的巡演。 但这些玩意确实给乔琳和保罗的关系带来了压力。还好这段时间乔琳都窝在家里写歌和做其他事，而保罗也在忙着写剧本，两个人没时间吵架。 几乎在一旁旁观了全程的助理艾米丽甚至非常理解保罗，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导演，而他的女朋友是第一张专辑就卖出700万张的摇滚乐队主唱，这是段完全不匹配的关系。 即使性别反过来也是一样，那些摇滚乐队的女朋友总是得忍受男孩们在外面乱搞，就像是人们很容易相信情感关系里更有权力的那个人会犯错，也很容易原谅他们，特别是掌握权力的那个人是男人时…… 艾米丽觉得乔和保罗这对“童年甜心”很难走下去，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她只能希望这对爱情鸟别把对方伤得太重。 至少别让乔崩溃，乔前段时间写歌时的爆炸状态让她这个助理心有余悸，老板精神稳定对她的工作环境可是很重要的！ 艾米丽走进卧室叫醒昨晚凌晨两点才睡的老板，同时递给她一杯牛奶和一杯黑咖啡。 “乔，乐队来了，你得起床。” 乔琳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为什么你不干脆给我一杯拿铁？” 艾米丽扯了扯嘴角后回答：“你昨晚要求的，黑咖啡不加冰和一杯烫到能把你送进医院的牛奶。但我为了不真的把你送进医院，加了冰。” “谢谢你，艾米丽，我昨晚肯定是在发疯，”乔琳把两杯饮料一饮而尽后问道，“孩子们这么早来这儿干什么？”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们去福特剧场试音的日子。” “今天？！”乔琳哀嚎了一声，“天呐，我整天熬夜，已经失去时间感了。” “是的。” 乐队在楼下耐心地等着乔琳从熬夜后的头昏中清醒过来，史蒂夫和罗德凑在一起玩着乔琳桌子上的玩具机器人。这个15.5美元买来的小玩意眼睛会发红光，还能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并且转圈，时不时发出类似黑武士的声音。两个男孩像是12岁一样，盯着它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并且故意设置障碍让它摔跤。 当它摔倒的时候，他们就会欢呼。 “呜呼！” 乔琳下楼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正围着那个机器人作怪，而罗拉在一旁安静地玩魔方。 “好吧，孩子们，”乔琳站在楼梯上张开双臂大声说，“是时候出发了！” 1993年4月1日，紫色天鹅绒乐队出现在了旧金山，在福特露天剧场做了他们离开美国前的最后一场现场表演。 参加了那场表演的观众在二十年后仍然能回忆起乔琳在表演《疯狂爱人》时撞在了麦克风架上，然后这位主唱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大笑着对台下的三千名观众说：“我爱你们，你们真的很棒！” 1993年4月4日，紫色天鹅绒抵达了伦敦，开始了《非法宿醉》世界巡演的第一站。 他们的第一场表演是在伦敦的mtv电视台表演的，他们在电视上唱了5首来自《非法宿醉》的歌。第二场表演则是在英国bbc流行音乐节目top of the pops上，表演了目前榜单上排名第2位的《荒诞》。 《荒诞》是《非法宿醉》专辑内目前在英国榜单上排名最高的商业单曲。尽管专辑本身很能打，连续十三周排名第一，但是在单曲方面，《荒诞》的第二已经是他们目前取得的最好成绩了。 连续在电视台进行表演已经让乔琳的心态非常爆炸了，她更想见到现场的观众而不是看着镜头唱歌。如果不是萨姆跟电视台力争，有的电视台甚至想让他们配合假唱。 再加上她刚刚在电话里跟远在洛杉矶的男友吵完架，这也就不难解释她在剧场后台第一次遇到他们的合作乐队模糊时表现出的那个态度。 当那个乐队的四个男孩走过来礼貌性地打招呼时，她只是扬了扬下巴说“祝你们表现顺利”就走开了，甚至没有认真听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对不起，”史蒂夫在乔琳走开后打着圆场，“她还没清醒，我们很乐意跟你们一起巡演。” 罗德则冲着男孩们开玩笑说：“你瞧，只要别惹恼乔就行，通常她没事，只是有的时候，她就像是核弹。” 第174章 “他在开玩笑，”史蒂夫迅速踹了罗德一脚，“我觉得我们会相处得不错的，我们听了你们的歌，有些令我们印象深刻。” “谢谢，”模糊乐队的主唱戴蒙·亚邦点了点头，“我们也希望这样。” 两支乐队用一种伪装出的和谐状态马上就要完成初次碰面了，这时候罗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知道的，我们有两个女孩，所以我们的孩子们要用更大的那间更衣室，我觉得你们应该没有不同意见吧，对吧？” 戴蒙只能干巴巴地点了下头。 罗德满意地点了下头，“酷，我们会相处得不错的，你们可以从我们的啤酒箱里拿酒，只是别碰乔琳的红酒箱就行了，你们不会想知道她的反应的。” 罗拉在跟模糊的男孩们打完招呼后就离开去更衣室看乔琳去了，他们不能有个上台后还在发脾气的主唱。 她靠在门后，观察着正趴在化妆台上的乔琳。 “你还好吗，甜心？” 乔琳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眼圈通红，感觉像是狠狠哭过。 “我还好，”她平静地在眼睛周围加了点遮瑕，“我只是很容易看起来像是哭过，我的皮肤太薄了。” “你们吵架了吗？” “不完全算是。你知道吗，”乔琳被气笑了，“阿方索往我家寄了一条该死的贵得要命的钻石项链，还有一张卡片该死的写着‘给我的公主’，他完全就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们在巡演，保罗在帮我收信。罗拉，如果你是保罗，你会是什么感觉？” “……被挑衅了？” “我不怪他会生气，可我也没法忍受他生气，”乔琳苦笑着，“他有种坏脾气，我简直没法忍受。” “所以你们吵架了？” “是的。” 乔琳沉默了一下，然后扭头对着罗拉笑了一下，“别担心，我会很好的，只是男孩而已。”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要上台了。” “我知道。我很快就好。” 五分钟后，乔琳把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重新涂好口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微笑。她突然想到了刚刚相遇的模糊乐队，决定去弥补一下第一次相遇时的尴尬。 她走到他们的更衣室旁时发现男孩们正在开玩笑。 “我们要用最大的更衣室，他们真的很傲慢，不是吗……” 乔琳皱起眉头想：“他们是在议论我们吗？” 可她还是伸手敲响了更衣室的门。 “谁？” 其中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开了门。他显然没想到门外的人会是乔琳，以至于一时间愣在了那里。门内的其他人也显然愣在了那里，说话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乔琳环顾了一下房间，打量着眼前这群穿着fred perry翻领短袖polo衫的英国男孩，平静地说：“hey，guys.” 那个刚刚在说话的贝斯手亚历克斯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说坏话被当事人抓包后的尴尬微笑，回复道：“嗨！” 乔琳微笑着点了下头。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坐在沙发上的主唱吸引了注意力，她只是突然注意到他长得其实真的很漂亮，他有一双几乎比她见过的所有蓝眼睛都漂亮的大眼睛，就像是女孩会喜欢的那种学校男孩。 这让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由得稍微放软了，“刚刚我有点忙，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我听了《leisure》，很期待听你们的下一张专辑。你们不会正巧带着一张在身边吧？” 主唱戴蒙站了起来，双手揣在兜里，“没有，我们有个周边销售摊，就在你们的摊子旁边。”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复她的乔琳挑了下眉，轻点着头说：“嗯哼，well，祝你们表演顺利。我想接下来我们的巡演会很有趣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然后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对男孩们说：“哦，对了，我们会留着那个最大的更衣室，不仅是这一站，每一站都是。而且，你们可以跟我们共享食物和饮料，只要别碰我的红酒，我们就没什么问题。” “之后见，boys。”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模糊乐队的更衣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在片刻的尴尬后，贝斯手亚历克斯一脸惊讶地盯着主唱戴蒙说：“哥们，你刚刚该死的为什么那么说？她是乔琳·阿普尔比，她说她对你的专辑感兴趣，你就该递给她，双手递给她！你却告诉她自己去买我们的专辑？” “我为什么要送给她一张我们的专辑？如果她想要，她应该自己去买。” “哇哦，你才是最傲慢的那个！” 更衣室内陷入了打闹的喧嚣里，直到负责催场的工作人员敲响了房门。 “十五分钟后你们就该上场了。” 乔琳在后台看着模糊乐队上台表演，他们配合得很好，主唱表演时简直像只小猴子，上蹿下跳的。考虑到他那么漂亮，他可能是只金丝猴。 乔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身在忙碌的工作人员中找了一个正闲着的实习小孩，叫住了他。 “hey，kid，你，没错，就是你，过来。这儿有30磅，你能去给我买一张这些家伙的新专辑吗？剩下的钱都归你。” “当然，不过我不想要小费，我能要个签名吗？” “如果你把专辑给我的话。而且你还可以留着小费。” 拿到专辑后的乔琳回到了更衣室里，耳机里的音乐声似乎跟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重合了，那男孩正在悲伤地唱着：“他是个20世纪的男孩，把双手放在围栏上，试图不再变得痛苦，努力为明天而活……” 第175章 乔琳一边听着歌，一边低头检查自己的吉他。等到她听到那段没有歌词的“啦啦啦”部分时，忍不住笑了。她还以为他们喜欢用无意义的拟声词做副歌歌词的习惯在新专辑里改掉了呢，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嘛。 这个小插曲让她心情不错，可等到她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保罗送的生日手链时，她的心情又糟糕了起来。她仍然爱着保罗，可她越来越觉得这种生活不适合这段关系了。 她那么爱他，以至于她真的不想有一天恨他，或者让他恨她。 乔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安静了许久没有说话。 她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萨姆的声音：“乔琳，你们该上台了。” “我来了！” 乔琳冲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起身拿着吉他同乐队汇合了。 她说：“第一首歌我们表演《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的专辑版本。” “什么？我们不是说要表演第二版吗？乔？” “听我的，好吗？” 乔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大步走向了舞台。史蒂夫三人虽然感到迷惑，但也只好紧紧跟在她身后，各自站定。 在台下数千人的欢呼声里，乔琳张开双臂笑着说： “hello，伦敦，我们是vio velvet，让我们开始摇滚吧！” 在几乎要把夜幕撕开一条裂缝的尖叫声里，乔琳看了一眼右手边的罗德，跟他同时拨动了琴弦。激昂的旋律开始酝酿风暴，然后在狂躁的鼓声和沉着的贝斯声中彻底变成了一次爆炸。乔琳清亮的声音加上愤怒的唱腔同绵密的音墙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海啸一样牢牢地击打在观众头上，全场都陷入了疯狂。 “闭嘴吧，我真的受够了！ 我受够了这个监狱， 我受够了你的经验， 我宁愿变成个怪人……” -------------------- 本章提及的blur的歌是《for tomorrow》。当我真的开始写著名儿歌乐队（大误）时，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头铁…… 第69章 la la land（三十四） ===================================== 在整整10首歌的表演过后，乔琳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她在歌迷们不舍的尖叫声中飞吻告别观众。乐队四人在向观众鞠躬谢幕后走下了舞台。 等乐队回到后台时，史蒂夫皱着眉头问她：“我以为我们都同意不再表演第一版本的《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 乔琳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回答：“我只是真的没有心情唱第二版。” “我们这段时间排练根本没有练习第一版，你真的应该提前提醒我们，而不是在上台前五分钟突然改变主意！” “我很抱歉，可我真的需要这样做。” 史蒂夫感觉到了她道歉时的心不在焉，“乔！” “对不起，史蒂夫，”乔琳双手合十，“原谅我吧！” 史蒂夫忍不住叹了口气，“下不为例。再来一次，我会真的生气。” 乔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眨眨眼，“我总是很乐于纠正自己的，我现在都改喝牛奶了。”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带着威士忌的那种吧？kiddo，你知道我们都爱你的，可你真的得考虑这个问题。” “我知道，我正在努力，我完全没影响工作，对吧？” “好吧，至少你表演前从不喝酒。”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正好遇到了准备去吃点东西的模糊乐队四人。或许是出于接下来两三个月大家都还要继续碰面的原因，对方出声询问他们是否要一起去。 乔琳故意回答：“你们要喝酒吗？” 发出邀请的贝斯手亚历克斯一脸疑惑地回答：“当然！” “好吧，这要问我们的管理员，看看他愿不愿意了。”乔琳嘴巴里说着是“管理员”，实则眼睛正在看史蒂夫，故意揶揄他。 史蒂夫立刻报复性地搂住了她，把她的脸压在胸前，然后对亚历克斯说：“除了乔，我们都去。” “走开啦，史蒂夫！”乔琳一把推开仗着身高欺压她的史蒂夫，对着亚历克斯认真说：“我也去。” 两个有着尴尬相遇开场的乐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约着去吃夜宵了。 坦白讲，在晚上十点以后想找一个差不多的饭店是真的很难，不过有几个本地人带路，他们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开到凌晨两点的炸鱼薯条店。 这顿夜宵的气氛一开始着实有点尴尬，毕竟除了音乐外，两个连国籍都不同的乐队几乎找不到太多共同语言来开启话题，而音乐又着实是个很容易吵架的话题。 不过，在争执了几句谁才是80年代英伦摇滚史上最重要的乐队后，两个队伍都放开了架子开始认真聊天了，只是两位主唱间仍然还有种王不见王的不适感。 乔琳忍不住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戴蒙，为什么你们的第二张专辑跟第一张的差距那么大？说真的，我听到第一张时一开始以为你们只是个模仿石玫瑰的乐队呢。但第二张……我喜欢《for tomorrow》，你们的主题和风格彻底变了，写作的角度也变了，从主观的自我表达变成了客观的社会观察……” 平心而论，乔琳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可她喝了一杯烈的，又实在好奇得不行。 但她绝对没想到她会听到这个回答。 第176章 “第一张专辑后我们突然发现被乐队经理骗了，我们的合同让我们背上了六万英镑的债。我们的唱片公司拒绝为我们出第二张专辑。我们去美国巡演，结果所有人都只忙着听垃圾摇滚，巡演本身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顺便一提，你们真的令人印象深刻，居然能从该死的垃圾摇滚风潮中杀出来。总之，我们非常沮丧……你可以想象的到我们那时到底有多崩溃。” 他简直出乎乔琳意料的坦诚。当然，这不排除是桌子上那些已经空瓶的喜力啤酒的作用。可他还是让她觉得自己这样直接揭他伤疤的行为简直太糟了。 “我真的很抱歉听到这个……” “别这么说，否则你会听起来像是准备出席我的葬礼，”戴蒙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仍然还活着，我仍然能写歌，我的乐队仍然跟我待在一起，一切都好……” 乔琳认同地点头说：“有那样的一首歌，我想你们会很快振作的。” 戴蒙笑着说：“我们早晚会成为全世界最成功的乐队。接下来所有乐队都会模仿我们。” 乔琳摇摇头，笑着反驳说：“你们充其量只能成为全世界第二成功的乐队，我的乐队才会是最好的。” 戴蒙大笑着反驳：“得了吧，你们连乐队的名字都不是原创的。” 乔琳立刻回击说：“你们的名字呢？模糊，这算个什么鬼名字？” 两个人这么斗着嘴，不自觉地就越靠越近。突然间他们发现他们正在紧紧地盯着对方，这距离太近了，乔琳几乎能看清他到底有多少根睫毛。 “有没有人说过，”戴蒙突然出声，“你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乔琳轻轻笑起来，“大部分人都会同意我不只是眼睛漂亮。”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他漂亮的蓝眼睛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他说：“那我更要好好说些他们没说过的东西了。你的眼睛真的漂亮极了。” 当这赞美出自一个自身眼睛也很漂亮的人时，它就显得分外真诚。乔琳顺理成章地被取悦了。 她看着这个漂亮男孩，微笑着回答：“你也有一双漂亮眼睛。我猜肯定有不少人这么告诉过你了。” “是的，”戴蒙毫不谦虚地点了下头，“很多人都这么说，可他们中没有一个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 戴蒙轻轻挑了下眉，故意压低声音回答：“一个漂亮得足以让人发狂的姑娘，站在摇滚乐队的前排，唱她自己写的歌……这就像是我们会有的最狂野的梦突然成真了。人人都会把你的海报贴在他们的床头。”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类话她听过挺多人说不同版本的，有的时候她对此感到厌烦，可这种描述从戴蒙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不算惹人讨厌了。 大概是他特别漂亮吧？也可能是他身上有种能量，可以把轻浮的话立刻变成一种别有趣味的聊天内容。 乔琳没空细想背后的原因，她只是微笑着说：“我不是很在乎他们到底会不会把我的海报贴在墙头，只要他们会听我的歌就行了。” “但流行音乐的本质就是很残酷的性吸引力，不是吗？如果所有人都梦想着跟我们上床，我们就能卖出唱片。” 戴蒙明媚的笑意外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乔琳轻而易举地窥视到了他的内里，他那野心勃勃却又灰暗厌世的内里。他觉得这个游戏的本质很简单，很无趣，可他还是一心要加入这个游戏。 天呐，此前的打击真的摧毁了他内心的一部分，不是吗？可那也许让他在这个流行音乐的产业游戏里更坚韧了。 乔琳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我不会反驳你的看法，可我觉得让所有人觉得你有吸引力和真的跟粉丝上床是两回事。就像是我可以在舞台上只穿比基尼，这是舞台戏剧的一部分，一切都是为了戏剧本身，不是吗？但我不会为《花花公子》拍封面。” 戴蒙没有评论她的看法，只是突然说：“我不需要别人付钱给我脱衣服，我可以免费做。” 醉意朦胧中，乔琳大笑着说：“你这个怪胎。” “也许我是，”戴蒙坦诚地点头，“我只是一般般怪。” 乔琳挑了下眉点评道：“那就恰到好处了。” 她话锋一转，说起了模糊的新专辑：“它为什么要叫《现代生活是垃圾》（modern life is rubbish）？” 戴蒙反问道：“现代生活难道不是吗？就像你们的第一张专辑，为什么宿醉是非法的？” 乔琳眨了眨眼回答说：“因为我们的宿醉确实是非法的。当我们写那玩意儿的时候，我们都没到合法饮酒的年龄。嗯……甚至现在我在美国喝酒也是违法的。” “这是我听过的最离谱的事，”戴蒙撇撇嘴，“你们美国人真的很怪，你们的孩子可以在18岁上床、工作、独自生活甚至结婚，可他们却不能饮酒？这根本在道理上说不通。” “我同意，”乔琳耸耸肩，“可我没法说现代生活是垃圾（rubbish），这是你们英国佬的说法。我们会说现代生活烂透了（trash）。” 戴蒙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语带嘲讽地调侃道：“可是这世上没有一种语言叫美国语，只有英语，不是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傲慢的家伙。” 两个人用这种时不时互相嘲讽的语气继续说着话，下意识地掩盖掉了刚刚他们互相被对方吸引的那部分情绪。 第177章 唔，说到底，乔琳不得不承认，野心家戴蒙说对了一些事，摇滚乐本身就是跟性吸引力有关的，他们自己可能确实像朵散发着满满荷尔蒙的玫瑰，正吸引着各种蜂蝶纷至沓来。 而他们自然也会被对方吸引。 在这次宵夜后，两个乐队真的开始熟悉起来了。当他们正式结对开始巡演后，两个乐队会在表演结束后一起去喝酒，在酒店分享奶酪板和水果盘。模糊乐队的贝斯手亚历克斯在奶酪品鉴方面堪称大师，能精准地说出那些奢华的奶酪拼盘里罗德到底提前吃掉了其中的哪一块奶酪。 他抱怨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jarlsberg吗？” 罗德则耸着肩说：“你也说了，那是亚尔斯堡奶酪，我给你留了低脂的那块，省了你长胖的麻烦。” 亚历克斯一边撕着低脂的亚尔斯堡奶酪的外层蜡皮，一边抱怨自己更想吃熟成后的经典版本。 尽管他是在抱怨，但总体上他仍然是懒洋洋的，说话浮夸极了，让乔琳觉得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头朝下栽倒在地面上。 不过更夸张的还是吉他手格雷厄姆。白天的时候他是个很腼腆的家伙，吉他弹得不错，说话风趣，态度温柔，观点犀利。 可一到晚上，他就像是释放了第二个自己，像是漫画里的浩克或者会变形的什么其他超能生物，在酒精的浇灌下突然变成了一个富有攻击性的人。他的犀利在这一刻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批判，他不再有趣，反而让人开始不舒服。 而且他在喝得酩酊大醉后还会开始向所有人求婚。乔琳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癖好，可她遇到过不止一次。一开始她还会耐心地把照顾这群“青少年”的巡演经理叫来，告诉他格雷厄姆又喝到发疯了。可用不了多久她就彻底失去了耐心，会叫格雷厄姆滚开或者让戴蒙把他的“男朋友”领回去。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条件是戴蒙还处在清醒状态下。 至于鼓手戴夫，乔琳总是忘记这家伙叫啥，他跟她一样算是红头发，可他除了会喝醉以外没什么太大的记忆点。他就是个正常人。 也许是巡演的压力，也许是过去单曲销量不佳带来的压力，身负二专宣传重任的模糊乐队整体都处在一种兴奋与崩溃两种状态的夹层里。他们要么会在表演结束后喝得太多，要么就会直接消失在派对里…… 至于其中几个男孩失踪前到底是喝酒去了，还是跟过度热情的粉丝亲亲我我去了，乔琳完全不想关心。 她唯一担心的是主唱戴蒙会不会在台上把自己搞死。这家伙上台后唱到激动时会用头撞扩音器，或者用麦克风撞头，甚至在舞台边缘蹦来蹦去。有好几次他距离前排观众太近了，很多人凑上来抓他的衣服，把他身上的那件短袖polo衫彻底撕成了碎片，他一下子就从穿着经典简洁的英伦风歌手变成了半裸着上身的衣衫褴褛的街头艺人。 乔琳知道自己的台风也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站在麦克风后唱歌的类型，可她真的不会从离地两三米的灯光架上一口气跳下来，也不会在下台后被舞台监督追杀。 她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对戴蒙说：“我说，你是想骗人身保险还是怎么回事？我们已经坏掉两三台扩音器了！” “你没听过那个吗，残酷戏剧理论？” 乔琳惊讶地睁大双眼，“阿尔托的那个理论？声称舞台就是用来摆脱人类社会约束的那个？这就是你为什么看起来在舞台上这么放飞自我的原因吗？” 戴蒙点了点头，“没错。”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听着，戴蒙，这不对！如果你真的想表演好，你就得有理智！别相信那些什么在舞台上抛弃理智释放天性的狗屁话，残酷戏剧也不是说你在舞台上就得自杀或者干别的蠢事。你得明白自己的感染力到底从哪儿来，然后尽情地放大它！这种事本身就是需要理智来完成的！” 戴蒙有点不知道作何反应，他很少面对被女孩训斥的局面，可他这个打心眼里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却也没立刻跳起来说乔琳说的不对。毕竟她可是登上过《滚石》封面的主唱，谁能立刻说她做的都是狗屁呢？ 他的朋友们也不由得有点啧啧称奇，这些天他们早就发现了，如果说戴蒙是专横又傲慢的天才的话，乔琳就是那个完全不在乎这一点的人，她可以随时比他变得更傲慢，而且成功让所有人噤声。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们两总是会说着说着话就拌起嘴来。 两支乐队不由得都有点惺惺相惜，他们都有个可以随时变成混蛋的主唱，这可能是每支乐队都会有的悲惨体验吧！ 可这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动乔琳的红酒桶了。 “谁动了我的玛歌庄园？我说过的，没人能动我的酒！” -------------------- 年轻的戴阿邦真的美貌。参考了一些回忆录。 假期事多，尽量更新吧…… 第70章 la la land（三十五） ===================================== 擅自动用乔琳的红酒桶是什么后果？ 嗯，听听她刚刚爆出的那句脏话就知道了，罪魁祸首今天一整天都别想看到乔琳的好脸色了。 就算是乔琳刚刚收到了追求者阿方索送来的玫瑰和新香槟也于事无补。 她振振有词地怒斥道：“是的，我刚刚又收到了一瓶新的唐培里侬，而原来那瓶玛歌庄园不过是90年的新酿，可那也不行！即使新的酒比原本那瓶玛歌庄园贵很多，那也不代表它们就能相互替代了。我对原来那瓶玛歌庄园倾注了感情，我准备在我们的今晚表演结束后再喝掉它的！有人残忍地谋杀了我的计划！ 第178章 残忍的“凶手”本人完全没有预计到是这个后果，可乔琳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他也很后悔，只能外出买来了巧克力和鲜花谢罪。 “抱歉，我真的没想到，当时我在更衣室喝得太多了，然后一瓶刚刚开瓶醒着的红酒又放在我面前，事情就那么发生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意识到我动了你的红酒。” 戴蒙来道歉的时候几乎要把头埋在地上了，他从来没有真的这么窘迫过，谁愿意在自己的竞争对手面前犯这种错呢？何况那个竞争对手还是他有好感的女孩？这简直对他来说无异于社交谋杀。 乔琳怒气冲冲地收下了他的巧克力和道歉花束，然后在三天后才宣布他们和好了。 “现在我们没事了，可下不例。” “我用我的歌发誓，这事再也不会有了。” 经过这件事其他人才真正注意到乔琳随队带着一个有恒温作用的电酒柜，更衣室的香槟桶里也总是冰着酒，可哪些酒放在酒柜里，哪些酒就简单地被喝掉是完全随机的，根本不像一般人那样按照酒的价格来排序。 而乔琳总是在不断收到这些昂贵的食物和饮品做礼物，房间里的礼物花束也常常多到让一般人都会心烦的程度。理论上这应该不只是粉丝的礼物，出于安全考虑，那些东西很难真的送到乐队手上。 所有人很容易得出结论——乔琳有一个非常神秘且富有的追求者。 如果有关系足够亲近的人问乔琳这件事的话，她只会翻个白眼后回答：“是的，有个皇室傻瓜在追求我。” 其他人或许会以为这只是不爽的夸张言辞，可乔琳的队友们都知道，真的有个王子在追求乔琳，用一种非常传统或者说俗气的方式追求她。无论乔琳同意或者不同意，他的礼物总是能以一种神秘的方式抵达她身边，以至于她从一开始的拒绝变成了现在的默认接受，她只是真的累了。 拒绝也是很累的！ 让乔琳精神紧张的是，她有点担心这种追求会升级到另一个层次的问题。毕竟阿方索的态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追求一个漂亮女歌手这种玩闹的层次了，那个时候她可能就不得不向有更大能量的外界力量求援了。 可政客是最不可靠的，不是吗？也许一个美国籍的日斯巴尼亚王储妃才是他们想要的。乔琳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能依靠别人。 不过，好在她还很自信王储本人在这件事上的发言权应该不够多，日斯班尼亚之类的欧洲王室无疑仍然实质上维持着旧日的血统隔离传统，他们甚至不会跟小贵族结婚更别提美国人了。统治日斯班尼亚的波旁家族是目前在位王室中历史最悠久的之一，乔琳充分相信这帮人维护“光荣”传统的决心。 当然，乔琳还担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媒体知道后会怎么样。还好，碍于日斯班尼亚国内反对浪潮的威胁，阿方索本人的行动是极为隐秘的，即使嗅到了一点异样的八卦小报也都没头铁到往这种铁板上撞，一切都还在控制下。 因此，巡演仍在如常进行。 演出本身非常顺利，他们在欧洲的几大演出场次几乎一票难求，粉丝们会在前一天晚上就在场地旁露营扎寨，希望能在酒店或者表演场地后门偶遇乐队的成员。 乔琳就被这样偶遇到五六回，她耐心地给花钱追着他们到处跑的粉丝们签了字，并且对他们到底有多年轻感到惊讶。 “你们父母放心你们这样出门吗？” “我们就住在附近的城市，能见到你真的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了！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谢谢，注意安全，好吗，甜心？” 乔琳给了这个不超过16岁的女孩一个拥抱。 “你能吻我一下吗？” 乔琳闻言很淡定地吻了一下这孩子的额头。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了，基于发出请求的人不同，她给出的反应也不太一样。如果她心情好的话，小孩子可以有点特权。 而她现在心情确实不错，她的男朋友来看她了。 告别粉丝后，乔琳回到了酒店，保罗正等在门口。她远远地看到了他，立刻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拉起了他的手。等他们走到电梯里时，他们已经在接吻了。 两个人几乎不需要用言语沟通，就知道对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们只是狠狠地吻着对方，几乎忘记了这里不是隐蔽的室内。 “叮……” 电梯门打开那一刻，门内门外的两拨人都有点尴尬。 “戴蒙，”乔琳自如地理了理刚刚被蹭乱的头发，“你们要出去？这是我男朋友，保罗。” 她又扭头对保罗介绍了戴蒙和他的朋友们。 戴蒙看了一眼乔琳那还泛着红晕的脸颊，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匆匆地朝保罗点了下头。 他说：“我们正要出去。” 乔琳没太在意地随便点了下头，两拨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戴蒙在电梯门合上前都还能听到她在笑着问她的男孩“坐了多久的车赶来这里”。 他若有所思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拿在手上，直到电梯抵达一楼时都没有点着。 队友格雷厄姆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们从年少时起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他知道戴蒙不对劲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格雷厄姆有点心烦地点着了一支烟，他见过戴蒙热情上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实在不好玩。 第179章 况且这两个人不都有另一半吗？不过，他不知道乔琳怎么回事，可戴蒙和贾斯汀，他们似乎会各玩各的…… 他在心底嘀嘀咕咕着，表面上却一句话都没说。 戴蒙的那支烟最终还是点上了，他仰头地吐了个烟圈，像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另一边已经回到酒店房间的乔琳则完全没怎么想路上碰到的熟人，她早就完全把前段时间可能有些异样感觉的对象抛在了脑后。现在她跟保罗在一起，她只是觉得很安心。距离确实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却又重新为这段关系增加了新鲜感。 “我总感觉你有点陌生了，保罗，可这又刚刚好，让我兴致很高。” 保罗则无奈地笑着把她压到了墙上。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让我们看看我到底有多熟悉你。” 她抬头轻笑着挑衅他：“你为什么还在犹豫？” 没人能忍受这个，他立刻开始了行动。 他们笑着接吻，然后尽情地探索对方是否有所改变。 这群人再次碰面还是晚上那次聚餐了。 说是聚餐，其实就是个大派对。巡演就是这样的，表演、赶路、表演然后派对不停地循环，基本上没有其他类型的娱乐，只是靠着酒精舒缓过度兴奋和紧张的神经。 当然，几个男人的放松方式还有跟所谓的跟骨肉皮混在一起。巡演经理变相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走进粉丝群里挑选漂亮女孩，给她们后台通行证，然后成年人的事情就会发生。其中的一些女孩把睡到乐手当成是自己的战斗徽章，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各取所需。 作为队伍里的少数派，或者说整个巡演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女孩，乔琳和罗拉对此的态度都是眼不见为净。 他们两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安静地喝着牛奶兑威士忌。 亚历克斯挽着一个陌生的金发姑娘走了出去，罗拉看了一眼就嫌弃地转开了头。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向乔琳抱怨：“没人会真的想跟那些家伙恋爱，对吧？如果真有……那可就是犯傻了，他们都是群管不住裤子的家伙，甚至有可能会染上什么不该有的病。” 乔琳叹了口气耸耸肩：“他们是摇滚明星，据我所知，这一行以出产私生活混乱的男人著称……” 罗拉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如果罗德敢玩这种什么后现代的玩意，他就死定了。” “罗德他还算乖啦，毕竟他真的爱着罗姗娜。可退一万步讲，即使你是他妹妹，你也没权力管理他的私生活，不是吗？”乔琳意兴阑珊地给自己倒了杯香槟，然后递给了罗拉，“举杯吧，致这该死的生活。” 罗拉配合地举了一下杯，沉默了一下后说：“可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我会打电话告诉罗姗娜，告诉她忘掉这个滚蛋吧。” “即使他会恨你？” “即使他会恨我。这就是不对。” “甜心，”乔琳笑着起身在她头顶吻了一下，“你是所有人都会想要的那种朋友。你很诚实，也很忠诚。” “乔，你不会吗？”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可能不知道该如何张口。而且我很难知道他们的个人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贾斯汀，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她。” “可我看得出来，你对戴蒙感兴趣，而他也对你感兴趣。” “这不太一样，亲爱的……他是个漂亮男孩，可他不是我的爱人。我喜欢漂亮的、有才华的男孩，如果我是单身，我可能会跟他调调情，也许亲吻一两次，可我不会认真对待他。” 罗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有保罗了。” 乔琳看着不远处正跟史蒂夫碰杯的保罗，喃喃自语道：“是的，我有保罗了。”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自助餐台寻找合心意的食物，却发现戴蒙正在端走最后一碟她想吃的烟熏三文鱼卷。 她立刻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从他手上抢走了她想要的那碟三文鱼卷。 戴蒙立刻大叫：“hey，乔！” 乔琳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你喝了我的酒，你还记得吗？我想吃这个，这是最后一份了！” 戴蒙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间很生气，他知道自己不至于为了这份三文鱼卷生气，可他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乔琳打量着他的表情，他也沉默地看着她，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僵持着。 大约过了半分钟，戴蒙突然开口：“乔……” “打住！”乔琳立刻转身要走。 戴蒙气愤地大喊：“你就不能留下来听听我到底要说什么吗？” 乔琳停下脚步，转身回去面朝他说：“我可能能猜到你要说什么，可我不想听。我一点儿都不想听。别说任何要毁掉现状的话，我不想听。” 这话反而让心神不定的戴蒙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没必要听你的。该死的，我喜欢你。” 乔琳双手抱在胸前，冷哼道：“我也喜欢你，可这不代表任何事！就像我喜欢门口的流浪狗一样，我可以打电话给流浪动物的收容处，却绝没有必要带它回家。” 戴蒙被她的冷漠态度泼了一盆冷水，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只是凭着直觉行事。他忍不住低声道：“你明知道我们可以不这么对话的……” 乔琳气笑了，她翻了个白眼后说：“不这么对话，要怎么样？让我变成你的游戏里的第三者吗？戴蒙，你很可爱，可以还没有可爱到那个程度。我或许不用为其他人的人生负责，可我得为我自己负责。” 第180章 戴蒙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她是对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你的人生计划……像是跟所谓的爱人一年只待在一起不到两个月吗？我可能确实不知道我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呢？甜心，你的计划似乎也不怎么样？他知道每天给你送花的那家伙吗？” “这该死的又不关你事！”乔琳怒视着他，心底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戴蒙反而笑了起来，“乔，你不故作傲慢的时候真实多了。可你不管什么样都很可爱。” “你真的是个混蛋，戴蒙，你完完全全就是个混蛋，”乔琳摇着头一字一句地说，“fuck you！”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根本不想跟彻底搞乱她心事的家伙待在一起。 她大步走出了派对的房间，在行政酒廊内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待着。可就像是老天也不愿意她有一时半会儿的平静，一位酒店侍应生走了过来，弯腰低声对她说： “阿普尔比女士，有位您的老朋友邀您一起去包间喝茶。他说他从马萨诸塞飞来这里，就是因为他迫切地需要与您当面谈谈。” 该死的！乔琳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在侍应生面前泄露出不妥的表情。她立刻听出了这位老朋友到底是谁，显然，只有阿方索会从马萨诸塞州飞来说他们需要谈谈。她无奈地闭了下眼，觉得这些家伙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不让她有片刻闲暇。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微笑着对侍应生说：“请带路吧。” -------------------- 感谢在2023-09-25 08:13:12~2023-09-27 00:1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之晚歌3瓶；tapeb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浮华世界（一） =============================== 邀请乔琳前去会面的老朋友自然是她所想的那个人。乔琳看到阿方索的时候，他正静静地盯着茶杯看，就好像能从那杯红茶里看出什么宇宙的奥秘一样。 “阿方索？”乔琳快速打量了一下他的酒店套间，显然他身旁常见的那几个保镖都消失了，这让她有点惊讶。 “嗨，乔！”阿方索闻声抬头看向她，笑着打了招呼。 乔琳却没有心思寒暄，她直接切入了正题：“你说我们需要谈谈，谈吧。” 阿方索没被她语气里的不善吓到，只是微笑着让她落座，然后轻声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吗？” 乔琳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不应该正是要谈这件事吗？说真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不惊动英国政府来这儿的，可我觉得我没必要知道这个答案。” 阿方索轻笑了一下，“说得对。事实上，我确实惊动了英国政府，以我的身份，我真的很难悄无声息地入境。更何况，英王室确实跟我还算是关系很近的血亲。我来这里只是作为一个晚辈，前来拜访我的菲利普叔叔和莉莉贝丝婶婶。这跟政治无关，我只是个爱游历的年轻人。” 乔琳不置可否地轻点了下头，“反正我从来都搞不清楚欧洲王室间那些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我只知道你们共享一个老祖母维多利亚女王。” “没错，”阿方索轻轻点头，“不过我从母亲那边的血缘同英国王室更亲近些，准确的说，是跟菲利普亲王更近一些。” 乔琳决定跳过这些无用的王室血缘话题，重新回到重点上。 “好吧，阿方索，你说我们要谈谈，那谈谈吧。” “你总是这么不愿意多付出一点耐心，”阿方索无奈地挑了下眉，“好吧，我亲爱的阿普尔比小姐，你喜欢我送给你的那些花吗？” 乔琳闻言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道：“花朵本身无害又动人，可送花人的意图让我像是手捧着一个谜团，我不明白。”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如果我是个王子这件事对你来说还能意味着点什么的话，”阿方索笑着叹息道，“尽管我非常怀疑你是否在意这一点，但是我希望这能给我一点优势，好让你接受我的倾慕。” 乔琳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后说：“阿方索，我不明白，我们算不上有多熟悉，你也实际上并不了解我，可你怎么能这么笃定你倾慕我呢？你应该明白，你非常特别，你的王子身份非常特别，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地说这些话。” 阿方索的眼神牢牢地锁定在乔琳身上，他简单地揭破了乔琳话语里潜藏的含义：“你害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是的，”乔琳面不改色地对视了回去，“听着，你是个王子，这不是你的错，这也算不上你的优势，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付出这么多努力，可不是为了让人们说，那是那个被王储追求过的女孩！” 阿方索闻言并不生气，只是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反驳道：“你指责公众只会盯着我的身份，可你难道不是在因为我的身份否定我吗？你不愿意再继续了解我，只是因为我是个王子！可难道你没有想过吗，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美国大学生，我一生都不会有机会真的认识你，更别提像这样对你剖白心意了！” 他随即放软了声音说：“乔，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的心就跳个不停，一个从光明中走向我的女孩，就像是一个预兆，宣告了命运。在你对我说话的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是我的幻觉在对我说话，竟会有一个梦中女神真的降临在人间！” 第181章 乔琳则完全没有被这番剖白打动。她只是低头在茶杯里搅了搅，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后说：“那只是容貌，我知道我很漂亮，可我相信世间总是有更漂亮的女人。你总该知道这点的。”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阿方索看着她笑了起来，“可我知道我的心动不是一时间的为色所迷，那只是个开始。我越同你交谈，越努力了解你，我就越被你打动。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迸发出那么庞大的能量的，可不容反驳的是，我早就被你征服，我疯狂地想要了解你。” 乔琳边笑边摇头说：“如果这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表白，阿方索，你真的还需要再努力学习。别让我觉得你跟过度痴迷于名人的疯狂粉丝跟踪狂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你有权力。” “我接受你的批评，”阿方索做了个非常美国式的耸肩后说，“我确实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可我总是学得很快。” 他笑着说完这句话后转而严肃地看着乔琳说：“乔，你难道不明白吗？我非常真诚，我真的希望你……不，我在恳求你，把所有那些关于我的预设看法抛开，重新审视我！我非常严肃地在追求你，别这么快就把所有可能都否决！”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你难道不清楚我有男友吗？” “一个男人应该有勇气面对挑战。无论对他，还是对我。”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我是个挑战咯？” “乔，”阿方索大笑着回答，“叩响你的心门可比拿下奥林匹克的奖牌都难。” 乔琳很难不被逗笑，她知道阿方索刚好在去年拿过奥运帆船男子双人艇的铜牌，这话说得倒是讨巧得很！ 不过她还是很快反驳道：“我可不是什么比赛，会把自己奖给更快、更高、更强的男人！” “当然，”阿方索了然地点头回答，“你只会青睐那个更能打动你的心的人。” 乔琳最后还是笑着翻了个白眼，轻嗔道：“你真是疯狂！” 阿方索不以为忤，挑眉得意地回答：“在爱情里，这似乎是个好评价！” 乔琳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最终也没能对双方的关系达成一致，不过两个人都清楚，乔琳默认了阿方索的追求，而后者是真的在用一种过于严肃的态度追求她。 阿方索说：“我知道你真正介意的是什么，我发誓，我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让你的光彩蒙上半点灰影。倘若不幸真有这样的预兆，我会自动消失。” “得了吧，”乔琳摇头，“我情愿与爱人面对麻烦，可我不认为你是那个人。” 阿方索胸有成竹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会知道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等乔琳离开阿方索时，她脑子里的事着实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和保罗的关系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再坚定了。 尽管戴蒙本人的处事原则她实在不喜欢，但是她知道他说对了一部分事实。说到底，两个都二十岁出头的人如何忍受恋人长期不在身边呢？他们只能隔着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没有温度和气味，她自己都受不了这一切。 况且，她承认，她是个很容易追求新鲜感的人。她的生活本身就是在追求刺激。 乔琳站定在露台上，突然觉得很想点支烟。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什么后，只能轻哼一声。有的时候，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不要太多，还是别再给自己的负担填一项了…… 这纷乱的一夜过去后，巡演仍在继续，只不过多了几个家属。乔琳倒是离开了队伍，跟保罗一起留在了伦敦。 她之所以留在伦敦，是因为她要为《国际银幕》杂志拍照，这是《纯真年代》英国宣传工作的一部分。而保罗也要在这几天返回美国，她得在追上巡演队伍之前送别他。 摄影地点就定在《国际银幕》杂志社的摄影棚内，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乔琳抵达后很快就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完成了拍摄工作。 等她准备收工离开时，旁边的另一个棚内正有另一位演员在拍摄。 她随口问了下工作人员：“是谁在拍照？” 已经跟她混熟了的记者露出了一个八卦的笑容，回答说：“基努·里维斯。你想过去见见他吗？我记得你在采访问题里说过最想约会的男演员是他。” 乔琳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天知道这回答只是公关给她定的内容，基努长得很帅，而且是著名的长期单身男演员（或者说声称），可以摆脱掉自己跟丹尼尔或者汤姆两个已婚男人的可疑绯闻，他只是个公关回答的理想答案而已！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在《我私人的爱达荷》里他真的太漂亮了，她很想亲眼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记者笑着引她去看他们拍摄，在路上告诉了她基努等人是在为《无事生非》做宣传。 “你们都是在为年代戏做拍摄，就是年代相差的距离远了点！” 他们到那儿时，基努刚刚完成最后一条拍摄，正在同摄影师等工作人员道别。 在记者的引荐下，乔琳微笑着同基努打了招呼。 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乔琳，几乎是有点慌乱地伸出手打招呼：“嗨，乔琳，哦，不，阿普尔比小姐，我很高兴能在这儿见到你。” 乔琳笑着回握他的手。他握手的动作很轻柔，手掌干燥温暖，手指却不像他本人那样高挑瘦长，反而有点肉乎乎的。 第182章 “就叫我乔琳就行了，我真的不习惯人们叫我阿普尔比小姐。再说了，我们现在就算是认识了，不是吗？” “确实，”基努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跟她说话的节奏，“我一直是你们的粉丝。” “哇哦，我应该告诉我的队友们，史蒂夫真的很喜欢《大河边缘》。” 基努有点惊喜地扬了下眉毛，他真的没想到会从乔琳嘴里听到这部1986年的电影。那是部相当黑暗的少年杀手电影，他在里面扮演一个迷茫的青少年。 他笑着说：“我真的非常喜欢他的贝斯技巧。” “如果你能亲自对他说这话，那可就太好了，他得连续一周对我们炫耀这件事。” 两个人互相闲聊了几句，成功从陌生人变成了相熟的同行。乔琳一边随口说着话，一边暗暗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确实非常漂亮，大约6英尺1英寸（185厘米）高，深黑色头发，深色眼睛，长相似乎同传统白人盎格鲁-撒克逊面孔有很大区别，应该得归功于他父亲一系的夏威夷华人血统，混血混得很漂亮，有种在美国人身上非常少见的文雅气。 换句话说，他漂亮得没有攻击性，他会让女人觉得性感，又不会让男人觉得过于挑衅。 尽管他们聊得不错，但是乔琳必须离开了。她有点遗憾地同他道别。 “乔琳，我能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 “唔，”乔琳有点为难地皱了下眉，“我不是不想给你，可我总是在路上，说真的，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我会在哪儿。” 她想了想后说：“我可以给你一个电话，这个应该可以联系到我，只是有的时候我们如果离开了它的服务网，它就不好用了。如果你想更老式一些……这是我的经纪人地址，她会把我的信件转寄给我。” 在回酒店的路上，乔琳的心情一开始还很好，可随着她跟酒店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沉重。 是时候了。 她这么想着，一阵生理性的疼痛击中了她的心脏，她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地捂着胸口。她紧蹙着眉头，一声不吭，强行大口呼吸着空气，想要把心情平复下来。 她在心底默念：“我能处理好这事，我们都能处理好这事……” 她乘坐的汽车速度逐渐放慢，她已经能从车窗看到酒店了。司机平稳地停下了车，下车打开了她的车门：“女士，我们到了。” 乔琳长叹一口气，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了小费，“谢谢你。” 她迈着重逾千斤的步伐走了进去。保罗正在酒店房间等着她。 他坐在沙发上，显然也在发呆。可她一推门进来，他就抬头朝她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嗨，甜心，你回来了。拍摄怎么样？我有点担心你来不及赶回来了呢。” “拍摄很好。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你似乎很没精神的样子。” “保罗，有些事情，我们得谈谈。” 保罗似乎也听出了乔琳语气里不对劲的部分，他坐直了身子，皱起了眉头。 乔琳坐到了他的对面，长叹一口气后看着他的眼睛说：“保罗，我爱你，这从来都没改变过。我还记得我们正式重逢的那一天，我看着你，就在想，这家伙是谁？我为什么觉得他很熟悉？他居然想要一份肯尼斯·安格电影，这可真稀奇！他想约我出去，而我根本不想拒绝他……” 保罗的胸口突然发紧，他知道事情有了一些他控制不了的变化，乔琳为什么突然回忆起了那一天？ 可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我也记得，我记得你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只是……完全被你征服了。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被一家音像店里的公主迷丢了魂，总是想着她。可我那时候根本不会想到，后来我到底有多幸福。我爱你，乔，我非常肯定这从来没改变过。” 乔琳抬手捂着嘴听他回忆，可她的眼泪早已泄露了她的心迹。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很快就流到了她的唇边。 泪水是咸的。很咸。 乔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小水龙头在这一刻似乎坏掉了，她只是不停地掉眼泪。 保罗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乔，到底怎么了？” 乔琳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放任自己这一刻软弱下去，留恋着他给她的安全感。 “保罗……” 在长久的沉默过去后，乔琳终于出声了：“我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说，可我要离开你了。” 保罗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你在说些什么？” 乔琳啜泣着说：“保罗，你没理解错，我要离开你了。我爱你，可我不觉得我们继续这样是件好事……我们不停地吵架，即使重新在一起几天，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爱你，我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完全不想离开你，可这样下去，我会失去你……完全地失去你。” 保罗大口喘着气，几乎说不出话。他捂着额头站起身，突然头晕得要命，跌坐在沙发上。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知道乔琳和他正处在一种很复杂的阶段，乔琳的事业发展远超过了他们两的期望值，而他还在缓慢地起步，两个人都忙得要命，一年都很难待在一起多长时间。在一周只能通话几次的情况下恋爱，这简直就像是一种传说故事而非现实。 第183章 可他真的爱她，他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弃，他本以为他们可以……他以为自己发现了他一直缺少的那一半…… 保罗坐在沙发上，居然什么话都没说。 乔琳泪眼婆娑地看着保罗，发现他的眼圈也早就通红，眼泪正倔强地挂在他的睫毛上，不愿落下。 “保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甚至希望他们能吵两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保罗终于如她所愿地开口了。 “你只是来通知我的，不是吗？你说开始，我就像蛾子飞向烛火一样，扑向你。你说结束，我就该乖乖地离开！乔琳·阿普尔比，你一直是个非常残酷的人。” “保罗！” “我会恨你的，乔，我爱你，可我会恨你的。我没法不恨你。” 乔琳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她实际上比她自己预想得要冷静。她只是擦了擦眼泪，然后说：“如果那能让你觉得痛快，那就恨我吧。我爱你，即使到了这一刻，我仍然爱你。” 保罗愤怒地把手边的茶杯摔向一旁，大喊道：“我情愿你恨我，也比你这样看似理智地做决定强！我情愿你是因为爱上了别的男人，而不是承认我们没法克服距离这件事！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乔琳同样大声反驳道：“我更愿意做对我们两都好的决定，这有错吗？我更愿意承受你的批判，也比我们某天互相仇恨强！我更愿意记住你笑的样子，这有错吗？” 保罗看着她的泪眼，最终还是投降了。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抱住她的头吻她。他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嘴唇，根本不在乎随之而来的细微的疼痛。 可这个吻终有停下来的时候。 保罗看着乔琳的双眼说：“乔，我爱你。我会恨你。” 乔琳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更愿意爱你，而不是恨你。” -------------------- 感谢在2023-09-27 00:19:52~2023-10-01 00:5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穷奇30瓶；郁青2瓶；聿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浮华世界（二） =============================== 在恋爱满一年前的最后一周，乔琳再一次变成了单身。她在成年后的第一次严肃关系就这么败给了她的生活。 她伤透了保罗的心。而她的心也碎了。 等乔琳追上巡演队伍后，队友们发现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她调整了下一场演出的歌单，把《without you》重新加进了表演列表。要知道她可是有段时间不唱这首歌了。 “发生了什么？” 罗拉坐在正在埋头写写画画的乔琳身后，冷不丁地出声问道。 乔琳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着罗拉说：“我的感情生活现在是一团乱麻。” “你们分手了？你先提出的？” 乔琳轻轻点了点头。 罗拉长叹一口气后说：“也许这就是正确的事。做正确的事总是不容易的。” “我讨厌我自己做正确的事，可我还是做了，”乔琳苦恼地抚住额头，“我无法忍受看着我们的感情关系继续往悬崖边滑去……我们或许可以继续亲吻对方，可是……” 罗拉静静地听着乔琳抱怨她的痛苦，然后耸耸肩说：“这对你有好处，你也许会写出一首很棒的歌。你知道的，痛苦会创造好歌。” 乔琳被她的冷幽默逗笑了，轻声说：“如果真的如此，那这可能就是唯一的好事了。” 而自从乔琳回到巡演队伍中后，还有一件事也与以往不同了，那就是乔琳和戴蒙的关系，这两人已经彻底不说话了。 这让双方的队友都有点搞不清情况，他们仍然在一起表演、吃饭和派对，可两个人就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完全不说话。 罗德对亚历克斯说：“我甚至觉得乔现在唱fuck you时都咬牙切齿的，简直像是真的在骂人。” 亚历克斯则耸了耸肩说：“可你不得不承认，她的表演效果甚至更具戏剧性了！” 两个乐队在后台擦肩而过的时候，除了乔琳和戴蒙，所有人都会点点头互相致意。而这两个主唱则故意对对方视而不见，假装根本没有另一个人存在，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格雷厄姆无奈地向戴蒙提问：“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个奇怪的行为？” 戴蒙则撇撇嘴回答：“这不是我开始的游戏，问她，看她什么时候愿意停下这个由她开始的校园游戏。” 史蒂夫在乔琳那儿也得到了类似的答案，只不过乔琳声称现在这个局面完全是戴蒙的错。 “直到他低下他的头，对我说对不起，说他自己是个自以为是的超级混蛋，他对我来说才存在。” 得到这个答案后史蒂夫长叹一口气，知道短时间内这个局面可能很难改善了。 他转头就对格雷厄姆说：“我们那对心理年龄不超过15岁的混蛋主唱没有任何意愿主动改善情况，说真的，我觉得我们还得忍一段时间。” 格雷厄姆喝着酒吐槽：“这傻透了，他们就像是10岁。” 罗拉则翻了个白眼说：“他们以为自己是《傲慢与偏见》的男女主角吗？这又不是在演爱情剧。” 亚历克斯一锤定音：“这不是什么经典爱情小说，更像是什么蹩脚编剧写出来的三流肥皂剧，他们莫名其妙就开始闹脾气，然后开始不说话……” 第184章 罗德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亚历克斯突然坏笑了一下，“编剧可能会让其中一个杀掉另一个，或者让一个突然出现在另一个的床上。” “什么？！”罗德大叫起来。 亚历克斯挑了挑眉，“为了收视率，你知道的，有的时候可以不讲逻辑。” 可真正不讲逻辑的是现实，乔琳和戴蒙的“无视游戏”还没有结束，就又有新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巡演队伍里。 “基努·里维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罗德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向巡演经理萨姆，后者已经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里维斯先生，乔琳说过你可能会来玩，她开玩笑说我应该在大巴上给你留个上铺，可我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基努微笑着说：“希望我没打扰到你们的行程。” 他随即走到了罗德面前打了招呼。 罗德有点懵，却也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说：“欢迎，史蒂夫应该很高兴见到你。他是《大河边缘》的忠实影迷。” 基努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乔琳也曾这么说过，看来这件事不是她随口夸大的。 可乐队的成员们很快就意识到基努绝不仅仅是对乐队感兴趣才到这儿来的，瞧瞧他跟乔琳说话时的姿势吧！这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微微弯着腰，把上半身下意识地贴近乔琳，眼神也一直牢牢地锁在她身上，几乎全程都带着一种过于性感的安静微笑，认真地听她讲话。 罗拉在他们旁扮演了一会儿第三人后就受不了了，快步走到正在场地边缘跟亚历克斯等人聚众抽烟的罗德身旁，皱眉嫌弃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要站在那儿来着？乔琳说的每一个笑话，他都会笑，包括那些糟糕得要命的冷笑话。”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乔琳很多时候会突然变成冷笑话大王，讲的笑话简直冷到要命。 亚历克斯一边眯着眼睛抽烟，一边吐槽：“当一个男人觉得一个女人风趣时，他要么是已经陷入了爱情的狂热，要么是笑点长得奇怪。” 罗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性别歧视的话之一了！” 罗德附和道：“女人当然会很幽默，可能你们英国人只有铁娘子，但我们有乔安·里弗斯*！这个乔可比我们的乔会讲笑话多了！” 罗拉点点头：“男人总以为自己是唯一有趣的，可实际上你们不过是害怕女人有能力取笑你们罢了。” 就在这群人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着抽烟的戴蒙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剩下的小伙伴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又是在搞什么。 “他怎么了？”罗德疑惑地问道。 已经看透一切的亚历克斯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反正不是去厕所。”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就随口哼起了披头士的老歌《anna》：“安娜，你来向我索求你的自由，你说他比我更爱你，所以我会让你离开……” 而此时，引发话题的乔琳正在不远处带着基努参观乐队接下来的表演场地。她指了指正在架设的音响系统说： “这儿会是我们在英国的最大的一场演出。有一个啤酒品牌赞助了很多钱，把我们的门票当作促销活动的抽奖奖品发放，发了得有上万张。我们的巡演经理说他们预计可能会有三万观众出现，甚至更多。我们必须得有这些音响系统才能把歌声传递到后排观众那里。” 基努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我十七、八岁时去参加音乐节，如果现场氛围太好，大合唱的时候根本听不到音响的声音。可那一点都没损害我的体验，那感觉仍然棒极了！” “是的，”乔琳笑着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想象到时候会有三万观众跟我一起同声合唱……哇，我简直激动得要命，这根本就是我最狂野的梦！” 基努大笑起来：“说真的，这应该是所有乐队都共享的梦吧！我的乐队应该会兴奋到忘记回家的路！” “你的乐队，”乔琳有点惊讶地回头看他，”你有一个乐队？我从没听过这件事！那些娱乐记者都在干什么？！” 基努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我和一个朋友一起玩乐器有段时间了，然后我们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正在写歌，于是我们开始组建了一个乐队。我是贝斯手。你知道的，如果你开始写歌，你很难拒绝去现场演出的诱惑。”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的第一个乐队就是这么组建的，只不过他们都去读大学了，后来罗德说他的乐队缺个主唱，我就去试了试，然后现在的vio velvet就诞生了！你的乐队叫什么？” “天狼星。我们试了些别的名字，显然只有这个最好。” “唔，听起来不错。你们是什么样的乐队？” “更接近后朋克。我们都是joy division的粉丝。” 乔琳立刻笑着说：“等一下！让我猜猜，你最喜欢的歌是不是《love will tear us apart》？” “哇哦，”基努夸张地拖长了声音，“有谣言说你有北欧森林女巫的血统，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滑稽的名人谣言，现在我开始相信了！” 乔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随即故意朝他眨了下右眼说：“嘘——没有凡人能够窥视卡珊德拉的神力。” 基努故意追问道：“否则会怎么样？” 第185章 乔琳努努嘴，做出思考状回答：“唔，我的祖先忘记告诉我这一点了。” 基努大笑着说：“我倒是有些猜测——” 这次轮到乔琳好奇了：“是什么？” 基努笑着避而不答，转而说起了一个无关话题：“你喜欢法国菜吗？” “什么？”乔琳有点惊讶，不明白这话题是怎么突然转到法国菜上的。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对法国菜没什么偏好，总体来说我不讨厌它。” “太好了，毕竟在这附近我只知道这儿据说有家法国菜餐厅很不错，”基努笑着冲她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 乔琳反应过来，立刻露出了一个微笑，挑眉反问：“这是一次晚餐邀请，还是一次约会邀请？” “这完全取决于你的意愿，可说真的，我更希望它是一次约会。” 乔琳笑着想了想，“好吧，先从晚餐开始，好吗？” “听起来不错。” 两个人一拍即合，真的就顺势出门去吃饭了。等乔琳一回到酒店，隔壁房间的罗拉立刻敲门来找她。 罗拉一进门就看到了乔琳正在摘取耳环。她身上穿着一条显然是为特殊场合准备的鱼尾礼裙，蓝色调的渐变色布料裹在乔琳的身上，把她衬得像是一条刚刚走出海面的人鱼。 罗拉还是没能按耐自己的八卦之心，忍不住问道：“新约会怎么样？” “只是一次晚餐，”乔琳一边卸妆，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还算不上约会。” “他似乎很喜欢你。他是个很性感的男人。” “似乎是的，他算得上漂亮。” 乔琳的回答仍然是那么心不在焉，就好像她刚刚共进晚餐的男人不过是个路人。 可很快她就转头看着罗拉，打趣道：“亲爱的，我甚至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八卦的时候。你通常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 罗拉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却晕起了一点红色。她说：“是的，我对追求你的男人不感兴趣，他们的数量太多又太少，不值得我浪费精力。” “什么叫太多又太少？” “正常人都会喜欢你，乔，如果我更喜欢女人，我也会喜欢你，你漂亮又有才华，几乎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除了脾气偶尔很奇怪，有不轻的酗酒倾向和完美主义以及时不时会突然特别挑剔外，你几乎就是造物主最偏爱的生物了。可正因为如此，真正采取措施追求你的人反而算不上多，他们知道自己的能量根本配不上你。” 乔琳笑着皱起眉头说：“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夸奖我还是趁机骂我了。” 罗拉耸耸肩说：“你不会随便跟人出去，所以我很在意这个新出现的家伙。” 乔琳闻言忍不住微笑起来，她走过去搂住罗拉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刚刚分手，害怕我随便挑个家伙打发时间，是不是？” 罗拉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他是个演员，他们大部分都很擅长操弄自己的外在表现。前段时间好像还在跟你的朋友索菲亚·科波拉约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跟索菲亚约会过？”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倒是个我不知道的情况。” 就在两个好朋友低声聊着这些事时，乔琳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乔琳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有点好奇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拜访她。 “李小姐，我是您的客房管家，很抱歉打扰您，只是您有两个特别快递需要签收。” 听到酒店工作人员喊她的住店化名，乔琳才知道不是什么客人，而是包裹。 她高声答道：“请进吧。” 这两个包裹实际上来自两个熟人。其中一个自然是依然坚持不懈地送礼物的阿方索。这次他送来的是一方盒漂亮的豆沙色蔷薇，还有一本精心准备好的咖啡书，里面每一页都介绍了一个咖啡豆品种，随之都附着一小包精心挑选的同种咖啡豆。 阿方索还亲手写了张卡片： “亲爱的乔， 我知道你喜欢各种类型的新鲜体验，希望这点不同味道的咖啡.因可以给你一点有益的刺激。 ——你真诚的阿方索” 不得不说，这算不上贵重却用了很多心思的礼物正中乔琳的软肋，她能感觉到阿方索正在展示他想要了解她的决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去看另一个包裹。让她惊讶的是，它居然来自一个刚同她分别不久的人——基努·里维斯。 基努在卡片里写道： “在晚餐时我们聊起了巧克力，你说你从没尝过开心果巧克力，因为你妈妈对开心果过敏，所以你很少刻意去买带坚果的巧克力。 可我刚好路过了一家黎巴嫩品牌的巧克力商店，他们家出售一种特别的杏干开心果巧克力，不像其他巧克力品牌使用杏仁和开心果膏，他们的特有巧克力是用整个中东杏干做的，我希望你能尝尝。 如果你不喜欢，我还请店家搭配了所有受欢迎的口味。 愿甜蜜滋养你。 ——你真诚的k.r.” 乔琳真的有点被他的心思打动了，她从被鲜花包围着的巧克力盒子中挑出了一颗基努说的杏干开心果味的巧克力，轻轻打开包在外面的金色铝箔纸，咬了一口—— 甜蜜的巧克力包裹着酸甜软弹的杏干，湿乎乎的杏干里又裹着一整颗开心果仁，坚果的香气和软糯的果糖跟巧克力一起流到齿间，层次丰富的香甜味一下子就征服了乔琳。 第186章 她拿起一颗回身递给罗拉，“真的还挺好吃的。” 罗拉一边拆包装，一边走到乔琳身旁去看到底是谁送来的。 “唔，两个男人……也许是三个……乔，你会选哪个？” 乔琳笑着往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后说：“谁说我要选了？” -------------------- *乔安·里弗斯：美国著名女脱口秀演员，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的主要原型被认为就是她。 感谢在2023-10-01 00:58:43~2023-10-02 12:1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格子格子爱可乐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浮华世界（三） =============================== 尽管在罗拉面前，乔琳状似轻佻地表示了对这些追求者的游戏态度，但实际上她内心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她只是发挥了她的艺术本能，就像她的戏剧老师在很多年前告诉她的那样—— 如果你想表演一个角色，你自己首先得相信她确实存在。 现在，她就是在表演一个走出迷情，游戏人间的摇滚明星。她就应该是那个摇滚明星。 可她的痛苦还是在她的笔下轻而易举地就流露了出来。 “在世界末日之前， 我们行走于水波之上， 欢愉皆已消散， 只余着宿醉与苦痛。 在时间停滞之前， 命运轻轻分开我们， 将情谊焚烧殆尽， 徒留迷茫昏沉。 银屏亮起， 我不想看到痛苦， 这个世界满是怪异， 所以我闭上眼睛， 深深呼吸—— 迷失在宇宙之中， 我们会变好吧？ 倘若我们飞往火星或者木星， 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好？ 我们会白首偕老， 一同变成尘埃， 当我们远离这个太阳系……” 当史蒂夫听完乔琳轻轻哼唱完这段旋律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他问乔琳：“你想要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火星或木星》。” 史蒂夫点点头，没有对歌词和旋律本身发表任何额外意见，只是低头想了一会儿贝斯线，然后随手在谱子上记下了一些内容。 一向喜欢叽叽咕咕评论一下歌词内容的罗德这次也默契地什么都没说。乐队又像以往一样凑在一起修改曲调内容，尝试增加和弦、低音线和打击部分的编曲。 只有罗拉有些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乔，你确定要把它放进下一张专辑吗？你还需要更多时间吗？” 乔琳轻轻拍了拍罗拉的肩膀，露出了一个轻柔的微笑，轻点头说：“是的，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些天巡演行程的日程表上终于有了十天左右的空闲。在利兹埃兰路球场举办他们的万人演唱会前，乐队们都可以停下来休整一段时间，模糊乐队也暂时回到伦敦去继续他们自己的行程，而另外两支乐队电台司令和山羊皮则会在利兹演唱会正式开始前加入他们。 紫色天鹅绒全员则把这段时间用来继续为下一张专辑做准备，不仅仅是唱片公司在催促他们快点拿出下一张专辑，他们自己也很想创造出一些新东西。 巡演期间他们也确实在不断表演一些还未正式成型的乐谱，往往没有歌词，仅凭乔琳现场发挥，如果好，就正式留下来。而乔琳这些日子也确实处在灵感大爆发的状态里，她几乎是一口气就写出了三首曲子，除去《火星或木星》，还有《乘车后座》和一首简短的略带哼唱的器乐。 与此同时，乔琳还跟一个老朋友见了面。 “嘿，瑞克！”乔琳笑着在马路对面挥手打招呼，兴奋得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刚刚从出租车上下车的理查德·林克莱特也笑着挥手，“乔！” 他快步穿过马路，跟乔琳快速拥抱了一下，“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我以为会是你的助理什么的，你知道的。” “我当然要亲自来接你，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戴着帽子，其他人只会认为我是名游客。” 两个人一边往酒店的方向走去，一边交谈。 “瑞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来英国了？这是度假吗？” “我正在散心，而且伦敦有个朋友邀请我参加国王学院的独立电影研讨会。他们好心地提出承担机票和住宿，我就想，为什么不呢？” “听起来不错。有什么新心得吗？” “事实上，”理查德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乔琳说，“我来这儿是为了找你。” 乔琳同样停下脚步，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 “为什么，瑞克？” “我曾经对你提过，我有一个故事，我一直很想把它变成电影……” 乔琳放慢脚步，安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对陌生男女在陌生城市的一间玩具商店内相遇，他们交谈了一整晚，在整个城市内游荡，直到太阳升起后才分开。 她轻声问：“所以这是个爱情故事？” “是的，它显然是的。” “他们最后重逢了吗？” 理查德长叹一口气说：“坦白说，我不知道。” “那个男孩是你吗，瑞克？” “是的，我和艾米在费城相遇，事实上，我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系，后来我就彻底失去了她的音讯。” 第187章 乔琳轻点了下头，“我很遗憾。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认为这个故事需要跟一位真正的女性来合作完成，我邀请了金·克里赞跟我一起撰写剧本。你还记得她吗？” “当然，金，在《年少轻狂》里她扮演我们的老师，对吧？” “是的。她在我的第一部 电影《都市浪人》里也演过一个小角色。最重要的是我觉得金非常聪明，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出现。而且她告诉我，她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在去巴黎的火车上她遇到了一个挪威男人，他们此后再没见过。” 理查德停顿了一下后说：“我们差不多就要完成这个故事了，可我还需要一个更鲜明的主角形象……因此我停了下来。我想到了你，不停地想你来扮演这个角色会是什么样，你会说什么样的话，你会如何反应……” “哇哦，”乔琳彻底停下了脚步，“所以你就来见我了？” “是的，这会是个预算不高的项目，我知道你现在……我只是想来说服你做我的女主角。” 乔琳轻轻地笑了起来，“哦，瑞克……这……我真的受宠若惊。我们是朋友，你知道我不介意做小预算项目，我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理查德笑着点点头说：“你得知道，现在我可以尽情地选择我想要的演员，而不用听发行商的废话了。事实上，我觉得如果我真能说服你，他们得为这个感激我。” 乔琳笑着摇头说：“别这么追捧我了，我会当真的。” 等两个人笑完后，乔琳才严肃地对他说：“瑞克，你知道我的，我喜欢好剧本。如果那个角色和故事够好，我当然会参与。可你得先给我看看实物！” 她说完后又耸耸肩，“而且我的行程真的紧得要命，今年绝对没戏！” 理查德非常笃定地回答：“别担心，我会很快就把剧本寄给你，你会立刻爱上它的。至于行程，别担心，我会等你，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男主角呢。” “那我就等着你了。” 两个人之后便没再聊起行程的问题，反而直接开始讨论剧本本身的内容走向和对话。 乔琳忍不住感慨道：“你似乎很有野心，你想真的在故事里创造感情联系。” 理查德笑着反问：“这不就是我们该做的吗？讲个故事，讲两个局外人在陌生的世界边缘突然发现彼此的故事，一个好故事？” 乔琳挑挑眉，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两个人路过一家咖啡餐厅时，干脆走进去坐了下来，享受下午茶的同时继续他们的讨论。 就在乔琳跟理查德沉浸在这种由创意碰撞所带来的兴奋中时，同利兹有8小时时差的洛杉矶则刚从昨夜的喧嚣中醒来。前一晚加班工作到十一点的电影宣传公关莱西·哈里斯已经喝足了咖啡，在早上7点前赶到了办公室。 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负责的《临终影像》营销计划中的重点攻势终于正式落地了，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计划开始实施了。 《临终影像》是部非常特殊的惊悚片，它使用了类似纪录片的拍摄手法和叙事者诡计来制造最重要的惊悚感和悬疑感。因此，这部片子的营销重点在于避免剧透的同时尽力吸引更多观众，甚至是平日不会主动观看惊悚电影的观众。 事实上，在电影r级评级的前提下，他们最终划定的目标观影观众是14岁至35岁的男性观众和19岁至45岁的女性观众。其中，情侣、大学生和有凶案观影兴趣的女性是最重要的目标。 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的特殊性，公关公司没有为《临终影像》安排试映会。相反，他们雇佣了新的剪辑师和纪录片导演利用剧组原本的素材，额外制作了一个片长25分钟的纪录短片，讲述《临终影像》里的怪物特恩布尔峡谷怪物。 不同于大多数态度模棱两可的民间怪谈纪录片，这个纪录片的重点就在于描述那些据说死于特恩布尔峡谷怪物之手的真实案例，渲染足够恐怖的氛围。他们充分利用了加州当地的民间传说，把各路真假难辨的传说血案抛给观众，足以让任何对怪谈有敬畏之心的人心底发寒。 在这部《特恩布尔峡谷怪物》纪录短片里，他们还特意提及了《临终影像》中的虚拟电视节目《虚构还是真实》，指明这一节目是档超自然现象解密节目，他们的主持人正有兴趣探索特恩布尔峡谷怪物的真相。这可谓是在观众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广告的情况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广告。 配合着已经打点好的地方报纸轶事专栏，这部纪录短片在全美大部分地区的地方电视台轮换着播出了两个礼拜。在成功吊起目标观众的胃口后，他们又在电视上推出了利用电影素材剪辑出的《虚构还是真实》预告片。 在预告片已经轮换播出十几天的情况下，宣传计划的下一步已经启动了。 在《临终影像》公关团队到齐后，他们快速开了个启动会议。在会议的尾声，总监哈里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下属们，胸有成竹地说：“好了，大伙儿，让我们把这起虚拟凶案变成现实吧！” 21个小时后，家住新泽西州兰伯特维尔小镇的赖斯一家刚从睡梦中醒来，开启了他们普通的一天。36岁的赖斯先生和34岁的赖斯太太正在喊着14岁的儿子和12岁的女儿下楼吃饭，却发现两个小孩正抱着《兰伯特维尔先锋报》不撒手。 第188章 “你们两，发生什么了？你们的妈妈在等你们吃饭！” 儿子晃了晃手上的报纸，“爸爸，这上面说《虚构还是真实》的主持人失踪了。” 赖斯睁大了眼睛，“什么？那个最近刚刚开始转播的电视节目吗？” “是的，他们在悬赏相关消息，他们想要找一个能捕捉超自然声音的人帮助他们解读录像！” 女儿怯生生地问：“爸爸，怪物是真的吗？” “宝贝，爸爸可说不好，我小时候就听过泽西恶魔的故事，它是只像鸟一样的怪物……” 身后妻子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话，“罗伯特！你在跟孩子们说什么呢！” 类似的事发生在许多拿到最新地方报纸的家庭里。为了躲过有操守的编辑的新闻真实性审查，《临终影像》的公关们着实想了很多花招，什么发讣告、寻人启事、线索征集和招聘广告之类的歪招都用过了，还好很多小报社根本对真实性审查不上心，只要花钱就可以随便登内容。 除此以外，他们还花大价钱在全国大学的灵异类兴趣社团和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做宣传，在各种大学密集区张贴寻人启事，在眼下还很小众的互联网新闻组发消息悬赏能人异士…… 总的来说，《临终影像》拿到的美国市场营销预算是180万美元，基本上是乔琳全部拍摄制作成本的20倍。 尽管这笔钱比起商业大片的千万美元级营销算不上什么，但是没有什么大片能像《临终影像》这样不讲道理地狂出邪招。乔琳甚至在听过营销计划后觉得她之后肯定要吃民事诉讼官司了！ 事实上，这股营销风潮就连身在英国的乔琳都亲身感受到了。英国电影市场的发行商基本上也复刻了美国市场的把戏，再加上英国特产小报文化，这股势头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巡演队伍里的本地工作人员都开始讨论发生在加州的“失踪案”了。 “据说有家电影公司会把他们失踪前的录像拿来放映！” “不可能吧！” “这太疯狂了！这完全是在胡扯。” “如果他们真的要放映，我一定会去看。” “你这个古怪的家伙！” “算我一个！” 完全知道内情的史蒂夫等人则觉得怪异极了，他们很想笑，又很惶恐，总觉得这个世界级恶作剧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大问题。 乔琳表面淡然，内心其实焦虑到要爆炸，打跨洋电话给经纪人简吐槽说：“我一定会被起诉的，看看我们都干了什么！” 简平静的声音还带着笑意：“亲爱的，最重要的是，你什么都没干，不是吗？” -------------------- 《火星或木星》——《mars ou jupiter》by anja fougea。歌词在翻译时为符合中文语感，有更改。这是首法语流行，很好听，不过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更艺术摇滚的版本。 第74章 浮华世界（四） =============================== 无论乔琳担心的民事诉讼官司到底会不会来，《临终影像》带来的营销狂潮可能直到它上映前都不会停止。而距离它上映还足有一个月。 乔琳翻了翻自己的日程本，长叹一口气，瘫倒在了床上。 她突然扭头问一旁坐着办公的助理艾米丽：“艾米丽，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酒店他们用的是什么床垫？我也想要一个。” “可以。”艾米丽停顿了一下，还是好奇地问：“有那么棒吗？” “真的很棒！你不也住这家酒店吗？” “乔，你住的是拥有特别名字的豪华套间，而我得跟其他助理分享房间呢。” “你为什么不住在我的套间里？它是空着的。” “因为我不想在下班时间看见老板，也就是你，即使巡演期间我根本没有下班时间。而且我不想听到什么我不想听到的东西。” 乔琳翻了个白眼，“相信我，我现在空窗得很呢。” 艾米丽模棱两可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句“嗯哼”。 “我可是你老板呢，艾米丽！” “我什么都没说呀，老板。” “你用什么都没说把什么都说了！” 两个人就这么斗着嘴，打发着时间。乔琳其实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她可以不需要酒精就能保持一种情绪失控的状态，她就像是在灵感的池子里游泳，所有漂亮的旋律都变成了小鱼在她面前游来游去，让她像只正蹲在自助大餐前的猫，贪婪得尾巴毛都竖起来了。 “只要一句，我就知道我要唱什么了。” 乔琳得意地在钢琴和吉他上随意地勾画着音符，像是她第一次作为竖琴首席登上斯宾塞女子高中的乐团年度舞台时一样骄傲，又像是一只不断抖动着尾巴的雄孔雀。 她还会蜷缩在沙发里，紧紧地抱着那把从14岁起就一直陪伴着她的老吉他，快乐地弹些根本算不上乐章的东西，简直就像是她7岁时第一次在吉他上弹出《for what it's worth》时一样快乐。 即使那首老歌实际上只用了两个和弦，钢丝弦把她的手都割伤了，她甚至都拿不稳她老爸的那把旧吉他，但是当时的她还是快乐得要命。 “爸爸……” 在他离开她们以后，她没有一天停止过思念他。 她突然想起了妈妈第一次向她解释她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的场景。 “大部分人只知道多莉·帕顿创作《jolene》是因为一个对她丈夫过分热情的女孩，可我知道这个名字实际上来自于一个多莉在后台遇到的小女孩，她太可爱了，多莉立刻觉得这是个适合漂亮的红发女孩的名字。而且那是首好歌，乔，好歌会帮人创造回忆，会给人力量。” 第189章 等妈妈走开后，爸爸才偷偷对她说：“乔，其实你妈妈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念起来很好听。我们把所有可能入选的名字列了一张名单，她让我站在楼下，自己站在楼上大声喊出每一个名字，只有这个最好。低声喊听起来很有异域风情，高声喊很像尖叫，很多变……” 乔琳想到这里时轻轻笑了起来，眼角却早已有眼泪流出。 他曾是个非常开朗和幽默的男人，常常因为过分溺爱孩子而被玛丽亚嫌弃。 “天呐，爸爸……” 她从来都不知道如果他还活着，他们一家是否会经历更少的磨难，可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更快乐。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像是从天堂的云朵里摔回了人间。 还好史蒂夫敲响了她的房门。 “乔，是时候去试音了。” “好的，”乔琳擦了擦眼泪，“我就来。” 她走到酒架前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想了想却又放弃了，走回到小吧台前，随手挑了一瓶苏打水，混着没稀释的浓缩咖啡液一口灌了下去。 那味道糟糕透了。 “保罗绝对会跳起来重新煮一壶咖啡。” 这个想法突然跳进了她的脑袋。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唇边的微笑凝固了。 “shit.” 乔琳用力闭紧了双眼，在做了一次深呼吸后，她走出了房间同史蒂夫三人会和。 他们是最后一个来试音的乐队，而同时演出的电台司令、山羊皮和模糊三支英国乐队都已经做完了试音，就剩下紫色天鹅绒了。 尽管这次演出是在商业赞助下拉起来的拼盘演出，但是对紫色天鹅绒来说，他们此前做的演出大部分是容量三千到一万人的室内场地演出，除去为布鲁斯汀助演和音乐节演出外，这会是他们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体育场演出。 乔琳站在已经搭建好的舞台中央，看着周围能够容纳快四万人的空旷球场，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她很确信，当舞台灯光亮起，她会让全场的人都同她一起大声歌唱。 试音结束后，四支即将共演的乐队在酒店碰面了。说真的，这真是乔琳见过最奇怪的场面了，她也曾经见过后台乐队间冲突乃至要打起来的样子，可这种一个餐厅里三支乐队各站一个角落的尴尬局面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英国人的特别相处方式吗？ 美国来的乐队主唱本人在心底挠了挠头。 她有点无语，便自顾自地给自己弄吃的去了。尽管实际上试音根本没费太大力气，但是每次试完音她都会很想吃东西。 找到合适观察其他人的座位后，乔琳一边低头认真切着盘子里的烤牛肉，一边低声问艾米丽什么情况。艾米丽立刻会意这是助理的八卦消息时间了，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等她回来时，乔琳已经快把自己盘子里的周日烤肉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块约克郡布丁没有解决了。 艾米丽坐到乔琳身边，低声说：“事情很简单，一个男人的女朋友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之后前者情场失意事业得意，而后者遭受了重大事业挫折……至于另外一支乐队，他们差不多基本上就是坐在那儿吃自己的东西。” “哇哦，”乔琳八卦地挑了下眉，“让我猜猜……” 她飞快用余光扫了一眼场内的所有人，低声对艾米丽说：“戴蒙和山羊皮的主唱布雷特·安德森，我说对了吗？” “哇！乔，”艾米丽一脸惊讶，“你是什么爱情女巫吗？” 乔琳得意地挑了下嘴角，随后立刻解释道：“我知道模糊现在事业正在低谷期，而山羊皮很火……而且他们的主唱们刚好是房间里最漂亮的男孩。当然，还有亚历克斯，他也很可爱，可我真的很怀疑有人会为了他离开其他人。所以贾斯汀曾经跟布雷特在一起？” “她过去是山羊皮的创始成员，吉他手。他们两是大学情侣。” “哇哦……” 乔琳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山羊皮现在是紫色天鹅绒在英国排行榜上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之一，他们的首张专辑《suede》在排行榜上非常火热，很快把紫色天鹅绒的第一名挤了下去。英国媒体对他们的评价也相当高，英国杂志《q》甚至把他们称作是“代表1993年的乐队”。就像所有走红的英国乐队一样，他们很快就要去美国巡演。说起来，她一直对他们的赞助商能促成这次合作演出感到惊讶呢。 乔琳咽下了最后一口布丁，然后轻声说：“奇怪的是，我居然不觉得这很古怪。” “为什么？” “摇滚总是关于性和关注的。而才华和音乐就像是磁铁，总是能把同质却又异性的灵魂吸引到一起。” 艾米丽点了点头，“所以……” “所以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我们只是来表演的，又不是做心理咨询。” 艾米丽欲言又止，很快就什么都没说。 乔琳果然在吃完饭后就起身离开了餐厅，她临走前只是跟另外的乐队们简单打了个招呼，什么都没说。 就像往常一样，她再一次忽视了戴蒙。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是生他的气。她是有点喜欢他，可她更情愿他讨厌她，也不想知道他喜欢她。 在这种奇怪的遐思里，乔琳回到了自己房间继续开始写歌。这些日子她基本上根本没停下来过，脑子里只有一段又一段的旋律不停地跳出来又溜走，她必须一刻不停地紧紧抓住突然降临的灵感。 第190章 她一直相信写歌就像是在一个有限的鱼缸里钓鱼，所有有天赋的人都在这个鱼缸里钓鱼。这个鱼缸确实很大，可它总是有边际的。如果有人把一条鱼钓走了，那么其他钓手就永远失去了这条鱼。 她得在其他人之前把刚刚咬钩的鱼吃掉。 不过她也确实没有更多时间写歌了。 1993年6月1日，在乔琳20岁生日的这天，她马上就要和她的队友一起站上利兹埃兰路球场的舞台。 距离他们登台的既定时间还有30秒，乔琳四人站在舞台侧面，看着后台所有人都在用冲刺速度工作，技术员正在做交接检查，乐器管理员则把一个个刚刚调整好的乐器递给乐队，灯光工像是耍杂技一样从柱子上滑了下来，向舞台经理示意一切无误。 台子上的白色幕布已经拉上，在灯光的照耀下，台下的观众已经发现了正在慢慢走上舞台的乐队剪影。场下三万多名观众开始齐声喊着他们的名字，“vv”“vv”的声音带起的震动已经传到了乔琳的脚下。 乔琳觉得自己有点说不出话来，可又兴奋到想要立刻握紧麦克风。不过她还是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吉他，没忘记自己还是乐队的吉他手之一。 随着舞台经理的一声令下，灯光变换了角度，乐队投在幕布上的剪影更清晰了，台下观众也爆发出了更大的尖叫声。乔琳闭着眼适应了一下灯光投射在她身上的巨大热量，在一个深呼吸后，凭着直觉拨动了琴弦。 罗拉立刻配合着她的节奏敲响了鼓点，暴虐的打击乐配合着激昂的乐声昭示了表演的正式开始。 在这种光线与音乐的剧烈碰撞里，一直遮挡着乐队的白色幕布倏地燃烧了起来，顷刻之间燃烧殆尽。 伴随着火焰带来的红光，幕布后露出真容的主唱大声喊道：“晚上好，我们是vio velvet，利兹！让我们一起燃烧这个夜晚吧！” 她就像是来自远古宗教的神明，在她的神坛上发号施令，而她的部落正在为她的声音发狂。在此刻，她的力量远远超过一切世俗的权力，就连女王和总统都得向她俯首。 她的声音魔法正在唤起所有人心底的那只原始之兽，她能点燃所有奔涌的红色液体，却又能在瞬间平息一切愤怒，勾起最深切的回忆和最酸楚的痛苦。 她的魔力足以让所有来自不同生活的灵魂步入了共同的节奏，唱着同样的歌词和旋律。在雷鸣般的鼓点和激流般的弦乐声里，所有人的身体都已经交给了台上那位闪闪发光的女王。 当紫色天鹅绒表演到最后一首歌时，乔琳的身体已经力竭，可她的精神仍然兴奋得像是刚刚喝了十五瓶咖啡加红牛。 乔琳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她的队友们，他们正在以同样的微笑看着她。她心底的那个空洞这一刻突然填满了。 她回头握紧麦克风，笑着说：“利兹，你们真的太棒了，我爱你们，晚安！” -------------------- 钓鱼写歌这个论调到底是谁最先说的我记不清了，不过很多著名写歌的人都说过类似的话，而且从乐理角度来说这个论调也很有道理。 回想下1993年的夏天，blur在首专走红后事业跌落低谷，山羊皮刚刚爆红，电台头的“万恶之源”《creep》刚刚在美国走红，绿洲刚刚签约公司还没发唱片，the verve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盯鞋乐队，the pulp转型后签了小岛唱片正在迎来商业度的爬升，elastica的第一张单曲还在录音中…… 此时britpop的巨头们都在摸索自己的道路，英伦摇滚的风潮将在两年后抵达巅峰…… 一想到英伦大战我就想搓手笑一会儿，有个粥粉曾经说过，每次看糊团（主要是戴阿邦（非金牙版））演出，他就觉得自己是在凭良心爱着绿洲。让我笑会儿hhhh 第75章 浮华世界（五） =============================== 在观众疯狂的安可声中，紫色天鹅绒四人鞠躬谢幕，走下了舞台。 在后台等待安可曲返场时，乔琳一直安静地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她没说话，嘴角却一直带着一种淡然的微笑，以至于史蒂夫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吃了点安定。 乔琳笑着反问道：“你不高兴吗？我们今晚棒极了。” “实话实说，”史蒂夫叹了口气，“我上台前紧张到吐了。我只是喝了两杯啤酒，然后就吐了。” 乔琳大笑了起来，然后走到他身旁紧紧地抱住他的头。 史蒂夫闷声闷气地说：“别这么幸灾乐祸，好吗？我只是真的有点紧张。” “为什么？” “我不想说。” “拜托，史蒂夫，你不能吊起了我的胃口又只说一半话！” 罗德和罗拉也在旁边帮腔了几句，好奇地盯着史蒂夫看。 史蒂夫妥协了，他把头从乔琳怀里抬了起来，沉声说：“我只是……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会是我们最大的一场演出。如果我们的第二张专辑反响不好的话，我们下一次唯一可能比这场演出更大的演出就是免费演唱会了。” 听到这个理由，乔琳三人也沉默了，这真的是个很真实的理由，而且史蒂夫确实是个会居安思危的人。 “管他呢，”罗德第一个打破沉默，“我们赢过，即使不能一直赢，我们也赢过。我们现在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乐队之一，我们应该享受这一切。” 罗拉点了点头，第一次这么直白地附和罗德的言论。罗德或许有的时候很傻，可他真的有些大智若愚的生活智慧，他总是能最快从低谷的心理状态中调整出来。 第191章 乔琳手一挥，“说得对，管他呢，我们赢过！而我们还会继续赢！” 史蒂夫看着队友们的搞笑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别为了我毁了你们的好心情。我其实也很高兴，今晚的演出很棒。” “是的……”乔琳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她突然注意到外面传进来的音乐声很陌生。 她皱眉提问：“这首歌我没听过，听起来像是戴蒙，是新歌吗？” “好像是的。” 乔琳有点好奇地走出了更衣室，走到了舞台右侧，看着台上表演的人，发现真的是模糊在表演一首她没听过的歌。 “她是风暴， 她让我恐惧， 在她面前， 我总是很愚蠢……” 戴蒙难得非常平静地站在麦克风后，低头对着麦克风唱着歌。乔琳听得出来他一改平日里的邻家男孩声线，故意稍微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受了情伤的男性声音。 乔琳一直知道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可他唱歌时尤为漂亮。灯光打在他身上，为他增加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白色光晕，也让他看起来像是什么乖巧的小天使一样。 明明平时在舞台上像是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居然也能看起来这么乖巧…… 乔琳下意识盯着他鼻尖那个精巧的弧度想： 这是首情歌吗？ 她认真听着他们如何编排这首歌曲，有点惊喜地发现这次他们真的推动了他们音乐中更实验性的部分。乔琳能感觉到格雷厄姆的吉他编排占了上风，正在用一种堪称恐怖的主导性riff挑战听众的感觉，却又在高潮段被强烈的失真效果器彻底撕碎。 在这个基础上，整首歌一直保持着低保真的噪音感听觉，又在略显延迟的和声和强烈的鼓击声中把听者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再加上戴蒙漂亮的声线，整首歌病毒式地抓耳。 这是首有点美国另类摇滚风格的歌，同模糊过去创作的歌风格差距很大。乔琳甚至觉得这有点像是她会写的歌。 台上的男孩还在继续唱歌： “这是我的错， 我总是摇摆， 可我从未停止过这种感受， 我还在等待。 她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她穿着黑色的摩托靴， 她的第三只耳环正让我心跳个不停， 她是风暴。 我还在等待， 躺在她面前， 等待她让我悔过， 让我悔过吧。 她是风暴……” 听到这里，乔琳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右耳，那里正打着第三个耳洞。她只有三个耳洞。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地跺了下脚，却又低头看到了自己脚上的摩托靴。她立刻转身离开了舞台右侧。 在回更衣间的路上，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那是首好歌！”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感觉，只觉得窘迫极了，甚至不敢回头看这周围的人到底是不是在看她。她担心自己是想多了，可又打心底里知道这首新歌真的是写给她的。 “该死，我不想被写进歌里！” 特别是被一个有女友的家伙写进歌里，更不想卷进他们的八卦里成为小报材料。 她这么嘟囔完，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可那确实是首好歌！” 她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小时候她第一次学会骑车时的感觉，她害怕极了，却又忍不住想要让爸爸松开手，想要肆意疯狂前行。 该死！ 他唱歌的时候很可爱，她想睡他。 可他又是个麻烦！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找到她的巡演经理萨姆，要来了他随身带着的那个大部头电话。 大约在半分钟后，电话那边被接通了。 “嗨，你能帮我转接801房间的客人吗？如果他还没离开的话。谢谢，就说是一位正在巡演的女士，他知道我是谁。好的，我会等的。” 乔琳安静地闭眼等了不到半分钟，她要找的人就接起了电话。 “嗨，乔琳，是你吗？” 听着电话另一头熟悉的声音，乔琳的嘴角弯了起来。 “嗨，基努，是我，我以为你已经要回美国去了呢。” “事实上，我马上就要走。如果你再晚一两分钟，我可能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你能改签吗？” “我有个采访……但是，随便吧，我可以为你改签。我很确定他们会等我。” “不，不不不，既然你有行程，去忙你的事吧。” “我能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事吗？” “算了，我只是问问……没什么重要的事。” 挂掉电话后乔琳有点失落地垂下眼帘，她本来想邀请基努去她今晚的庆功派对暨生日派对呢。可她不想耽误他的行程。 随便吧，她现在不想控制自己，只想在晚上的派对上狂欢。她一会儿还有一个安可曲表演呢！ 她这么想着就又兴奋了起来，是时候去准备了！ 紫色天鹅绒是最后一个上场安可表演的乐队，他们混着《疯狂爱人》和《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两首歌做了一次特别表演。在现场观众的疯狂的尖叫声里，乔琳微笑着再次说了最后一句再见。 “晚安，利兹，祝你们好运，做个好梦！” 她和队友们一同向观众鞠躬谢幕，真正告别了这个舞台。 第192章 回到后台的乔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立刻去冲个澡。她也真的这么做了。随后她便顶着吹到半干的湿发走出了更衣室，扭头询问安排一切行程的巡演经理萨姆：“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当然是庆祝派对了，你刚刚完成了最大的演出，今天还是你的生日，我们当然要大张旗鼓地庆祝一下！” “希望派对够好。” “相信我，乔琳，它会棒极了！” 萨姆真的没说大话，他真的找到了一个很棒的场地——一家利兹的啤酒厂！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啤酒厂的传统工业风宴会厅更适合二十多岁的摇滚明星们的庆祝场地呢？ 何况，喝酒，这是最英国的事了！ 在拱形天花板、铸铁廊柱、石质地板和精酿啤酒的包围下，这帮刚刚表演到口干舌燥的人顾不上去玩别的，已经开始碰杯了。 不过最让乔琳兴奋的还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梅丽莎，比安卡！天呐，他们让你们飞过来吗？！” “亲爱的，这可是你的20岁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呢！生日快乐！” “当然了，乔，我肯定得为你庆祝啊！生日快乐！” 乔琳狠狠地抱住了自己的好朋友们，鼻头一酸，几乎要落泪。她离开家的时间太长了，一直在巡演，如果不是跟乐队一起巡演，她都不知道自己得有多孤独。 如果说朋友们的出现算是团队为她准备的惊喜的话，另一个人的出现可就完全是个意外了。 “基努！” 乔琳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站在大厅门口，有点茫然地四处打量着。在劲爆的背景音乐里，他心有灵犀般抬头看向了她的方向，粲然露出一个笑容。 他朝她挥了挥手，大步走了进来。 “乔，生日快乐！” “谢谢！天呐……你是怎么来的？”乔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基努笑着挑了下眉，有点得意地说：“我给萨姆打了电话，我知道你不可能是随便给我打电话的。” 乔琳眨了眨眼睛，一点红晕漫上了她的脸颊，嗔怪道：“你说得就像是我只会在有事时找你。” 基努双手插兜，耸了下肩，“难道你不知道我想每天都听到你的声音吗？” 乔琳挑了下眉，轻笑着说：“先生，我可不相信这话。” 她一边带着基努向适合谈话的露台走去，一边调笑说：“我很确定你的电话列表非常满。” 基努跟上了她的脚步，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相信我，它上面除了一行外都是空白。” “你这种台词真的说服过女孩吗？”乔琳笑着回头问他，顺便从桌上轻抄起一杯鸡尾酒和一杯啤酒，追问道：“你是哪种类型的男人，鸡尾酒还是啤酒？” “都不是，我更喜欢红酒。至于那句台词，”基努微笑着说，“它不是我用来表演甜言蜜语的台词，而你会决定它管不管用。” 乔琳耸耸肩，递给他一杯啤酒，“这儿是家精酿啤酒厂，他们只提供这种有点焦糖味的艾尔啤酒，这儿是利兹嘛！你姑且忍忍吧，它尝起来不坏。” 她满意地看着他接过啤酒，挑起眉说：“至于那句台词嘛……即使像你这样的男人，也得再努力点。” 基努随口抿了一口啤酒，笑着追问：“它有什么问题？” 乔琳轻轻皱了皱鼻尖，“它有点俗气，你不应该俗气……你知道的，你应该是个很酷的男人。” “这是你给我的角色？一个不会说俗气话的酷男？” “让我们从那儿开始，好吗？”乔琳冲他眨了下右眼，“你知道的，对演员来说，所有角色都不是小角色。” 基努对着她双手合十微微弯腰，“好吧，女士，我似乎得努力变成男主角。” “别心急，一个男主角应该有耐心。”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调情的话，就像是在玩一种心照不宣的游戏。他们都没那么严肃，却又都没那么随意。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却都有点期待。 乔琳正在笑嘻嘻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时，派对大厅里明显有点异样的骚动。萨姆大笑着来找她，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了大厅中央的小台子上，而史蒂夫、罗拉和罗德已经在那儿了。 “这是哪一出？” 然后她就惊讶地看到原本应该还在洛杉矶的哈利跟一位她见过的美国唱片业协会高管走了出来。 萨姆在一旁开始正式介绍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所有人，请看向我！接下来要发生一件大事！现在，有请美国唱片业协会首席政策官玛莲娜·布朗伦斯基女士和小牛唱片a&r部门总监哈利·奥赛里！” 布朗伦斯基站到了话筒后，微笑着说：“各位，我很荣幸代表riaa，向紫色天鹅绒颁发《非法宿醉》的十白金专辑认证。恭喜你们，自从我们启用尼尔森音乐统计系统以来，你们是最早在美国卖出一千万张专辑的乐队！恭喜！” 乔琳自始至终都非常惊讶，她完全没有得到任何事前提醒。她扭头去看队友们，发现他们也是一脸震惊。 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专辑卖得很好，他们两个月前就在riaa拿到了美国市场的八白金认证，还在加拿大唱片业协会那儿拿到了代表一百万销量的钻石认证，可仅在美国市场就卖出了一千万张，这听起来就像是神话故事！ 而这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 第193章 乔琳脸上绽放了巨大的笑容，她和史蒂夫一起从布朗伦斯基手里接过了放着白金唱片的奖牌匾。 现在受奖人暨派对主人该说些什么了。可乔琳什么都不想说，她把机会让给了史蒂夫。史蒂夫立刻转身把罗德推到了话筒后。罗德回身试图去拽罗拉，可罗拉早就机敏地躲到了乔琳身后。他又扭头用一种求救的目光去看乔琳。 乔琳被他看得心软了，她知道他们几个人这一刻都有点懵，在都是朋友和同事的场合，他们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代替罗德走到了话筒后，笑着说：“大伙儿，说真的，我没什么想说的。天呐，我们卖出了1000万张，我还需要说些别的什么吗？” 在场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乔琳笑了几声后继续说：“这像是飘在空中，我几乎以为自己能飞或者像是神奇女侠，我无所不能，这根本就是我最狂野的梦！而且我非常确信我没喝醉，也没吃任何会影响精神状况的东西！” 人们的哄笑声这次简直要掀翻屋顶了。 乔琳等笑声小了一点后说：“当然，我知道这一刻会过去，所有这些荣耀和掌声只能保留在此刻，一切都会过去。但是——” 她张开双臂笑着说：“在那之前，拜托，尽情享受它吧！我今天20岁了，我要该死地享受它！它再也不会来了！去享受吧，去体验吧，去探险吧，就像是你明日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去生活！” 在人群的欢呼声里，她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而且，我也许会用这些话写首歌呢！” -------------------- 《风暴》借用了arctic monkeys的《she’s thunderstorms》的部分歌词。这是我听过的最奇妙的情歌比喻，不过在北极猴之前已经有石玫瑰的《waterfall》用了类似的比喻。但是我在文中写的《风暴》的听感描述其实更接近blur的《beetlebum》。 1992年是美国音乐市场正式步入cd时代的一年，cd销量超过了盒式磁带。但是直到1999年，riaa才引入了钻石认证（一千万张），此前只有黄金（50万）、白金（100万）和多白金这三种认证类别。 感谢在2023-10-04 23:39:21~2023-10-05 11:0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懒到此一游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浮华世界（六） =============================== 庆祝派对继续进行着，乔琳刚刚走出人群的包围没多久，就又被萨姆叫到了休息室。 乔琳笑着问他：“这次又是什么？” 萨姆摆摆手，“这次不是我设计的，是你的特别追求者，你知道的。” “得了吧……阿方索？” 乔琳认出了来人是阿方索身旁的助理，显然阿方索本人不能出现在这里，他是代表阿方索来的。 “阿普尔比小姐，亲王希望我能转达他的歉意，他实在无法亲自来到您身边，他希望我能代表他向您送上他的祝福。” 助理手中是一个乔琳很熟悉的红盒子，他把它打开来，向她展示里面的内容。 果然，阿方索的礼物是一条带着卡地亚经典猎豹元素的钻石项链。 乔琳有点吃惊，这至少价值在8万美元左右，对他们的关系来说绝对太贵了。她其实并不感到激动，至少对追求者而言，这种礼物更像是一种权力展示，他本来应该很清楚这一点的。有些人可能会欣赏这种雄性的财力展示，可对她来说，这没法让她兴奋。 但乔琳还是微笑着收下了礼物，因为毫无疑问，她还得起同等价值的东西，这不算什么大问题。 相比之下，基努的礼物就接地气多了，他在匆忙之下赶来，没太多时间准备，但他确实提供了一个非常特别的选择——他把他在伦敦最喜欢的整骨疗法按摩师请来了。 说真的，乔琳简直要笑出声，这绝对是她想不到的礼物，可却又无疑是基努能做出来的事。他觉得这位按摩师的服务很好，于是他花钱包下了对方接下来的服务时长，至少乔琳在英国巡演这个月是不用担心没有好的按摩服务了。 基努笑着耸耸肩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我知道我们总是以为派对和享乐就是休息了，实际上那不是，那也是一种对我们自己的消耗。” “哇哦，”乔琳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你听起来像是非常有禅意。” 基努扬了下眉自嘲道：“我猜我可能只是比你更早犯过一些错。” 乔琳闻言笑得更厉害了。这倒是说得没错，他比她足足大9岁呢，他确实应该踩过更多坑。 就在乔琳跟基努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显然有人有点坐不住了。戴蒙走了过来，状似平静地打断了他们。 “乔，我们能谈谈吗？” 乔琳立刻一改刚刚在基努面前笑意吟吟的样子，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她沉默了一下，但很快点了头，扭头对基努说：“抱歉，我得失陪了。” 她起身跟戴蒙直接走到了房间外面，他们一直沿着走廊走着，直到走到谁也看不到的壁炉休息室才停下。戴蒙下意识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刚要点上，就听到乔琳冷冷的声音。 “停，如果你在这儿抽烟，我就离开。” 戴蒙手上确实停下了，嘴巴上却还不服输地说：“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有原则，罗德在舞台上也抽着烟弹吉他。” 第194章 乔琳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盯着他的眼睛挑眉反问：“你现在在舞台上吗？” 戴蒙撇撇嘴，把烟放回了裤兜里。他双手重新插回裤兜，沉默地同乔琳对视。 他们谁都没说话。两个同样被粉丝称赞拥有世界上最漂亮眼睛的人在这一刻开始像是在进行瞪眼比赛，谁都不愿意率先移开目光，仿佛那样就会输掉这个根本没有裁判的竞赛。 乔琳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她就是不想退出这个无聊游戏。 这一刻好像没人记得他们一开始钻到这个私密的小房间是为了“谈谈”来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至少在乔琳的感觉里时间过得很慢，她突然听到戴蒙说：“该死，如果你继续再这样看我，我就吻你了。” 她立刻下意识回击他：“滚开吧，我还没问你那首歌是怎么回事呢，你这个混蛋！” “哪首歌？”戴蒙立刻装傻。 “你是在装傻吗？天呐，戴蒙，你现在装傻？” “所以你确实听到它了？”戴蒙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琳皱了皱鼻子抱怨道：“当然，我又不聋，可我现在不确定你是不是傻瓜了！” 她没想到戴蒙居然承认了。这家伙摊了下手，然后一脸不在乎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也许就是个傻瓜。” 乔琳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回事？你喝多了吗？” 戴蒙平静地摇了摇头，“当然不，告诉我，乔，你喜欢那首歌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们还没有和好呢！别像是我们已经没事了那样问我这种话。” 戴蒙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轻佻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她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说，我知道我把事情搞砸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的感觉……对不起。” 乔琳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低头轻声说：“你还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呢。” “当然，这是我的错，生日快乐，乔！”戴蒙立刻收到了她的缓和信号，他忍不住朝着她向前走了两步。 “谢谢，”乔琳抬头看着他，“可我还没原谅你呢。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她这么说完又觉得有点不高兴，抱怨道：“你太高了，你就不能低点吗？” “我又没法变矮！” 戴蒙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立刻笑容满面地走到她面前，坐到了地板上。现在乔琳比他高了。 他微微抬头望着她，叹了口气，轻声说：“乔，我只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你让我害怕，我没法不想着你，可你让我害怕。我很嫉妒保罗，我发疯般嫉妒他，为什么他能拥有你？可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做更多……我不在我最好的状态，这不合适。” 乔琳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质问道：“像是你还处在一段开放关系里？而且保罗不拥有我，我是我自己的。” 戴蒙有点不自在地收缩了一下肩膀，“乔……” 乔琳摇摇头说：“这不对，戴蒙，如果你喜欢我，你应该把你的问题解决掉，然后再来邀请我出去。你从没正式地追求过我，我难道不值得这一切吗？我讨厌说这些话，就好像我在拜托你追求我，可你确实写了一首好歌，看在那首歌的份上，我算是帮你一次。” 戴蒙的嘴角忍不住上挑了，他看着乔琳的双眼，轻声说：“乔，你确实就像是风暴。” 乔琳翻了个白眼，“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像风暴一样无情！” 戴蒙轻笑起来，“乔，你听起来是在说你会答应我的邀请。” 乔琳扯了下嘴角，嘲笑道：“就像是你有这种勇气一样。” “事实上，乔，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像是风暴，”戴蒙叹了口气后苦笑着说，“你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而我根本束手无策。我等待这么久才来，是因为我需要时间处理好我的事。现在我准备好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吗？” 乔琳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话让她有点不安。 戴蒙只是继续说着：“利兹确实不是我熟悉的主场，可我知道我们能去博物馆看看这里的军械收藏和纺织品展览。它是个工业城市，这儿有很多工业遗迹。然后我们可以去运河边上散会儿步，或者坐着水上巴士去河对岸吃顿非常不错的晚餐，聊聊天。” 戴蒙描述这些事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几乎就要把乔琳说服了。可她还是有点迟疑地回答：“戴蒙，你知道我没在寻找任何严肃的事吧？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不再跟她在一起了吗？” 戴蒙有点无奈地回答：“乔，我知道你和我永远都不会在一起，可这跟我自己的事没关系。贾斯汀和我，很可能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 “这简直糟透了，明明是你一直在伤害她，可现在我觉得我也有份了！” “不，这完全是我的问题。我把事情搞砸了。” “戴蒙，”乔琳咬着下唇，“我不可能选择你，我从没这么想过。我觉得我们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 “乔，我们相遇就像是这世上最偶然的事，只是你的公司挑中了我们一起巡演而已，我知道。这不由我们做主，对吧？可这难道不是宇宙的意志吗？别这么快就说不，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乔琳轻轻叹了口气，“得了吧，戴蒙，你知道我们都不会跟乐队里的人搞在一起，我也不应该跟我的巡演队友搞在一起。” 第195章 戴蒙挑了挑眉，“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只是在一起巡演。” 乔琳避而不答，反而问起了那首新歌，“是不是格雷厄姆写了更多内容？那首歌听起来更像他。” 戴蒙有点无奈，却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讨论：“算是吧，而且我确保它听起来像是你会写的歌。我还写了歌词。” 乔琳挑眉嘲笑道：“哈，就像是你一直不喜欢的美国式摇滚？” 戴蒙服输道：“是的，美国摇滚。” “不过它仍然是首英国味儿很足的歌，那些强的要命的吉他乐，”乔琳忍不住调笑道，“你们现在的那张专辑，也实在英国得要命。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只感觉你有那种奇怪的乐观主义刻薄，你明白吗？你鄙视当代的英国中产生活，可你同样有种愚蠢的乐观主义，你只是嘲笑这一切，然后继续生活。” 戴蒙笑着反驳：“这就是我，愚蠢、乐观还是别的什么形容词，随你说吧，反正我可写不出任何像是‘我很绝望，杀了我’之类的内容。” 乔琳轻哼一声，却也承认道：“老实说，我也写不出那样的歌词。” “你有种压抑的愤怒，我能闻出来，”戴蒙撇撇嘴，“你很愤怒，可你还是继续走下去。我们是同样的人，不是吗？” 乔琳不置可否，反而叹了口气，“说真的，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自己的派对，丢下我那个辣得要命的客人，跟你待在这里讨论我是不是绝望来着？” “刚刚跟你说话那家伙？他很性感？我怎么不觉得？”戴蒙故意这么说道。 “他是很漂亮而且性感！而且我会跟他约会。” 戴蒙不满地抱怨说：“你不觉得我也很漂亮吗？很多女孩都这么说呢。媒体都说我们是最shaggable的乐队。” 乔琳忍着笑反问：“说真的，这个shaggable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的旧专辑，美国版本的那种，封面上面有宣传贴纸说你们是最shaggable的乐队，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shag rug长绒地垫什么的。” 戴蒙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倒吸一口气，然后快速回答：“它就是有性吸引力的意思，shag就是美国人会说的screw。” “哦——”乔琳故意拖长声音，“现在我知道了。” 这对话就像是他们还小的时候说了个成人笑话那样又囧又好笑，两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乔琳在笑够了以后才站起身低头说：“起来吧，我得回到派对里了。” “给我你的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从他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银色的手链戴在了乔琳手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土星形状吊坠，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她着实没想到他会买一条薇薇安·韦斯特伍德的手链给她，毕竟他的乐队可是被杂志吐槽过“在衣服上花的钱比他们的青少年粉丝还少”的。 “生日快乐，乔。” 乔琳轻声回答：“谢谢。” 他们随后便回到了派对上，除了被抛下的基努外，甚至没人真的注意到他们曾经在派对上消失过十几分钟。 -------------------- shag和screw都是俚语里避免直接说have sex的方法，就书面来讲都是有点粗鲁的词，但看情况算不上冒犯人。不过你肯定没法从女王口中听到这个词啦，可90年代英国人用shag用得挺多的。而且这词还有东西坏了之类的含义，超级常用的。 说起来，英美的约会文化还是跟我们有很大区别的，date阶段是可以跟不同的人date的，相当于出去一块玩，看合不合适，不是真的进入恋爱关系了。约会对象间可以做很多事，但只要两个人没明确说这是专属关系，就不会真的进入感情关系。特别是约会软件出现以后，这种快餐式的广撒网也就越来越多了，总体上在这种约会文化里表现出迫切想要建立关系的状态是不性感的、没有吸引力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模式，而英国人总体上要比美国人相对含蓄一点（只是相对）。感谢在2023-10-05 11:07:34~2023-10-06 19:3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噗噗噗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浮华世界（七） =============================== 20岁的生日派对过后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乔琳和乐队仍然还在路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要按照行程安排回到美国了。 他们暂时中断欧洲行程回美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的mv在6月8日正式播出，马上就要发行单曲cd，他们得配合做点宣传;另一方面，乐队被邀请去参加洛拉帕洛扎音乐节，他们会在6月中下旬作为洛拉帕洛扎音乐节前半程的主要封面乐队参加表演。 尽管洛拉帕洛扎音乐节刚刚成立两年，算不上有什么辉煌历史，但是它在代表另类摇滚乐方面是有开创性的，有不少媒体称它是摇滚版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作为封面明星出现在音乐节上，这对紫色天鹅绒来说是种很好的曝光。 况且，洛拉帕洛扎的主办方开出了800万美元的出场费，这着实是个挺诱人的数字。在这个基础上，飞回美国两周，在音乐节的四万多观众面前表演，再次强调自己另类摇滚的领军地位，同时顺便卖点乐队的cd、28美元的周边t恤和串珠饰品，没什么不好的。 第196章 况且，乔琳参演的《糖衣陷阱》就要上映了，她本来就得回国参加一些宣传行程。 对乔琳来说，回美国参与《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的宣传是种痛苦，每次她重温这首歌的mv，就是在重温保罗的痕迹。她能从每个镜头里看到他的思想和趣味，甚至能想起他们如何在夜晚聊起这首歌和工作内容，想起他的目光和温度。 她确实是那个选择先行离开的人，她的伤口当然也在愈合，可这无异于重新撕开伤疤，再次把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暴露给世界。 f-u-c-k，她还得微笑以对。 还好，mv导演和她的关系在团队之外仍然是个秘密，他跟这些宣传工作也没什么关系，就像保罗离开时对她说的那样，他们最好再也别碰面了。 她只能把她的痛苦宣泄给自己的音乐。 “那些好事都已被毁掉， 我却找不到人可以责怪。 所有这些痕迹仍在困扰着我， 温度变得太冷， 被困在回忆里， 就像被锁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不停地写，直到她的旋律池耗干。这种无从发泄的愤怒一直持续到了她去参加洛拉帕洛扎音乐节才算是平抑下来。 乔琳常常把整个音乐行业形容成马戏团。 “我们的行业就是个超大的马戏团生意，我们不停地旅行，在所到之处表演，然后随时准备因为引发骚乱或者过气而滚出那些小镇。今天你的杂耍还能吸引孩子们包围着你，明天那些见异思迁的小家伙们就又会去追捧新来的旅行魔术师了……这就是音乐行业。” 乔琳在说这个比喻的时候，本意是为了劝罗德乖乖存点退休储备金，以防止他们变成马戏团里的过气小丑时他陷入破产的境地。但他们现在真的加入了一个“巡回马戏团”，洛拉帕洛扎音乐节完全符合她的描述，它是个巡回音乐节，会带着主要乐队在不同地点扎营表演，并且还会在表演城市当地招募乐队，作为第二舞台提供演出。 紫色天鹅绒的揭幕演出在洛杉矶举办，主舞台上安排了8个主要乐队进行表演，平均每个乐队都有1个小时的表演时间。紫色天鹅绒作为当天最重要的表演者，最后一个出场。 当乔琳走上舞台时，她在台上所能看到的不过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直延伸到她所看不到的远方，几乎没有尽头。 这真的只有四万观众吗？ 她忍不住有了这个疑惑，可她没空想太多这个问题，只管顺着人群的欢呼声表演他们的既定歌单。 “我们都在夜晚向天空吐出烟雾 我记得那天可能是在下雨， 而你刚好顺路 他说我没什么事要做，你也差不多， 路旁有个地方 我们可以在那儿虚度整个下午……” 为了保证表演效果稳定，乔琳和乐队一致同意只表演他们已经发行过的歌曲。音乐节的观众们熟悉这些歌，现场的反响会比陌生新歌更好。 对乐队而言，这是个很商业化的决定，可随着他们这些日子的巡演场次越来越多，乐队内部对这种决定也不再有最初的那种抵触情绪了。作为乐队实质上的头儿，乔琳确实在即兴演出的渴望和巡演商业性这两个方面尽到了最大努力实现平衡。 在表演完既定的六首歌后，乔琳看着台下越来越躁动的人群说：“两个月前，在强制行政命令下，美国女性终于获得了驾驶空军战斗机的权利。而你们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就在今年，我们第一次同时有了两位女性参议员！在这之前，作为一种默认的潜规则，女性参议员甚至不能穿着裤子出现在美国参议院！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成为女人意味着一个大麻烦，我一直感到困惑，为什么我得‘像个女孩’！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这甚至是个攻击性的词，‘女孩子气’为什么是个负面词语？” 在下方越来越大的躁动声里，乔琳停顿了一下，平静地微笑着说：“现在我不再困惑了，我发誓我永远不会被所谓的女孩守则束缚，我可以成为一切我想要的样子，包括成为乐队里站在前排的那个女人！所以下一首歌《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献给所有成长中像我一样感到困惑的女孩，以及所有被劝阻不要成为自己的孩子们！” 现场的观众显然对这种政治宣言式的介绍词给出了不同的反应，几万名观众内部分裂成了不同的群体，有的在大声欢呼、尖叫和鼓掌，有的在咒骂，有的在朝舞台上扔去泥浆和塑料瓶，还有在互相推搡…… 在这种混乱里，台上的表演者显然没有被台下的乱局影响，罗德拨动吉他的样子甚至更兴奋了。 乔琳在演唱时甚至嘴角还带着讽刺的微笑，她成长中所有积聚的困惑和愤怒在这一刻汇聚成了她口中的美妙却又尖锐的歌声： “举止得体，做个好女孩， 给我的眼睛蒙上粉红色的丝带吧！ 别跟男孩约会，别回家太晚， 别不化妆，别化妆太多像是荡.妇……” 台下的支持声显然最终盖过了反对者造成的小骚乱，万名以上的观众开始同乔琳一起合唱。合唱声震耳欲聋，即使此刻有飞鸟敢从上空经过，它似乎也会被这惊人的音浪捕获，摔落在地上。 《纽约时报》在点评这次音乐节演出时几乎讽刺了所有乐队“缺乏新鲜感”，却在紫色天鹅绒的这次表演上笔下留情，用了一个排比词组来形容他们的表演： 第197章 “恼人的聪明，成熟的狡猾，原始的严谨，他们再次证明一个以反流派著称的乐队也足以让观众沸腾。” 紫色天鹅绒确实让观众沸腾了，在芝加哥站表演时，罗德把吉他砸碎在了地上，并且在助跑后跳进了台下的人群，被他们托举着到处传递。 乔琳在台上唱着歌，不仅肩负起罗德的吉他部分，还得远远看顾着他。她无奈地把歌词临时改成了“别杀了我们的吉他手，很难找到第二个这么好的，拿他鞋子可以，别脱他裤子”！ 在为期两周的音乐节巡演结束后，罗德损失了四双鞋子、六件t恤和一顶他很喜欢的帽子，因此他痛定思痛决定再也不跳水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为了把罗德从台下拉到台上，她都不会被观众拽掉戒指。那枚金属戒指她才戴了没有一个礼拜呢！在演出结束后工作人员帮她在草地里找了三个小时，最后还是没找到。 同随时可能从肾上腺素转换为冲突和暴力的音乐节相比，乔琳自己的个人行程就平和多了。 6月28日，《糖衣陷阱》在洛杉矶比佛利山庄的学院剧院举行了首映仪式。 尽管乔琳已经参与制作了四部电影，但这是她第一部 正式上映的电影，参与电影首映也是头一回。 乔琳原本准备带着乐队一起去的，可她的公关说现在最坏的曝光选择就是跟乐队一起去首映式，一方面乐队的公关不喜欢乐队为电影提供免费宣传，另一方面乔琳的团队也有意识地在新闻方面将她的演员身份和主唱身份做切割。 乔琳不免感到遗憾，她只能邀请洛杉矶的好朋友比安卡同她一起出席首映式。她其实非常紧张，需要朋友陪着她。毕竟她已经在音乐事业上取得了一些认可，可在表演事业上，她无疑仍然是最新手的那个级别，她不知道外界会怎么评价她的表现。 比安卡非常清楚怎么安慰乔琳，故意说：“亲爱的，我相信你即使是个花瓶，也一定是最漂亮的花瓶。没几个女演员能漂亮到跟汤姆·克鲁斯搭戏时还能让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 乔琳自然下意识地反驳她：“我怎么可能是个花瓶？我是个很棒的演员！” 比安卡计谋得逞地叉腰笑道：“没错，就是这个精神，保持住！” 乔琳这才意识到比安卡是在使激将法，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倒也确实把这个劲头一直维持到了红毯上。 她们抵达剧院门口时，媒体的长枪短炮已经在红毯旁围成一列。乔琳一下车，就被记者们的闪光灯包围了。 “乔琳，跟我们谈谈出演电影的体验吧！” “乔琳，笑一下！” “看这里，乔琳！” 早已积累了不少拍照经验的乔琳淡定地朝着不同的方向微笑，并且按照公关事先的安排跟几家熟悉的媒体聊了几句。等时间差不多后，一旁的公关就会走过来告诉她离开红毯。 果然，她离开没多久，更重量级的人物——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夫妇就到了。乔琳回头时看到了他们，汤姆穿得中规中矩，一套简单的黑色正装，而妮可则穿了件很漂亮的黑底白花纱裙，显得非常性感。 比安卡在她耳边轻声说：“瞧瞧这对好莱坞的权力夫妇，你说他们算不算是好莱坞的总统和第一夫人？” 乔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后回答：“嗯，应该还算不上。现在最能挣钱的男演员难道不是凯文·斯科特纳和梅尔·吉布森吗？也可能是金·凯瑞和史蒂夫·马丁？或者韦斯利·斯奈普斯和丹泽尔·华盛顿？” “我的意思不是单论年度票房，是星光！就是综合票房号召力、可融资性、话题美誉度之类的所有因素的话，是汤姆吧？” “也还可能是汤姆·汉克斯，”乔琳被比安卡瞪了一眼后笑着回答，“好吧，我们眼前的汤姆确实排得上号。他确实在首周票房方面号召力非常强，只要有他的名字在，项目就能融到资。你不知道，我们在田纳西拍摄的时候，每天都有多少女孩围在片场外，就为了见他一面。真的很疯狂！” 比安卡小声提醒道：“好啦，总统先生和夫人做完采访了，他们走过来了！” 乔琳见状收起了刚刚八卦的小模样，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同汤姆和妮可打了招呼。 寒暄过后没过太久，放映便正式开始了。这是乔琳第一次看到自己在大银幕上的样子，每次她自己出场时，她总是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换一种表现方式会不会更好，整个人都窘迫到不行。到最后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好摆脱这种尴尬。 比安卡倒是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的，并且在屏幕上汤姆同乔琳亲吻时发出了夸张的抽气声，惹得乔琳偷偷轻轻拍了她一下。 映后采访时乔琳也有惊无险地应对过去了，果然跟公关事先教给她的一样，这些记者最感兴趣的就是她的选角经历和为什么跨界拍电影。乔琳严格按照公关策略滴水不漏地应付了过去。 乔琳紧绷的神经直到映后派对才放松，可她还是要乖乖地守住20岁成年人的形象，在记者的摄像机前拒绝酒精。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定在喝酒（听听她的歌，她的专辑叫“非法宿醉”！），但是她还是不能被拍到饮酒。她只好小口啜饮着果汁，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就像是等着被认领的走失儿童。 于是汤姆走了过来，他忍不住想同她说话，何况他有个合理的理由。 第198章 “乔，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乔琳挑了挑眉回答：“很不错，你在里面看起来棒极了！” “你也是，”汤姆微笑着坐在了她身旁，“顺便一提，今天的白裙子很衬你。” 乔琳穿了件银白色的贴身丝绸裙，却还穿着黑色的马丁靴和皮夹克，脖子上戴着一条有银质吊坠的choker项链，显得又酷又性感，把她身份里混搭的那种特质表达得淋漓尽致。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乔琳笑着眨了下右眼，“我就不称赞你的外套了，是你自己而不是那套衣服够帅。” 汤姆大笑起来，“看来在赞美人这方面我输得很彻底。” 乔琳摇摇头说：“你不需要那样做就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了，至少我现在就是这么觉得的。” 她确实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汤姆说话时总是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她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尊重和专注。 汤姆轻笑着道谢，然后转而提起了他的另一重来意。 “你知道我的朋友帕特·金斯利吗？她是我的公关。她有兴趣想认识你，你觉得怎么样？” 乔琳没想到汤姆会来牵线搭桥，立刻回答：“哦，我很荣幸！” 帕特·金斯利可是好莱坞公关届的大人物，她的客户名单可谓是星光熠熠，至少乔琳知道她曾经为大牌明星多丽丝·戴和弗兰克·辛纳屈服务，是pmk公关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乔琳自己现在有一个乐队共用的公关团队，可她不介意自己单独拥有一个。 帕特的公关风格很强硬，在媒体圈人脉很硬，可她本人倒是没有传闻中那么像铁娘子。这位现年61岁的老牌公关留着一头齐耳的金色短发，穿着一身白色的商务套装，脸上却一直带着一种和煦的笑容。 她对乔琳说：“我不是总能让我的客户感到快乐，可我总是能让他们满意。如果我的客户喜欢我的性格，那我们会相处得非常愉快的。” 这话真的很管用，乔琳没用太多时间思考就同她举杯相碰，笑着说：“帕特，我应该很快就会去你的办公室。” -------------------- 第78章 浮华世界（八） =============================== 乔琳真的很快就在律师的建议下跟帕特·金斯利签订了雇佣合同，现在她有了自己个人的公关，也就有帮手帮她应对电影上映后的舆论反应了。 一直以来，乔琳和乐队的形象被媒体定位为“中产阶级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反叛青年”，乔琳的打扮形象和穿着偏好更是被很多媒体夸张为“嬉皮士复兴”、“波西米亚核”和“被嬉皮士养大的一代”的典型代表。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离谱谣言说她是“红头发的凯尔特异教徒”或者“北欧血统”。 不过歪打正着，乔琳确实有北欧血统，玛丽亚的母亲是瑞典移民。 但是不管谣言怎么离谱，乔琳形象的关键词就是“叛逆女孩”，这可跟她在好莱坞行业中扮演的角色区别很大。有位影评人在《芝加哥观影电视指南》中写道： “我简直没法相信我的眼睛，可当你看到紫色天鹅绒的主唱阿普尔比把头发整齐地绑起，带着职场白领常用的黑色蝴蝶结发夹，温柔地对汤姆·克鲁斯微笑时，你也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吃了点致幻的东西。这位向来被称为摇滚界丽塔·海华丝的红发美女这一刻看起来更像是电影史上最美丽的女人吉恩·蒂尔尼。” 乔琳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不喜欢人们的注意力从电影和音乐本身移开，反而开始关心她的个人形象。 还好，她现在有帕特了。 帕特递给了她一份《帝国》杂志下周即将登出的影评，乔琳立刻注意到了上面用荧光笔标记出的重点内容： “汤姆·克鲁斯的明星力量和出色的配角阵容将这部略显平庸的电影提升到了新的层次。初次触电的乔琳·阿普尔比赋予了她的角色惊人的说服力，她安静、坚强且优雅的表演使人过目难忘，将这个剧情中着色不重的角色描绘为了一个成熟的角色，用表演丰满了她的性格层次，弥补了剧情中缺乏现实感的缺陷……” 乔琳有点不敢相信，她的目光移到了作者的名字上，笑着说：“哇哦，肯尼斯·图兰？你做了什么，帕特？你是不是握着他什么把柄呢？” 帕特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公关，又不是黒帮！这些话完全出自肯尼斯的自由意志，我只是从《帝国》杂志编辑部的朋友那儿提前拿到了即将付梓的材料。你还没有看到罗杰·艾伯特是怎么说你的，对吧？” “什么？” 帕特又拿出了著名评论家罗杰在《芝加哥太阳报》上的评论，直接把描写乔琳的那几句指给她看： “惊悚风格的律政电影正在取代陈旧的二战片变成好莱坞的新宠儿，它的优势相当明显，那就是女性不用待在家里，可以充分参与所有行动……《糖衣陷阱》无疑在选角方面大获全胜。偏好拍摄长片的西德尼·波拉克明智地选择了汤姆·克鲁斯，后者擅长销售他的真诚，以至于很容易就塑造了男主角米奇陷入公司陷阱的可信形象。而西德尼对女主角的选择也令人称赞，一个从未出演过电影的歌手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明智的妻子，成为了主角的道德罗盘。阿普尔比和克鲁斯迅速在银幕上点燃了化学反应，让有点平淡的剧情过渡情节瞬间变成了人物形象塑造的关键桥段……” 第199章 乔琳轻笑了一下对帕特说：“罗杰好像不算很喜欢这部电影。” “他总的来说给了好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你的表演。” 乔琳轻轻叹了口气后问道：“你看到《滚石》的评论了吧？那个记者简直刻薄极了！他说电影剧本毫无幽默感，说我不过是汤姆明星形象的一个注脚！” “我看过了，可他也说你的形象戏内戏外统一一致，作为90年代的良知向80年代的贪婪表示不满。” 乔琳语带讽刺地说：“是……显然，根据他的说法，我的角色结局是对我的女性主义号召的最大背叛。就像是当时的我能改掉剧本一样！我恨这家伙！” 帕特温柔地拍了拍乔琳的肩膀，安慰道：“你总得容许这些家伙说点怪话，这只是个开始，总是会有不好的评价。总的来说，几乎所有人都承认你在演员方面的表现很好，远远超过预期，大部分批评都是对电影本身的。再加上一些合适的采访，我们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是个多么好的演员。这也不会影响到你的乐队。” 乔琳点点头，转而又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第一部 正式上映的电影的票房。 “这些消极评价会影响电影的票房吗？” 帕特耸耸肩，觉得问题不大。 就像帕特想的那样，6月30日《糖衣陷阱》在全美正式上映，首周末票房4555万美元，空降票房榜第一名，连冠三周后才被《因果循环》挤下冠军位。 考虑到《糖衣陷阱》4200万美元的预算，以及好莱坞大片往往票房和预算比达到3倍才能收回成本的一般规律，这部电影显然已经足够收回成本并且盈利了。 想到这儿，乔琳有点好奇她自己到底能从这部电影上拿到多少后续收入，除去已经到手的47万美元酬劳外，她跟其他普通主演一样能从电影的利润中分到微不足道的1%，而电影制作vhs或者在电视上放映的话，她能从版权费里分得3.5%。 希望电影卖得好！乔琳默默祈祷了一下。 她现在完全不缺钱，毕竟不算巡演的门票收入、周边分成和各类表演出场费，光在全球卖专辑就已经入账大约1600万美元，这还没有算未入账的专辑销售额、版权费和单独发行的单曲cd的销售收入。 可这不代表她不喜欢有更多的收入。但是她也知道最好别抱太大希望，即使电影成功，她也不一定能从中拿到更多钱，好莱坞会计在玩弄利润和支出的报表方面堪比《糖衣陷阱》里给黒手党们洗钱避税的律师。 电影上映后的这段时间乔琳一直在努力跑宣传，跟着剧组走了几个主要的国家参加各种宣传行程。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跟乐队一起见缝插针地在欧洲举办演唱会，简直忙得要昏倒。 “现在我完全就是在靠咖啡、酒精和红牛维持生命，他们甚至给我找了个什么专家，直接静脉注射什么维生素之类的玩意……不过说真的，不知道是科学还是安慰剂效应，那玩意儿似乎确实有点用。” 乔琳坐在基努的身旁，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抱怨起行程的事了。她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有点扫兴，抱歉道：“原谅我，我不想让你觉得不开心。可我不知道怎么了，你总是让我觉得很放松，现在我完全泄露了我垂头丧气的那一面。” 基努微笑着说：“乔，没人能一直兴奋，你已经是能量够充沛的人了，我都不明白你是如何搞定这么多工作的。我很高兴你能在我面前倾诉这些事。”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二次正式共进晚餐，基努特意从洛杉矶飞到了德国科隆见她。说是晚餐，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更像是第二次约会。 乔琳正在飞速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仅外表漂亮，而且是个很有趣的家伙。他长期住在酒店，没有自己的住所，是个资深摩托爱好者和乐队玩家，被一个强有力的母亲抚养长大，有一个妹妹，曾经试过打冰球，但在受伤退役后决定成为演员，莎士比亚迷，演员里少见的阅读者，后朋克音乐爱好者。 哦，对了，他出生在黎巴嫩，但成长在加拿大，是加拿大公民。 要乔琳说，他显然是个正在寻求角色转型的青少年明星，可他也是个非常特别的好莱坞游牧人，他就像是随时在好莱坞的中心和边缘来回游荡着，一方面他显然喜欢上好的红酒和牛排，而另一方面他对物质本身没有附着太多感情。 就像是他那个特别的夏威夷土语名字，他是“吹过群山的清风”。 渴望抓住风是最傻的举动，可乘风飞翔就好玩多了，不是吗？ 建立和保护一段严肃的长期亲密关系太累了，乔琳觉得自己已经从上一段感情里学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她还没准备好要那么严肃地爱上某个人，她的生活也不允许她那么严肃地爱上某个人。 那为什么不玩得开心点呢？ 她笑着对眼前的男人说：“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自然而然地回答：“谢谢，我很愿意这么做。” 尽管这听起来是句社交套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乔琳总觉得他这么说的时候非常真诚。 她笑得更开心了。 饭后他们挽着手沿路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科隆霍恩索伦大桥上。这座建于一战前夕的大铁桥横跨莱茵河，连接着东西两岸的科隆主教座堂和科隆火车总站，在供科隆火车通行的同时也为行人提供了便捷。 第200章 此刻夕阳正低垂在远处的河面上，最后的阳光透过楼宇映照在河水和铁桥上，反射起粼粼波光，一种工业与自然相融合的神秘之美突然击中了这对刚刚踩上大桥的游客。 乔琳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水面出了会儿神，然后抬起头对基努说：“我觉得我应该在这儿吻你。” 基努也从河景中回过神来，用行动做了回答。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起初这个吻轻柔得像是一个孩子的吻，纯洁到仿佛害怕惊扰了花瓣里沉睡的精灵。可很快，它就变得焦灼起来。乔琳闭上眼，情不自禁地踮起了脚，她正不由自主地接近嘴唇上的热源，回应着他点燃的火焰。 她揽上了他的脖子，而他也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他们在唇齿间交换着温情和欲念，反复用唇舌挑衅对方，互不肯认输，迟迟分不出胜负。 乔琳的腿开始发软，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于是率先以退为进地认了输。 她的嘴唇离开了他的，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双目相对，气喘吁吁地沉默着。 乔琳打破了沉默，故意居高临下地点评着：“你是个很擅长接吻的人。” 基努没被她这点小技巧捉弄到，只是嘴角微微挑起说：“是吗？我还擅长别的。” 乔琳没顺着他的话题继续往下，故意反问道：“这对于一个告别的吻是不是早了点？” “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基努沉声说，“它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告别的吻。” 两个人还是没忍住又继续交换了第二个吻。 等他们走到大桥尽头时，他们交换了第三个吻。从这个吻起，乔琳便不再计数了。她知道他们早晚会吻到她都数不清次数，也就不再白费力气。 等基努把她送回酒店时，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深夜了。这次他们交换了那个真正的告别吻。 乔琳看着基努的眼睛，轻声说：“再见。” 他也回答：“再见。” 可两个人的脚却迟迟没有移动。在这有些过于黏着的沉默里，两个人只是专注地望着对方，不打算再说些什么话。 “之后见。”乔琳又一次重复道。 基努沉声回应：“当然，我会打电话给你。我真的会打电话给你。” 乔琳轻笑起来，颇为笃定地说：“我知道，你不需要说两遍。” 基努坚持说完了第三遍：“我肯定会打电话给你。事实上，我今晚就想打给你，我还没有真的同你分别，却已经开始想念你的声音了。” 乔琳的嘴角扬得更厉害了，她只是轻轻地用手抚过他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向后迈了一步。 她轻声说：“你该走了。” “是的，”基努轻轻叹了口气，“我明早就飞回洛杉矶了。” “我知道。”乔琳的声音依然是轻柔的，甚至还有点安慰般的甜意。 “好吧，你知道，”基努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你也知道我会再打给你，对吧？” 乔琳却挑眉回答：“我不会在电话机旁等你。” “只要你不拒接就好了。” 基努向前迈了一大步，同她离得很近了，几乎要面贴到面。 他低声说：“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你呢？” 乔琳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嗯，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可我不想要任何严肃的关系。我觉得你应该对这个没意见，对吧？” 基努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微笑着说：“我们可以先从这一步开始。” -------------------- 影评参考了现实影评。静脉注射维生素这种疗法在美国确有其事，不过我一直深刻怀疑这是种医疗消费主义的产物，反正剥削的是美国中产，耸肩。 现在去霍亨索伦桥的话会看到上面挂满了爱情挂锁，不过这个习俗其实是种现代产物，普遍认为它在2000年代初才在欧洲普遍出现，而在霍亨索伦桥上挂锁的旅游风气也是2008年左右形成的，大桥主管部门还专门计算了下锁的重量会不会影响它的受力结构。 感谢在2023-10-08 21:15:26~2023-10-10 03:4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格子格子爱可乐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浮华世界（九） =============================== 在《糖衣陷阱》上映半个月后，《临终影像》终于在轰轰烈烈的炒作过后正式上映。乔琳此时远在法国巴黎，作为这部新型恐怖片的制作者，她非常忐忑。 “你到底担心什么？” 史蒂夫窝在乔琳房间的沙发上，一边应景地读着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一边用余光打量正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的主唱。 他继续问：“不说后续会不会赚到钱，至少你现在收到了150万的预付款，不仅仅收回了成本，还赚了……嗯，我数学不好，多少倍？” 一旁表面画画实则观察他们的罗拉迅速插嘴：“14倍。” “对，14倍，你还担心什么呢？它甚至署的都是你的化名，你也不用担心这次尝试会被媒体嘲笑。” 乔琳轻哼一声，佯装愤怒地走到史蒂夫身旁，把他从最好的那个位置硬生生挤开后坐了下来。 “嘿！乔！”史蒂夫抱怨着，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坐到了旁边。 第201章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会担心了，这跟钱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第一个全时长的导演加编剧作品！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从钱这方面考虑问题了？” 史蒂夫耸耸肩回答说：“我只是试着模仿你思考问题的方式。” 乔琳为自己辩护道：“我又不是唱片公司的那帮高管，我当然希望它能为我赚钱，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们能不能欣赏它！那是部该死的惊悚电影，它最开始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吸引观众，它是娱乐！我又不是在追求个人表达！如果我拍部以吓人为乐的惊悚电影都没法吸引到观众，那就是失败。” 罗德在阳台上终于抽完了烟，回身走入室内对乔琳说：“亲爱的，以我的惊悚片阅历，我敢打赌，人们会喜欢它的！如果我赢了，你能不能把你的那辆劳斯莱斯送给我？” 为了庆祝乔琳的20岁生日和乐队首专在全球卖出1600万张，玛丽亚突然大手笔一挥给宝贝女儿买了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银刺。这辆价值20万美元的豪车在豪华轿车中也算是独一份的，到目前为止劳斯莱斯也只生产了1658辆，搞得罗德心痒很久了。可惜他自己是不会买的，顶多买辆法拉利348什么的。 乔琳一听他提到这辆车就无语地摇了摇头，罗德总是手贱去碰车头的那个飞翔女神雕像，它就会自动收回到引擎盖里。 不过这辆车真的太引人注目了，她自己根本没有开上过街。尽管这样，玛丽亚还有些遗憾劳斯莱斯不再生产她年轻时候的那款银云车型了： “现在的车都有个方脑袋！那时候的车都有更流畅的圆润线条。” 乔琳想到这儿就扭头对罗德说：“别想了，亲爱的，我可没傻到跟你打个价值20万的赌！任何超过5块钱的打赌都是傻子才干的事。但我可以借你开开。” “那也行。”罗德耸耸肩，反正他也只是开玩笑。 可罗拉反问道：“玩牌呢？这不也是打赌的一种吗？” 乔琳答：“至少那里面还有点数学。” 三个人就这样插科打诨地消解了乔琳的焦虑，毕竟她一焦虑，乐队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还好她是个很善于自我排解的人。 “随便吧，我没必要为我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担心。我相信《临终影像》的创意是独一份的，可大家喜不喜欢……我说了不算！” “没错，就是这样，”罗德走过来拍了拍乔琳的肩膀赞同道，“走吧，是时候吃点大餐了，我真的受够了靠薯片和酒胶糖维持生命的日子了，我要吃点真正的食物！我们不是在巴黎吗？那些法餐都在哪儿呢？他们不是很擅长烹饪贝壳类食材和制作甜点吗？” 罗拉挑眉道：“像是蜗牛吗？” 史蒂夫则嘲笑他：“我真的怀疑你对法国菜的了解仅限于朱莉娅·柴尔德的电视节目。” 罗德耸耸肩，“你真的猜对了！我妈妈有本她的烹饪书，我小时候每天都在期待她从那本食谱里挑点什么做做看。” 罗拉冷言道：“是的，我妈妈曾说过，挡在她和精神错乱之间的只有朱莉娅·柴尔德。” “好吧，等你们回到洛杉矶以后，我们显然应该去参加朱莉娅的慈善活动，那儿可能是除了上她的电视节目外唯一能吃到她的菜的地方，”乔琳笑着岔开了话题，“现在，你们得想想，你们到底要在这儿吃什么。” “勃艮第炖牛肉。” “黄油煎鳎鱼。” 罗德有点犹豫地说：“我想试试……青蛙腿。” 三个人有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可乔琳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说：“好吧，我们可以试试……反正我们都尝过蜗牛了。” 就在乔琳和朋友们在欧洲演出间隙进行“美食冒险”的同时，《临终影像》的票房统计也逐渐出炉。 上映的头两周是有限上映，只在纽约、洛杉矶和芝加哥等主要城市的27家影院安排了《临终影像》的片期。第一个周末票房总计157万美元。第二周则直接增加了30%，周末票房直接上升至204万美元。 这种直接上升的趋势给了新线和院线方信心，第三周开始《临终影像》正式在全美1100家影院上映，周末票房直接空降北美票房榜第二名，达到了2920.7万美元。 乔琳立刻接到了负责发行工作的德卢卡的报喜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后问道：“迈克，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我们前三周的总票房毛额是5502万美元？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的，5502万美元，本周北美票房榜的第二名。而且我们下一周要从1100家上映影院扩大到2142家。恭喜你，乔琳，你的电影刚刚卖出了恐怖片历史上最大的票房之一！” 德卢卡带着笑意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开玩笑道：“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被什么代表成功的异教神明亲吻过？” 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不仅仅是眼下全球最畅销的摇滚乐队中最年轻的主唱，还将必然在恐怖片票房历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拜托，这可是部制作预算不到10万美元就卖出了5500万美元的电影，这几乎就是娱乐业历史上的奇迹！就是以低成本电影发家的罗杰·科曼来了都得惊讶几声！ 乔琳是不是那些卖出大笔票房的恐怖片导演中最年轻的？德卢卡不是历史学家，不能肯定这一点，可他敢肯定无论如何她都是独一无二的，几乎让人难以相信。 第202章 他毫无疑问地嫉妒这个年轻女孩，他自己也曾经试图在恐怖片领域大展拳脚，但最终还是走上了电影公司的制片人道路……如果说造物主确实有所青睐的话，乔琳一定是备受宠爱的那个！ 还好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专业人士了，乔琳的成功跟他是绑在一起的，是他坚持要签下她的电影合同，是他的眼光为公司带来了眼下的收益，这为他在新线内部的晋升又增加了很重的砝码。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在上映初期票房表现就有如此增速的电影，显然不会止步于当前的5500万美元，更别提日后它还可以继续卖家庭录影带，而恐怖片的收益大头正是来自这些家庭端市场！ 乔琳挂掉电话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帕特·金斯利从美国传真给她的电影评论，坐在沙发上认真地读了起来。 《帝国》杂志给出了满分好评：“《临终影像》是一部非常有效的恐怖电影。它的创作者特意设计了一切。晃动的第一视角镜头、临场感实足的收音效果、追踪式的纪录片节目感……所有这一切都在为一个目的服务，那就是在最低成本的前提下恐吓我们。” 《洛杉矶周刊》辛辣地评价道：“这是对现代电影业的终极嘲笑，这帮不知道是谁的年轻电影人用几个简单的手持镜头挑战了所有恐怖片制作人，证明他们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数字怪物或者昂贵特效也能赚到最多的钱。可被挑衅者只能拍手叫好，显然，观众们惊讶地走出了电影院，又带回了他们的朋友。” 《奥斯汀纪实》言简意赅地总结道：“它的非凡之处正藏身于它的简洁之中。而且它还有着有史以来最夸张的营销广告。” 《今日美国》也给出了四颗星的高分，称赞《临终影像》“构思精巧，悬念迷人，不曾让观众有过片刻放松，眼下即可跻身为当下恐怖电影中最优秀者之列”。这位评论家还说《临终影像》创造了一种特别的“低保真”美学，“这是当下大众文化中孕育出的全新时尚，电影第一次看起来如此真实且贴近生活，它看起来就发生在我们身边，足以让所有观众毛骨悚然。” 在所有这些赞美之词中，乔琳最喜欢的还是著名评论家罗杰·艾伯特写出的几句话： “我们本能地恐惧自然事物……而恐怖电影发掘了我们的本能恐惧，比描绘更复杂威胁的电影探索了更深入的地方。反派只是演员扮演的，可鲨鱼永远都会是鲨鱼。” 他还给出了他的四星评价体系中的最高分四颗星。 “他确实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恐怖电影。”乔琳有点得意地把这段话展示给巡演团队里的人看。 除去乐队三人和乔琳的私人助理艾米丽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这让乔琳的胜利感打了个折。 当然，只是很小的一点折。 “你真的很想大声炫耀一下，对吧？”史蒂夫笑眯眯地打趣道。 “好鸟要靠好羽毛，”乔琳耸耸肩说，“显然，我有绝对漂亮的羽毛！而且你们不也有份吗？” 于是，《临终影像》在法国上映后，乔琳包下了其中一个影厅，请巡演团队的所有人都去看了自己的“羽毛”。 当然，对外的理由是乐队参与了这部电影的幕后制作。罗德三人在字幕上作为技术人员属了名，这点是瞒不过去的。 同样跟紫色天鹅绒一起巡演的模糊乐队也在受邀之列。在电影开头模仿纪录片开场的字幕里，戴蒙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乔，为什么所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唯独没有你的名字？” 乔琳笑着装糊涂：“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事都得一起做。” 戴蒙却没立刻被她糊弄过去，他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下后说：“乔，你得知道，我也很喜欢玩异位构词游戏的。” 乔琳有点紧张地睁大了双眼盯着他，既紧张又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可戴蒙只是笑着朝她眨了下右眼说：“我可是很会保密的。” 乔琳不是很意外地发现自己有点失望。 在影厅昏暗的灯光里，戴蒙靠近乔琳，他诱人的蓝眼睛现在近在咫尺了。这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孩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乔，你简直不可思议。” 她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的柑橘香气，混杂着一点烟草味，有点奇怪，却不讨厌。 显然，她现在突然无心思考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很想吻他。 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戴蒙明显被脸颊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惊到了。刹那间的停顿过后，他立刻反客为主，抬手抚着她的脸，把这个颊吻正式升级成了两唇相接。 他试探性地吮了一下她的上唇，而乔琳很快就反咬了回去。 当所有人都盯着大银幕上的罪案现场时，两个年轻人正在荷尔蒙的刺激下躲在影院后排的沙发座里接吻。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还好影厅里音响里传出的尖叫声够大，完全压住了这足以令人想入非非的微弱声音。 这一吻结束后他们两个人都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沉默，只是交握着手，什么都没说。 电影放映结束后所有人都簇拥着罗德三人祝贺，乔琳和戴蒙反倒能借机溜出众人的视线，在影厅的消防通道里沉默相对。 在应急灯诡异的红色灯光里，他们忍不住又接了一次吻。 戴蒙的呼吸重了很多。他哑着嗓子问：“这意味着什么，你是我的了吗？” 第203章 乔琳靠在墙上，她笑着仰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她说：“当然不，这意味着你现在是我的宠儿（blue-eyed boy）了。” 戴蒙不满地低下头在她唇边又轻吻了一下，避重就轻地说：“我确实是蓝眼睛男孩。”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乔琳轻轻推开了他，“乖一点，好吗？” 等他们好不容易结束最后一个吻，回到队友身边时，罗拉不动声色地帮乔琳轻轻拍掉了衣角蹭上的灰。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照不宣。 乔琳无疑正在享受着她的胜利，而她的胜利正在变得超乎想象的大。 在接下来的几周内，《临终影像》的北美票房节节攀升，迅速升至了惊人的8000万美元。更惊人的是，根据票房曲线图的一般规律，这部电影的潜力还远远没到极限。而欧洲票房和日本票房似乎也受到了北美票房的势头影响，一开始就给出了相当惊人的开画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媒体直接喊出了爆炸性的评价： “以10万美元成本疯狂收割8000万美元票房，上亿指日可待！” “独立电影缔造的千万富翁！消息人士称电影主创可能会拿走电影票房近半收入。” “疯狂之作！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独立作品！” 在各类新闻八卦里，最重量级的还是《纽约时报》的专题文章。它的题目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非常关心却又好像异常被忽视的问题： “谁是《临终影像》的制作人、导演兼编剧约翰·李？” -------------------- 影评参考了同类型恐怖片的影评。 blue-eyed boy是宠儿、红人（尤指受宠于当权者）的意思，略含贬义，跟美国更常用的fair-haired boy是一个意思。 银刺应该是劳斯莱斯最早启用飞翔女神防盗装置的车型了吧？至于它的“方脑袋”，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老款红旗和桑塔纳的硬朗线条。（我这个例子是不是也太老了……？）在这之前劳斯莱斯出品的车型就更像是老爷车，同更现代的款差距还蛮大的。 wine gum（酒胶糖）是一种类似小熊软糖但通常更有嚼劲的糖，算是很英国的糖果。很多品牌会用酒名命名不同口味，但实际上目前酒胶糖是不含酒精的，主要以水果味为主。之所以叫wine gum，是因为传说最初真的是用红酒做的，不知道真假。 朱莉娅·柴尔德是美国厨师和电视红人，可以说是把法式烹饪介绍给美国大众的核心人物。有部电影《朱莉与朱莉娅》就是跟她有关。她是从家庭主妇变成美国最著名的厨师的，当时很多家庭主妇认为她确实给了她们精神鼓舞，"挡在我和精神错乱之间的只有朱莉娅·柴尔德"这是句真实的话。 而且，是的，法国人吃青蛙。他们都吃蜗牛了，吃青蛙有什么奇怪的（托腮） 注意：青蛙在我国是国二，只能吃养殖的！而且蛙类很容易有寄生虫。 第80章 浮华世界（十） =============================== 【你看过《临终影像》了吗？ 这句话正在成为青年人们打招呼时最常用的寒暄词。这种风潮不仅没有止步于大学校园，而且早已传播到了办公室和郊区住宅，成为了同事和邻居间最好的话题启动器。 显然，《临终影像》取得的票房胜利有目共睹，眼下它的上映期还尚未画上句点，它就已经被不少媒体评价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独立作品。人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它背后的故事，却翻来覆去只能找到发行公司新线放出的简单叙述，没法看到任何一个真实的面孔。 一种新型的阴谋论由此而生，联想到此前与电影有关的轰轰烈烈的宣传营销活动，人们不得不追问： 制作人、导演兼编剧一栏那个唯一的名字“约翰·李”是个真人吗？这个创造了票房奇迹的低成本恐怖片是否是电影公司的新型营销阴谋？没人知道约翰是谁，没人认识他，我们也找不到任何参加过电影制作的真人愿意作证。这里显然有不少昂贵的保密协议发挥了作用。 现在，我们不得不追问这个问题，这个将低成本恐怖片制作推动到极限，一手缔造了眼下这个至少价值八千万美元的票房奇迹，被电影研究者评价为将‘伪纪录片’概念从艺术领域推向大众的新人导演到底是谁？ 谁是约翰·李？】 《纽约时报》这份直指核心的报道迅速引起了评论界的讨论。一些言论开始在业界和各路八卦报纸流传。 参加过圣丹斯电影节放映的观众自然非常清楚这个所谓的“恐怖片奇才约翰·李”今年刚刚20岁，还是一个出名不久的摇滚乐队的主唱。如果有个所谓的“首张专辑畅销名人堂”的话，那么这个几乎算得上还是个“孩子”的年轻女孩一定能在这个陈列室里拥有一个最中心的位置。 可这些话说出去会有谁信呢？一个20岁的孩子搞出这么大的事？尽管这好像是电影公司的营销手笔，但这电影本身的创意也相当惊人！已经有不少电影评论家和研究者宣传《临终影像》是一种全新类型的恐怖片电影，它所使用的手法彻底发掘了伪纪录片的潜力，为后来者设立了一种空前成功的范例。 说真的，她是个摇滚歌手，还是汤姆·克鲁斯电影的女主角，这件事本身就很异常了，没人见过这种搭配！现在再加上她的电影创作能力……天呐，难不成这孩子是智慧女神转世吗？ 第204章 只是电影爱好者的小部分观众没法跟更广泛的观众分享这个惊天秘密，只能跟朋友讲讲八卦过过瘾。 而知情的圈内人士则自有一种默契在，明摆着是炒作的情况下，在没有利益驱动时，大家还是能在公众面前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的。 至于在电影节上本身就关注过《临终影像》的媒体，他们自然很喜欢这个新闻，但是显然新线公司聘请的公关和乔琳的公关帕特·金斯利下了大力气沟通媒体，把这个新闻推迟到了电影上映的中期。眼下《纽约时报》的提问看似突如其来，实则也是一个默契的信号——是时候开始讨论这个问题了。 媒体的讨论轰轰烈烈，显然也为票房曲线的继续爬升提供了助力，不少只是好奇的观众也买票走进了影院。 然后人们就惊讶地看到了《临终影像》的北美票房继续上升，并且在上映后的第五周正式突破了一亿美元大关。 《纽约时报》直接在标题中喊出“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宣布，今年的票房奇迹属于《临终影像》”！ 而就在这篇文章里，《纽约时报》回答了它自己在此前新闻里提出的问题，揭开了“奇迹导演约翰·李”的真身：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答案是，这个奇迹缔造者的真名是乔琳·阿普尔比。是的，你没看错，这不是机缘巧合下的重名，这就是你已经熟悉了的那个20岁女性。是的，她因担任乐队紫色天鹅绒的主唱兼吉他手出名。如果你碰巧刚刚离开电影院，那么你很可能看到过她同汤姆·克鲁斯相携站立的海报。” 仿佛约好了一样，其他杂志和媒体也同步跟上了报道： 《“就像是一个史上最大的恶作剧”：圣丹斯观众回忆＜临终影像＞首映日》 《一份变成一亿美元票房的戏剧课作业：＜临终影像＞的幕后故事》 《赢得一亿美元票房的年度最佳恐怖电影最初只卖了150万美元》 就在这轰轰烈烈的讨论中，乔琳飞回了纽约，登上了美国公共电视台pbs的著名采访节目《查理·罗斯秀》。 这档以严肃访谈和知识分子基调为卖点的公共广播电视访谈节目从1991年开播以来就很受欢迎。它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布景非常简单，只有一个几乎全黑的房间和一个圆桌，访谈主持人查理·罗斯和嘉宾一起坐在圆桌周围交谈。这种标志性的视觉效果加上著名主播查理随和却不失尖锐的访谈风格，让这档节目逐渐建立起了极为杰出的声誉。 而眼下，在查理·罗斯标志性的访谈圆桌上，查理看着摄影机说出了他的介绍词：“我们今天的嘉宾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亿美元票房缔造者，她的作品为所有观众缔造了一种完全真实的恐怖体验，以惊人的低成本制造了一个电影史奇迹。而且——” 查理微微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说：“作为摇滚歌手、作曲人和演员，这是她制作的第一部 电影。欢迎乔琳·阿普尔比！” 乔琳戴着眼镜，轻轻歪着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谢谢你邀请我。” 查理面向她说：“尽管很多人已经从《纽约时报》的报道中确认了你的身份，但是为了我的观众，我还是要问一个问题。乔琳，你是《临终影像》的制作人、导演、兼编剧约翰·李吗？这是真的吗？” 乔琳轻轻点头肯定道：“是的，我就是约翰·李，我制作了《临终影像》。这是个构词游戏，把jolene打乱，jon lee就诞生了。” “而你同时还是乐队紫色天鹅绒的主唱兼吉他手？” “是的，我们有两个吉他手。” “你同时也是一位职业演员？据我所知，你参演了西德尼·波拉克和汤姆·克鲁斯的电影《糖心陷阱》，同时你还参演了马丁·斯科塞斯即将上映的新电影《纯真年代》，在里面你同丹尼尔·戴·刘易斯和米歇尔·菲佛合作。” “是的，我真的很幸运能同他们一起工作，这就像是全宇宙最好的经历！” “那我必须代表所有人提问，你今年20岁，你是如何做到的？” 乔琳笑了一下，挑眉回答：“我会说……我很幸运。” “这可不仅仅是运气。” “当然，我还得有点天赋，而且在此基础上，我只是奋不顾身地去做我想做的事。” “就像你放弃了耶鲁的录取。” “是的。” “有人说你的成功是因为你来自一个非常优渥的家庭。你在加州的圣费尔南多谷地区长大，你母亲是一位媒体业高管，对吗？” 乔琳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说：“我不会否认我母亲为我做出的努力，可我不像一些人说的那样生活优渥。事实上，在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候，我们都非常贫穷，我们那时候甚至没有洗衣机……我们得不停地搬家，以至于我没接受过正式的小学教育，我在最初接受的是在家教育。而且我很难在这种生活状态下维持友谊，几乎没有什么来自童年的朋友。” 乔琳说到这里时轻轻耸了下肩，“可我们那个时候很快乐……真的，我父母是非常浪漫和乐观的人，他们非常聪明，几乎能把一切生活的琐碎都变成艺术，我的第一把吉他就是我爸爸的旧吉他。他去世后我妈妈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我不需要解释你也能想象得到那对我们来说到底有多艰难……可她从没想过放弃。” 乔琳微微停顿了一下说：“这就是我从她那儿得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她是个非常强大的母亲，可她也是个凡人，她会愤怒，她会绝望，她会伤心，可她从不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我正努力变成她那样的人。因此，当我开始想创作点什么的时候，我只是开始行动。” 第205章 《查理·罗斯秀》录制结束后，乔琳又同《名利场》杂志的记者在酒店碰面。 这次他们谈论的话题就相对轻松多了。在谈论完《临终影像》和乔琳的其他演艺事业后，顶着一旁公关帕特·金斯利的犀利眼神，记者还是忍不住问了个八卦的问题：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跟基努·里维斯约会，你想过跟他合作吗？” 乔琳坦然自若地回答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我有个秘密名单，上面列满了我理想的合作人选呢。我不会告诉你上面具体都有谁，可我能透露的是，他在上面。” 记者笑着追问说：“还有其他能透露的人名吗？” 乔琳甜蜜地冲着他眨了下右眼，“它是个秘密名单，不是吗？” “好吧，”记者故作失望地长叹一口气，“你在全球巡演四个月了，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这次轮到乔琳抵抗自家公关的眼神压力了。她笑着挑了挑眉，神秘地回答：“当然，观众很棒，巡演很累却也很有趣，更重要的是，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蓝色。” “蓝色？” “就像是蓝眼睛，我过去从没这么觉得，可最近我突然发现有蓝眼睛的人真的非常漂亮。” 这个嘴里说着蓝眼睛非常漂亮的女人在结束采访后就跑去跟一个深色眼睛的男人约会了。 乔琳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毫不意外地发现她的客人已经抵达了。 “基努，请稍等一下，采访的时间比我想的长了一点。”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打量眼前的男人，有点惊讶地发现就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他竟然剪了个类似寸头的发型，头发短了不少。而且他似乎体型更结实了，看起来也晒黑了些。 在快速换完装后，乔琳忍不住问道：“这个造型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基努笑着反问：“不好看吗？” “不，”乔琳摇了摇头笑着说，“起初我有点不习惯，我更习惯你长发的样子。可我觉得这个发型让你看起来更帅气了，增加了一点点额外的男性气质，不多，恰到好处。” “那我就放心了，”基努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这是我下一部电影的造型。坦白讲，这个造型可是把20世纪福斯工作室的那些高管们吓了一跳呢。他们几乎要逼着导演暂停制作了，好让我的头发再长回来。” 乔琳很感兴趣地追问：“然后呢？” “那是部动作电影，我演一个动作英雄，一个拯救市民的英勇特警。他不该是长头发，对吧？” “这倒是，”乔琳感慨地点了点头，“你们的选角导演是谁？我得说这个人真的是个天才，你简直是个完美的人选。” 基努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怎么讲？有几个很有能量的人很怀疑我到底能不能演好动作电影呢。” “我知道人们心中的动作电影英雄是什么样的，史泰龙或者施瓦辛格那样的壮汉，虎背熊腰的，肌肉壮到像是下一秒就得爆裂出来。或者像是哈里森·福特那样的，看起来就是西部片里的殖民者硬汉。” 乔琳说到这里时不屑地挥了挥手，“可那些早就过时了。《不可饶恕》在去年拿到奥斯卡最佳影片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当年可是靠西部片出名的呢！他都拍出了一部内核实际上是在反对西部电影的电影时，那种所谓的纯粹的男性审美已经事实上结束了。” 她挽住基努说：“未来是属于更中性的英雄的。主角可以是一个打败爆炸犯的罪犯克星，可也要态度真诚，性格友善。而且这个人物必须性感，无论是对女人，还是对男人。” 她抬起头对他说：“你就很性感。” “谢谢，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有深度的赞美了。”基努大笑着，低头在乔琳额角上吻了一下。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乔，你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有多性感。” “唔，”乔琳抬头同他对视，顺着他的话说，“为什么你不示范一下呢？” “真的吗？”他这么回答着，却没有真的等她再说什么话，只是立刻吻上了她的嘴唇。 乔琳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他细细品尝着，像是一颗水果硬糖，被他谨慎地含在嘴里。他灵巧的舌头时时刻刻包裹着她的感官，几乎没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 可她也不想要喘息。她只想要更多，于是她举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向他贴得更近。 他顺势把她抱了起来。 背靠着柔软的床垫，乔琳听到他提问： “你饿吗？你想要我继续，还是先吃点东西？” 她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 最近真的太忙了……不过不会坑的（比心.jpg） 第81章 浮华世界（十一） ================================= 乔琳和基努最后叫了酒店的客房服务。等乔琳从浴室出来时，她看到的就是没穿上衣的基努正披着浴巾坐在床边。他露出了他漂亮的腰腹肌肉线条，同桌上摆好的甜点一样秀色可餐。 乔琳挑了挑眉，拨了拨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带着尚未完全散去的朦朦湿意调侃道： “hey，陌生人，你在等什么人吗？” 基努笑着仰头打量她，温柔地回答道：“我在等丘比特的金箭。” 乔琳闻言笑着走到他身旁，俯身给了他一个吻。 第206章 “你被射中了吗？”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当然，他显然是个神射手。” 乔琳抬起身，打量了一下客房服务送来的甜品，挑眉道：“看起来我们这里有很多糖分需要解决。” 基努站起身，意有所指地说：“你想要再来一点活动吗？” 乔琳无奈地摇了摇头，“得了吧，你知道我今晚就得飞回丹麦了。” 基努长叹一口气，走到她身旁揽住了她的腰，柔声说：“那我们更不能浪费时间了。” 他们自然而然地交换了一个吻。 乔琳坐下来，随手从水果碗里挑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你最近都在忙什么？除了为电影健身。” 基努挑了下眉，“还有射击训练和动作训练，此外就没什么了。你知道我的日子很单纯的。” 乔琳轻轻哼了一声后反问：“你前些日子卷进的那个麻烦是怎么回事？” 基努有点尴尬，同样模仿她的样子往嘴里塞了一颗青提后低声回答：“喝醉后骑摩托，在圣莫尼卡被捕了。” 乔琳无奈地摇了摇头，“万一你哪天撞到什么人呢？你的公关一定想掐死你。而且你不记得你腹部的那条伤疤是怎么来的了吗？” 那是一次很严重的摩托车事故的纪念品。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没少什么零件，肚子上还留下了一条手术后的伤疤。 “你说的对，”基努有点窘迫地摸了下脸，“我真的在反思这件事。” 乔琳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她又不是他的经理人或是别的什么人，她从不为其他人承担多余的责任。 两个人顺势换了个话题。基努伸手抚摸着乔琳的头发，有点不舍地问：“乔，你下次回洛杉矶是什么时候？” “我不确定，至少我在9月初会回来，我有两部电影要上映。你呢？一直待在洛杉矶吗？” 基努点了点头，“我本来可以去找你，可我也得进组了。还好，我们就在加州拍摄。”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新电影会是什么样的，”乔琳笑着环住了他的腰，“一定会很吸引人。” 基努低头吻了下她的鼻尖，“我希望你说的是对的，至少应该能吸引你才对。” “我难道现在就没有被你吸引吗？” 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就又吻到了一起，把桌上的甜点冷落了很久。 *** 在同基努许下有机会一起去骑摩托车的诺言后，乔琳果断又一次把美国的一切抛在了身后。她甚至没空去跟妈妈碰个面，就飞回了丹麦，完全不管自己到底在家乡制造了什么样的重磅新闻。她只关心乐队在丹麦的罗斯基勒音乐节还有一场很大的演出，她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用来喘息，只能在飞机上好好地睡一觉。 坐了8个小时的直飞航班后，乔琳在哥本哈根落地。由于时差的关系，她抵达哥本哈根的时间刚好是早上8点，巡演经理萨姆派来的司机已经在机场等她了，他会把她送去30分钟车程外的罗斯基勒市。它是丹麦西兰岛东部的一座城市，算是哥本哈根以东最重要的商业、教育和文化城市，是个旅游胜地。 当然，对乔琳来说最重要的是这里从1971年开始每年都在夏天举办为期四天的罗斯基勒音乐节。 这是一个为期四天的摇滚音乐节，可以说是斯堪的纳维亚最重要的音乐节了，不少人把它看作北欧版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而紫色天鹅绒会在音乐节第二天作为头条乐队演出，而且他们在哥本哈根还有一场露天的体育场演出，因此他们会在丹麦稍微多待一段时间。 一回到酒店，乔琳就冲回房间去看自己的宝贝鹦鹉。这次巡演全程她都带着它，尽量不跟它分开，除去在某些国家过海关时出了点麻烦外，基本上都很顺利。 “南瓜，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乔琳把鹦鹉抱在手心里，看着它亲昵地贴在她的胸前，怜爱地连声安慰：“可怜的宝宝，想妈妈了，对吧？” 戴蒙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她这幅奇怪的样子。他的乐队同样在音乐节上有预定演出，因此他们也留了下来住进了这家酒店。 南瓜有点警觉地从乔琳怀里抬起了头，挣扎着要离开。她也只好顺势把它放回了它的房间，这才有空搭理戴蒙。 “嗨，”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你进来怎么都不出声？” 戴蒙闷笑了一声，“我在看你怎么跟鸟说话。” “别小瞧南瓜，南瓜可是个音乐家呢，对不对？”乔琳又回头逗弄了一下小鸟，这才拉着那个让南瓜都快要炸毛的家伙离开了它的视线。 戴蒙顺从地被她拽出了卧室，略带嫉妒地抱怨道：“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安抚你的小鸟。” 乔琳才不管他什么意思呢，坦率地点了点头：“当然了。” “乔，你不想我吗？”他坐到她身旁，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像是只毛绒绒的大狗在撒娇。 乔琳状似嫌弃般推开了他的脑袋，却又忍不住笑着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脸颊，“我当然会想到你了，当那个记者问我在欧洲巡演有没有什么惊喜发生时，我想到了你……当然，我没说那么明显，不然我的公关真的会杀了我。她当时就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 戴蒙其实全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其实只是故意找点茬，想从她那里夺回一点注意力而已。可当他听到她这么说，他几乎有点喜出望外了。 第207章 他凑到她面前，讨了个吻，随即又发出邀请：“我们距离演出还有几天，为什么我们不跑去哥本哈根玩呢？我听说那儿在办爵士音乐节。” 乔琳有点犹豫，可他立刻搬出了一个她没法拒绝的理由。 “你知道的，我们很快就要结束巡演了。我们很快就会彻底过上不同时间的生活了。” 她看着他真诚的蓝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太好了！” 他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又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乔琳似乎也被他的兴奋感染了，一同笑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丢下队友跑去哥本哈根了。这里果然真的在举办爵士音乐节，各种不同风格的欧洲爵士音乐人和其他类型的音乐人都聚集在这里。乔琳和戴蒙沿着斯楚格步行街从头走到尾，几乎每走几步就能欣赏到不同类型的表演。其中有的表演还略显粗糙，却也不乏精彩的演出，让他们这两个对各种风格音乐都感兴趣的家伙着实过了瘾。 等到他们看到一架街头钢琴时，戴蒙终于按捺不住手痒了。 “乔，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了钢琴的主人身旁弯腰问道：“先生，我们能借用一下您的乐器吗？” 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乔琳便接过了钢琴前的位置。 戴蒙见状把手中的啤酒仰头灌完了，顺着刚刚氤氲出的渺渺醉意坐在了她身旁。 两个人扭头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乔琳挑衅地挑了下眉毛，示意他可以先开始。在她的坚持下，戴蒙也没强求表现什么绅士风度，重重地敲出了乔琳非常熟悉的前奏。 是人人都听过的《great balls of fire》！ 没错，这首经典的50年代末早期摇滚曲还带着浓厚的布鲁斯味，在这里演奏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戴蒙眼含深意地边弹边唱： “you shake my nerves and you rattle my brain 你摇动我的神经，扰乱我的思绪 too much love drives a man insane 浓烈的爱让一个男人疯狂 you broke my will 你摧毁了我的意志 but what a thrill 但这多叫人兴奋 goodness gracious,great balls of fire 我的天呐，热情似火！” 乔琳笑着看他在那里表演，却立刻在第一段主歌结束后拿回了对钢琴的主控权。她朝着他眨了下右眼，立刻骄傲地接着唱了下去： “i laughed at love’coz i thought it was funny 我嘲笑爱情，因为我觉得这很有趣 you came along and you moved me,honey 你的出现让我感动，亲爱的 i’ve changed my mind 我改变了主意 this love is fine 这份爱很好 goodness gracious,great balls of fire! 我的天呐，热情似火！” 两个人看似互相表白却又反复争抢表演上风的样子立刻吸引了周围的路人，他们惊叹地看着这对漂亮的音乐人如此出色地表演这段经典的钢琴摇滚乐，纷纷驻足欣赏。 人越来越多了，有不少人显然认出了乔琳，也有人认出了戴蒙，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而乔琳和戴蒙的表演也到了尾声，在炫耀完各自的boogie-woogie技巧外，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唱完了最后两句歌词： “来吧，宝贝，你正让我疯狂！我的天呐，这真的热情似火！” 在观众的欢呼或叫好声中，此刻不吻一下眼前的男孩似乎就太过分了。乔琳笑着同戴蒙交换了一个热情似火的吻，然后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拉着他从人群缝隙中跑掉了。 身后观众们的惊叫声犹在耳边，他们一边跑，一边笑，几乎让她觉得自己又像是那个15岁时翻墙去见朋友的青少年了。 拐出一个巷子后，他们在隐蔽处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接吻。 就是接吻时两个人也没法专心地接吻，反而像是在比赛一样互相抢夺控制权，还百分百乐在其中。 一吻终了，乔琳不得不大喘气才能平复过度活跃的心跳。戴蒙却很安静，他只是伸手轻轻摩挲着她锁骨处的一块皮肤。 乔琳有点不明所以，笑着问：“你怎么了？” 戴蒙些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那里留着一处还没完全褪掉的吻痕。 不是他的。 那个人……是怎么抱着她的？ 一种奇怪的眩晕感正在一点点爬上他的背脊。他知道他们现在只是玩伴而已…… 不，事实上，他甚至不是很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约会，她只是在她想要的时候吻他罢了。他没有任何立场说任何话。何况那就不酷了，不是吗？ 他掩饰了自己的下一声叹息，只是低头继续吻她，吻得很重。 *** 乔琳这厢在欧洲快活，美国那边《临终影像》掀起的舆论风暴却还在爆发状态。伴随着各类《临终影像》幕后故事的报道登出后，人们才恍然大悟一个被长期刻意忽视的事实，那就是字幕里明确地写出了紫色天鹅绒的其他三位成员都参加了《临终影像》的制作，为何乐队主唱却缺席了呢？ 再加上乔琳在《查理·罗斯秀》的公开露面，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他们正在目睹什么——又一位票房超过1亿美元的女性导演的诞生。 第208章 好莱坞历史上第一位执导票房超过1亿美元的女性导演是潘妮·马歇尔。她在70年代做演员时获得了一定成功，随后转型幕后，在拍摄她的第三部 长片《长大》后实现了历史性突破，在北美取得了1.15亿票房，加上国际票房后在全球取得了2.669亿美元的总票房。 《长大》是1988年上映的，除去票房大获全胜外，它还为男主角汤姆·汉克斯赢下了第一个奥斯卡提名。它的胜利完全改变了好莱坞的游戏规则，显然女性导演也能拍出既叫好又卖座的电影！尽管这并不意味着根本的改变，但它是个开始。 潘妮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她的下一部电影《无语问苍天》获得了1991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又为罗伯特·德尼罗带来了第四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而这是他在1981年拿下最佳男主小金人后的第一个提名。此后潘妮的下一部电影《红粉联盟》又在1992年再次斩获1亿美元票房，巩固了她的成功地位。 潘妮之后，《反斗智多星》导演佩内洛普·斯皮瑞斯接过了接力棒，靠着这部喜剧在1992年斩获1.217亿美元票房。 再然后便是诺拉·艾芙隆编剧并执导的《西雅图未眠夜》了，这部同《临终影像》几乎同期上映的爱情喜剧在北美拿下了1.2亿美元票房，全球票房合计4.5亿美元。 即使是在这个女导演一亿美元俱乐部里，乔琳也毫无疑问是个与众不同的角色，其他人显然都出生于40年代，而她是70年代生人。 太年轻了，太成功了。 可联想到她成功的方式，这又不是很奇怪。毕竟，她是个拍了一出创意恐怖片的摇滚明星，这不正应该是她取得成功的方式吗？ 就像是这位舆论当事人在电视节目中笑着说的那样，“如果我失败了，我还有别的借口逃脱挫败感，毕竟我是个音乐人，也是个演员，导演这东西可以算是爱好，不是吗？” 当时乔琳在屏幕上笑着冲主持人夸张地眨了下右眼，成功逗笑了屏幕内外的听者。随后她又耸了耸肩，挑眉说：“可事实证明，我确实很享受让人们尖叫，而且我很擅长让人们尖叫。” -------------------- 今天的推荐曲目是《great balls of fire》，应该是真的多数人都听过的经典歌曲了吧，比心.jpg 潘妮·马歇尔曾经说过这个行业里女性导演的难处不仅仅在于获得机会，而且一旦犯错就会被关进“电影监狱”，没人愿意找你拍片了。一个女人拍了部糟糕的电影，人们永远会记得这一点；可一个男人犯了个错，人们却很容易原谅他们。 第82章 浮华世界（十二） ================================= 无论所有人都在讨论些什么，乔琳都没花费太多心思在意。她就像是舆论风暴的风暴眼一样异常平静，只是专心地继续写歌和玩乐。 她在音乐节筹备期间认识了几个当地音乐人，从其中一人那儿学会了吹手笛的诀窍，开始疯狂练习如何把自己的双手变成一个吹奏乐器。 等她学会如何用双手吹奏《waterloo sunset》的基本旋律后，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戴蒙炫耀。 等她吹奏完后，她兴奋地盯着戴蒙看：“怎么样？” 她的眼睛真的很亮，就像是在里面藏了无数颗星星。戴蒙第一次觉得这个俗气的比喻竟然如此写实。 可没等他笑着发表什么回应，旁边就有个小家伙坐不住了。 “啾啾啾~” 鹦鹉南瓜在桌子上走来走去，模仿着乔琳这些天总是播放的《waterloo sunset》唱片，开始唱起了歌。 乔琳和戴蒙都忍住了笑，听着小鸟从一开始还在调上的声音逐渐跑调，到最后开始学起了窗外的狗叫。 等南瓜明显没有什么表演要继续后，乔琳笑着让它跳到她的手上，摸了摸它头上竖起来的可爱呆毛。 “南瓜，妈妈的小音乐家，你是不是在嘲笑妈妈吹得不好啊？” 戴蒙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说真的，它叫得比你吹得更像《滑铁卢车站》，你吹出来的可能更像是什么‘滑铁卢大败’……” 乔琳听到他用历史梗嘲笑她，忍不住抬脚踢了他的脚一下，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 她辩白道：“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选《waterloo sunset》呢，我才刚学会怎么正确地吹出手笛的基本音调呢。” “因为我？”戴蒙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直觉应验了，此前他还担心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呢。 “这是你最喜欢的歌，不是吗？你启发了我吹这个。” “事实上，是我最希望自己能写出来的歌，它会是最完美的歌，但是，谢谢你，乔，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乔琳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收拢了脚，她垂下眼帘说：“这没什么。它真的是首很棒的歌。” 她转而开始称赞他：“你是个很好的作曲人。而且你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键盘手。我还记得我们开始一起巡演后，有一次你喝得很多，你开始在酒廊的钢琴上弹奏《彭赞斯的海盗》里的曲子。那场面太有趣了！” 一个摇滚乐队主唱在酒后大弹轻歌剧里的曲子，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笑的场景之一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戴蒙有点脸红，却还是倔强地笑着说：“我告诉过你的，我是在一个非常艺术的家庭长大的，我父亲是一家地方艺术学院的院长，我妈妈是名戏剧布景设计师，他们都是艺术家，我当然会弹《彭赞斯的海盗》里的曲子了！” 第209章 乔琳点点头，“是的，你为什么没试着当个演员什么的？你很漂亮。” “我可能是很漂亮，”戴蒙撇了撇嘴，“可我成不了好演员。我试过戏剧学校，一年就退学了，完全投入了音乐的怀抱。” “为了音乐？” “是的。那一年我拿到了一份音乐合同，不是作为模糊的一员，而是跟其他人。” “我从格雷厄姆那里听说你为了他去了伦敦注册了音乐课程。” “其实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去那儿学生会酒吧喝酒，而且我还能在那儿跟格雷厄姆碰面。然后我们组了个乐队，最后又加上了亚历克斯，他跟格雷厄姆是同学，模糊就诞生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还叫西摩。” “等一下！”乔琳睁大了眼睛，“让我猜猜，它是不是来自j.d.塞林格的《西摩：小传》？” 戴蒙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那时候的你真应该认识艾米丽，她跟你肯定有超多的共同语言。可你们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名字的？” “我们签了唱片公司，他们觉得西摩这个名字不行，拿来了一张列表，让我们要么挑一个，要么再起一个。我们在快餐店蹲了一下午，才决定就用模糊这个名字。” 乔琳只好耸耸肩，收回了本来想说的话。说实在的，她也对起名这回事很苦恼，不然她也不会由着乐队顶着“紫色天鹅绒”这个有点奇怪的名字活动了。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地聊了些别的事，便拉着手一起去酒吧闲逛了。这是他们这段时间干得最多的事——喝酒、唱歌、玩点乐器然后跳舞。 戴蒙是乔琳见过的最差劲的舞蹈者，真的，她都想装作不认识那个会在舞池里上蹿下跳的家伙，可她下一次还总是会跟他一起出去。 他就是真的很好玩，总是能让她忘记这片喧闹以外的真实世界。在混杂着techno和迪斯科风格的电音舞曲里，他们放任自己被酒精和音乐弄得昏头转向。 毕竟，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在胡闹的同时他们也得工作，两个乐队都得继续排练，而且还都在写新的专辑。不同的工作地点和不同的工作时间，唯一相同的就是乐队的所有人都是带着宿醉状态出现的。 巡演经理萨姆曾经开玩笑说过，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确保你们不会被拉格啤酒淹死。 没错，在丹麦这个几乎人均酒鬼的地方，想要不被啤酒淹死似乎也是个很难的挑战。不同于受到清教文化影响而严格限制青少年饮酒的美国，在丹麦这个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像是冬季的地方，丹麦人毫无疑问地拥抱了酒精文化，下至高中生，上至企业白领，聚众喝酒都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喝的酒好坏？拜托，没人在乎，下一杯！ 还好，乔琳终于在连喝几天后厌烦了这种昏沉的状态，保持了好几天清醒。现在责任转移到了她身上，她要怎么在一群醉鬼里排练？ “扣钱，”乔琳双臂交叉端在胸前怒斥道，“下一次谁迟到，我该死的就要开始扣他的钱了！” 显然，一点点乐队纪律还是有用的，至少真的没人迟到了，只是来的到底是清醒版本的还是宿醉版本的就不一定了。 在接下来的演出里，罗斯基勒音乐节的观众有幸见到了限定版本的紫色天鹅绒和模糊的联合表演，他们在正常演出之外还互相客串，戴蒙去紫色天鹅绒客串了几首歌的键盘手。 当然，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还要数两名主唱一起合唱的那首歌，他们翻唱了皇后乐队主唱弗雷迪·默丘里的个人单曲《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you had to kill the conversation， 你非得终止对话， you always had the upper hand， 你总是占着上风， got caught in love and stepped in sinking sand， 陷入爱情，踏入沉沙， you had to go and ruin all our plans! 你非得破坏我们所有的计划！ packed your bags and you’re leaving home， 收拾好行囊，你就要离开家， got a one-way ticket and you’re all set to go 拿到一张单程票，你已经准备好出发， but we have one more day together，so... 但我们还有一天在一起，所以……” 两位主唱的歌声就像是对话一样控诉着关系陷入僵局的情人，希望在分别前的最后一天不要用这种方式冷冷地分开。 戴蒙扭头同乔琳对视，一同唱出了合唱段落的歌词： “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爱我吧，仿佛再无明天， hold me in your arms,tell me you mean it， 拥我入怀，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this is our last goodbye and very soon it will be over 这是我们最后的告别，很快就会结束， but today just 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就在今天尽力爱我吧，仿佛再无明天……” 在现场近7万人的大合唱里，两个人的声音即使有音响的帮助也早已堙灭在了集体声浪中，可他们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对方。 两个人都看懂了对方眼睛里的潜台词。 乔琳对着戴蒙露出了一个轻轻的微笑，随后便回过神来，继续演唱自己的部分。 乐队的其他成员们显然也听出了这首歌背后的潜台词，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两位明显各有心事的主唱。 第210章 演出结束后，所有人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值得庆幸的是音乐节后台区的情况可比露营区好多了，至少他们的厕所还算够用，也有能快速冲澡的地方。 而观众们所待的舞台区和露营区的情况可就混乱多了。这帮丹麦人本来就是出了名的能喝，再加上这是音乐节，现场真的充满了醉鬼，无论男女，随时都可能撞到一个喝断片的。空气中混杂着汗味、酒味和人们口中呼出的废气，再加上角落里等不及使用厕所而就地方便的人们制造出的尿味，那种体验就别提多刺激了。 这种尴尬的状况也不只是这个音乐节这样，只是人越多，密度越大，后勤设施跟不上的话自然而然就会制造出这种混乱了。比起表演本身带来的疲惫感，乔琳和罗拉出门巡演时最大的尴尬就是音乐节后台总是没有足够的女厕所，她们不得不在男人堆里忍受各种不便。 也许女性乐手越来越多会改变这件事？ 乔琳暂时没法想那么远，她只想快点回酒店休息。可在那之前，她还得回后台给vip观众签名。 凌晨一点时他们终于结束了一切工作，回到了酒店。这也是他们在这儿的最后一晚，之后他们就要去哥本哈根了。 几个月来断断续续一直在一起巡演的两支乐队至此便要彻底分别了，大家凑在一起，难得安静且清醒地吃了个夜宵。 这些天戴蒙和乔琳的关系也已经事实上地半公开化了，队友们都知道这两个人从完全不说话的状态里走了出来，彻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可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算怎么回事，这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那种典型的巡演逸事？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像是真的能在一起的样子。模糊的其他三个男孩私底下觉得乔琳是很不错啦，可她也太像上流社会出身了，而且她根本听不懂他们之间说的很多英国事儿，就像戴蒙听不懂乔琳说的那些美国事一样。 紫色天鹅绒的其他三人则反过来很嫌弃戴蒙，觉得这家伙漂亮又聪明，可也太傲慢了。当然，他对朋友还算不错，可他跟乔琳是完全不同风格的主唱。如果说主唱们大部分都是混蛋的话，他就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史蒂夫和罗德两个男孩都很清楚他们这个行业中的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个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姐妹认真地跟摇滚乐队里的家伙谈恋爱。 罗德对罗拉说：“我是个例外，看史蒂夫，那些女孩尖叫着喊他名字的时候，他也拒绝不了。而且我很肯定他不想拒绝，你明白吗？这些家伙会今天对你说我会跟你结婚，然后转头就忘记自己的责任。” 史蒂夫大声抗议说：“嘿，我是个单身男人，我又没有什么承诺需要践行！” 可他这么说完后又扭头对着罗拉补充了一句：“可我得承认，罗拉，我最担心你，你得明白罗德说的都是真的。” 罗拉的回应是翻了个白眼，“可现在跟你的同类约会的家伙是乔，为什么你们都不说她？” “至于乔，”罗德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罗拉，当我们谈论感情关系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会让人伤心，另一种会受伤。乔，当她想的时候，她毫无疑问是前者。” 可他们都没想到罗拉只是耸了耸肩说：“伙计们，你们真的想的太多了。要我说，你们最好祈祷，乔从来都没真的变成过异性恋，她现在最爱的就是她的工作！当她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个工作狂时，我们可能就得变成下一个因为主唱想要过家庭生活而分崩离析的乐队了！” 谢天谢地，乔琳依然深刻地迷恋着自己的事业蓝图，也尚未疯狂地爱上眼前的男孩。她只是坐在戴蒙身边，温柔地握着他的手。 他低声说：“就这样了，是吗？” 她平静地回答：“我没看到有别的可能性。” “我也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强行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这些天我很快乐。我们的专辑卖得很糟，可我还是很快乐。” 乔琳柔声回答：“我猜这不只跟我有关吧？我总觉得你好像终于找到你想要制作的那种音乐了，如果是这样，那卖得好坏就无关紧要了。” “你说的没错，可你确实让我很快乐，别否认这个。你呢？你快乐吗？”他扭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得出真正的答案。 她看着他的眼睛，毫无退缩的意思：“当然，我说过的，你是我偏爱的男孩，我很享受我们这次的相遇。” “我不会是你生命里唯一一个蓝眼睛的男孩儿，不是吗？” “我也不会是你的唯一，戴蒙。” “我们不能就这样吗？偶尔见面，大部分时候都过着自己的生活？” “不行，戴蒙，那不值得。” “我从没说过我爱你。” “你真的想说吗？” “乔，我很确定我想说。你是我一生只会遇到一次的那种感觉，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意会变成什么样了。这种永远怅然若失、永远未完成的感觉，这种永远不会经受生活考验的情感，也许有一天会变得太过虚幻和不切实际，可我知道在此时此刻，我确实深切地爱着你。” “戴蒙，”乔琳轻轻地抚上他的眼角，“我不想做你的未竟之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蜉蝣，只应该短暂存在，不应该被保存起来。我们已经享受过了一切快乐，难道不比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彼此竟然无话可说强太多吗？” 第211章 “你很有说服力，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戴蒙微笑了起来，“我为你写了一首歌，乔，换你欠我一首了。” “好的，我的蓝眼睛男孩，照顾好你自己。” “你也是，乔，照顾好你自己。” 他们额头相触，在道别后交换了今晚最后一个吻。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相拥着睡着了。 -------------------- 《waterloo sunset》这首歌是1967年奇想乐队的名曲，在英国国民度相当高。歌名里的滑铁卢是伦敦的一个火车站滑铁卢车站，它名字里的滑铁卢来自车站旁的滑铁卢桥。而这座桥的名字是为了纪念1815年滑铁卢战役，这一战英国在内的反法联军大败法军，决定性地导致了拿破仑第一帝国的覆灭，“滑铁卢”这个比利时地名也由此成为了重大失败的代名词。 至于伦敦的滑铁卢区（就是滑铁卢车站所在的这个区），我印象里它也是跟着滑铁卢车站的名字来的，所以是间接跟着滑铁卢战役得名了。 乔琳说的“蜉蝣”在英文里是ephemera，在引申含义中指短暂次要的印刷品，比如菜单、票根之类的具有短暂时效性却没有普遍意义上的保存价值的印刷品。 第83章 浮华世界（十三） ================================= 在哥本哈根的表演结束后，紫色天鹅绒飞赴了日本，在那儿待了一段时间，彻底完成了“非法宿醉”世界巡演之旅中北美市场以外的全部演出。 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尽管乔琳总是想要去其他地方冒险，但是说到底她还是会时不时回想起圣莫尼卡的海滩和纽约街头冒着热气的蒸汽管，还有那些在街头到处乱窜的黄色出租。 她开始想家了。 可惜她只能飞回家待了一周。她抓紧时间跟玛丽亚待了几天，就又被迫打包行李，带着团队和《临终影像》的主演坐上了飞往意大利的飞机。 乔琳有不得不去意大利的理由。第50届威尼斯电影节就要开始了，《临终影像》入选了电影节的威尼斯国际影评人周的特别放映单元，而乔琳参演的《纯真年代》也要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做非竞赛的特别放映。无论是作为制片人和导演，还是作为主要女配角和演艺新人，她都应该出现在那里。 原本罗德他们作为幕后工作人员其实也可以一起飞过去，可罗德三人一回家就犯懒了，决定让乔琳这个导演一个人负责这份光荣的工作。 在飞机上乔琳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新家。她终于决定从妈妈的房子里搬出去，开始真正的独立生活了。在反复权衡之下，她决定将爷爷留给她的那处庄园翻新后再住进去。前段时间巡演期间她还强打着精神找了几个设计师面试，最终还是过去《糖衣陷阱》的同事吉恩给了她推荐，找到了现在合作的这位设计师。 那处庄园就位于日落大道上方的峡谷山崖处，其地块形似新月，因此被称作新月花园。它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住户站在山崖上能将山下的整个洛杉矶都收入眼底，私密安静，同时又可以顺着私人车道快速驶入繁华的日落区享受城市生活。当年乔琳祖父买下这个地块就是为了把它开发成一个高级度假庄园酒店，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改了主意，把它留作私用了。这也导致这处豪宅景观阔气漂亮，可使用起来其实不太适合私人居住。 而且它也真的太老旧了，乔琳不得不花一大笔钱翻修它。为了把它改成乔琳心目中花园式的西班牙风格庄园，设计师和建筑师给出的预算报价是120万美元，实在足够她另买一公顷地块了。可她很难再找到这么漂亮的地段，同等情况下她想买一处类似的庄园得多花上千万呢，而且时间上她也耗不起。 希望翻修胜利吧，无论什么时候翻修都是个让人恼火的工程。 乔琳有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还好前段时间她挣了不少钱。 首先是最直接的巡演收入，负责发起巡演的公司意图在紫色天鹅绒最火的时候榨取最多利润，把一万人以下的中小型演出和两万人以上的体育场演出混在一起，尽可能多地在这次世界巡演欧洲阶段中安排了令人恼火的41场演出。乐队大概一共卖出了价值1600万美元的门票，平均每场卖出39万美元，几乎接近一些成名已久的老牌乐队。 遗憾的是，在刨除成本和各种抽成后，乐队只能拿到480万门票分成，乔琳自己只有120万，算是在房子翻修上花个精光了！这还没算她要缴的税钱呢。 好在周边收入稍微弥补了点局面，乐队四人都能另外再拿到50万的乐队周边分成。 再加上巡演中的几处大型音乐节和演唱会赞助广告商的代言费，乔琳还能额外拿到税前400万美元。这种收入其实很不错了，毕竟他们在奥地利演出的那个音乐节上不仅一分没赚到，而且实际上还赔了100美元。 当然，乐队收入的大头还是在专辑销售上，在全球总共卖出2200万张专辑意味着即使保守估计，乔琳和队友每人也都能拿到1650万美元。再加上他们最近又会发行新的单曲，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长。 撇开乐队不谈，最让乔琳受益的收入自然是《临终影像》带来的。只算北美市场目前的1.28亿美元票房，乔琳连带斯芬克斯影业那部分一共可以收到大约3000万美元的收益。不过考虑到公司法之类的相关规定，其中只有大约600万美元是她可以个人自由取用的，其余都得留在公司账户上。 第212章 这样算下来，她自己的银行账户倒是最起码在纳税前有2820万美元了呢！ 这位白手起家的新任千万富豪却很难兴奋起来，她已经被自己接下来可能面临的税务问题搞得直皱眉头，决定睡一觉，落地后就给自己的税务律师打电话。 飞机落地后乔琳果然打了电话，把这方面的负担甩给专业人士后，她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工作上。作为电影圈的新鲜面孔，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建立人脉，《临终影像》在美国影评界口碑不错，不知道在威尼斯电影节受不受欢迎。 从威尼斯乘船抵达电影节举办地丽都岛后，乔琳就住进了预定的酒店，又同《纯真年代》剧组汇合了。《纯真年代》是这一届电影节的开幕电影，乔琳也跟着剧组一起走了红毯。 开幕式当天的晚宴上，乔琳在马丁·斯科塞斯的引荐下同一些重要人物交换了名片，其中电影节总监吉洛·庞泰科尔沃还特意夸奖了下她在《纯真年代》里的表现以及《临终影像》对伪纪录片概念的大胆探索。 这位著名导演笑着说：“它让我想起了《大卫的日记》，那可是部70年代美国电影中的独立宝石！我们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年轻美国电影人参加电影节，这能弥补电影节最大的弱点，让美国电影业回到威尼斯。” 乔琳本以为他会提起去年在戛纳电影节造成轰动的《人咬狗》。不少欧洲影评人在评价《临终影像》时总是提起这部使用了伪纪录片手法的“杀人犯独白”电影，认为《临终影像》同它在手法和题材上简直如出一辙，却又最终彻底驶向了不同的艺术轨道。 换言之，就是乔琳的做法太商业化了，欠缺艺术深度。 但显然这位威尼斯电影节负责人没想提起自己的竞争对手，而且他话中对美国电影的支持非常直白，几乎毫无保留。 考虑到今年意大利政府刚刚削减了电影节30%的预算，这种现实转向似乎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连电影节评审团的规模都削减了，从去年的11位缩减到了今年的8位。 说实在的，这些评审的跨国旅行津贴可不便宜呀！ 马丁这次把《纯真年代》带来威尼斯，显然也有威尼斯电影节主动示好的原因。不管怎么样，乔琳肯定是受益者。 她微笑着对吉洛说：“我是意大利移民的后裔，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回到这里感受威尼斯特有的艺术氛围可实在是太好了，这对我这样的年轻电影人来说再关键不过了！” 吉洛回应道：“这将是我留在电影节担任负责人的最后一年，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愉快！” 等吉洛走后，马丁转头对乔琳开玩笑说：“看来当电影节总监真的不轻松，他似乎更愿意回去拍电影。” 乔琳耸耸肩，“没错，这可能比当电影公司高管都麻烦，至少后者只需要考虑票房，而前者还得关心艺术、政治和艺术的政治。” 马丁笑着同她碰了下香槟杯，“谁说导演不需要考虑艺术的政治呢？电影人和艺术家都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乔，你还有很多需要学呢。” 乔琳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我有你这个好老师，不是吗？” 马丁大笑起来，点头说：“你这个滑头鬼。” 乔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纯真年代》的特别放映结束后，乔琳的注意力就放在自己的电影上了。她这次入选的国际影评人周是威尼斯电影节的独立单元，只接受导演的头两部电影，因此大部分参加放映的都是拍摄独立电影的年轻导演。不过其中也有一些人是在电影圈沉浸多年才第一次独立执导。 这样一来，聚会时就很有意思了，大家都有不少关于住在破烂公寓和别人挤一张床之类的心酸故事可以讲。乔琳在里面反倒成了个异类，毕竟人人都知道她最起码是个千万富翁。 “才不是呢，我拍这片子的时候跟我妈妈住在一起，灯光都是从我朋友那儿借的……” 乔琳眉飞色舞地把自己如何凑出剧组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又听一遍其他人关于如何搞到第一笔电影启动资金的故事。 这种氛围很快就让她回想起过去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年轻的电影人们也是这样分享着自己的心酸故事，当他们被圣丹斯选中时，这些故事也就从沉重的现实变成了闪闪发光的徽章。如果顺利的话，这些徽章日后还会变成他们在发表演讲时挑逗观众情绪的幽默笑话。 这种感觉还不算坏。 乔琳一边积极融入其中，一边觉得自己确实起点很高了——至少她一开始就能有自己的摄影机，有妈妈的朋友借给她剪辑室。 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又想到了保罗，那家伙的第一笔钱中可有一些是靠给宠物店洗狗笼子攒出来的呢。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立刻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朝着正向她搭话的陌生人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对不起，刚刚我没太听清楚，你能再重复一下吗？” “好的，阿普尔比女士，我有个剧本……” 在丽都岛期间，乔琳的大量时间都花在跟人社交上了，大小同行的名片倒是收集了好几打，可也不知道日后能否真的建立什么联系。尽管这样，她的心情也很好，《临终影像》的放映效果不错，至少场刊媒体们都还算给面子，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友善了。 乔琳甚至还有心情出去在岛上骑着自行车闲逛，而留在美国家里的乐队成员们却要收拾收拾，出席今年的mtv音乐录影带奖了。 第213章 在乔琳只能远程用视频出席的情况下，mtv电视台非常大方地给了他们六个提名，并最终发给了他们四个大奖： 《荒诞》mv拿下了年度最佳导演、观众选择奖和国际观众欧洲mtv选择奖，而《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的mv则拿下了最佳团体mv。 这样一来，乔琳和《荒诞》mv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此前合作的电影《年少轻狂》还没有正式上映，后者倒是先在前者的mv上拿了个最佳导演奖。 理查德还开玩笑式地给她写了一封感谢信，大意是谢谢她邀请他拍mv，不然他很难拿到mtv的奖杯了。 当然，真的最让乔琳尴尬的还是最佳团体mv的那个环节，《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的mv导演是保罗，而颁奖嘉宾是基努。她该庆幸保罗没有去现场，还是该庆幸自己不在现场？ 她甚至都没就这件事给保罗打个电话，只是把事丢给了唱片公司那边的工作人员。这连公事公办都算不上，根本就是连基本的职场礼貌都丢到了一旁。他们两完全遵守了当初分手时定下的不联系原则，自从那晚后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了。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可在基努打来的电话里她还是笑着说自己很遗憾没能亲手从他手里接过奖杯。 “你知道的，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能在那儿碰面都是幸运了！” 基努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乔，是谁行程满到连自己的颁奖礼都没法出席？据我所知，不是我。” “别这么调侃我了，我是真的很遗憾呢。” “难道意大利的美景还没有把你迷晕吗？其实我也有点遗憾，他们一开始安排我颁最佳男性视频和最佳女性视频两个奖项，可我很想看看能否给你个惊喜，所以我请求我的公关联系他们换成了最佳团体奖……往好处看，那些工作人员可能以为我只是喜欢摇滚乐队。我的公关就是这么解释的。” 基努这么说着，可乔琳还是从他的话音中听出了失望。她立刻安慰道：“等电影节结束后，我就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洛杉矶了。即使不在洛杉矶，最起码也在国内。我能去剧组看你吗？” “如果导演同意的话，”基努声音里的笑意很明显，“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偷偷跑出来见你。” “我们最好还是别惹恼导演了，”乔琳被他逗笑了，“不管怎么样，我会找时间去看你。哦，对了，我还看了《蓝调牛仔妹》，你在里面的客串角色真的很可爱！” 他演一个痴迷于女主角的古板家伙，穿着像是杂技团走出来的橙红格子西装和橙红色长裤，梳着呆兮兮的偏分头，还留着长鬓角，还因为见到女主角太激动而犯了哮喘。就算是这样一套搭配，他也还是很可爱。 这下轮到基努尴尬了，他有点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庆幸乔琳在电话那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脸现在都红透了。 “我在里面有点古怪，不，是很傻。” “不，是很可爱！嗯，不管怎么说，它是一部令人难忘的电影。我得说，k.d.lang的配乐写得好极了，这是个相当明智的选择。” 乔琳明智地在客串参演者面前保留了自己的意见，这电影确实很令人难忘，太莫名其妙了以至于令人难忘的难看。放映期间整个影院都陷入了寂静，几乎像是有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那种寂静，而乔琳百分百相信这种寂静来自于震惊过后的沉默，所有人都震惊于拍出了《我私人的爱达荷》的格斯·范·桑特突然拍出了一部这样荒诞到不知所云的作品。 基努显然也听说了电影节的事，他同样明智地避免直接讨论这件事，只是说：“谢谢你说我可爱。” 乔琳大笑起来，“我真希望你能重复一下你在电影里说的话，即使是那样一个角色，你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很绅士。” 基努突然福至心灵，凭着直觉说出了那句正确的台词：“可我不想让你走，请留下吧，我们可以去吃晚餐。我还欠你一次晚餐。” 乔琳顺势回答：“当然，我很愿意这么做。” 两个人同时都笑了起来。 挂掉电话后，乔琳又继续她在丽都岛的闲逛日常。这次她的闲逛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威尼斯，甚至包括旁边那些游客不常去的岛屿。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觉得非常放松。在一个大多数人不在乎她是谁的地方，她好像又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创作状态，一条旋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顺着脑中的旋律轻哼着即兴填充的歌词： “第一天，你假装不屑一顾， 亲爱的，你漂亮的眼睛 早已泄露了一切， 你会是我的蓝眼睛宠儿。 第十天，你写了首歌， 说那是关于我的 我们靠在一起，谈论了一切 包括如何把星星藏在心底。 第三十天，我的蓝眼睛男孩， 花了太多时间共同徘徊， 让我感到一切都很好， 假装我们真的已经相爱， 第一百二十天，吻别了 我的蓝眼睛男孩， 现在你留下了一片空白， 和那串闪亮的银色手链。 我的蓝眼睛宠儿， 你在吻别人吗？ 你的指节还痛吗？ 你还满足吗……” -------------------- 《蓝瞳男孩》的歌词参考了《blue eyed boy》by aviv，推荐大家听一下。 第214章 电影节的其它细节是参考了当时的报道和相关电影的影评的。《蓝调牛仔妹》的电影院震惊其实发生在多伦多电影节放映期间，直接导致电影被撤回重新剪辑。（来自罗杰·艾伯特） 对了，好像正文里没明确地写，基努正在拍的这部电影是《生死时速》，而且他也确实出席了这届mtv。 第84章 浮华世界（十四） ================================= 乔琳把自己哼出的新歌写在了她的歌词本上。这些歌词其实一直藏在她心底，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与它们完美契合的旋律。 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词谱，然后得意地拍了下手，现在她欠戴蒙的那首歌可以还上了。 尽管这首被她命名为《蓝瞳男孩》的歌看起来完全不符合乐队下一张专辑的调性，多半又会在歌词本里待上一段日子，但是至少现在她不会空着手离开威尼斯了。 在丽都岛明媚的阳光里，乔琳把歌本妥善收好，随即放松地躺在沙滩椅上，什么都不想地独自待了一个下午。 在享受完这少见的宁静后，乔琳告别了威尼斯电影节，飞回了洛杉矶。 “忠诚的洛杉矶刚刚迎回了它的女王！” 有段日子没有当面联系的经纪人简开玩笑式地走过来拥抱了下乔琳。她在机场已经等了有半个小时了，对她这样的大忙人来说，这可着实是个罕见的情况。 “简，”乔琳笑着拥抱了下她，“你怎么来这儿接我了？我以为只有司机。” “当然是好事，先上车再说。” 两个人坐进了后座，其余随行人员则挤上了其他车辆。等闲杂人员都不在了，简立刻就开始说明来意。 “你曾经让我联系的那两件事都有回音了。” 乔琳惊喜地睁大了双眼，“真的？是好消息吗？” “不全是，”简有点无奈地摊了下手，“斯蒂芬·金的代理人同意把《热泪伤痕》卖给我们，但前提条件是我们得把《杰拉德游戏》一起买下来。” “《杰拉德游戏》……”乔琳皱起了眉头。《热泪伤痕》和《杰拉德游戏》都是这位著名惊悚小说家斯蒂芬·金在去年年底出版的小说，可这两部剧情上有所联系的小说在电影改编方面的前景却完全不同，后者的叙事风格导致故事情节大部分都发生在主角的幻觉里，这让大部分人都认为它无法拍成电影。 简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我们得跟城堡岩竞价。坏处是他们更有钱，何况1990年斯蒂芬小说改编的那部《危情十日》效果相当好，他们有成功的合作史，我们很难只用报价吓退他们。好处是城堡岩不想要《杰拉德游戏》，你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它没法拍成电影。” “斯蒂芬或者他的代理人对拍摄本身有什么要求吗？” “说真的，没有，他在这方面比你有经验多了。据我所知，他们不怎么在乎版权销售后的情况，只要别搞得太砸。只有一个，斯蒂芬根据凯西·贝茨写了《热泪伤痕》，她应该是扮演女主角的唯一人选，至少是最佳人选。” “我明白，”乔琳叹了口气，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说个数吧，你觉得我们应该出多少？” “按照斯蒂芬的行情，我会说最高200万美元打包出售，还有按照惯例的电影总利润分成6%。如果你同意的话，这会是我的谈判底线。” 乔琳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尽量控制在180万。” “好的，还有另一件你要求的事。关于《藻海无边》，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了。” “像是什么样？” “一家澳大利亚电影公司拍了他们的版本，今年4月在国内上映了，6月在欧洲也上映了，你那时候正在欧洲，我猜你可能没空去电影院？” “我可能看到过类似的消息，我不记得了，”乔琳皱起眉头，“我在欧洲的时候忙得要命。” “好吧，现在你知道了。而且那部电影在这儿被评为了nc-17，这简直雪上加霜。无论如何，这意味着它现在没用了。如果你坚持，我会继续联系拥有《藻海无边》的那家英国出版社。” 乔琳摇摇头，“不，我没有太多钱浪费在它上面。” “我知道了，我接下来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热泪伤痕》上。” 乔琳点头说：“辛苦了。” 简随即把手中准备好的文件夹交给了她，“有一些低预算恐怖片想要找你执导，我帮你过了一遍，没什么新鲜材料，都是烂俗的b级片，我很确定你不会感兴趣的。迈克尔给你打电话了吗？” 乔琳现在也对拍别人的电影没什么兴趣，除了《热泪伤痕》和已经没可能的《藻海无边》外，她还没有新的项目想要拍摄。而且她现在手上还有《英国病人》项目需要跟进。 她摇摇头说：“迈克尔？新线的迈克尔吗？不，他没有。” “看来他们对你能否真的胜任导演职位心存疑虑，否则一个首部长片就能卖出1.3亿美元票房的新人导演，他们会像是发现了金矿一样兴奋。” 乔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说：“我不在乎，拍其他人的本子本身也不是我的职业规划，我为什么要把拍电影里最好玩的那部分让给别人？我要挑选我自己想拍的故事，而不是等人分配给我。” 简却摇了摇头，“你得给他们一点时间思考，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把你放在这儿，我猜，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得来找你签下一部电影了。” 第215章 “事实上，他们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了，”乔琳耸了耸肩，“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事吗？” “哈利给了我一份你接下来的表演日程，呜呼，基本没给我留下什么发挥的空间！” 简虽然是在开玩笑，但也确实是在抱怨乔琳的乐队工作挤占了她太多日程空间。 如果乔琳不是这么成功的乐队主唱，只是个单纯的女演员，那么她现在应该在努力寻找下一个跟《纯真年代》同级别甚至更上一层的项目了。 即使作为导演和制片人，乔琳现在也该在努力找下一个项目了！可显然她的主要工作仍然是乐队。 简叹了口气，不过她仍然有事情需要乔琳确认：“我接到了理查德·林克莱特的电话，他说他已经知会过你了，现在他需要走一遍流程把剧本发给你看看。” “没错，瑞克去伦敦见我时说过这件事。” “很好，等我收到就拿给艾米丽。可你确定还要继续同他合作吗？我知道你现在不是那种急等着薪水支票的演员，可以尽情挑选你喜欢的项目，但是你确实有更多选择。” 乔琳安抚性地拍了拍简的肩膀，“简，如果剧本不好的话，我也会说不的，别担心。” 现在她与简的关系同一开始比算是掉了个儿，即使是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她也想不到如今会轮到自己来安抚简这个铁娘子。 事实证明，简能维护她庞大的客户名单是有原因的，她真的是个很懂得变通的人，至少乔琳现在今非昔比，简已经把她看成了自己客户名单上最有成长性的客户，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了。 当然，除了会变通外，简的经验优势也很突出。她准确判断了新线电影内部的矛盾心态，乔琳果然在到家没几天后就接到了新线制作高管迈克尔的电话。 “迈克尔，真高兴又听见你的声音！”乔琳声音里满是笑意，实则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指甲，觉得自己想把甲油换个颜色。 “乔琳，”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也同样热情洋溢，“我听说你回到镇上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早餐？我听说了一家非常不错的餐厅，他们上午提供非常好吃的蘑菇恰巴塔面包，非常特别。” “听起来不错！我都不知道你是素食主义者。”乔琳嘴上说着，眼睛却继续盯着指甲。 蓝色？不太行……紫色怎么样？似乎还不错，跟乐队的名字很配。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早九点，我们在加农街69号见。” “当然。” 挂掉电话后，乔琳点点头，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扭头向助理艾米丽喊道：“艾米亲爱的，给我约个美甲师吧，我想要紫色指甲！” “好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麻烦告诉厨师我今晚想吃墨西哥菜。” “好的，还有别的吗？” “呃……哦，对了，我明早9点在加农街69号同新线的迈克尔碰面，告诉司机这个。他大概是要谈谈下一部电影的事。” 艾米丽有点无语，这明明才是最重要的事。可她还是咽下了吐槽，微笑着说：“好的，老板。” 乔琳笑眯眯地说：“谢谢你，亲爱的。” “我的荣幸。”艾米丽递给了她的老板一杯柠檬水，提醒她继续保养嗓子，这次世界巡演日程太密集了，对歌手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 “哦！谢谢，亲爱的，我差点忘记。” 乔琳抱着杯子小口啜饮着，起身回到了二楼的临时工作室。现在她好不容易从乐队繁忙的日程里抽身，却根本闲不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呢！ 显然最主要的事情之一是《英国病人》，目前导演安东尼和原著作者翁达杰仍然在就剧本进行打磨。自从3月见面以后，乔琳跟他偶有通话，尽量确保剧本的完成进度在她掌握之下。 不过，对乔琳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投资。她打算明天再跟迈克尔谈谈，如果不行，她就带着现有的材料去找索尼或者环球，至少她同这两家工作室的高管还能说得上话。她把这个想法同制片人索尔提过，索尔没有反对，反而很鼓励她去试试。不过索尔更倾向于跟20世纪福克斯谈谈。 如果都不行，乔琳头疼地揉揉眉心，她就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尽管妈妈总是说不要用自己的钱拍电影，但她真的非常想把它拍出来。她现在能稳住索尔也是因为《临终影像》真的卖得太好了，新闻上都在说电影主创可能会拿走近一半的票房收益，他知道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她留在这个项目里，她最终都能弄到钱。 除了这件大事外，她还得查查自己的投资账户，富国的莎莉·瑞德之前跟她打了几通电话，想请她去看《侏罗纪公园》。 这真是她接受过的最奇怪的邀请了……乔琳几乎要以为莎莉想泡她了，不然她为什么要请她去看家庭电影？ 然后她就同意了邀请，反正她还没看这电影呢，很有必要去看看。 当然，她最重要的事还是她的新专辑和新剧本，新剧本只写了点开头，还有待发展，可新专辑倒是已经雏形初露了，只是还需要跟队友们一起磨合。 至于她心心念念的《热泪伤痕》……唔，希望简能把这件事谈下来吧。 第二天乔琳如约去见了新线的迈克尔，事情也确实如她所料—— 第216章 “乔琳，我们有两个提议，第一个是我们想要你来执导下一部《十三号星期五》的续集。” 迈克尔口中的《十三号星期五》跟《猛鬼街》和《月光光心慌慌》之类的系列恐怖电影一样，都是成名已久的超自然杀人狂系列电影，主要剧情基本都是一个超级杀人狂追杀主角及其后代的故事。 乔琳几乎是看着这些电影长大的，《十三号星期五》从1980年上映至今已经有9部续作了，新线买了版权后制作了今年正在上映的第九部 。她没时间去看，可从影评反应来看新线的这部新作似乎跟前几部续作的情况差不多，创新乏力，骂声一片。 但显然，这些预算不超过300万美元，票房却能上千万的电影始终是有利可图的，不然迈克尔也不会坐在这里跟她谈这件事。 乔琳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专职拍恐怖片的导演！她非常怀疑是新线是觉得自己能卖出《临终影像》，很有可能也能把《十三号星期五》重新带火。 没可能的！乔琳在心底疯狂摇头，电影续作的创作者就像是带着镣铐跳舞，既要照顾前作的精神内核，捧着原作粉丝，又要努力做出点新东西，难得很！何况《十三号星期五》都要拍第十部 了，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更多可以挖掘的点了。她自认是很聪明，可她又不是神！ 迈克尔也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径直说出了第二个选项：“或者，我们想要你的下一部电影，无论它是什么，只要在1500万美元以内。当然，在签下支票前，我们得看到剧本，可我们没有类型或者题材上的限定。” 乔琳感兴趣地挑了下眉毛，“这是你们能接受的上限吗？” 迈克尔有点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是的，相信我，我很愿意给你更多，但显然这超出了我的权限。不过我相信如果我看到剧本，我就更有可能确保你拿到你喜欢的数字。” “迈克尔，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乔琳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有一两个新项目……可这一切都在早期阶段，我仍然需要时间思考。至于《十三号星期五》，我真的很荣幸你们能想到我，可我不认为我的日程表能忙得过来。” 这回答不出迈克尔所料，他甚至都没提他们曾经聊过的《英国病人》，只是笑着说：“当然，我明白。你想思考多少时间都行，只要我是你第一个想到的人就行。” “当然。” 两个人起身握了握手，算是达成了君子协定。 告别迈克尔后，乔琳看了看手表，决定喝完桌子上的咖啡后就去电影院，她跟莎莉约好了在附近的电影院碰面。 -------------------- 1993年约翰·杜根拍摄的《藻海无边》改编电影国内现在翻译作《异乡情愁》，可能是为了跟2006版区分开。杜根拍过《巴黎烟云》，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他是个很擅长把剧情片拍成艳情片的导演（-_-||个人偏见，个人偏见） 第85章 浮华世界（十五） ================================= 尽管乔琳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顾问为什么要请她去看《侏罗纪公园》，但总体上她很享受这个感觉。 至少当恐龙在屏幕上冲着她咆哮时，她跟邻座的小屁孩一起发出了惊叫声。 “哇，他们居然让她穿着高跟鞋逃命！” 看着屏幕上仓皇逃命的女主角，乔琳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这也太难为女演员了，何况根本没有女人会穿着高跟鞋逃命！但凡有个女人提醒一下导演呢？ 不过他很可能只是没有在意这一点。说真的，那就更糟了，乔琳觉得下次经纪公司的派对上她可能会忍不住当面吐槽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离开影院时出了点小麻烦，放映厅灯光亮起后，乔琳显然被周围的观众认了出来，她只好在跟他们随便寒暄两句后拉着莎莉逃了出去。这件事后来成了第二天的小报花边新闻。 两个人还是顺利地找了个咖啡馆坐着。 乔琳在点了杯拿铁后感慨道：“无论如何，史蒂文一直是最好的导演，我还深深地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大白鲨》时的那个感觉，现在孩子们可能会跟小时候的我有同感。我简直等不及《辛德勒的名单》上映了！你知道史蒂文拍《大白鲨》的时候只有29岁吗？” 莎莉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拍《临终影像》的时候才20岁，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管你叫神童，独一无二的girl wonder！” “哇哦，”乔琳笑着摇摇头，“不，这不一样，《大白鲨》是部非常成熟的电影，在故事结构、节奏、构图、音效和特效方面都做到了完美，它很经典！你看过它就知道能拍出这种电影的导演日后就能拍出今天的《侏罗纪公园》。” 她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咖啡后继续说：“至于《临终影像》，我不是自夸，它很棒，但是它的成功在于它很特别，我很确定十年后人们谈起这部电影，他们不会说我是个非常成熟的导演，他们会说我非常有创意。这不一样，你明白吗？” 莎莉点点头说：“你知道你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就像是在说，哦，我只是想了个创意，就拍出了电影史上商业成绩最好的恐怖片！” 乔琳大笑起来，“我一点都不想拒绝这个评价！” 等她笑完后，莎莉才切入正题：“所以，乔琳，你喜欢《侏罗纪公园》吗？我是说它的恐龙那部分。” 第217章 “当然！”乔琳瞪大了眼睛大声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把计算机生成的图像跟人类演员结合起来的作品！这可不是《谁陷害了兔子罗杰》，画师们得在胶片上把动画图像画在上面，也不像是定格动画和微缩模型，《侏罗纪公园》找到了让cgi恐龙跟人类在一起表演的办法。他们做得如此好，以至于就像是……就像是人们第一次在咖啡馆地下室看到卢米埃尔兄弟放映电影短片时惊讶得站起来了一样！这绝对是历史性的时刻。” 乔琳说到这里时长叹一口气，“我真该早点去看的，电影已经完全改变了，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过去了。” “即使计算机恐龙其实只出现了6分钟？” “卢米埃尔兄弟拍出的《火车进站》只有1分钟长，”乔琳耸耸肩，“何况cgi根本不是昨天才诞生的技术，最开始使用cgi的是《星际迷航2：可汗之怒》，那可是1982年。这技术是时候成熟了。” 莎莉脸上的笑容变得分外灿烂，“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请你去看电影。” “嗯？” “乔琳，我准备离开富国银行了，我决定跟一个合伙人一起成立一个科技投资基金，我们正在寻找有限合伙人。” “你想要我投资你的基金？” 莎莉把早就准备好的图文资料递给了乔琳，“cgi的成功离不开计算机图形学的成功，回到硬件上来，就是负责处理绘图运算工作的微处理器的能力……” 莎莉借着《侏罗纪公园》给乔琳做了一场很棒的演示，在乔琳正对cgi兴趣大增的时候借机推销了自己的投资想法。总体上她的想法有两个立足点： 一是计算机图形学在电影和游戏产业的广泛应用前景，《侏罗纪公园》显然只是个开始，人们很快就会不满足于目前的6分钟恐龙，开始渴求看到更多奇观在荧幕上出现。 二是总统克林顿刚刚公布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决定了会有大笔国会预算流入计算机的软硬件领域，这将会是一个迅速增长的市场。再考虑到克林顿竞选时就喊出了“笨蛋，问题是经济”的口号，接下来大规模的经济刺激计划是肉眼可见的。 乔琳却在她充满激情的演讲中故意皱起了眉头，打断她说：“可是现任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一直在呼吁市场冷静，考虑到美联储对抗通胀的历史，我真的很怀疑他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你知道的，美联储的工作就是在宴会刚开始时撤掉酒杯。” 其实乔琳也不知道格林斯潘会不会加息，毕竟过去美联储大部分时候都更喜欢中性的货币政策，放任市场自己解决问题，但她就是想看看莎莉怎么回答她。 “人人都知道不该跟美联储对抗，我也是，”莎莉耸耸肩，“可我不担心这一点，我们会从一些真正有价值的目标开始。我或许喜欢冒险，但总体上我们的量化投资模型是非常科学的，我的合伙人靠着它在1992年底狙击英镑时大赚了一笔。这也就是我们要投入基金的5000万美金的来源。” 乔琳没有给出任何评价，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是我的顾问，你很清楚我祖父到底在富国的信托里留给我多少钱。但是说真的，那个老顽固不相信银行，或者换句话说，他不相信金融系统，尽管他其实在战后的通胀大潮里变得非常富有。说真的，我觉得他一辈子可能只在乎两件事，他的面子和他的地产。我得感谢他这一点，至少他留给我的那些财产里，有不少我现在根本无法用合理价格买到的资产。他在遗嘱里告诫我说，别太相信银行家，他们都是寄生虫。” 这是非常傲慢的话，几乎不符合乔琳一贯的温和做法，可莎莉很快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事实上我跟美联储还有个小故事，”莎莉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1987年10月19日，星期一，股市开盘，道琼斯工业指数暴跌507.99点，创造了单日跌幅的历史纪录。一些人承受不住打击跳下了天台，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选择了曼哈顿大桥。最荒谬的是，格林斯潘启动了救市的降息政策，股市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亲口承诺美联储会通过提供流动性支持经济和金融系统。如果我父亲坚持一周，他就能起死回生，可他已经没钱继续缴纳保证金了。你瞧，我父亲是个不够明智的赌徒，也是个懦夫，我不是。我绝对不会让我和我的合伙人重复他的失败。” “我很遗憾听到这个。反正我从来都没喜欢过我祖父，”乔琳挑了下眉，“我甚至都没见过他，我父亲真的很恨他。你想要多少钱？” “1200万美元。” “好吧，我可以给你200万美元，”乔琳挑了挑眉，“如果你想要我给你1200万美元，我有一个附加条件，我们不签2-20的常规合同，你们只有在所有项目的年复合收益高于9%的情况下才能抽取20%的利润，2%的管理费则照旧，怎么样？” 莎莉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同意了。 “把具体材料寄给我的律师，然后我们再谈合同的问题。” “当然。” 在道别前莎莉提到了一家正在寻找种子投资的科技公司：“他们的创始人研发了一种浏览器，他们正在尝试把它商业化，我很有兴趣。” 空口许诺了1200万美元后，乔琳其实也有点紧张。她有点焦虑地咬了咬指甲，随即就不再想这件事了，只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交待了这件事。 她最近真的总是跟钱的事打交道，这让她有点郁闷，远不如写歌或者写剧本时快乐。她烦躁地吹了吹垂在面门上的头发，决定去附近的书店买本书。 第218章 随便什么书吧。 乔琳戴上墨镜，压低帽子，走进书店询问店员：“有没有什么新书上架？我想要一本小说。” “什么类型的？” “有趣的，”乔琳随即补充了一句，“不要卖得太好的。” “你喜欢政治讽刺小说吗？” “还可以。” 店员走了出去，拿着一本书回来，“这本，《美国英雄》，卖得一般，可我们有个老主顾很喜欢它。” “谢谢，”乔琳感兴趣地翻了翻，从钱包里掏出了23美元，“给我包起来吧。”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乔琳都在家看这本小说，时不时被里面的讽刺情节逗笑。 这是本虚构政治讽刺小说，讲的是一个阴谋论故事，即总统为了阻止民调继续下降，聘请好莱坞人才量身定制了一场战争。作者没有绕太多圈子，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在讽刺前总统布什和海湾战争。 乔琳满足地合上了书后，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刚刚找到了她的下一个喜剧项目。 她立刻拿起了电话，“简！你得先帮我买下这个，10万，20万，甚至50万，我不在乎！我想要这个！” “乔，冷静，名字？” “《美国英雄》。” “我还需要别的信息，你想要初始改编权还是……” 好像这就是乔琳能享受的最后一个悠闲的下午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被密集的演出行程和电影宣传行程淹没了。 9月13日，《纯真年代》在纽约市齐格菲尔德剧院举行首映。乔琳带着妈妈玛丽亚出席了活动，还在那儿第一次见到了参加首映晚宴的克里斯·奥唐纳。 这位在《闻香识女人》中迅速出名的23岁男演员看起来有点疲惫，可一笑起来就显得非常腼腆可爱。 玛丽亚似乎很喜欢他，甚至有点鼓励乔琳去跟他说话。 乔琳摇摇头，低声说：“妈妈，我不喜欢主动约男孩出去，你就别担心这件事了。而且这儿不合适说这个，你知道的。” 玛丽亚闻言便没再说什么，等她们一起回到家后才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乔琳有点好笑地反驳说：“妈妈，他可能对我不感兴趣，如果他有兴趣，他应该来先找我。” 玛丽亚笑着反问：“我可不记得我的孩子这么不喜欢主动？” “妈妈，你从来都没关心过这种事，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喜欢那个跟你一起巡演的男孩，就是送你手链的那个漂亮男孩，还有你在杂志里说的基努·里维斯。” “为什么？而且我们只是朋友。”乔琳惊讶地挑了挑眉。 “朋友，”玛丽亚撇撇嘴，“我也年轻过，宝贝，一个摇滚歌手和一个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女朋友的29岁男人……我不需要继续说下去了。”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妈妈，难道那个摇滚歌手不可爱吗？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出去？我从来没跟你说过。” “宝贝，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个摇滚明星，你的私生活就像是人们佐餐的甜点吗？八卦小报知道一切。” 乔琳绝望地闭上眼，“什么！帕特从没跟我说过这个！”她讨厌自己的私生活被人评头论足。 “别担心，帕特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们解决了问题，”玛丽亚耸耸肩，“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消息，甚至连张能证明的照片都没有。顺便一说，那个男孩确实很漂亮。可他爱你吗？” “也许，”乔琳耸耸肩，“也许他回到他前女友那里了，我不知道。” “啊！” “妈妈，你该庆幸我说的不是他的妻子！” 乔琳故意这么说，想看玛丽亚变脸，可她没想到玛丽亚只是叹了口气后说：“宝贝，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我的孩子。可我不想让你贬低你自己，你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如果没有，你不需要非得强迫自己跟谁在一起。” “我知道，妈妈，可有的时候这只是为了好玩。” 玛丽亚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女儿。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起了电视剧《女作家与谋杀案》。 “你猜谁才是凶手？” “我觉得是那个医生，他在客串演员里价格最高。” “妈妈，你这是作弊！” “对不起，我只是看到他就想起来了……” -------------------- 1993年还没有互联网投资这个词，一律称为科技投资，当时华尔街这帮人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有钱赚。最终很多人确实都赚到钱了，但有的人当时就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有的人只是风口上的猪。 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比尔·盖茨上电视台解释互联网到底是什么，结果被主持人问到有点结巴的那个视频？我记得那个是1995年左右，当时大众完全无法想象互联网会怎么改变现实生活，可有些人已经看到未来了。从这点来说中美在互联网发展方面的代差是非常小的。 不过这篇不会走《恰逢其时》的路线，投资什么的我基本会尽量一笔带过。那篇乔妹会更有野心一点，这篇乔妹总体上还是妈咪的温室花朵，钱什么的够用就行了，可就是有点不够用…… 写东西的时候一直在放《popscene》的mv，然后看着戴阿邦在我的屏幕左下角发疯哈哈哈，不愧是人类早期鬼畜艺术家（大雾） 第86章 浮华世界（十六） 第219章 ================================= 也许是玛丽亚碎碎念的威力，乔琳居然真的很快收到了克里斯·奥唐纳的约会邀请。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可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完全不来电。 乔琳不知道的是，克里斯曾从阿尔·帕西诺那儿得到了一个建议，后者建议他绝对不要跟女演员约会。不管帕西诺说这个建议时到底是不是认真的，总之克里斯倒是真的听进去了，他打电话给乔琳前可是做了不少心理斗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乔琳觉得他有点太紧张了，几乎有点木讷。按理说他们都是洛杉矶人，理应有点共同话题，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完全没法让她感兴趣。 乔琳坐在朋友梅丽莎的公寓里抱怨着：“我猜我最好永远不要在电影里跟他一起合作，我们之间的化学反应真的完全是0！0！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到底是不是异性恋？” 梅丽莎从没见过约会后这么挫败的乔琳，几乎笑得停不下来。 “既然他主动约你出去，应该是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连个告别吻都没给他？” “得了吧，我都食不下咽了，几乎是跳上出租车的！” 乔琳有点绝望地叹了口气，“我最近的爱情运势真的有点差，是不是？” “你？”梅丽莎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可不想列举你的战绩了。可怜的保罗，你完全粉碎了他的心，比安卡说他几乎是有点崩溃了。” “他现在还好吗？”乔琳立刻紧张地皱起了眉头。 “比安卡说他还好，”梅丽莎挑了下眉，“你怎么想？” “他说他再也不想听到我的消息了，”乔琳有点失落地垂下了眼帘，随即想要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跟比安卡这么熟悉了？” 梅丽莎知道这是不想继续聊保罗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上次我们一起去了你在利兹的生日派对，你还记得吗？她是个很有趣的姑娘。” 乔琳立刻佯装嫉妒地靠在梅丽莎身上，“唔，我喜欢我的朋友们相处得好，可你还得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知道，你永远是第一位的，”梅丽莎好笑地揽着乔琳的肩膀，“你这个自恋鬼！你真是被宠坏了。” 乔琳笑得很开心，“那是因为你呀！” 就在乔琳跟朋友玩闹的时候，参加了《纯真年代》放映式的媒体人们可正忙着呢。乔琳的公关帕特·金斯利很快就收集齐了主流报刊上有关乔琳的评论，并且精心挑选了一些好评传真给了她。 梅丽莎拿着传真念出了声：“《洛杉矶时报》给出了满分，肯尼斯·图兰说这是对小说的完美改编，精致、优雅……乔琳·阿普尔比再次证明了自己，她是这个完美图景中一块精致无暇的零件，表演力度恰到好处，像她的乐队名字一样有着天鹅绒般的丝滑。图兰先生确实很爱你。” 乔琳有点羞涩，却又有点得意，夸张地做了个捂胸的动作，用莎翁剧里的感叹语气说：“是什么刚刚射中了我的心，是您的优美！” “得了，朱丽叶，来吧，读读这个，是罗杰·艾伯特的评论。” “拍出过《出租车司机》的马丁·斯科塞斯奇迹般地拍出了伊迪丝·沃顿笔下的世界，并且确保它既是沃顿的，也是斯科塞斯的。他设法注意到了最小的社交细节，头部的倾斜度，眼神的角度，单词或者短语的微妙变化，在这种默默无语中让观众明白了所有正在发生的事……” 艾伯特的评语很长，乔琳一边读一边站了起来。她读到了有关自己的部分，声音也越来越大：“乔琳·阿普尔比饰演梅·韦兰德，她起初似乎是个不知情的旁观者和受害者，但乔琳逐渐向观众揭示了她的角色的智慧，在最后一幕中，我们曾经产生过的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尽管演员选择着实让人出乎意料，但是斯科塞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可能更好了。” 她放下传真，有点无所适从地走来走去。 “哇哦！” 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梅丽莎反而笑着说：“罗杰·艾伯特刚刚说你是个‘不可能更好’的选择，哇，乔，你让我如此骄傲！” 乔琳笑着坐下了，尽管她心知这些好评都是帕特特意挑出来让她开心的，但是这可是罗杰·艾伯特和肯尼斯·图兰笔下的好话！他们或许在《糖心陷阱》时就说过一些好话了，可她还是更看重他们对《纯真年代》的评价。 她定了定神，扭头对梅丽莎说：“我有点想知道差评是什么样的了。” “你的公关会发给你吗？” “不，她会先传真给我的助理艾米丽，然后让艾米丽观察我的心情，再决定要不要给我看。” 事实上，艾米丽那里收到的负面评价真的不多，它们大部分是关于电影本身的消极看法，而很少辛辣批评乔琳的表演。即使是拿着放大镜看电影的评论家也不得不承认，乔琳已经在角色允许的范围内贡献出了无可挑剔的表演，其余的内容已经不是演员的职责了。 也许是有了《糖衣陷阱》的铺垫，现在大家对乔琳在《纯真年代》里的表现反而没有最开始那种惊诧了，最起码现在很少有影评人会继续在自己的专栏里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是紫色天鹅绒乐队的乔琳·阿普尔比”了。反正乔琳不是第一个既搞乐队又演戏的人，对吧？ “可大部分音乐家兼演员都没有像你这样表现得好！而且他们中没有人能像你一样拍出一部那么卖座的电影。” 第220章 特地飞来纽约的经纪人简有点兴奋地在地板上兜着圈子，显然乔琳收到的好评远比她想的更广泛，她不由得想得更多了一些。此刻芭芭拉·史翠珊、大卫·鲍伊和弗兰克·辛纳屈之类的双重身份巨星同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客户，微笑着说：“亲爱的，我们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额外的宣传行程了。” 她随即又转头去看一旁没说过话的公关帕特，“帕特，你怎么看？” 帕特唇边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简短但坚定地回答：“大有可为。” 乔琳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打哑谜，有点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你们是在说英语吗？” “乔，”帕特解释说，“《纯真年代》显然是部朝着奖项去的片子，哥伦比亚和斯科塞斯都不会把这电影就扔在一旁，而不努力向着奥斯卡公关的。你的表现足以让我们投入资源进行奖项方面的宣传了。” 乔琳有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她确实向来很有自信，可也没自信到头几次表演就想要让奥斯卡提名她。 可话又说回来，她的乐队可是真的在第一张专辑时就拿到4个格莱美提名了呢，她们甚至拿回来了一个最佳新人的金色留声机奖杯！ 乔琳突然有了点盲目的信心，她松开了自己的眉头，点头说：“我需要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你可能接下来得参加更多宴会了，我们还会确保你在《纯真年代》上得到更多曝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跟哥伦比亚影业和《纯真年代》剧组的公关一起开了新闻会议，制定了更具体的宣传策略。 在这帮人精的指挥下，乔琳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拍照，杂志访谈，电台访谈，电视脱口秀……所有这些工作一点点地塞满了她原本还算有些空隙的行程表。她甚至还中途飞去多伦多，参加了多伦多电影节上《年少轻狂》的放映活动。 尽管如此，她还是见缝插针地搞定了跟莎莉的投资合同。莎莉和她那个有普林斯顿数学博士学位的合伙人给他们的对冲基金公司起了个很不错的名字，叫做全景。 “全景资产，是说你们除了量化策略以外还会做风险投资吗？” “可以这么理解，更关键的是，这意味着我们的目光在于整个大局。” “听起来不错，你们现在募集到多少钱了？” “一共8000万美元，包括你的1200万美元在内。” “比我想的好多了。” “这只是个开始。” 签下1200万美元的合同后，乔琳就把这件事扔到脑后了。她是很在乎自己的财务安全，可她也总能随时把这些事放到一旁，决不占用一丝一毫多余的心智资源。 简带来的另外两个消息很快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美国英雄》的作者同意我们15万买断影视改编权。只要你没有意见，我们下周一就可以签合同。” “太好了！我的律师看过合同了吗？” “当然，他的正式意见很快就会传真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热泪伤痕》，事情出现了一点我们没想到的变化。” “什么？” “特纳广播正在考虑收购城堡岩，后者现在不想多生枝节，可他们非常想要下一部斯蒂芬·金电影，你得知道，他们的公司名字甚至都是从他的作品里来的……所以他们提出我们合作，他们想要雇佣你，只有80万美元，但他们愿意给你10%票房收入的分成，这是个相当大方的条件了，尤其是对新手导演而言。我觉得他们考虑了《临终影像》的宣传加成，而且他们承诺会有1300万的制作预算。” 乔琳在心底快速算起了账： 她原本想要把《热泪伤痕》带到新线去，但她最起码要先投入三百多万的前期开发资金，还要负担票房不理想的风险。 可如果城堡岩承担前期的开发成本，那么她至少能在执导《热泪伤痕》的同时确定拿到一百万以上的回报，也不用担心票房不理想造成的财务后果。 再加上斯蒂芬·金跟新线之间的关系很糟，后者在改编前者作品时把原著改得面目全非，基本上只剩下名字没变，以至于斯蒂芬上个月第二次把新线告上了法庭。现在这官司还没结束呢！ 好吧，这么看来，新线和斯蒂芬可能都不太想跟对方合作了。 但这打乱了她的原定计划…… 可她手上还有即将到手的《美国英雄》的改编权，这又彻底改变了情况…… 乔琳做出了决定：“除非他们同意我来做制片人，否则我们还是根据原定计划来。” 她还可以自筹资金嘛，问题不大，不就是1300万，她能搞定的。 乔琳的主意决定得很快，城堡岩也不含糊，在一周之内就给出了肯定答复。双方很快签订了一份共同开发合同，乔琳的斯芬克斯影业负责制作《热泪伤痕》，城堡岩则负责发行。 开发协议非常复杂，总的来说就是城堡岩支付斯芬克斯1300万美元预付费（其中包括作价150万美元的原著版权），斯芬克斯在制作完电影后交付城堡岩发行。 等电影上映后，城堡岩会先从票房中抽取20%，乔琳再抽取10%，剩余票房则会拿去支付院线分成、营销费用等发行成本，之后剩下的会先扣除掉城堡岩最开始支付的1300万美元预付费，剩余的部分才是合同中的“利润平衡点后收入”。这部分收入则由制作方斯芬克斯和其他享受利润分成的主创们分割，斯芬克斯占90%，其余演员之类的分成占10%。 第221章 当然，如果“利润平衡点后收入”是负数，那么最后拿分成的这些人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这就是为什么简说10%的票房分成非常大方，这是很多成名导演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城堡岩之所以能给出这个条件，也是出于综合考虑，他们不想继续在版权问题上纠缠了。 对乔琳来说，如果她能控制好发行成本，那么这仍然是个有利可图的分成协议。 至于录像带之类的后续音像制品收入，他们签了个非常符合业界标准的合同，城堡岩根据北美、欧洲和其他国际市场的不同拿走30%-40%的发行费用，再扣掉15%的行销成本和直接的制作成本，剩余的利润则以45%、45%和10%的比例分别在城堡岩、斯芬克斯和其余主创间分配。 乔琳总体上对这份合同还算满意，至少她身上少了点财务压力，可以专注于创作本身了。而且她还空出了一笔预算，可以用来买下《热泪伤痕》的姐妹篇《杰拉德游戏》。 但她不爽的是，城堡岩还派出了一位29岁的行政制片人查尔斯·巴特监督制作的过程。为此，乔琳把正在寻找实习工作的比安卡拉来了剧组当制片人助理，分配给后者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保证查尔斯尽量少来打扰她。 \"比安卡，你看到门口那个棕发的家伙了吗？\" “那个头会碰到门框的家伙？天呐，他真的很高！而且非常瘦！” “没错，就是那个看起来像是电线杆的家伙，他是城堡岩派给我的监工。他在一切关于花钱的事情上都有发言权。” “但你才是制片人。” “没错，可这些坐办公室的高层混蛋的意见还是要考虑的，他就代表那些高层混蛋。” “好吧，乔，我明白了，你想要让我当个烦人的助理，对吗？主要缠住他。可我得同时给你们两个人做助理吗？” “差不多，你主要负责处理制片组的杂事，我们还有一个执行制片人丹尼尔，”乔琳耸耸肩，“最主要的是我们没有聘请两个助理的预算……” 就这样，这个目前平均年龄不超过23岁的制片人组合就这样开始了鸡飞狗跳的剧组筹备工作。 他们首先在编剧的人选上就产生了矛盾，查尔斯推荐聘请《冰上奇缘》的编剧托尼·吉尔罗伊，乔琳却想要《体热边缘》的编剧亚伦·索金。 最后查尔斯还是用预算问题说服了她，索金虽然也是编剧界新人，但是他靠着《好人寥寥》声名鹊起，显然比查尔斯的人选要贵。 好吧，他们只有1300万美元预算，得省着点花。至少斯蒂芬的故事足够精彩，他们只需要一个能够恰到好处地把故事改成电影剧本的编剧就行了。 还好，他们都在女主演的人选上达成了一致，只有《危情十日》的主演凯西·贝茨才能最好地扮演他们的女主角。为了确保凯西能空出档期给他们，乔琳立刻搞到了凯西的电话，约定好登门拜访。 同凯西的会面出乎乔琳想象的顺利，这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获得者不仅没有因为乔琳是名新手导演而轻视她，反而还耐心地同她交谈，谈论对电影的看法。她们最终达成了口头协定，只要剧本和档期都合理，凯西就会加入剧组。 接下来的重点工作便是改编剧本了。乔琳平均每周跟编剧托尼用电话和传真交换一次意见，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工作。 在这忙乱却有序的工作里，乔琳还抽空以查尔斯为原型写了一首吐槽歌《制片人》： “在电影学院接受昂贵教育， 却从没学过怎么制作电影， 他只知道穿好西装，打好领带， 常春藤衬衫和棕色牛津鞋， 无聊是最好的时尚！ 在创意行业工作， 主职是毫无新意， 他只想确保他的明星都在他的掌心， 拿到下一张支票。 这是生意， 这是金钱， 这是他们让人听话的方式……” 埋头在电影工作里这么久，她开始想念现场表演的感觉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史蒂夫直接登门拜访了。 “乔，我觉得我们休息的时间够长了，你想不想热热身？” “像是什么？” “红辣椒乐队的贝斯手flea跟约翰尼·德普是朋友，约翰尼和朋友一起拥有日落大道上的毒蛇屋。那是个不错的表演场，你觉得呢？” -------------------- 影评参考了现实影评。歌词则同时受到了《producer man》和《the charmless man》的影响。前者在互联网上病毒式传播过一阵，是首特别有趣的流行歌曲，后来在专辑里正式发行，这专辑名字就叫《viral hits（洗脑节奏）》。后者则讽刺的是中产阶级男性的生活，我比较相信它是blur对1983年史密斯乐队《the charming man》的一种回应。这两首歌用不同态度描述了对男性形象的看法，对比着听很有趣的。 第87章 浮华世界（十七） ================================= “毒蛇屋？” 乔琳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下史蒂夫的建议。她是听说过这个两个月前才开业的新俱乐部，据说每晚都很好玩，有一些摇滚和朋克乐队在那儿表演，可自从她回到洛杉矶，她还没去过那儿。 史蒂夫点点头，“是的，那儿跟the whisky很近，但据说比它小一点，只能装得下250人。这正是我们想要的随便玩乐的场合，没那么严肃。” 第222章 史蒂夫说的the whisky指的是西好莱坞的一个老牌俱乐部whisky a go go，许多知名乐队都是从这家俱乐部起家的。那儿大概能装下500人，乔琳他们也在那儿表演过一次。 乔琳笑着说：“可问题是，我们有一阵儿没聚在一起排练了。” 史蒂夫大笑起来，耸耸肩回答：“是时候把孩子们都聚集起来了。” 这些日子他除了回家陪家人和朋友外，还一直在为乐队准备一个正式属于他们的工作室。他用乐队公司的名义在月桂峡谷买下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房子，把它装修成了一个属于乐队的私密地点。他们可以在这儿排练，甚至做一些不太严肃的录制工作，累的时候还可以在舒适的卧室休息，在后院打会儿网球…… 不过他刻意没有安排游戏室，以防这群心理年龄随时能降到15岁的孩子玩起来就忘了正事。 现在基础的装修已经完成了，是时候让乐队的家伙们亲眼看看他们的巢穴，为这地方增加点专属于他们的味道了！ 一个电话，罗德和罗拉就开着车赶来了。他们一起开车前往了工作室。 工作室的地理位置很巧妙，刚好位于月桂峡谷大道旁，无论是对罗德几人在影视城的住处来说，还是对乔琳的未来住址新月庄园来说都是15-20分钟车程，交通很方便。 与此同时，它还做到了尽量僻静，因为刚好处在一处小山陵上，所以三面被树木和灌木包围着，最大程度保护了隐私。而且最近的邻居明明非常近，可实际上并不在一个海拔高度，基本上连视线都不用互相打扰。 除占地面积本身不算大外，它几乎完美符合了乐队的要求，甚至价格比同社区的同类房屋都便宜不少——受土壤条件限制，开发商没能获得挖泳池的政府许可，可乐队又不需要一个游泳池来影响工作！ 推开平平无奇的院门，乐队四人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车库门上那个巨大的乐队徽记。 这个徽记还是乔琳自己画的草稿，跟唱片公司签约后，又请了专业的设计师在草稿基础上做了改动。它看起来就像是用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图片拼贴成的，vio velvet的9个字母用了白色、橙色、红色、蓝色、深绿色、紫红色六种颜色，除了i以外全部大写，在看似杂乱的情况下组成了一种和谐的美感。 乔琳曾经自我调侃道：“这个徽记充分体现了我们到底有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支什么风格的乐队，基本上我们什么都尝试！”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超大徽记，乔琳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哇！” 她几乎说不出别的，只得低头继续往房间里走。房间内一楼原本的分区完全被重建了，无论它们过去是客厅还是餐厅，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排练室和陈列室。 乔琳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把epiphone casino吉他。那是一把非常少见的黑色吉他，是罗德的珍藏，他在一家二手店发现的。乔琳自己那把定制的16英寸深棕色benedetto吉他正挂在旁边，这是乔琳自己最喜欢的爵士吉他。 史蒂夫把他们用过的乐器肩带都整整齐齐地挂在了墙上，其中有一条是乔琳拥有过的第一条吉他肩带，那上面绣着妈妈从姥姥那里学来的卢恩字母和太阳符号，已经很旧了。那是小时候她和父母外出卖唱时爸爸送给她的。随着她身高的变化，那条肩带很快就变得不实用了，但乔琳一直把它留作自己的吉祥物。 史蒂夫确实很用心地在装扮工作室，到处都是他们的回忆。 真正的录音室在二楼，他们可以跟一般人一样顺着楼梯上楼，也可以爬上去。这是史蒂夫给乔琳特意准备的惊喜，他留下了一处攀岩墙，如果她想，她可以爬到二楼。 二楼的屋子除了浴室外已经全部被打通，装上了各色隔音措施和基础设备。更关键的是，二楼的环形窗户让这地方几乎可以120度看到外面的山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站在某种飞船的驾驶舱一样，随时准备乘着音乐起飞。 “啊！” 乔琳三人都惊叫了起来，他们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这儿还没有这么酷呢！ 史蒂夫得意地说：“我们还有很多内饰工作没做，还有不少设备没进场，但是我保证，这儿是全世界最酷的工作场所！” 乔琳三人都围上去为这个设计大师欢呼，觉得他简直不可思议。 尽管史蒂夫已经被这群家伙吹捧得飘飘欲仙了，但是他还没忘记叮嘱队友： “所以，孩子们，你们得开始认真上班了！” “唉！”剩下三人竟然齐齐发出了叹气声。 史蒂夫大喊：“得了吧，这可是我们自己的乐队，这难道不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事吗？你们这是什么样子！” 在三人耷拉着头的氛围里，罗拉皱着眉头说出了真理： “可它还是工作，史蒂夫。无论它有多好，我有多热爱它，它还是工作。” 乔琳忍不住引用了著名作家雷蒙德·卡佛的非著名言论：“我从没喜欢过工作，我的目标是永远得过且过。” 这话引得队友齐齐朝她翻了个白眼，这屋里没有比她更喜欢工作的人了！ 乔琳微笑着耸了耸肩。 总之，紫色天鹅绒的休假正式结束了。他们重新开始规律地排练，写新歌。尽管他们还没决定是否要同上一张专辑的制作人巴拉德继续合作，但是他们还是会邀请他偶尔前来听听他们的新成果。 第223章 在这种规律的生活里，乔琳还保持了跟《热泪伤痕》编剧托尼和《英国病人》导演安东尼的联系，偶尔还会把自己原创的剧本捡起来写几行字。 不过说实话，她的创作灵感好像都在歌曲上用光了，原创剧本写得很不顺利。 这样一来，尽管她每天工作的时长算不上特别长，但她却很少有特别空闲的休息日，攀岩、射击、普拉提、舞蹈和声乐训练挤占了她的玩乐时间，就连酒吧都很少去了。 不知不觉的，创作的热情取代了对酒精的热情，她的生活一下子健康起来了，清心寡欲到吓人，甚至跟基努都只打过一两个电话。后者明明就在洛杉矶拍戏，却还是会写卡片，然后拜托鲜花店送给她。 有点奇怪，但很好玩。 可乔琳的朋友显然不会放任她这么简单地淹没在工作里。 “乔，把那些工作放到一旁吧，休息一天地球不会毁灭的！” 比安卡这些日子被《热泪伤痕》剧组的行政制片人查尔斯和执行制片人丹尼尔折磨得够呛，每天都在同不同的表格和人打交道，现在她迫切地需要放个假。 乔琳有点理亏，毕竟是她把很多制片人要做的行政工作推给了他们几个人，只顾着跟编剧一起打磨剧本和设计分镜了。可想把一本独白型的书变成剧本确实需要很多精力…… 乔琳一边在心底为自己辩护，一边安抚比安卡道：“你喜欢红辣椒乐队吗？flea跟史蒂夫很熟，我们打算在万圣夜一起表演，在约翰尼·德普的俱乐部……” “毒蛇屋！”比安卡没等乔琳说完就叫了起来，“天呐，乔，带上我！” 乔琳大笑着抱怨：“你那么喜欢flea吗？我都吃醋了！” “才不是呢，我不是粉丝，可那是毒蛇屋，它从不久前开业起就是西好莱坞最火的俱乐部了，我听说开幕当晚表演的人是汤姆·佩蒂！你知道的，约翰尼·德普，这家伙人脉广泛……我一直想去那儿呢，我的朋友们说里面的表演劲爆极了。可我一直没有时间，因为有些人把所有跟工会和税务打交道的工作都推给了我！”比安卡叹了口气。 “我保证等剧本确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时候我们就可以雇佣更多人手了，我保证。” 乔琳随即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我们刚拿到驾照那一年吗？我们在夜晚从山谷区开车前往西好莱坞，中间要在好莱坞山脉里穿梭，夜晚的雾气那么浓……” “雾太浓厚了，”比安卡也笑起来，“以至于你总是说这就像在拍一部黑色电影，两个年轻女孩驾驶着一辆老式汽车，在夜晚公路上疯狂行驶。” “没错，然后我们就去任何会让我们进门的俱乐部，听乐队的现场表演……所以，让我们再重温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是你站在舞台上了。” “没错。” 10月31日万圣夜当晚，乔琳带着比安卡，和乐队一起如约出现在了毒蛇屋外。门口有几个长期驻扎的狗仔对着他们不断按动着快门，闪光灯几乎把俱乐部黑色的外立面都要染成白色了。如果乔琳没带着墨镜，那现在她的眼前一定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或许过去她还会冲着狗仔比骂人的手势，可今天她心情不错，也就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脚步，当这帮人不存在。 走进俱乐部里面后，这里已经完全进入了夜晚的狂欢状态，房间被深色的天鹅绒壁纸包围着，绿色的荧光灯增加了一点冷静和迷离的氛围，房间深处的舞台上几个穿着粉色乙烯基长筒靴的女人正在表演，舞池里各色人群正在顺着dj的节奏舞动身体，交杯换盏。 乔琳一行人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要找的对象——flea正跟他的朋友坐在卡座里。他们看上去吞云吐雾的，乔琳完全不想过去，于是走过去快速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比安卡到旁边的吧台点饮料去了，史蒂夫和罗德就留在了那儿。 在等待饮料期间，比安卡无聊地四处打量，忍不住问调酒师跟flea坐在一起的那些人是谁。 调酒师回答：“那是约翰尼的乐队成员，吉比·海恩斯，萨尔·詹科和比尔·卡特。萨尔跟约翰尼是我们的老板。flea有的时候跟他们一起表演。” 乔琳补充道：“吉比是butthole surfers的主唱，不错的地下乐队，我记得最近他们签了环球。” 比安卡一脸被这个名字囧到的表情，“他们是朋克？” “主要是。” 比安卡恍然大悟：“难怪。” 乔琳挑眉问：“为什么？” “除了朋克乐队，没人会给自己起这种名字，想想以后你出名了，人们会介绍你是‘屁.眼冲浪手’……我会杀了我自己。” 乔琳爆笑起来，比安卡也随即笑了起来，两个女孩笑得东倒西歪的，过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乔琳已经开始发现这个俱乐部的妙处了，那就是这里来往的名人很多，即使她已经算得上很出名了，也没有人会草率地走过来搭讪她。人人都想装得酷一点，不要被安保拉进黑名单。 无意间比安卡回头看到了一个她能叫得出名字的人，她拉了拉乔琳的衣服，“乔，那是不是瑞凡·菲尼克斯？” 乔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像是。” 他染了黑色头发，跟金发时比看起来有点陌生，但仍然很英俊。而且他看起来心情不好，脸色的阴郁反而加重了他身上的那种忧郁气质。 第224章 “你们认识吗？”比安卡知道基努和乔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约会，而瑞凡跟基努一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不，”乔琳有点惊讶，“你喜欢他？” “不！呃，好吧，有点……他是我以前的名人crush，”比安卡最终还是承认了，“可他是带着女朋友来的，瞧，那个金发姑娘，那是萨曼莎·玛西丝。” 乔琳轻笑起来，“来吧，甜心，让我看看我能不能找个办法介绍你们认识。你又不会做什么，也许你会发现他真人很无聊。” flea显然跟瑞凡很熟悉，乔琳带着比安卡走回卡座时，他们正在聊表演的事。几个人顺势各自介绍了一下。 瑞凡看起来有点沮丧，他本来是flea叫来玩的，可显然flea今晚没空跟他一起上台表演。但他很快打起精神扭头问乔琳：“你们今晚会表演什么？” “《19》和一些非常即兴的新玩意。” “你们会表演《荒诞》吗？这是整张专辑里我最喜欢的……” 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可很快乔琳就得上台了。她起身要离开时，瑞凡冲着她大声说：“一会儿见。” 她点点头，“一会儿见。” 等到乐队上台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舞台上。 “嘿，大伙儿，”乔琳用手指弹了弹话筒，“我们今晚会做一些新表演，所以——” 她冷不丁地拨动了琴弦，罗德和史蒂夫也快速加入，共同演奏起了冷静又干净的弦乐。在罗拉的打击乐响起之前，乔琳温柔地念出了新歌的名字—— “外来者。” 在逐渐强劲的音浪里，乔琳继续唱着她在巡演期间写出的歌词： “小心把害怕藏起， 在朋友中无所适从， 外来者刚刚闯入乌托邦， 你会让我开你的车吗？” 她低头演唱的样子温柔极了，声音缱绻着吹过在场所有人的肌肤，几乎像是一阵薰衣草的迷人香气，在诱人浪漫的外表下隐藏着强硬的内核。她把每个听众的注意力牢牢攥在掌心，不留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在既定的三首歌表演过后，现场观众们自发地欢呼起来。在掌声和口哨声中，约翰尼·德普笑着跳上了舞台，手里挥舞着一顶滑稽的牛仔帽，向在场的人们夸张地说道：“这就是独一无二的vio velvet！” 乐队四人都笑着拥抱了一下他，这才走下台去。周围的观众几乎不愿意放他们离开，明明几步的距离，他们整整走了15分钟。 此时台上约翰尼的乐队p开始表演了，他们唱的是一首迷幻摇滚风格的原创曲子，以乔琳的朋友r.e.m乐队主唱迈克尔·斯蒂普为灵感： “我终于跟迈克尔·斯蒂普说上了话， 他摸了摸我的胳膊， 我在好莱坞山遇到他的， 在一群电影和电视明星里， 我终于跟老迈克尔见面了， 也碰见了那个他mv里的女孩， 索菲亚·科波拉正看着我， 我该死地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 乔琳完全被歌词逗笑了，她踩着节拍回到了卡座里，重新开了一罐啤酒。 当她悠闲地想要在再打量一下在场的客人时，刚刚认识的女演员萨曼莎跑了过来，她看起来满脸惊恐，就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她看起来是想要寻找点帮助，可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乔琳忍不住站了起来，拉住了她大声问：“怎么了，萨曼莎？” “我不知道，只是瑞凡……他似乎不太对劲！” “他在哪儿？” 乔琳四人跟着萨曼莎一起奔向后门，而台上的乐队还在唱那首《迈克尔·斯蒂普》。 “我终于跟迈克尔·斯蒂普说上话了， 但我没能看一眼他的车， 他和瑞凡·菲尼克斯正要离开， 明早就上路……” -------------------- 关于毒蛇屋和万圣夜之类的部分参考了媒体杂志的文章和回忆录。 雷蒙德·卡佛是《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的作者，创造了这个我深恶痛绝却又忍不住使用的经典句式（托腮.jpg） 第88章 浮华世界（十八） ================================= “1，2，3，4……28，29……” 心肺复苏时的数数声，浓重的呼吸声，尖叫声，急救人员的警笛声……这一晚的事成了乔琳此后再也不想提起的回忆。 他们刚刚互相说过“一会儿见”，却这么快就变成了永远不见。 接下来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史蒂夫一直紧紧抱着她。 “洛杉矶10月31日讯，瑞凡·菲尼克斯曾在青春片《伴我同行》中崭露头角，并在非传统电影《我私人的爱达荷》中担任男主角，今天凌晨在日落大道一家夜总会外晕倒后不久去世。享年23岁。” 乔琳把手中的报纸扔到一旁，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她很难不回想她和妈妈接到警察电话的那一天—— “阿普尔比太太，我很抱歉，您得来警局一趟……” “妈妈，怎么了？” “我的宝贝！” 玛丽亚脸色苍白，抱着女儿。她抱得太紧了，乔琳几乎要喘不上气了…… 不，她现在是真的喘不上气了。 乔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太急促了，头晕目眩的。她连忙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个纸袋，把头埋了进去。 第225章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等症状缓解后乔琳才放任自己躺倒在地板上，她每次想到父亲去世，就有很大可能会过度换气。 “该死，我需要酒。” 史蒂夫推门走了进来，把她从地板上拉了起来，“你刚刚恐慌发作了吗？” “不，只是过度换气，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喝点酒，”乔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可现在才上午11点。” “我知道，”史蒂夫拿出了口袋里揣着的低脂牛奶和香蕉，“所以喝这个吧，你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摄入酒和咖啡，牛奶最好。你还可以吃根香蕉，补充维生素b。” 乔琳有点想笑，可还是默默地把这些食物塞进了嘴里。 她突然低声说：“那真的很糟。” “是的，”史蒂夫长叹一口气，“命运真是说不清楚。这么美丽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谁的错呢？” 接下来的新闻好像回答了乔琳的问题，又好像没有。 “洛杉矶11月12日讯，洛杉矶验尸官办公室今天宣布，演员瑞凡·菲尼克斯死于过量服用混合药物，治安官办公室的警探表示这是一次意外死亡。” 这个似乎算不上惊人的结果再次引发了大众对好莱坞滥用麻醉品问题的批判，人们不停地追问这个如此有天赋、如此热衷于动物福利保护运动的童星为什么会卷入到这些问题里。 在报道里，他的朋友和同事坚称他们不知道他有成瘾问题。 史蒂夫把报纸扔到一旁，叹息道：“好莱坞这个浮华世界真的会吞噬人，不是吗？” “也许，”乔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可最终还是那些让他上瘾的东西带走了他。那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这个社会的问题，不是吗？” “你知道吗，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史蒂夫有点犹豫地说，“在我们正式签约唱片公司前，玛丽亚找过我一次。” “什么？！” “她问我是否有什么不良习惯，她不放心你，并且觉得我是我们中最大的那个……她说的话并不多，可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一句告诫。” 史蒂夫长叹一口气，“她说，这是个五光十色的小镇，你会发现你可能会成为国王和上帝，也可能会变成乞丐和流浪汉，最重要的是你不一定非得在这个小镇成功。这只是娱乐业，在音乐界之外还有一整个世界等待着你们。别让执着吞噬自我，也别让什么化学品吞噬你。” 乔琳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对不起，她过界了……” 史蒂夫摇摇头，“别生她的气，我妈妈如果精神还像过去一样，她也会说一样的话。” 两个几乎算得上同病相怜的年轻人一同叹了口气，他们都明白跟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并不容易。 “你知道的，”乔琳轻声说，“她是对的。可对我们来说，我们得留在这个镇上，继续我们的生活。” 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乔琳喃喃自语地重复道：“是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琳选择完全跟乐队成员们待在一起，开始为下一张专辑写歌。 乐队制作专辑和创作歌曲的关系往往会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在计划做专辑时开始围绕一个主题进行创作，另一种则是在日常创作的过程中发现自己一直在围绕同一个主题或类型展开工作。 无论如何，这种创作里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核心问题：这些即将被放入同一张专辑的歌曲，它们之间是否真的有联系？ 一张正式的专辑，即使不是概念专辑，也应该围绕着一个原则展开创作，那就是这十几首歌不应该只是被简单地堆叠在同一张cd上，而是被有机地联系在一起。 《非法宿醉》里的音乐尽管尝试了非常多的风格，但总体上是围绕着一个主题展开的，那就是不安的、躁动的、阴郁的、迷茫的青春期。 在把自己的青春期狠狠碾碎又熔炼成歌曲后，乔琳四个人开始想讨论一些更普遍的话题了，就像是人人生而孤独的生命、不得不面对的死亡、永远令人畏惧却向往的宇宙，以及他们自己琐碎平凡却又真实的生活。 “出生，感到孤独，渴望逃离，向往宇宙，直面死亡，然后重新拥抱生命……就像是一个孩童在成长过程中所遭遇过的那些问题，她不得不带着疑问成长，不断在生活里问出问题，又在岁月里得出自己的答案，她开始跟宇宙或者她以为比她自己更宏大的东西对话，直到她开始明白生命的短暂与脆弱并不代表渺小……” 乔琳说到这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我们的听众播放整张专辑时，他们的感官体验也应该是这样的。” 制作人巴拉德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会是一张非常私人的专辑。” 史蒂夫摇摇头，“我们写的所有音乐，它们永远都是非常私人的。” 巴拉德耸耸肩，“我对你们的想法很感兴趣，可说真的，我觉得你们的唱片公司不会喜欢这个主题的，它听起来太……” 罗拉挑眉问：“冷？” 巴拉德摇摇头回答：“不，是不太挣钱。”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我可不在乎，我们已经给他们挣了太多钱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乐队请来了不同乐器的乐手，尝试跟他们一起创作不同类型的音乐。在月桂峡谷的工作室里，他们测试了不同的风格，盯鞋、梦幻流行、氛围音乐、前卫摇滚、爵士、抒情乡村甚至还有r&b和嘻哈……在这个几乎远离灯红酒绿的空间里，乔琳喜欢的所有风格都在激烈地碰撞着，直到它们真的碰撞出一些东西。 第226章 乔琳也正式把竖琴摆到了工作室。她曾经有段时间根本不想看到它，可现在她跟那个不能成为竖琴演奏家的小女孩正式和解了。 罗拉开玩笑说：“现在我们乐队里有两个负责打击乐的人了！” 好吧，乔琳只能承认，是的，竖琴在管弦乐队里是被分到后排打击乐旁边坐着的，可竖琴跟打击乐一点关系都没有，它不过就是声音弱了些，在乐队里只能做装饰音罢了！ 哼，这就是为什么她还是最爱吉他了，无论如何没人能在台上抢得过吉他的风头。 她说这话时，常常在台上大秀solo段的吉他手罗德附和地点了点头。鼓手罗拉则翻了个白眼，佯装愤怒地敲了下底鼓以示抗议。 而一旁的贝斯手史蒂夫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乔琳，她不用看都读得出他的心声——这些主唱和吉他手怎么都这么讨厌啊！ 乔琳忍不住坏笑了起来，她忍不住想起了罗德以前开过的玩笑，如果有天罗拉在台上没控制好节奏敲错了，那么她只需要假装生气地盯着史蒂夫看就可以甩锅了！ 不过其实他们也给史蒂夫留了很多让他单人出彩的乐段的…… 乔琳越想越心虚。 果然史蒂夫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上次在奥地利那场，乔你是不是中途拨片掉了，假装蹲下去喝水其实是在捡拨片？我说过的，你该在口袋里多放几个拨片。还有你，罗德，上一次在瑞典那场，你绝对是因为肩带掉了所以顺势摔的吉他，对吧？你就庆幸你不是拿着你那把宝贝gibson吧！” 这一阵批评教育里只有罗拉躲过了批判。 罗德只能悻悻地小声反驳：“如果是我的宝贝，我根本不会撒手。” 乔琳则气鼓鼓地抱怨道：“我穿着件吊带裙，哪儿来的口袋！” 她忍不住想，如果我自己是服装设计师，我就要在裙子上狠狠地缝个大口袋，那些家伙是都有助理给他们提包才非要自己的客户背包的吧！ 罗拉反而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所以今年我们跨年夜表演的时候你真的要穿那条红色丝绒的定制连衣裙吗？它是不是有点太高高在上了？” “我觉得这反而是种解构，”乔琳睁大双眼惊讶地辩解，“我可以通过我们的表演破坏这种服装的阶级属性。” 罗德忍不住插嘴：“解构这个词本身就很……不接地气。” “真的吗？”乔琳皱起了眉头。 几个人又顺势讨论起了上台演出的服装问题。之前的世界巡演确实让他们又涨了不少见识，表演也在原本的随性态度上增加了更多强烈的风格特征。 目前他们整体上已经固定出了以经典简洁的造型打底，再点缀波西米亚风元素的服饰风格。白衬衫、纯色高领羊绒衫、框架眼镜、丝绒套装、印花裙、自然图案的发带和各种金属质地的装饰品，这些都是他们最常采用的服装元素。 一点古典，一点花哨，一点温暖，一点冷淡，恰到好处地混搭在一起。 《纽约客》杂志还对此写了一段颇为微妙的评价： “他们用父母衣柜里的旧衣服拼搭起了一种非同寻常的风格，复古且带着浓厚的知识分子腔调，看起来并不像其他乐队一样亲近他们的粉丝。可他们却又着实有一种可以效仿的魅力，仿佛只要踮踮脚就能触碰到。这也许就是势利的时尚界和草根的diy群体都对他们青睐有加的原因，也进一步解释了他们歌迷群体中的多元性。” 乔琳很喜欢这段话里巧妙藏起的讽刺感，多居高临下呀！这就是她习惯的所谓的“知识分子”的风格，这些人就连表达喜爱和讨厌时都会忍不住流露出一种矫饰感。 换个角度看，这或许也是一种羞涩？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为什么她会飞快地投身到摇滚的世界里。夸张点说，现在她就连骂人都可以写进歌里，而人们只会说“哦，她是个摇滚明星嘛，这很正常”，甚至还会有人说“她真的太辛辣了，再来点”呢！ 不过这不代表紫色天鹅绒不会像其他摇滚乐队那样打扮自己，夏天的露天表演就像是蒸桑拿，他们可不愿意其他人都能光着膀子上台，就他们像群傻瓜一样穿着全套衬衫长裤受折磨。 总之，乐队四个人就这么每天关在一起互相挑衅，互相拌嘴又互相合作，再加上制作人和不同的音乐家提供的建议，好不容易才写出了让四个人都满意的《害怕宇宙其实也没什么》。 这几乎是首纯器乐的歌，乔琳在人声部分选择了吟唱，反复在人声段唱出“这没什么”，而不是唱出更多歌词。 用她的话说，就是“所有要用词语表达的内容都已经在标题里了”。 这无疑是首非常典型的后摇滚歌曲，它仍然使用吉他、贝斯和鼓这典型的摇滚三大件，但同样也彻底背弃了摇滚的典型编曲方式。它有整整七个小节，在特别调整过的原声吉他和钢琴外，使用了更多合成器元素，把电音小心地藏进了宏大的弦乐声和稳定的底鼓声里。这让整首歌听起来就像是置身于无尽梦幻的空旷中，在半梦半醒之间，空灵，强大，心悸却跃跃欲试，听者仿佛能听到胸膛内心跳反射的声音。 “这就像是在太空中漂浮……” 小牛唱片的a&r副总监、乐队的暂代经理人哈利·奥赛里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小样时就被它震撼得目瞪口呆，他几乎有半分钟没说话。 第227章 天知道他可从没想过能从一个摇滚乐队那儿感受到这种类似第一次听交响乐的感觉！他几乎在清醒的情况下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但是—— 哈利在沉默了接近一分钟后，站起身面向眼怀期待的乐队，无奈地闭眼摇了摇头。 他叹着气说：“这无疑是首杰作，可它是首氛围音乐，它几乎没有节奏，它也很难被流派分类，它有着几乎过时的合成器元素……这么说吧，即使是氛围音乐最火的80年代，它们也从来没有取得过商业成功。”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大家伙儿，公司不可能发行这个。” -------------------- 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借着酒意这么写了，如果伤害到一些朋友的感情，我先鞠躬道歉。 《害怕宇宙其实也没什么》借用了《it’s ok to be afraid of the universe》的标题，尽管我描述的编曲跟它关系不大，但它仍然是首超级好听的氛围音乐（ambient music）。我很喜欢这句话，因为总让我想起宇宙恐惧症。 一个致命问题：如果一支乐队从主唱到鼓手都换了个遍，只有名字还是创始状态，那它还是原来那支乐队吗？ 第89章 浮华世界（十九） ================================= “什么叫公司不能发行这个？” 乔琳惊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乐队的其他成员也沉默地站起了身。 哈利皱着眉头，面带无奈地解释：“乔，公司跟你们还有两张专辑的合同，下一张专辑的预付费合同还没有单独订立，如果公司拒绝发行你们的专辑，那这张专辑会永远都不能发行……” 哈利尽量简短且客观地向乐队解释了他们目前面临的法律困境： 一方面，小牛唱片同意给乐队三张全长专辑约，给他们每张专辑不低于30万美元的预付费用于专辑制作，并且在分成上特别让步，乐队几乎可以像麦当娜这样的流行巨星一样拿走专辑收入的20%。 可另一方面，享受了权益的乐队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他们必须按期交出三张专辑。尽管乔琳找来的律师已经足够专业、精明，但是这里面仍然有着一种绕不过去的法律陷阱，那就是公司“根据运营要求安排专辑的发行日期”。 而合同也要求乐队不能与其他发行公司有任何类似性质的法律关系，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公司不同意发行这张专辑或者无限期拖延，那么乐队就永远都没法让这张专辑面世，直到双方解约后乐队收回母带权利。 当然，乐队也可以起诉公司，证明后者没能履行义务，然后强迫它发行专辑。可人人都知道这到底有多难。 “见鬼！”罗德骂了句脏话。 乔琳挥挥手示意他冷静，深吸一口气后对哈利说：“哈利，我们给你5%的分成，可不是让你告诉我们你没法让公司发行我们的歌！你知道这是首好歌，而我们显然还有更多！” “乔，我知道你说的事，”哈利知道乔琳才是这群年轻人中的主心骨，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我最想做的就是确保我们之间的所有合作顺利，无论是乐队、公司还是我自己，我会确保所有人都能受益……” 他无奈地摊开手：“但是你得明白，我不拥有这家公司。我可以把小样带回到高层会议上播放，我可以为你们尽力争取，可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乔琳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哈利，你会尽力为我们争取，对吗？” “我当然会，乔，”哈利重重地点了下头，“可我觉得你们还是得写一首能卖得火的歌，一首像是《without you》那样的歌。” 等哈利走后，乐队内部简直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大家互相骂了几句fuck，然后骤然又陷入沉默不语。乔琳安静地坐在琴凳上一言不发，罗德心烦意乱地走到了阳台上抽烟，罗拉和史蒂夫很快也加入了他，现在就剩下乔琳一个人了。 “见鬼！” 乔琳泄气地骂了一句，走到了阳台上，问罗德要了一支烟。她抽了一口后立刻忍不住嗤笑了一下，“罗德，你居然抽薄荷烟。” 老烟民通常会嫌弃这种烟太甜，没有烟草味。但罗德却坦然地耸耸肩，一点都不为自己这种显得有点“软弱”的香烟选择辩护，还很骄傲。如果不是没有适口的女士烟，他可能还会选女士烟呢。 他从没认真想过戒烟，却也不是真的想把自己抽死。罗拉管这个叫虚伪，可她自己也抽。 乔琳翻了个白眼，轻声说：“你们知道吗？美国最大的烟草公司几乎每小时花掉100万美元，用来推销烟草产品，而薄荷醇香烟是他们的重头戏。薄荷醇的添加可以盖掉烟草中呛人的味道，会让年轻人更容易上瘾，这就是烟草中的入门产品。他们还会在香烟里添加甜味剂，让呛人的味道变成水果味和甜味，以此吸引未成年人。他们还会在发展中国家向未成年人免费派烟……他们愿意钻任何空子来扩大自己的客户群。” 罗德三人都不明白乔琳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乔琳举着手中的烟端详着，面带微笑，“唱片公司给我们的甜头就有点像是薄荷醇香烟，不是吗？” 三个人都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史蒂夫轻声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乔琳反而笑着反问他：“我为什么会有计划？” 罗德插嘴道：“乔，你总是有计划的。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那个，而且也是最漂亮的那个。” 第228章 乔琳故意不满地抱怨：“我以为我是咱们中那个负责搞艺术的呢！” 剩下三个人齐齐地翻了个白眼。 乔琳笑着摇摇头：“说真的，我也没什么计划，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没到最绝望的情况，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我们等上6年收回母带后再自己发行罢了。” “可我不想等那么久……”罗拉低声说。 “我知道，”乔琳拍了拍罗拉的肩膀，“让我看看我还能做些什么。” 事实上，乔琳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她很快从哈利那里听到了很确定的回复，公司高层认为这是一张没有商业前景的概念专辑，完全否决了他们的新demo。 “我发誓我真的努力抗争过了，乔，可我的老板们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哈利也很沮丧，他其实并不认为新demo一无是处，相反他觉得这是一张可能会让乐评界炸裂的专辑，只是商业表现不会像《非法宿醉》那样好而已。但公司高层已经被紫色天鹅绒养大了胃口，他们知道这是个能写出热门专辑的乐队，他们想要的是billboard上的桂冠，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好评。 作为被独立音乐界痛恨的唱片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哈利深知这个行业的高层并非像一般人想的那样完全不在乎音乐的艺术性，相反，业务部门的很多人都是陪着很多艺术家一起成长到今天的。可这些人如今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青年人了。 不过他知道，以乔琳那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不可能就这么接受这个结果。紫色天鹅绒这四个看似很好沟通的年轻人，本质上仍然是四个讲文明懂礼貌的朋克。 朋克即使穿着象征精英阶级的拉夫劳伦，也仍然是朋克。 果然，事情很快就顺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了。乔琳直接去找了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弗雷德·德曼。 尽管弗雷德对他们能绕开助理的阻挠直接冲到办公室感到惊讶，但他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作为麦当娜的长期合作伙伴，弗雷德显然非常明白该怎么说服有想法的艺人。他劝说乔琳应该考虑到乐队现在根基不稳，要打好基础再强调艺术追求。 “等你们足够成功时，我保证，没有人会对你们指手画脚。” 乔琳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弗雷德，什么样的算是足够成功的乐队？像是谁？披头士？还是滚石？可我们眼下就是小牛唱片最畅销的乐队，我们是你们签下的第一个乐队，现在光在美国就卖出了1400万张。你们的跟风之作，那个垃圾摇滚乐队烛台也不过才卖了400万张！我们难道就不值得有一张自己能决定的专辑吗？何况艺术呢，弗雷德，你还在乎艺术吗？” “我当然知道你们为公司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但我不得不说你们在冲动行事……你们难道没有看到《erotica》对麦当娜造成了多大伤害吗？你们不是在进行艺术尝试，这是在自杀！每年都有新的乐队进入主流市场，每年也都有人退出，我们只想确保你们不是转瞬即逝的流星。” 弗雷德长叹一口气，“伙计们，比从未成名过更糟的是昙花一现。” 乔琳咬了咬牙，反问道：“麦当娜会说跟你一样的话吗，弗雷德？” “噢，相信我，乔琳，她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跟公司负责人的见面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乔琳一边重新找律师研究他们的合同，一边尝试走别的路线解决这个问题。她试着找过麦当娜，但没能得到更积极的回应。 新专辑的制作工作彻底停工了，乐队陷入了抑郁情绪。可与此同时，他们还得出席各种电视和电台节目，宣传即将发行的《19》迷你碟。 四个人索性放飞自我，开始在采访时胡说八道： 记者：怎么看待现在有些家长组织批评你们使用了太多亵渎性的词语？ 罗德：啊？我喜欢蓝色。 记者：有传闻说你们现在有创作方面的分歧，你们怎么看？ 史蒂夫：是的，他们想开除我来着，可我提醒他们我是乐队的创始人，他们不能开除我。于是我们打算把乔开除。 记者：？ 史蒂夫：没错，你们不知道乔其实是我们骗来的，我们一分钱都没付给她，她正想向我们讨薪呢。 乔琳：就是，他们连医保都没给我买，这难道不违法吗？ 罗拉：你们为什么看我？我又没上过大学。 罗德：别看我，我大学十门挂了九门呢。这就是为什么我得搞乐队，不然我就没什么可干的了。 记者无奈，换了个话题：乔琳，有人说你的副项目似乎比乐队本身都要大了，这会让你无心继续在乐队工作，你怎么看？ 乔琳摇头：不不不，其实我有个双胞胎姐妹，我们使用同一个名字生活，只不过我喜欢乐队，她喜欢电影。 记者：？ 乔琳：真的！ 记者：…… 唯有一个问题乐队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 记者：你们对想要搞乐队和发专辑的新手们有什么建议吗？ 史蒂夫：唔，其实如果你真的想录制一张专辑，那么你所需要的最低技能差不多是这样的——你得搞清楚你现有的麦克风到底有什么特性，然后开始疯狂尝试你手中的每一件设备。就像是，回声听起来是什么样的？哪个均衡器能提供最小相位差？哪个声音听起来最干净？你得知道如果你把吉他插入调音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改变全音音高需要多大比例的变速？还有电子电路的信号问题…… 第229章 罗德打断史蒂夫道：有个职位叫做工程师，雇佣一个合适的，然后你就不需要操心这些问题了。 罗拉补充：音乐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技巧也很重要，可技巧不是一切。 乔琳最后总结：听着，他们让你签的任何东西都是见鬼的法律文件，即使那玩意儿写在餐巾纸上也一样！ 就在这一团乱里，乐队也渐渐恢复了点精神气，决定继续回到工作室里完成自己的工作。无论如何，根据他们与小牛唱片签订的合同，这些录音乃至母带最终的所属权仍然是他们自己。 况且之前雇佣制作人和其他乐手的钱也都是从紫色天鹅绒那个四人合伙公司的银行账户里出的，如果专辑真的彻底流产，那前面的钱可就都白花了。 在乔琳开始写一首名为《one-hit wonder（昙花一现）》的歌时，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嗨，乔……”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和口音都太特别了，以至于她绝对不会认错。 “戴蒙？”乔琳惊讶地挑起了眉。 “乔，”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猜猜我在哪儿给你打的电话？”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拜托，我也是会看娱乐新闻的，我知道你们正在巡演。你们难道不是在旧金山吗？” 戴蒙郁闷地抱怨：“你知道我在旧金山也不想给我打个电话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美国的联系方式！”乔琳翻了个白眼。 况且他们两个人不已经有了默契了吗？在欧洲发生的事就留在欧洲。 “我现在就在洛杉矶。乔，我们明晚在whiskey a go go表演，你会来吗？” 他没等乔琳回话就立刻恳求道：“来见我吧，乔，你说过你们在这儿表演过，而你就住在附近。” 乔琳忍不住笑了，“戴蒙……” 戴蒙无疑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笑意，立刻在她犹豫时加了把火，“来见我吧，我需要你……乔，我想你了！” “好吧，”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在那儿见你。” 夜晚的西好莱坞永远不缺灯红酒绿的俱乐部，形形色色的人群走在街上，情状亲密的路人手挽着手，几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正笑着玩闹，还有一群蹲在门口抽烟的年轻男人……这是乔琳熟悉的世界。 她把车停到了附近的街区，走路前往the whiskey俱乐部。前门已经有了一些买了票的观众在等待开门，她看了一眼，就果断绕到了后门。 “嗨，我是来找今晚的乐队的。”乔琳笑着跟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门卫笑着点了下头，他几乎认识所有在洛杉矶出名的乐队，知道他们都长什么样，更何况乔琳这个在什么行业都算得上是怪物新人的家伙呢。 他推开了铁门，“阿普尔比女士，那支乐队正在后台准备，欢迎！” “谢谢！” 乔琳快步走进了俱乐部，在其他酒客发现她之前快速钻进了后台。 上次她在这里表演时，紫色天鹅绒还是个几乎不能负担巡演场地费的地下乐队。他们在后台准备表演时也紧张得要命，几乎没心思打量周围的样子，只记得很拥挤。 现在看来，这里仍然同她记忆里一样拥挤，工作人员们在狭窄的通道里交叉穿梭着，地面和天花板上都是像蜘蛛网一样混杂着的管线，红色的出口指示灯刚好照亮了墙壁上的潦草涂鸦。 乔琳一眼扫过去，认出来那上面写着的是“活着是死亡最好的方式”。 哇！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随即若有所思地推开了手边早就被乱七八糟的涂鸦盖满了的木门。 她靠在门口，笑着冲里面的人打招呼：“嗨，boys，想我了吗？” -------------------- one-hit wonder，就是那些在一首歌或一张专辑爆火后查无此人的艺人。 第90章 浮华世界（二十） ================================= 房间里的男孩们对乔琳的到来显然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他们纷纷跟乔琳笑着打了个招呼。 戴蒙有点兴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乔，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来。” 乔琳抬手看了看表，“你们还有多久上台？” “我们今晚有个助演乐队为我们开场，我们距离上台还有一阵儿呢，你想跟我们待一会儿吗？” 乔琳打量了一下他们身上已经换好了的西装和大衣，点了下头，“当然。” 之前一起巡演时她就发现了，模糊在新专辑里主打的是英伦风格，不仅着装是polo衫加卷腿牛仔裤和西装外套，而且巡演舞台上也会放一些跟英式生活有关的器具。 她其实觉得这种感觉很有趣，毕竟她听过很多英伦摇滚嘛，可这种风格想要在美国打开市场着实有点难。他们上一张专辑在美国差不多卖了九万张吧，这次会好一点吗？ 乔琳忍不住自嘲了一下，说到底，她也还是会在意销量这回事。 她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在跟戴蒙聊天上了。 “你们今晚会表演什么？” 戴蒙把放在桌子上的谱单递给了她，“没有什么特别发挥，基本都是我们现在这张《modern life is rubbish（现代生活就是垃圾）》里的。” 乔琳没仔细看谱单，直接提问：“你们会表演《when the cows come home（当奶牛回家/很久很久）》吗？” 第230章 乔琳非常喜欢这个来自英式俚语的标题，而且这是首相当俏皮的歌，跟整张专辑的风格都有所不同，听着听着就让人心情好起来了。不过这首歌的歌词主题仍然与现代生活有关，主要描述了英国中产男性的日常生活，却又好像带着一点讽刺和自嘲。 戴蒙惊讶地挑了下眉，他没想到她居然听到了这首歌。这首歌是他们在发行《for tomorrow》单曲碟时的b面歌曲，在美国版全长专辑《modern life is rubbish》则是一首隐藏曲目，而且他们几乎没有现场表演过这首歌。无论她听到的是哪一版，这都说明她真的认真听了他们的专辑。 “唔，”他眨了眨眼，“不，我们今晚做的所有设置里都没有这首歌。” 乔琳了然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首歌可能不太适合现场表演。 “可你听了《for tomorrow》的b面吗？” “不，我买了一张你们发行的美国版专辑，你们藏隐藏曲目的方法也太敷衍了，只要认真看一眼曲目列表为什么跟时长对不上就行了。” 戴蒙笑着摇头：“我觉得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听歌时注意时间。” 乔琳笑着耸耸肩，“可美国版的专辑为什么这么晚才发行？我记得你们的正式专辑在4月就发行了，这中间可隔了大半年时间呢！这很不寻常。” 戴蒙长叹一口气，“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试试看。” “我们在美国的唱片公司sbk一直没什么动作，我们的经纪人打电话去问，结果他们说那个负责另类音乐部门的女孩离职了……他们大概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才把另类音乐部门的事情理顺，这才安排我们来美国巡演。” 乔琳听完后觉得目瞪口呆，她第一次感觉小牛唱片虽然身上有不少讨厌的公司习气，但至少它的管理还没有混乱到这个程度。 还没等戴蒙吐槽更多，他们的巡演经理就走了过来，示意乐队真的该准备上台了。模糊乐队四人同时应了声，可戴蒙却故意晚走了几步，好让自己和乔琳独处。 “乔，”他看着乔琳的眼睛，颇有些故意撒娇的意思，“我很紧张，我们的公司把我们的专辑放在mor的电台上播，希望能一举冲进top 40……” 乔琳知道他们上一次闯美遭遇了很多困难，打击不小，自然而然地有点同情他。 可她又觉得他故意装出来的这个可怜样子有种可爱的好笑劲儿，毕竟，他向来是那种活泛得不行的人，也只有喝多时才会些微透露出他的沮丧。他是那种说完“我很焦虑”之后又会后悔自己突然说了真话的人。 有点像只猫，一只明明害怕到虚张声势地把毛都炸了起来，却又渴望被人抚摸的猫。 乔琳好笑地看着他，“所以呢？” “给我个胜利之吻吧。” 他揭露了自己的险恶目的。 在他的言语陷阱旁悠闲地漫着步的女孩最终还是没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她走到他面前，轻轻踮脚，给了他一个吻。 而他确保这个原本蜻蜓点水般的吻足足持续了半分钟。 乔琳有些嗔怪地推开了他，“你该去为大家唱歌了！” “我知道……”戴蒙得意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追上队友们。 乔琳在化妆镜前检查了一下嘴上的口红有没有乱掉，却发现自己的脸早就泛了红，口红也花掉了，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接过吻的样子。她只得干脆了当地擦掉了全部口红。 随后她才走到观众区去。把自己藏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看着台上她熟悉的四个男孩开始他们的表演。 演出本身很精彩，而观众们的反应也还算热情。乔琳安静地喝着柠檬气泡水，享受着这种难得自己站在台下的时光。 “在下一首歌开始之前，”台上那个西装革履的漂亮主唱在间歇时突然说，“我得告诉你们，下一首歌是有关一个女孩的，我想把她变成我的，可她只给了我一个吻。而她今天会来看我演出。” 台下的观众们忍不住有些躁动，开始起哄，并且互相观察着对方，想要知道是否那个女主角就藏在自己身边。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还是已经离开了。即使她在这儿，我也不会让她尴尬，但是，”戴蒙笑着把话筒插回到了支架上，“我希望她能喜欢这首歌。” 接下来，吉他手格雷厄姆拨动了吉他弦，乐队开始演奏乔琳已经熟悉了的那首歌。 “她是风暴， 她让我恐惧， 在她面前， 我总是很愚蠢……”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个很好的推销故事，她并不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也许有，可她不在乎。 她起身走到吧台，“嗨，能给我来一杯金汤力吗？” 拿到了金汤力的乔琳慢悠悠地喝着饮料，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音乐晃动了起来。她心中这些日子里积攒的郁气突然一扫而光，戴蒙他们的表演确实就有这种魔力。 管他呢，这一刻她是真的把专辑没法发行的事抛在脑后了。 这群男孩足足表演了12首歌，又在安可部分表演了4首，等到走下舞台时已经满头大汗了。当他们回到后台时，乔琳正笑意吟吟地在休息室里等着呢。 戴蒙凑近她想讨个颊吻，却被她无情地推开了。 “你闻起来糟透了！”她状似嫌弃地抱怨着，表情却带着笑意。 第231章 戴蒙闻言故意抱紧了她，像是非要跟她唱反调。乔琳有些拗不过他，只能笑着拍拍他的头，哄他去换衣服。 “好啦，我把房间留给你们了，我在门口等着你。” 等乐队收拾好自己，又跟门口一些还没走开的歌迷互动完后，乔琳才从暗处走出来，带着戴蒙四人一起去跟她的乐队在酒店餐厅碰面。 史蒂夫他们也得出来散散心。 等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后，乔琳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点着了一支烟，看着其他人在房间中心说笑。 戴蒙见状走到了她身后，趴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在她耳边讲话：“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乔琳轻挑了下眉，“我一直都会，我只是在几年前就决定不抽了。” 她说着便吸了一口烟，故意朝着他的方向吐出了一个烟圈。白色的烟圈在空中慢悠悠地晃了晃，最后在碰到戴蒙脸颊时倏地消散了。 戴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这样调戏呢。他顺势低头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烟，长吐一口气后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子……” “像是什么？” “忧郁。甚至你在离开他的时候都没这么无精打采的。” 乔琳知道这个“他”是在说保罗，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男人啊！他们真是永远忘不了另一个男人。 可也许是今晚的朗姆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忍不住抱怨了新专辑被公司拒绝发行的事。 戴蒙闻言便翻过沙发背，直接坐到了她身旁，低声对她说：“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已经卖了足够多的乐队可以有权控制自己的下一张专辑呢。” “通常是的，”乔琳耸耸肩，“可过分冒险的《erotica》对麦当娜的商业价值损害太大了，我们的公司害怕我们也遭遇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厌恶风险，你懂吗？我们是他们卖得最好的乐队。” “你不在乎吗，乔？” “坦白讲，我当然在乎。当你组建了一个乐队，你当然想要它有全世界最多的听众，这想法又有什么错呢？可这不代表我要为了吸引足够多的观众来委屈我自己的音乐品味，那这还有什么意思呢？那我还不如直接去当个流行歌手，为什么要组个乐队呢？很多流行歌手也写歌。” 戴蒙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可他还是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每次你说流行歌手的时候，我就总是觉得被扫射到了。” 乔琳这才反应过来这又是个典型的文化差异。尽管从广义来讲，摇滚乐就是流行乐的一部分，但是美国音乐市场受到本土电台和音乐榜单文化的影响，往往在子流派上分得很清楚，专指通俗流行歌曲的狭义pop和专指摇滚乐的rock各自有各自的阵地。 而英国虽然也会分各种子流派，但是就连最高奖项全英音乐奖都不会像格莱美那样划分太细的流派，只把与流行乐相对应的古典乐分了出来，其余只要在大众文化中流行的通通都可以同台竞争。这也就是为什么英国bbc的音乐榜单节目叫做《top of the pops（流行音乐之巅）》。 像模糊这样的乐队，根据编曲方式看百分百是个摇滚乐队，可英国媒体还是会管他们叫pop band，吉他流行、流行摇滚、英伦流行什么的，pop个没完。 因此，戴蒙才会觉得被乔琳口中的“流行乐”误伤了。 乔琳笑着靠在他的肩头，“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是啊，”他顺势揽着她，“我的美国小姐。” 乔琳皱眉道：“唔，这称呼够恶心的，而且我也不是你的。” 戴蒙大笑起来，“好吧，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他随即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其实，我们也遭遇过这种事。你知道在第一张专辑之后，我们的经理在合同上坑了我们，害得我们背上了债。在美国的巡演也糟透了，而且山羊皮突然火了起来……你知道的，我那个时候除了想证明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再说了，我们的唱片公司已经威胁我们说要放弃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折腾了很久，好不容易在去年年底搞出了一版专辑交给了公司，然后他们告诉我，他们不满意。” 乔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知道他们之前有过不少不顺利的事，可她从来没听他仔细谈过。 “然后呢？你怎么说服了他们？” “他们想要更多看起来有潜力的歌，我说可以，我们的主打曲《for tomorrow》就是在去年圣诞那天写出来的，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搞到搞出这首歌。”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 戴蒙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又不是说你也得这样。” “我不知道，戴蒙，我不知道，我的乐队正指望着我，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已经卖出了这么多专辑，却连自己的下一张专辑都没法控制？这没道理。” “也许就是因为你们太成功了？” 乔琳笑着反问他：“我们有不同的烦恼，不是吗？” “现在看起来我的那个更麻烦，”戴蒙意有所指地露出了笑容，“但是没关系，我在发行第一张专辑的时候说过，人们可以在第三张专辑时再来评价我们，我很确定接下来我们会成为那些新乐队组建时最先模仿的对象。” 乔琳下意识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她离得如此近，似乎都能看清楚他那清澈的蓝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第232章 她忍不住再度打量他。戴蒙有个非常漂亮的、足以让整个好莱坞都嫉妒的鼻子，那个完美的弧度，即使比佛利山庄最贵的整形外科医生都搞不定。 这显然是上帝的杰作。 更别提他那漂亮到让人觉得此时移开视线都算是犯罪的眼睛了。 看着他额头毛绒绒的金色碎发，乔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坏笑，抬手把他的头发造型都搞坏了。 戴蒙立刻顺势赖上了她，“我可是很认真地整理过发型的，你要怎么补偿我？” 乔琳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笑着吻上了他。 她一边吻他，一边不忘说：“顺便一提，我很确定，我的乐队才会是那些新乐队组建时最先模仿的对象。” -------------------- 据说过去爱尔兰的年轻农民会在晚上聚会，而放牧在外的牛只有在第二天要挤奶的早上才会回来，有个爱尔兰作家描述这个场景时第一次使用了“一直聚会直到牛回家”来形容聚会的时间很长。久而久之，until the cows come home就变成了形容很长一段时间的俚语。 《when the cows come home》超级可爱，简直就是模糊儿歌乐队hhhh 全英音乐奖直到2000s才有pop、rock和嘻哈之类的具体分奖项。 第91章 浮华世界（二十一） =================================== 就像是轨道意外重合的两颗行星，乔琳和戴蒙在短短一天后又要分别了。他们也许会在很久之后重逢，可就目前的轨迹来看，他们有各自的路要走。 临走前戴蒙紧紧地抱着乔琳，恋恋不舍地问道：“我知道我们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了，可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乔琳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回答道：“等到奶牛都回家时，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戴蒙有些愣神，随即露出了一个苦笑：“对，等到奶牛都回家时……” “戴蒙，别这样，”乔琳原本只是有点多愁善感的情绪已经被他完全挑动起来了，现在她也开始沮丧了，“我会误以为你爱上我了。” “我说过我是爱上你了，”他咬着后槽牙，有点恶狠狠地回答着，“可你从来都不肯信。” “不，戴蒙，我不怀疑你说的话。只是对我来说，你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的爱人，”乔琳望着他的眼睛柔声说，“更何况，我已经尝试过长距离的关系了，那糟透了。即使我没尝试过，我们之间又会怎么样呢？从一开始的频繁电话，然后逐渐互相疏远吗？或者是在媒体面前绑定成一个利益共同体？我不喜欢那样，我们没必要遭那个罪。” 她把头靠在他胸前，“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经考验的，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吗？也许直到我有了孙女，我都能微笑着回忆起你。” 戴蒙重重地叹了口气，在乔琳头顶吻了又吻，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 他什么都没说下去，只是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乔，当你跟你的孩子回忆起我的时候，说点好话，好吗？” “我会的。” “乔，我爱你，再见。” “谢谢你，戴蒙，再见。” 告别了说着爱她的男孩后，乔琳又一次重新回到了工作室。她环顾了一下这个花掉他们20万美元打造的专业录音室，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先机。 昨天晚上戴蒙还在抱怨呢，他说他们每天乘着头等舱、住着豪华酒店到处巡演，可最终还是得回到自己狭小的公寓去，躺在旧床垫上发呆。那些专辑、巡演门票和周边卖得的钱很大程度上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可那些头等舱和豪华酒店却还要从他们的收入中扣除。 实际上，戴蒙抱怨的这种音乐产业问题不仅仅出现在英国，全球的音乐产业都差不多。 乔琳在跟小牛唱片签合同前就摸过了行业内幕，她妈妈的朋友告诉她，假设一个签约了中型唱片公司的乐队能卖出25万张12美元的专辑，也就是说他们足足有300万美元的销售额，而乐队的合同里说他们能有13%的分成，这表面上听起来很不错，对吧？ 可实际上如果扣除了制作成本、行政费用、营销费用、唱片公司收入、巡演成本以及经纪人、经理人、制作人等各色人员分成之类的费用，最后落到乐队手里的收入很可能都不到一万块。而乐队往往最少也有三个人分钱。 这就是很多乐队为什么看起来也有一部分粉丝支持，私底下却实际没什么钱，甚至还欠债。 这样比惨下来，紫色天鹅绒自己的那份合同在整个唱片业来说都算得上是优厚了。何况他们破天荒地卖出了两千多万张专辑，除去固定的包装成本外的毛收入也在三个亿！ 尽管在层层分成后乐队到手的不过几千万，但这也是足够让他们现在就退休的收入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种新乐队居然可以奢侈地修建专属自己的录音工作室！ 再加上乐队和巡演经理在如何使用巡演经费上很慎重，在压缩巡演成本的前提下，他们靠着巡演还挣了一些钱。 总的来说，在钱这方面乐队成员都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们的集体收入很高，大部分收入都是平分的，但由于乔琳写了大多数歌，所以她单独署名的歌曲也最多，分成的比例也就最高。 他们每个人都要固定往乐队的集体账户里存一笔钱用来支持乐队活动。工作室的资金就是从这账户来的。 第233章 有钱，有人，有才华，目标一致，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干不成的？ 乔琳突然醒悟，自己为什么非得钻牛角尖呢？妈妈教过她的呀，这世上没有什么交易对象是不能谈判的，人们总是很容易误解对方的根本需求，认为对方绝对不会在自己看重的事情上让步，可实际上双方看重的事往往不一样！ 公司最在乎什么呢？ 首先是销量，其次才是由销量带来的奖项和口碑，而口碑又关系到销量和乐队的后期潜力。 公司担心乐队在新专辑中采用了太多与以往不同的音乐元素，像是要同前一张专辑做切割，前后变化太大，可能会直接破坏《非法宿醉》时期积累起的声誉和歌迷群体。 可公司也同样担心乐队在三张专辑合同结束后转投其他公司，实际上，现在就已经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公司在试图接触乔琳他们了。 当然，这些感兴趣的公司也都是在观望，一来现在紫色天鹅绒合约的转让价格一定是个天价，二来他们不知道这些年轻人能否继续保持首专奇迹。 毕竟，人人都知道拿到格莱美新人奖的音乐人被“诅咒”了。新人奖跟年度专辑、年度歌曲和年度制作一起并列格莱美的四大通类奖项，可拿下它并不代表这位新人就能顺利前途无量了。事实上，很多拿到新人奖的新星艺术家都遭遇了倒霉事件，有没两年就闹不和导致乐队解散的，有此后就在排行榜上查无此人的，还有直接放弃职业生涯退圈的…… 谁能说过早的外界关注和荣誉不是一种诅咒呢？ 而乐队自己最在乎什么呢？ 他们想让自己耗费心血做出来的专辑面世，他们想要确保自己的音乐不被商业化的压力扭曲，他们想要控制自己的艺术形象。 想到这儿，乔琳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从墙上取下了自己在紫色天鹅绒表演时使用的第一把吉他，平静地弹了一首《tu scendi dalle stelle（星辰后裔）》。 在这首小时候爸爸常常唱给她听的意大利圣诞颂歌里，乔琳知道自己不得不下定决心了。 公司想要一张热门专辑？那她就写一张给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里紫色天鹅绒的家伙们又一次见到了真正的工作狂乔琳，她几乎每天都泡在工作室里，就连电影方面的所有工作都停了。 哈利来工作室查看这帮年轻人时，乔琳正坐在地板上拨弄着吉他。她带着耳机太专注了，根本没听见他打招呼的声音。 哈利见状只得先去找在阳台上抽烟休息的罗德和史蒂夫。他看着落地窗里露出的乔琳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她这样多久了？” 罗德耸耸肩，“乔？她差不多每天都在这儿待12个小时，一周无休。” 哈利惊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这帮酒吧常客放弃夜生活。 他追问道：“她都不出去玩了吗？” “玩？我现在都忘记俱乐部的门朝哪里开了。”罗德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乔琳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她转身看向窗户外的灌木丛，刚想休息休息眼睛，就看到了哈利三人正一起抽着烟看她。 “唔，哈利，”乔琳惊讶地大声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算了，进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看。” 她顺便喊来了正在隔壁沙发上补觉的罗拉。 接下来哈利便听到了他们要给他看的新歌。 “他说我的天呐，行行好吧， 他就想自己待着， 就在那个破烂酒吧的后门门口， 喝得烂醉的老哥突然问我借火， 那个傻瓜为什么就不能闭嘴！ 他说我的天呐，还要跟你说几次， 我就想自己待着， 带着刚被打折的鼻梁骨 和流着血的拳头， 像个可怜虫一样把眼泪吞进肚子。 好吧，算了， 我知道你会念叨一整晚， 披上你的夹克， 我们再去玩一会儿， 你烦得要命，可我就是没法停止喜欢你， 就这么又一起待了一整天， 我们就是这么擅长把坏事变成好事， 把好事变成坏事……” 歌词描述了一对互相折磨却又互相依赖的年轻情侣，他们争吵又和解，带着几分诙谐可爱。为了配合这种诙谐感，乐队也采取了一种他们此前从没用过的男女对唱形式，从乔琳的女声视角转变为史蒂夫的一小段男声视角，最后再汇总为合唱。 除了人声方面的变化外，乐队在编曲方面也做了非常成熟的安排，让它听起来几乎像是一首来自70年代的fleetwood mac情歌，却足足快了至少两倍。狂躁的鼓点和几乎要压倒一切的吉他声带着暴风雨般的听感袭来，在沉着的贝斯声的衬托下足以摇动所有听者的身体。 他们还巧妙地在副歌前插入了空白的静音片段，让情绪越来越激昂的歌曲在到达顶点前突然出现了一种令人屏住呼吸的冷冻瞬间，然后又骤然随着鼓点变奏进入情绪高潮，简直想让人当场跟着乐队的鼓点一起跳起来。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彻底击中了，这就是他一直希望再一次听到的那种歌，那种魅力无可抵挡，很难不喜欢的歌！ 一首完美的hit song！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到吓人的微笑，鼓掌道：“该死，我猜只有植物人才会不喜欢这首歌！广播电台们会爱死它的！” 第234章 面对他的盛情称赞，乔琳几人的情绪倒是很平静。她耸了耸肩，“你觉得这个做我们专辑的先行单曲怎么样？” “我觉得没人能拒绝这个提议，”哈利大笑着说，“这首歌叫什么？” 乔琳耸了耸肩，“我们管它叫《hit song 1》。” 热单1号？这是什么鬼名字？哈利随即说：“《又一天》怎么样？” “听起来很俗气，”乔琳皱着眉摇了摇头，“在我们想出合适的标题前，还是保留《hit song 1》吧。” 接下来乔琳向哈利播放了他们这些天闭关工作的成果——整整十首歌的样带。 “这都是你们这些天的工作？你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写了十首歌？” 哈利露出了一种仿佛写着“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显然不全是，有一些是以前的积累，我们一直在写歌，”乔琳耸耸肩，“但其实写《hit song 1》实际上只花了我半个小时。真正费时间的是等待，灵感敲门的时候，歌写得很快的。” 哈利忍不住嘀咕道：“我看灵感是直接住在你家了吧……” 乔琳好笑地拧起了眉头，盯着他。 “这是件好事，”哈利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觉得这次我的老板们绝对没话说了。” 一天后，乔琳带着乐队和这首歌的样带出现在了唱片公司的会议室里，当着公司负责人德曼和其他高层的面演示了这首歌。 演示结束后，乔琳面带微笑着环顾了一下会议室，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德曼同身边负责艺人部门的总监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反问道：“所以你们改主意了吗？” “不，”乔琳摇摇头说，“我们没有。” 德曼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追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标准交付一张新的专辑，也可以接受你们制定的制作人，但作为交换，你们必须保证给我们的原定专辑一个两年内的发行日期。” “我们本来就有三张专辑的合同。” “是的，弗雷德，我们只有三张专辑的合同。而且我们真的很有耐心。” 德曼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沉默了三秒后说：“我是个愿意尊重艺术家的人，乔琳，我们一直以来的合作都很顺利，不是吗？” “当然，弗雷德，我知道这一点，我们也不喜欢培养新习惯。” 德曼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觉得你们的条件不是问题。” “很好，我给你们一些时间准备补充合同，然后我们就能签字了。” 乔琳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起身朝着德曼伸出了手。 后者同样站起身握了握她的手，“希望我们能继续保持旧习惯。” 乔琳回应说：“我也觉得这样最好。” 德曼笑了起来，“相信我，在把你们变成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之前，我们不会停下脚步。” 在回办公室的电梯里，德曼对助理说：“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助理摇摇头，“不，我认为强迫紫色天鹅绒放弃他们的音乐形象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们可是一支首专就能比麦当娜卖得还多两倍的摇滚乐队。” “我们不是在强迫他们放弃音乐形象，我们只是希望他们能维持那个能卖出两千万张专辑的音乐形象，”德曼笑着反驳道，“显然，他们刚刚再次证明了他们绝对能写出排行榜前十的歌曲。我一听到那个前奏，就知道他们能再一次征服另类电台。” “你想要那首歌的冲动压过了你对他们的前卫音乐实验的担心吗？” “是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唱片公司和音乐人之间的关系重点在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让我们拿走唱片的利润？” “因为他们需要我们发行音乐？” “音乐人需要我们帮他们把音乐制作出来，送到全世界的唱片店，并且确保这些音乐的受众可以听到他们的音乐。可在紫色天鹅绒这个案例里，他们很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录音室，可以自己雇佣工程师录制专辑，甚至可以找独立发行公司自行发行唱片，在各地的唱片商店上架自己的唱片，他们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 助理摇了摇头。 “他们需要我们帮他们解决麻烦而已，营销的麻烦，制作的麻烦，发行的麻烦，甚至还有那些足以逼疯任何人的版权法问题和会计问题。在所有这些都可以外包的工作里，最重要的就是营销，我们确保他们的歌能登上电台，能在mtv长期播放，能在各种电视台里露面，甚至被电视和电影采用，并且说服大型连锁唱片商店把他们的专辑放在最显眼的货架上……这就是我们的用处。” “叮——” 电梯终于抵达了德曼办公室的楼层。 他也刚好说到了最后一句话：“可乔琳的家庭让她天然就拥有足够多的媒体资源，她不像其他人那样依赖我们。更糟糕的是，而那些其他眼红我们挖到宝藏的公司，正蠢蠢欲动地想要翘掉我们的饭碗。” 而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乔琳也对队友们说了类似的话。 “……总而言之，他不想真的惹恼我们。”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提问道：“乔，你真的想跟小牛续约吗？我们还没聊过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们让我觉得不开心了，”乔琳耸耸肩，“可我还没想好。但无论如何，这不妨碍我向他们描绘这个前景。” 第235章 罗拉提议道：“事实上，我们可以自己成立一个厂牌，不是吗？就像麦当娜那样，没人能控制她出什么专辑。” “是的，”乔琳点点头说，“可不是现在，我们还得先把注意力集中在专辑上，那应该是之后的事。” 队友们纷纷点了点头。 这时罗德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好奇的问题：“乔，你一开始不是真的想给这首歌取名《hit song 1》吧？” “不，我一开始只想叫它《love song》。” “为什么是《情歌》？” “因为这就是我写给音乐产业的情歌啊。我总得把坏事变成好事吧！” -------------------- 写这章的时候在听feeder《just a day》，我描述的《hit song 1》的听感跟它差不多。 第92章 浮华世界（二十二） =================================== 在同小牛唱片签署了补充合同后，紫色天鹅绒从唱片公司那里拿到了200万美元的预付费，开始继续第二张专辑的制作工作。 他们管这张有点妥协意味的专辑叫做专辑2号，准备之后再改名字。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初具雏形的原定二专《六尺之下，星辰之上》的工作也没有中断。 这样一来，乐队现在得同时处理两张专辑，需要准备近四十首歌。还好他们此前已经差不多写了三十首歌，否则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任务量大到没法完成。 总体上，工作量很多，可时间还算宽松，乐队也只需要按时到录音室工作，不再需要像前段时间那样疯狂加班了。 乔琳这才开始有时间继续关心她手上两个剧组的剧本创作工作。 在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后，《热泪伤痕》的编剧托尼都开始想念她每周一通的交流兼催稿电话了。 而《英国病人》的导演兼编剧则很满意这种联系频率，用他的话说，就是“足够让我知道你还好好地活在地球上，又不用让我天天头疼怎么向你解释我们的工作进度”。 与此同时，她才有空注意那些跟她有关的不太重要的事。 首先是特纳广播对城堡岩的收购已经基本敲定了，等1993年一结束，城堡岩就会改姓特纳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没有影响她同城堡岩在《热泪伤痕》上的合作。 其次是《年少轻狂》在发行时在海报里使用了她的图像，发行方环球试图利用电影的极端情节和演员里最著名的摇滚明星诱惑观众观影，但这个尝试被乔琳的经纪人借着合同阻止了。简要求环球只能把乔琳放在预告片里，不能放到海报上。 不得不说，尽管乔琳和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关系很亲近，但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年少轻狂》最终只在全美不到两百家影院上映，在口碑不错的情况下只获得了799万美元票房。在非主角的前提下，经纪人简是不会允许乔琳出现在这种小众非传统电影的海报上的。 事实上，乔琳觉得即使用了她的图像可能也于事无补。环球本身就对这电影毫无信心，认为它是一部对电视电影来说太大，对院线来说太小以至于无法商业化的电影。因此，他们也不愿意多花钱营销和推广它。 导演理查德显然很沮丧，他觉得电影被环球错待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乔琳只能给远在德州的他打电话，对海报的事情表示遗憾，安慰他情况也许会在发行vhs录像之后好转。 还好理查德的精神已经在筹备新电影项目时振作起来了。他说：“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乔，我觉得我除了想要把它做好以外什么都不关心了。” “瑞克，这听起来要么会制作杰作，要么会制造谁都不懂的艺术垃圾，”乔琳开玩笑道，“不过既然是你，我相信它会是部杰作。” 理查德被她逗笑了，“乔，我想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是否还记得你是它的主演？” 已经口头许诺接下剧本的乔琳大笑起来，“我知道，瑞克，正因为如此，我才那么说。” “到时候剧组见。” “当然，不过在那之前，你会接到不少我的电话的，瑞克。” “放心吧，乔，我猜我会先用传真轰炸你。” 挂掉电话后，乔琳就被家门口急促的敲门声惊呆了，连忙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简？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的人是乔琳的经纪人简。 “你在跟谁打电话，我试了几分钟都打不通你的固定电话！艾米丽那家伙呢？她应该随时都能联系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给她通信补贴！”简一进门就抱怨了起来。 “我让她出门去买杂货了，这些日子我得在家待着。” “那她也应该带上她的移动电话，那个两千美金的小玩意可不是买来用作摆设的。还有你的移动电话为什么也关机了？” 乔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她不想被人找到的时候就会关掉手机。 简抱怨了两句后才露出了一个非常大的笑容。她对乔琳说：“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什么？”乔琳挑了下眉毛。 “乔，”简挑眉得意地说，“尖叫吧，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得到回报了，第65届国家评论委员会刚刚宣布你是1993年的最佳女配角！获奖表演是《纯真年代》！” 乔琳睁大了双眼，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美国国家评论委员会是位于纽约的一个非盈利电影组织，从1930年开始在每年12月评选当年的十佳美国电影和相关奖项，一直被看做是颁奖季的开始和信号灯！ 第236章 她大声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简强忍着想要狂笑的冲动郑重回答道：“我从不在重要的事情上开玩笑！” “天呐——” 乔琳一把抱紧了简，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尽管乔琳的著名经纪和公关二人组曾经对她描绘过得奖的前景，她也按照简和帕特的要求努力参与各种宣传活动，但是她从来没想过真的能走到这一步！ 这可是他爹的国家评论委员会的年度最佳女配角啊！ 她竟然凭借第二个正式登上银幕的角色拿到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国家评论委员会年度最佳女配角！ 她当初觉得自己要是能拿个什么最佳新人之类的奖就很满足了呢！ “你确定吗？”乔琳又有些不自信了，她看着简的眼睛问道，“这是真的吗？没搞错吧？” “这不会出错！我保证，今晚你就能在新闻上听到这件事！” “那帕特为什么没来？” 简耸耸肩，“她得确保你在相关的奖项报道里稍微多占点份额，所以她现在有点忙。她处理完这些事儿后很快就会来见你。” 乔琳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问更多细节。简也一一回答了这些问题： 获奖名单已经完全公布了，但颁奖仪式要到年后才举办。《纯真年代》在十佳电影里排第二，第一名是《辛德勒名单》。马丁·斯科塞斯倒是打败了斯皮尔伯格拿到了最佳导演。而男主角丹尼尔·戴·刘易斯输给了《去日留痕》里的安东尼·霍普金斯，女主角米歇尔·菲佛输给了《钢琴课》里的霍利·亨特。 在所有获奖者里，最年轻的是1974年出生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他的获奖表演是《不一样的天空》里的男配角。 简显然有点在意这个正在从电视童星转型为严肃电影演员的男演员，她强调道：“比你小一岁，非常有天赋。” 乔琳有点不太在意地回答：“你想签下他？” 简摇了摇头，“我已经有一个这个阶段的演员需要关心了。” 乔琳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却也没表什么态，毕竟她现在工作的重心仍然是乐队。 在收看完电视上的获奖新闻后，乔琳很快给马丁打去了贺喜电话，又在简的要求下向几个颇具影响力的纽约地区影评人写了致谢信，感谢他们的积极评价。这些东西会随着鲜花和招待券一起寄走。 用简的话说，这算不上贿赂，只是维持友情的方式而已。 在忙完这一圈工作后，乔琳终于送走了简，有时间跟妈妈好好打个电话了。 “乔，我的宝贝，恭喜你！” 玛丽亚甜蜜又热情的声音立刻让乔琳过度兴奋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她此刻非常想念妈妈温暖的怀抱。 “妈咪，我想你可能比我都更早知道消息吧？” “唔，我是在纽约有不少朋友，可我确实刚刚知道这件事。但是说起来，昨天我碰到了我的一个老朋友，他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恭喜……” 乔琳一边同妈妈闲聊着，一边看着电视上nbc电视台的喜剧脱口秀节目《深夜秀》。她突然发现上面正在表演的乐队竟然是模糊，戴蒙正在唱他为美国专辑特别定制的新歌《chemical world》。 哇，这是他们在美国电视网络上的首次表演欸！ 乔琳饶有兴趣地问：“妈妈，你喜欢今天的《深夜秀》吗？” 由于纽约和洛杉矶分处相差3小时的东部时区和太平洋时区，《深夜秀》这样的纽约脱口秀节目总是会先在东部时间晚上11点以后播出，然后在广播延迟技术的帮助下，等到3小时后再在太平洋时间的晚上11点播出。 这样一来，西海岸的观众总是比东海岸的观众更晚看到节目。 电话另一头的玛丽亚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是说《柯南·奥布莱恩的深夜秀》吗？到目前为止，我认为他有点平庸，缺乏经验，但还不至于毁掉这个新生的节目。nbc给了他一个非常短的合同，一次性只签13周，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续签到明年的夏季。” “可他们没人能替代奥布莱恩。nbc的金牌节目《今夜秀》的当班主持约翰尼·卡森退休了，他们宁愿提拔杰·雷诺填补空白，也不愿意让大卫·莱特曼接卡森的班。这下好了，大卫·莱特曼带着他的节目跑到了你们那儿。这可是nbc收视率最好的节目之一，cbs简直就是白捡了一个夜间节目！现在他们不得不找来奥布莱恩搞一档新节目，好填补莱特曼走后的空白！” 乔琳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喋喋不休，而比乔琳知道更多的玛丽亚只是笑着听女儿很有精神地讲这些电视界的八卦，她喜欢听到乔这么有活力。 “哦，天呐……妈妈，我跑题了！我是想说，你有没有看到这期的音乐嘉宾？” 玛丽亚揶揄道：“哦，那个唱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抬眼看天花板的男孩？我真的怀疑天花板上是不是有提词板！” 乔琳忍不住被她的形容逗得大笑，戴蒙确实有这个习惯，唱歌的时候会经常抬眼看天，像是在翻白眼。 她稍微为他辩护了一下：“他已经克制自己不少了，至少配得上他身上的那套西装和格子衬衫，唔，他还打了领带！我们刚开始一起巡演的时候，我甚至担心他会在舞台上把自己搞死。” “他看起来确实不是那种会安静地站在台上的表演者，”玛丽亚笑着说，“他让我想起了另一支同样在奥布莱恩节目上表演的英国乐队，他们叫做radiohead。” 第237章 “哦！我跟他们也一起巡演过，非常……害羞的家伙们。” “是的，那个主唱男孩染着黄色的头发，刘海却长到几乎遮住半张脸，唱歌时还好，可在结束时跟主持人握手的画面简直是我看过的最尴尬的告别场面了，他像是要被主持人的手杀死了。” 乔琳被玛丽亚的形容逗得大笑了起来，随即说：“不过他们是个还算不错的乐队。” “是的，这两个乐队各有风格，那个戴蒙很外向，跟主持人握手的时候晃着奥布莱恩的手，简直要把喜剧节目的主持人都弄懵了！而且对摇滚乐对来说，他是不是太可爱了？反倒是那个叫电台主播的乐队的主唱有点太内向了！” 乔琳忍不住附和道：“他可能是有点太可爱了，反正你真的应该看看那些粉丝，无论男女，我觉得他们都想把他吞掉。” “喔，天呐，这让我想起你们的飞机抵达法国时的样子，我看了新闻，我甚至都担心你会被那些粉丝淹没！” 乔琳大笑起来，“别担心，妈妈，我有安保的！” “所以，乔，你和那个男孩又在一起了吗？” “不，妈妈，我只是看到了他，他为我制造了不少愉快的回忆，”乔琳眨了眨眼，面露微笑道，“如果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些，我可能会很容易就爱上他。” 玛丽亚温柔地回答：“那就好，宝贝，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当然，妈妈，我再明白不过了。” 挂掉电话后乔琳享受了一整晚的美梦，第二天临到午餐才从床上爬起来。 刚出房门，经纪人简和公关帕特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 乔琳笑着在楼梯上打招呼：“早上好，各位，有什么大新闻吗？” 帕特笑着说：“亲爱的，洛杉矶影评人协会的代表刚刚联系了我，你该准备准备，在下周三参加颁奖午餐会了！” “什么？我获奖了吗？”乔琳惊讶地扬了下眉毛，快步走下了楼梯。 简闻言立刻把手里的《洛杉矶时报》递给她，“瞧，今天刚出炉的新鲜名单！你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并列新生代奖！” “唔！”乔琳有点惊讶地快速浏览了一下报道。 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同样把最佳影片颁给了《辛德勒名单》，《钢琴课》屈居第二，但《钢琴课》导演简·坎皮恩反而拿到了最佳导演。最佳男主演和最佳女主演的结果则跟国家评论委员会的投票结果保持了一致，是安东尼·霍普金斯和霍利·亨特。 乔琳忍不住说：“这么看下来，《辛德勒名单》拿到奥斯卡的可能性很高！安东尼·霍普金斯和霍利·亨特都可能会拿走小金人！” 简点点头说：“是的，在最重要的四大影评人协会里，洛杉矶影评人协会给出的结果往往是最主流的，跟奥斯卡的重合度也最高。不过国家评论委员会的预测影响力也很大，最起码在奥斯卡提名这方面，这两个奖都很重要。” 帕特补充说：“就像我们之前分析过的那样，你目前在女配角部门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空难遗梦》里的罗西·裴瑞兹和《钢琴课》里的安娜·帕奎因。” 在乔琳张嘴要说些什么之前，帕特立刻说：“我知道，我知道，跟一个9岁小女孩竞争奖项实在太奇怪了，可正因为她才9岁，她才是个很重要的竞争对手。” 乔琳叹了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帕特继续说：“综合其它影评呼声来看，我们还需要注意的潜在对手有《以父之名》里的艾玛·汤普森，《短片集》里的朱利安·摩尔和詹妮弗·杰森·李。如果把非英语表演也算上的话，那么最突出的是《霸王别姬》里的巩俐……你很年轻，是个新鲜面孔，可还没有年轻到成为竞争优势。” 乔琳安静地听着她们为她分析颁奖季的情况，末了才提问：“所以，我会被提名吗？” 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表回答：“根据历年数据来说，你有69.57%的可能被提名。” 乔琳有点一言难尽地拧起了眉头：“这是希望很大，还是没有希望？” 帕特耸耸肩，“这是在说，接下来我们还得加把劲，下一站是纽约影评人协会和全美影评人协会。” 简补充道：“还有金球奖。这个也非常重要。” 乔琳点点头说：“好吧，把我武装起来吧！我知道拿到一两个奖就算是非常不错了，可这些荣誉正在把我的胃口养大——” “显然，我想要一个奥斯卡提名！” -------------------- 美国本土从西到东是太平洋-山区-中部-东部四个时区，再加上电视网和地方电视系统什么的非常复杂，电视广播节目的播出设置也就特别复杂，直播或者录播到底怎么播出也是五花八门的，很难一概而论。 总的来说，东部观众大部分时候都最占便宜，播出时间基本都会照顾人口最多的东部地区。中部一般跟东部使用同一信号源，只差一小时嘛。而山区和太平洋时区的观众就要不看延迟后播出的节目，要不在不合适的节目时间看电视，比如下午5点的颁奖礼直播之类的（此时东部已经8点了，刚好看颁奖礼）。西部观众也很难为《美国好声音》之类的直播节目投票，在他们看到节目前节目已经比完了。 不过在互联网普及之前，西部的观众最起码不用担心已经看到节目的东岸观众剧透。 第238章 当然，互联网串流媒体出现后，观众们似乎也不需要继续担心时区问题了。 另外电台司令主唱早年的自闭演出现场真的能把我笑晕，跟戴阿邦形成了鲜明对比，有研究说喜欢听摇滚的青少年可能其实性格比其他青少年更内向和害羞呢！ 感谢在2023-10-30 17:54:51~2023-10-31 16:3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格子格子爱可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uaruiyu 83瓶；0101、星见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浮华世界（二十三） =================================== 先不说想要在演员职业生涯的第一年就拿到奥斯卡提名是否有些太狂妄了，毕竟也没有几个演员能在头几部电影里就跟马丁·斯科塞斯和西德尼·波拉克这样的著名导演合作，更别提扮演重要角色了。 可是，在为奥斯卡提名努力之前，乔琳的团队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哥伦比亚影业和《纯真年代》剧组更愿意在公关方面支持谁作为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主力竞争者？ 一部电影当然可以报送不止一位女演员参加最佳女配角部门的角逐，但这势必会导致投票分散，反而降低了候选人的竞争力。而《纯真年代》里不只有乔琳的梅·韦兰这个最主要的女配角，还有澳大利亚女演员米瑞安·玛格莱斯扮演的老祖母。 若论资历，1941年生的米瑞安从70年代起就开始演戏了，80年代就在美国影坛获过影评人协会级别的奖，乔琳自然是毫无抗衡之力。 可若论角色分量和其他优势，乔琳就又占了上风——她的角色是真正的女配角，表现出众，年轻漂亮，还是百分百的好莱坞自己人。 人人都知道，在女演员部门方面，负责给奥斯卡投票的美国演艺学院成员们向来更喜欢支持有潜力的年轻演员。 而且，国籍可是非常重要的。 最终哥伦比亚无疑做出了一个令人毫不意外的决定——在女配角方面，他们只报送了乔琳的名字。为此米瑞安非常不快，甚至对媒体还说了一些不够友善的话，让乔琳的公关帕特着实忙了一阵。 在赢下这场内部斗争后，乔琳团队的注意力就开始放在外界征战上了。可惜接下来的纽约影评人协会把最佳女配角奖颁给了《霸王别姬》里的巩俐，乔琳只能排在第二名。而这是1993年底几个奥斯卡风向标奖中会直接揭晓结果的最后一项奖项。 很快，第51届金球奖宣布了他们的提名名单，《纯真年代》剧组有4个提名，分别是最佳剧情片、最佳剧情片女主角、最佳导演以及乔琳的最佳女配角。 而乔琳的同组竞争者则基本上同乔琳团队预测的差不多，艾玛·汤普森、罗西·裴瑞兹和安娜·帕奎因都是当下颁奖季的热门选手。倒是《情枭的黎明》里的佩内洛普·安·米勒有点令人意外，她在同期的影评人奖项里基本没有被提及，算是专属于金球奖主办方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选择。 不过知道提名跟知道结果是两回事，金球奖跟全美影评人协会一样，都得在次年一月才公布结果。乔琳现在除了积极按照公关团队的要求参加社交活动外，就只能安心等待了。 总的看来，到目前为止，乔琳的奥斯卡入围之旅中的战斗有输有赢，还有的磨呢。 不过乔琳倒是很坦然，她这个履历崭新的新人，只要进入提名名单都算得上是胜利了，何况她已经拿下了国家评论委员会的最佳女配角奖，这足以让任何同期演员嫉妒得眼睛发绿！ 更何况，她的行程表也不会给她东想西想的时间。作为一支眼下大受欢迎的热门乐队，年底正是紫色天鹅绒最后集中活动的时间，他们理所当然地收到了mtv电视台的邀请，受邀在mtv的音乐会中演出。 不同于更尊重传统、会播出交响乐和传统爵士乐团节目的圣诞夜电视节目，跨年夜的电视节目往往是由流行音乐、喜剧节目和跨年倒计时构成的，各大电视台都会推出自己的特别节目，以此争抢观众的注意力。而mtv这次就放弃了以往的跨年音乐会，选择邀请乐队提前录制演唱会视频并在新年前夜播出。 受邀乐队的名单很有趣。首先，mtv邀请了cypress和the breeders，这对嘻哈加摇滚乐队的搭配在四个月前释出了热门单曲《cannonball》，立刻一飞冲天成为眼下另类摇滚中最强有力的声音之一，足够吸引眼球了。 其次，mtv还邀请了珍珠果酱和涅槃，打算让这两个垃圾摇滚乐队之神上演一出世纪和解。双方在激烈的竞争中一直有很多不对付的故事，mtv决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制造一出好戏。 最后，他们邀请了紫色天鹅绒，以此作为垃圾摇滚之外的补充和另一种和解。毕竟，人人都知道这乐队反感垃圾摇滚很久了，他们的粉丝实际上是那些没能被垃圾摇滚完全吸引的另类摇滚爱好者，尽管他们可能其实也偷偷听珍珠果酱什么的。 乔琳自己曾经在采访中说过：“媒体希望我说我恨垃圾摇滚或者涅槃什么的，不，我不恨他们。事实上我很喜欢他们的音乐，可我讨厌这一整套垃圾摇滚标签。我不会写任何像是ra-pe me、kill me之类的歌词，那太见鬼的荒谬了！我不觉得那很酷！” 总而言之，这阵容很有意思，如果乔琳自己是粉丝，她会非常期待这场音乐会的。 第239章 好吧，即使作为这场媒体闹剧的当事人之一，她也很愿意跟其他人一起演出。 “这就是个游戏，音乐是为了娱乐，讲述情感，引起共鸣，”乔琳耸耸肩，“为什么不一起玩呢？” 就这样，紫色天鹅绒同意了mtv的邀请，成为了这场被称作mtv live ball的演唱会的一部分。 而这就是乔琳为什么会在12月22日身处西雅图的48号码头仓库，盯着窗外的雨发呆。 这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而外面排起长队的粉丝们也已经扎营足足8个小时了，这让乔琳有点担心。可她又不好继续抱怨，毕竟这里是垃圾摇滚的起源地，也是涅槃一群人的家。 她只是扭头看着身旁的记者艾弗雷特问道：“你觉得那些孩子应该不会得流感吧？” 不远万里从英国飞来西雅图的《旋律制造者》杂志记者艾弗雷特有点懵，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讽刺缺席的珍珠果酱乐队。 是的，原定出席的珍珠果酱乐队临时放了所有人鸽子，他们的经纪人说主唱艾迪·维达得了流感。人们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临阵脱逃，可他们之所以来西雅图就是因为维达希望在家乡演出，mtv本来想在纽约拍摄来着！ 记者定了定神，回答说：“我觉得还好，他们有很多帐篷。” 乔琳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默。 记者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开乔琳的话匣子，自从他扛着倒时差的痛苦来到这里后，他发现所有参与演出的表演者都很疲惫： 珍珠果酱的临时退出导致涅槃和紫色天鹅绒被迫延长了演出时间，他们得重新安排曲目和设备，还推迟了演唱会时间，乔琳平静的表现下似乎都是焦虑。 她好像非常痛恨下雨天？还是在担心没法及时返回纽约跟母亲团聚？ 而涅槃刚刚结束了美国巡演，同样被行程造成的睡眠不足折磨得不轻。主唱柯本也在等他的妻子从亚特兰大飞回来，这位hole乐队女主唱正在那儿跟r.e.m的制作人一起重录hole的专辑。 柯本的态度倒是很友善，可他真的困得要命，他们聊不了多久，他的注意力就开始涣散了。 记者偷偷叹了口气，可乔琳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静。 她有点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现在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吸引你的注意力，这会不会有点太失礼。” 乔琳轻笑起来，“你已经说出来了。” “我在尝试让我自己变得风趣一点，好让你能多讲点话。” “好吧，别尝试了，你失败得很残忍。” 乔琳这么说着，注意力还是转移到了记者身上，“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通常你会做什么度过新年？” “简单，喝醉，跟我的家人待在一起看电视。如果我还没醉得太过分，我们就会放一点烟花，会有专业人士来帮我们。” “看起来你现在更想离开西雅图？” “不，我只是没那么喜欢下雨天。而且说真的，这些天我的工作太多了，我很累了。我只喜欢演出本身，但我不喜欢飞来飞去。” “所以你是那种更享受在家的人了？” 乔琳摇了摇头，“不，如果我总是一个人在家，我会被复杂的情绪淹没，我的大脑停不下来……” 这时身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乔，我们可以走一遍最后试音了！” “好！”乔琳扭头对记者说：“我们等会儿再聊，好吗？或者你可以来听听试音。” 记者有点泄气，他刚准备进入一点尖锐的话题呢，比如跟两支垃圾摇滚乐队一起开演唱会感觉怎么样之类的。 乔琳倒是有点解脱了，她真的不喜欢在西雅图的下雨天工作，这种灰蒙蒙的天着实让她开心不起来。她在彩排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在台上跑来跑去了，尽管她明明身处仓库内的舞台上，但是到处都有种湿乎乎的感觉。 不过要说跟纽约寒风刺骨的冬天比起来，可能西雅图的温度还是要更宜居一些。 说到底，她还是想回阳光灿烂的南加州！ 但是，他们又要演出了，看在那些为了参加演出排了几个小时队的几千名歌迷的份上，看在跨年夜当晚全球的mtv观众的份上，兴奋起来吧！ 乔琳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在原地跳了跳，又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手指，走到队友身旁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说：“让我们走吧！” 负责这场演出的导演贝丝看着台上正在试音的紫色天鹅绒，心底觉得很欣慰。她一度非常头痛如何安排紫色天鹅绒和涅槃的出场顺序，这两者的代表都坚信出场顺序会决定媒体怎么描述他们的客户，到底哪支乐队才是更重要的另类摇滚乐队取决于谁压轴出场。他们针锋相对，寸土不让，而导演本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时乔琳出面了，她说：“好吧，如果我主动说我们先出场，我的经理肯定会在后台暗杀我。但我们可以合理地解决这个问题，对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显然，我们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然后那个成年人的方案就是——猜拳！ 在朋友们无语的目光里，乔琳振振有词地辩护道：“rock！paper！scissors！多棒啊，我们是摇滚乐队，这比赛里还有个rock呢！” 柯本听说后，居然被她奇怪的冷幽默逗乐了，要他们的代表接受这个方案， 第240章 双方乐队的代表由此被迫以经典猜拳游戏“石头、纸和剪刀”一决胜负。最终紫色天鹅绒输给了涅槃，因而先出场。 导演贝丝开心极了，最起码她不用挤在两支乐队中间受苦受难了，而且这两支乐队惊人地有礼貌，柯本和乔琳都会确认她拍到了合适的视频，并且提出他们可以按照她的需要延长演出时间。 多贴心啊！ 最终乔琳带着紫色天鹅绒一共表演了14首歌，其中既包括已经发行的《非法宿醉》作品，也包括两首未发行的实验作品，还有一首翻唱自披头士的《across the universe》。 在表演结尾时，罗德一时激动，伸手从台下拽了个观众上台，由此彻底引发了骚动。原本就距离观众很近的舞台设计为台下躁动的歌迷提供了机会，他们一哄而上彻底包围了乐队，乔琳被迫爬到了布景台阶上才完成了表演。场面混乱到乔琳都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不知道为啥就突然坐在了布景顶端，而下面全是尖叫的乐迷。 罗拉见状不妙，早就爬上了灯架，罗德则被人们举了起来，而史蒂夫正淹没在粉丝群里，像是要被勒死了。 所处位置海拔最高的乔琳只得弯腰对着那群歌迷大喊道：“嘿，新年快乐，但你得放开我们的贝斯手！” 舞台布景最终被毁得一塌糊涂，在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把观众都安抚下去后，他们又花了半小时来重新整理舞台。 而此刻结束了工作的紫色天鹅绒已经悠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车上，跟随他们的还有那个《旋律制造者》杂志的英国记者。 乔琳随手找了一瓶啤酒递给了他，“舞台事故，或者是舞台戏剧，你可以用你喜欢的名字称呼这种事。不总是发生，可偶尔就是会有，没什么关系。” 记者配合地喝了一口啤酒后说：“我会称之为‘用错误形式表现的痴迷’。” “嗯，”乔琳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可痴迷本身是不是就是个坏词？” “你觉得呢？”记者又把问题踢了回去。 乔琳耸耸肩，“如果你痴迷于音乐，那还好，就像是我们痴迷于成为全世界最棒的乐队。” “全世界最棒的乐队？” “是的，如果你搞乐队，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在搞乐队，而不是玩玩——” 乔琳话还没说完，罗德就在一旁快速插嘴道：“如果你不想成为披头士、皇后和滚石，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错！”乔琳伸手跟罗德默契地击了个掌。 记者点点头：“你们确实创造了历史，对第一张专辑而言，你们已经达到了很多乐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可没人会一直赢，难道你们不担心第二张专辑没能回应人们的期待吗？” 史蒂夫耸耸肩回答：“如果你爬得很高，不少人会喜欢看你摔下来，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乔琳接着他的话说：“但是，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想着爬到山顶，那你连半山腰都不会达到。” “而且我们不需要别人评价我们的音乐到底行不行，”罗拉一锤定音，“我们该死地会自己判断！” 罗德挑了挑眉，“显然，我们该死地棒极了！” -------------------- the breeders是一支很有趣的另类摇滚乐队，他们的创始人主唱金·迪尔是另一支另类乐队the pixies的贝斯手。the pixies被认为是启发了涅槃的另类摇滚乐队，在1989年发了第一张正式专辑，但很快就起了内部分歧，金就出来直接搞了一支副项目乐队。她拉上了双胞胎姐姐凯利，结果在录第一张专辑期间被通知说原乐队the pixies解散了。据说pixies的主唱直接给他们发传真说乐队解散了。the breeders的音乐对噪音的使用很多，听感很燥。他们跟涅槃的关系很好，在涅槃最后的巡演中给涅槃助演，柯本很喜欢the breeders。the breeders的名字实际上来自于当时同性恋群体对异性恋的蔑称，但是我记得金声称自己是无性恋（不确定）。 第94章 浮华世界（二十四） =================================== mtv live ball的演出结束后，乔琳终于可以从所有日程中解脱出来了。不管她的乐队能不能成为全世界最好的乐队，反正她现在要去做全世界最好的女儿了！ 以往圣诞节度假都是妈妈掏钱，这次她也要让妈妈享受一下拥有一个明星女儿的快感！ 玛丽亚早在上个月就收到了一个印着世界地图的飞镖盘，还附带着乔琳的手写信。 她甜蜜的宝贝女儿在上面用每个都超出信纸横线的草书字体写道： “妈咪，闭着眼睛投出你的飞镖吧，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用我自己挣来的钱！” 看着这张精致的彩色信纸，再看看上面张牙舞爪的字体，玛丽亚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初中时参加的刻字俱乐部看来是没什么用了！ 可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挣了不少钱。不说玛丽亚不清楚的唱片合同到底给乔琳带来了多少钱，就只说《临终影像》的收入就足以让人咂舌了。它一个月前刚刚在北美市场下映，总计票房1.4亿美元。更关键的是，它在国际市场上表现得也非常出色，除去目前仍在放映的日本、秘鲁和匈牙利等国外，国际票房总额已经达到了9800万美元。 两者相加，目前《临终影像》是部总计票房2.2亿美元的恐怖电影，而即使把营销成本算上，它的所有成本也没有超过400万美元。 第241章 更别提两个月后，《临终影像》还会继续发行录像带和其他在家庭端播放的介质。同时他们也在跟有线电视台谈授权费，这之后还会有更多进账。 玛丽亚原本就相当看好它，可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一手缔造这个奇迹！ 根据当初订立的各类合同，目前来看，光《临终影像》一项，乔琳和斯芬克斯公司就能拿到至少七千万美元的收入。 玛丽亚心想，嗯，看来自己完全不需要给女儿省钱了！ 她按照乔琳要求地闭上了眼睛，投出了飞镖，刚好扎中了一块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日斯班尼亚。 “唔，”当时乔琳在电话里有点犹豫，可她随即就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日斯班尼亚！” 于是，在经历数个小时的飞行后，乔琳和玛丽亚抵达了她们的度假目的地皮蒂乌萨斯群岛。 皮蒂乌萨斯这个名字据说来自于古希腊语，意思是被松树覆盖的地方。它从20世纪中期开始就一直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度假岛屿，以美丽的海滩和变化多样的夜间生活著称。尽管夏天才是地中海旅行的旺季，也是真正适合参与夜总会狂欢的季节，但是12月的皮蒂乌萨斯仍然很完美，非常适合乔琳和玛丽亚这种只是想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待上一阵的家庭游客。 当然，皮蒂乌萨斯曾经可是以嬉皮士文化著称的，乔琳觉得带着妈妈这种单身的前任嬉皮士来此真的是最合适不过了。 她们找了一家提供全程管家服务的高档度假村，就这么悠闲地待了下来。 在这个远离聚光灯的环境里，乔琳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快乐： 早上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后就有烤得香脆的面包和现磨的新鲜咖啡等着她。在面包上淋上橄榄油，抹上当地番茄制成的开胃小菜，再加一点点海盐和黑胡椒，一口咬下去，就开启了一天的愉快生活。 上午可以在酒店的网球场和瑜伽室做点运动，也可以跟着游艇出海，骑着摩托艇到附近的无人小岛上探险。等到玩累了，就吃顿当地大餐犒劳自己，先用一道鳕鱼橙汁沙拉开胃，等到眼斑龙虾炖菜端上桌再大快朵颐。 当然，绝对不能忘记尝尝这里的特产黑猪火腿和新鲜银鱼汤，还有用角豆果酿制的马略卡帕洛利口酒。 下午的时间乔琳就用来写作，她有的时候也写不出太好的东西，可她就是很喜欢坐在窗前写作的感觉，她可以随时望着不远处的海岸线，等待灵感回来。 要是她实在写不出什么了，她就披上纱巾，拉着玛丽亚一起去逛街上的小集市，有些完全是应付游客的摊子现在也不开门了，反倒是留下了不少本地居民经常光顾的地方。 要说什么真的让乔琳不习惯，那可能就是她在当地结账时，对方总是要送她一杯茴香酒。说真的，这酒味道浓烈归浓烈，但实际并不难喝。 等到圣诞期间，整个皮蒂乌萨斯都陷入了节日氛围。对当地居民来说，现在那些外来的夜店狂欢客离开了，是时候重温圣诞传统了。而乔琳和玛丽亚则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度过圣诞，她们在享用完圣诞大餐后，窝在房间里看电视。 幸好乔琳有先见之明，她在登上来这儿的飞机前在行李箱里塞了《生活多美好》的录像带，她们今年可以看第16遍这部电影了。 “妈妈，我还有《往日情怀》，你更想看哪个？” 玛丽亚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真不明白，乔，《往日情怀》是你出生那年上映的电影，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些老片子？” “因为它们很好看！”乔琳笑眯眯地把电影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顺便哼起扮演女主角的芭芭拉·史翠珊在里面演唱的那首歌，“回忆照亮了我内心的角落，如迷蒙水彩般的我们往日的回忆……” 玛丽亚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在那儿表演，等乔琳停下来后才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旁。 “我真的有一个完美的小女孩，”玛丽亚捧着女儿的脸说，“我和你爸爸总是会幻想你会变成什么样，如果他能看到……天呐，他得为你感到多骄傲啊！” 乔琳的眼圈红了，“妈妈……” “我为你感到骄傲，孩子，无论你成功与否，我永远都为你感到骄傲。” 乔琳接下来根本没心思继续看电影了，她只是不断跟妈妈说着话，聊着天，恨不得把生活里每处好的细节都分享给她，隐瞒了那些不太如愿的细节。而玛丽亚也讲了很多乔琳没参与的生活细节，她的工作、同事和老板，她的新约会对象，她准备养一只宠物，诸如此类的。 “宠物？” “就像是狗，或者是猫？” “猫吧！”乔琳瞬间来了精神，她一直想养只猫，可她总是担心南瓜受伤害，迟迟没有行动。 两个人一直聊天聊到困倦，随后便决定今晚要分享同一张床。自从玛丽亚有能力负担得起两个房间后，她们就已经很久不曾这么亲密过了。 在睡着前，乔琳小声对玛丽亚说：“我爱你，妈妈，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在这儿。” “我也爱你，”玛丽亚在女儿的额头上吻了又吻，“乔，你就是我生命里最大的奇迹。” 圣诞过后，乔琳依然在享受她的假期。现在她常常去酒店别墅旁边的松林里闲逛。等逛累了，就回到酒店别墅的二楼泳池边，躺在已经被晒得暖洋洋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第242章 而今天同往常一样，她又一次躺在自己喜欢的那处躺椅上，远眺了一会儿不远处的松林和蔚蓝色的海岸线，随即就把帽子遮在脸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可空气里传来的香水味打断了她的休息。这味道不属于她自己，也不属于玛丽亚，可却依稀有点熟悉感。 哦！ 乔琳恍然大悟。她没有把脸上的帽子拿下来，只是出声说：“即使你是本地的王子，就这么闯入私人空间也有点过分。” 来人站在了她身旁，笑着回答：“可问题是这处泳池由整个度假村共享，不是吗？” “可现在整个度假村都只有我和我的家人入住，”乔琳故作愤懑地拿走了脸上的帽子，坐起身看着他说，“这就相当于我们独占了这里！” “好吧，”阿方索坐到了她旁边的躺椅上，同她对视，“现在这家度假村又住进了新的客人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重新躺了下去，“请别告诉我那个人是你。” 阿方索笑了笑，也躺在了躺椅上，放松地叹了口气后说：“我也可以来度假，不是吗？” “得了吧，你可是个王储，这时候难道不是最忙的时候吗？” “我已经履行了我在宗教仪式中的职责，现在是休假时间。即使是王室，我们也是有一点自己的时间的。” “说真的，我很怀疑这一点，但随便你，这是你自己的事。” 阿方索扭头看着她，笑着问道：“即使我住进这里也只是我自己的事咯？” “当然，”乔琳不甘示弱地扭头看了回去，“我还能约束你不要住进来吗？” 阿方索保证道：“别担心，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报道的。” “我不只是担心这个，”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搞不懂你，自从我们上次谈过后，你除了那些花就再没消息了。这是一种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吗？” “不，当然不，”阿方索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道，“我只是需要很多时间处理我自己的事情。我非常认真。” 乔琳反倒扭回了头去。她看着远处的海岸线，轻声说：“我不知道你的认真是什么意思。” 阿方索定定地看着她，沉声说：“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乔琳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扭头去看他，“可我们没法在一起。” “乔，先别担心其他事，只是告诉我，用你的心回答我，你想不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去约会？” 他这样用第三人称的视角描述自己，刻意地想从乔琳那里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如果她真的完全不感兴趣，那他也许就该抽身离开了。 乔琳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可她还是向着他伸出了手。她轻声说：“请别让我妈妈知道你是谁。” 这就是一种默认了。阿方索克制住了心底的狂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我保证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玛丽亚发现度假村里住进了新的客人，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他似乎独自前来，只带了一个偶尔出现的助理。而且鉴于这度假村里只有他们两家客人，他们很快就相熟了起来，还会一起共进午餐。 凭借着不俗的谈吐和风度，阿方索很轻易地就赢得了玛丽亚的欢心，至少玛丽亚发现乔琳和阿方索开始私下约会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态度，反而故意找些别的事做，好让年轻人们能单独相处。 “我妈妈似乎很喜欢你。” 乔琳忍不住对阿方索这么说。他们正沿着海滩散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天养成的新习惯。 “我很荣幸，”阿方索轻握着乔琳的手，“你妈妈非常友善。” “唔，”乔琳有点不满地撅起了嘴，“她似乎总是不放心我看待男人的眼光。” 阿方索轻笑了起来，“如果我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那么全世界的男人都会是我的敌人。” 乔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天呐！我有判断力的！” “我相信你有，”阿方索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说，“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判断里，我怎么样？” “你？”乔琳看了一眼他，就笑着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快步继续往前走。阿方索只能被迫跟上，可他觉得那个笑容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两个年轻人在海滩上你追我赶地玩闹着，笑声偶尔还会惊起一两只还不够老练的海鸟。 等阿方索追上乔琳时，她正忙着梳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他笑着看她，帮她一起压住那些不听话的碎发。两个人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却也没什么成果。 “算了！让它们自在一会儿吧！” 乔琳不得不笑着放弃。她仰头看着阿方索，注视着这个让她忘记了外界烦恼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你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用近乎喃喃自语的音量说道。 “那就别说。”阿方索低头注视着她，却突然明白他该做些什么了。他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脸，然后低头靠近她。 在他碰到她的嘴唇前，乔琳先采取了行动。她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抬头吻住了他。 就像是雨水滴入河流，河流融入海洋，在海浪声和风声里，在橙色的落日余晖里，他们吻得很认真。 现在，她原本踩在沙滩上的赤着的脚，正轻轻地踩在他的脚上。 第243章 -------------------- 地名有过处理，基本参照是地中海的热门度假派对岛。 第95章 浮华世界（二十五） =================================== 一吻结束，乔琳和阿方索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久久不语。 说不清过了多久，阿方索轻声开口问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至少也喜欢我呢？” 乔琳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完，她抬手把被海风吹乱的碎发拨到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方索简直欣喜若狂，这么久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他伸出手去，想直接把她抱入怀中，可又担心太过唐突。毕竟，在他们之间的相处历史里，乔琳给他最多的，就是拒绝了。 可迟迟没等到更多回应的乔琳却等得不耐烦了，她拧起眉毛，带着怒气瞪向阿方索，却看见眼前这个呆瓜的脸早就通红一片，像是个第一次吻女孩的傻瓜。 她的怒气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嘴角忍不住翘起，心底还饶有兴趣地想着，好吧，原来即使是古铜色的皮肤，也藏不住人脸上的红色啊！她过去还以为只有自己这种太白的人才会这么容易脸红呢！ 过去被她偷偷评价为不算透亮的蓝眼睛此刻也变了样，现在看来，他的眼睛更像是青金石的颜色嘛，就连映出来的她的身影都像是蓝底胶片上的图像，带着一层雾蒙蒙的、忧郁的颜色。 乔琳的心突然跌进了一汪柔情里，她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想要微笑，再微笑。 然后，她要再吻一次这个男人。 这时候阿方索才像是回过神来，终于知道该干什么了。他紧紧地握住乔琳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柔声说：“我一直非常倾慕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和顾虑，我知道我不是个完美的选择，可我只希望我能让你快乐……” 见这个呆瓜还要再说下去，乔琳连忙伸出食指，轻轻地压在他嘴唇上，示意他停下。 阿方索从善如流地停下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乔琳好笑地眨了眨眼睛，“你得如实回答我。” 阿方索点了点头。 乔琳便把她的手指移开了，认真地问：“在我之前，你到底有没有正式交往过谁？” 阿方索一时陷入了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送命题。他只得叹了口气，反问道：“你更喜欢诚实的男人，还是天真的男人？” 乔琳挑挑眉，给了他一个更难应付的答案：“我喜欢聪明的男人。” “好吧，”阿方索假装重重叹了口气，“我今年25岁了，马上就26岁了，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那就是撒谎了。” 乔琳认同地点了点头，她对此早有预料。 阿方索继续说：“在我21岁以前，我确实曾经跟一些女孩接触过，可没什么严肃的事发生。我唯一一段严肃关系发生在21岁。她是位侯爵的女儿，比我大3岁，是我朋友的表姐，出席了我14岁的首次社交舞会，可那个时候我们都对对方不感兴趣。” “然后在你长大后，你们突然开始对对方感兴趣了？” “差不多吧，我们重新认识了对方，然后建立了联系。” “然后呢？” “然后，大概在一年以后，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 “其实……我不知道她那一侧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可我们之间没有争吵，没有分歧，没有任何分手前应有的戏剧感，我们只是突然决定从男女朋友变为朋友。” “什么？”乔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在严肃关系上她只分过两次手，可坦白说，每次都让她不好受。她总是那个提出来分手的人，这让她觉得有很强的负罪感，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阿方索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来说，成为未来国王的妻子是个很沉重的责任。如果我们继续下去，这将会是个无可避免的未来。我的感情关系并不属于我自己。” 乔琳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这就是她一直不想提及的问题。她不能不考虑这个就跟他在一起，却又不能彻底拒绝他。 说到底，她还是为他心动了。 “乔，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很好的谈话，我也很难说我到底有多爱她，事实上我也不清楚那段关系是否只是因为她是我所有选择中我最喜欢的那个……天呐，我听起来像个混蛋！”阿方索苦恼地叹了口气。 可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请别因为这个放弃我！我爱上你了，我知道这会给你造成多大的麻烦，可爱就是爱，我的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乔琳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问道：“这不是什么游戏，阿方索，你得明白，你在要求我做什么。我是个美国人，无论我喜不喜欢，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个流行明星。跟一个王室成员约会绝对会伤害我的独立声誉，可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转身就回到我的世界里去，把你当成我履历上的一页。而你，你就会是个肤浅的、草率的、政治上不明智的王储了。” “那又怎么样？我知道我爱上你了，而命运刚刚垂怜了我一秒，我只是抓住了它。” 乔琳看着他的表情，久不作声。阿方索知道自己正身处命运的审判中，近乎屏住了呼吸。 “好吧，”乔琳揽上了他的胳膊，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先别考虑那些严肃的问题了，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去一点，就回到我刚刚说我喜欢你那时候。” 第244章 阿方索也意识到自己完全把气氛毁了，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说：“可你没说过喜欢我啊？” 乔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还非得我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布吗？” “至少你得跟我说。乔，我需要你的确认，好让我能自信地对着大海说，嘿，瞧，这是我爱的女人，她也喜欢我！” 乔琳简直拿他这种随时表白的情话没办法，她只得扭头对着脚边不远处的一只海鸟大喊道：“嘿，小鸟，你能做我们的见证人吗？我喜欢这个家伙！” 显然，“小鸟”没什么兴趣，它立刻拍拍翅膀飞走了。这引得乔琳和阿方索同时大笑起来。 两个人之间刚刚积攒起来的些许阴郁情绪此刻早就消散了，他们看着对方，又一次交换了一个吻。 “乔，”阿方索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不是我的误解吧，现在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乔琳微笑着回答：“是的，亲爱的。” 两个刚刚确立了关系的年轻情侣甜甜蜜蜜地回到了酒店，可一照面就被玛丽亚看了出来。后者不动声色，却立刻在当晚就逼问出了真相。 “他是个王子！？” 玛丽亚几乎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总是很有想法，可这次的想法也太大了。她不在乎什么王子不王子的，她们已经足够有钱了，也足够满足了，完全不需要把婚姻当成攀登社会阶梯的手段，她只是担心乔受到伤害。 这位母亲忧心忡忡地说：“乔，我希望你真的明白你在干什么。” “妈妈，麦当娜还约会过小肯尼迪呢，我只是跟一个外国王子谈恋爱而已。” “可你不会想让人们在谈论你时总是说，哦，她是那个跟日斯班尼亚王储谈过恋爱的女孩。或者是她曾经梦想过王室，但她失败了。” 乔琳知道妈妈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可她还是烦得要命，“妈妈！” 玛丽亚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说这些，可我是你母亲，我有责任警告你未来可能会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乔琳服了软，她依偎在妈妈的肩头低声说，“我们只是想不留遗憾而已，这将会是段永远都不为人所知的关系。” “他真的严肃到愿意保护你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守住了他的承诺。” 玛丽亚叹了口气，在女儿头顶吻了一下后说：“我亲爱的，我祝福你。” “谢谢你，妈妈，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 接下来的日子，乔琳、阿方索和玛丽亚在度假村里好好过了一段安生日子。他们一起度过了新年夜，用卫星电视看了mtv跨年夜的转播节目，发现mtv把新年演唱会里出现混乱的那段视频剪掉了。 乔琳抱怨道：“我还以为他们会留着那段呢，那就像是龙卷风摧毁了一切，非常有趣！有的时候我真的搞不清楚人们是喜欢我们，还是恨我们到想要弄死我们。” 阿方索和玛丽亚闻言便一脸揪心的表情盯着她看，乔琳这种把危险的事情当成笑话讲的态度让他们都有点害怕。 “这没什么，”乔琳笑着安抚道，“他们基本上还是爱我们的。” 阿方索只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奈地询问她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安全方面的准备。 玛丽亚甚至若有所思地说：“我其实一直不支持持枪，它会滋生暴力，可我总觉得你应该尽快搞到你的隐蔽持枪证。” “哇哦，妈妈！那我就该把我的居住地址移到橙县去，在洛杉矶可不好搞到许可。” 三个人聊着这些天，从危险的话题聊到不危险的，融洽程度更进一步了。坦白讲，玛丽亚确实对这个给女儿带来潜在麻烦的青年暗藏不满，可她又实在很难给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脸色看。说到底，他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姑娘而已！ 乔琳和阿方索则尽情享受了一下远离一切外界目光的感觉，他们不停地出去游泳和驾驶小型游艇，在沙滩上和松林里闲逛，试着一起做饭，一起喝酒和玩游戏，聊着简直说不完的话题…… 两个出身背景截然不同的人，几乎都把对方的人生故事当成了文学作品或者拓展见识的素材，常常聊着聊着就会惊讶起来。有的时候阿方索说得多了，乔琳就会打断他，强硬地要求他听她说话，然后他就真的会顺从地听她说话，从来都没显露出过什么以自我为中心的王子傲慢来。 玛丽亚有的时候也会见到这一幕，她曾经若有所思地对乔琳说：“如果他只是阿方索，那就好了！” 乔琳只得笑着耸耸肩，“可他既是阿方索，也是德波旁-巴滕贝格。” 这个一听就带着历史故事的姓氏确实代表了很重要的两件事：一，他的父亲来自波旁王室；二，他的母亲来自德国的巴滕贝格家族。 尽管在如今，德国贵族根本早就不复存在了，连荣誉性质的头衔都早已被废除，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仍然继承了大量地产和财富。阿方索的父母就代表了这一点，表面光鲜的复辟国王迎娶了失去地位空有称号却仍旧富有的德国女继承人，头衔与金钱，标准的搭配。 可这跟乔琳没什么关系，她从来没想过她要跟阿方索在一起走多远。而且阿方索曾经告诉过她，是他的母亲茱莉娅王后帮他摆平了媒体。 “她情愿我过我自己的日子。” 第245章 乔琳没有问他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只是微笑着听他讲自己的童年，然后安静地依偎在他身上。 她会突然说：“亲爱的，我真的很喜欢你说话时你胸膛的震动感，就像是我可以直接抚摸到你的心脏。” 阿方索则会笑着回答：“你摸到你的名字了吗？我很确定它是那个形状的。” 对乔琳来说，他真的很可爱。 可惜的是，这种平静却快乐的日子不能继续了，她得飞回美国继续工作了。 更糟的是，尽管阿方索过段时间也会返回美国读书，但是他得留在东岸的华盛顿继续他的国际关系硕士课程。他的日程或许没有那么紧张，可也不允许他总是飞去西岸见乔琳。 乔琳有点头疼地说：“我会尽量想个办法的，看我是不是能去东岸工作。” 可她知道这不太可能，至少如果乐队想在上半年发行第二张专辑的话，这就不太可能。不出意外的话，她可能很快就又得去巡演了。还有已经把她下半年塞满了的电影行程……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她不能接受这种工作带来的生活状态，她可能只能跟自己的助理恋爱了，至少助理的工作就是跟着她到处跑。 阿方索只好安慰她说：“至少我们现在都有移动电话了，对吧？我们可以通话，这总比传真好多了。” 乔琳只得笑着点点头，“保证你会不停地想我，然后给我打电话。” “我保证我满脑子只有你和我的课业，”阿方索笑着吻了吻她，“可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更该担心你的精彩生活的人。” 乔琳故意眨了下右眼，“才不是呢，我是个非常乖的孩子。” “是吗？” “当然是！” 两个人互相调笑着，又交换了一个吻。 阿方索温柔地抚摸着乔琳的头发，轻声说：“宝贝，我爱你。在我不在你身旁的时候也要开心。别总是喝那么多。” 乔琳轻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也是，亲爱的。” 而乔琳几乎是在飞机一落地后就被经纪人载去了造型设计师的工作室。尽管去年他们就已经为她做了各种准备，但是鉴于今年乔琳休假的时间长度，他们的进度已经有点落后了。 乔琳哈欠连天地穿上了那件量身定制的裙子，她努力想要表现得专业点，可她真的太困了。 设计师笑眯眯地问她：“亲爱的，时差真的很要命，不是吗？” “是的，而且我在飞机上总是睡不着。” 乔琳一边这么解释着，一边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这件月光般的高腰绸质吊带裙在灯光下看起来正闪着粼粼波光。 设计师在她身后帮她把头发挽起，“瞧，你多完美啊！这就是你要踩上金球奖红毯的那条裙子。” “我喜欢它，”乔琳笑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希望它能给我带来点好运。” “相信我，”简在一旁柔声说，“没人能忘记这样的你。” -------------------- 聊点闲天吧，大家最近怎么样？最近忍不住又嗑起了缸莉文学，我真的是个坏人（捂脸）但是牙莉也很好磕啊嘿嘿嘿 第96章 浮华世界（二十六） =================================== 好不容易回家倒了个时差后，乔琳这才有空开始拆自己收到的新年礼物。朋友们送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奇怪的当然还是梅丽莎这家伙的创意产品，她正在夏威夷度假，居然还有空给她买了件美人鱼胸衣…… “这家伙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疯狂了！” 乔琳瞪着这份礼物，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继续拆着礼物，发现大卫这次给她寄了一本她想要很久的古董书——出版于1877年的第一版马克·吐温《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十二开本的精致小册子有着漂亮的红色绒布封面和传统的镀金印字，正放在定制的翻盖外盒里。 他真的一直都很了解她，幸好她寄过去的礼物也不差。她常光顾的那个古董商帮她找到了一份1866年的圣路易斯河流地图。这个长条状的手工着色印刷地图是那个时候的航运旅行者的好帮手，可以巧妙地卷起来收纳进一个木卷轴外壳里，存世量不大不小，算不上特别珍贵，却也不便宜，刚好送给大卫正合适。 他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她得给他找件合适的东西做毕业礼物。 乔琳一边在心底提醒自己，一边又拆开了来自爱德华·诺顿的礼物。他们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却也偶尔保持了联系，至少如果乐队去纽约参加演出的话，她会在宾客名单里加上他的名字。 “唔，一副列侬眼镜！” 他送了她一副看起来非常像约翰·列侬的标志性眼镜的圆框眼镜，银色边框，马鞍式鼻托，只不过镜片是橙色的平光片。 乔琳随手戴上后在镜子前晃了一下，“啊！我戴这个也很漂亮嘛！” 这确实是件很合适的礼物，至少诺顿确实注意到了乔琳在乐队里的形象变化，她开始时不时地佩戴框架眼镜了，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戴着。而且她提到披头士的次数可能有点太多了。 她有空得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喜不喜欢她送的那块潜水手表。 接下来的那件礼物就让她有点心情复杂了，基努送了她一对蕾丝图案的金色宽版手镯。这当然是对很漂亮的物件，如果是去度假以前，她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这东西，可现在她就有点烦恼了。 第246章 在她去度假前，基努和她就已经有二三个月没有出去玩了，对他们这种正处在约会关系中的男女来说，这就像是无需明说出来的分手。 何况……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他现在又寄来了礼物，这让没有给他准备礼物的乔琳有点尴尬，她现在跟阿方索在一起了，就不能继续这样了。 好吧，她决定收下礼物，再寄去一件礼物作为回应，假装这只是朋友间的往来，外加一张“谢谢你，朋友”的贺卡，他应该就能明白了。 打定主意的乔琳继续在礼物堆里看了下去，然后她发现戴蒙居然也给她寄了东西。 这是什么那些我曾经的男孩们的礼物合集吗？ 乔琳一边吐槽着自己，一边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串珠子项链，看起来像是戴蒙自己串的手工制品。它上面串着各种颜色和材质的珠子，混在一起凑出了一种蓝紫色的色调，其中最中心的一颗深蓝色琉璃珠非常漂亮，里面的白色颜料看起来就像是宇宙中藏着的银色星云。 他还写了张卡片： “嗨，我美丽的风暴，它只是一串有点丑的链子，我希望你喜欢，可这也不重要，绕在你的手腕上或者扔到抽屉里吧。不管怎么说，新年快乐！” 乔琳倒是一直知道他跟他的队友格雷厄姆都有一串从童年戴到现在的珠串项链，那是他们的护身符，也是友谊的象征。她记不清那到底是他自己串的还是他妈妈的手工了，反正他宝贝得不行。 她知道她要是真的把他送的珠串扔到抽屉里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写歌骂她。 乔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耸耸肩，随手把它折成了三圈，绕在了左手上。现在她的左手腕上真的是挂了不少东西，两条银质手链加上三圈珠子项链，满满当当的，摇摇手还会叮叮当当地响呢。 乔琳满意地听着手上的响声，跟助理一起又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把剩下的礼物拆完，里面居然还有一份没有署名的礼物，不知道是不是粉丝送来的。 可这个人怎么知道她喜欢纽扣眼睛的泰迪熊？ 乔琳没敢留下这只小熊，却也没舍得直接扔掉，只能直接扔进了库房。 在处理完她略显复杂的社交生活的一角后，乔琳又得继续工作了。现在她一边得面临颁奖季已经到来的复杂日程，一边还得抽空处理乐队的专辑工程，再加上电影《热泪伤痕》的第一版剧本终于要接近完工了，她现在忙得恨不得一天工作16个小时。 经纪人简几乎全程跟在她身旁，为她分析现状：“刚刚全美影评人协会宣布了结果，他们把最佳女配角颁给了《短篇集》的玛德琳·斯托，投票时第二名是《无情大地有情天》的格温妮丝·帕特洛，第三名是你。不过全美影评人协会向来自恃有品味，它跟奥斯卡的重合度是四大影评人协会里最低的，根据过去的数据统计，它在最佳女配角入围方面的准确率只有65%。” “嗯，你是说格温妮丝·帕特洛？那个她父亲是个导演，她母亲是演员的帕特洛？” “对，”简把格温妮丝的照片拿给了乔琳看，“瞧，这是她。” “哦！我认识她，我们都在斯宾塞念过书，也都去过戏剧俱乐部。不过我们算不上熟悉，她比我高一级。” “她的教父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我知道，她的家庭是圈内人，人脉广泛，但算不上位高权重。” 简点点头，认可了乔琳的总结，随即又把话题拉回了正题：“我们的重点不是她，就目前的各种反馈来看，她的呼声并不高，但唯一的问题是，你们的年龄接近，演艺学院的成员们可能会把你们看成是同期竞争者，并在你们两中选一个。”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你的优势在于，”简得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人们先入为主，会认为你是个专业歌手，这是把双刃剑，既会让你更难真的得奖，又会让你更容易入围。你明白吗？” “当然，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我又足够出色，似乎是个占去竞争对手位置的好选择。” “没错，更关键的是，没有几个人能同时还是个优秀到能被美国制片人协会颁奖的导演。” 简所说的美国制片人协会的奖杯是今天新鲜出炉的消息，美国制片人协会刚刚宣布了第五届金桂冠奖的提名名单，还一同公布了本届的特别奖项获得者。其中之一就是乔琳，她凭借《临终影像》拿下了最具潜力电影制片人奖。 再加上两天前她刚被以表彰独立电影制片人为主的独立电影奖提名了最佳首部长片奖，她的制片加导演身份也算是在业界彻底得到了认可。 乔琳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在这个颁奖季收获颇丰，应该足以让不少人看来是个奇怪却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了。 她说：“可我们的目标只是被奥斯卡提名，不是吗？” 简纠正道：“不，奥斯卡提名是第二阶段的第一个目标。目前你已经拿下了金球奖提名，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第一个目标，而我们接下来就要尽可能地增加你获胜的几率。” 在这些方面，乔琳承认自己毫无发言权，只能任由自己的经纪人和公关团队安排她参加各种媒体曝光，像个提线木偶似的。 可这种感觉居然又帮助她写出了新歌，在去往录音室的车上，乔琳忍不住从助理那里要来了吉他，开始弹奏旋律。 第247章 “周二晚上，被人群包围着， 烟雾缭绕，笑语氤氲， 如果无聊本身是种重罪， 那这里就是福尔松监狱。 来吧，来找我吧， 你会在那堆彩色礼花下， 找到我垂死的灵魂， 我已经在偿还我的欠债， 等着一个奇迹放我自由， 那么， 你是我的奇迹吗， 你会来拯救我吗……” 乔琳把吉他放到一旁，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浅浅地抽了一口后扭头对助理艾米丽说：“有的时候，我都会被我自己的天赋惊呆，我今天还什么酒都没喝呢，可我现在却感觉已经醉了。” 虽然艾米丽很想嫌弃一下老板的自恋，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了，毕竟，那真的是首让她迫不及待想听到完整版的歌。 尽管乔琳有的时候很自恋，又爱喝酒，现在还突然染上了抽烟的坏毛病，偶尔还会控制狂发作到让人想在背后敲她闷棍，但她毫无疑问确实是个见鬼的天才！ 想想看，这可是个不到21岁的摇滚明星，一个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如果是艾米丽自己，她可能会比乔琳现在还得意呢！ 等乔琳一抵达工作室，就示意队友们聚过来听她的新作品。史蒂夫很满意这是一首由吉他驱动的歌曲，而不是键盘或者别的什么不那么摇滚的乐器。而罗德和罗拉已经在一旁开始尝试用不同的技巧搭配这首歌了。 当这四个人目标一致的时候，他们什么都能完成得很快。等制作人按时抵达工作室时，他们已经把这首歌完善得差不多了。 罗德得意地问他：“贝斯尔，你想听听看吗？乔的新玩意儿会惊呆你的。” “当然。” 于是乔琳抬手拨动了吉他弦，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然后贝斯尔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1991年那个冬天，当时的他跟平均年龄还不到19岁的这群孩子们待在录音室里，一起创造了那张奇迹专辑。 现在，好像又一首奇迹般的歌曲要诞生了。 他很想大笑，却又故意板着脸，指了指录音室，“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孩子们？” 乔琳见状故意路过他身旁，举手拍了拍他的光头，“我知道你很兴奋，贝斯尔，让我们来录音吧，我现在可以火力全开！” 紧接着乐队其他三个年轻人都走了过来，像是举行什么宗教仪式一样，轮流拍了拍他的头。 目睹这一幕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大笑了起来，贝斯尔被拍得没了脾气，他笑着摇摇头，大声拍了拍手说：“好吧，孩子们，让我们开工！” “1，2，3，《周二晚上》第一遍，开始！” 鉴于这算不上正式录音，只是在录样带，所有人因此都很放松，乔琳甚至故意吹了一段前奏的口哨，而罗德和罗拉在她身后偷偷聊天的声音也全都录了进去。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整条样带的效果竟然意外地完美，这种恰到好处的粗糙感非常抓耳，感染力极强。 可乔琳还是不满意，她要求所有人再严肃地来一遍。这次对比下来，她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了，于是又要求大家录了一次，好在这次她终于满意了。 对于这种不停重录的情况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乔琳的完美主义可以逼疯所有人。事实上，录三次都算快的，有一次罗拉甚至用上了她学过的所有打法乔琳都不满意，直到乔琳意识到是她自己不喜欢镲片的声音太新了。于是他们开始把所有新买的镲片从二楼往一楼扔，直到这些新玩意儿磨损到听起来像旧的。 这样的工作态度当然有好处，至少他们很多样带都可以直接放在专辑里了。 罗德曾经对记者这么评价过乔琳的工作方式：“我们的女王有个巨大的口袋，她把我们每个人都装了进去，就像是袋鼠妈妈，你明白吗？你不能说这样不好，有的时候她会变得很烦人，可说到底，乔总是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她写了很多你们都没听过的歌，相信我，它们都棒得要命！” 比起啰啰嗦嗦的罗德，罗拉的态度就简洁多了。她说过：“你见过迁徙时落单的动物吗？我不是那种傻瓜，你得跟着你的领头人走。” 至于史蒂夫，他就圆滑多了。他总是开着玩笑糊弄这种试图炒作队内矛盾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靠着创始人身份才留在队里的吗？我们有2.5个负责在巡演时煮咖啡的人，我就是那个0.5。” 鉴于他此前胡说八道的前科太多，人们从一开始的惊诧万分逐渐变成了现在的视而不见，知道这家伙又在满嘴跑火车了。 乔琳是唯一那个会严肃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她的答案又跟其他人不同：“我不否认很多时候都是由我做决定的，可说到底，这几个家伙就像是猫，你没法在他们不愿意的时候抚摸他们。我是那个按下开关的人，这种活总得有人去做。” 这种回答最终的结果就是一篇名为《袋鼠妈妈和她的三只猫咪：你不知道的紫色天鹅绒》的娱乐报道见刊了。 反正报道见刊后的一周内，工作室内都在时不时传出罗德的求饶声。 跟过不少乐队的设备管理员对此发出了一点带着性别歧视的经典评论：“全是男孩的乐队会互相打架，全是女孩的乐队会互相辱骂，至于这种混合性别乐队，相信我，他们不互相恋爱就是世界和平了，男孩挨点打算什么！” 第248章 就这样，在一天的疯狂工作结束后，乔琳一个人回到了影视城的家，她的新家还没有翻修结束，她还得住在妈妈的房子里。 在陪宠物鹦鹉南瓜玩了一会儿后，乔琳如愿地陷入了梦乡。 可那只出现在她的新年礼物里的纽扣小熊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梦里。不知道怎么了，她很想要跟着这只小熊一起离开。 “你是谁呀？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你想当我的第13只小熊吗？你看起来是棕红色的，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一个她从来没想过的名字突然浮现在了她眼前。 “波比……我叫你波比，好不好？” “波比，波比！波比，你要去哪儿？波比，别走！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东西都在晃！” “啊！” 一阵强烈的心悸把乔琳从梦中惊醒了，她突然意识到那种震感并非来自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地震了！ -------------------- 呃，为防止误会，本文没有玄学，只有量子力学。 第97章 浮华世界（二十七） =================================== 1994年1月17日，凌晨4：50，洛杉矶发生了一场乔琳从未见过的强力地震。 作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加州的孩子，她很清楚这里总是在不停地发生地震，可那些地震往往都太小，人们甚至都不会感觉到它们发生过。可这一次不一样，她几乎从床上被震到了地上。 乔琳吓得裹了件睡袍就往外跑，可她还没忘记顺手提起南瓜睡觉的笼子，带着它一起逃命。 她刚刚在院子里站定，一场余震就袭来了，乔琳亲眼看到自家围栏上出现了一道崭新的裂痕。 见鬼！ 她一边庆幸着劫后余生，一边开始担心地震到底会有多少次余震，说真的，她对这方面了解不多。 也许是刚刚的余震影响了电力系统，院子里的园艺灯挣扎地闪了闪，随即熄灭了。在一片漆黑里，乔琳怕得要命，却又不得不留在原地，想看看灯会不会恢复。 大约过了二三十分钟后，乔琳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现在她要么到外面去，看看邻居们都是什么打算，要么回到房间里去，找点可以照明的东西。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乔！乔！是你吗？你还好吗？” 一个人正举着手电筒接近这里。 “保罗！” 乔琳立刻认出了来人，她原本强忍住的恐惧此刻完全变成了委屈，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是我，你没事吧？你妈妈在家里吗？所有人都还好吗？” 乔琳快速地擦掉了眼泪，强行压住了声音里的哭腔回答道：“我妈妈回纽约了，只有我住在这儿，我还好。你今晚住在你家吗？你的家人怎么样？” “是的，我家人没什么事，倒是一楼的玻璃杯遭了殃，我妈妈总算不用找借口换掉那些东西了。”保罗其实早就听出了乔琳的哭腔，克制着想要安慰她的冲动，随口开了个玩笑。 “是吗？”乔琳知道他的好意，微笑起来。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做什么？” 保罗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过来看看，万一你在家……”他一直知道乔琳有点怕黑。 这下乔琳压制的眼泪再也不听指挥了，几乎夺眶而出。在黑暗里，她细碎的哭泣声分外明显。 “乔，”保罗有点无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好，别哭了。” 可乔琳一边哭一边说：“别安慰我，我现在不能听到有人关心我，这会让我的眼泪停不下来的。” 保罗无奈地站到一旁，等着她的情绪平复。他很想拥抱她，像过去那样拍拍她的头，抚摸她的脊背，安慰她…… 可他不能。 他只好故意开玩笑：“那你需要人吼你吗？” 乔琳破涕为笑：“你这是什么鬼主意？” “瞧，这不是很管用吗？”保罗幼稚地用手电筒的光照在下巴上，朝着她做了个鬼脸。 乔琳笑得更厉害了，现在她没法继续哭了。 可等她一停下来，两个人之间刚刚还稍显缓和的氛围却又尴尬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保罗踌躇了半天，最后只能说：“走吧，我陪你进房间里找找蜡烛什么的，你不能一晚上就这样站在外面。” “等到天亮就好了，天应该快亮了。”乔琳这么说着，却还是任由他拉着她走进了家里。 保罗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储物间，开始翻找手电筒。在他翻找时，乔琳就安静地在一旁待着。 他边找边说：“我记得我曾经给你留过一个应急手电，你给它换地方了吗？” 乔琳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我不知道，艾米丽，我的助理，她负责管这些东西。前些日子她叫了帮工上门整理，我猜可能是他们重新整理了所有物件。”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担心你一个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很好，至少这儿还有一些蜡烛！” 保罗点燃了那几支蜡烛，烛光投在墙上，把整个房间都浸染成了朦胧的黄色，也照出了一对旧日恋人的身影。 乔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根本没想过地震会发生，更没想过保罗今晚会出现。 而保罗更是沉默着，他原以为自己会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见到乔琳，直到他心底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彻底消散，直到他能在跟她偶遇时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但显然，命运没给他那么多时间修复伤口。 第249章 事实上，即使给他更多时间，他可能也没法忘记她，就像他曾经对她说过的那样，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明白她到底有多么闪亮。现在，过去那个会在他工作时猛地趴到他背上吓他一跳的小女孩已经是个超级明星了，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跟她有关的花边消息…… 这个世界真的没给他任何用来恢复的缓冲时间。 可说真的，他很难不为她感到高兴。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想到了他曾经跟她开过的那个玩笑。 他当时说：“就像是你说的，你要变成像是披头士那样的摇滚明星，那我可以是你的小野洋子。” 她追问他为什么用“小野洋子和约翰·列侬”来打比方。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他说：“她是很棒的艺术家。更关键的是，他们自从在一起后就再也没分开过。” 他还记得当时乔琳笑得非常开心，可她又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她说：“不，保罗，我不喜欢这个比喻。他们分开得太绝望了，他死时溅在她眼镜上的血至今都还没被擦掉呢。与其那样，我更愿意你是我的辛西娅，我们可能至死都还恨着对方，可至少我们都还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保罗想到这儿，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了一下，现在，他真的是她的辛西娅了。 可今晚真的让他没法假装不去想她，万一，万一她真的待在家里，万一她受伤了呢？ 万一，她…… 他会一辈子都后悔他没来找她的。 此刻他脑海里的思绪是如此混乱，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而乔琳在这一刻却在默默打量保罗，他把他的头发剪短了，非常短，可其他方面却没什么变化。 也是，他们又不是分开了很多年，他当然不会有很多变化。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出声打破了沉默： “保罗，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来跟我说话了呢，你是那种从不回头看的人，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当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也许会在什么活动上碰到我，然后我们互相点点头，擦肩而过，就像是不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这么说着，嘴角却微微扬着，让保罗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指责还是别的什么。 可他也忍不住微笑起来，“这种事很难讲，也许我的孩子会成为你的粉丝，那样我就不得不找你要个签名了。” 乔琳耸耸肩，轻哼一声后说：“你的孩子可以，可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的妻子的。” 保罗挑挑眉，“为什么？你不是这种会嫉妒的类型。” “你说过你不会结婚的！如果你有妻子，那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不会跟你结婚是一回事，可你完全不想跟我结婚却又转头跟其他人结婚，那是完全的羞辱。” 保罗笑着摇头，“我孩子的母亲跟妻子有什么区别？” 乔琳瞪大了双眼，“这区别大了去了，哥们儿！” 两个人都被自己竟然在这儿争论这种话题逗笑了，他们明明都没关系了。 保罗无奈地皱着眉说：“就好像你真的在乎这种事一样……既然你没什么事……我也许应该走了。” 乔琳却轻声叫住了他：“保罗！” 他停下了刚要转身的动作。 “我们打过一个赌，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如果我们中有人先拿到等价100万美元的合同，另一个人就要无条件答应一件事。” 保罗怎么可能忘记这件事呢？在他们达成这个赌约时，他们接了第一个吻。 那是一个孩子般的吻。 他轻轻点了下头，“你赢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乔琳轻咬着下唇，浅浅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再扮演陌生人？” 保罗沉默了一下，最终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轻声回答：“我如何能呢？傻瓜，如果我能扮演陌生人，我今晚就不会在这儿了。” 乔琳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嘴上却还是抱怨道：“你都没给我寄圣诞礼物！” “你也没有给我寄！”保罗下意识反驳着，随即捂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好吧，别告诉我你把那只熊扔了，我可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那个颜色的！你有太多小熊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你没有的颜色。” 事实上，他的朋友都在说他犯贱，可不管怎么说，她仍然是乔……保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见鬼的在想什么。 他这么一说倒是解开了一个谜团，这下轮到乔琳尴尬了，她不自在地用右脚蹭了蹭地板，“你都没留个名字。” 保罗不想说什么他觉得署名就像是投降了之类的话，可他一时没想起来其他借口。 乔琳见状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你知道的，外面有很多奇怪的人，万一它是个炸弹呢！而且我只是把它放进车库的储物间了。” 保罗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有点诡异。 好吧，瞧瞧这孩子都让他做了什么！保罗无奈地摇了摇头。 乔琳忍不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其实我给了它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波比。” “波比？” “就像是california poppy，我最喜欢的花之一。” 保罗忍不住微笑起来，“那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它现在可以加入你的小熊家族了，对吧？” 第250章 “是的，我不会让它一只熊孤零零地待在那儿的。” 两个人终于能坐下来，像是普通朋友那样聊聊近况了。保罗说了说他的第一部 电影的事，乔琳也说了说她的新电影和新专辑。 两个人聊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升起挂在了半空中。然后他们一起看了新闻上都是怎么播报地震的事的，这时候乔琳家的电话和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她不得不去处理这些事了。 保罗站起身，告别道：“去吧，我也得回家看看我的姐妹们都怎么样了。” 乔琳点点头，“代我问好。” 保罗笑了一下，“当然。” “保罗，”乔琳突然说，“无论如何，谢谢你。” “为什么道谢？” 乔琳轻声回答：“谢谢你今晚没有扮演陌生人。” 保罗微笑起来，“你知道的，我没法那么做。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乔琳笑着点点头，“你也是。” 送走保罗后，乔琳开始给所有人回电话，安抚每个关心她的人。 不怪她的亲朋都害怕了，这次乔琳所在的影视城距离这次地震的震中里西达区不过十几英里，整个圣费尔南多谷地区都受损严重，不少建筑遭受了结构性的破坏。更接近震中的地方还有公寓大楼倒塌，目前已经确认了十几人丧生。地下煤气和水管也被震断了，水电煤和通信之类的公共服务设施短期内看起来都无法恢复。 但对乔琳来说，万幸是她的朋友们大都住得还远一些，都只是被地震吓坏了，没人受伤，特别是她在音像店的雇员们也没人在地震时待在店里，最起码都很安全。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行李，带着南瓜搬离这个可能有肉眼看不出来的结构性损伤的房子，顺便还得让妈妈的律师来处理房子的保险问题…… 而跟乔琳有一样想法的人显然不少，不少房子已经损坏的人和不少担心接下来余震的人都拖家带口地往外迁徙，大家都想先到其他地方待一段时间，两条通往外界的主要公路都堵得水泄不通。 如果只是交通拥堵也就算了，前方公路不少地方都震坏了，乔琳一路上只得不停地绕路再绕路，花了比平常多十倍的时间才抵达费尔法克斯区。她在那附近有个一直空置的出租公寓，可以暂时待几天。 她刚刚把公寓收拾出能暂住的样子，罗德就载着罗拉出现在了门口。史蒂夫决定留在家里照顾他的家人，而罗德也得回家，只有罗拉一个人不愿意回橙县跟父母住，因此她要暂时跟乔琳待在一起，直到保险公司对她的房子做完评估。 罗德一进门就说：“见鬼，乔，这一路上太糟糕了，山谷区不少社区的房子全倒了，这些人们即使没受伤，也要破产了！” 罗拉附和道：“我甚至担心即使他们给自己的房子买了保险，那些保险公司也很可能赔付不过来，太多损失了！” 乔琳点点头，“是的，我最担心的是医院。我打算给北岭医院和圣费尔南多谷的庇护中心捐些钱。我在想，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些公益性的活动。” “当然，任何你想要的，我们都可以配合。” 接下来的几天内，乔琳一边在为报纸上登载的基金会信息捐款，一边处理因为地震而损坏的住宅问题，她妈妈的房子有几处破坏，她正在翻修的新月庄园需要新的结构检查，乐队的工作室则也倒霉地坏掉了不少设备，光设备损失就至少在十五万美元以上。她还得委托律师去跟保险公司扯皮，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可就算是在这一团乱麻里，演出也必须继续下去！ 在地震后的第5天，好莱坞迎来了第51届金球奖典礼。 -------------------- 1994年北岭地震，北美城市地区有记录以来的最大地震，造成了几十人死亡，八千多人受伤，也是美国历史上经济损失最大的自然灾害之一（发生在主要城市的结果）。洛杉矶其实一直是在地层断裂带上的，但之前从没有损失这么严重过。这次地震后不少保险公司倒闭了，以至于很多保险公司开始不太愿意给加州房产提供地震保险，最终迫使加州立法要求所有在加州经营房产保险的公司必须提供地震保险。加州还自己成立了cea，它是一种公共管理性质下的公司实体，主要工作就是跟商业保险公司一起合作，为加州居民提供最小限度的地震保险。 the show must go on.（无论发生什么）演出必须进行下去，西方娱乐业著名俗语加格言。 第98章 浮华世界（二十八） =================================== 第一次作为被提名演员踩上金球奖的红毯会是什么感觉呢？ 惊喜？紧张？忐忑？还是兴奋？ 可让乔琳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她最主要的感觉竟然是平静。 尽管之前的美国国家评论协会奖等几个活动都没有这种会直播的红地毯，她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会在全美电视上直播的红毯节目，但是她的内心真的非常平静。 也许是她真的觉得自己获奖的几率不高？ 乔琳自己也说不清楚。她面带微笑，在公关帕特的陪伴下踩上了那条比佛利希尔顿酒店前的红地毯。在周边频频闪起的闪光灯下，她的笑容几乎纹丝不动，只是偶尔跟相熟的记者挥挥手。 红毯尽头是采访区，金球奖的官方记者们都正等在那里。 第251章 tbs电视台的主持人笑着把话筒递到了她嘴边，“乔琳，跟我们的观众打个招呼吧！第一次被提名的感觉怎么样？” 乔琳笑着冲摄影机挥了挥手，“当然很棒！我今天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呢！我已经在期待之后的派对了。” “为了庆祝吗？” “为了签名。当然，我也很期待饮料是什么样的。”乔琳一边说一遍故意对着主持人眨了下右眼，知道她是谁的人都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橙汁。 主持人也打趣地说：“21岁了，不是吗？不能继续‘非法宿醉‘了？” 乔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是的。” “祝你今天好运！” “谢谢！” 等乔琳离开采访区后，帕特走了过来小声对她说：“你不该提喝酒的事的，你还没真的满21岁呢！” 乔琳耸耸肩，“他们又不知道。而且我的形象不已经是坏女孩了吗？我不在乎。” 她一边说着，一边刚巧看到了不远处的米歇尔·菲佛，随即立刻跑去跟米歇尔打招呼去了。 寒暄没过多久，就有工作人员出面提醒所有嘉宾应该到座位上去了，典礼就要开始了。乔琳从善如流地走到了摆放着自己名字的餐桌前，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邻座是被提名最佳男配角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他们此前其实就已经在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的午餐会上见过一次了，他们两并列获得了新生代奖。可当时没有太多时间闲聊，只是互相握了握手，算是认识，并不相熟。不过他给她留下的印象还行，比她小一岁，长得却像个15岁小孩，说话倒是很圆滑。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乔琳和莱昂纳多所在的这一个圆桌除了他们两个小年轻外，就全是《钢琴课》剧组的成员了。被提名最佳女主角的霍利·亨特刚好坐在乔琳的旁边，她们之前在《糖衣陷阱》里是合作得很愉快的同事，正好可以叙叙旧。 不过最让乔琳开心的还是跟她隔了一个座位的导演简·坎皮恩，她在看过《钢琴课》后就被那部电影里对女性角色的描绘惊呆了，简直难以抑制见到偶像的崇拜之情。可她之前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接近简导，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 就这样，在整个颁奖典礼期间，除了维持基本的观众礼节外，大部分时间乔琳都在借机跟身边的霍利和简导聊天，倒是让这两人分散了不少等待结果的焦虑。 尽管乔琳说过自己很想得奖，但其实她打心底认为自己获奖的几率并不高，因此马上要进入最佳女配角的颁奖环节时她还在座位上傻乐呢。 而颁奖嘉宾此时已经走到了舞台中间，念出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名单：“安娜·帕奎因，《钢琴课》。艾玛·汤普森，《以父之名》……” 伴随着颁奖嘉宾念出的名字，屏幕上也随即出现了观众席里特写的演员影像。等到乔琳的名字被念到的时候，她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是面无表情的，反而露出了一个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的笑容，足以让所有人都一眼看得出她是真的挺开心的。 后排观众区里的帕特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不自觉地为这孩子气的举动露出了一个笑容。 台上的颁奖嘉宾还在继续念名字：“乔琳·阿普尔比，《纯真年代》。佩内洛普·安·米勒，《情枭的黎明》。罗西·裴瑞兹，《无所畏惧》。” 等到她念完这些名字后，屏幕上分为了六块图像，分别对应着5个候选人和嘉宾自己的特写镜头。 “获得最佳剧情片、音乐剧或喜剧电影女配角的是——” 嘉宾低头撕开了信封，些微弯腰对着麦克风大声说：“乔琳·阿普尔比，《纯真年代》！” 座位上已经做好鼓掌准备的乔琳一时惊讶地忘记了做表情管理，不过她很快就记起了现在正在直播，露出了一个克制了不少的笑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旁的几位同行都扭头对她说恭喜，而在一旁圆桌上的同剧组同事米歇尔·菲佛和丹尼尔·戴·刘易斯直接起身鼓掌了。 乔琳微笑着一边致谢，一边快速往舞台上走去，一路上还在拼命回想帕特给她写的致谢词，脑子转得都要过热了。 等她走到舞台上，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又拥抱致谢后，她已经准备好了。 乔琳穿着那件被她祈求过好运的月光裙站在舞台中央，满头红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在她身后，脸上正带着略带得意却又克制的灿烂笑容，任谁看了都得承认她着实令人过目不忘。 她开始致谢了： “谢谢你们，我真的完全没想到我可以站在这里，这完全是个大到不行的惊喜！我必须得说，谢谢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谢谢你们的认可，这真的是个非常重要的认可！我是个成长在老电影档案和音像店里的小孩，我去戏剧俱乐部，接受演员课程，总是希望能离电影近一些，再近一些，可我从没想过我可以达到这一步！而这必须得归功于很多人，谢谢你，马蒂，你真的教了我太多！谢谢你，米歇尔和丹尼尔，你们真的棒极了！谢谢我的经纪人简，她是所有这一切的开始。” 说到这里时乔琳微微举起了手中的奖杯，“而且，在所有人中，我必须得感谢我母亲，没有她，就没有一切！我爱你，妈妈，我把这个献给你！” 在台下掌声中，乔琳跟着颁奖嘉宾一起走下了舞台。直到她走回后台，把奖杯交给工作人员拿去镶嵌姓名铭牌时，她的身体还激动到战栗。 第252章 金球奖！第一次提名，第一次获奖！这就像是一个梦！ 如果有人此时能同她对视，就会发现她的眼睛正亮得要命。 等她拿回奖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她整个人都还沉浸在那种过度的兴奋里呢！她都不需要酒精和咖啡让自己亢奋起来了，她现在需要的是镇静剂！ 遗憾的是，乔琳手里这座金球奖杯是《纯真年代》剧组今晚唯一的收获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主办方平衡后的结果，《辛德勒名单》拿走了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和最佳剧本，《费城故事》拿走了最佳剧情类男主角和最佳原创歌曲，《钢琴课》拿走了最佳剧情类女主角，《亡命天涯》拿走了最佳男配角，加上《纯真年代》的最佳女配角，呼声最高的几部片子基本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唯有拿下五项提名、呼声也很高的《告别有情天》什么都没带走。不过它本身在此前的前哨奖项上也总是被排在第二或者第三名，常常空有提名，没有获奖。 因为它很优秀，却优秀到有点平庸吗？还是因为它是英国片？乔琳说不准，反正这也不关她事，她现在要去快快乐乐地参加采访环节了。 在记者们长枪短炮的包围下，乔琳自在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奖杯，对记者开玩笑说她要回去把奖杯钉在门上，这样她所有的邻居就都知道她获奖了。 也不乏有记者问到乐队生活和电影生涯到底怎么平衡的问题，而乔琳就耸耸肩，开玩笑说：“我不需要平衡，等不平衡的时候我再随机应变吧，到目前为止，我的生活还不错！” 是呀，她的生活岂止不错，简直像是火箭要上天了！她绝不是最年轻的金球奖最佳女配角得主，可她的年龄足够排得进最年轻的前十列表，这绝对够疯狂了！有杂志的记者已经想好了专访的标题——《摇滚明星正在摇动好莱坞》。 好吧，不管乔琳是不是正在摇动好莱坞，她已经准备好摇动自己的血管了。 但在经纪人和公关寸步不离的监督下，乔琳最终还是没能摇动自己的血管，余兴派对上她全程都端着一杯调味苏打水假装那是香槟，并且在跟导演马丁聊天的时候遭到了嘲笑。 不管怎么说，派对本身很不错，乔琳在马丁和简的引荐下认识了不少前辈和同行，算是收获颇丰。可等她一回到家，整个人才从那种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的状态里停下来，疲惫地叹了口气。 她卸了妆，做了睡前保养，刚刚躺上床，就接到了阿方索的电话。 “嗨，”乔琳忍不住嘴角上扬，“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阿方索笑着回答：“我怎么能睡得着？我看了直播，你简直棒极了，恭喜你，亲爱的！” “谢谢你，”乔琳忍不住抱怨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打来电话祝贺我了呢，其他人都已经打过电话了，可就你没有，我都要生气了！” “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想等我们两个人时再说说话，而且我知道你的电话线都要被挤爆了，人人都想第一时间恭喜你。” 阿方索的声线温柔又带着笑意，几乎像是在按摩乔琳的耳朵。她突然就很想他。 “我想你了，baby。” 阿方索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想你，我真想现在就出现在你面前。可我的安全主管不会让我现在离开华盛顿。” “我该飞去看你吗？” “可以吗？” “我不知道，下周还有别的行程。不过还好全美音乐奖可能今年没我们什么事，我们不需要去……” 乔琳扳着手指开始数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阿方索听着简直心疼坏了，这孩子像是在同时做三个人的工作，每一项都很重要，每一项都离不开她。 “乔……”他本想劝劝她休息一下，又觉得这都是乔琳自己的选择，只能改口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别看这些事很多，我做的时候很开心！好吧，做采访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可泡在工作室里就让人开心多了！而且搞剧本的时候我还可以欺负托尼，他是我的电影项目的编剧，他现在根本不想接我的电话，我太挑剔了，可他还得继续听我的电话！我是不是有点坏？” 阿方索轻笑着回答：“哪有，我保证你是我见过最像天使的姑娘。” “我今天都没喝什么酒，而且一根烟都没抽。” “我知道，你很棒！” 乔琳忍不住又一次说：“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阿方索觉得他的心脏快被这声微弱的想念折磨痛了，“我爱你，甜心，我没法在那儿，可我的心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乔琳犹豫了一下，随即轻声说，“我也爱你。” 阿方索几乎以为是电波的杂音让他听错了，他压抑着激动，柔声说：“你不需要逼迫你自己的。” “我知道，”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我也爱你，亲爱的。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我不会藏着我的感觉。” 阿方索做了个深呼吸后说：“乔，宝贝，你得知道，如果你爱我，我就不会让你离开。” “如何？你要怎么做到那一点？” “事实上，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那听起来很吓人，”乔琳低声回答，“我是我自己的，你没法决定我的去留。” “我知道，可我没法决定我自己正在想什么，乔，我爱你。” 第253章 “我也爱你，别再说这种话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入睡，你该睡觉了。” “你也是，宝贝，别想着再喝点酒什么的了，你该乖乖地躺在床上，搂着你的漂亮奖杯入睡。” 乔琳轻笑起来，“那样我怎么睡得着？” “我会给你唱摇篮曲。” “是吗？我没法想象你那样子。” “我会做很多事情，甜心，我会在梦里吻你一千遍。” “留下那些吻吧，等你可以真的吻我的时候，再交给我。” 阿方索的声音更低沉了，“你确定？我不会只吻你的嘴唇。” 乔琳轻轻地对着话筒抱怨道：“别这么说了，你让我更没法睡着了。” 阿方索笑了起来，“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 乔琳坏笑着对话筒故意留了一个亲吻的声音。 “你真的很调皮，是不是，乔？” “是吗？你需要亲自来验证一下你的发现。” 阿方索被迫投降了，“你非得让我整晚都睡不着，是吗？原谅我吧，我不该挑起这个，我投降了。” 乔琳笑了起来，轻轻地对着话筒吻了一下，“我刚刚隔着话筒吻了你一下，你感觉到了吗？” “我会回吻你，甜心，”阿方索轻声回答，“来吧，躺好了，我会给你唱摇篮曲，我会陪着你入睡。” “我准备好了，请现在就唱给我听吧。” “清泉叮咚，夜莺轻鸣，请你们声音低一点，我的孩子她困了，请保佑她，请保佑她……” 乔琳安静地听着他的声音，缓缓地沉入了梦乡。 -------------------- 摇篮曲的歌词部分来自《a la nanita nana》。 第99章 浮华世界（二十九） =================================== 一觉醒来，乔琳只觉得神清气爽。没有宿醉，没有睡眠不足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而昨晚阿方索温柔的摇篮曲带来的甜意仿佛还留在她心底，让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乔琳自信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坚定地说：“早上好，我准备接管世界了！” 随后她就戴上了墨镜，准备出门继续处理工作室的问题了。 可事实是，还没轮到她接管世界，世界就给了她一个大巴掌。 “你的意思是我们到下个月都没法回到工作室录音吗？”乔琳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盯着负责修复工作的录音室管理员质问道。 而乐队的其他成员也沉默地盯着他，让管理员都觉得自己可能要保不住工作了。可他只能实话实说：“乔琳，房子的损伤倒是不大，但我们很多设备都摔坏了，有些设备光订购就得排队一两个月。再加上厨房部分稍微着了点火，尽管很快就被爆裂的水管浇灭了，我们还是得把整个房间的墙皮都重新粉刷……我们都无能为力。” 乔琳长叹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亲自负责过装修工作室的史蒂夫倒是对此有所预计，平静地发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备用计划？我们的录制不能停。” 在一旁默默旁听的哈利这时停下了抽烟，扭头对乐队四人说：“我们得去外地租个录音室，洛杉矶的那几个我们看好的录音室都排满了，很难把你们的行程挤进去。” 乔琳一听就拧起了眉头，“整个洛杉矶大区就没个见鬼的录音室能用吗？” 哈利耸耸肩，“我们已经够走运了，那些已经录好的带子没着火，没摔坏，没丢失，这已经是走运了！” 乔琳皱起眉头，“可我这段时间没法离开洛杉矶，你知道的。” 哈利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乔，这需要你自己决定，我不会逼你。” 是留下来继续在好莱坞颁奖季进行社交活动，还是去外地按照乐队行程安排继续录制专辑？ 刚刚从好莱坞捧回个漂亮奖杯的主唱头疼地在桌子上磕了下脑袋，然后在队友们担心的目光中长叹一口气说：“见鬼，给我们搞个好点的录音室！” “当然，没问题，我保证你们会满意的。” “哦，对了，你可以挑挑东岸的录音室，我想去马里兰或者弗吉尼亚什么的，既然我们要离开洛杉矶，那么就离得远点！” 既然已经选择离开了，那么不如把好事变坏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去华盛顿看看男朋友。但她不能直接这么说，阿方索这件事目前还瞒着她身边的所有人呢。长远看，她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哈利有点疑惑地点了下头，应承了这件事，他本来想的是就近的旧金山或者拉斯维加斯来着。 等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房间后，罗德才问出了其他两个人也想问的事：“为什么是弗吉尼亚和马里兰？” “它们的名字只是突然跳到了我的脑海里。” 队友们奇怪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罗拉轻声说：“乔，有的时候，你真的很不擅长编借口。” 乔琳有点慌，却还是眨眨眼说：“为什么？我就不能突发奇想吗？” 史蒂夫耸耸肩，“乔，你会突发奇想出旋律和歌词，但你不会突发奇想丢下工作飞跃整个美国，你做事太认真了，不会这么干。” 这真是个很难反驳的评价！乔琳刚刚架起的肩膀又收了回去。 队友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次是罗德先说话了。 第254章 “好吧，我们的小朋友乔有自己的秘密了，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但是我得警告你，不是每次我都会乖乖地陪着你飞过一整个美国的。”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后回答：“别告诉我你不想去东岸，你有多久没跟罗姗娜在同一个时区了？” 罗德被戳中了痛点，长叹一口气。而罗拉反而从这话里嗅出了别样的信息，“所以，这是为了一个男人？” “才没有！”乔琳掩饰性地皱了皱眉。 罗拉反倒放过了她，直接说：“好吧，我们可以飞东岸，这没问题，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才准备让我们庆祝你的金球奖？我们已经摩拳擦掌期待很久了！” 原本已经拒绝了经纪公司的庆祝派对的乔琳不得不笑了起来，她投降道：“好吧，让我们今晚就这么做吧！” 史蒂夫温柔地拍了拍乔琳的肩膀，“乔，恭喜你，你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为你骄傲。” 乔琳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谢谢你们，伙计们！对不起，只是有些事，目前我还想保留一段时间，当我准备好了，我保证你们会知道的。” 罗德拍了拍桌子大喊道：“你们两！要让我起鸡皮疙瘩了！我现在只想说，如果我们今天不能录音，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玩了？” 乔琳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同样大喊道：“你做梦！我们还得继续排练！” 罗德闻言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缩回到了椅子上，反而把其他三人逗得大笑起来。 乔琳满意地点点头，嗯，一个乐队还是得有点纪律才能做事的嘛！ 可事实是，两个小时的排练结束后，这四个人还是忍不住勾肩搭背地出去找地方喝酒去了。 与此同时，乔琳的公关团队却在认真地工作，他们正在搜寻所有可能出现在市面上的有关乔琳的消息，随时准备成为乔琳的舆论灭火员。 当然，目前为止，如果乔琳的媒体表现是一支股票的话，那么它正像火箭一样直飞冲天。 《洛杉矶周刊》在颁奖季的系列报道里用了几乎五分之一的篇幅描述乔琳出道以来的动向，还用了几乎像是人物专访一样的词去描述她： “这个偶尔会在媒体采访时略显害羞的红发姑娘，有着一双近乎像是蜜糖般甜蜜的双眼。当她出现在屏幕上时，没人不会被她扮演的那个单纯无辜的角色打动。尽管人们在电影结尾时已经知道她在这场爱情的社会绞杀中扮演的角色，但是人们还是没法停止这种早已埋藏的同情。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能完成这个金球奖上的胜利。毕竟，如果你看过紫色天鹅绒的现场表演，你会以为她真的有个双胞胎姐妹。 真的，她可以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将上万人的现场点燃。当我们的编辑走进他们的表演时还不知道她是谁，可他离开演唱会时已经成了带着周边腕带的死忠粉丝。难怪有人不停地形容这位女主唱为“女巫般的奇妙魅力”。 事实上，所有人都在说，从俱乐部里的地下乐队到为斯普林斯汀做开场乐队，再到从联合巡演中毕业成为音乐节和竞技场巡演的头条乐队，这帮被音乐媒体称作杀死朋克乐队的反流派先锋年轻人走得太快了！他们仿佛在一夜之间成为了90年代以来最早卖出一千万张专辑的乐队，向所有人示范了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一夜成名。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支乐队的代表面孔是谁。 尽管人们不乏恶意地揣测她的长相和私生活，但是这种噪音从来都没能放慢这个星光奇迹的脚步。她是1993年格莱美年度最佳新人乐队的主唱和吉他手，她缔造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怖片票房奇迹，同时也是有史以来最惊悚的线下营销艺术的一部分，而现在，她是获得过金球奖的女演员了。这不由得让我们发问，下一步是什么？ 显然，她必然得有个非常宏大的愿景才能算得上成功！” 在乔琳的公关团队看来，当全美最大的城市周刊用像是收了钱一样的口吻自发地为你的客户写人物专栏时，这绝对是把双刃剑。一方面，你的客户真的红了！另一方面，她红得过头了！ 就像是那个让帕特又爱又恨的《洛杉矶周刊》编辑写的一样，乔琳现在必须得有一个非常宏大的愿景才算得上是继续成功。 可问题在于，没有乐队会一直成功，没有，即使是乔琳总是拿来打比方的披头士也有过他们自己的高峰和低谷，没有乐队能一直卖出上千万张专辑，通常来说能上百万张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果了！况且也没有演员能在一直忙着做别的事的情况下总是拿到好项目！ 而今天那些还在疯狂吹捧乔琳的媒体明天就又会一拥而上地攻击她，说她江郎才尽或者得了精神疾病，说她酗酒或者私生活混乱……他们永远不会停下寻找下一个头条的脚步。 所有的这些帕特都曾见过，可她唯一担心的是，她的客户乔琳只是个还差五个月才满21岁的年轻孩子，她有可能撑过这一切吗？ “事实上，我知道乐队的下一张专辑可能不会成功，我很清楚这一点。这跟过去很不一样，那个时候你只需要写你喜欢的歌就行了，你只要为你自己和台下那几十上百个观众写歌就行了，没人在乎你的歌是怎么写出来的。事实上，他们可能喝得比你还醉，也不在乎你！” 乔琳喝得有点醉了，这让她说话的语速快得离谱，但她身旁的女孩阿曼达·德·卡内还是听清了她在说什么。这位阿曼达是一同来玩的朋友带来的，她是英国电视娱乐节目《the word》的主持人之一，刚搬来洛杉矶一段时间，正在尝试追求演艺事业。当然，她之所以跟乐队们这么熟，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是duran duran乐队贝斯手约翰·泰勒的妻子。 第255章 阿曼达感兴趣地追问道：“可现在呢？” “唔，现在好像人人都在关心我们怎么写歌，就像你，”乔琳大笑着拍了拍阿曼达的肩膀，“但是没关系，我仍然在写歌，我的乐队仍然在我身旁，我赚了不少钱，我只有20岁，我有张美国运通白金卡，还有辆该死的劳斯莱斯，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哦，对了，我还有个该死的庄园，不过那个不是我自己挣来的。” 史蒂夫听到这里，无语地伸手捏了捏乔琳的脸，“乔，你醉了。”他扭头对阿曼达说：“她在说胡话。” “不，”常年混迹摇滚乐队之间的阿曼达很感兴趣地摇摇头说，“乔琳是对的，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酷的女孩了，那些男人能做的事，她比他们做得都更好！她甚至连酒都能喝得更多！” 听到这话，就连正在喝酒的乔琳都有点忍不住了，她立刻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阿曼达！别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好事！我只是今天很高兴！” 阿曼达点点头附和道：“你确实应该很高兴，我很确定你是所有女孩都梦想成为的那个人！” 比安卡这时也凑过来说：“我猜应该所有男人也想站在乔的位置上，可他们倒不一定愿意变成乔！” “为什么不呢？”阿曼达指了指乔琳的胸，“我都想要这个！没有人会不想要这个！” 乔琳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好像被同性骚扰了。 罗拉挑挑眉说：“他们或许喜欢大胸，可等这玩意长到他们胸上就知道有多麻烦了！” 见女孩子们已经集体开起了对男人的嘲讽，史蒂夫立刻找了个空溜了，他有预感她们一会儿就要骂他了。 看着史蒂夫逃跑的背影，几个都有些醉了的女孩一同大笑起来。比安卡开玩笑说：“如果史蒂夫是个女孩，他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乔琳点点头说：“下一次我们上台的时候可以让他穿裙子，史蒂夫有很漂亮的小腿！” 罗拉问道：“为什么男人总是有更漂亮的小腿？他们还总是要求女人的腿要漂亮，为什么不看自己的？” “基因决定的吗？我们更倾向于在腿上囤积脂肪，以防止我们哪天挨饿？……” 几个女孩开始顶着醉意聊起了莫名其妙的话题，并没有意识到今晚所说的一切第二天她们会忘得精光，但反正她们今晚聊得很开心。 乔琳自然也很开心，这可是她自己的庆祝派对，当然要开心了。不过这种快乐只持续到了第二天上午。带着宿醉醒来的她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死了。她挣扎着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才缓过来，不得不承认总是这么喝酒实在是个很糟的放纵方式。 还好，传真机动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反思，是托尼把《热泪伤痕》的剧本传送过来了。 乔琳愉快地给自己泡了杯茶，等着一百多页的剧本一点点传送过来。她像是安抚孩子一样拍了拍过热的传真机，拿起笔和剧本坐到了书桌前，开始认真地审阅了起来。 -------------------- 乔的美国运通卡为什么是白金而不是黑卡呢？当然是因为1999年美国运通才发行了古早霸总必备的百夫长卡（aka黑卡），1994年没有黑卡哈哈哈。 常见的误会是这些卡是没有限额的卡，其实不是的，这些卡是签账卡，跟信用卡最大的区别就是信用卡可以分期还款，而签账卡必须在下个月账单日前把所有消费都还清。因此发卡方实际上会根据客户的流水和消费能力设一个特定的消费限额，限额之下随便刷，限额以上就得分笔刷或者打电话要银行开权限了，毕竟银行也怕你刷爆后还不上嘛。而这个额度是动态数字，也就没有字面意义上的固定额度。因此，黑卡，它也是有内部限额的。（目前我国大陆地区没有签账卡业务。） 至于传说中神一般的黑卡服务，假设真到随便刷卡买私人飞机的那个级别的话，我猜这种客户应该也看不上银行能提供的共用管家服务了。至于预定服务和贵宾室什么的，倒是一般客户都用得上，可好像现在这种服务也通货膨胀了。 哦，对了，现在有白金卡是信用卡，但跟签账卡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不赘述了。 第100章 浮华世界（三十） ================================== 如果一个曾经被怀疑谋杀丈夫的清洁工再次陷入谋杀她雇主的指控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就是斯蒂芬·金撰写《热泪伤痕》的初衷。他笔下的故事发生在一个虚构的小镇上，镇上一个很有钱的老太太薇拉死了，而她长年的帮佣多洛雷斯被怀疑杀死了她。多洛雷斯不得不在审讯室里自证清白，向警方解释她并没有杀死薇拉。与此同时，她也不得不坦白，她多年前谋杀了那个一直酗酒和虐待她的丈夫乔治。 整部小说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形式展开的，独白体为主的叙事流畅地穿梭于过去与当下这两种时间之间，让一个倔强固执却又坚强不屈的女性角色多洛雷斯鲜活地呈现了出来。与此同时，作家还借多洛雷斯之口，描述了老妇人薇拉不同寻常的过去，以及两位女性角色之间的复杂情谊。 而整个故事里，最让乔琳印象深刻的就是一个母亲到底会为了保护孩子做到什么程度。原本只是勉强忍耐丈夫的母亲在知晓丈夫猥亵女儿之后就下定决心要摆脱他，而在此后的数十年间，她一直为了女儿勤恳工作，将她最黑暗的秘密深深地埋藏起来，受尽苦楚，却甘之如饴。 第256章 可回到电影拍摄的角度而言，这是本有难度的小说，它的写作形式使它无法直接被搬上银幕，必须加以合适的改编和再创作，而乔琳的合作者承担了这份颇有些艰巨的工作。 但托尼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剧本的核心当然是多洛雷斯，而托尼巧妙地把多洛雷斯带出了审讯室，让她与她周边的人发生互动，成功地补充了乔琳需要的活动场景。 像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那样，他们删除了多洛雷斯本来有的另外两个孩子，只保留了故事最初的受害者女儿赛琳娜。 他们又给她编写了原著中没有提及的未来履历，让她成为了一个复杂的、挣扎在生活中的杂志记者。童年的回忆太过痛苦，以至于赛琳娜忘记了一切，却始终挣扎在母亲可能谋杀了父亲这个可怕的猜测中，这让她在离开家乡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们让这位杂志记者在听说母亲又一次卷入谋杀案时重返小高岛。而观众的视角会在一段时间内跟随着赛琳娜一起，在相隔25年后的现实空间内从母亲口中得知过去惨痛的真相。 当30岁的女儿与过去历史中30岁的母亲相互映照时，乔琳相信这会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戏剧张力。 而与多洛雷斯产生互动的角色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女性角色，那就是苛刻古怪的雇主薇拉。这个脾气让所有人望而却步的富有寡妇却是多洛雷斯人生里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她们之间确实有很多不快的回忆，可也只有她们两人相依为命。这两个女人共同守护着同一类秘密，她们都除掉了自己那个虐待她们的丈夫。 为了平衡故事的结构，托尼还从原著的男性角色中挑选出了一位法医并加以改编，让他成为了一个对多洛雷斯心怀怨恨的侦探。侦探多年前就怀疑多洛雷斯借着日食杀死了丈夫，却只能以意外结案，如今他要在薇拉死亡的案子上扳回一局，将她送进监狱，以偿夙愿。 剧本中故事的角力在这几个角色之间展开：薇拉到底是怎么死的？多洛雷斯是否真的清白，抑或她真的杀死了谁？如果她真的是杀人凶手，又为什么杀人？赛琳娜与多洛雷斯间的关系和故事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侦探与多洛雷斯之间的对抗又到底能由谁取得胜利？ 乔琳一直希望能够在保留斯蒂芬·金原著那种恐怖和悬疑氛围的同时，将故事内核层层剥开，带着观众穿梭在当下和过去两个时间舞台之间，最终让故事停留在令人震撼的情感中。现在看来，托尼的改编工作完成得很精巧，足以让乔琳松一口气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书桌上的茶已经换成了第三杯，而乔琳终于可以停下在剧本上批改的动作，伸个懒腰了。为了看这个剧本，她连中午的午餐都省了，只是随便吃了个三明治。 她拿起电话，开始给托尼拨了过去，她需要跟他聊聊法庭戏的部分。她在考虑是不是要增加一部分法庭戏的内容，除此以外，就是一些小细节了。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助理艾米丽出现示意乔琳该去赴约了，她才想起来她还约了哥伦比亚工作室的制作副总一起吃饭。 没错，安东尼那边的《英国病人》剧本已经接近完稿了，乔琳现在要加紧找投资的工作了。可遗憾的是，这餐饭实在吃得不愉快，显然即使有获奖小说和索尔·扎恩茨这个黄金制作人坐镇，哥伦比亚也实在对近3000万美元的电影预算感到畏惧，根本不愿意松口。 对方告诉乔琳，两千万美元还是个可以协商的数字，但三千万就完全不行了，他们无法向董事会交待。 好吧，乔琳眼睛看到的是精彩的故事和有潜力的导演，而工作室高管的眼睛看到的是一部以二战为背景的爱情片居然要花掉3000万美元都可能打不住的制作预算和至少1500万美元的营销成本，双方的重点完全不在一块！ 乔琳对此早有预料，没觉得气馁，只是平静地听完了对方看似真诚的告诫，准备继续到下一家电影工作室那儿碰壁。 她早就自我开解过了，碰着碰着，就习惯了嘛。好莱坞每个真的拍成电影的项目都至少要酝酿个两三年，还有七八年才正式投拍的呢，这种小碰壁只是个开始而已。 尽管这样开解着自己，乔琳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真的不会倒霉到在这个项目一耗就是六七年吧。 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投入工作了。 没过几天后，哈利就来通知乐队，他真的在东岸找了个合适的录音室，只不过录音室并不在乔琳心心念念的马里兰州而是在纽约。 好吧，乔琳有点不满，却也只能接受了，纽约也行，至少能跟妈妈住在一起了。 于是，乔琳跟乐队一起登上了飞机，准备离开颁奖季的洛杉矶。让乔琳没想到的是，简和公关团队一起登上了这架飞机。 乔琳惊讶地问道：“哈利怎么没说你们也要来？” 简挑眉回答道：“你不会以为你飞到东岸就能逃避工作了吧？我们的工作安排本来有一部分就是在纽约的，不说大部分电视台都在那儿，就说那些对学院有影响力的老人们，他们可有不少就住在纽约呢。” “可是奥斯卡提名的计票不都快要接近尾声了吗？我们很快就要知道我有没有入围了呀？” 简神秘地眨了眨眼，语焉不详地回答：“甜心，我们要长远打算，不是吗？” 乔琳一脸莫名其妙地扭回了头，看着飞机顶棚长叹了一口气。 第257章 唉，她就是想谈个恋爱而已，怎么这么难。 她只得闭上眼，开始在脑海里描绘《热泪伤痕》剧本中的分镜头…… 就在他们在纽约的录音室疯狂录音时，全美音乐奖如期举行了。 虽然乐队拿下了最受欢迎的流行/摇滚团体的提名，但是乐队的公关没有得到他们会得奖的确切暗示，借口乐队在忙专辑录音，没有安排他们出席颁奖典礼。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最终获奖者是老牌硬摇滚乐队史密斯飞船，乐队也刚好躲过了在现场的尴尬。 而忙着录音的乔琳也根本没心思在乎这种事，她只想知道她手上的下一句歌的歌词应该怎么调整。 “别责怪我……别责怪我……后面应该是什么比较合适？”乔琳碎碎念着，在录音室的地板上转着圈磨鞋底。 罗拉在一旁跟着调哼了哼，突然说：“去怪布拉德？” “别责怪我，去怪布拉德，这都是他的错，”乔琳连起来试了试，“这个可以！” 随即她又有点疑惑地看了一眼罗拉，问道：“谁是布拉德？” 罗拉耸耸肩，“我不知道，这样只是很顺口。” “好吧，”乔琳也耸了下肩，“那就责怪布拉德，管他是谁呢！” 她笑着拍了拍手，“好啦，大伙儿，来吧，我们可以继续录了。” 阿方索走进录音室时，隔音玻璃后的乔琳正在录制人声的部分，带着监听耳机的她正看着手上的歌词唱歌，而她的歌声从控制台上的音响中传了出来—— “再也不想受伤， 再也不会爱上摇滚歌手， 开始跟演员出去闲逛， 或者学政治的外国男孩。 该轮到我去搞些乱子， 摆出情场玩家的姿势， 解开胸前的两颗扣子， 尽情展示混蛋的性子。 请原谅我要先向你道歉， 我会让你感到失望， 我会辜负你的期待， 我大概会四处风流， 别怨我，去怪布拉德， 一切都是他的错……” 听着这些意有所指的歌词，阿方索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那个学政治的外国男孩是他吗？谁是摇滚歌手和演员？谁又是布拉德？ 而正在录音的乔琳终于移开了刚才一直放在歌词本上的视线，扭头看到了阿方索，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随即向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 刚刚还没人注意到录音室的角落里突然来了人，现在她一比手势，所有人都顺着她的手势看了过去，可没人知道这个站在角落里的高大男人是谁。他胸前挂着“全部通行”的证件，又明摆着跟乔琳认识，所以也没人去赶他。 阿方索微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却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这次突然出现是个惊喜，他没有提前告诉乔琳，只是拜托了一位华纳的朋友，要了一张通行证而已。对方还打趣他居然也追星呢。 是啊，有颗这么明亮的星星在眼前，他要如何不去追逐呢？ 至于他们会不会多想，他实际上并不在乎。他多想告诉所有人，眼前这璀璨的光芒属于他，可他不能这么做。 一旁坐着的罗拉反倒猜出了来人是谁，她比其他人都更清楚之前的追求大戏，也就更早意识到这人是谁。 见鬼，乔真的是不声不响地就做了件大事，她居然真的跟那个什么王子在一起了吗？ 罗拉瞪大了双眼，强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感叹词。 在录完一条后，乔琳示意其他人可以暂停休息十五分钟，自己走到了阿方索身旁去，拉着他去了乐队的小休息室。 等她把门反锁后，她才有点惊喜地质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阿方索笑着回答：“我们终于在一个时区了，不是吗？至少我可以来看看你了。” “可你的安全主管或者别的什么监视你的政府官员就没说什么吗？王子殿下，你不能离开华盛顿之类的？” “当然，他们说了，”阿方索挑了下眉，“可我才是王子，不是吗？我说我想参观大都会博物馆，他们不得不让我来了。” 乔琳这一刻终于按捺不住激动之情了，一下子冲到了阿方索怀里，被他顺势抱了起来。他抱着她，一边转身让她靠在墙上，一边低头吻她。她只得把腿紧紧地缠在他身上，仰头回应他的吻。 她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力量，他真的是个奥运级别的帆船赛手，坚实的臂膀正牢牢地支持着她…… 一吻结束，心跳都有些过载的两个人默契地把额头抵在一起，随即又像是两只猫咪一样互相蹭了蹭鼻子，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乔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可阿方索磨蹭了一会儿，才乖乖松开她。他真的完全没抱够她。 乔琳重新站在了地上，却还是牢牢地抱着他的腰，仰头问道：“你能在这儿待多久？” 阿方索有些得意地低头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子，“一整周。” “真的吗？！”乔琳像个收到礼物的6岁小孩一样惊喜，立刻踮起脚笑着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可随即她就变得失落了，“我还得工作呢，你知道的，因为地震什么的，我们的录音进度有点拖后了，现在非常忙……我没法抛下所有人离开。” 第258章 “没关系，我可以一直陪着你，我喜欢看你工作，”阿方索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唱歌时就像是只夜莺，太美妙了。” 乔琳被这个本该很浪漫的比喻逗得大笑，搞得阿方索不知所措。 “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乔琳笑得更厉害了，“我只是想到了那个童话故事。” “什么？” “《夜莺》，中国皇帝的夜莺，那个安徒生故事。” 阿方索恍然大悟：“哦！那个故事，是的，我知道它。你笑是因为我是个正在称赞夜莺的王子吗？” 他说到这里笑着低头吻了乔琳一下，像是在责怪她又旧事重提，又好像是在诱惑她。 乔琳忍不住踮起脚仰头又吻了回去。这个本该蜻蜓点水般的吻很快就变成了燎原大火，让两个人都沉迷其中。 尽管如此，乔琳还是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想起了夜莺对国王说的那句话，”她轻喘着说，“比起你的王冠来，我更爱你的心。” 这绝对是世上最美的声音。 阿方索忍不住又吻了吻她，柔声回应说：“我也爱你，我的小夜莺。” -------------------- 电影部分参考了影评和写作分析的内容。文中《提前道歉》这首歌歌词大部分取自《blame brett》by the beaches，我为了剧情修改了一部分。the beaches是一支加拿大的全女摇滚乐队，风格以流行摇滚为主，《blame brett》是他们第二张专辑的第一支单曲，在网上病毒式传播了一阵，就是那种很现代流行的好听。brett倒是真有其人，是主唱前男友，另一个乐队的主唱。不过the beaches主唱说这首歌完全不是私人的，只是描述分手后受伤害的感觉而已。 第101章 浮华世界（三十一） ==================================== 甜蜜的吻过后，阿方索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谁是布拉德？” 乔琳大笑起来，摇着头回答：“我也不知道！罗拉随口想出来的。” “所以摇滚歌手、演员和学政治的外国男孩也都是随口编出来的吗？” “那个嘛……”乔琳一时语塞，只能眨了眨眼睛。 “乔——？”阿方索拖长了声音。 乔琳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的时候确实很不会撒谎，她只好坦白说：“我是从我的生活里借了点东西，但这首歌跟我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直接的关系，我从没被摇滚歌手伤过心，它只是一种艺术化的，夸张化的表述……” 她越说越顺嘴，越说越理直气壮。阿方索看着她那双刚刚还有点不安地眨来眨去的漂亮眼睛现在也不眨了，不由得又想生气，又想笑，只觉得她是这么可爱，他只想吻着她，让她的眼睛里全部都是他的身影。 他摩挲着她的后颈皮肤，“所以你现在的生活里还有那些被借来的家伙了吗？” “你为什么还需要问这个？”乔琳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完全被一个外国男人迷住了。” “我很高兴我能听到这个，因为我的心早就被你占有了。”阿方索一边回答着，一边吻上了她。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后，脸上还泛着些许红晕的乔琳回到了录音室。 其他队友略带怨念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反锁了门，所以他们只能在这个小房间待着，不能去休息室拿啤酒，干坐了十五分钟。 现在他们差不多都明白这家伙为啥一直对东岸到底有什么讳莫如深了，乔琳正在跟一个真的王储谈恋爱，这就像是八卦界的核弹，它会摧毁一切，包括乐队本身的声誉…… 乐队成员们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乔琳还没意识到她的小伙伴们比她想的要敏锐，反而示意制作人他们可以继续工作了，录音室里所有人又回到了工作的节奏中。 等到乔琳录完自己的声轨后，她才想起今天录音室里有随队的摄影师在拍摄专辑制作花絮。她担心他拍到了阿方索的画面，检查了一遍后才放下心，阿方索在里面只是一闪而过，任谁都认不出他来。 可放下心后乔琳却又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真是一种可悲的关系，不是吗？她现在可真是个爱情里的傻瓜。 “好吧，爱情鸟，”史蒂夫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头，“我们得谈谈。” 乔琳立刻伸手拍了回去，“别拍头，要是给我拍傻了，那可是世界级的损失！” 史蒂夫只得无语地挨了这一后脑勺巴掌。 等到乐队四个人在他们的安全空间聚齐时，他们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他们要说“乔，你的私人关系可能伤害我们，请你停止”吗？ 这听起来简直是有史以来最不酷的乐队谈话了。 可这又很像所有乐队总会发生的那种谈话，就像是人们仇恨小野洋子一样。 “那个女人在毁掉你，毁掉一切！” 有个知名不具的、非常著名的摇滚明星说过，当乐队的成员意识到他自己是异性恋时，那就是乐队分裂的时候。 史蒂夫已经记不清这到底是披头士的成员说的，还是别的什么知名乐队的成员说过的话了，反正就是个很有名的摇滚乐队。那个年代的摇滚业是个纯粹的男孩俱乐部，责怪女人总是更容易。 当然，现在摇滚也仍然是个男孩俱乐部，只是多了不少站在前面的女孩正在改变这个局面。 第259章 问题在于，乐队本身就是种非常复杂的同事关系。有的时候，史蒂夫会把乐队比作婚姻，甚至他可以百分百保证，他对待乔琳他们的态度比对待自己的人生伴侣都要认真，这些家伙可是跟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要一起接管世界的人！ 在最一开始，乐队成员总是互相喜爱的，他们必须这样，否则乐队早在地下时期就撑不下去了。但成名以后问题就变得复杂多了，他们会开始争抢舞台上的风头、乐队风格的掌控权和最大的收入分成。 与此同时，他们还得挤在即使再豪华也还是很狭窄的巡演巴士里好几个小时，不停地去往陌生地点，每晚同成千上万陌生人见面，然后再赶往下一个陌生城市。 他们之间的感情状态有的时候会很快变得矛盾，很容易在仇恨和依恋之间相互摇摆。他们只有对方，却也可以恨不得在第二天敲破对方的头。 这就是乐队所能达成的最糟糕的状态。他们不得不捆在一起工作，为付得起账单努力，却又无法忍受对方。 史蒂夫不想要这种生活，他很确信乔琳也不想要，罗德和罗拉也不想要。而主唱跟一个会完全毁掉乐队的“独立音乐”声誉的家伙约会，这绝对就是个警示信号！ 可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措辞。 乔琳倒是真的看懂了这种沉默中的潜台词。她叹了口气，轻声说：“这是跟我的个人生活有关的，是吗？” 其他三个人点了点头。 “好吧，”乔琳苦恼地用双手搓了搓脸，“我在跟阿方索恋爱，就是那个过去总送花的王室傻瓜。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是——”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很认真，可我没认真到要嫁给他。我知道什么才是更重要的，我的生活高于一切。可他现在就是我的生活的一部分，在一切都爆炸前，让我安静地过我的日子，可以吗？” 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出声的人居然是史蒂夫。 他痛苦地挠了挠头，轻声问道：“你确定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吗？他呢？” 乔琳点了点头，“我没想过要跟他共度余生，可我现在只想跟他在一起。” “随便吧，”史蒂夫长叹一声，“去他的乐队的声誉，我们已经挣到足够的钱了，如果就因为这个你就没法做你想做的事，那才叫糟呢！乔，我只是担心……不管怎么样，别受伤，好吗？” 他还是不满地抱怨了两句：“我总觉得这种政治动物没有感情……而且别想让我叫他殿下什么的！” 罗拉和罗德对视了一眼，一同耸了耸肩。 罗德说：“只有史蒂夫担心得要命，可也是他先说了好话，这让我们看起来像是要拆散情侣的中世纪家长，这又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要我说，这还挺酷的，乔有点像是天鹅湖里的黑天鹅欸！她骗了个王子！” 罗拉翻了个白眼，“别让人知道你还看芭蕾表演，这太有损你傻乎乎的媒体人设了！” 她转而对乔琳说：“乔，做你想做的事，无论如何，这个乐队的存在是为了做我们想做的音乐，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罗德不满地在旁边插嘴道：“喂，罗拉，你说清楚，我怎么就傻乎乎的了？我可是有大学学位的！我！绝对是受过教育的！你都没念过大学！” 罗拉立刻回头反驳：“我只是没去念大学！如果我想，我也可以去ucla！有大学学位不代表什么，高等教育出产的傻瓜还少吗？” 看着原本是要针对她的谈话主题彻底跑偏，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帮家伙，她就知道他们距离真的正经和严肃还得横渡两个太平洋！ “好啦，”乔琳张开了双臂，“来吧，让我们快速集体拥抱一下！” 罗拉一脸拒绝，“我不喜欢拥抱！” 这种拒绝对乔琳来说就像是微风吹过，她直接把罗拉扑倒在了沙发上，狠狠地把他们的鼓手抱在了怀里。 史蒂夫和罗德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个女孩在沙发上滚作一团，而罗拉还在抗议—— “我说过的，一个摇滚乐队不应该总是抱来抱去的！” 这个小插曲过后，专辑的录制工作继续顺利地进行着。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甚至录得更快了。为了挤出时间去约会，乔琳的注意力比以前还要集中。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这张专辑的主题正与她现在的生活状态有关—— “这有点像是一种双重生活，”乔琳躺在沙发上，枕着阿方索的大腿，看着他说，“我在跟你恋爱，把我们的生活藏在聚光灯之下。可我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娱乐景观，人们想知道我想什么、穿什么、吃什么、睡在哪儿，还有和谁睡觉，我总是觉得我就像是一条鱼，被放在鱼缸里，被观察着。” 她说到这里时眨了眨眼睛，提问道：“你听没听过缸中之脑这个词？” “我知道，”阿方索点了点头，“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提出了这个思想实验，用来反驳笛卡尔的不可知论。” 乔琳有点惊讶地坐起来，“哇，你是第一个我认识的人里说对这个实验的人！他们都想当然地以为这个实验支持了怀疑论！” 阿方索笑着说：“你倒是要让我惊讶了，美国高中的哲学教育这么深入了吗？” 乔琳挑了挑眉，“别以为我没上过大学就没读过书，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里，书、音乐和电影，这些东西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母亲在耶鲁的时候上过哲学课，我父亲在纽约大学的时候读的是文学和法律预科，我小时候的启蒙读物是赫尔曼·黑塞和马丁·海德格尔呢！” 第260章 阿方索立刻道歉：“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我没有任何嘲笑你的学历的意思。” “没必要，说老实话，海德格尔也太难读了！虽然我爱我父亲，但是任何让孩子读它的人都该被送去月球，”乔琳笑着叹了口气，“说真的，聊哲学是最无趣的了，当一个男人开始谈哲学，我就对他兴趣全无了。像你这样的最好，你懂一些，但你从不夸夸其谈。” “谢谢你的夸奖。可缸中之脑和你的专辑有什么关系呢？” “哦，关系不大，只是我总是在想一个问题，我和媒体口中的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呢？我总是说我要做自己，可那个自己到底是不是我扮演出来的呢？” “这像是陷入了某种诡辩的逻辑。” “是的，”乔琳点点头，“当人们尖叫地喊出我的名字时，我总有这种恐慌感和疑惑感，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很好，可他们爱的到底是谁？那个漂亮的皮囊？那个媒体口中的形象？那个鱼缸中的我？爱听我的歌，为什么要爱我呢？” 阿方索有点难过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到底，这孩子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这种疯狂的名气中自处，她平时看起来无坚不摧，可实际上却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疑惑。 乔琳耸了耸肩，“可我又很理解他们，我也曾经为约翰·列侬去世痛哭流涕过，我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个。所以我们的第二张专辑是有关于戏剧的，所有这些看似私人化的歌曲，实际上是我们献给这个鱼缸世界的一出戏剧，我们在我们的歌曲里扮演了不同的角色，献给这个想要戏剧的世界。” “所以它们的感情是虚假的咯？” “不，这就像是电影表演，”乔琳嘴角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好的表演永远是真情实感的，可你得用真实的感情表演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在这张专辑里，我们是一支爆红后又陷入典型名气困境的乐队，契合所有媒体需要的炒作要素。媒体总觉得我们会是一支因为名气自毁的乐队，而我们会向他们展示，一个真正的摇滚乐队是什么样的，所有痛苦、兴奋、反叛、尖叫和自我反省，都会在这张专辑里。” “这听起来很真实。” “是的，如果它是一部电影的话，”乔琳耸了耸肩，“它的字幕里会打上一行字——基于真实故事改编。” 阿方索笑了起来，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同时处理不同类型的艺术了，她显然有一种几乎共通的理论。 他好奇地问：“我在里面会有一个角色吗？” “你就不担心我把你写进歌里吗？我可是读过福尔摩斯和艾琳·艾德勒的故事的！” 乔琳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意有所指地提到了著名的《波西米亚丑闻》中的女主角。她是一个因为曾跟波西米亚国王相恋而陷入麻烦的聪明女人，她甚至打败了大侦探福尔摩斯。 阿方索有点受伤，可他又明白她这种表现非常合理，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抚摸着乔琳的脸颊柔声说：“我更希望我能出现在你的歌里，至少那代表了你对我的感觉。” “好吧，”乔琳笑着吻了一下阿方索，“别担心，你肯定会出现在我的歌里。” “因为你爱我？” “是的，不过也不只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 “我亲爱的阿方索，你要明白，一个人写了一两首情歌给某人，这可能说明他坠入爱河了。可一个人要是总写情歌，他只是喜欢写歌而已！” 阿方索大笑起来，“甜心，这真是个该刻在石头上的真理！” 他吻了吻她，却觉得怎么也吻不够，只能打心底里长叹一声：“天呐，我简直为你发狂！”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在他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后说：“留着你的理智吧，我的殿下，用恰当的方式好好爱我。” 在这一刻，她真的很快乐。 可惜这种快乐日子只持续了短短一周，她就得跟阿方索告别了。 还好，刚刚送别阿方索，一个新的好消息就填补了爱人分别后留下的那片空虚之处。 “乔，你进了！”简拿着电话直接冲进了录音室的休息室。 正开苏打水的乔琳吓了一大跳，差点把玻璃瓶摔到自己脚上，“什么进了？” “刚刚从塞缪尔·戈尔德温剧院传来的消息，你被提名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女配角了！” -------------------- 《波西米亚丑闻》的故事大概是国王即将结婚，担心曾经的恋人艾琳手中的照片会带来麻烦，雇佣了福尔摩斯去找回照片。而艾琳不仅耍了福尔摩斯，还巧妙地从这个困局中顺利脱身。 第102章 浮华世界（三十二） ==================================== 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几乎复刻了金球奖的提名，唯有一个名字不同，那就是《糖衣陷阱》的霍利·亨特。 “哇哦！”乔琳盯着名单发出了惊讶地感慨：“霍利这次可是双提名！她的《钢琴课》也提名了最佳女主角，而且霍利在《糖衣陷阱》里的表演有10分钟吗？” 可她自己这个女主角别说奥斯卡了，什么提名都没捞着！乔琳有点沮丧。 简挑了挑眉，残忍地说：“事实上，霍利只出现了5分59秒。而且这届不止她有双提名，艾玛·汤普森同样有双提名，《影子大地》和《告别有情天》。” 第261章 乔琳撇撇嘴抱怨：“你到底是来让我高兴的，还是沮丧啊！这让提名的成功都没那么好了！” “得了吧，”简搂着乔琳的肩膀宽慰道，“你可是在职业生涯的第一年就拿到了奥斯卡提名了呢？我的金球奖得主，就这样你还要沮丧吗？你信不信，所有你的同龄演员，甚至那些更年长一些的，都嫉妒你嫉妒到要命呢！” “我要他们的嫉妒有什么用，又不会让我晚上睡得更香！” 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乔琳的肩头，“亲爱的，尽量享受你得到的嫉妒吧！人生很长，这种事可不常有。” 乔琳轻松地挑了下眉毛，“我的人生巅峰还远远没到呢，如果我在20岁时能赚到七千万，那么我在40岁时最起码身价应该有两个亿！” 简大笑起来，她有的时候就是很喜欢这孩子身上那种自信的锐气，如果她不是很了解乔琳的身世，她会以为这孩子这辈子没受过什么挫折。 她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这么自信。” “如果没有人相信你，你就得相信你自己。” “可如果太多人告诉你你就是个失败者，即使你再自信，你有的时候也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那就叫他们滚蛋，”乔琳撇撇嘴，“那就是你为什么会长中指。动画人物都只有4根手指，4根手指足够你握着叉子吃饭和拿东西了，而我们有5根，这样我们就能比手势叫其他人滚蛋。” 简好笑地挑了下眉，“这就是你总是被拍下骂狗仔图的原因吗？” 乔琳得意地扬了下下巴，“可我在那种照片里还是见鬼的漂亮极了！” 尽管这话实在是得意过了头，但是简不得不承认，像乔琳这种漂亮女孩冷冰冰地斜睨镜头，居高临下地比中指的照片，确实有种出人意料的特殊美感。这也许就是小报们乐此不疲地刊登这类照片的原因。 一个出身富裕的叛逆性感少女，简直就是小报的最爱！ 简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回了正题：“好了，让我们聊聊接下来你需要出席的行程吧……” 乔琳这一刻很想假装自己聋了，可她还是乖乖地跟经纪人一起工作去了。 奥斯卡提名的消息正式付梓后，乔琳收到了不少贺喜电话。她好不容易把各种亲近的、不亲近的电话应付过去后，又迎来了另一个足以让她被贺喜电话轰炸的消息。 录音室的所有人此刻都停下了工作，而是安静地听着广播里的直播消息。 “洛杉矶消息，第36届格莱美奖的提名名单如下——年度最佳唱片有《a whole new world（aladdin‘s theme）》……” 在听完年度最佳唱片没有自己后，乐队不免都有点失望，他们去年只发行了几张ep，如果没有年度最佳唱片提名，那很有可能就不会有乐队的通项提名了。 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仍在继续：“年度歌曲的提名者有比利·乔，《the river of dreams》，由比利·乔表演；尼尔·扬《harvest moon》，由尼尔·扬表演；乔琳·阿普尔比及贝斯尔·巴拉德，《荒诞》，由紫色天鹅绒表演……” 录音室内瞬间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乔琳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年度歌曲是颁发给词曲作者的奖，而《荒诞》恰恰是他们去年单独发行的几张商业单曲中她和制作人两个人一起署名的歌。 队友们在兴奋的同时不免也有点失落，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给紫色天鹅绒整体的提名。 广播还在继续念着名字，在流行、布鲁斯等类别后，乔琳他们终于等到了跟自己有关的那部分： “最佳另类音乐表演提名者有u2，《zooropa》；belly，《star》；紫色天鹅绒，《荒诞》……” “最佳摇滚团体表演提名者有aerosmith，《livin’on the edge》；紫色天鹅绒，《所有好女孩都不见了》……” “最佳音乐短视频提名者有《荒诞》——紫色天鹅绒，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制片人理查德·林克莱特与乔琳·阿普尔比……” 录音室里的欢呼声一声盖过一声，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笑着从隔壁房间拖过来一箱啤酒，“尽管我们没有香槟，可是我觉得啤酒也不错！” “woohoo！” 罗德大叫一声后就跑去开了一瓶，“伙计们，是时候喝点了！” 乔琳有点无奈，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手接住了旁边录音工程师汤姆扔过来的一瓶健力士，知道最起码一个小时内他们都没法正常开工了。 “好吧，伙计们！就这么一次！一个小时后，不管你们有多兴奋，给我回来工作！” 乔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踩上了凳子居高临下地大喊道：“去休息室再喝，别把这儿弄乱了，我可不想花钱赔偿工作室的设备还被他们拉上黑名单！” 她笑着看所有人一窝蜂地涌出了房间，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接电话。 “嗨，妈妈。” “宝贝，恭喜你！” “你听说了格莱美的事咯？” “是的，你忘记了格莱美的颁奖典礼是由cbs直播的吗？从你出生的那年开始，一直到现在！” “是的，没错，”乔琳笑着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不知道你还跟业务部门有联系？” “没有，我只是负责把他们节目前后和中间的广告时间卖出去，”玛丽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当然，是我的下属去卖，我只要签字就好了。” 第262章 乔琳知道玛丽亚是在开玩笑，可她也顺着她的话调侃道：“听起来很轻松嘛！” “是呀，”玛丽亚笑了一会儿后柔声说，“宝贝，我真的为你骄傲，无论你能不能拿到格莱美，你都已经非常棒了！” 乔琳故意说：“妈妈，我已经有一座格莱美留声机了，你不记得了吗？” 玛丽亚大笑起来，“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亲爱的。去吧，跟你的朋友们庆祝一会儿吧，我要去跟我的同事们炫耀，我的宝贝女儿有4个格莱美和1个奥斯卡提名去了！” 乔琳被玛丽亚故意捏造出的炫耀语气逗得大笑不止，“好的，记得告诉他们，我可以签名，免费的！” “我会替你向他们收费的！” 乔琳笑得简直停不下来，“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拜~” “拜！” 挂掉电话后，乔琳靠在墙上安静地微笑了一会儿，然后随手点了一支烟。 她的生活现在好极了，不是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底空荡荡的。 乔琳仰头向空中吐出了一个烟圈。那个胖嘟嘟的白色烟圈微微颤颤地在空中抖动着，让她着迷地盯了一会儿。 她忍不住伸手戳散了那个烟圈。 在低头的瞬间她突然感觉好像房间里多了什么，抬头后她才意识到到底是什么不对劲—— “麦基，你刚刚一直都在拍我吗？” 站在门口的花絮摄影师一边拿着摄影机往后退，一边笑着回答：“打电话的那段我没开机，但我拍到了你抽烟的那部分。” “麦基！站住！”乔琳立刻起身去追他。 摄影师拔腿就跑，“我保证你在里面看起来棒极了！” “我不在乎那个！” 刚刚好不容易迷茫脆弱了一小会儿的乔琳无法容忍自己以那个形象被拍下来，说不定还会被放到后续的mv和豪华版专辑里……想想她就觉得要疯了！ “麦基！别跑了！” 然后所有正在喝酒庆祝的工作人员们就看到了乔琳把花絮摄影师追得到处跑，后者甚至矫健地越过了正蹲在地上的几个人，跑出了跨栏运动员的风采。 乔琳追了几步后放弃了，这叫什么，录音室内跨栏竞赛吗？反正她才是专辑的最终制作人，她可以决定什么花絮会放进去，什么不会。 想到这里，爱惜形象的乔琳·拒绝让人看到脆弱的一面·阿普尔比松了口气。 胡闹了一阵后，所有人又回到了工作状态。无论乐队最后到底能不能拿回格莱美，他们现在都得工作，第二张专辑的时钟正滴答滴答地走着呢。 “今晚月夜正好， 已知的边缘正在迫近， 未知的呼声愈加迫切， 奔跑吧，孩子， 奔跑吧，孩子……“ 伴随着乔琳动人心弦的歌声一点点写入声轨，紫色天鹅绒的专辑进度正在不断向前推进。 而就在这种近乎朝九晚五的录音工作期间，乔琳还挤出了一点时间，为《热泪伤痕》剧组聘用了选角导演吉莉安，为除女主角以外的其他角色进行初步选角。 鉴于《临终影像》期间痛苦的选角经历，乔琳总觉得选角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她自己既是演员又是导演，总是能第一时间共情落选演员的懊恼和失落，却又常常因为找不到合心意的演员而体悟导演的烦躁，简直就是痛苦加倍。 现在好了，至少女主角凯西·贝茨是没什么问题了，那么其他角色里只有侦探、老妇人薇拉、女配角女儿和丈夫这四个角色最重要，再加上女儿另外需要一个出演童年时期的演员，一共就是5个演员需要乔琳亲自把关。而乔琳可以先把初筛的工作交给选角导演和另一位联合制片人，自己最后决定就行了，这无疑减轻了她的工作压力。 另外，待在纽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可以直接跟《英国病人》的制作人索尔·扎恩茨一起行动了，索尔这段时间临时待在纽约，刚好可以带着她一起去见一些能给制作预算拍板的“大人物”。 这种社交活动非常累人，特别是乔琳想要从别人的口袋里搞出钱来，就更累了。 谈来谈去，最感兴趣的居然还是二十世纪福克斯。他们对三千万左右的预算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只是希望能把预算控制到2700万左右。乔琳和索尔都觉得这是个很接近的数字了。 “我们可以在剧本彻底定稿后再做一次预算，也许这次能再降一点。”乔琳这么对索尔说，心里想的却是大不了她可以让斯芬克斯做第二出资方，反正斯芬克斯账上还有很多钱等着被利用呢。 索尔也同意了这个方案，并提醒乔琳要记得跟他的联合制片人一起做电影拍摄的退税方案，这也是控制成本的一个重要方法。 “当然，索尔，我明白。” 索尔补充说：“不过我觉得福克斯也许会有他们想要的演员……但这是我们可以尽力商议的内容。” 乔琳开玩笑回答：“我只能希望他们不要太理智了。” 索尔被她这话里意有所指的内容逗得哈哈大笑。 送走索尔后，乔琳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项工作，可心理负担反而没那么重了，最起码《英国病人》这个项目好像也开始走上正轨了。 在回家的路上，乔琳执意拒绝了保镖的陪同，独自走在了一段她非常熟悉的路上。 第263章 她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哼起了她的新专辑里的歌。 “今天是地球的最后一天，是时候打破所有的规则了，当玻璃破碎，我们终会看清所有隐藏的秘密……” 就这样，在似乎永无止境的工作里，乔琳迎来了她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最重要的颁奖典礼。 -------------------- 为了防止有朋友不了解，健力士是个爱尔兰啤酒牌子，是爱尔兰的国宝级品牌，其实名字就是吉尼斯世界纪录那个吉尼斯。它是那种泡沫超级丰富的世涛黑啤stout，属于非常大众的畅销精酿。 第103章 浮华世界（三十三） ==================================== 1994年3月1日，一个看上去平凡友善的星期二，第36届格莱美颁奖典礼的举办地纽约市无线电城音乐厅门口却早已人头攒动。 “我们今天会看到谁？” 早就安营扎寨的粉丝们翘首以盼，也有幸运地靠近前排的路人正打听动向。 “最起码有惠特尼·休斯顿！” “紫色天鹅绒也会来！” “乔琳·阿普尔比在的那个乐队吗？” “当然！” “我听说还会有比利·乔尔！” 在这些嗡嗡的细碎说话声里，早有准备的媒体记者已经顺着红毯排成了一长列，架好了长枪短炮，准备迎接从红毯开头走来的幸运儿。 与此同时，正在加长豪车上坐着的紫色天鹅绒四人却在互相打量。 乔琳看着史蒂夫说：“如果我们没得奖怎么办？” 史蒂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回答：“不会的，即使没得奖，我也很确信，我们棒极了。” 罗德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赞同道：“我们不需要他们确认我们的表演好不好，好吗？乔，孩子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荒诞》光单曲碟就卖出了50万张呢，孩子们才是做决定的那些人。” 乔琳扭头看了一眼正看着她的罗拉，“罗拉，你觉得呢？” 罗拉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mama jo，你可从来不是这种害怕没得奖的人。” 乔妈妈，这是乐队内部最近给乔琳起的恶作剧外号，乔琳把它主要归咎于罗德那篇该死的“袋鼠妈妈”采访。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们从来都没赢过，我或许不会这么在乎，可我们有一座新人奖……” “那只意味着你们会有更多！我从主办方那里得到的暗示很积极！” 旁边一直旁听的乐队公关凯斯笑着打断了乔琳，没让她把格莱美新人奖诅咒之类的话说完。 “好吧，”乔琳看着镜子随手摆弄了一下头发，“让我们别乌鸦嘴了好运气，把注意力放在表演上吧！” “没错，就是这样！” 乐队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车停了下来，他们达抵达了目的地。公关第一个下车后帮乐队成员们扶住了车门。 乔琳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在闪光灯和尖叫声中第一个下车踩住了红毯。 “哇，乔琳今天的装扮真的帅极了！我从没想过一个人能同时又性感又酷！” 电视机前准时收看颁奖典礼的安吉拉跟好朋友萨利正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激动地尖叫了起来。 电视上的乔琳正穿着一件红铜色的类皮质鸡心领低胸吊带马甲，她在上身还搭着一件黑色的透视打底蕾丝长袖上衣，套着一件西装外套，而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条纹西裤。她那头著名的红色头发正非常蓬松地披散着，搭配着耳垂和手腕上闪亮的金属质地饰品，炫目极了。 “她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60、70年代的时髦女郎，只是不像以前的人一样有那么厚的刘海，”在一旁被女孩们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母亲评价道，“我那个时候就搞不明白她们的头发怎么能那么蓬松，还那么有光泽。还有她头顶的那些头发，是怎么恰到好处地蓬出一个弧度的？” 如果乔琳能听到这位母亲的两句话，她会告诉后者，秘密就是定型水，恰到好处的定型水和一个贵得要命的发型师，两者缺一不可。 而电视前的安吉拉仰头看向妈妈寻求认可：“妈妈，她是不是特别酷？” “当然，瞧，”母亲借机教育道，“自己有成就是多么棒的事情啊，她的乐队都跟在她身后。” 很有团魂的萨利反驳道：“不，鲍尔森太太，他们是一起取得胜利的。” “可乔琳的贡献更大！她写了多数歌，而且她的歌声更吸引人！” “但乐队必须一起成功，乐队就是器乐跟人声一样重要！” 两个小粉丝忍不住争执了起来。 而电视上的乔琳和队友正一无所知地继续向前走，他们最终在拍照区停了下来，给周边闪个不停的闪光灯摆了不少姿势。这之后他们才走进音乐厅，入座等待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第36届格莱美颁奖典礼，正在纽约直播。” 随着广播提示音说完，全场的灯光缓慢暗了下来。在全场安静的期待中，舞台中央的灯光亮起，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耳边一同响起了优美动人的歌声—— “如果我可以留下，我只会是你的障碍……” 是惠特尼·休斯顿！ 全场瞬时响起了掌声，乔琳甚至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惠特尼的嗓音简直就像是一种天赐的乐器，几乎让人想要落泪。这首悠扬美丽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在她那里彻底变成了一首标志性的歌曲。 第264章 更有趣的是，早在20年前的1974年，乡村歌手多莉·帕顿创作并演唱了这首歌，此后这首歌分别在1974年首录和1982年重录时拿下了当时的billboard乡村榜单第一名。而在20年后，这首歌经由惠特尼的精彩演绎，霸占了billboard单曲榜第一名整整14周，创下了历史纪录。 它无疑是首人人都能欣赏的歌，乔琳相信它很可能会成为今晚的大赢家。 等到惠特尼表演结束后，几乎全场都起立鼓掌了。 主持人加里·斯丁适时地走上了舞台，接管了局面。他开始调侃今晚到场的大咖们，顺便说了几个自嘲母子关系的段子。随后他说了个有关迈克尔·杰克逊的笑话——“至少那孩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这个明面是在说迈克尔刚刚了结的亲子关系诉讼案，实则又揶揄了迈克尔“虐童”纠纷的笑话立刻招来了不少笑声，同时也有不小的嘘声响起。 久经考验的喜剧节目主持人面不改色地继续讲着段子，从弗兰克·辛纳屈讲到了比利·乔尔，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 在他的介绍下，多莉·帕顿和大卫·福斯特一起上台作为颁奖嘉宾给最佳流行女歌手表演颁奖。在撕开信封前，多莉又适时地发挥了自己段子手的喜剧人设，开玩笑地说要代表自己表彰一下惠特尼·休斯顿。 她说：“二十年前的时候我写这首歌时心痛得厉害，可谁能知道二十年后钱居然能有这么厉害的疗愈作用。” 说的也是，乔琳附和地点了点头，作为一张全球最畅销歌曲的版权所有人，想必多莉现在数钱都数到手抽筋了吧！这可着实是意想不到的退休保险金啊！ 乔琳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她自己要什么时候退休呢？她是不是也应该在退休前想办法发一张圣诞专辑什么的？像是《last christmas》之类的？the sex pistol都唱过《jingle bells》，尽管他们听上去像是喝得醉醺醺的，要坐着驯鹿车去杀人…… 等到多莉开始撕信封时，乔琳和队友们一起离开了座位，按照彩排时的安排，他们得为接下来上台的演出做准备去了。 随着惠特尼·休斯顿说完她的获奖感言，舞台上的灯光又一次暗了下去。此时商业广告恰好插入，舞台上工作人员们则紧张地搬运着设备。再过一会儿，舞台上的两侧门打开，出现的就是已经站好各自位置的紫色天鹅绒了。 在现场观众们的掌声里，乔琳和罗德对视了一眼，同时拨动了吉他弦。 “一个男人刚刚中了彩票， 他的心脏过载了，死于第二天， 就像是布朗尼上落了只飞虫， 就像是死刑只延缓了两分钟。 这是不是很荒诞？ 你不觉得吗……” 清亮婉转的歌声瞬间转入激昂，鼓点和贝斯同时加入配乐，场下观众的情绪也立时被带动了起来，忍不住叫好了起来。而无论他们什么反应，台上的主唱只是自在地拨动着吉他弦，唱着歌，嘴角还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嘲讽。 在舞台一侧站着观看表演的制作人巴拉德忍不住跟着歌声摇头晃脑，这些孩子在格莱美进行现场表演只是第二次，可他们每次的表演都这么驾轻就熟，仿佛他们不是在全美最重要的音乐颁奖典礼上进行直播表演，而是在给自己的死忠粉丝表演小型演唱会一样，那种蓬勃的音乐能量绝对可以打动任何人。 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么爱这支乐队，他们真的有种特别的魔力，能让人上瘾。 而电视机前的安吉拉和萨利同其他电视机前的千万观众一样，正愉快地欣赏电视机上的表演。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觉得紫色天鹅绒的现场表演比cd听起来还要有感染力。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呢？”萨利费解地扭头看向安吉拉。 “啊，我明白了！”安吉拉激动地一握拳，“是态度、情绪和粗糙感！” “啊？”萨利一脸迷惑。 “他们在cd里表现非常完美，每个音都很准，每个乐器的搭配都和谐极了，所以听起来才那么好听。可是现场不一样！现场是随机发挥的，乔琳对歌曲情绪的处理出现了变化，前后那种从嘲讽到感慨、愤怒再到自我开解的情绪变化非常分明，再加上我们能看到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哦，我懂了！这就是氛围！” “没错！甚至乐队在搭配上的些许粗糙感都让人觉得更过瘾了！” “天呐，我真后悔上次巡演时我没去！” “没关系，我在杂志上看到他们很快就要发行上次紫色天鹅绒的全球巡演live专辑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我也想买一张！” 就在两个小歌迷讨论得正上头时，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到了尾声，罗德用一个非常炫耀的solo技巧配合着乔琳的吟唱结束了整个表演，四个人默契地同时鞠躬谢幕，走下了舞台。 走下舞台后他们没有立刻回到座位上，按照彩排时的安排，他们被特别要求留在后台。他们站在舞台一侧看着台上的嘉宾说话，而史蒂夫烟瘾犯了，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点着后抽了一口。 “获得最佳另类音乐表演提名的有——” 乔琳也忍不住从史蒂夫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夹在手指上，示意他给自己点烟。 “紫色天鹅绒，《荒诞》。” 摄影机随即切了过来，而乔琳正在忙着点烟。 第265章 “oh，shit，让妈妈看到就糟了！” 乔琳一边在心底暗骂了一句，一边若无其事地对摄影机露出了一个微笑。 台上的嘉宾低头打开了信封，“获得最佳另类音乐表演的是紫色天鹅绒，《荒诞》。” 在观众席的掌声中，乔琳等四人弯腰穿过了舞台一侧的拦截绳，走上了舞台，手里还拿着刚刚点燃的烟。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罗德接过嘉宾手中的道具奖杯，成了发言人。 “谢谢，谢谢，乔之前说过这个奖杯很重，事实证明，它在舞台上的时候更重！谢谢学院，如果不是你们投了票，我父母永远都不会相信我能靠乐队生活，他们会让我找个真正的工作！” 这句自我调侃无疑逗笑了在场所有的观众。 “我们得感谢很多人，贝斯尔，我们的制作人，他跟乔一起写了这首歌，我们的经理人哈利，新闻官凯斯，巡演弦乐团的乔什……” 接下来是一长串的报人名，乔琳甚至有点惊讶罗德居然能把弦乐团里的每个乐手都记住。 “谢谢你们，嗯，爸爸，妈妈，别怪我调侃你们，我仍然爱你们！” 现场观众瞬间爆发了大笑。在观众的笑声里，乐队的另外三个人依次上次快速表达了一下对家人的感谢，随即便走下了舞台。 随着典礼时间的不断推进，乔琳终于等到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那个奖项。 “获得年度歌曲的人是——” 颁奖嘉宾低头撕开了信封，而被提名的乔琳和制作人巴拉德正微笑着看向前方。 “乔琳·阿普尔比、贝斯尔·巴拉德，《荒诞》！” 在现场观众的掌声中，乔琳笑着吻了吻自己的队友们，跟合作撰写了和弦部分的巴拉德互相拥抱了一下，一起走上了舞台。作为这首歌的第一贡献者，乔琳从颁奖人手中接过了道具奖杯，走到了话筒旁。 “今天我还在车上问史蒂夫，如果我们今天没得奖怎么办，现在看来，我们永远都不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她说话间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在观众善意的笑声里，乔琳举了举手中的奖杯说：“听着，我知道这个奖的重量到底有多少，它不仅仅只有这5磅重。我只想对所有像我一样心怀焦虑、疑惑和愤怒的年轻人说，只向前看，别回头，别留在原地，别让任何恶意或者试图削弱你的声音打败你，继续向前。当你抵达那个目的地时，环顾四周，你会发现，你的世界远比你想的要宽广得多，更重要的是，它会充满爱你的、善良的人。向前走！” 观众席上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是献给格莱美历史上最年轻的年度歌曲奖获得者的。 最后乔琳笑着高举奖杯说：“妈妈，我爱你，我把我的那部分献给你！” 玛丽亚站在舞台一侧看着台上的女儿，欣慰地红了眼眶。 -------------------- 《i will always love you》真的要听一下惠姨现场版，真的是vocal天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如果不是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嗓子也不会毁得那么快。其实格莱美典礼直播前还会有个快速的颁奖仪式，为了缩减典礼直播的时间颁一些不主要的奖，但我这里就略过了。以及sex pistols唱jingle bells是个互联网传说，我听过这个带子，但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摇滚乐队确实也唱过一些圣诞歌。 第104章 浮华世界（三十四） ==================================== 《格莱美结果揭晓，史上最年轻的年度歌曲获得者诞生》 《紫色天鹅绒格莱美四提二中，另类摇滚势头正猛》 《打破格莱美新人魔咒，紫色天鹅绒再拿两座留声机回家》 《摇滚雅典娜也是吸烟者！电视上的吸烟图像正在给青少年带来什么》 伴随着格莱美结果的揭晓，紫色天鹅绒和乔琳·阿普尔比这两个名字又一次成了娱乐热词。诸如《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之类的严肃报纸尚且还有一些底线，只是或戏谑或严谨地分析了下今年格莱美的结果。而其余的娱乐八卦类媒体可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五花八门的故事又一次登场。乔琳家门口又开始有一群狗仔安营扎寨，直到他们发现乔琳根本不在洛杉矶才作罢。 乔琳在电视直播中抽烟的图片也被传得到处都是，支持禁烟的媒体批评她给年轻人做了不好的示范，而叛逆的粉丝群体却一如既往地觉得她酷极了。 “毕竟这真是张很漂亮的抽烟图，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从电影里截出来的呢。”玛丽亚随手把报纸扔到一旁，笑着摇了摇头。 乔琳刚刚摆脱庆祝派对带来的宿醉，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妈妈，你不生气？” “我生气能起到作用吗？”玛丽亚冷冷地挑了下眉，“你能现在就戒烟吗？我不明白，乔，你15岁时就发誓不再抽烟了。我是不是该担心别的了？” 她叹了口气，“乔，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感觉到了社交压力？其他人都抽烟，所以你又开始抽烟了？我不想这么问，可我还是得问，这是你的工作的问题吗？” “妈妈，”乔琳叹了口气，“我不会否认其他人总是在抽烟确实是在诱惑我，我有这方面的前科，我很容易再次上瘾，可是……我只是用这种方式处理压力，这不好，我知道。” “我担心的是，我把我的基因传递给了你，”玛丽亚自责地长叹一口气，“你喝酒和抽烟，都太像我了，这简直糟透了！更糟的是，我担心你也会更容易得癌症。” 第266章 “妈妈！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乔琳立刻走到了玛丽亚身旁搂住了她。 “宝贝，你得控制你自己。” “妈妈，”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会努力！” 另一方面，乔琳自己的公关也在发愁。年轻男孩在电视上抽烟算不了什么，人们或许会说两句禁烟之类的事，却不会有更多的揣测。可一个年轻女孩，在其他艺人还穿着礼服裙的时候站在后台穿着西装旁若无人地抽烟，而她的图像还被全美最大的电视网之一直播给了全美上千万观众…… 当然，西海岸的观众没有看到这一幕，在稍后的转播中cbs剪掉了这个画面。 起初的讨论还只是青少年教育之类的问题，年轻的偶像们是不是给自己的粉丝带去了不好的示范。可随后事情的走向就开始变得奇怪了，最开始是一家不太出名的媒体提出了一个理论——“为什么乔琳从来没有过男朋友？” 对啊，为什么乔琳从来没有过男朋友？ 曾经传播过乔琳私生活绯闻的八卦杂志在这一刻像是失忆了一样，开始对这个新的理论疯狂上瘾，他们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如此性感的女孩待在一个周围都是男孩的环境里，却从来没有过亲密关系？ “他们怀疑我在跟罗拉谈恋爱？！” 乔琳被这个猜测惊呆了。罗拉坐在一旁，已经呆若木鸡。跟乔琳不同，罗拉确实没有过什么算数的男性朋友，可那是因为她周围没有几个人能真的接受她的天主教信仰，她正宁缺毋滥呢。 “等一下，”乔琳捏了捏眉心，“没有男朋友不代表我就得跟女生在一起啊！如果我就喜欢一个人呢，不行吗？” “可以，可那样的猜测卖不出去报纸，”乐队的公关凯斯挑挑眉，“乔琳·阿普尔比是独身主义者，这肯定是全宇宙最无聊的标题了。” “天呐！”乔琳翻了个白眼。 “你喜欢什么样的解决方案呢？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当他们开始觉得这个无聊时，他们就会换下一个话题。可我不能保证这个话题能顺利结束。我们也可以安排你和什么男孩一起走一圈，但这就有点太刻意了。如果你有男朋友，那最好不过了。” “我没有——，”乔琳无奈地拍了拍额头，“等一下！我确实有几个跟我相处过的男孩，那部正在abc播出的电视剧《我所谓的生活》，那个女主角暗恋的那个很漂亮的男孩，杰瑞德·莱托，我们过去是……朋友。” “床伴？” “没那么过分，只是一起出去玩而已。” “可这样就是把你的热度拱手让人了，你的初恋男友怎么样？那个让你写了《without you》的男孩。我们可以进一步解密这首歌的故事，看上去自然一点。” “可那样不会把他拽到聚光灯下吗？大卫的家庭很在乎声誉的。” “可这也不是撒谎，再说了，他不是名人，人们会很快忘记他的。” “不，他的家庭在东部很有声誉，”乔琳摇了摇头，“我不想暴露他的名字，说那首歌是关于我的初恋的已经是我过去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是我们的公关，你应该想出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凯斯微笑地挑了下眉，“我们还可以让这件事变成你们的新歌《提前道歉》的舆论燃料，那里面有不少具体的形容可以让他们猜人名。可这会打乱我们的发行准备，就为了一个不成型的同性恋传闻，不太值。” 乔琳摇摇头，“我不太喜欢这个方案。我不喜欢他们猜到任何一个人。” 凯斯耸了耸肩，接受了这个决定。 但这个在她看起来无解的问题被乔琳的个人公关帕特轻易地解决了。 “基努·里维斯，接下来的颁奖礼，你都跟他一起走。” 乔琳惊讶地听着这个人选，“包括奥斯卡吗？” “不，只有制片人协会的金桂冠奖和独立精神奖这两个典礼。我们的目标是让媒体拍到照片，不是让你们绑定。” “但是，”乔琳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是基努·里维斯？” “他是个合适的年轻男性单身演员，在青年人群体里有还不错的声誉，你跟他一起约会不会影响你的口碑。你在杂志里也说过你想跟他约会，不是吗？” 乔琳痛苦地挠了挠头，重点不是她说她想跟他约会，而是她真的跟他约过会…… 她委婉地问：“可是，基努那边会同意吗？” “他的新电影就要上映了，他需要点热度，”帕特耸耸肩，“他的经纪人很有手腕，非常清楚如何打造他的人设。相信我，这位经纪人很乐意让他的客户跟你稍微炒炒绯闻。” 乔琳面露难色，“帕特，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基努……有点过去。” “这样啊，”帕特面色平静，“很坏的历史吗？” “不！不不不，就是……” “你们……？”帕特挑眉示意了一下。 乔琳露出一个尬笑，“我会说，他那时候会特意飞到欧洲去看我，但我们从来没有正式建立过关系。” “哦，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在跟那个英国乐队一起巡演吗？” “算是吧……” “就这么说吧，乔，如果他不介意跟你一起走红毯，你呢？你介意吗？” “坦白讲，”乔琳皱起了眉，“我不觉得他会同意，我不记得他跟任何人一起走过，他很少跟可能会产生绯闻的女人一起走红毯。如果他同意的话，我想我不会拒绝。我可以很专业地处理这件事。” 第267章 帕特点点头，直截了当地说：“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你得相信我的判断。” 事实证明，帕特是对的。 乔琳很快就得到了正式通知，她要跟基努一起成为红毯-拍照伙伴啦！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我不希望你误会，或者从什么超市小报而不是我嘴里听到有关的事。” 乔琳不得不跟男友阿方索打了个电话，说明这件事的炒作性质。她知道他或许一出生就被放在聚光灯下，但他真的不一定明白好莱坞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而她自己也在试图搞懂这一点。 电话另一头的阿方索有点沮丧，那种不能向全世界宣布所属关系的挫败感再次淹没了他。 可他还是柔声回应道：“没关系的，乔，你告诉了我这是怎么回事，这才是最重要的。我理解你的工作跟一般人不同，别担心我。” 乔琳忍不住抱着电话倒在了床上，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躺在他怀里。 她轻声说：“我爱你，亲爱的。” “我明白，”阿方索的声音再一次通过话筒温暖了她的心，“乔，我也爱你。我希望你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包括那些漂亮的奖杯，你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 在爱人的祝福下，乔琳飞回了洛杉矶，跟自己的红毯伙伴见面了。 “嗨，乔。” 基努笑着靠在门边，看着正在认真化妆的乔琳打了个招呼。 乔琳从镜中看着他，忍不住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嗨。” 两个旧情人突然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反而只能看着对方微笑。 过了一会儿，乔琳才轻笑了一下，“这有点尴尬，是不是？” “不，”基努摇摇头，走到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你是个行踪捉摸不定的人。” 乔琳听后挑了挑眉，反问道：“我是吗？” “是的，我很难跟上你的脚步，你的轨迹变换得太快了。”基努几乎就是在明晃晃地指责她没有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乔琳面不改色，仗着周边没有第三个人直白道：“我以为你才是那个名字里有风的人呢。” “可说到底，那只是个名字，我不是风，我是个人，我有感情，我会受伤，乔，”基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会受伤。” 乔琳轻哼一声，“你会被什么伤害？被我吗？” 基努挑了下嘴角，“显然，一张写着‘谢谢你，我的朋友’的新年贺卡就能做到。” “可我们是朋友，”乔琳重重地咬字，“朋友，不是吗？” “是吗？”基努都要被气笑了。 “不是吗？我们现在就只是朋友了。” 基努有点无奈地闭上了眼，随即又睁眼直视乔琳，“我做错什么了？” “不，”乔琳有点无奈地摇了下头，“这不是跟你做了什么有关，只是时机不对。” “时机，”基努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现在是个好时机了吗？” “不，”乔琳摇摇头，“现在更糟了。” “你的生活里有其他人了，是吗？” “是的，”乔琳轻咬了一下下嘴唇，“而且我们很认真。” “乔……”基努倍感无奈地闭了下眼，“你总是让我倍感挫折。” “你能不能……”乔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朋友？假装无事发生？还是保密她说过的一切？ 基努长叹一口气，伸出了手，“别担心，kiddo，我会保护你的秘密，陪你一起出去面对镜头，那就是我为什么来这儿。” 乔琳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基努。” 基努略带苦涩地微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还是你的朋友，不是吗？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我想，我会适应的。” 乔琳笑着摇摇头，“得了吧，你可是基努·里维斯，我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但你永远不会缺少陪伴的。” “是吗？”基努让她挽上了自己的胳膊，“可我以为你明白自己是乔琳·阿普尔比呢。你是独一无二的。” 在两个人默契的配合下，昔日的纠缠就这么缓缓地下沉到了记忆的湖底。等他们两走到团队其他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很满意眼前一对壁人站在一起的效果。 基努的经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摄影师会爱死你们的。” “我们得喂那些报纸一点东西，”帕特同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不要把他们喂太饱。” 在这个精神的指导下，乔琳和基努一起站在了比佛利威尔希尔酒店的宴会厅，而第5届制片人协会金桂冠奖颁奖典礼就在这儿举行。 “索尔，”乔琳立刻看到了她德高望重的合伙人，走了过去打招呼，“恭喜你，终身成就奖！” 索尔笑着回答：“看看你，再看看我们这群老家伙们，很明显谁才是未来。终身成就奖，他们发给我这个就是告诉我该退休了！” “哦，索尔，我可是非常确定，你距离真的退休还远得很呢，他们会被我们手上的新项目惊呆的。” 一老一少聊得非常开心，由此也引来了不少注目，毕竟乔琳真的是全屋最年轻的人，在一群最低也35岁的人中实在非常扎眼。 事实上，乔琳也知道按照制片人协会的一贯风格，她能被提名已经算是对年轻人的鼓励了，自己得奖的几率基本上是微乎其微，这次来典礼主要是作为圈内后辈社交一下而已。 第268章 果然，乔琳被提名的最具潜力制片人奖最终颁给了《钢琴课》的简·查普曼。这位制片人在abc工作期间发掘了刚毕业的简·坎皮恩，一手推动了《钢琴课》的制作，实至名归。 看着女性电影人在前方取得成功是件非常棒的事，在一群黑色西装中找到一个跟自己是同类的权威形象，对乔琳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说显然非常重要。 金桂冠奖结束不久后，乔琳就又同基努一起出席了第九届独立精神奖的颁奖典礼。这次典礼对他们两人来说很方便，基努刚好是颁奖嘉宾之一。 与金桂冠奖这种多是行业人关注的奖项不同，独立精神奖上有不少演员，媒体们来得就多了。在好莱坞钯金剧院门口，乔琳和基努就被相熟的记者拦了下来。 “乔琳！基努！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乔琳挽着基努的胳膊，微笑着回答：“是的。” “你们是在一起了吗？我看到你们今天都穿着白色。” “不，”乔琳笑着摇摇头，“我们只是好朋友，基努今天刚好是颁奖嘉宾，我们就搭伴来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基努一直笑着扭头看她。 他忍不住想，她可真是个可爱的漂亮小骗子，不是吗？ 应付完媒体后，两个人这才走进剧院内坐下。乔琳这次兴致很高，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可能获奖，毕竟独立精神奖一直被称作“另类奥斯卡”，在业内还是很受重视的。它只表彰好莱坞制片厂融资系统以外的作品，而乔琳目前为止只有自己筹资的《临终影像》是独立作品，如果日后她的斯芬克斯电影公司不独立筹资的话，那她很可能不会再有类似参与独立精神奖的机会了。 事实证明，如果任何人能用50万美元以下的预算拍出一部全球票房2.48亿美元的作品，那么他们都会像乔琳现在这样备受重视。无论人们如何在她背后说她“投机取巧”“基础不扎实”，现在他们只能看着她出风头。 如同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台上的颁奖嘉宾笑着念出了她的名字—— “获得最佳首部长片奖的是——乔琳·阿普尔比，《临终影像》。” -------------------- 第105章 浮华世界（三十五） ==================================== 能亲手捧起那个亚克力金字塔奖杯的感觉非常棒！ 在离开颁奖典礼去余兴派对的路上，乔琳还在一直回味那种感觉，这可是她拿到的第一个肯定了她的导演水平的奖项！ 尽管这也可能是目前她能拿到的唯一一个，但这最起码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各路媒体也已经在奋笔疾书了： “作为1993年票房最高的恐怖电影，《临终影像》为它的制作者乔琳·阿普尔比带去的不只有荣誉，还有实打实的财富。根据业内人士透露，作为这部电影的所有人，主要创作者很可能会拿走至少一半的收入……这个今年刚刚可以合法饮酒的年轻人很可能是电影届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基努和乔琳！这对独立电影组合几乎惊到了所有对他们感兴趣的观众，在去年万圣节的悲剧之后，我们甚少听说与他们私人生活有关的新闻……” “尽管紫色天鹅绒不能完全定义过去一年的摇滚乐，但是他们的门面人物乔琳·阿普尔比却百分百可以称之为征服了1993年的女人……没人会忘记她如何带领乐队登上了1992年底《滚石》的封面，也没人能忘记她在1993年《滚石》热点特刊封面中漂浮在水上的特写照片，她头发的金红色正式成为年度最性感的颜色……” “谢天谢地，我们百分百无与伦比的乔琳·阿普尔比彻底摆脱了她与队友的同性绯闻，她似乎又重新对男性感兴趣了。但遗憾的是，其他人仍然没有机会，她挽的是基努·里维斯的胳膊！” 在这乱成一锅粥的纷纷扰扰中，乔琳没空继续品味自己的胜利，早就一个人飞回纽约继续录制专辑了。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完成大部分工程，正是激情加班的好时候。 等到专辑录制终于接近尾声的时候，乔琳才开始有空跟朋友们一起在纽约的俱乐部闲逛。与此同时，一个惊悚的消息传了过来。 “你们听说那件事了吗？” “什么？” “他们说柯本死了。” “什么？！” 正闭目养神的乔琳立刻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你见鬼的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被乔琳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的录音师摇摇头，“我只是从朋友那儿听说的。” 无风不起浪，乔琳有点焦虑地看了一眼史蒂夫，后者默契地点了下头，两个人就一起走出了房间。 “你觉得是真的吗？”乔琳忍不住举手咬了咬指甲。 “我不知道，可他一直……滥用药物，”史蒂夫有点不确定地掏出了手机，“我们应该打电话问一下吗？” 乔琳皱着眉点了下头，随即看着史蒂夫拨通了柯本的电话，而电话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 “嘿，是史蒂夫和乔琳，没什么事，只是打电话来问问，你还好吗？就这样，拜拜。” 乔琳忍不住还是给柯本的妻子柯特尼·洛芙拨了电话，同样转到了语音信箱。她有点担心地留了言，却又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小题大做。 “你知道的，史蒂夫，总会有这种突然说某个名人死了的流言，然后人们最后会发现人家活得好好的呢。” 第269章 史蒂夫赞同地点了下头，“我觉得也是。” 第二天他们两就同时收到了回电，消息很简单，那就是柯本前段时间确实去过一次医院，但他现在好多了，还活着。 乔琳松了口气，她现在真的无法接受自己认识的年轻人去世，特别是他们曾经跟涅槃一起演出，尽管算不上非常亲近，但这跟陌生人完全不同。 而乔琳就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录制里了。她为了日后更好地在场地比较大的体育场巡演，写了一首新歌，正在不断调整呢。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制作人贝斯尔跟她发生过的关于这首歌的尴尬对话： “哇，这是首很适合在体育场那种空旷大场地表演的歌，非常漂亮的体育场摇滚！你把环境和音乐搭配结合得很完美！乔，这首歌叫什么？” “《体育场歌》。” 她确实不擅长起名字嘛！ 最后贝斯尔忍无可忍，把这首歌改名叫《醒来》。 “……醒来吧， 今晚我们正年轻， 让我们打碎一切陈规， 碾过所有阻碍， 我们会比闪电还要迅速， 比太阳还要耀眼！” 深入心底的鼓声律动和宏大的人声和声，托举着乔琳清亮有力的歌声，连带着激昂飙升的旋律，将歌词里中那种强调活在当下、不受束缚的活力感挥洒得淋漓尽致，几乎让人瞬时就想跟着节拍一起舞动身体，张嘴合唱。 “没错，我就是想要一首能让大家快乐的歌，”听完最终录音后，乔琳得意地摇了摇手指，“现在看来，我们达到目的了！” 史蒂夫一边晃着身体，一边吐槽说：“这下好了，我们真的要被骂成是出卖另类摇滚的流行乐队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张专辑叫《鱼缸》，”乔琳耸耸肩，“它们都是写给媒体世界这个大鱼缸的歌曲。那些讨论另类摇滚要如何背离主流的人，他们也是这个鱼缸玻璃的一部分，独立文化本身已经成了媒体消费主义的原料，我不喜欢这个。” 罗德撇撇嘴，“但我们仍然是这个商业循环中的一部分，至少我们每个人都受益于此。” 罗拉摇摇头，叹气道：“这就像是我们在贩卖梦想，而我们的粉丝只是在帮我们花钱买下新的劳斯莱斯。可我不应该抱怨这件事，对吧？我是受益者。” “但它们仍然是好歌，不是吗？”乔琳拍拍罗拉的肩膀，“我一向只把收益看成是附带的好处，如果我们的歌能让人们感觉到什么埋藏在他们心底的东西，而那能让我变得很富有，我可不会介意这一点！” 罗拉笑着摇摇头，“乔，你总是能让你自己活得很舒服。” “没错！生命太短暂了，我只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享受我们眼下的宁静吧，伙计们，很快，这张专辑一发行，我们的生活就又要喧闹起来了！” 在彻底完成录制后，乐队也没回洛杉矶休息，反而直接登上了飞往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市的飞机，去参加那儿的rock for choice慈善演唱会。从1992年开始，乔琳几人一直是这个支持堕胎合法权利的慈善活动的积极支持者，几乎每次邀请只要有空就必定会参加，今年也不例外。 但这次同洛杉矶的演唱会不同，乔琳四人几乎是一进入酒店就感受到了当地的紧张氛围。一年前的这个月，当地的大卫·冈恩医生被极端反堕胎人士枪杀在诊所外，这是美国第一起记录在案的杀害妇产科医生的案件。考虑到这种特殊情况，地方当局甚至派出了一支特警队守在参与演唱会的乐队入住的酒店外，以防止出现流血事件。 乔琳一推开酒店的房间，就发现房间地面上散落着谴责堕胎的宗教宣传单，而隔壁l7乐队的房间也差不多情况。这让她不得不跟罗拉一起更换了房间，好住在一起后互相照料。 传单事件不久后，乐队的安保主管就面色凝重地把乐队聚集到了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受到了威胁，送到史蒂夫房间的早餐盘里有纸条。” 乔琳立刻起身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放到塑料袋里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小心背后，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她立刻拧起了眉头，“报警了吗？” “我们通知了警方，也通知了主办方，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两天你们最好哪里都别去，待在房间里，我们几个会守在附近。” 乔琳几个人都接受了这个方案。等安保走开一点后，罗德压低声音问乔琳：“你带武器了吗？” 乔琳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上飞机不方便，而且跨州了，这可是联邦重罪。” 罗德有点忧心地看了一眼妹妹。罗拉反过来拍了拍他，“不一定会有事呢，那张纸条看起来是个同情我们的人写的。” 史蒂夫叹了口气，“这就更糟了，那个同情者甚至不敢露面。” 没过多久，乔琳就听说同样参加演出的珍珠果酱直接收到了死亡威胁。 安保主管再次向乔琳确认：“你们确定真的要继续演出吗？我们不能保证不会出现极端事件。” 乔琳看了一眼队友们，从他们的脸上得到了跟她一样的答案，她随即点头说：“确定，这些卑鄙的家伙别想吓走我们！” 还好，他们安全地度过了接下来的彩排，只等演出了。 演出当天是个非常不好的日子，一场倾盆大雨伴随着雷声、闪电和可能随之而来的龙卷风预警降临到了镇上。直到晚上，大雨也没有停下来。 第270章 很难说这是否是一种命运的信号，瓢泼大雨帮助演唱会击退了原本预计会出现的反堕胎集会，最终只有6个人举着牌子出现了。 而在这风雨交加中，紫色天鹅绒、珍珠果酱和l7的登场显然彻底点燃了在场观众的热情，彭萨科拉的年轻人们冒雨看到了他们一直等待的场面。当乔琳穿着一件写着rock for choice标语的t恤登上舞台时，除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把音响放大器的旋钮调整到最佳状态，乔琳站在舞台边缘，大声唱出了tom petty的《我不会退缩》（i won’t back down）。 她在演出中间大声说：“通常我不会在演出期间发脾气，你们来这儿不是看我发脾气的，可我现在真的很生气！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卑鄙的，想要控制女人的混蛋玩意，他们会明白谁才是多数！我们绝不会退缩！” 在几乎盖过雷声的尖叫声和欢呼声里，乐队完成了他们的演出。 直到乐队安全返回酒店，又顺利抵达机场登机后，乐队的安保团队才松了口气，他们真的很担心回程时会出危险。现在好了，他们最起码把乐队四个人都安全地带回了洛杉矶。 可惜的是，乐队倒是安全地回来了，可他们并不是活蹦乱跳地回来的，乔琳几乎是一下飞机就病倒了。这些天她真的太累了，长时间的超时工作早就让她的身体超负荷了，再加上活动期间的担惊受怕和暴雨中的演出，现在她刚刚回到家放松下来，疾病就找上了门。 在发烧烧到昏倒前，乔琳对助理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告诉我妈妈”。 等乔琳再次清醒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了。 而理应在华盛顿的阿方索正握着她的手，“你好点了吗？” 乔琳对昏迷期间的事情还有些模糊的意识，哑着嗓子问：“我昏倒了吗？” 阿方索帮她坐了起来，又喂她喝了点水，“你烧得太厉害了，昏过去后一直在说胡话，艾米丽就把你送医院了。” “可你怎么在这儿？”乔琳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看了新闻，你们收到死亡威胁的事都已经是头版头条了，我立刻就飞来了。艾米丽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乔琳仍然觉得浑身乏力，可不得不说，一醒来就看到爱人的感觉太棒了。可在阿方索看来，他简直吓坏了，这个一向神气十足的孩子刚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连一向红润的嘴唇都变得像是没了血色，这如何能让他不心疼呢？ 他轻轻摸了摸乔琳的额头，“我去叫医生来，你不要乱动，你手上还有针管呢。” 医生在看过各项检查的情况后宣布了两件事。好消息是乔琳没什么大碍，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肺部没有炎症。坏消息是这说明她现在抵抗力很弱，最好在打完针后回家好好休息两周。 “两周？不可能，我不可能休息两周。” 乔琳正要挣扎着坐起身，阿方索立刻镇压了她的挣扎，扭头对医生说：“好的，医生，请尽量使用最好的办法，我会保证她照做的。” “阿普尔比小姐，你可以适量活动，只要保证睡眠充足，不要过度劳累就行了，但一定要保证充足的营养，”医生有点犹豫，但还是补充说，“我知道艺人们总是不好好吃饭，尤其是年轻女孩，可你现在必须得像普通人那样吃东西，还得补充很多维生素。还有，你得戒烟戒酒，你的呼吸系统现在很脆弱，如果你想要保证嗓子不出问题的话，你必须得考虑戒烟戒酒了。” 等医生走后，阿方索用一声沉重的叹息声说服了乔琳，他眼睛里的心疼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她没法再随着自己的性子折腾自己的身体。 “好吧，我会待在家里好好休息的。” 阿方索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会陪着你。” “整整两周吗？”乔琳仰头看着他。 “整整两周，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他满意地看到她脸上终于挂出了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 -------------------- 《醒来》这个是根据《we are young》（fun.）和《wake up》（arcade fire）两首歌风格组合在一起写的，歌词有借用。彭萨科拉rfc演唱会参考了滚石的报道。 arena rock竞技场摇滚或者stadium rock体育场摇滚很多时候被用作贬义词，因为这种摇滚的风格是更强调商业表演的，更适合在大型场地里为大型观众群体演出，通常吉他音量超大，旋律感很强，往往能带动观众大合唱，经常被批评为形式大于内容，但其实这个就很见仁见智了。不过90年代的很多另类摇滚是刻意抵制写这种歌的，可也不妨碍大家爱绿洲爱得要死，对吧？进入2000年以后，就连arcade fire这种超级独立的乐队都有比较体育馆摇滚风格的歌了。 写到这儿的时候，歌单刚好放到了《song 2》和《morning glory》，最近真是疯狂重温英摇。 感谢在2023-11-10 01:47:18~2023-11-10 06:0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会走路的橙子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the escape（一） ================================== 在正式回家之前，乔琳告诉担任司机的阿方索要做好准备。 “为什么？”阿方索奇怪地问道。 第271章 “你得假装我们在逃命，我家门口一定有不少狗仔驻扎，我们得开得非常快，在他们没反应过来前冲进我家的私人车道，那儿他们就跟不过来了！” 阿方索觉得有点好笑，却也有点兴奋，“好吧，我们来试试看。” 他身体里那种喜欢竞技的血液燃烧了起来，“你准备好了吗？” 乔琳系好了安全带，微笑着说：“亲爱的，让我们出发吧！” 一脚油门下去，红色的法拉利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那是乔琳·阿普尔比的车！” “你刚刚拍到了吗？她车上有个男人！” “不，这家伙开车开得太快了，我们不能再跟上去了，那是私人车道，我们没法靠近她家！” 胜利逃脱狗仔的摄像机后，乔琳和阿方索都忍不住坐在车里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见鬼，”乔琳笑着摇头，“我都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呀！” “非常好莱坞的那种。” 阿方索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吻上了身旁脸上又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女友。 乔琳一边回吻他，一边忍不住问：“可你身旁常跟着的那群人呢？我怎么没见到？” “我让他们稍微离我们远点，说真的，我很想甩掉他们，可那就会变成国际事件了，我可不想因为这种原因上新闻。” “失踪的王储……”乔琳想想就乐坏了。 “是啊，失踪的王储是为了去找他的女朋友，”阿方索故意点了点乔琳的鼻头，“她碰巧正幸灾乐祸呢！” 乔琳故意朝他露出了一个非常甜蜜的微笑，还眨了下右眼。 阿方索无奈地下了车，走到乔琳的副驾驶位置，弯腰把她从车位上抱了出来，向家里走去。 “如果你不是还生着病……”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很安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琳谢绝了队友要来探病的请求，也成功瞒住了妈妈她生病的消息，只跟阿方索关在家里。他们什么正事都不做，只是陪着对方，时不时聊天，偶尔一起做饭，还一起陪她的宠物鹦鹉南瓜玩，顺便还看了不少电视节目，特别是mtv和欧洲的卫星频道，悠闲得很。 不过他们也没认真地聊演唱会上的死亡威胁和乔琳的政治主张。他们两都很清楚，阿方索的立场很尴尬，作为典型的传统天主教国家的王储，他不能在这种问题上表态，他也不能有一个激烈地支持堕胎的女友。何况王室现在非常依赖保守派的支持，他甚至都不敢细想如果消息传出去，他的民众支持率会降到什么程度。 可乔琳不会因为他就停止自己的主张。他们两都太清楚这个了，也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谈什么了。事实上，他居然在听到消息后就立刻飞了过来，这让乔琳很感动，她知道他是冒着什么样的风险来的，她已经很满意了。 他们默契地避开了感情中的雷区，就像是在跳一场华尔兹，一对都不怎么会跳舞的搭档正在竭力避免踩到对方的脚。 可惜这样的日子刚过了没几天，乔琳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后，就又得出去工作了。她确实很想罢工，可这偏偏是份完全无法拒绝的工作——奥斯卡颁奖典礼。 “你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乔琳吻着男友安慰道，“等我输了以后，我会哭着跑回来找你。” “别哭，宝贝，那样我会心碎的，”阿方索叹了口气，“我会等你回来。” 1994年3月28日，乔琳独自一人踩上了洛杉矶音乐中心前的奥斯卡红毯。 用后来专栏作家的话说，“她穿了一件古希腊风格的白色礼裙，惊人的优雅，搭配着她那头闪亮的红色波浪长发，仿佛维纳斯刚刚从波提切利的画中走了下来。” 而这位“维纳斯”本人却在勉强看着镜头微笑。虽然参加奥斯卡典礼本身应该是件紧张与有趣兼备的事，但是作为一个在出行前强行灌了自己一罐红牛才打起精神的人，她只希望这个典礼能尽快结束。 刚刚重感冒结束，就得在13摄氏度的气温下穿着几乎露出大半个背的裙子，还只能额外搞个披巾挡一挡风，乔琳也不得不自我称赞一句： “我真的是太敬业了，值得一个奥斯卡最佳病号奖！” 乔琳一边自我调侃着，一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身旁正是《纯真年代》时期的男主角丹尼尔·戴-刘易斯，这次他是因为《以父之名》里的表演提名了最佳男主角。 两个人稍微寒暄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典礼就正式开始了。 “女士们，先生们，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正在洛杉矶为您直播。” 随着影艺学院主席阿瑟·席勒上台进行开幕介绍，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主持人乌比·哥德堡上台后妙语连珠，一连串段子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等场子热起来后，第一个颁奖嘉宾汤姆·汉克斯走上了舞台，开始颁发艺术指导奖。 艺术指导奖不出意外地落在了《辛德勒名单》的手上，乔琳有点失望《纯真年代》没有获奖。而接下来的视觉效果奖则顺理成章地被《侏罗纪公园》带走，几乎没有第二个可能。 紧接着，男配角奖经由上一任最佳女配角玛丽莎·托梅的手，交给了《亡命天涯》里的汤米·李·琼斯，年轻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辛德勒名单》里的拉尔夫·费因斯都失望而归。 第272章 不过乔琳倒是对拉尔夫的长相印象深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她手上的那个大项目。 不，还得再看看，她得考虑索尔和导演的看法，不着急。 接下来化妆奖颁给了有着男扮女装情节的《窈窕奶爸》，音效剪辑奖和音效奖也都自然而然地再次落入有着划时代意义的《侏罗纪公园》之手。 到目前为止，所有已经颁发的奖项都没什么太大的冷门。 而乔琳也终于等到了最关键的那个环节，颁奖嘉宾吉恩·哈克曼上台即将颁发最佳女配角奖了。 看着这位《糖衣陷阱》时期的前同事，乔琳的心砰砰直跳，她的手也忍不住攥起了拳头，只有脸上还保持着腼腆的微笑。 “今年获得最佳女配角提名的演员有——霍利·亨特，安娜·帕奎因，罗西·裴瑞兹，乔琳·阿普尔比……” 吉恩每提到一个人名，屏幕上就会放出一张对应的入围作品剧照，摄像机也适时地对准了被提名人。而乔琳对应的那张剧照便是她在《纯真年代》时跪坐在戴-刘易斯身旁时仰头看他的镜头。 看着剧照里的自己，乔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她现在仍然不习惯看到自己在电影里的样子。 等到念完五位被提名人后，吉恩低头撕开了手上的信封，“最佳女配角奖的获得者是——” “安娜·帕奎因，《钢琴课》！” 没想到简一直说的结果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12岁的奥斯卡得主，奥斯卡历史上第二小的获奖者！ 尽管略有些失望，但是乔琳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大力鼓掌。身旁的丹尼尔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不用安慰她了。 安娜本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走上领奖台的脚步分外犹豫，拿到奖杯后好久都没说出话来。不过她的经纪人或者监护人还是为她做了准备，等她情绪平复后，她成功飞快地说完了致谢。 小姑娘，干得不错！ 乔琳笑着鼓掌。她现在彻底放松下来了，之后的典礼跟她关系不大了，她可以偷偷溜出去喝点小酒，甚至吃点东西。 “你要去哪儿？” 在她起身前，丹尼尔就发现了她蠢蠢欲动的动态，及时叫停了她的动作。 “我想去吧台那里喝点酒。” “我跟你一起去。” 乔琳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丹尼尔可是最佳男主角奖项的入围者，他应该乖乖坐在原地等着答案揭晓。 可丹尼尔很坚持，“我知道还有时间。” 他自己觉得获奖的几率不大，而且他也已经在1989年拿过最佳男主的小金人了，心态非常放松。 两个人于是快速溜出了礼堂，跑到了后台去喝了点酒，聊了聊天，直到开始颁发服装设计奖时才回去。巧的是，获奖者正是《纯真年代》的服装设计师加布里埃尔·佩斯卡西。 接下来的颁奖典礼最大的亮点还属两位摇滚巨星尼尔·杨和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出场了，他们分别表演了《philadelphia》和《streets of philadelphia》这两首同出自《费城故事》的最佳原创歌曲入围作品，乔琳在下面看得很开心。 除此以外，颁奖典礼本身没再出过什么亮点，获奖结果也几乎没有什么冷门——斩获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辛德勒名单》以12提7中的成绩领跑全场，《钢琴课》实现最佳女主、最佳女配和最佳原创剧本8提3中的成绩，而《费城故事》则为汤姆·汉克斯摘下了他的首个影帝桂冠，再加上最佳原创歌曲奖以5提2中的成绩结束战局。 坦白讲，看到是斯皮尔伯格而不是简·坎皮恩拿下最佳导演，乔琳有些失落，但并不意外。倒是可惜老罗伯特·奥特曼，在从影四十余年的职业生涯里，他已经是第四次最佳导演陪跑了。 不管怎么说，典礼结束了，乔琳可以下班了！ 才怪呢。即使乔琳没赢，她也得去参加颁奖典礼之后的余兴派对，无论是官方的州长舞会，还是其他杂志和名人举办的限定派对，她总得上那里打个卡，恭维一下获奖的得主们，露个面再玩消失。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她心底本来算不上多的失落情绪全勾起来了。 等她晚上十点左右回到家时，阿方索看到的就是一脸沮丧的女朋友。 他微笑着看着她，立刻张开了双臂，“来这儿吧，甜心。” 乔琳立刻像是小鸟飞进巢穴那样扑进了他怀里，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上，“我输了，baby，我输给了一个12岁孩子。” 阿方索紧紧地抱着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个。” “这个嘛，”乔琳在他怀里蹭了蹭，随即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babe，我在回来之前喝了两杯金汤力和一杯大都会，还说了不少话，可我还是感觉很失落。你知道现在什么能让我感觉好起来吗？” 阿方索好奇地追问：“什么？” “我想要你用力地拥抱我，”乔琳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伸进了他的衬衫里，“就像是，非常非常地用力。” 谁能对这样的邀请说不？阿方索知道他不能。 他立刻就投降了，“甜心，这可是你开始的。” “是的。”乔琳挑衅般看着他。 可阿方索却不打算再用什么口头的词汇去回应她了，他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第273章 “甜心，这次即使你投降，我也不会退让。” 乔琳听到她的爱人在她耳边低语着。 他说：“我要听到你哭着喊我的名字。” 乔琳只觉得她的心脏跳得太快了，她已经无力再去想别的，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就好像他是她在这一刻唯一能感觉到的真实。 她看着他的双眼，轻声回答：“如果你能做到……我很乐意。” 他温暖的嘴唇带着他无声的回应覆了上来。 一夜过去，两个人在床上醒来，忍不住又抱在一起安静地享受了一下这静谧的亲密时光。乔琳喜欢把自己的脚挤在男友的一双小腿中间，整个人都锁在他怀里，这种超乎寻常的亲密感总是让她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 尽管她确实输掉了奥斯卡，但是一切都很好，不是吗？她本就清楚，拿下提名，这已经是一种胜利了。她的这种荒谬的、超现实的好莱坞生活似乎也正在渐入佳境，不是吗？ 阿方索像是所有普通的男友那样陪着乔琳又继续在洛杉矶逗留了几天，直到负责他在美国事宜的主管终于忍不住一天给他打八个电话催他回去。 乔琳开玩笑式地问他：“我会不会上cia或者什么特勤局之类的机构名单了？” 他认真地回答道：“他们应该在注意你，但一般情况下，这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乔琳皱起眉头，“fuck off，你不是认真的吧？” “对不起，甜心。”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居然还说我的生活太好莱坞化了？” 阿方索闻言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无论如何，乔琳送走了她的“危险”男友，准备重新回到她的工作狂生活里去。 一切如常，直到4月8日的早上，她听到了那个消息。 “涅槃乐队主唱科特·柯本的遗体在其住所中被发现……” -------------------- 第107章 the escape（二） ================================== 乔琳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到底从广播里听到了什么，这在搞什么，kxrx-fm电台又不是新闻广播，他们不应该说这些事！ 可她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真的，如果一个摇滚音乐广播突然说当下几乎最标志性的青年摇滚明星去世，那这消息出错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很快被其他媒体确认，柯本在三天前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尽管警方还没能正式结案，但是他留下了遗书，并且在事发前有过轻生意图。上一次乔琳他们听说他入院，就是因为药物过量。 记者们开始说柯本选择加入那个摇滚音乐史上著名的27岁俱乐部——吉米·亨德里克斯、詹尼斯·乔普林、布莱恩·琼斯和吉姆·莫里森之类的著名音乐人都是在27岁时离世的。 这真是个见鬼的说法！乔琳非常痛恨这种浪漫化死亡的说法，一个27岁的年轻小伙说他活够了，见鬼，她讨厌这一点。他本来还有更多可能的…… 这件事毫无疑问冲击了整个另类摇滚群体和涅槃的歌迷们，大家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应这个局面，没人能理解选择离开的那个人，而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能解释这一切了。 “我没法理解这一切……” 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周后，乔琳向乐队宣布了新决定：“我没法理解……我睡不着，我的医生给我开了点药，我刚刚睡了一觉，然后我就不停地在想，我需要修改我们的专辑。” 史蒂夫皱起了眉，“乔，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们都不好受，可我们的专辑已经送去混音了。” “我不在乎。” “你要改什么？” “我有这么一首歌，我在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写出了歌词，等我长大些我才真的把它完成……可我从没想过要把它真的制作出来。” “为什么？” “我担心，它会伤害我妈妈，伤害爱我的人……” 一开始史蒂夫三人并不明白乔琳是什么意思，可等他们真的听到那首歌时，他们彻底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我也曾经想过一了百了， 蔚蓝色的水波静静流淌， 就像是在渴求一个拥抱。 花朵凋零，海鸟离去， 随着波浪一起去远方了吧。 我也曾经想过一了百了， 灼热的火光熊熊燃烧， 正爆发出温柔的噼啪声响。 积雪融化，裸露出黑色土地， 站在地铁站内，无处可去。 就像是不能继续弯折的树枝， 就像是不断下沉的劣石， 就像是在土壤中化成尘埃的春日， 我精疲力竭，无法继续迈出脚步。 今日同昨日一样， 想要改变的话，只有从今日做出努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啊—— 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活得太过认真， 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未能与你相遇， 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我开始原谅这个世界……” 当乔琳唱完这首歌时，罗拉的眼圈已经红了。 这是一首多么特别的歌啊，他们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阴郁的情绪堆积在前段歌词的每个细节里，可在这种无声的黑暗里，一种向死而生的情绪温和地积蓄着，最终迸发出了一道光芒，照进了萧索晦暗的画面。 第274章 更重要的是，乔琳的歌声里埋藏的痛苦是那么的真实，可她的挣扎和勇气也清晰地传递给了他们这些听众，随即史蒂夫想起了父亲离世后母亲和妹妹不停哭泣的那些夜晚，而罗拉想起了她在被反复否定后想纵身一跃的那一刻。他们都曾有过那种差点被寻常的生活打败，被束缚得喘不过气的那一刻，他们也都想过放弃或者退缩。 他们都明白了乔琳为什么突然想要制作这首歌。 “你确定你要制作它吗？乔，它是首非常好的歌，可它确实也会伤害到爱你的人。” 乔琳坚定地点了点头，“我需要把它唱出来，我需要这样做。” 在洛杉矶尚未完全修复好的工作室里，乐队四人借着还保留着基础功能的录音设备，录下了这首中板节奏的抒情摇滚曲。这种录制的体验几乎让他们重温了当年四个人还在录制第一张小样时的感觉，简单，朴素到几乎有些粗糙，可结果并不差，甚至因为其中混杂的感情，人声的水平几乎达到了另一种高度。 “它简直令人心碎，但又有种奇怪的振奋人心的力量。” 哈利在听完录音后给出了这个评价，同意把这首歌追加到新专辑b面。这也是乐队一致同意的方案，他们不想被认为是在借着柯本的悲剧炒作，只是想让乔琳把这首歌制作出来而已。 乔琳在日记里写道：“这种事总是让我产生疑惑，生命太脆弱了，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是否足够强大到拒绝任何我不想做的事？但生活不只有这样一个选择，如果我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笼，我可以选择踢开门，然后离开。这世界上有很多种房间，人们会忘记我，这也很好。” 在这样的情绪驱使下，乐队四个人都决定暂停手中的一切工作，各自度假去了。 乔琳想去华盛顿跟阿方索待一阵，可阿方索马上要去欧洲代表他的国家进行外事访问，她没法跟着去。 他提议道：“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散散心？” “去哪儿？夏威夷？” “不，最好在欧洲的什么地方，这样我去那儿的时候说不定可以偷跑去看你。” 乔琳忍不住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噢，坏孩子，你竟然想着在执行国务的时候偷跑。” 阿方索做了个非常美国化的动作，他耸了下肩，一脸无辜地说：“只是文化访问，我是那个看着好看的招牌吉祥物。” “那你真的是个非常好看的吉祥物了，”乔琳仰头吻了吻他，“全球王室里最著名的单身汉？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他们用来描述你的小报标题，有种奇怪的幽默感。” 阿方索笑着回吻她，“我以为这个名头属于英国的查尔斯呢，他很快就要变成单身汉了。” “他们真的能让他离婚吗？我猜教会那边仍然有些阻力。我读了前段时间戴安娜王妃的那期《名利场》，哇哦，”乔琳随口说着，“那些记者们，他们真的很喜欢她，相反，卡米拉就被骂得很惨。哦，对了，查尔斯，他是你的表兄，对吗？” “远房表兄。至于戴安娜，我想美国记者尤其喜欢她吧？她是个在媒体上有种天然敏锐度的女人，她知道怎么能让人们和镜头喜欢她，这很重要。” “但她还是没法处理王室的婚姻，不是吗？” 阿方索有些不情愿地点了下头，“那不只是婚姻，它是一份终身的任务。任何持续终身的职业都很难。” 乔琳点了点头，没再说任何会引起他不快的话。她知道他的父亲以夸张的情人数量著称，他的母亲在这份终身职业里始终都在忍耐，这是一种乔琳无法想象的生活。 她转而提起了原来的话题：“所以，我该去哪儿度假？” “去英国吧，甜心，我会路过那儿，而且我可以拜托我的朋友照顾你。” “我不需要照顾——”乔琳立刻摇摇头，“我只需要安静，别把我卷到你的王室关系里去。” “我知道，”阿方索有点失落地吻了吻她，“可那儿总归是个陌生的国家，你总得住在个不错的地方。” “他们说英语，不是吗？我去过那儿巡演，也有些朋友，而且我可以花钱，”乔琳仰头回吻他，“我有钱。” 阿方索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我只是想照顾你。” “我知道，”乔琳回抱着他，“我只是不需要，别再这么说了。” 最终乔琳确实采纳了他的建议，毕竟她刚好在英国也还有其他工作呢。 在阿方索离开美国的同一天，乔琳带着助理一起登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那儿的海关官员用一种北方口音问她：“阿普尔比小姐，你此行的意图是什么？” “度假。” “你做什么为生呢？” “我是个音乐人，也是个电影人。” “有什么作品是我听过的吗？” “事实上，”乔琳笑着指了指不远处机场显示屏上的《纯真年代》广告，“瞧，那是我。我还拿过格莱美，《荒诞》，你听过吗？这曾经是你们这儿前十的歌，可惜不是第一名。” “你真的是乔琳·阿普尔比，那个紫色天鹅绒的主唱？” “是的，我看起来跟电视上不一样吗？” “不，我只是不敢相信，”海关大笑着在乔琳的护照上盖了一个印戳，“我女儿丽萨是你的超级粉丝，祝你旅途愉快，小姐！” 第275章 乔琳笑着拿回护照，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巾写了句问好之类的话，递给了他，“谢谢，替我向你女儿问好，好吗？” “谢谢！” 这个小插曲让乔琳心情很好，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英国交点好运也说不定。 “好运？”助理艾米丽感兴趣地追问道，“像是英国电影学院奖吗？” 没错，前不久乔琳已经得到了正式通知，她在《纯真年代》里的表演被提名了第47届英国电影学院奖。这奖就像是英国的奥斯卡，只是颁奖时间多数时候都要晚上一个月，目前还没到揭幕的时候呢。 这次跟她一起提名的还有同是《纯真年代》配角的澳大利亚女演员米瑞安·玛格莱斯。她们两在竞争奥斯卡提名时就有过不快，现在可谓是要正面碰撞了。 不过考虑到其他提名人还有玛姬·史密斯和霍利·亨特，最终会花落谁家也尚未可知呢。 想到这儿，乔琳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全英音乐奖呢？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赞赏过我的音乐。” 连续两年，紫色天鹅绒都只在全英音乐奖上拿过提名——两个国际组合奖和一个国际突破奖的提名。 “也许会是nme的奖，”艾米丽坏笑起来，“他们早晚都会给你发一个史上最漂亮的比中指奖，你跟他们的奖杯简直登对极了，就像是他们天生就欠你一个那玩意似的！” 英国音乐杂志《nme》颁发nme奖的时间甚至比英国唱片业协会颁发全英音乐奖的时间都要早快20年。若论业界地位，自然是全英音乐奖brit awards这种行业权威奖项更高。但是要论娱乐度本身，还是nme奖更有趣，也更接地气。毕竟，一个主要是业内人士投票，一个主要是《nme》的读者投票，谁更接地气显而易见嘛。 而今年《nme》把他们的奖改名叫nmebrat了，摆明就是要跟brit叫板。brat，贬义的说是指那些被宠坏的孩子，可幽默点说，就是顽童，而奖杯的形状正是一个比中指的手。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走开啦！我才不喜欢中指呢。” 艾米丽倒是从乔琳的笑声中听出了她言不由衷的部分，这位被小报塑造成叛逆女孩的年轻音乐人显然不讨厌这个奖杯。可惜的是，紫色天鹅绒在英国最火的那一年，nme奖暂停了。而去年乐队没有发行更重量级的录音室专辑，又在英国没有本土优势，因而他们在今年年初的nme奖评选里一个奖都没拿到。 不过乔琳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拜托，他们可是拿了格莱美欸！对她来说，那才是真正的超级胜利！ 她耸耸肩，“说真的，艾米丽，今年他们选出来的乐队里你有喜欢的吗？” “嗯，那个唱《creep》的乐队，他们叫什么来着？” “radiohead，我们一起巡演过。” “对，这首歌很火，不是吗？” 乔琳大笑起来，“我猜那几个男孩很快就要烦死这首歌了，如果人们反复让我唱同一首歌，我会想退休的！” 他们在车后座闲聊着，很快抵达了他们预定好的酒店。在办理完入住后，乔琳决定出去玩。她自觉自己在英国的知名度刚刚好，有点名气，却又不会被围追堵截，正是可以闲逛的好状态。 可是去哪儿闲逛呢？ 乔琳突然意识到她确实在英国没有什么亲近的女性朋友，以至于现在通话列表里都是同事和不算同事的男孩。 随便吧。 她戴上了一副不常戴的红色眼镜，准备真的在街上随便游荡一下，至少她对卡姆登还是很熟的，这里几乎算是伦敦的朋克文化中心，她之前待过一阵的录音室也在这附近。 今天的天气仍然是典型的伦敦天气，灰蒙蒙的，潮乎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乔琳的心情仍然很好，也许是她终于感觉自己好像从她的生活里逃跑了吧。 踩着刚下过雨的湿漉漉的路面，乔琳把自己派克大衣的拉链拉到了最高处，几乎差点夹到她自己的头发。 她钻进了一处超市闲逛了一圈，买了包薄荷糖就出来了。没走多久，她就看到了一家小酒吧——the good mixer。那儿的玻璃上还贴着现场演出的乐队的广告。 唔，她可以来一杯新鲜的啤酒暖暖身子。 她推门进去，绕过一进门的台球桌，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饮料。 “乔？” 乔琳真的有点惊讶，会这么称呼她的人多半是朋友而不是粉丝。她扭头向发声的男人看过去。 “格雷厄姆！” 是模糊乐队的吉他手格雷厄姆·考克森。 她笑着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久别重逢后的拥抱。 格雷厄姆推了推眼镜，惊讶地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英国有巡演计划。” “不，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令人震惊的事太多了……”乔琳苦笑了一下。 “哦……”格雷厄姆点了点头，他有点理解她没说的那部分，说真的，柯本的悲剧几乎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他们曾经跟涅槃一起表演过，这感觉比在新闻里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人去世的消息要复杂得多。 “我还没有恭喜你，”乔琳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刚刚在超市，猜猜我听到了谁的歌？你们的！那首男孩和女孩的歌。” 模糊乐队在今年3月发行了单曲《girls&boys》，这是他们第三张录音室专辑的《parklife》的主打单曲，正在英国单曲排行榜上排第5名，是他们目前商业成绩最好的单曲。 第276章 “谢谢，但坦白说，”格雷厄姆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我甚至有点惶恐，我们都知道这首歌应该会受欢迎，可我没想到是前五名。” “从任何角度来说，”乔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都是好事。”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直到格雷厄姆突然发出邀请。 “乔，我不知道，呃，你想不想来我们的专辑发布派对？我们打算去沃尔瑟姆斯托体育场举办庆祝活动，那里是个赛狗场。” “赛狗？”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哇，这真是……太英国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呢？我没什么事可做，我可以喝点酒。” 格雷厄姆也笑了起来，“我只是担心……你知道的，那儿会有很多相机，还有戴蒙……” 乔琳被他略有些尴尬的解释逗得哈哈大笑，“放松，亲爱的，我当然知道他们会在那儿啦！那没关系，我是你的客人，不是吗？” -------------------- 文中歌词使用了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的部分歌词，这首歌以及背后的故事真的非常感人，有段时间我一听就爆哭，希望每个曾经有过这种感受的人都能听到这首歌。 第108章 the escape（三） ================================== 在出去跟朋友派对之前，乔琳倒是得先搞定自己的工作。 1994年4月10日，第47届英国电影学院奖颁奖典礼即将在皇家剧院举行。 在特意飞来伦敦的造型团队的帮助下，乔琳换上了一件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裙，将头发细细编成了半法式的辫子垂在身后。 除此以外，乔琳还戴了一条从杰拉德借来的白钻蕾丝项链和相配的耳环。这套珠宝实在太贵了，以至于她直到典礼当天上午才见到实物。以乔琳此时的名气而言，她的造型师其实很难借来这种价值不菲又很有特点的高珠，可是阿方索执意要求为她私下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好吧，乔琳最终还是笑纳了男友的好意，毕竟她自己从美国运来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的风险实在太高了，她应该不会在英国拿奖，这实在不值得。 至于不戴珠宝？或者戴些不那么扎眼的饰品？ 嗯，乔琳拒绝接受这个方案，她喜欢闪亮亮的玩意，也喜欢在合适的场合戴在身上！ 做好准备后，乔琳按照彩排时的要求，跟丹尼尔·戴-刘易斯一起坐上了去往现场的轿车。这次他们两人一起走红毯。 说实话，午餐会时乔琳就发现了，这次英国电影学院颁奖典礼几乎就像是美国奥斯卡的复刻品，除了个别人选不同外，大部分提名人几乎都是老面孔了。丹尼尔和她又因为跟奥斯卡时一样的理由坐在了一起。 她打趣这位英国同事说：“先生，你可得尽到主人的责任啊。” 丹尼尔笑着回应说：“下午茶，可以吗？” 乔琳笑着回答：“只要它尝起来好，我就全身心赞成。” 现在其实有些外界传言说他们两个人在约会，不过乔琳可以百分百保证，他们之间的友谊不会比处得好的同事多出多少去。 诚然，剧组工作是种非常亲密的环境，如果三个月内人们都得像是家人和朋友那样关在同一个小范围内活动，这些人之间只要不是互相仇恨，那么总会建立起一些亲密的友谊，何况乔琳和丹尼尔是扮演一对夫妻呢？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乔琳对丹尼尔没有生理上的感觉，他是个很漂亮的高大男人，但她对他不感兴趣。她不知道他的看法，也不想了解。 说实话，乔琳不介意男人和自己有年龄差，可他们之间差了16岁，有共同话题都算是幸运了。他很喜欢听她讲她童年时在嬉皮士营地生活的故事，他对那种生活方式很感兴趣，而她也不介意分享这点故事。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对非常合拍的红毯搭档。当他们一起走到媒体面前时，周围的闪光灯和呼唤声几乎就没停下过。 乔琳一边露出迷人的微笑，一边心想，“很好，我的英国隐居计划彻底破产了！” 但她很难大言不惭地否认自己享受这种关注，她一直是个人群中心的人，她渴望关注，即便这种关注有时会让她焦虑发作也一样。 在拍下数不清的照片后，这对漂亮得过分的红毯搭档终于走到了采访区。 “乔琳，你是第一次参加英国电影学院奖，对吗？你觉得怎么样？” “是的，好极了，午餐招待会上我很开心，见到了不少人，这很好！我的采访会直播吗？” “不是直播，但我们会在bbc one上播出典礼视频。” 乔琳笑着露出了一点沮丧，开玩笑道：“我希望我妈妈能看到我，就算今天我没拿回奖杯，我还是穿得很棒，不是吗？” 记者笑着回应说：“我想没人会否认这一点，你简直艳光四射！任何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的母亲都会骄傲的。” “谢谢你！你这句话会让我开心一整天呢！” 同记者闲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后，乔琳又重新挽上了丹尼尔的手臂，一同走向了剧院大厅里他们的座位。 “丹尼尔，英国的电视节目是不是比美国更严肃？他们都不直播典礼。” “这要看什么情况，如果你说的是bbc，是的，它就跟你们的pbs一样，”丹尼尔挑挑眉，“可你要说其他电视台，我不敢这么保证，但我可以肯定，你能在我们的电视上看到更多脏话。” 第277章 “确实，我认识的英国男孩说的脏话更多，他们说bloody的次数就像他们说please一样平常。” “在你面前？我还认为他们在你面前会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乔琳笑了起来，没有继续这个稍微有点调情的话题，只是说：“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喜欢《神秘博士》。” 它是英国一部非常有名的科幻电视剧，播出了很多年，在乔琳童年时期也曾经在美国热播过。 而丹尼尔被这个话题的转折程度逗笑了，“你真的还是个年轻女孩。” 乔琳挑眉说：“我本来就是。我只是擅长我的工作，可我跟其他21岁女孩没什么区别。” 丹尼尔轻轻摇头说：“我完全不同意这一点。” 但他没有继续解释自己的论点。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不出乔琳所料，今晚同样是个没有惊喜的夜晚，最佳男配是《辛德勒名单》里的拉尔夫·费因斯，最佳改编剧本是《辛德勒名单》编剧史蒂文·扎伊利安，最佳原创剧本是《土拨鼠日》编剧丹尼·鲁宾和哈罗德·拉米斯…… 她一直坐得挺直，微笑着鼓掌，可实际上都有点无聊了。在这漫长的等待之后，她终于等到了跟她有关系的那部分。 尽管她知道希望不大，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又攒起了拳头—— “获得最佳女配角的获得者是——” 颁奖嘉宾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刚撕开的信封，弯腰笑着说：“乔琳·阿普尔比，《纯真年代》！” 天呐！ 乔琳几乎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拿到了这个奖，不是在她的主场，而是在英国！ 她站起来时脸上还带着那种不敢相信的笑容，她甚至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丹尼尔，想从他那儿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者果然接收到了她的信号，起身笑着拥抱祝贺了她。 上台从颁奖嘉宾那儿拿到那个金面具奖杯后，乔琳忍不住把它举起来吻了一下。 她对着话筒说：“别怪我有些失态，这真的是个惊喜！我的意思是，瞧所有这些演员们，她们都是无与伦比的！我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这么说，但我一直秘密地希望能从她们那儿学到些东西，特别是米瑞安，当我们一起工作时，我真的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心底想，米瑞安估计想给她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可这个厚脸皮的小骗子继续着她的表演，尽情扮演着一个受宠若惊却还有些许得意的年轻演员：“我必须感谢英国电影学院的肯定，这对我来说是个再重要不过的认可了！我还得感谢我们的导演马蒂、我的同事丹尼尔和米歇尔……” “最后，我一切的荣耀都归于你，妈妈，我爱你！” 在台下观众的掌声中，乔琳笑着走下了舞台。 哇，今夜真的值了！这可是她和简都没预计到的事！还好简今晚就会飞过来，她们可以商量一下后续的宣传。 她现在开始得意自己为这次颁奖全副武装了，不然她举着奖杯照相时脖子上却空荡荡的，那该多不好呀！ 她轻轻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笑着走到了后台的采访区。 “乔琳，恭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能更棒了！我真的……” 不管其他人到底能不能拿到奖，对乔琳来说，今晚就是属于她的！ 在参加完整个典礼和余兴派对后，乔琳才带着微醺的醉意回到自己的酒店。踩在酒店的地毯上，她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这个价值几十万美元的东西还没有放回到保险柜里。 她惊讶地问助理：“品牌方没来回收项链吗？” 艾米丽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乔琳有点莫名其妙地继续往前走，此时有位看起来像是服务人员的正装男士正在她的套房门口等待着。 他一见到她，便自我介绍：“阿普尔比小姐，我是您的朋友派来向您送信的。” 他把手上的托盘揭开，里面只有一封白色的信。等乔琳拿起信后，这位男士就立刻告辞了。 乔琳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艾米丽就已经推开了房间的门，此刻里面已经同她们离开时完全不同了，房间内装饰着鲜花和气球，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摆放在甜点和奶酪板旁。 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套路，乔琳突然心有所悟，笑着打开了那封信件，里面果然是她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请尽情享受你的胜利，我买下了那套首饰，从今天起它们属于你了，这就是我想要照顾你的证明。 ——你永远的a” 是阿方索的信。 乔琳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不出意外地在桌子上看到了跟它有关的法律文件和保险文书。 他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太夸张了，不是吗？ 乔琳这么想着，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如果她没赢的话，那又怎么办呢？ “如果你没赢，那就是安慰礼了，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棒的那个。”阿方索在电话里笑着回答道。 “谢谢你，亲爱的，”乔琳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想你了，瑞典好玩吗？” “我跟我的表兄在一起，还可以，”阿方索温柔地回答道，“可不管怎么说，我都更愿意跟你待在一起。” 乔琳柔声说：“我知道，我也一样，babe，即使你不在这儿，你也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那儿。” 第278章 阿方索却忍不住醋意暗生地抱怨道：“你在颁奖典礼的派对上开心吗？坐你旁边的那个人抱你抱得太紧了。” 乔琳立刻意识到他是在说丹尼尔，轻笑着回答说：“他只是在帮我稳定情绪，我们只是同事，除了典礼之类的场合，我甚至没有他的私人电话！” 阿方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电话里放过了她。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丹尼尔抱我了？”乔琳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阿方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乔琳瞬间就来了气，“阿方索！别告诉我你安排人监视我了！” “不不不，甜心，我怎么会那么做呢，”阿方索立刻连连否认，“只是我收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英国媒体线报，有报纸准备在明天的头条说你跟那个丹尼尔的关系是他跟女友情变的原因。” “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女朋友！我的意思是说，他这个年龄有女友很正常，可丹尼尔是那种从不谈论自己私生活的演员，这是他的表演方法！” “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稳固，他的女朋友是法国演员伊莎贝尔·阿佳妮，她怀孕了。” “噢，天呐！” “别担心，我会为你解决这个问题的，甜心，我不会任由他们给你泼脏水。” “我得给我的公关打电话，你得告诉我更多相关的事。” 乔琳头疼地挂掉了男友的电话，又叫来经纪人简，一起给远在美国的公关帕特打电话。后者又立刻给乔琳在英国合作的公关公司打了电话。 等到乔琳收到确切消息时，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所以呢？” “他们拍到了丹尼尔跟一个女人出入纽约的公寓，你跟她身高差不多，背影很像。” “就只是身高？”乔琳崩溃地拍了下脑门。 “那个女人甚至是深色头发，”帕特都觉得有些好笑，“可人们不会对路人感兴趣，他们喜欢你和丹尼尔在一起的传言。这份英国小报拿到了一张很模糊的照片，如果他们坚持说那是你，有人会信的。” 这件事再一次刷新了乔琳对英国小报的底线的看法——他们真的会编造新闻！基于部分事实编造新闻，也是编造新闻！ 乔琳翻了个白眼，“所以我们就等着新闻发酵吗？” “当然不，亲爱的，别担心，我们的人已经在出面沟通的路上了，如果他们不撤回新闻，他们就得等着吃官司了。” 乔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认为这种报纸根本不担心官司，他们可能成天都在被告……” “可我们的起诉也是一个姿态，别担心，我相信我们会把事情控制在律师出面这个阶段的。即使那篇文章登出来，我们的诉讼也是解决麻烦的一部分，这只是件小事，你那个时候甚至不在纽约。” 这件事让乔琳从获奖后的热情中冷静了下来，她终于可以跟简一起讨论正事了。 简看着乔琳一边弯腰把昂贵的钻石项链随意塞进酒店保险柜，一边询问她奖项的事，就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不是在看一位刚刚崭露头角的女演员，而是一个卓有成就的成熟玩家。 她轻轻咳嗽了一下，挥去了自己莫名其妙的错觉，转而讨论起了正事。 “现在的局面就跟奥斯卡时一样，当竞选者中有两位在资历上近乎势均力敌的人时，她们会怎么做？” “打电话给老朋友，尽可能地发挥影响力。” “没错，她们会不停地在各种报刊上发挥影响力，不停地拉人来为自己背书，让她们的名字和作品反复出现在英国电影学院的六千名成员面前，并且顺带隐晦地攻击一下对手的成果。” “那不也是我们会做的事吗？” “是的，学院奖的主要奖项是由全体会员而不是特定分支委员会选出的，这事实上为所有想要拉票的人都制造了困难。但是，你不需要让所有人投你，你只需要确保你是入围的五个人里票数最高的那个就行了，不是吗？” “可不管怎么看，我都是最不可能获奖的那个人——我的意思说，我太年轻了。我是新人。” “没错，你太新了，”简笑着拍了拍乔琳的肩膀，“以至于所有人都忙着抨击其他人的表演了。你跟米瑞安因为同一部电影被提名，这事实上造成了一个二选一的局面，人们下意识地会更关心你们两谁更出色。”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我更出色吗？我很怀疑这一点，但我确实很不错。” “至于这个，美国国家评论协会评出来的年度最佳女配角，这可不是空来的名头，亲爱的，你可不仅仅是出色。” 乔琳挑了下眉，“所以我在这个游戏里赢过了比我更早起跑十几年的人？” 简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亲爱的，这里面是否真的有运气的成分？当然！你绝对运气过人，但在一开始，你得先实力过人才行！” -------------------- 最近写作时的单机感很强，给我一种可以放飞自我的自信（不怕被骂哈哈哈哈哈）（其实还是怕的，但是就是很想放飞自我） 感谢在2023-11-15 04:37:11~2023-11-15 23:3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the escape（四） 第279章 ================================== 不管怎么说，乔琳很喜欢自己的金面具奖杯，她决定要把它拿回去跟金球奖摆在一起，它们都是金色的，一看就很搭！ 这么一想，她都不觉得酒店外蹲守她的那些伦敦狗仔烦人了。 她在红毯上的预测变成了现实，现在她的英国隐居计划彻底破产了，但凡出门，身旁总是跟着至少4个八卦记者想要拍她的照片，这种日子谁能受得了啊！ 买房子，必须尽快买个隐私状况好一点的房子！ 乔琳冷着脸戴上了墨镜，走出了酒店，身旁果然又围上了人。 “先生们，”乔琳摆摆手，“不要是今天，好吗？” “乔琳，你今天要出去玩吗？” 乔琳摇摇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到商店买了包薄荷糖后就立刻钻进了车，扔给这些人一脸尾气。 今天她要去看房子，过两天要去参加模糊的发行派对。 当乔琳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的时候，她总是能立刻把事情搞定。 “可只用两天半就把房子买完了也太过分了……乔不仅唱歌非常摇滚，她买东西的时候也像个喝醉了的摇滚明星。” 助理艾米丽一边默默感慨，一边帮着打包乔琳的行李。 乔琳的新家就在卡姆登，她这么快就买下的房子自然不是什么特别夸张的豪宅，而是就在摄政公园不远处的埃尔斯沃西路买了处三层的独栋别墅。 不过因为卡姆登是伦敦房价第三高的地方，所以这处7居室的新建住宅也价值90万磅，着实不便宜。 “可这儿是唯一一处能立刻住进来的地方……而且我喜欢这附近，卡姆登有不少音乐酒吧，有录音室，旁边还有公园，这是个非常沉稳的知识分子社区，我应该会住得很舒服。” 乔琳一边跟律师安排各种法律手续，一边随口跟电话另一头的梅丽莎聊着买房的事。后者非常不爽她把房子买在了卡姆登，反而力荐她买去切尔西。 “为什么是切尔西？” “我们家在那里有度假屋！你要是跟我一起做邻居多好！” “可我之后还会再买其他房子，”乔琳犹豫了下补充道，“如果伦敦没惹烦我的话，我快被这儿的小报记者烦死了。” 梅丽莎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名声自有其缺点，不是吗？至少这说明你在英国跟在美国一样有名，国际明星，不是吗？” “是啊，”乔琳低头在合同上签了字，“看在它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份上，我会忍受它的。” 确保购房的法律问题解决后，乔琳的律师甚至建议她应该开始申请永居身份，毕竟她在这里有个这么昂贵的房子。尽管她觉得自己护照的6个月免签就已经足够了，但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建议，只不过她得搞清楚税务问题再决定。 把杂事都扔给助理后，乔琳自觉心情不错，足够打起精神出门玩了。 对乔琳来说，新专辑的发行派对几乎是她生活里的日常，总是有人在发行新的专辑，她露个面，向同行里的朋友或者有点竞争关系的陌生人送上友善的祝福，然后说点废话，喝点酒，再离开。 可她没参加过在赛狗场举办的派对。 这有点太英国化了。 她不是说其他国家没有这活动，但至少在纽约州和加州，受动物福利运动的影响，赛狗是非法的。她不是很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一会儿即将看到的内容。 而且，如果派对主人是你的前男友（或者任何类似前男友的关系），你也会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 乔琳在来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等她站在赛场门口时，她突然意识到，见鬼，一会儿她要跟戴蒙和他现在约会的任何女孩见面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蓝色手链——戴蒙给她的那个，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可是命运不准备给她这个退缩的机会。 “乔！”格雷厄姆站在门口，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他显然很高兴见到她。 他手里拿着香槟杯，穿着规矩的黑色西装和衬衫，摘掉了眼镜，看上去开朗到都不像平时那个内敛的格雷厄姆了。 不过他还是一样友善。 “嗨，你怎么在这儿？” “我只是想确保你不用排队，你知道的，我邀请你来，所以我要确保你开心。” 乔琳轻笑了一下，点点头，随即就跟着他进去了。 格雷厄姆笑着说：“我还没说恭喜呢！我看了bbc的颁奖典礼，你看上去棒极了！” “谢谢，说真的，我很惊喜。”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里走。她的到来显然引起了一些在场的人注意，最重要的是，她引起了包厢中央的那个人的注意。 “嗨，”乔琳笑着冲他打招呼，“恭喜你们的新专辑就要发行了！单曲的表现很不错嘛！” 戴蒙几乎有点僵硬，可他还是下意识挤出了一个笑容。格雷厄姆告诉过他乔琳会来，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他根本没有。 该死，他现在得说点什么！ “嗨，谢谢！恭喜你获奖！” 戴蒙，这真的太蠢了！他在心底对自己怒吼着。 乔琳笑弯了眼睛，“谢谢！” “你今天很漂亮，”他有点近乎走神般说着，“我是说，你每天都很漂亮。” 乔琳被他这种慌乱的样子逗笑了，她的尴尬现在彻底不见了，它已经转移到了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第280章 她忍不住正大光明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穿着一件有白色横条装饰的蓝色运动外套和一条简单的蓝色牛仔裤，简单到像是所有伦敦的中产男孩一样，毫无特色。可就算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他也仍然漂亮极了，几乎能让任何16岁女孩把他的海报贴在床头。 就像是他教过她的那个英国词儿，shaggable，他仍然非常shaggable。 在这种短暂的沉默相对中，戴蒙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链，就像触电一样，他瞬间解除了那种僵直，终于找到了跟她说话的节奏。 他笑了起来，“你喜欢它？” “它是串无辜的漂亮珠子，”乔琳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就这样。” 她没给他继续发挥的空间，转而提起了正事：“为什么没有音乐？这是你们的专辑发行派对，不是吗？” “还没有正式开始呢。”戴蒙走到了她身边去，一直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把乔琳看烦了。 她立刻下令道：“别这么看着我。” “我怎么看你了？”他装傻道。 “像是……我不知道，就好像我是块冰激凌一样。” 乔琳有点心烦意乱地舔了下嘴唇。随后她感觉到他的眼神更热了。 她不免心烦地说：“我要去那边拿点喝的，别跟来。” 戴蒙想说这是我的派对，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惹烦她，就放她离开了。 乔琳一边抿着香槟，一边心烦意乱地想着，瞧，问题不在于戴蒙看她的方式，问题在于她会被他影响，特别是在她声称自己爱着阿方索的时候。 即使她打心底明白自己对跟阿方索的关系期待不高，可这不代表她应该这么放纵自己的想法。 见鬼，有问题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就在这时，派对终于开始了，他们开始播放新专辑内的歌。 “自信是习惯性偷窥者的偏好，这就是所谓的——公园生活！ 避免堵在早高峰的一锅粥里，只要你直走通过所谓的——公园生活！” 这首歌叫《parklife》，主要特点是歌曲中有大量的念白，而这些念白来自一个英国喜剧演员，他的声音和节奏同乐队的编曲配合得天衣无缝。 说真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乔琳搞不明白歌词都是什么意思，但她大概能明白这好像是在描述英国城市生活中的一部分，用一种带着嘲讽和欢欣兼具的语气描述着这种所谓的“公园阶级”。 又是那种非常英国的“阶级”玩意儿！ 这是乔琳搞不明白的内容，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感慨，哇，这些男孩们做到了，他们真的把自己的风格，至少是从上一张专辑《现代生活是垃圾》里的风格延续到了新专辑里，并且成功将它推高到了另一个层次！ 专辑里的歌曲已经切换到了下一首《to the end》。 乔琳同样喜欢这一首，可问题在于她突然发现这张专辑就像是把所有风格的玩意拼在一起，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有点烦人，但还没有烦人到让人生气，毕竟他们确实做了不少好歌。 她有种预感，男孩们要真的开始得到他们一直以来都理应得到的那份关注了！至少是在英国！ 这是好事！她举起香槟杯，远远地向处在人群中心的戴蒙示意了一下。 她朝着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恭喜！它们很棒！” 他立刻向她走了过来。 这不是乔琳的本意，可她还是留在了原地，看着他穿过人群，想办法走到她身旁。 “你想跟我待一会儿吗？”他问道。 乔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可这不是你的派对吗？” 这实际上是个默认。 戴蒙听出了这一点，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柔的微笑，带点得偿所愿后的得意，拉着她走进了包厢后的更衣室。 尽管这是个豪华包厢，但这不意味着更衣室的空间就很大。他们几乎脚尖对着脚尖，即使外面的世界已经嘈杂到了极点，乔琳也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戴蒙愈来愈沉重的呼吸声。 她还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跟过去一样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又没法责怪酒精——她只喝了一点而已，她知道这是她自己在放纵自己。 在他的嘴唇覆上来之前，乔琳什么都没做，只是等待着。她知道这一刻会发生，而她没有选择直接离开。 可也许是他柔软却带着凉意的嘴唇唤醒了什么，她踩下了刹车。 “我们不该这么做。” “为什么？”戴蒙一脸沮丧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两分不忍。 “我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谁？” “不关你的事。” “乔，”戴蒙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前几天惊恐发作了。我累得要命，别这样，好吗？” “什么？” “我们的歌进入排行榜前五的时候，我惊恐发作了。我的肩膀肌肉不停地痛……我爱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他漂亮的蓝眼睛正一直盯着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小狗似的表情，像是毛绒绒的小动物正袒露出柔软的腹部，渴望他的主人来爱抚他。 他真的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不是吗？他知道如何让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孩心软。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别那样。我知道你很累，可很快你就会适应的。这需要点时间，可我知道你会适应的。” 第281章 “乔，”他退而求其次地恳求道，“别这样，我爱你，你至少应该抱抱我。” 乔琳别过脸去，“有太多女孩愿意抱你了，你不该向我寻求这个。” “可我只想要你的。” “你会有你自己的，不是吗？我不想帮你伤害其他人，更不想伤害我爱的人。” “可你还是在这里，乔，你知道你没那么坚定，我们有过那些快乐的日子，不是吗？” 乔琳的回应是她甩开了他的手，走出了这个狭小的让她头晕目眩的房间。她找到了格雷厄姆，向他告别。 “这是个很棒的派对，更重要的是你们有一张很棒的专辑，你们真的找到了一种新的风格，我还不知道怎么形容它，可你们真的做到了！恭喜！但我得先离开了。” “乔，谢谢！你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总之，格雷厄姆，干得好！” 回到新家的乔琳一头扎在了自己的新床上，艾米丽帮她买了足够多的枕头，足以让她把自己扔在床上而不受伤。 “见鬼！” 她自我咒骂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这点些微的内疚没有真的妨碍到她，她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晚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给阿方索打电话，而他也没有拨给她。 第二天她就要艾米丽预订回美国的机票。 艾米丽一边打包行李，一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你的日程上还有些假期。” 乔琳随口回答：“也许是因为英国让我头晕目眩的，这儿总是潮乎乎的，我没法认真地想问题，太多愁善感了。” 艾米丽随意地开玩笑道：“对写歌有好处，不是吗？” “确实，”乔琳盯着自己手边的歌词，“是的，对写歌有好处。” “她知道她又一次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他的名字有两个音节这就是麻烦， 他是个带耳环的男孩这就是麻烦， 她没有真的说她心底想说的话， 大概是因为生活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跟爱情毫不相关， 她只是又一次任由自己坠入了麻烦……” -------------------- 《parklife》这首歌的歌词真的超级难翻译，因为带了很多文化隐喻之类的东西。 几乎可以这么说，从这张专辑开始，britpop英伦摇滚才是真的要开始了。 暗戳戳吐槽一下，果然，戴邦是念过书的，看起来瞎写的词其实都有认真在写，不像某些土豆（指指点点，拉踩x）（但还是向薯仔比心，巡演我实在没空去，唉，在家捶地） 最后歌的灵感是《you know i‘m no good》，不过这首是r&b加蓝眼灵魂乐的流行歌曲，并不是摇滚。 第110章 the escape（五） ================================== 回到洛杉矶的乔琳又一次进入了工作状态，她把所有会搞乱她心情的事都扔在了脑后，开始只关心四件事——新专辑的制作进度、《热泪伤痕》和《英国病人》的前期制作以及《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剧本。 新专辑的名字已经确定为《鱼缸》，封面图片是请一位艺术家定制的，主要画面是乐队四人每人都带着一个动物头套，低头围观着一个电视机，而在他们四周围着一个透明的鱼缸罩子。 至于乐队成员都戴了什么样的动物头套，这取材于此前他们在日本巡演时的一段采访： 记者：“你们能用动物形容一下你们自己吗？” 罗德：“乔琳是美洲狮，罗拉是沙漠猫，史蒂夫是野牛，至于我……我是狼。” 史蒂夫：“啧，他更像是雪橇犬。” 嗯，乔琳至今回想起那次采访都还是很想笑，至少她很满意罗德形容她是美洲狮—— 毫无疑问的凶猛，毫无疑问的美丽，不是吗？ 他们还抽出来两天时间拍了首发单曲《一首情歌》的mv视频。这次乔琳没有亲自参与mv的概念制定，只是委托给了其他人。mv的内容也很简单，基本是就是乐队四个人围观歌曲里小情侣吵架的故事，而乔琳分饰两角，跟制片人找来的一个漂亮模特搭戏。 mv的制作花了六万块，算不上便宜，也算不上贵。而这首用来促销的首发单曲正是那首曾经被乔琳取名叫《hit song 1》的歌，在制作人的强烈抗议下，她给它取了新名字《一首情歌》。 除此以外，乐队又被拉去拍了不少照片，一切都正有条不紊地完成着。 而《热泪伤痕》的前期制作就要稍微麻烦一些了。乔琳和编剧已经彻底将剧本定稿，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开始跟其他制片人一起分解剧本，将它变成能够用于电影制作的脚本。 联合制片人丹尼尔此前花了一个月时间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终于在加拿大的新斯科舍找到了合适的拍摄地点。这次乔琳抽时间飞过去待了一周，亲自走过了所有地点，最后排版通过了他的方案。 在此基础上他们又重新做了一遍电影的预算，基本把制作预算确定在了1300万左右，刚好触及城堡岩给出的制作预算上限。 乔琳还跟摄影指导加布里埃尔一起把电影本身的脚本和镜头一一对应，再加上艺术指导一起，总算把电影的故事板初步定了下来。尽管乔琳觉得她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有新想法出现，但是她目前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至于非常重要的选角部分，除去女主角凯西·贝茨外，选角导演吉莉安给出了精挑细选后缩减了不少的推荐列表，让乔琳自己从中选择。乔琳由此开始组织了三轮试镜，最终确定了女配角将由近期在《短片集》中崭露头角的詹妮弗·杰森·利扮演。而扮演男配侦探的男演员则直接邀请了英国男演员约翰·索，她一直很喜欢他在《摩斯探长》里的表现。 第282章 当然，除了雇佣演员外，剧组的其他工作岗位也已经陆陆续续地被填满了。虽然乔琳不想要一个非常庞大的团队，但事实是，她现在得确保目前这个二百多人的剧组各司其职，完成好他们的工作。 这些人都指望着她能让他们拿到薪水呢！ 乔琳真情实感地认为，在这个时期，她抽烟抽得越来越凶是有原因的，还好她不是在孤军奋战。 在乔琳不断推进《热泪伤痕》的制作进度的同时，她也没忘记跟合伙人一起为《英国病人》重新制作预算表，加上退税和其他方面的优惠折减，她最终还是强行把预算降到了2800万美元。 根据最开始的出资约定，乔琳决定预算方面的缺口由她自己的斯芬克斯影业补上，成功跟二十世纪福克斯签下了合作投资意向书。 没错，只是意向书，不是合同，但这最起码代表项目可以真的开始启动了，毕竟从法律上讲，意向书跟合同一样有法律效力，只是约束力更弱而已。 尽管事多繁杂，但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很顺利。乔琳设法强迫自己在这些繁杂的工作里好好睡觉，即使最忙的时候也能一天睡上6个小时。当乐队的队友们出去派对的时候，她就在家工作或者睡觉，甚至还被迫戒酒了。 在此期间，她还在跟《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保持着联系。他终于结束了长时间的选角，确定了男主角。 “伊桑·霍克？”乔琳回想起了她看过的他的电影，“哦，前段时间上映的《四个毕业生》里的男主角，对吧？他在里面跟薇诺娜·瑞德有个超级大的吻，非常性感。” “所以你肯定会喜欢他的，”理查德在电话另一头大笑起来，“我原本希望找个更成熟一些的演员，他今年不到24岁，似乎太年轻了，可他在剧院的表现征服了我，他是个好演员！” 乔琳立刻笑着说：“瑞克，我也不到21岁呢！24岁刚刚好，否则他就对我来说太老了！” “没错，我们的乔也才21岁，”理查德的笑声几乎停不下来了，“你们两刚刚好。我希望你们的化学反应够好……” 他们随即约定好了时间去做化学反应试镜。 正如乔琳开玩笑般描述过的那样，化学反应试镜就是镜头前的约会，如果他们都能忍受对方，那么问题就不大。 等到试镜的那一天，乔琳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霍克。 这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黑发男人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伊桑·霍克。” 乔琳微笑回应道：“嗨，我是乔琳·阿普尔比。” 两个人在这句寒暄后突然有些僵住了，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他也有一双蓝眼睛，既不像戴蒙那样漂亮到诱人，又不像阿方索那样坚定，可却有种奇怪的吸引力，一种带着挑衅意味的性吸引力。 乔琳饶有趣味地想着。 而霍克打破了沉默，他笑着说：“我们要盯着对方看到什么时候？” 乔琳轻轻歪着头，笑着回答：“直到我们都发现了点什么？” “我的发现是你的眼睛很漂亮，有点像是枫糖。” “嗯，听起来很美味。” “你的发现呢？” “你有蓝眼睛。” 霍克挑了下眉，“然后？” 乔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有蓝眼睛，什么然后？” 霍克被她逗笑了，乔琳也没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此时一直在门外默默观察的导演理查德走了进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继续试镜了，你们觉得我们中午该吃点什么？” “瑞克，”乔琳扭头看向他，笑着说，“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快点，乔，你总是知道好吃的地方，让我们想想我们中午该吃什么。” 好吧，乔琳没有辜负理查德的希望，她带他们去了一家她常去的牛排屋。他们在那儿一边享用美味，一边聊个不停，既聊剧本，也聊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毫无主题，只是跟着狂飙的思绪走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乔琳已经很久没有跟同事有过这么轻松的谈话了，作为老板，她很难完全放松下来。 告别时乔琳给了理查德一个拥抱，“我很快就会想念你的，瑞克。” 理查德笑着回答：“我们很快就又会相见了，不是吗？那个时候你就跟我们困在一起了，哪儿都去不了。” “这倒是真的！”乔琳大笑着同他击了下掌。 霍克在一旁开玩笑说：“我是不是唯一一个被冷落的人？我感觉很冷。” 理查德立刻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还有我。” 乔琳玩笑式地抱了一下他，“你现在暖和起来了吗，公主？” 霍克顺势笑着说：“刚刚被一个公主同伴拥抱过，我现在心都砰砰直跳呢。”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开始担心我是不是要准备打911了！” 在这一连串的玩笑话过后，三个人才就地分开。 也许是聚餐时的轻松氛围放松了乔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她突然有了闲逛的心思，她知道这附近有条街上到处都是买手小店，那种凭着店主品味提供商品的原创商店，不像那些大型连锁品牌一样无聊。 她开始在其他人真的注意到她之前浏览商店橱窗，一间看起来杂乱却不失魅力的古董店抓住了她的目光。 第283章 好吧，她就是喜欢这些有故事的小玩意儿。 乔琳一边向自己的欲望投降，一边推开了店门。在她向店主问好后，她的目光四处搜寻感兴趣的东西。 她指着其中一件戒指问道：“那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那看起来像是一枚红宝石戒指，中间心型的红色宝石被两双手捧着，头上还带着一个小型王冠，整体是金色的。 “这是一枚克拉达戒指。这是一种爱尔兰传统戒指，我从一家关门的传统珠宝店那儿收到了这个，戒指本身是金子的，中间的心型宝石是红色尖晶石……但它跟红宝石一样漂亮，如果不是制作它的工匠亲口告诉我，我会以为它是红宝石。” 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把戒指取了出来递给了她。 乔琳接过了戒指，欣赏着它的同时赞成道：“是的，它很漂亮。能给我讲讲这个克拉达戒指的事情吗？” “克拉达是爱尔兰的一个小镇，它最著名的文化遗产就是克拉达戒指，它几乎可以追溯到17世纪，非常古老，不是吗？在爱尔兰文化里，人们会用它来求婚和订婚。它的标志性设计就是两只手紧握一颗心，心的上方戴着一顶王冠，分别代表友谊、爱和忠诚。” 乔琳点了点头，“它有点像是fede戒指，不是吗？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的那种fede戒指？” 店主好奇地问：“你是意大利人吗？因为fede这个词来自意大利语，mani in fede，双手紧握于信仰，不是吗？” “不，我没有像是一个意大利人那样长大，但我妈妈教了我足够多的东西，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乔琳轻轻地露出了一个微笑，“mani in fede，这几乎是个足够老的短语了，来自拉丁语mani in fide。” 店主笑着补充道：“是的，紧握的双手在整个欧洲历史上都是个很重要的象征，克拉达戒指无疑受到了这种影响。事实上，这儿有个传说，一个王子爱上了一个平民姑娘，为了向她的父亲表示他的决心，他制作了这枚戒指—— with these hands i give you my heart,and i crown it with my love。 我向你双手奉上我的心，并冠以我的爱。” 乔琳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听起来很美，可那只是个故事，不是吗？” 店主耸耸肩，“它也许只是个故事，但在爱尔兰，母亲会给女儿这种戒指。” “为什么？” “女孩们把它戴在右手上，如果它在某一天失踪了，那时跟她在一起的男孩就会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对这种迷信嗤之以鼻。可她还是买下了那枚戒指，就因为它很漂亮，而且它戴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刚刚好。 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后，乔琳又重新回到了工作里。与此同时，史蒂夫拜访了她为斯芬克斯影业租下的工作室，带来了一个消息。 “抵制ticketmaster，那个票务商？”乔琳惊讶地扬了下眉毛。 “是的，珍珠果酱在给司法部的备忘录里控诉ticketmaster是垄断企业。你知道的，珍珠果酱发现ticketmaster在收门票的服务费，他们想要确保他们今年巡演时，所有门票只卖18美元，服务费或者手续费不超过1.8美元……” “我猜他们一定被拒绝了，对吧？” “是的，ticketmaster会把多收的那份费用返还给场馆，所以他们就能维持跟场馆的独家合同，还能给其他艺术家、经理或者经纪人什么额外费用……按照珍珠果酱的要求，没有场馆愿意接受他们的条件。” “哇哦，”乔琳摇了摇头，“跟黄牛作斗争就够难了，别提跟ticketmaster这样的票务巨头了。我非常怀疑司法部是否真的有足够的动机去开展垄断调查！这几乎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举动了，何况他们不一定会有足够的证据。” “是的，我今天从报纸上读到珍珠果酱的stone gossard和jeff ament说他们要去国会作证，他们要配合司法部对ticketmaster的诉讼，他们也在呼吁其他艺术家支持他们的请愿。” “哇哦，我猜我花了太多时间埋头画故事板了，我居然没读到这个！”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应该签请愿书吗？要求ticketmaster把附加收费控制在10%以下并且取消垄断合同？”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哈利来告诉我这件事？” “我猜哈利绝不赞成我们签那份抨击ticketmaster的请愿书。” 乔琳撇撇嘴，“我们的另外两个孩子呢？他们怎么看？” 史蒂夫耸耸肩，“你知道罗德有多痛恨黄牛和那些服务费，他总是想起他小时候口袋空空，没钱买票的日子。至于罗拉……” 乔琳笑了起来，“为什么我还需要问你呢？罗拉的意见很明显，她会签她的名字。” 说到这里时，她耸了耸肩，“该死，我们当然要签我们的名字。” “这可能会让我们今年的巡演泡汤，你知道的，ticketmaster很可能会报复每个签名的乐队，哈利和小牛唱片都会气疯的。” “我知道，”乔琳点点头，“我不在乎。我已经在我们的专辑上做了不少妥协了，但说到底，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法律上的，还是道义上的，紫色天鹅绒这个名字见鬼地只属于我们，小牛唱片不能决定我们到底要把它放在哪儿。” 她耸耸肩，“我就是要把它签在那份请愿书上！” -------------------- 第284章 第111章 the escape（六） ================================== “乔，你知道吗，如果我们不使用ticketmaster的服务，光在芝加哥，我们就没法找到合适的场馆去演出！罗斯蒙特地平线、联合中心、士兵球场、阿里皇冠剧院或新世界音乐剧院，他们都会拒绝我们！看在上帝的份上，很多场馆都不再自己售票了！” 哈利大叫的声音在乐队的工作室里回荡着。 “那是因为票务巨头拿走了所有服务费，所以他们可以买断那些独家场馆！” “那是因为ticketmaster是唯一一家提供自动电话订票服务的票务经销公司！其他公司没法跟它竞争！ticketmaster拥有接近70%的市场份额！” “没错！就因为这个，如果我们不为我们的粉丝争取，鬼知道那些票价会高到什么程度？比利·乔和埃尔顿·约翰最高都卖到100美元一张了，这是个该死的无聊的商业竞争，那些老家伙们只关心谁能拿到更高的门票价格，让他们在媒体上看起来有最长的生殖器！” 乔琳说到这里时翻了个白眼，“别误会我，我仍然爱着他们的音乐，可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的房子难道还不够大吗？足够让他们养一个足球队的孩子了！” 乐队其他三个人被乔琳的比喻逗笑了，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埃尔顿·约翰真的非常富有，且由于取向原因明显不可能有一个足球队的孩子，除非他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哈利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就是主流摇滚和另类摇滚在商业方面最大的区别——在主流摇滚乐队竞相比较谁能卖出更高票价的时候，另类摇滚关心谁的票价更友好，就连紫色天鹅绒和珍珠果酱这种正火的超级乐队，门票甚至都不超过25美元！ “该死，乔琳，史蒂夫，罗德，罗拉，”哈利挨个点名，“你们有没有意识到你们在伤害自己的利益？没错，小牛需要巡演来销售唱片，可小牛没法从你们的巡演中得到更多的钱，我们仍然可以安排你们做很多媒体巡演，跟ticketmaster交恶，受伤害最多的是你们自己的收入！” “fuck off！哈利，我们不傻，”史蒂夫烦得直翻白眼，“所以你到底准备怎么做？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支持司法部的调查和消费者集体诉讼，就这样！” 哈利长叹一口气，“你们这群傲慢的混蛋！我会看看我能怎么做的，别再惹更多麻烦了！” 乔琳知道这就是他愿意配合的意思了，她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肩，被他丢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1994年5月25日，紫色天鹅绒的律师卡尔·波蒂斯出席了针对票务公司ticketmaster的国会听证会，代表乐队作证反对ticketmaster在收取服务费和垄断演出场所方面的行为。 珍珠果酱的两位成员则亲自走进了国会山——这在整个媒体界看起来都是一种奇观，垃圾摇滚乐手和国会山？这就像是水和火握手言和！ 这场包括珍珠果酱、r.e.m和紫色天鹅绒这些著名另类摇滚乐队参与的反垄断运动，在媒体的笔下几乎变成了一场“青少年十字军运动”，可没人真的关心售票问题。 显然，ticketmaster拥有更多资源雇佣游说者，也有更多法律资源，司法部正在考虑放弃调查。 抵制正在失败——这也是乔琳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可她和同伴早就做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 鉴于珍珠果酱宣布抵制票务巨头，他们显然被迫放弃了后半程的美国巡演。而紫色天鹅绒的美国粉丝为此陷入了不安，担心乐队同样陷入无法进行巡演的困境。为了平息躁动的舆论，乐队的兼任经理哈利·奥赛里宣布乐队保证会在明年进行一次大型巡演。 而在这一团乱麻里，乔琳听着自己的新专辑《鱼缸》，带着助理坐上了飞往维也纳的飞机。 在开始《鱼缸》的发行活动之前，她需要完成《爱在黎明破晓前》的拍摄。哈利甚至很庆幸在眼下这种媒体混战的时刻，乔琳不在美国，至少他可以保证乔琳不会带着乐队捅出什么新篓子，这给了他时间跟ticketmaster周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方式确保巡演安排能进行。 乔琳当然很明白哈利的小心思，可她确实本来就是有部电影要拍嘛！一切都按照原定日程继续进行着，没有受到ticketmaster风波的影响。 到奥地利的第一天，乔琳就扔下了一切负担，只带着一张《鱼缸》的cd、一个随身听、一副耳机、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出现在了剧组的小房间里。她几乎是立刻就跟导演理查德和男主角霍克投入了剧本的研讨活动里。 他们把自己关在一个酒店房间里，几乎开始重新讨论剧本中的每一幕，将原本没有实际面孔的角色塑造成两个鲜活的人。 霍克提问道：“乔，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在旅行途中的火车上，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下车，去一个你根本不熟悉的城市，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其实有点没法想象那样的场景，你知道的，电影是有魔力的，可现实生活不是，”乔琳笑着耸耸肩，“但是，我觉得在巴黎或者维也纳陷入一见钟情似乎很合理，不是吗？” 理查德点了点头，“有道理。” “而且，我的角色，席琳，她不是个常规游客，对吗？她是在从她奶奶家回家的路上，所以，”乔琳眨眨眼，“她有这种条件。” 霍克追问道：“什么样的条件？” 第285章 “做一些冲动事情的条件，她刚刚得知她奶奶一辈子都没有忘记年轻时遇到过的一个恋人，而席琳一直以为奶奶的婚姻生活很完美……她的认知受到了冲击，她实际上有点闷闷不乐。一个那样状态的年轻孩子会做冲动的事。” 理查德和霍克都同意地点了点头。 “再说了，她有最基础的客观条件。你得知道，如果要在火车上遇到什么人，你最好轻装简行，对吧？如果我带着一个大箱子，就像是半个我高那样的箱子，我永远不会跟着什么陌生人下车的。它会沉到害死我！除非你是……” “谁？” “布拉德·皮特？不不不，阿兰·德龙，汤姆·克鲁斯也可以，可是我认识汤姆，所以……年轻版的阿兰·德龙，不要超过35岁的那个他。” 乔琳百分百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恶劣，可他年轻时太漂亮了。 霍克大笑起来，“乔，我会确保我们能找到寄存柜。” 乔琳扬起眉毛，比划了一下自己常用的行李箱的大小（助理替她托运的那个），“你确定这世上有这么大的寄存柜？我非常确定纽约中央车站的任何柜子都放不下它。” 霍克耸耸肩，“我希望有……不然你就不会跟我下车了。” 三个人一同笑了起来。 这种密集的剧本研讨会就这么闭门进行了整整两周，乔琳都说不清楚他们到底重写了多少东西，只知道自己那张新专辑已经在她的反复播放下开始有了磨损的迹象。 理查德很喜欢她未发行的新歌，总是特意要求她把那首《继续生活》反复播放，好让他在脑海中勾勒电影的样子。 “紧握我的手， 我们是一对不太可能的爱人， 人们说就像邦妮和克莱德， 我知道，所以抱紧我吧， 就像母亲拥抱孩子那样， 当所有火花消失， 我正学着应对没有颜色的世界， 我们会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就是生活， 一切都会好的， 只要你继续自己的生活……” 就这样，乔琳在紧张的工作中度过了自己的21岁的生日，在没有派对的情况下默默地彻底变成了美国法律意义和文化意义中的成年人。 她倒是确实从亲朋那里都收到了礼物，可她无心关注这些，只想抓紧时间工作。 两周后，这个紧密的三人创作小组终于结束了他们的闭门讨论，可以正式进入拍摄阶段了。 当然，如果人们知道他们其实基本上都只拿了最低片酬，那所有人都会惊呆的。但乔琳不是很在乎这一点，就像她和霍克一致认同，他们不是为了钱才来做这件事的。 进入拍摄阶段后，三个人的创作仍然没有就此结束，他们几乎每个周末都在重写场景，至少放弃了已经撰写好的17个场景。 拍摄本身也自有其痛苦之处，为了保证剧本本身那种自然主义的基调不会在拍摄时被破坏，乔琳和霍克在理查德的要求下进行了非常精细的排练，将所有造作的东西在排练中一点点去除，最终形成了一种天衣无缝般的表演节奏。 光乔琳和霍克在火车上相遇这个系列场景，他们就不得不坐了整整三天从维也纳至萨尔茨堡的火车。 这简直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地狱里的循环——如果火车的速度很稳定，完美，可大部分时候，火车都在突然加速、减速，他们被迫不停地停工、开工再停工，直到拍摄到足够好的素材。 更好笑的是，霍克穿了一件他继父给他的酒红色高领毛衣，他没缘由地非常喜欢这件衣服。可天气真的太热了，乔琳都穿着一件吊带裙！霍克几乎要被那件毛衣折磨疯了—— “哪个白痴认为他在维也纳的夏天穿高领毛衣很好看来着？” 在霍克的自我吐槽中，乔琳大笑着指了指他自己。 还好，最终导演赦免了他，让他换上了短袖和皮夹克。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基本上按照剧本中的时间顺序拍摄了所有场景，乔琳和霍克像是剧本中的席琳和杰西那样一起走下了火车，在维也纳这个陌生城市的夜晚无目的地漫游，不停地聊着没有主题的天，让他们的角色渐渐坠入爱河。 按照排练时的安排，在一家街角的唱片店里，两个人一起走进了试听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首他们都没有被事先告知的歌响了起来—— “一阵风从北方吹来， 沿途将爱播撒， 来吧，来吧， 不，我并非遥不可及， 未曾如此渴望过你， 来吧，来吧……” 此刻乔琳正在这狭窄的试听间里紧靠着霍克的身体。听着这突然响起的温柔慵懒的歌声，她忍不住低头笑了。她立刻意识到了导演理查德的意图并予以配合。 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她抬眼去偷偷观察身旁席琳正不断滋生出好感的男孩，又立刻在他的目光看向她时垂下眼帘，就好像她刚刚完全没有在意过他一样。 等她把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时，她又能感觉到他带着灼热温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嘴角几乎是不自觉地翘起了一点。 等她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立刻抿了一下嘴，扯平了嘴角，脸上渐渐出现的红晕却早就出卖了她。 等霍克扭头佯装观察房间时，乔琳又忍不住抬眼去打量他脸上的表情。可在他低头看过来时，她立刻装出一脸平静的样子。 第286章 当他们的目光终于相遇时，她看着他眼睛里的笑意，自己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停！太好了！” 导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这一刻暧昧的目光交流。乔琳立刻往外走了一点，就像是要把刚刚过于黏着的氛围甩到身后一样。 在背对着霍克和其他同事的情况下，她轻轻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瑞克说了停！ 她不由得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对她微笑的霍克，挑眉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乔琳，你需要补点妆。” 化妆师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的。”乔琳笑着点点头，又重新回到了工作里。 霍克跟在她身旁问她：“那个耸肩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我们做得很顺利，不是吗？”乔琳开玩笑道，“我快要爱上你了，这个场景很真实，不是吗？” “别这么说，”霍克摇摇头，“你会让我爱上你的。” 乔琳没把他说的话当真，只是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然后就走到了导演身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指示。 瑞克看着她点头说：“很好，乔，我们接下来可以做那个摩天轮接吻的场景了！” 然后，他们就转战到了拍摄以来最艰难的场景里。 按照剧本的安排，席琳和杰西的初吻发生在日落时分的维也纳普拉特摩天轮上，可摩天轮的管理方只愿意将摩天轮停下来10分钟。 10分钟能拍什么？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他们只得坐在摩天轮里拍摄全部过程，跟着摩天轮转过一圈又一圈。等到他们拍摄完全部镜头后，所有素材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光线效果，根本没法使用。他们不得不在一周后回到摩天轮去，在早上重新拍摄这个镜头。 好在这一次摩天轮的管理员愿意让摩天轮停下来一个小时。而且乔琳和霍克此时已经能更熟练地接吻了。 乔琳不得不承认，亲吻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男人是件有点奇怪的事，一开始她几乎手脚僵硬，直到后面才好了起来。 还好，霍克不是她遇见过的吻技最好的男人，可也不是最差的。 他总是忍不住笑场，这让乔琳可以掩饰自己的僵硬，并且大声嘲笑他，“这就是你平时看女孩的样子吗，伊桑？” 然后，她就可以看着他的耳朵都变得通红，这很有趣。 -------------------- 珍珠果酱vs ticketmaster参考了报道。《继续生活》改写了电影片尾曲《living life》的部分歌词。 电影拍摄参考了幕后报道等花絮，中间出现的歌是《come here》kath bloom。 我接下来真的要放飞自我了！ 第112章 the escape（七） ================================== 虽然拍摄《爱在黎明破晓前》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月，但是乔琳绝对跟导演和男主角建立了一种非常强大的感情联系，这让她在拍摄最后一幕前几乎哭了。 “别哭，”霍克笑着把她揽在怀里，“为什么像个孩子似的委屈？” “为什么我们要把他们写得再也不见了呢？”乔琳的眼圈红红的，“就像是我们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一样。” “我保证不会是这样，”霍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们仍然会遇到的，就像现在这样，在一个很好的时机相遇。”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好几晚都没睡了，现在随便什么事都会让我哭。” 他们确实一直在拍晚上的戏，这种话让霍克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用力地捏了捏乔琳的肩膀，想给她些力量。 “我们会完美地完成这一幕的，不是吗？” “不，我要跟瑞克谈谈。” 乔琳带着霍克一起走到了导演面前，聊起了最后一幕的问题。 “他们会重逢吗？” 导演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绝对不会重逢吗？” 导演继续摇头，“不，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逢。” “很好，瑞克，我们应该让它变得更开放一点，让人们猜测吧，因为席琳和杰西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逢，他们只是心怀希望。” 他们最终按照乔琳的想法拍摄了最后一幕，席琳和杰西互相吻别，可在火车开动前的最后几分钟，席琳冲下了火车，同杰西做了约定—— 一年后的同一天，他们应该在维也纳重逢。 导演大喊道：“停！很好！” 拍摄结束了。 一年后，席琳会按时出现吗？杰西会按时出现吗？他们的创造者们也不知道答案，他们只是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观众。 在散伙饭上，乔琳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我不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乔。”瑞克好笑地递给她酒杯，试图安抚她。 乔琳红着眼圈，却笑着反驳道：“那是因为我前一晚上凌晨3点才睡，今天又拍摄了整整一天，我现在的情绪控制能力差得要命！” 她向她的朋友们举杯，“这是一次棒极了的经历，朋友们，祝你们好运！” 他们一同笑着碰了杯。 告别剧组后，乔琳的日程只给了她两天时间休养，还主要是在路上——她从维也纳先飞去伦敦，然后坐火车去英国西南部的萨默赛特郡。 公司原本想给她定个短途直升机之类的行程，被她拒绝了，至少在火车上她还能睡一会儿。 第287章 等她抵达萨默赛特跟在前一天抵达的队友们汇合后，他们就又一起出发，坐上巡演巴士前往真正的目的地格拉斯顿伯里。 那里将会是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举办地，按门票销售的情况看，不算可能会混入场地的观众，至少会有八万名观众。 这一路上乔琳甚至有点焦虑，毕竟她已经有几乎两个月没跟队友在一起排练了，而他们绝对没有太多时间去重温一下技巧，就得直接为八万名观众表演了。 “史蒂夫，史蒂夫，”她拉开了大巴床铺旁的床帘，对着自己铺位下方的史蒂夫低声喊道，“你醒着吗？” 史蒂夫拉开了自己的床帘，“怎么了？” “没什么……”她又躺了回去。 史蒂夫重重叹了口气，“乔！怎么了？” “我有点焦虑。” “哦，”史蒂夫松了口气，“冰箱里有健力士，去拿吧！” 乔琳嘟囔着抱怨：“我不是在要酒喝！” “别紧张，乔，”史蒂夫抬手拍了拍乔琳床铺的下方，“只要拿起吉他，你就能掌握全场！” “我是吗？” 乔琳皱着眉头想。 “嗯，我是。” 她打了个哈欠，倏地睡着了。 等他们抵达格拉斯顿伯里后，乐队巴士驻扎在音乐节提供的后台露营区，而乐队四人则被送去了音乐节场地附近的一个家庭旅馆。 巡演经理萨姆在路上解释说：“抱歉，各位，这周围真的没什么条件很好的旅馆，所以我们得跟一些其他乐队共用一处小旅店，好处是那儿是个农场，你们可以尽情地在那儿闲逛。” “没什么关系，萨姆，”乔琳摆摆手，“只要我们的设备都能在那儿玩就行。” 萨姆口中说的旅馆比乔琳想的要大，至少有20个房间，四层楼，只是房间的条件就差很多了，跟普通的汽车旅馆差不多。 好吧，出门在外，不能抱怨太多。他们现在是在为《鱼缸》的发行做预热准备，即使无薪也可能要贴钱演出，而格拉斯顿伯里的主办方早在半年前就预订了他们的演出，接近七位数的演出报酬已经非常不错了。看在报酬的份上，这点不算苦头的苦头也不是不能吃。 但是，显然，跟一群即将演出的乐队聚在一起的问题就是，总有人在练习和派对，这地方吵到爆炸。还好乔琳真的够困，她几乎沾枕头就睡着了，直到晚上九点才醒。 她离开房间前去楼下的小酒吧，想在晚上找点薯片什么的填填肚子，惊讶地发现史蒂夫和罗德居然还待在吧台附近。 “你们这群家伙不该去休息了吗？”她随手从史蒂夫面前的薯片中抓了一片，塞进嘴里的同时扭头向酒保要了一杯金汤力。 史蒂夫扬了扬下巴，“瞧，谁在那儿。” 乔琳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一眼，戴蒙正一脸尬笑地朝她挥了挥手。 他脸上的尴尬太明显了，以至于乔琳突然就被逗笑了。 许是见她笑了，戴蒙也放松了下来，他挑了挑眉，调笑道：“嗨，乔！惊喜！” 乔琳从酒保那儿接过了金汤力，坐到了他们中间，“你的乐队也被预订了？” “是的，nme舞台，周日演出。我们正在为《parklife》巡演。” 乔琳挑了挑眉，“我们在前一天！” 罗德插嘴道：“我们在金字塔舞台，你可以有空来看看我们，我们会表演新歌。” 金字塔舞台向来是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主舞台，因为舞台外棚像个金字塔的形状而得名。 戴蒙点点头，“所以你们跟保罗·威勒同一天同一个舞台演出！” 乔琳挑了下眉，“谁？” 不是她孤陋寡闻，实在是演出的英国乐队太多了，她搞不清楚这些人都是谁。 “他过去是果酱乐队（the jam）的主唱，他组建了那个乐队，然后又解散了它。他现在一个人表演了。你知道果酱吗？他们是个七八十年代很重要的英国乐队，不是非常国际化，但是非常英国化。” 乔琳恍然大悟，“哦！我知道果酱！《that‘s entertainment》，不是吗？” “你知道！”戴蒙反而惊讶了起来。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我告诉过你我们最开始演出的那个酒吧，他们总是有英国乐队和翻唱英国摇滚的乐队表演！而且你知道我听过很多新浪潮乐队的，罗德也听过很多英国乐队。” 戴蒙笑起来，“确实是，你确实听过不少。太多了。” “喂，”乔琳玩笑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什么意思？” 戴蒙笑着摇头，“你的乐队甚至都不那么美国了。” “这个嘛，”乔琳撇撇嘴，“基于我们的唱片销售情况，我会说我们还挺美国化的！” 乔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这真是个玩笑般的坏习惯，不是吗？ 戴蒙顺从地任由她在他的耳朵上作怪，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微笑。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乔琳立刻收回了手。 她站起身告别：“我要回去睡觉了，我们明天还得试音呢。” 戴蒙没有叹气，只是平静地朝她挥了挥手告别，而史蒂夫和罗德也起身跟着乔琳一起离开了。 乔琳本想安静地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可隔壁的住客实在真的太吵了，她真的睡不着。 第288章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后，她怒气冲冲地跳下了床，狠狠地敲了敲隔壁房间的墙。 砰砰砰—— 很快，乔琳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出来，胆小鬼，你敢不敢出来？” 门外一个明显带着醉意的男声正扯着嗓子叫骂，他的口音太重了，以至于乔琳甚至有点听不懂他骂的一些脏话，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此外还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乔琳深吸一口气，随手从床边拿起她常备的棒球棒以防万一，随即就大声骂了回去：“滚开，你们想干什么？” 门外的声音明显停滞了一下，通常情况下，这都是要打架的前奏，可显然他们没想到是门内是个女人。 “见鬼，你个胆小鬼，你让你的妞替你回应吗？出来，别把女人搅合进来，出来！”对方显然误会了情况，继续敲门示威。 乔琳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拿起了房间内的电话，拨通了前台和保镖的电话。 没过多久，门外的嘈杂声变得更大了。但不多时，嘈杂声终于变小了，脚步声渐行渐远，隔壁的门也猛地关上了。 不多时，保镖罗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没事了，你想换个房间吗？” “只有你吗，罗伯？”乔琳从猫眼观察了一下屋外的情况，打开了门，让保镖进来后关上了门。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那些家伙都是谁？” “你隔壁房间的住客，前台说他们也是来参加音乐节的乐队，那些家伙完全喝多了。他们的经理刚刚过来把他们哄回去了。” 乔琳松了口气，情况跟她想的差不多，她敲墙的事刺激到了这帮想找点事干的醉鬼。 她知道自己应该换个房间，特别是在其他人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的情况下，可她实在太困了。 “谢谢你，罗伯，我可以留下。” “小姐，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守在门口。” “那太奇怪了，你明天也要工作，去休息吧，我把椅子堵在门口就行了。” 罗伯闻言只好点了下头，四处检查了一下乔琳房间的门窗，听到她反锁房门的声音后才离去。 乔琳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可能会因为刚刚突然飙升的肾上腺素睡不着，但实际上，她几乎在沾到枕头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她一整晚都没醒，隔壁房间像是那群傻瓜都死了似的安静。 第二天一切照常，乔琳带着自己的包登上了巴士，跟队友一起前往音乐节后台。在那儿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帐篷作为更衣室，也有连接设备的发电机。 乔琳飞快地重温了一下乐队要表演的12首歌，从一开始的《荒诞》到最后的两首新歌《一首情歌》和《周二晚上》，她需要确保所有歌词都还留在脑子里。 尽管她经常开玩笑说这歌是她写的，她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但她不会在演出时这样做。 要专业，不是吗？ 乐队花了一个上午练习配合，很快就找回了几个人之间的节奏，下午又去舞台上做了试音检查，确保乐队的设备安排无误后才结束工作。 一切都很顺利，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到了旅店，在餐厅吃了一顿勉勉强强但足够新鲜的饭菜，随后才就地分开。 史蒂夫临别时笑嘻嘻地对所有人开玩笑说：“明天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排练，别让我抓到你们十点半还没有上床！”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好的，老爷爷！” “得了吧，小朋友，”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肩膀，“完美的生活就是在睡前喝一杯金汤力，然后在十点半上床睡觉！” 这中年酒鬼味儿实足的发言惹得罗德三人都爆笑了起来。 告别队友之后，乔琳随手从吧台扯了几份小报，打算睡前随便看点什么再睡觉。 通常来说，她只会花时间在《纽约时报》和《金融时报》之类的严肃媒体上，但她这些天神经够紧张了，可以看点英国特产缓解一下情绪。 回到房间后，乔琳做了些睡前清洁和保养的流程，就躺在了床上。她给自己找了个非常惬意的姿势，刚刚翻开报纸，就听到隔壁弹起了吉他。 隔着墙，吉他声并不算响，却足以让乔琳听到有人正在弹唱。 一开始是她很熟悉的披头士的歌《i am the walrus》，随后又变成了一首她没听过的歌…… 乔琳靠在床头，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嘴角忍不住挑了起来。 那群混蛋还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最起码这首歌有个非常美的旋律。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随手翻开了《世界新闻报》。 这一刻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她盯着报纸上的标题发呆，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全球王室黄金单身汉名单又少一员？阿方索亲王同瑞典路易莎女男爵即将订婚》 【日斯巴尼亚王国王储阿方索·德波旁-巴滕贝格一度被称作全球最性感的王室单身汉，这位高大健美的奥运级别帆船运动员刚刚遇到了他的命定公主——瑞典王室的路易莎女男爵。她是现任瑞典国王的姐姐德蕾莎公主的次女。消息人士说两人在王室的社交舞会上一见钟情，很快就常常出去玩，两国王室乐见其成…… 从血缘的角度看，阿方索亲王同样是英国王室疏远的继承人，可鉴于他的天主教信仰，即使最小几率的事件发生，他也已经事实上被排除出了继承序列。但路易莎女男爵同英国王室的血缘关系更亲近……】 第289章 乔琳已经无心继续看下去报纸如何八卦两位王室成员的血缘关系，只是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前不久还曾口口声声说过爱她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挽住手臂笑得开心。 她有点无助地咬住了下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刻的情绪。被激起的怒火正在她胸口熊熊燃烧着，混杂着隐隐出现的闷痛一起，简直就要让她怒喝出声。 她有心怀疑这又是英国小报的特产看图编新闻，可她不知道即使阿方索声称他只是礼貌地参与社交活动，她又该不该相信他。 他过去是那么贴心、绅士和温柔…… 乔琳松开了自己的下唇，合上报纸，重新仰头靠回在了墙上。 她听着隔壁悦耳缱绻的吉他声，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不想承认的是，除去那些本就应该出现的情绪外，她心底还有一种不该出现的情绪——她仿佛终于等到了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声音，几乎像是如释重负。 这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啊？ 乔琳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 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怎么样，她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她也得给阿方索一个自我辩白的机会。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阿方索留给她的那串号码。 -------------------- 今天心情比较复杂，加个更吧，啾咪~ 不知道有没有朋友能猜到下面出场的会是什么人，我觉得很难被猜到啊，提示一下，限定范围是乐队 （没人猜的话我会有点尴尬，请大家演我一下，谢谢，比心心） 第113章 the escape（八） ================================== 在几乎让人心悸的等待中，电话另一头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阿方索一如往日温暖的声音传了过来：“乔，我没想到你会这个点打来，音乐节的工作还顺利吗？” 乔琳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情绪波动，冷冷地说：“亲爱的，我听说你几乎要订婚了，恭喜！” “什么？乔！”阿方索的声音慌了起来，“别信那种谎话，我如何会订婚呢？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bullshit！我的男朋友就要订婚了，这种事就登在该死的报纸上，”乔琳声音里的讽刺语气藏都藏不住，“你的漂亮公主跟你站在一起非常登对，恭喜啊，我亲爱的王子，终于想到要回到正轨了？不是吗？我只是个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不是吗？” “乔！路易莎和我只是朋友，是的，我们的家长可能觉得我们之间适合长期来往，但我从没有那么想过，我保证，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 “不！不！不！我不想听这种话，我该怎么理解那种话呢？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接受你的命运吧，伙计！我们之后要怎么办呢？等我再一次从新闻上听到你订婚的消息吗？你认为我会做那种你结婚后还跟你上床的婊子吗？你可以随便实现你的愿望，只要你不要预想我会做那种事！” 乔琳几乎是一股脑地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了出去，她几乎是这时才意识到，她原来对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多的不满，她其实已经想离开很久了。 阿方索的声音也越来越激动，“见鬼，你该死的都在说什么鬼话！我该死的爱着你，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想要！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要你给我时间！乔，别这么说你自己，我会找到办法的！” 两个人根本没法正常地沟通，只是一味地重复自己的观点，甚至连正常的英语交流都持续不下去，阿方索几乎换回了西班牙语，而乔琳则用意大利语骂他…… 等两个人都把情绪发泄够后，乔琳才安静地听完了阿方索的解释，他承认双方王室都有进一步的想法，可他已经明确向国王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甜心，别这样对我，好吗？即使你有一千万种不满和怀疑，别就这么用一通电话跟我分手！即使你要离开我，我希望你最起码当面告诉我。” 他的声音进一步低沉下来，乔琳听得出那里面的痛苦是真实的。 他说：“乔，别离开我。” 等乔琳挂掉电话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就有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嘴唇甚至都被自己情急之下咬破了。她从随身的包裹里找出了消毒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嘴唇上的小伤口消了消毒，又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却对已经通红的眼圈无能为力。 她不得不做了个深呼吸。 隔壁的吉他声似乎也消失了。 乔琳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大喊的声音可能有点大，隔壁的那群混蛋会不会都听到了？可他们居然能这么安静吗？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把这群无关紧要的人甩出了脑海。 不行，她不能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她要出去抽支烟。 乔琳随手从包里抓了包烟，走到房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啊！” 她在冲出门时差点撞到某个人。他手里拿着烟，显然正站在她的门口。 乔琳瞪着他，“天呐，你在这儿偷听吗？” 面前的男人立刻大声反驳道：“鬼扯，如果不是你尖叫得像鬼一样，我都没法听清自己的吉他声了，我才不会站在我自己的房间外面呢！” 乔琳立刻怒视他，“fuck off，我没尖叫！” “是吗？”男人扯了个非常讽刺的笑容，“那个被男友劈腿的bird不是你，不是吗？” 第290章 他的北方口音和用词让乔琳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可她绝对听明白了他在讽刺她。 “jesus！我甚至都不认识你！” 乔琳不想再跟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纠缠下去了，她翻了个白眼，立刻走开了。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还在看着她，可她根本不关心他。 她碎碎念地骂了一句“dickhead”。 等她走出旅馆后门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拿任何可以点火的东西，现在她空有一包烟，却什么都做不了。 乔琳不得不苦笑着揉了揉眉心，她本来不想跟阿方索吵成那样的，可她真的有点生气，而且她很久没跟人吵架了，没想到越吵越凶，她几乎有点借机发泄怒火的意思了。 现在好了，她真的很想来一支烟…… 乔琳低头看了看手上夹着的烟，算了，她还是回去吧。 “没带火吗？”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突然响起，几乎把她惊得一激灵。 她脱口而出：“jesus！你这人什么毛病！” “好吧，我猜某个虔诚的天主教女孩根本不想点火。她如果声音叫得再大点，就可以把整个旅馆的人都喊起来了。” 那个略微熟悉的北方口音继续带着讽刺的语气称呼她“good catholic girl”。 乔琳带着怒气扭头看向来人，果然是那个刚刚在门口的男人，他正靠在路灯柱子上，手里夹着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她随即打量了一下他，他是个算不上英俊，也算不上高大的家伙，穿着一件宽松的像是大两码的黑色衬衫和白色直筒裤，有着两条引人注意的粗眉毛。 怪家伙！ 乔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没有直接不理他，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她抬起手，把手指夹着的烟对准男人的方向后问道：“哦？你到底想不想给我点火？” “喂，小鸟，当你寻求帮助的时候，你得有点礼貌。” 话是这么说，可那个男人还是起身向她走来，并且低头用他的烟贴上了她的烟。 乔琳静静地看着两支烟相贴的地方逐渐一点点亮起了橙红色的火星。 她低声说：“谢谢你。” 他也没再那么讽刺地说话了，只是说“不客气”。 乔琳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地把烟气吐在了空中。她抬头看了一眼英格兰南部夏季星光疏朗的夜空，忍不住扭头问男人：“bird到底是什么意思，肯定不只是鸟吧？” 男人轻轻嗤笑了一下，“女人。” “就像是美国人说chick（小妞）？” 这不一定带贬义，尤其是人们在口语中这么称呼女孩的时候，可乔琳总觉得这归根到底是个带点性别歧视的词。 “可能，”男人轻啧了一下，“我们只是说bird。” “我们？谁是‘我们’？” “在北部，至少是在曼彻斯特。” 乔琳耸耸肩，“随便吧。如果你再这么叫我，我就叫你guy。” 男人立刻翻了个白眼，“喂！” 乔琳嗤笑了一声，“昨天晚上你确实醉得不清，不是吗？敲我的门，想揍我一顿，huh？” “我永远都不会动女人一根头发，”他立刻反驳道，“那是our kid，他们喝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对女人动手。” “our kid？谁？”又是一个乔琳搞不懂的英格兰北方说法。 “我弟弟。他和我乐队里的几个家伙。” 乔琳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让他们安静下来的？” “我们换了房间。我一个人待着。” “你为什么能有一个房间，而你弟弟得跟其他人一起挤？” “因为我是乐队的头儿。” 乔琳挑了下眉，“头儿？所以你是主唱咯？” “不，rkid是主唱，我弹吉他，并且写了全部的歌，”男人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问题？” 乔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总是？你甚至才刚刚跟我说话！” 男人哼了一声，“你们这些歌手……” “怎么了？”乔琳斜睨着他，有预感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总是像只知更鸟，说个不停。” 乔琳皱起眉头，“喂！” 男人抬眼看她，“我有名字，不是喂。” 乔琳挑了挑眉，“你又没告诉我。” “诺埃尔，诺埃尔·盖勒格。” “诺？就像是圣诞节吗？你生在冬天？” noel有圣诞节的意思，这可能来自于法语，圣诞卡片上常常印着noel表示圣诞。 诺埃尔立刻摇头说：“不，见鬼的圣诞节，我讨厌它！而且我生在夏天！” “唔！我也生在夏天！”乔琳轻笑了起来，“6月1日。哦，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乔琳·阿普尔比。” “我知道，”诺埃尔点了点头，“我看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了。” 乔琳耸耸肩，“所以你的乐队叫什么？” “oasis（绿洲）。” “名字不错。”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少见的微笑，“谢谢，rkid想出来的。” 乔琳突然发现这个一直板着脸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乔琳正式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诺埃尔，虽然你在我门口偷听，但是我觉得你人还不错。” 第291章 “鬼扯，我说了我没在门口偷听！我只是站在那里抽烟！”诺埃尔一边不满地反驳，一边握住了乔琳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轻轻握了下手就放开了，诺埃尔显然觉得这样让他不自在。 他忍不住又摆出了他那副不高兴的样子，“你很容易被骗的，你知道吗？” “什么？”乔琳挑了下眉，斜睨他。 “你就这么跟陌生的男人站在这里，穿成这样，还让他碰你的烟。” 乔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皱起眉，“我只是穿了件裙子！不过你说的其他部分，好吧，你不是没有道理。” 她撇撇嘴，“看来我现在最好离开，不是吗？陌生男人？” “我不是在说我，”诺埃尔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认识了，不是吗？” 乔琳猛地笑了出来，“天呐，你真是个说服天才！” 诺埃尔忍不住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乔琳笑够了以后突然想起了她之前听到的吉他曲，问道：“你在房间里弹的是什么？在《i am the walrus》之后的那首曲子。” 诺埃尔回忆了一下，“《slide away》。” 乔琳有点遗憾地撇撇嘴，“它听起来应该不错，可我隔着墙根本没听清楚。它已经发行了吗？” “不，但很快，它会在我们的第一张专辑里，专辑还有两个月就正式发行了。” 诺埃尔突然发出了邀请：“你想来听听看吗？” 乔琳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从来不拒绝好音乐。” 两个人便一起往回走，等到他们真的走到诺埃尔房间门口时，乔琳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挑着眉斜睨他，戏谑地问道：“这不是一个骗我进你房间的把戏吧？” “得了吧，”诺埃尔皱着眉轻啧一声，可随即他就挑衅地看着她说，“如果是呢，你会进来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晚安，诺！” 她佯装真的要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果然等到了诺埃尔挽留她。 “来吧！我保证这只是音乐！” 乔琳轻笑着回答：“好吧，你得记着，我很会尖叫！” 诺埃尔一边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一边轻啧着，“天知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小知更鸟！” “混蛋，我不是知更鸟！”乔琳翻了个白眼，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诺埃尔的房间跟乔琳自己的差不多，没什么可注意的。它甚至没有乔琳想象的那么乱，不过也许只是因为这家伙还没来及把房间弄乱。 乔琳注意到墙边正好好地摆放着一把gibson les paul电吉他和一把epiphone ej-200原声吉他。诺埃尔走了过去，拿起了后者，坐在了床上。乔琳顺势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他的演奏。 他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数了1、2、3、4，然后开始拨动琴弦。 “悄悄溜走，给出你所有的一切， 我的生活正在崩塌， 我梦到了你，还有你说过的一切， 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 困住我吧，全世界都昏昏欲睡， 我需要你，你让我全心全意爱你， 我梦到了你，我们正谈论一起变老， 但你却面露难色…… 来吧，宝贝，我们会在一起， 我试过祈祷，但我不知道你在对我说些什么 现在你是我的了，我们会找到追逐太阳的办法， 让我陪在你身旁， 早上醒来，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们两真是天生一对！ 我们会找到办法恢复原样， 让我陪伴在你身旁， 我们可以一起远走高飞……” 就在他唱歌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句骂声，“见鬼！哪个混蛋这么晚还在弹吉他！” 乔琳忍不住被这声音逗笑了，诺埃尔显然也笑了，可他还是坚持地把歌唱完了。 乔琳立刻像个粉丝一样鼓掌，模仿演唱会时歌迷的样子小声尖叫，“诺！诺！你太棒了！” 她这夸张的戏精样子把诺埃尔逗得捧腹大笑。 他说：“难怪你能拿英国电影学院奖！” 乔琳得意地挑了下眉毛，随即认真地说：“这是首很美的歌！我简直没法想象有人会不为你演唱的样子打动。” “真的吗？谢谢，”诺埃尔显然有点惊奇，“当然，它确实是首好歌，可我不知道……rkid唱得更好，如果你听过他唱歌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简直就像是夜莺！而且他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 乔琳笑着说：“rkid，我是说你弟弟，他总得有个名字吧？” “利亚姆，利亚姆·盖勒格。” “你们是亲兄弟咯？” “是的，他是最小的，我还有个哥哥保罗。” “好吧，两个兄弟在一个乐队里，有趣，”乔琳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兄弟利亚姆应该是个很不错的歌手，但你也有一个很美的声音，相信我，当我听到好声音的时候，我知道。我可是个格莱美获奖音乐人，我知道我听到的是什么，好吗？” “谢谢，”诺埃尔还是忍不住轻微地嘲讽道，“他们说我是个傲慢的家伙，我猜他们没遇到你，huh？” 乔琳皱起鼻子，“喂！我可是在赞美你呢，混蛋！” 诺埃尔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回复说：“好吧，但我保证，你傲慢的程度跟你唱歌唱得一样好！” 第292章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所以这首歌有个故事吗？” 诺埃尔却避而不答，指了指墙边的les paul吉他，骄傲地说：“那是约翰尼·马尔借我的！” 乔琳回头打量了一下那把吉他，“它是把60年代的les paul，是不是？它的拾音器和材质都是60年代les paul的特征！它肯定是把好吉他！” 她回头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约翰尼·马尔把他的吉他收藏借给你？the smiths乐队的约翰尼·马尔吗？他一定很喜欢你。” 这下轮到诺埃尔惊讶了，“你知道史密斯乐队？我还以为他们在英国以外没什么声誉呢。” “这个描述也不算错啦，可我们最早演出的那个酒吧，他们放很多英国乐队的歌，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一天会放十遍the la‘s《there she goes》，几乎有点烦人了，可那真见鬼的是首好歌！至于史密斯乐队，”乔琳仰头思考了一下，“所有我听过的歌里，我最喜欢《there is a light that never goes out》。” 诺埃尔耸耸肩，没有评价她的选择，只是说：“我一直想成为约翰尼那样的音乐家，他也来自曼彻斯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地方偶像，”乔琳点了点头，“就像石玫瑰乐队，他们也来自曼城，对吧？” 诺埃尔轻笑了一声，“你真的惊到我了，一个美国小妞知道这么多英国乐队……石玫瑰棒极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喂！我可是紫色天鹅绒的主唱和吉他手，我写了大部分歌！你最好放尊重点儿，kid！” “我比你大至少……6岁，你怎么敢叫我kid！birdy，相信我，我会让oasis变成披头士之后最伟大的乐队！” 乔琳都懒得反驳他叫她“小鸟”了。她翻了个白眼，“好吧，你就重复这么说吧，也许有人会买你这套！” 两个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诺，说真的，这首歌到底有什么故事？告诉我吧！我要好奇死了！” 诺埃尔笑着翻了个白眼，“你是猫吗？你是只小鸟，birdy，别这么好奇！对你没好处！” “别给我起昵称，混蛋！如果这样，我就要叫你kitty了！” 诺埃尔挑了下眉，“如果我把这首歌的故事告诉你，你得让我叫你birdy。” 乔琳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它是个好故事吗？如果它不好，我就得叫你kitty了！” 诺埃尔皱着眉说：“你永远都不能叫我kitty，我警告你！” “拜托，诺，你笑起来更可爱些！别总垮着脸了！就像是有人欠你钱！” “反正我从来都不是好看的那个，”诺埃尔撇撇嘴，“总之，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女朋友的。我们在一起6年了，她离开了我。”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像是暴风雨和过山车，但它好过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就是灵魂伴侣。她刚刚离开我，我有感觉，这次是真的了。” “唔……”乔琳有点同情地盯着他。 “我也许永远都不能走出来了。该死，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别用那种表情看我，就好像我是什么流浪动物似的！你呢？你那个该死的家伙，他劈腿了，不是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还说你没偷听！” 她垂下头，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希望了。” “如果他对你那么糟，离开他！birdy，别跟他在一起了！这世上总有男人是异性恋，但他们从没真的喜欢过女人！” “哇，诺，你真的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令人印象深刻。” “rkid就是这种人。如果你认识了他，别爱上他！我警告过你！” “得了吧，我？”乔琳翻了个白眼，“你该警告他别爱上我才对！” -------------------- 开文以来我打了最多感叹号的一章，希望没有吵到大家的眼睛。我写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很多骂人的英格兰北方口音俚语，可在中文里不是很好找到比较对应的温和词…… 好啦，曼城足球流氓团伙（划掉）曼城喜剧合唱团出场了，我要真的放飞自我了。 our kid是英格兰北部的一种方言称呼，念快了就听起来像是rkid，它是用来称呼家里的兄弟姐妹的，似乎这个词的起源来自于表示兄弟姐妹所有权的需要。在北方俚语里，把家里的亲朋姓名前面带上our也很常见，甚至这个用法不分大小。 noel这个名字国内主要用的是法语的发音，翻译就是诺埃尔，但其实英语念的话就是“诺”。虽然平时咖喱格个没完，但是写文就严肃地写成了盖勒格。 文中这首《slide away》有两个版本，oasis和noel gallagher的，都很棒！这哥两真的每次都能把一首歌唱出两个意思。noel的原声版真的超级好听。 今天写作时的bgm是《the masterplan》by oasis，我的绿洲金曲top 3（top 1和top 2空置至今，无法决定），由诺有缸倾情演唱。 （摇滚是男人最好的医美，我有八倍粉丝滤镜，先警告大家一下，我会ooc） （诺有缸高飞鸟的快乐迪斯科真的越听越上瘾，他真的有毒……） （以及让我再重复一遍，滚圈没有好男，除非死得早，听歌就行了，离人远点！） 第114章 the escape（九） ================================== 跟“陌生人”诺埃尔的聊天几乎持续到了凌晨两点，乔琳其实都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能跟一个此前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聊这么久的天，但他们确实聊了很多有关音乐的事，不只是披头士和滚石这种人人都知道的乐队，还有很多其他音乐方面的事。 第293章 她能看得出来，诺埃尔跟她是完完全全两类人，但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有很大一部分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真的音乐迷。 当然，她被阿方索搞得心情很差，这也是能聊这么久天的原因，她想聊天。 而对诺埃尔来说，他也没想到他能跟一个美国“公主”聊这么久的天。毕竟他们真的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是个曼城底层出身的工人阶级，他根本想象不到他居然能跟一个美国女人聊这么久，尤其是她来自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浮华世界。 是的，他看电视，他看过这女孩怎么穿着漂亮的丝绸裙子，戴着昂贵的珠宝微笑。可现在呢，她就穿着一件刚刚遮住膝盖的衬衫裙，坐在他的沙发上，而他们聊着乔治·哈里森、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和《黄金三镖客》，聊到了深夜。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看过她在mtv上的不插电演出，此前他不觉得紫色天鹅绒有多么特别，但那场演出改变了他的想法，她确实是个很棒的摇滚音乐人，一个很棒的词曲作者。 他提到了他从前非常着迷于70年代的金发女郎乐队，特别是主唱黛比·哈利。 “我过去以为她是那种巴黎来的酷女郎呢，你知道的，她有那种范儿。我一直把她和玛丽安·菲斯福尔的海报贴在床头。但最后我才发现，黛比来自纽约！” 乔琳简直被他一脸费解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她一直很喜欢黛比·哈利，就像诺埃尔说的，她有那种范儿，那种能征服一切糟烂命运的范儿。 她咯咯地笑着说：“诺，你这个傻瓜！” 诺埃尔笑着抽了口烟，没反驳她。 乔琳终于感觉困意再一次袭来了，她打了个哈欠，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手上的烟，耸耸肩说：“看来是时候回去睡觉了，我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 诺埃尔点了点头，“你会来看我们演出吗？” “什么时候？” “周日，nme。” 乔琳点点头，心想他们跟模糊是同一个时间，同一个舞台。 她开玩笑道：“我是被邀请了吗？” 诺埃尔抬了下下巴，“来后台，我们可以出去玩。” “当然，我会去，”乔琳耸了下肩，“如果你有空，你可以来看我们演出，周六，在金字塔，来后台。” 她突然想到了诺埃尔是怎么提及他的兄弟的，就笑着补充道：“还有你们家小孩，如果他想来，但最好别醉着来。我不想跟醉鬼打交道。” “当然。” “聊天很愉快，晚安，诺！” “晚安，birdy！” 诺埃尔坐在床上，看着她走了出去，阖上了门。 乔琳回到房间后很快就睡着了。一切如常，她在第二天十点才从床上爬起来，史蒂夫已经在邦邦邦地敲她的门了。 “见鬼，乔，起床！不然我就开门进去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跑过去开了门。 史蒂夫瞪着她，“把你的睡衣换掉，乔！我带你去吃早餐……不，午餐，然后我们就该排练了！我们已经迟到了。” “那就吃早午餐！” “随便吧，只要你换好衣服！” “那就关上门！你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卫生间！” “史蒂夫，你好专横……” 乔琳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但因为迟到而理亏的她还是拿着衣服到卫生间换上了。她做完了一切出门的准备，随即便拉着史蒂夫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排练，直到晚上六点才结束。 他们回到旅馆准备搞点吃的，结果周围的人都在说有人在后院搞了堆篝火。 “篝火？”乔琳好奇地看过去，“要烧烤吗？我想烧烤。还有啤酒，我想来杯拉格。” 史蒂夫摇摇头，“我们明天还有演出呢，乔，你确定吗？” 乔琳现在却有种什么都不想管的心情，她摇摇头，“fuck，man，我想去。” “好吧，好吧，”史蒂夫举起双手投降，“我能怎么办呢？我陪你去。” 乔琳很快发现篝火什么的完全是以讹传讹，只是几个她的熟人在烤棉花糖。她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带了几瓶啤酒加入了进去。 正在篝火旁发呆的戴蒙抬起头，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晚上好，love。” 乔琳冲着他轻轻笑了一下，随即扯平了嘴角严肃地说：“别说任何我不会想说的话，跟我坐一会儿，可以吗？” 戴蒙点了点头，柔声说：“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love。” 乔琳安静地盯着篝火发呆，从啤酒杯中抿了一小口，轻轻地叹了口气。旁边的人们都在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她完全不想参与进去，只是完全放空了自己。 不远处有人开始拨动琴弦，大声唱着the outfield乐队的老歌《your love》： “我试着止住双手颤抖， 我的脑海正一片混乱， 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独自一人了， 我无法掩饰我的感受…… 今晚我不想失去你的爱……” 她毫不惊讶自己的眼圈又一次红了，一滴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一定是火焰的温度灼伤了眼睛，她这么想。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状似无意地抬手拂去了那滴泪珠。可她的举动又怎么会躲过一直关注着她的男孩的视线呢？ 第294章 戴蒙轻声跟着不远处的曲调唱了起来，“只是因为你是对的，不代表我就犯了错，我要寻找另一个可以依靠着哭泣的肩膀……” 他一边轻声唱着，一边低头看向乔琳，用他的目光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琳会意地摇了摇头，她只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继续看着篝火发呆。 他们就这样一起看着篝火，偶尔举起啤酒啜饮一口，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的静谧时光没能持续到下一首歌，在一旁安静地喝着酒的史蒂夫突然出声： “乔，看！” 乔琳从戴蒙的肩膀上抬起了头，两个人同时顺着史蒂夫的视线看去—— 那儿有个高大男人，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亚麻衬衫和一条白色直筒裤，像是刚从什么海滨度假回来一样，径直地在朝他们走来。 “见鬼！” 戴蒙听到乔琳低声骂了一句。 他有点不解看着不远处朝着他们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低声在乔琳耳边询问道：“乔，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但是……”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她盯着远处走来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 当男人快要走过来时，乔琳立刻先他一步开口：“你疯了吗？出现在这里！这儿到处都是人，说不定还有见鬼的媒体记者！这马上就要举办有电视直播的音乐节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来人自然是她那个见不得光的男友。 阿方索拧着眉头，定定地看着乔琳，“你！当然只有你！见鬼，我还能再想着什么呢？！”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她通红的眼圈上，他的语气随即也放缓了，“乔，babe，我们得谈谈！面对面的，不是通过什么该死的电话。” 乔琳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对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史蒂夫，后者给了她一个“放心去吧”的眼神，她便点了点头，向前一步拉住了阿方索的手。 “乔？”戴蒙站了起来，叫住了她。 阿方索回头盯着这个有着沙子般金发的男孩，他知道他的名字——戴蒙，一个在乔琳的花边新闻里出现过的家伙，她刚刚正靠着这家伙的肩膀。 一种郁气正在阿方索的胃里翻腾，可他知道这不是处理这小子的最佳时机，现在最重要的是乔琳的看法而不是别的。 没关系，乔从来都没真的爱过这家伙，不是吗？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被乔琳称作“巡演伙伴”了，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重要性的同事。像乔这样的女孩，她身边总是会围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阿方索用余光斜睨了戴蒙一眼，一言不发，只是等着乔琳做出反应。 乔琳回头对戴蒙微笑了一下，“我有些事，之后见。” 戴蒙闻言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没有任何立场阻止她和疑似她男友的男人离开，他只能看着他们走远。 但是，往好处看，他们似乎吵架了。 他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啤酒。 “你知道吗？如果你继续这样，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史蒂夫抽了一口烟。 戴蒙不满地皱起眉，“你又知道什么？你只是她的队友。” 史蒂夫嗤笑了一声，“没错，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我和乔永远不会搞在一起，这让我拥有一个客观的第三方视角，不是吗？” 戴蒙忍不住笑了一声，“伙计，我真搞不懂……我的意思是，罗德，我明白，他爱着他的女孩，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还是什么的，我明白这个。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我明白他的立场。但你？你没把自己拴在一枚戒指上，不是吗？我知道，我相信乐队成员不应该互相约会，对工作不好，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世上有种东西，”史蒂夫翻了个白眼，“叫做友谊。” “是的，是的，我有女性朋友，可是乔，”戴蒙叹了口气，“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除此以外，她还是最漂亮的，最可爱的，最性感的……” 史蒂夫受不了地大喊道：“停！我没必要忍受这个！别把你奇怪的想法跟我分享！” 戴蒙翻了个白眼。 史蒂夫轻笑了一下，“我明白乔的魅力，相信我，我知道她就像是一本书，好到见鬼的一本书，不仅仅是封面漂亮……但我爱她，像哥哥一样，你知道吗？我们不需要把性引进来，我们互相爱着对方，跟她是不是异性没有关系，我们就是像兄妹一样互相爱着对方。” 戴蒙点了点头，狠狠地抽了口烟，“我猜爱是个很宽泛的光谱，它没必要非得有个名字。” 史蒂夫赞同地点了下头，“没错！” “所以你说我没机会是什么意思？”戴蒙好奇地看着他。 “这个嘛，”史蒂夫嗤笑了一下，“你得明白，乔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我的意思是说，她仍然处在更关心男人的外表而不是其他的阶段，她喜欢漂亮男孩，就像你，漂亮，有才华，风趣，让她笑，让她兴奋……这是最容易的部分。可剩下的就很难了……你是个正在变成摇滚明星的男人，一个不间断约会的男人，所有那些自荐枕席的男女都包围着你，这一点乔再清楚不过了，她自己也被这种诱惑包围着，没理由她会爱上你，她非常清楚怎么保护自己。” 第295章 戴蒙不满地翻了下白眼，“可我爱上她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靠，但是见鬼的，我是爱上她了！我想要我们的关系变成严肃的关系，可她永远都会把我推开！而且我从来不背叛我爱的人！性本身没什么意思，不是吗？特别是当你有机会得到太多的时候，我想要的是她。” 他有点醉了，以至于他开始真的跟人讲这些听起来一点都不酷的心里话。 史蒂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你跟乔甚至不生活在同一个国家，而且据我所知，乔绝对是一夫一妻制的支持者。当她决定许下承诺的时候，她非常认真。” 但是到目前为止，史蒂夫认为乔只对一个人许下过承诺，而那彻底伤到了她的心。 戴蒙反驳道：“可那家伙就好到哪里去了吗？他让她哭了，见鬼，这让我心碎！我会让她自由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我不在乎她都跟谁出去玩，只要她愿意只爱我……” 戴蒙降低了声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而史蒂夫没费心去追问他到底说了什么，他又不是他的心理咨询师！ 此刻乔琳已经带着阿方索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而阿方索站在门口，反锁上了门。 他几乎比门框都要高了，乔琳有点不合时宜地走神了。 阿方索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盯着她，轻声说：“乔……” “我只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要谈什么……真的，我以为我会吵架，会尖叫，”乔琳叹了口气，“可我真的没有那个心情和能量，这真奇怪。” 她耸耸肩，“而且明天我有演出，所以最好不要使用太多嗓子，不是吗？” “乔！”阿方索无奈地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别总是叫我，我就坐在这里，亲爱的。”乔琳讽刺性地在“亲爱的”上加重了咬字。 阿方索半跪坐在她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乔，我爱你，别相信任何报纸上的鬼话，你知道那些家伙是如何胡乱编造新闻的。是的，我们一群人出去玩了，可那只是普通的社交活动……我爱你，我不会做任何会损害我们的事。” 乔琳看着他雾蓝色的眼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出乎阿方索意料的是，她非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baby，事实上，我相信你。可即使这样又怎么样呢？它没改变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成功……你已经26岁了，你很快就得承担更多责任，包括为自己找一位合适的王妃，生下继承人……” 乔琳又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一点的，阿方索，我们就停在这儿吧，我已经可以看到接下来的路到底有多么泥泞了……” “不，乔，”阿方索握住了她的手，“别想就这么离开我，你不能在没有努力的情况下就放弃。我保证我会找到合适的办法的，甜心，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有勇气和智慧去承担一切后果。” “如何呢？阿方索，爱情不是魔法，现实是真实存在的，你应该继续过你的生活……” 乔琳抽回了她的手，她把脸别过去，低声说：“走吧，阿方索，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别再回来了！我不想让我的爱情变成伤害你的东西！” 阿方索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确保她直视他的眼睛，“听着，babe，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你必须相信这一点！” 乔琳的回应是闭上了眼。 两个人随后都陷入了沉默，直到阿方索的通讯秘书前来敲门找他，通知他必须离开了。 阿方索叹了口气，示意他在门外等他。 “乔，我必须要走了，你能不能再吻我一次？” 乔琳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温柔地把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 “阿方索，谢谢你曾经陪伴我度过那些快乐的日子，谢谢你爱我，去过你的生活吧，我不会等你。” “乔，”阿方索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爱你，你永远不需要为这种事向我道谢，而且我会让你相信，我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乔琳摇了摇头，推开了他，并且走到门前拧开了门锁。 阿方索见状只能再走到她面前，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们两没再说任何话。乔琳看着他走出去，并没有送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哭，她只是有点手足无措…… “所以那就是他吗？”诺埃尔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乔琳点了点头，回头发现他喝得醉醺醺的，正靠在他的房间门口，对她微笑。 “你们分手了吗？” “我不知道。我猜，是的。” “这是个什么鬼回答？” “我不知道。” “birdy，你到底都见鬼的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一个醉鬼讨论我的私生活！” “好吧，有道理！”诺埃尔翻了个白眼，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晚安，love。” 乔琳没说晚安，只是看着他推门进去，又把门甩上了。 -------------------- 以防有人没有注意到，文中插播的《your love》是一首关于出轨的歌，国民级别的摇滚乐。 这章我写了两版，另一版吵得更激烈，我感觉jo有点ooc，于是重新写了。本来这章应该有新人出场了，结果我还是卡在了冰岛老爹戴老师身上……说真的，写摇滚同人的问题在于，滚人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写才能不撞到审核的点（捂脸）……不过滚人是滚人，我的角色是属于我的，哼。 第296章 今天的写作bgm是noel gallagher版的《wonderwall》，这版听惯还挺上瘾的，真的，甚至比原版都上瘾（感觉会被绿洲粉掐住命运的脖颈hhhh）感谢在2023-11-16 07:48:41~2023-11-18 00:4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灰烬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灰烬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the escape（十） ================================== 诺埃尔是被女人和男人的笑声吵醒的，他头疼欲裂地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 凌晨1：30。 好吧，真是个社交的好时候！ 他带着怒气地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轻而易举地借着这里糟糕的隔音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隔壁的bridy和那个模糊乐队的伦敦小子。 他们都有非常好辨认的声线，而且这楼里到底能有几个洛杉矶口音的美国女人？据他所知，只有住在他隔壁的那只小鸟！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听着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低了下去，随后是一些笑声和撞击声，然后是水声。 该死！ 幸运的混蛋！ 她为什么能看上那混蛋？！ 好吧，女人们都觉得他很漂亮，那个伦敦傻瓜！ 他不适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在他的思维跑到其他更可悲的地方之前，他最好把烟掐灭，然后强迫自己埋在枕头里，好真的获取一些睡眠。 见鬼！ 他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而一墙之隔的主人公们也正拥抱在一起，安静地沉入了梦乡。 等乔琳醒来时，戴蒙正把额头贴着她肩膀，他双眼紧闭，安静地呼吸着，睡得正香。她知道他昨晚没打呼噜，这是件好事，她没法忍受打呼噜的人，尽管她自己有的时候可能也会打呼噜。 她把戴蒙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拉了下去，从床上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 乔琳低头看着戴蒙，发现此刻阳光透过百叶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刚好照在他脸上，让他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了好看的阴影。 她忍不住弯腰亲了下他的侧脸，他确实是个很可爱的男人，特别是他乖乖地躺在那里时。 好吧，她没法把昨晚的一切都归咎到酒精或者分手后的怨气上，她只是让她脑海里跳出来的想法变成了现实，一点点酒精、一点点怀旧和很多荷尔蒙…… 不算什么理智驱动的决定，可也不是个什么值得反复考虑的事。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下床为下午的演出做准备。 “乔？” 戴蒙醒了过来，并且靠近了她，把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从背后抱着她。 “love，你要去哪儿？” 乔琳被他的鼻息弄得很痒，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躲开了他，站到了地板上。 “当然是起床了，你也该走了。” 乔琳从地板上随便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准备继续自己的起床日程。 戴蒙靠在墙上，毫不在意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从羽绒被下露了出来。他笑着挑了下眉，“如果有人偷了我的衣服，那我没法离开，不是吗？” 乔琳看着他意有所指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忍不住笑了。 她确实“偷”了他的衣服，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袖t恤，上面还有他喜欢的切尔西足球俱乐部标志的那种。 她只好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问：“那我见鬼的衣服哪去了？” 戴蒙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她的衣服的影子，只好耸耸肩说：“可能被专门偷衣服的地精偷走了。” “那种东西不存在！” “不，这世上肯定有种专门偷袜子好让你生气的地精！如果有偷袜子的地精，那就会有偷衣服的！” 乔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她把衣服重新扔回到他身上，“好了，5岁小孩，起来，穿好你的衣服！然后帮我找到我的t恤！我没法穿着吊带背心出门！” 戴蒙却不急着穿衣服，他微笑着冲乔琳招招手，试图诱惑她再次来到他身边。 “来吧，babe，我很冷，我可以看得出你也很冷，我们应该在一起暖和一阵儿。” 乔琳好笑地盯着他，“你感到冷？在6月末？” “是的，这儿是萨默赛特郡，它从来不会像洛杉矶一样热，不是吗？” “好吧，有道理！” 乔琳耸耸肩，又重新爬上了床。这次他们安静地抱在一起，躲在了羽绒被下。 戴蒙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喜欢跟你这样抱在一起，这让我觉得很快乐，你呢？你快乐吗？” 乔琳温柔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也喜欢在早上拥抱，这总是很亲密。而且你睡着的时候像个婴儿，总是蜷缩着，把头搭在我肩上。”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肩膀，“你的肩膀还痛吗？” “它们现在好多了，”戴蒙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特别是在你关心我之后，我完全忘记它们是怎么折磨我的了。” 乔琳轻声说：“对不起，我没在你生日时给你寄礼物。” “没关系，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正忙着你的好莱坞之类的事……”戴蒙轻声回答，“何况你现在正在这儿，这对我来说就最棒了！” 第297章 “但你寄礼物给我了，所以我该做些补偿，”乔琳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我该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戴蒙微笑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戴着我圣诞时送你的那串珠子，好吗？即使它让你不方便了，也别丢掉它，好吗？” “好。你亲手串了它吗？” “是的，甜心，”戴蒙拉起了脖子上的串珠项链，指着中心的一颗珠子说，“瞧，这跟你的那颗风暴珠是一对。” 乔琳忍不住轻笑起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风暴珠，然后在他嘴上轻吻了一下。 “这很可爱。”她轻声说。 她无法停止注意他清亮的蓝色眼睛，那里面全是她的身影，就像是他在全心全意地爱着她一样。 她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眉毛，又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戴蒙，你闻起来很好，是什么香水吗？” 戴蒙眨了眨眼，“我猜是三合一的沐浴露的味道，它是薄荷的。” 他顺势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把他的鼻子贴在了乔琳的脖子上。 “见鬼，乔，你闻起来真的很好。你像是苹果派。”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这可能只能说明你饿了，甜心！” “不，我没有！你真的闻起来很香……让我想到了苹果派，很温暖。” 他的鼻子在她的脖子上嗅来嗅去，搞得她很痒，以至于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躲开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好了，boy，你得起来了，你提到苹果派，这搞得我很饿！让我们去楼下看看，餐厅里可能还会有热腾腾的肉桂卷什么的！” 戴蒙看着她的笑容也露出了笑容，他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立起来，弯下腰亲吻了乔琳。 “天呐，”他感慨着说，“乔，我太爱你了！” 乔琳微笑着摸了摸他漂亮的脸，什么都没说。 他们在洗手间分别搞定了自己的早起日程，还好这里有些一次性的牙刷之类的东西让戴蒙不用跑回他的房间去解决问题。 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乔琳的那件裙子，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了浴室的花洒头上…… 乔琳有点不想回忆昨晚他们到底都干了什么了，她只是飞快从行李箱里又翻出了一件干净的裙子，拉着戴蒙一起出门吃饭。 吃完早餐后他们互相吻别，各自工作去了。 史蒂夫再在他们的工作帐篷里看到乔琳时，发现她精神好得要命，脸上都泛着玫瑰色的红晕——应该不是化妆品，最起码排练时乔琳很少真的化妆。 她笑着跟大伙说：“伙计们，你们准备好统治世界了吗？” hell，yes，他们当然准备好了！ ——— 诺埃尔正站在金字塔舞台下最前排的pit区，抬头看着台上的工作人员更换设备。 他站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乔琳要来看他们的演出，还因为在乔琳的乐队之后不久是保罗·威勒的演出。而众所周知的是，他喜欢果酱乐队，他当然也欣赏果酱的创始人威勒，即使他是那个一手解散果酱的人也一样。 好吧，这事可能没有那么众所周知，他的乐队——绿洲还没有发行第一张录音室专辑，他们已经发行的首张单曲《supersonic》确实获得了不少关注，可他还没有出名到那种程度，至少不像紫色天鹅绒走上舞台时获得的尖叫那么多。 见鬼，这些该死的尖叫者！ 诺埃尔嫌弃地离身旁兴奋过度的歌迷站得远了一些。紫色天鹅绒不过也只有一张专辑而已，可他们在英国获得的欢迎简直就像是他们已经征服了整个世界！ 他抬头盯着台上的乐队主唱，她正刚刚套上吉他的肩带，又在伸手调整麦克风，上一个歌手把它调得太低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birdy有个高个子，足以当个模特，特别是当她穿着一件能完美地露出长腿的丝绒短裤时，她显得比她自己的真实身高都高出不少。 再加上她那头蓬松的红色披肩发，天知道她跟汤姆·克鲁斯一起拍电影的时候，他们到底是怎么确保他在里面看起来比她更高的？ 他有点好奇地想了想他自己跟乔琳的身高对比，他比她高不了太多，站在一起时像是差不多高，如果她穿高跟鞋的话就更糟了…… 他挑了下眉毛，决定放弃这个思考主题。 舞台上已经一切就绪，灯光也开始闪烁起来，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诺埃尔听见乔琳说：“alright，让我们来热热身，好吗？” 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里，台上的乐队拨动了琴弦。 她笑着凑近话筒说：“这首歌叫做《19》，让我们开始！” —— 站在舞台中央，在你做任何事之前，你只需要站在那里，然后张开双臂，台下就是八万名为你大声尖叫的观众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神明。 这就是乔琳的感觉。 她无法抑制这种幻觉，没有什么能比这种高潮的感觉更好了，甚至比真正的生理高潮都好上一百倍。 她看着台下的观众，微笑着拨动了吉他。她没忘记提示观众们：“请随意加入合唱部分！” 在她演唱的时候，她的目光忍不住游移到了最前排的pit区，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 是诺埃尔！ 她忍不住朝他笑了一下，事实上，是wink了一下。这几乎又在观众席里掀起了尖叫声。 第298章 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他的兄弟来呢？ 这个思绪飞快地滑过了她的脑海，却没有干扰到她的表演。 等到表演完前几首歌后，乔琳蹲了下去，捡起脚边的水瓶喝了一口。她笑着看了一眼右侧舞台口站着的男孩，对话筒说： “告诉我，有没有人是蓝眼睛？给我看你们的手！” 舞台下举起了众多的手臂，像是森林一样。 乔琳大笑起来，“哇，今天我们有不少蓝眼睛呢！很好，接下来的这首歌是《蓝瞳男孩》，给我亲爱的蓝眼睛男孩，也给所有蓝眼睛的和非蓝眼睛的你们！” 乔琳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舞台右侧的男孩送了个飞吻。 自然而然的，观众们给出了热烈的反应，让她笑得更开心了。 她笑着看了一眼史蒂夫，后者会意地拨动了吉他弦，她则等待前奏结束后才开始拨动吉他，并开口演唱： “第一天，你假装不屑一顾， 亲爱的，可你漂亮的眼睛， 早已泄露了一切……” 被当着八万人和电视直播献歌的蓝眼睛男孩本人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了。戴蒙站在舞台右侧的幕布后，一个观众看不到他，他却能看到台上一切的地方。现在他正带着得意到不行的傻笑，几乎让身旁的队友亚历克斯看不下去了，后者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没有这么棒的女孩写这么棒的歌给他呢？他有点嫉妒地拍了戴蒙一下。 这幸运的混蛋！ 而幸运的混蛋本人甚至懒得拍回去，他知道乔琳写了歌给他，可这是他第一次听现场版，他不想错过任何一秒。 乔琳乐队的巡演经理萨姆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戴蒙，这就是乔的新宠吗？他还以为上次巡演结束以后他们就断了呢，没想到这男孩现在是事业和情场双得意呀！ 萨姆笑着摇了摇头，他简直不敢想象，现在两个最火的年轻摇滚歌手正在约会的事如果曝了出去，那些八卦媒体该有多疯狂！特别是媒体非常着迷于乔琳的情感经历，他们几乎想知道她的一切。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乔琳变态地保护隐私造成了反效果，但那些小报甚至愿意去翻她家的垃圾桶来验证她昨晚是否有情事发生，非常吓人！ 舞台上的演出还在继续。在乐队表演完已经发行的12首歌后，开始准备演唱他们马上发行的新专辑促销单曲。 乔琳靠近话筒说：“接下来会是一首新歌，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现场演出它，你们是全球最早听到这首歌的观众——” 还没等她说完，观众席就爆发了欢呼的声浪，打断了她的话。 乔琳笑得更开心了，她大声说：“这首歌叫做《一首情歌》，希望你们喜欢它！” 几乎在乔琳话音刚落的瞬间，罗拉激烈的鼓点就接着她的话音敲出了节奏，史蒂夫的贝斯立刻跟上了鼓点，带着乔琳和罗德的吉他一起演奏出了疯狂的音符。 台下的观众尽情地跟着音乐一起晃动着身体，上下跳动着，而舞台中央那个魅力四射的主唱拨动着吉他，唱出了她能量十足的歌声： “他说我的天呐，行行好吧， 他就想自己待着， 就在那个破烂酒吧的后门门口， 喝得烂醉的老哥突然问我借火， 那个傻瓜为什么就不能闭嘴！” -------------------- 加更，感觉我要把我的存稿挥霍光了嘿嘿嘿……好想给大家看看我脑子里后续的狗血横飞啊！我最近很想写个跨时间线的后世番外，但是我怕乱掉时间线…… 《一首情歌》的现实对应感觉是来自《just a day》by feeder。没听过oasis《supersonic》的，我求求你去听！（顺便感受一下为了押韵，诺有缸写词到底有多么不择手段，捂脸）（还有就是真的要听一下《talk tonight》和《the masterplan》，诺上帝这么欠揍还活着是有原因的） 第116章 the escape（十一） ==================================== “我爱你，乔琳！” “安可！安可！” “《without you》！《without you》！” “我们需要更多！” 等乔琳和队友鞠躬谢幕时，场下观众的尖叫还久久没有停息，希望乐队能够进行安可表演。 但无论如何乐队都不会重新回到舞台上了，他们现在通常只在自己的演唱会做安可表演，甚至有的时候，如果乐队状态不好，那么他们连自己演唱会的安可都会拒绝表演。 这点曾经一度在外界引起过争议，在安可表演已经事实上成为摇滚音乐会的固定组成部分的情况下，他们不设置固定的安可环节反而变成了特立独行的表现，有人说他们酷，自然就有人说他们傲慢。 可也正如乔琳常挂在嘴边的那几个词，她真的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 她在走下舞台时已经满头大汗了，通常这个时候她总是能从她的助理手上拿到两条毛巾，一条湿的擦掉脸上的汗，一条干的吸走身上的湿意。但这次递给她毛巾的显然不是她的助理，而是她可爱的蓝眼睛男孩。 她笑着接过毛巾，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一边问戴蒙：“你喜欢吗？” “当然！棒极了！”他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乔琳闻言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顺便跟亚历克斯点头，当做打招呼了。 乐队无疑在台上消耗光了他们的能量，通常现在就是他们待在更衣室或者酒吧进行快速派对的时候了，可今天不一样，乔琳更想当个观众，跟她的朋友们一起欣赏接下来的演出。 第299章 当然，在真的做观众之前，她还是想办法在后台的浴室冲了个快速澡，甚至还问另一支舞曲组合的主唱借了个吹风机。 随后他们便一起看了保罗·威勒的演出，而乔琳很快在后台碰到了来拜访威勒的诺埃尔。 “诺！”乔琳笑着打招呼的样子立刻让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诺埃尔的身上。 出乎乔琳意料的是，他没有像他们两私下那样叫她“birdy”，而是像是其他朋友那样叫她“乔”，这是个亲密却又不算太亲密的昵称。 乔琳若有所思地想，这家伙是想保持低调吗？他完全不像这种人啊！ 不过她没再细想，她反正不喜欢这个昵称，只是很愿意遵守诺言而已。 他们一起拜访了保罗·威勒，随后又一起去了酒吧。这次诺埃尔叫来了他的乐队，现场一时间变成了一大群人凑在一起，吵得乔琳头疼。 她对诺埃尔说：“这屋子里真的有太多保罗了！我完全记不住！而且我不喜欢叫其他人保罗！” 诺埃尔奇怪地挑起了眉毛，“为什么？” 乔琳摇了摇头，把答案留给了她自己。 还好，绿洲乐队的保罗都有自己的昵称—— 负责节奏吉他的保罗被称作“bonehead”，乔琳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这是不是跟他快要保不住几根头发的脑袋有关。他很有趣，虽然年纪是屋子里最大的，但实际上洒脱得像是刚满20岁。 负责贝斯的保罗被称作“guigsy”，他是个非常沉默的家伙，大部分时候脑子都在他的酒精之类的东西上，可他喜欢《神秘博士》，这让乔琳有点欣赏他。 “任何喜欢《神秘博士》的人，”有点喝多了的乔琳大言不惭地挥手宣称，“他们一定是好人！” 诺埃尔一边大笑，一边嘲笑道：“你是说大概全英国三成的电视观众？” 乔琳翻了个白眼，“这难道不好吗？你的国家有三成人是好人，这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了！” 诺埃尔忍不住轻啧了一声，“birdy，你真的是个孩子！喜欢儿童科幻电视剧！” 乔琳又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乔琳也见到了诺埃尔嘴里一直提到的“our kid”——利亚姆·盖勒格。他确实像诺埃尔形容的那样，是个很漂亮的男孩。他比诺埃尔高一些，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蓝眼睛，眉毛几乎跟诺埃尔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很粗，很显眼。 好吧，他们是亲兄弟，本来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他的那种漂亮跟戴蒙的漂亮不同，戴蒙明明比利亚姆更高，可戴蒙看起来更精致秀气，像是学生气十足的男孩，很容易招惹更年长的女孩。而利亚姆，他更像是个冰球或者棒球运动员，肩膀更宽，下巴略方，看起来更有攻击性。 当然，这不是说他长得就不精致了，事实上，他长得一点都不凶，乔琳甚至觉得他有那种神思飘移的表情，走神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呆。 不像诺埃尔自持年纪大，利亚姆比乔琳只大一岁，他们两是整个房间里除了罗拉以外年纪最小的人。 出乎乔琳意料的是，不同于他之前给她留下的那个不好的醉鬼印象，利亚姆全程几乎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他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穿着一件海军蓝的毛衣，安静地喝着啤酒。偶尔乔琳觉得他在看她，可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在扭头跟bonehead说话了。 在此期间，戴蒙一直坐在乔琳身旁，大部分时候都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搂着她，就像是在宣示什么主权一样。 乔琳没太在意他的举动，她只是跟这帮人混迹两三个晚上而已，音乐节结束，他们就又各奔东西了，不是吗？ 聚会在十点半就结束了，有点早，可聚会上的很多人都有明天的演出要做，就像是戴蒙和诺埃尔他们，都要在明天的nme舞台上演出。主办方还派了摄像，要将整个演出都录下来。 而这一晚戴蒙仍然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他在乔琳的床上待得很舒服。他们聊了更多严肃的话题，不是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而是他们各自的生活状态和音乐发展的。 要乔琳说，这甚至有点像是她在高中毕业前跟申请藤校的生涯指导顾问聊的那个天—— “阿普尔比小姐，你的个人陈述上说你打算放弃在竖琴方面的进一步努力，准备寻找新的职业道路？这个描述可能对于哈佛来说有点太模糊了，我们得找到更特别的切入点。” 好吧，看在这个正抱着她的漂亮蓝眼睛小伙的份上，乔琳决定还是别抱怨话题的严肃性了。 “所以你现在银行余额只有10.75磅？”乔琳有点惊讶地盯着他看。 戴蒙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史上最糟的乐队合约带给你的后果——几近破产的生活现状。” “而现在你的脸还印在《the face》的封面上，《the list》还称你们为‘伦敦的骄傲’？” 乔琳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了，她有点怜悯地拍了拍戴蒙的头，“poor kiddo，如果这让所有孩子知道了，再也不会有人想做乐队了！榜单上top5的乐队居然这么穷，你在诺丁山的公寓都是租的！” 戴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的，那些奢华夸张的生活方式当然是真的，头等舱，豪华酒店，满是名人的派对什么的，当然都是真的，可另一方面，那些钱都没进我的口袋，没有现金，不是吗？” 第300章 乔琳的手指在他光裸着的肩头划来划去，“我简直不好说你们和石玫瑰相比，到底是谁签的合同更惨了。” “那肯定是石玫瑰了，”戴蒙想都不想的就反驳道，“我们的现状很快就能转变了，可他们签的几乎是卖身契！” 乔琳叹了口气，“可怜的伊恩·布朗，他根本不会跳舞，他永远都不会是滚石乐队的米克·贾格尔那样的表演者，可他在台上的时候很自在，尴尬的自在，奇怪，但令人愉快，你懂我的意思吗？但我从来没见过他。还有约翰·斯夸尔，不确定我会不会喜欢他本人，但他无疑是个好吉他手！为什么好的吉他手都叫约翰？就像约翰尼·马尔？” “因为这世上叫约翰的人实在真的太见鬼的多了！”戴蒙大笑着在乔琳脸上吻了一下。 乔琳笑着回吻了他，“说得对！” “但是，乔，为什么你喜欢的都是曼彻斯特的乐队？” “不，我还喜欢很多其他地方的乐队啊，像是the who，他们来自伦敦，不是吗？” 戴蒙点点头，在她的肩头留下一吻。他无疑对她跟那些曼城来的粗鲁家伙来往有点不满，这种不满主要是针对诺埃尔的，他跟乔琳说了最多的话，他总是逗笑她，还亲昵地叫她birdy（尽管大部分时候他的语气里都带着点儿嘲讽劲儿），他跟乔都没有专属于对方的昵称！ 但诺埃尔算不上好看，至少他不像乔琳通常来往的那些人一样好看，她是个在好莱坞都有一席之地的电影人，身边到处都是漂亮的人，他也许没有必要过度焦虑。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两性关系从来都没有定律，不是吗？他在遇见乔琳之前一直坚持认为自己不喜欢红发女人呢，可她把他脑子都搞昏头了，他根本没法在她身边认真地想问题…… 乔琳的举动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回身把他推到了床头上，确保她自己可以坐在他的双腿之间。 她抬手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个领扣，“love，专心点。” 他忍不住看着她，轻喘道：“乔……” “嘘……” 她的食指轻轻地压在他的嘴唇上，而她开始吻他的鼻尖，一路向下。 —— 第二天，乔琳很轻易就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看演出——舞台右侧，刚好站在现场音响工程师的旁边。 好吧，这位置没有她想的那么好，离音响太近了，她不得不戴上了保护耳朵的耳罩。这无疑降低了音量和效果，但不影响她能听到演出的大致情况。 没办法，她不想去下面的贵宾区站着，那儿都是泥，她的鞋子太漂亮了，她没法毁掉它们。 诺埃尔和利亚姆的乐队绿洲排在所有演出的第三位置，几乎是在天还没黑的时候他们就得上台了。 利亚姆今天叠穿了两件宽松的上衣，里面是白色衬衫打底，外面则套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衬衫下摆和领子都恰到好处地露在毛衣外，搭着下身的牛仔裤和蓝色球鞋，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得像是学校学生。 诺埃尔则跟乐队的其他人一样，穿了深色衬衫，只是他的衬衫仍然像他平时的衣服一样宽大，明显跟bonehead那种合身的衣服不是一个风格。 但他们在一件事上保持了统一，那就是这两人都戴了黑色墨镜，倒是把范儿拽起来了。 他们在上台前路过了乔琳身边，其他人都微笑着跟她点了点头，诺埃尔直接摘下墨镜朝她挑了下眉作为打招呼，只有利亚姆走过去的时候明明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做。 乔琳没法隔着墨镜看到他的微表情，反正他肯定没微笑就是了。她有点费解地把双臂交叉抱在了胸前。 她什么时候得罪那家伙了吗？他得罪她还差不多吧？没礼貌的臭小子！ 乔琳翻了个白眼。 她隐约觉得他的态度很古怪，可她不想考虑太多，她脑子里没空处理这种事。 乐队上台后演出马上就开始了，他们的第一首歌是《shakermaker》。 乔琳不得不承认，正如诺埃尔之前告诉过她的那样，利亚姆有着非常漂亮的嗓音，尽管很难说他是个非常专业的歌手，但是作为一个摇滚乐队的主唱，他唱歌的风格非常突出，让人过耳难忘。 当然，他唱歌的方法也让人挺难忘的，乔琳怀疑他是在用自己的鼻子唱歌，他几乎像是要把话筒吞下去了，又或者是要用鼻子跟话筒打一架。 更让她觉得好玩的是，他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白色星形铃鼓，基本像是偶尔想起来了，就从地上捡起来摇一摇。 尽管乔琳承认铃鼓的声音绝对给他们的表演增加了层次，但是他真的不是为了站在舞台中央时除了唱歌以外随便找了个事儿干吗？ 嗯，他绝对受石玫瑰乐队主唱伊恩·布朗的影响很大。他们会不会只是石玫瑰的效颦者？ 乔琳开始对他们的表演失去兴趣了，正准备回后台找其他人玩的时候，绿洲开始表演他们近期发行的单曲了。 “我需要做我自己， 我不能变成其他人， 我感觉我正在超过音速， 给我一杯金汤力……” 《supersonic》。 乔琳停下了脚步。 “hell，这确实是首好歌……” 她重新站回了原先的位置，微笑着跟着音乐晃动起了身体。 “我朋友说他可以带你回家， 第301章 他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他家住在瀑布下……” 乔琳忍不住笑着拧起了眉，音乐和表演仍然很棒，可歌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写词的那个家伙已经开始为了押韵瞎写了。 嗯，riff的部分有点像乔治·哈里森的《my sweet lord》，而且他们确实在歌词里直接引用了披头士著名的“黄色潜水艇”…… 乔琳可以得出结论了，他们是个以吉他驱动为主的乐队，绝对从60年代的英国摇滚乐中吸收了很多东西，而且他们有个非常风格化的主唱——她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这个声音带领他们冲向英国排行榜的顶端了。 这会很有意思的！ 乔琳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她站了得有二十分钟了，她想去搞点啤酒什么的，再跟戴蒙待一会儿。 戴蒙和他的乐队正在后台休息，他们的演出在更晚一点的时间，因此他们还可以悠闲地坐在他们的房车旁边消磨时间。 他笑着问乔琳：“表演怎么样？” 乔琳随手打开了一罐喜力，“不错，我很确信你们有竞争对手了。” 戴蒙挑了下眉，可乔琳看得出他不太信服她的结论，只是不想反驳她而已。 他说：“乔，那这不就意味着你们同样有竞争对手了吗？” “确实，”乔琳耸耸肩，“只是在英国，我不介意这一点，这会很有趣的。” 她直白地鄙视英国乐队在美国榜单上的竞争力，完全没给身旁的男孩们留面子。这无疑让聊天的气氛冷了下来，可她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自己的啤酒。 戴蒙暗暗地叹了口气，他把自己受损的自尊心好好地收敛起来，转移了话题：“乔，所以你们的新专辑什么时候发行？” “很快。”乔琳语焉不详，发行日期是商业计划，她没法跟实际上有竞争关系的人透露这一点。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说话的方式实在太冷酷了，她立刻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时间，我们的经理负责处理这些事，他知道我如果插手，我们就会把整个办公室都吵翻，因此他试图让他自己管理所有这些生意上的事……” 戴蒙有点好奇地看着她，“你不介意？” “不，我控制着最重要的东西——钱，”乔琳挑了挑眉，“所以他不会也不能搞砸我的事。” 曾经被经理卷走不少钱还被迫负债的男孩们更沉默了，觉得今天的天儿简直没法继续聊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模糊乐队里除了戴蒙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以外的其他人都对乔琳有很复杂的看法，她有的时候确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处在特权地位上，以至于她偶尔会很难相处。可她大部分时候都很可爱，友善，而且她确实很有才华，更别提她是个漂亮女孩了…… 亚历克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美国“公主”！ 还好，在气氛彻底僵化前，乔琳转而提到了他们的新专辑。 “我认真听了一遍，我得说这是张非常棒的专辑，对概念专辑来说有点松散，但非常丰富。个人来说，我很喜欢《trouble in the message centre》，很明显有新浪潮的风格……没法不喜欢，我们基本上都是听着新浪潮乐队长大的，不是吗？” 她说到这里时朝着戴蒙眨了下眼，“特别是你很少用低音唱歌，对吗，love？” 戴蒙立刻露出了笑容，“很高兴你喜欢它，love。它的歌词基本上都是我从酒店房间的电话里得到的，随机的单词，拼在一起，然后就可以出发了！” 乔琳笑着亲了亲他的侧脸，“你绝对在歌词写作上有你自己的风格，亲爱的。” 戴蒙根本无法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他只是一直盯着她看，等她同他对视时再吻她。 史蒂夫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在他们身旁坐下时戏谑地说：“甜心们，去开个房吧！” 乔琳闻言笑嘻嘻地扭头又吻了一下戴蒙，同时伸手向史蒂夫比了个中指。 戴蒙则完全不介意史蒂夫言语里的讽刺，毕竟他是那个得到实际好处的人，不是吗？ -------------------- 写到星形铃鼓的时候，脑子里开始播诺有缸高飞鸟的《lock all the doors》，“她手持一个星形铃鼓，我毕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咖喱格有毒！） 其实94年诺有缸上台戴墨镜有段时间是因为演出时被听众投的东西打到了，眼睛周围划伤了，但我印象里那是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之后的事。感谢在2023-11-18 05:49:28~2023-11-21 19:5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灰烬80瓶；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the escape（十二） ==================================== 乔琳和戴蒙聊到了模糊乐队的“公园生活”巡演之后的行程，他们很快就要飞日本，然后再去欧洲，之后是美国和加拿大。 戴蒙忍不住问：“乔，你会来看我们吗？” 乔琳微笑着点头回答：“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当然，我会去。我会想你的。”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挤不出时间，6月底促销单曲就要发行，7月专辑正式上市，之后她不仅要做至少两个月的促销巡演，还要处理电影拍摄的事，后半年的行程安排简直是魔鬼级别的。 第302章 而这基本上就是她的生活现状，她没有时间留给她自己，她也不想留太多时间给私人生活，她有太多事想做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知道自己没法真的恋爱，跟阿方索在一起时的好处是她不需要总想着他，她没有更多期待。 而跟戴蒙在一起时更是如此。当然，技术上讲，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他们只是在一起度过夜晚而已。这当然肯定不只是性，可也不应该有更多许诺了。 戴蒙没有追问乔琳更多她的时间安排，他只是让搂在她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一点。 他在她耳边说：“甜心，你得明白，我总是给你留着一个位置。” 乔琳知道他说的不是物理意义的座位。 她轻声回答说：“我知道，谢谢你。” 等时间差不多了，乔琳便起身送戴蒙和他的队友们上台表演，她自己又回到了老地方，安静地欣赏他们的演出。 戴蒙在台上还是老样子，他在前奏响起前无聊地在原地跳了两下，这两下子真的跳得很高，甚至滞空时间都很长。 乔琳好笑地看着他在台上蹦来蹦去的样子，觉得他要么当个很棒的音乐人，要么可以转行去练跳高或者打篮球，绝对很有天赋。 他真的是个舞台表演的“疯子”。她知道他上台前会紧张，可等他上台后，他就好像完全把紧张转化成表演的动力了。 看着戴蒙在台上走来走去，乔琳脸上也忍不住挂上了笑容。 “birdy，你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吗，还是什么的？” 乔琳一听这个称呼，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到底是谁在问她问题。她挑了下眉，斜睨着身边的男人说：“不关你的事，不是吗？” “没错，”诺埃尔抽着烟点头，“只要你别继续在晚上哭就行了。” 乔琳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我没哭！” 他挑了下眉，“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随便你。” 乔琳有点生气，忍不住哼了一声。 “别像只生气的猫咪一样了，来吧，我请你喝一杯。” “我不需要男人请我喝酒。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有的时候你讲话真的让我很想踢你一脚。” 尽管乔琳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跟诺埃尔一起离开了，她有点被舞台上正乱七八糟闪着的霓虹灯效弄花了眼睛，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诺埃尔没有反驳她关于“他不会好好说话”这个评价，他确实这样，不是吗？他不会否认这一点。 显然，诺埃尔跟乔琳去的地方还有他的乐队成员们，而乔琳事实上也看到了自己那帮正在闲逛的队友。这个临时划出来的吧台区已经成了后台成员们社交的中心，她还看到了几个其他乐队的熟人。 她走过去打了招呼，然后自己动手打了杯啤酒。 利亚姆正靠在吧台旁，几乎有点安静地喝着一杯健力士，旁边有个金发女孩正在向他搭讪，可他明显有点走神，看起来呆乎乎的。 “你们家小孩总是那样吗？”乔琳回到诺埃尔身旁时向他做了个指向利亚姆的眼神。 诺埃尔摇摇头，“不，我很确定他要不是喝高了，要不就是还在宿醉，或者别的什么的。通常来说，他是个想尽一切办法寻求别人关注的人，没那么安静。” 乔琳笑着挑了挑眉，“哦？所以你是更安静的那个咯？” 诺埃尔无所谓地撇撇嘴，“可以是，可以是。” 他反而问起了乔琳：“你呢？” 乔琳凑近他，假装像是在透露一个秘密似的低声说：“我是双子座。” “所以？”完全不看星座神秘学的男人疑惑地挑了下眉。 “所以……严格来说，我身体里有两个性格的乔，这有点像是我性格中有个开关，不同时刻，它会开开关关的，然后让不同的乔做主导。” 诺埃尔皱眉道：“这听起来不像双子座，更像是精神疾病。” 乔琳大笑起来，耸耸肩，“据说双子座很善变，我可能是这样的。” “那我是什么星座呢？” “你出生在什么时候？” “5月29日。” “哦！我们有同样的星座。” “你确定？” “非常确定，欢迎加入我的阵营！” “nah，”诺埃尔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这鬼玩意儿。” 乔琳笑着说：“其实我也不信！我不相信什么远在几十光年之外的死去的星星能决定我们的命运，这只不过是心理学的玩意儿，让人们相信自己的命运和性格是既定的，我永远都不会接受这个。” “你不是天主教徒吗？我记得我可能在什么地方读到过类似的东西。” “不，我妈妈是，算是，她来自一个传统家庭，但她不传统。你知道人们是怎么说我的，嬉皮士的孩子之类的。” 诺埃尔点点头，“我们算是爱尔兰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但我从来都不虔诚，当我们开始停止去教堂的时候，不能再好了！” “我明白，我基本没怎么去过教堂，但我妈妈现在又重新回到教会去了，做那些常规的意大利人的事……你永远没法违抗你自己的妈妈，不是吗？” “妈妈的乖女儿，huh？”诺埃尔忍不住嘲笑道。 乔琳挑了下眉，“你可以这么说，其实我很为这个头衔骄傲呢。” 诺埃尔笑了起来，“怪家伙！” 第303章 乔琳耸耸肩，“单身母亲和女儿，你找不到比这更紧密的联系了。” “我猜是这样的，”诺埃尔叹了口气，“总比单身母亲和三个儿子好，不是吗？男孩总是有更多麻烦。我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但我们显然不是最好的儿子。” “抚养女儿并不比儿子简单，诺，但我确定，抚养三个总比一个更难。” 他们两个人碰了下酒杯，“向妈妈们致敬！” “所以，birdy，你是意大利人咯？我是说，意大利裔美国人。” “不，我事实上就只是美国人，我没有在意大利裔的文化里长大，而且我不止有意大利血统，我父母都是混血儿，他们的父母也都不仅仅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但是我的意大利语相当不错，特别是涉及到骂人的时候，有的时候我没法用我的母语骂人，可我会说非常多的意大利语脏话。” 诺埃尔恍然大悟，这解释了那天他在门外听到的那些他听不懂的怒斥声。 乔琳忍不住对他说：“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经常说脏话，有的时候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诺埃尔摊摊手，“我知道，但我就是这么长大的，改不掉，也不想改！文化传统，你知道吗？” 乔琳点点头，“alright！” 诺埃尔指了指她手上的克拉达戒指，“所以这戒指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买给我自己的，认为它很漂亮。” 乔琳说这个时，睫毛忍不住抖了抖，她不想承认那个王子和平民女孩的故事一定程度上有点卡在了她的脑海里，可她也不是真的为了这个故事才买的戒指。 她转而指了指诺埃尔手上的金色克拉达戒指，“你是爱尔兰人，所以这个戒指对你来说意味着更多事，对吗？” 他的戒指没有宝石之类的装饰，它只是一枚双手捧着那颗戴王冠的心的标准克拉达戒指，而它的心正指向诺埃尔身体的方向，据乔琳所知，这意味着他是单身。 果然，诺埃尔挑起眉调侃道：“没错，瞧，单身人士，诚意征友！” 不知道是他挑眉的表情太好玩了，还是他的语气太滑稽，总之乔琳笑得非常开心。 “我想你很快就不用这么着急了，”她耸耸肩，“我相信在我们这行，性是最容易找到的东西。” “你听起来非常不喜欢这一点？” “你瞧，诺，你们男人可能会喜欢女孩朝你们扑来，但显然，我可不喜欢不请自来的男人！” “有道理，”诺埃尔挑眉，“但其实男人也是有标准的。” “是吗——？”乔琳拉长了声音，故意非常讽刺地撇了下嘴。 诺埃尔笑着看她，没继续反驳她，只是说：“birdy，小伙子们也是有心的。” “是的，可他们还有他们的dicks，非常确信那玩意儿比他们的心更有主导权。别跟我争执这个，诺，你知道我是对的，这就是为什么会有dickhead这个词，不是吗？” “好吧，非常确信我不是，但我不会跟你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两个人继续在微醺的状态下继续争论着话题，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聊这些事，只是不停地说着话，时不时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好吧，原谅我，我必须得离开一下了。”诺埃尔的膀胱率先败下阵来。 乔琳点点头，继续喝着自己的啤酒。她身旁突然换了个人坐了下来。 “嗨，你的眼镜很漂亮。” 声音和口音都很特别，乔琳知道来人是谁了。她笑着看过去，“谢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人称赞我的眼镜而不是眼睛呢。” 她耸了下肩，“鉴于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这是个好开始。” 没错，来人是利亚姆，乔琳完全不明白他这个在他哥哥离开后才走过来打招呼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利亚姆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很专注地盯着乔琳的眼睛看，柔声说：“我很抱歉那天晚上的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吓到你，我绝对不想伤害你，或者威胁你，我很抱歉。” 乔琳忍不住想，他这样看起来很可爱，就像是一个非常甜美、天真的男孩。可她知道他不是，他那天晚上真的像个混蛋，而她非常确信，那可能是他的日常生活，一个典型的到处找事的醉酒混蛋。 但这跟她没关系，事实上，她见过不少这种家伙，bar fight（酒吧斗殴）这个短语可不是凭空出现的。 她耸耸肩，“好吧，反正你没吓到我。你应该高兴你不生活在美国，否则我会有把枪指着你，你知道吗？” 利亚姆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他的目光还是没从乔琳的眼睛上离开，“我刚刚知道了。” “如果你想的话，请坐吧。那是你哥哥的座位，”乔琳看了一眼利亚姆不远处正在跟一个棕发女孩说话的诺埃尔，“但我很确信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我不喜欢一个人喝酒，不是吗？” 利亚姆露出了一个微笑，拿着他的啤酒坐了下来。 “所以你喜欢我的眼镜？”乔琳随便挑了个话题。 “约翰·列侬风格的眼镜，”利亚姆笑着抿了一口啤酒，“没法抵抗它的吸引力。” “粉丝？” “不只是粉丝，”利亚姆忍不住开始兜售他的想法，“我觉得我是列侬的转世或者重生体什么的。” 乔琳笑起来，“为什么？你知道以你的年龄，你出生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第304章 “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是宿命，”利亚姆舔了下嘴唇，认真地说，“我直到十几岁才开始对音乐感兴趣，此前我只对足球感兴趣，只有rkid喜欢玩吉他什么的，他就像是个怪胎！直到有一天，有个家伙在学校外面照着我脑袋来了一锤，满地都是血，但最起码让我逃了几天课……然后我就突然觉得我可以唱歌，就好像他把音乐敲进了我的脑袋，所以我加入了乐队，把rkid拉进了乐队，现在我们才在这儿！” 乔琳被这个神话故事逗笑了，这听起来很离奇，可利亚姆讲述这个故事时的态度实在太真诚了，以至于她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随口编出来让女孩印象深刻的酒吧段子，他真是这么觉得的！ 这家伙真的有点奇怪，可居然还有点可爱！特别是他说话有点含糊，还带着曼城口音，有种质朴的天真。 她居然觉得一个可能随时会挑起酒吧斗殴的男人可爱，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自我谴责了一下。 利亚姆看她笑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但他还是追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奇怪的是，”乔琳笑着看他，“我相信你。你唱歌很好听。” “谢谢，”利亚姆有点害羞地伸手抓了下头发，“你在舞台上真的很棒，就像是夜莺一样。你是个真正的星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天呐，这是第三个把她比作鸣禽的男人了，乔琳有点想笑，她不知道他们是约好了的，还是辞藻匮乏。 可她还是道谢了，“谢谢你。” “既然你没有不喜欢我，”她挑了下眉，“为什么你之前都不跟我说话？” 利亚姆抓了抓头发，又舔了下嘴唇，嘟囔了一下，却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乔琳看得出来他在找借口，可他没找到。 她耸耸肩，“别撒谎……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 利亚姆松了口气，但还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追问道：“如果我不说，你不会生气，是吗？” 乔琳好笑地摇摇头，“是的，我不会生气。” “那我能有你的电话号码吗？” 乔琳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呢？” “所以我可以约你出去玩，就像是像样的约会什么的……” 乔琳摇了摇头，“我明天就回美国了，那个像样的约会永远都不会发生，利亚姆。” 利亚姆摇摇头，坚持说：“没关系，至少我们先从电话号码交换开始，不是吗？” 乔琳认真地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看看他到底有多认真，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好吧……” 她从吧台上拿了张便签纸，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在递给利亚姆之前，她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一同递给了他。 “试试看，我想看看你戴着它是什么样子的。” 显然这副眼镜对利亚姆来说稍微有点紧，可他还是乖乖地戴上了。 它的浅黄色镜片非常称他的蓝眼睛，也非常称他身上的蓝色毛衣。 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你戴着它的样子，留着它吧，你戴着比我戴着更漂亮。” 利亚姆笑了起来，“我们很快就会去美国巡演，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会接吗？”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 乔妹现在就是个不主动，不负责的状态，借用诺有缸的歌词，don’t put your life in the hands of a rock n rock band who‘ll throw it all away！（别把你的生活交给一个摇滚乐队，他们终将会弃你于不顾） 《don’t look back in anger》很好听，快去听~总觉得但凡是个英国人，都会唱这首。我一写乔妹和有缸聊天就停不下来，两个性格特征都特别强烈的人凑在一起喝酒，简直话痨的要命，写起来很好玩。 莉娅早年的采访真的是要人命，每次听他说话我都怀疑我没学过英语，后来我见过一些非北方口音的人说莉娅说话确实比较难懂，他口音属于超级重的那种，我才放心我学的英语不是假的（捂脸）但他早年说话真的还挺嫩的，有点傻乎乎的乖巧。不过有缸这个时候说话也嫩，用他自己的话说“还没有掌握应对采访的艺术”，不过很快此人就要开始他被摇滚耽误的喜剧生涯了（误）。 最近喜欢用单词做内容提要标题，可以用一个词表示很多意思hhh 感谢在2023-11-21 19:51:41~2023-11-23 05:5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the escape（十三） ==================================== 如果说成为名人的这些日子乔琳到底学会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她最起码知道，当她跟戴蒙和其他男孩在音乐节上走来走去时，他们肯定会被拍到。 更进一步说，她表演《蓝瞳男孩》时说的那番话和那个飞吻被电视直播后，八卦报纸会爆炸。 是的，这些她都知道，可她不在乎了。 她其实不确定这是否是在对某些人隔空示威，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被感情挫折打败。这似乎有点像是在利用了戴蒙对她的感觉，可反过来讲，她给了他更多美国媒体上的曝光，即使他不一定会为这种事感到高兴也一样。 第305章 希望这不要损害他们对他音乐的关注，那真的是一张非常棒的专辑。 总之，如果媒体们说她在跟一个英国乐队的漂亮主唱约会，她不会反感这件事。现在媒体描述的那个人跟真实的乔琳·阿普尔比实际上成为了两个人，这让她惊讶地发现，她比过去更容易找到内心的平静了。 也许她是成长了，不是吗？ 现在唯一真正让她觉得沮丧的是，她彻底错过了保罗的24岁生日。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可她还是匿名地给他寄了生日礼物。现在这种举动开始有点像是他们两之间心照不宣的活动，他给她的生日礼物上仍旧没有署名，可她知道那来自他，否则还会有谁给她寄来像是小熊软糖形状的首饰呢？ 只有他知道她可以变得有多孩子气。 可她知道她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她变了，她的生活改变了，他也变了，他们的关系变了，但她仍然愿意让她的生活里有一些来自过去的依恋留存。 乔琳不愿意承认，她打心底知道，这种依恋甚至不是关于保罗的，是关于那个曾经对未来生活一无所知的莽撞小女孩的。 也许是酒精，也许是即将发行第二张录音室专辑造成的焦虑，乔琳在坐上去往电台节目的车时脑子里想了很多。 今天就是他们的首发单曲《一首情歌》正式播出的日子了，她当然会有点焦虑。可等她下车时，她脸上就又摆出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摇滚明星表情，对门口蹲守她的狗仔队们挥了挥手。 她语气愉快地跟他们说话：“伙计们，今天不会有什么drama给你们拍的。” “乔琳，新男友怎么样？” “乔琳，他们的新专辑排行榜表现得还不错！他们会来美国巡演吗？你们的关系结束了吗？” “乔琳，有消息说你搬进了你的新庄园，疏远了你的队友们，那是真的吗？史蒂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随着一个个问题袭来，乔琳只是戴着墨镜，带着同样戴着墨镜的队友们径直走进了电台大楼。 在走进演播室前，乔琳忍不住笑着回头对史蒂夫说：“瞧，他们都希望你说点什么。” 史蒂夫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外界总认为他是那个跟乔琳争抢乐队主导权的人，这可能是因为他是乐队的创始人，而罗德的媒体形象实在傻到没边了。 至于罗拉，得了吧，这世上没有鼓手做主导的乐队！ 好吧，这话极端了点，但多数摇滚乐队只有主唱、吉他和贝斯这三人做主。 况且实际上，他们在争抢乐队主导权的时候根本是四个人同时在争，好吗？这就是为什么第一张专辑风格那么大杂烩。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乔琳总是会赢。 但说真的，很难在乔琳一个人包揽主唱、原声吉他、钢琴、合成器、口琴、弦乐合成器、弦乐编曲和大键琴的情况下跟她争抢主导权，看在老天的份上，她还写了大多数歌！ 而且，他们真的不介意乔琳搬去新月庄园——她在那里给他们每人都留了客房，就像她过去一直做的那样，慷慨地照顾他们每个人。 他们一直都知道，乔琳不是因为乐队才富有的，尽管乐队确实让她更富有了，但是她本来就很富有，她并不是真正的媒体上所说的中产阶级孩子，她只是以不同寻常的方式长大的。 所有这些都只会让她以一种古怪的方式变得更迷人，而不是起反作用！ 再说了，以她现在这种被媒体围追堵截的情况，她要怎么在原来那个安静的郊区生活呢？每天打开门都有十几个狗仔，这种日子根本没人能过下去。 电台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乔琳一直很喜欢电台这种形式，她不需要打扮得很时髦，只要自在地坐在话筒后，跟主持人讨论她的音乐，偶尔做一些现场表演，亲密又轻松。 主持人问道：“我必须得问，这张专辑是非常私人化的吗？《一首情歌》很明显讲了个非常逼真的爱情故事。” 乔琳笑着回答：“我总是说我音乐里的一切都是私人的，也都不是私人的。私人的是说这些歌曲都直接来自于我的感受，不一定是爱情或者别的什么感情，而是身为人的本能感觉，因此这种感受也一定是普遍的，其他人也会有这种感觉。我喜欢在歌里讲述故事，描绘人物，《一首情歌》就像是它的标题，它是个爱情故事……” 主持人：“它绝对描绘了一对走在危险边缘的情侣，就像是邦妮和克莱德这对雌雄大盗，这也是个经常出现在你歌词里的意象。” 乔琳：“我不会把这个故事描绘得那么远，邦妮和克莱德是个过于极端的故事，这首歌更像是在描述我们生活里的很多东西，我们知道它不合适，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宁愿妥协也不愿放弃……不仅仅是恋爱关系……” 在讨论完音乐以后，她的私生活也不可避免地被提起了。 “乔琳，你的生活里有更多新的变化了吗？感情方面的。毕竟，你写出了《蓝瞳男孩》这样的歌。” 乔琳无奈地摇摇头，“well，我只能说，我是个正玩得开心的年轻女孩，而歌词就只是歌词，它们不是真的生活。我还戴着我的克拉达戒指呢，它的心正指向我自己。” “所以你还在寻找一个特别的人咯？” “不，那意味着我现在只想跟我热爱的事——音乐和电影待在一起，根本不在意其他见鬼的东西。” 第306章 好吧，她撒谎了。 在做完采访并且带着乐队表演完《一首情歌》的原声版本后，乔琳和队友一起飞到纽约为下一个媒体秀做准备。几乎飞机一落地，她就丢下队友跑了。 她有个约会。 事实证明，她还是有点时间约会的，特别是跟一个从英国飞来这里参加音乐节的小伙，一个可以非常粗鲁也可以非常真挚的，有着漂亮外表和好听嗓音的，摇铃鼓的曼彻斯特小伙。 利亚姆跟着队友一起来参加纽约的湿地音乐节，这是绿洲第一次在美国进行演出，他们显然都很兴奋，卷入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混乱，但还是设法把演出完成了。 而乔琳就安静地站在那个表演场地的最前排，尽量在躲避其他观众的视线情况下看完了整场演出。他们以《rock n roll star》开始，最后以翻唱歌曲《i am the walrus》结束，中间全部是首专《definitely maybe》里的歌曲。 等乔琳凭着后台通行证走到后台时，利亚姆很兴奋地跑到她面前问她：“你喜欢吗？” “我非常喜欢！”她笑着数了下她喜欢的歌，“我最喜欢《live forever》，但你的声音真的非常适合《rock n roll star》，《cigarettes&alcohol》和《married with children》也很棒！” 她完全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利亚姆的乐队真的有种特别的风格——他们的音乐非常积极，几乎就像是那首开场的《摇滚明星》一样，在大叫着自己是摇滚明星！ 这种态度是眼下大多数乐队都没有的，甚至乔琳自己的乐队也绝对没有这种风格。 利亚姆显然被她夸奖得很开心，他请她等他去快速清理一下自己，然后再跟她一起出去，她同意了。 待在后台的休息室意味着得跟乐队里的每个人见面，显然，其他人只是对她出现在这儿表示惊讶，而诺埃尔就是直接生气了。 他拉着她走出了房间，找到了一个没人的音响室，质问她：“你见鬼的来这儿干什么？” 他简直是明知故问。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不高兴我来看你们演出吗？” “不，我很高兴你来看我演出，只要你不是要跟那个白痴一起出去！” 乔琳对他的用词有点不可置信，“拜托，诺，他是你的兄弟，你不该那么叫他！” 诺埃尔明显恼怒极了，“现在你倒是开始为他说话了？你应该比这聪明！” “你见鬼的到底是哪里有毛病？我只是跟你的兄弟去吃顿饭！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表现得就像是我是个被他骗上巡演巴士的16岁女孩！” “哦？你确定吗？”诺埃尔讽刺地说，“我很确定他只是想跟你吃饭，就像是他对那些其他上车的女孩一样！而且你甚至都不相信那个被你提起名字的大人物！” “fuck！诺！我几乎跟利亚姆一个年龄，我该死的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要跟他上床，我会的！如果我不，我就不会！这该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警告过你，rkid不会真的爱上女人！他是个womanizer！” “那又怎么样！你见鬼的为什么在乎呢！” 诺埃尔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他大喊道：“因为你该死的是我朋友，我应该照看你！” 他说完这些后反而像是找到了说话的立场，“你刚刚分手，我不想让你的脆弱状态被利用！特别是你已经跟那个伦敦白痴在一起了！”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诺！为什么你就总是不能好好说话呢！即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你说话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给你一巴掌！而且，别管戴蒙叫伦敦白痴，他不应该被这么对待，而且我们也没在一起！” 她一口气说完后大喘气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天呐，我就是唱歌时都没觉得我的肺活量不够用，可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我没法呼吸了！” 他们两各自瞪着对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同时都突然笑了起来。 乔琳玩笑般地在他肩膀上扇了一巴掌，“你个混蛋！” 诺埃尔笑着挑了下眉，“你遇到我的第一天时你就知道了，不是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别太骄傲，混蛋！”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没对你说过这个，你们的表演非常不错！你写了非常多不错的歌！” 诺埃尔扬了下眉毛，想克制一下自己的得意，可还是没能做到。 他说：“我不会说那些是不错，它们简直棒极了，好吗？《live forever》是传说级的！” 乔琳简直受不了他这样，她又飞快地在他肩膀上扇了一巴掌，当然，是玩笑式的一巴掌。 他假装很痛，大叫起来：“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你表现得太傲慢了，你混蛋！” 乔琳这样说完后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好吧，《live forever》确实棒极了！” 诺埃尔笑着靠在墙上，突然说：“你知道吗？我听了你的新广播节目。” “你喜欢吗？” “非常。原声版很棒，让你的声音更容易凸显出来，你知道的，你真的是个相当了不起的歌手！和词曲作者！” “谢谢！但我确信我们的插电版也很棒，不是吗？”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乔琳把那当成是一种默认。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打破了沉默。 “你还要跟rkid去玩吗？” 第307章 乔琳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显然今天我都不会进行任何约会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 诺埃尔没说到底同不同意，只是反问道：“你最开始为什么同意呢？” 乔琳耸耸肩，“他是个好看的男孩，似乎很有趣。” “你不可能跟他有话聊，rkid就像只宠物狗，不间断地寻找着关注，非常烦人，我确信你不会适应他的。” 诺埃尔在心里想：你太posh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也许，”乔琳挑了下眉，“可我没那么认真，如果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弟弟，或者他会伤害我，那就是你想的太多了，noely！” 她故意用昵称叫他，满意地看着他拧起了眉头。可让她有点惊讶的是，诺埃尔没有反对她这么叫他。 她转移了话题，“你到底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她看着诺埃尔沉默了足够长的时间，然后看着他点了头。她奇怪地松了口气。 当利亚姆回来时，他见到的就是这个奇怪的景象——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约会对象和他该死的哥哥在等他一起出去吃饭，好像这就是个什么见鬼的聚餐一样！ 他尚且还有不能冲着乔琳发火的理智，只能立刻把枪口调转对准他的哥哥，“该死的，你在这儿是干什么？” 诺埃尔显然不畏惧跟他的兄弟争执，“闭嘴，you prick！你要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要么你自己一个人！” 利亚姆最后还是屈服于了诺埃尔的选项，他们三个人找了个合适的地点吃饭。这倒是帮了乔琳一个忙，同时跟两个男孩吃饭被拍到，怎么看都不会像是约会的，也就无所谓被不被拍了。 然而她从这顿饭一开始就有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这兄弟两可能会吵个没完，至少他们显然非常习惯于互相争吵的同时继续吃饭。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成真了，盖勒格兄弟两的争吵几乎从坐下来以后就没停过。 她忍不住感慨：“好吧，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一定会提醒我自己，无论如何，我没法抚养两个男孩，如果他们也像你们一样，我会疯掉的。” “哦，相信我，love，”诺埃尔带着点讽刺的腔调说，“只有我们会这样，因为利亚姆永远搞不清楚状况。我从来都更想要个妹妹。” “可你没有，不是吗？跟我困在一起了哈？”利亚姆一边反击，一边对乔琳说：“这混蛋恨我，他希望我死。” “相信我，我爱他，”诺埃尔继续讽刺道，“反正这家伙也长成了个很漂亮的女人，不是吗？” 乔琳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天呐，你们两就像是两个自动应答机，基本上都没在听对方说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你们自己的话。” 利亚姆凑到她身旁挑眉问道：“发现我们很好玩？”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事实上，亲爱的，你们两真够烦人的。谢谢我父母，他们没决定要第二个孩子，我没法想象我跟兄弟姐妹打架的样子。” “应该很好看，”利亚姆耸耸肩，“我喜欢看女孩打架。” 乔琳翻了个大白眼，不客气地说道：“闭嘴，利亚姆，吃你的饭！” 她绝对不会跟其他第一次一起吃饭的人这么讲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盖勒格兄弟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她认识很久的朋友，她迅速学会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 她跟诺埃尔本来就很熟了，而这次聚餐彻底搞砸了她想要跟利亚姆接触一下的想法。这两个家伙坐在一起的时候，简直烦人到了搞笑的程度，如果有人把他们两吵架的声音录下来变成磁带，她会买一盘。 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会买一盘，太见鬼的搞笑了。 可她又看得出来，他们两并不是真的不关心对方，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们一起有个乐队呢！还是诺埃尔负责写歌，利亚姆负责演唱的那种乐队！利亚姆无疑非常崇拜他哥哥，觉得他哥哥是继披头士以后最好的词曲作者，并且他很得意于诺埃尔写的全部歌都给他唱。至于诺埃尔，从乔琳以前跟他聊的天就看得出来，他觉得弟弟的嗓音是天赐的摇滚利器，他实际上很为利亚姆的表现骄傲。 但他们还是会吵个不停，用利亚姆自己的话说，他们用眼神看着对方就能在脑袋里吵完一整场架。 等聚餐结束后，利亚姆有点失望地对她说：“我是不是不能再约你出来了？” “不一定，”乔琳没有完全拒绝他，“但我想我可能没有时间，我很快也要开始巡演了。” “那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吗？” 乔琳扬了下眉，“我以为我们在格拉斯顿伯里时就是了呢。” “没错，没错。” 利亚姆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很甜的笑容，而一旁的诺埃尔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没关系，乔琳知道他不是针对她，而且她也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 一边听《i bet you look good on the dancefloor》一边写吵架别提多爽了，抖腿抖出关节炎了都（x） 以及这两兄弟真的有次早年采访吵架被记者全程录音然后做成磁带发行了……true epic！ 第119章 the escape（十四） ==================================== 在那次诡异的三人聚餐后，绿洲乐队返回了英国继续他们的工作，而乔琳也回到了自己的乐队里。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呢。 第308章 1994年6月29日，紫色天鹅绒第二张录音室专辑《鱼缸》先导单曲《一首情歌》在现代摇滚电台kroq播出，乐队全员参加了电台的访谈节目。 乔琳首次谈及了新歌的创作思路。她说：“我想做一首我很乐意去痛恨的歌，它就是《一首情歌》。就像是它的标题一样，它是我最喜欢的坏孩子，你以为你永远不会爱上的坏孩子。” 1994年6月30日，紫色天鹅绒在纽约俱乐部the limelight举办了小型演出，在一千五百人面前表演了《鱼缸》全部歌曲，还额外表演了3首弃曲。演出录制后经由纽约长岛电台wdre播出。 1994年7月1日，《一首情歌》正式发行，首版cd包括b面歌曲《继续生活》。与此同时，紫色天鹅绒参加了mtv电视台音乐节目《120分钟》的录制，现场表演了《一首情歌》《周二晚上》《提前道歉》三首歌。 1994年7月2日，《一首情歌》mv在mtv上首次播出。 1994年7月4日，紫色天鹅绒作为音乐嘉宾，在《柯南·奥布莱恩的深夜秀》上表演了《一首情歌》和《周二晚上》。 1994年7月6日，金球奖得主、紫色天鹅绒主唱兼吉他手乔琳·阿普尔比和正在热映的电影《生死时速》明星基努·里维斯被拍到在纽约的一家餐厅共进午餐。《每日星报》买到了他们吻别时的独家照片，在联系双方的代表后都没有得到回应。 1994年7月8日，乔琳·阿普尔比在参加live 105电台节目时被问及“吻别”照片事件，乐队在录音棚内爆发大笑。 她回应说：“好吧，他们把所有在场的朋友都巧妙地裁掉了，当你亲吻朋友的脸颊告别他，人们却说你们在激吻时，你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现在的唯一的媒体策略就是，fuck off，我不在乎。” 罗德在一旁起哄说：“yeah，baby，就是这样！我们什么都不否认！” 之后广播中传来了噪音后中断直播，随后主播道歉说录音棚内稍微出现了一点混乱，乐队内部不合传闻加剧。 1994年7月12日，紫色天鹅绒参加了朋克和独立摇滚音乐节yoyo a go go开幕夜当晚的演出。为了表达对西雅图垃圾摇滚场景和相关悲剧事件的致敬，乐队在安可演出中表演了《继续生活》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演出前乔琳说：“我们都曾有过那种独自一人无法坚持的时刻，我希望这首歌能给任何有同感的人一点信号，你不是独自一人。” 1994年7月16日，《一首情歌》首次进入《公告牌》主流摇滚播放排行榜，排名第25位。《继续生活》紧随其后，进入《公告牌》另类摇滚播放排行榜第30位。《周二晚上》尽管在电台播放中非常受欢迎，但是由于尚未正式发行，没有进入排行榜。 1994年7月18日，紫色天鹅绒的第二张录音室专辑《鱼缸》正式在美国发行。乐队同时开启了小型的美国快速巡演，第一晚是洛杉矶俱乐部palace的小型表演。 音乐杂志《spin》为此撰写了一篇态度微妙的评论： “当心怀不满的青少年放弃宿醉状态，开始走入摇滚明星的成年生活，所有有关媒体和成年世界的邪恶寓言就组成了紫色天鹅绒的第二张录音室专辑《鱼缸》——他们完全没有尝试掩藏自己对媒体和商业化运作的抨击，尽管音乐公司无疑会从这张专辑上大挣一笔。 以神童之名震撼整个娱乐场景的主要创作者乔琳·阿普尔比再次跟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联手，一同制作了这张全长60分钟的14首歌专辑，其中时长最长的歌曲不过4分半。而撰写了多数歌曲的阿普尔比曾经尖锐地表示过，如果一首歌足够好，人们可以倒回去再听，任何超过6分钟的歌都是不堪忍受的，如果创作者发自内心觉得在6分钟以内都没法完成全部表现，那么他们真的应该重新考虑其他职业。 当时这个同样以漂亮和电影表现著称的主唱说这话时耸了耸肩，她叹了口气说“这真的没必要”。 好吧，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她曾经宣称崇拜过的地下丝绒、大门乐队和鲍勃·迪伦都曾撰写过7分钟以上的歌曲。如果笔者没记错的话，她曾经说过她非常喜欢pink floyd的专辑《月之暗面》，而其中至少有3首6分钟以上的歌曲。 抛开年轻人的讽刺观点不谈，《鱼缸》仍然是一张值得认真品尝的专辑，它是一张联系松散的概念专辑，歌词明明是在谈论令人沮丧的成年世界，却用尽了愉快的曲调，无论是主唱洒脱漂亮的唱腔，吉他跳跃灵巧的riff，还是巧妙变换的鼓点和沉着惊艳的贝斯线，甚至是恰到好处的弦乐编组，都让人感觉乐队正在以第三者的视角取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然而，更精巧的编曲没能掩盖乐队在音乐探索上的懒惰。主打曲目《一首情歌》有种精致的平庸。《制作人》意外精彩却太短。《醒来》无疑更有力量但缺乏精致的制作。《周二晚上》和《继续生活》都非常动人，作为真挚的抒情摇滚，比《一首情歌》更能代表乐队的风格。 他们甚至把真正精彩的歌曲放在b面，《细高跟》和《奔跑吧，孩子》在其他乐队的专辑中应该放在a面，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更是真正的宝藏，却完全被忽视了。 诚然，他们是个非常好的乐队，可也仅此而已了。一个真正伟大的乐队应该明白，只征服美国是不够的，他们不能睡在《非法宿醉》的第十五个riaa白金认证上！” 第309章 “这个见鬼的杂志！”乔琳生气地把杂志扔到了一旁，“什么叫我们睡在第15个白金上！到底有几个乐队能在第一张专辑上就拿到15个riaa白金认证啊！他们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尽管她部分承认《鱼缸》确实没有像《非法宿醉》那样尽力探索音乐风格，在风格方面要统一不少，但这不代表这是张烂专辑，她从来不做烂专辑，即使妥协，她也会妥协得很漂亮！ 史蒂夫笑着捡起杂志，轻轻拍了拍乔琳的肩膀，“事实上，我觉得这个编辑有种因为太爱我们了，所以失望的感觉，他基本上就是在说我们可以成为更伟大的乐队……而且他真的知道我们的好歌都藏在哪儿。” 乔琳不满地嘟起了嘴，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地说：“可他在乐评里针对我！任何超过6分钟的歌确实很长啊！就算是pink floyd的罗杰·沃特斯站在我面前，我也会大声告诉他，那见鬼的真的太长了！那是黑胶唱片时代的做法，在现在这个年代，当你可以随便倒带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写那么长的歌！” 罗德在旁边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些杂志，他们好像总是集中攻击乔琳一个人！可怜孩子，她承受了所有对乐队的攻击，就好像她是乐队的化身一样。” 他说到这里时扭头对乔琳说：“但是亲爱的，你确实是乐队的门面人物，最大的靶子！” 罗拉摇了摇头，感慨说：“我看到有报纸八卦你的感情状态严重影响了乐队的工作呢，我都不明白这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谈恋爱吗？其他乐队都禁欲是吗？” 乔琳挑眉讽刺道：“显然，我们的生殖器通向心脏，而男人的跟大脑没关系，对吧？” 尽管《spin》的评价欲抑先扬，好坏掺半，他们还是给专辑打出了10分中的7分，推荐乐迷购买。总体上，《鱼缸》得到的是积极评价—— 《洛杉矶时报》给出了四星评分中的三星半（好），称乐队创造了一种罕见的“愉悦的忧郁”风格，在歌曲的平均表现上不会浪费任何人的时间和金钱。 《滚石》杂志也给出了五颗星系统里的三星评价，认为乐队证明了他们确实并非昙花一现，没有被现有的另类摇滚框架所束缚，声音成就出色，但在歌词撰写方面还有进步空间，乔琳比过去更多使用重复段歌词，有偷懒的嫌疑。 乔琳读到这段评价的时候忍不住吐了下舌头，在心底说“咦，被抓住了！” 《娱乐周刊》的乐评虽然抱怨《鱼缸》没有继续利用乐队的迷幻风格制作更实验性的东西，但也给出了b级评分，认为它把陈词滥调的吉他和噪响乐变成了全新的东西，弦乐部分甚至带着超凡脱俗的感觉—— “阿普尔比完全没有白费她的古典音乐背景，想想看，如果她成了某个交响乐团的一员，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噩梦！” 乔琳对此的反应是——“嗯……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至于像《纽约时报》“紫色天鹅绒终于在低音线上有了进步，贝斯手终于厌倦了他自己的根音，开始真正对乐队有贡献”这种讽刺性结论，他们也就随便听听，过耳即忘。毕竟，他们自己坚信两点，首先，紫色天鹅绒是个吉他为主的乐队；其次，史蒂夫是保罗·麦卡特尼之后最好的贝斯手。 乔琳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他们如果完全听乐评人指手画脚，那么他们很可能什么都做不出来。像《select》乐评人说他们的专辑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和金钱这种话，乔琳听都懒得听。 在乐评不断刊出的同时，乐队的美国快速巡演也在不断地进行。乔琳除了在路上巡演外，就一直在继续修改她的《热泪伤痕》的故事板和分镜列表。她确保每周都会跟剧组的同事进行电话会议，尽管这效果肯定比不上见面，但她最起码确保自己跟上了所有工作的准备进度。 与此同时，乔琳也还在收到阿方索打来的电话和信，她让自己的电信服务商屏蔽了他的电话号码，退收了他所有的信件，可他还是不断找办法给她送花和卡片。好在他很清楚乔琳的底线，没有把这事弄得她周围的人人尽皆知，尽量把事情控制在了一个非常小的圈子里。 从某种程度上说，乔琳早就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结束，但她认为他不会坚持太久，毕竟所有人都说她在跟戴蒙约会，她在跟基努约会，如果阿方索仍然有理智和自尊，他早晚会退出的。 说真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坚持，毕竟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会当他的情妇，她更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而他肯定得结婚……结论相当明显了，不是吗？ 1994年7月25日，《鱼缸》进入国际发行期，紫色天鹅绒中断美国的快速媒体巡演，开始了欧洲的媒体快速巡演。 他们的第一站是瑞士尼永，参加paléo摇滚音乐节。 巧合的是，在他们表演前一天，模糊乐队也在这儿表演。乔琳抵达尼永的时候，戴蒙的团队还没有启程离开，他们又住进了同一家酒店。 好吧，在音乐节附近价位合适的巡演酒店选择实在太有限了，他们两的相遇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当乔琳听说戴蒙就住在这间酒店时，她没花多少时间就让助理从模糊的巡演经理那里问出了他的房间号。 “先生，”她轻轻敲了敲房门，“客房服务，你点的餐送到了。” 第310章 门内传来了一个迟疑的声音，“我没点任何客房服务……” 可他还是开了门。 “乔！”戴蒙双眼睁大，他脸上迸发出了笑容，“你居然在这儿！” “惊喜！”乔琳笑得很得意，她看得出来戴蒙真的是很惊喜看到她，这让她对自己的冲动之举感到欣慰了不少，至少她没白来。 “快进来，love。”戴蒙立刻拉着她走进了房间，随后锁上了门。 乔琳笑着调侃他：“你就不担心会是疯狂的粉丝什么的吗？” 戴蒙笑着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可我确实见到的是你，不是吗？” 乔琳微笑着看着他，递给了他一盒cd，是她的新专辑。 “哦！”戴蒙笑了起来，“我已经有一盒了，花了不少时间从美国寄到英国，但我猜我可以把你送我的这盒收藏起来。” 乔琳忍不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真可爱，你需要我的签名吗？这样它就更像收藏品了，不是吗？” 戴蒙挑眉看着她，“如果你在上面写to my love的话。” 乔琳笑着眨眨眼，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签字笔，然后打开专辑，在内封上写——“给我最亲爱的，来自你的乔”。她随后在自己签字的地方印下一吻，确保她的口红印在了上面。 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没法在这上面印个完美的唇印，但你知道这是我的，对吧？” 戴蒙从始至终一直笑着看着她，他天生就有这种柔情的眼神，一直看着人的时候总能让对方误认为他坠入爱河了，至少他现在就让乔琳觉得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可能只是他用眼神制造出的幻象，可她不是很想抵御这种感觉。 他柔声对她说：“这就很好了，love，我会一直好好留着它的。”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刚刚遇到的时候吗？你让我自己去买你的cd，我得说，你那时候表现得傲慢又刻薄，像个百分百的混蛋。” 戴蒙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又害羞的表情，他抬手抓了抓头发，坦白道：“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就对你很感兴趣，可我不想表现出来，我试图装得酷一点，显然，我完全没搞定，不是吗？” 看着他这么艰难地坦白自己，乔琳忍不住把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没关系，我确实买了一盒你们的cd呢。不管怎么说，你是个有吸引力的混蛋，足以让我忽略一点不完美的开始。” 戴蒙微笑起来，他轻轻地握住了乔琳放在他膝盖上的手，看着乔琳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love，你完全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可爱。” -------------------- 没出现在媒体上的小剧场： live 105直播中断是因为乔琳笑得太厉害把水杯碰倒在了话筒上，她不得不签了一张个人支票赔偿电台。随后因为队内不和传闻被认为有助于促销cd，邪恶的经理哈利摁下了公关想要澄清消息的手。 ----- 今天的加更，为了庆祝收藏满1000！因为是免费文所以一直懒得申榜单，在完全无榜的情况下到了1000也算不错啦，给大家比心~希望大家多多留言，为爱发电单机感太强的话需要一点鼓励哈哈哈哈哈 第120章 the escape（十五） ==================================== 乔琳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头顶的天花板非常陌生。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了声。 “love，怎么了？” 睡在她身旁的男人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很快就又睡着了。 乔琳这才意识到昨晚她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留在了戴蒙这里。 不过她即使留在自己的房间也还是会被早上陌生的天花板吓醒，在这些年的巡演生涯里，她还是没习惯这种一睁眼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陌生感，这让她很想跑去吧台喝点金汤力什么的。 没错，当乐队重新开始巡演的时候，乔琳觉得自己的酒瘾好像又回来了。而且巡演期间乐队总是被大量的酒精包围着，她不得不靠着大量的工作分散注意力。还好，她是真的有很多工作要做。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戴蒙，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们昨晚讨论了各自的新专辑，戴蒙说了乔琳专辑里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歌，他喜欢她那种“愉快的悲伤”，而乔琳则吐槽了戴蒙专辑里关于美国人的部分—— “你知道吗？作为美国人，听《magic america》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她嘴上抱怨着，嘴角却扬了起来。 戴蒙不由得为自己辩护了一下，“你知道的，那首歌主要是在嘲笑那些完全向往美国文化的英国年轻人，本质上它不是关于美国的，对吧？” 乔琳最终耸耸肩，决定放过这个话题，“好吧，反正只要你不当着我的面模仿我的口音就行了！” 她想到了见鬼的诺埃尔·盖勒格，他就会模仿她的口音嘲笑她！ “谁会做那种事？”戴蒙笑着挑眉，“你的口音可爱极了，总是把元音咬得很清楚，像个洋娃娃。但你在电影里不这么说话，唱歌的时候也不这么咬字。” 乔琳气鼓鼓地嘟起嘴，“我是专业的，我当然可以模仿不同的口音，也可以在日常里只用东部口音说话！我只是希望在日常生活里保持我的口音，我来自南加州，这就是我讲话的样子！保持真实，你明白吗？不过总是有人认为这么说话听起来不聪明……” 第311章 “但你不是金发，对吧？”戴蒙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乔琳被他自嘲的样子逗笑了，“得了吧，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公立中学的男孩，受过很好教育的那种。况且，英国口音总是很性感。” “是吗？”戴蒙笑着靠近了她。 “是的，”她的声音也放轻了，她的眼神无法控制地移到了他的嘴唇上，“我猜，我就是有种喜欢外国口音的男孩的倾向……” 他的嘴唇覆上来的时候，无疑在她身上点燃了一把大火。她很快反客为主，把他推到了墙上…… 唔！ 乔琳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能再回忆了，她早上可没时间处理自己的生理状况。 她下了床，快速从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衣服，草草地穿了上去。在她彻底离开房间前，她走到戴蒙身旁，弯腰吻了下他。 她轻声说：“谢谢你，亲爱的，我要走了。” 戴蒙仍然还睡得很香，没有被她吵醒。她突然恶作剧的心理上来，拿着口红在他脸上画了个七角星。 当然，她没怎么想这个图案的意义，她只是小时候在营地里经常接触约翰·迪伊之类的神秘学内容，这个图案被认为是一种灵性标志，乔琳可以一笔画出来。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把他弄醒。她又吻了一下他，离开了他的房间。 是时候回去工作了！ 乔琳回房间洗了个澡，吃了早餐，又跟乐队一起试音，晚上八点准时登台表演。演出在主舞台上，他们表演了包括新专辑在内的15首歌，全程表演都被录制了下来，在瑞士青年广播电台couleur 3播出。 从观众的反响来看，她认为他们演出的效果相当不错，最起码她很满意观众尖叫声的热情程度。 等她回到后台时，她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戴蒙。 他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温柔笑意向她问好：“表演很棒，love！” 乔琳有点惊讶地点了下头，“谢谢，我以为你跟你的乐队已经走了。” 乐队的队友有意把更衣室让给了他们两个人，好让他们能独处。 戴蒙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走过去锁上了门，又回头对乔琳说：“我本来应该出发了，下一站是拉纳克郡，在苏格兰，在那儿有一场演唱会。但我叫他们先出发，承诺我会及时赶到。没法不说声告别就走，不是吗？” “戴蒙……”乔琳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对待她的态度真的太严肃了。 戴蒙反而没顺着她的情绪，他直接岔开了话题，“乔，我带你出去吃饭，怎么样？” 乔琳微笑起来，“听起来不是个坏主意。” 在乔琳洗漱完后，他们两个人就真的像是情侣一样挽着手外出约会了。在尼永表演的好处是这里是瑞士的法语区，而戴蒙和乔琳都掌握了足够水平的法语，可以让他们自如地在镇上闲逛。 当然，以瑞士人的平均英语水平，他们两个即使不会说法语也没关系，可多一种沟通工具总是更好的。 他们找了一家还营业的小酒馆。它是个家族生意，提供来自附近日内瓦湖的新鲜鱼肉和本地的拉阔特葡萄酒，菜品说不上丰盛精致，却胜在新鲜和富有地方特色。对此，乔琳和戴蒙都很满意，他们两个边吃边聊，聊得很开心。 “戴蒙，所以你小时候生活的那个社区文化很多元咯？” 戴蒙笑着点点头，“是的，莱顿斯通有点像是70年代伦敦的嬉皮士社区，各种各样的人都住在那里，希区柯克出生在那儿，它的文化氛围很现代，有很多艺术产业的人住在那儿……你懂我的意思吗？它在外伦敦，介乎于中产和工人阶级社区之间，但不算是……” “不是政府开发的公屋区？” “是的，”戴蒙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你开始明白英国的这些事儿了，不是吗？” “哦，也许，你知道的，你们总是把阶级挂在嘴上，”乔琳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思考方式。我是说，美国人当然也有贫富差距，你知道的，人们会根据你说话的方式、交往的人、开什么样的车和餐厅的位置判断你的社会地位，可我们尽量避免直白地提起阶级这个词。在洛杉矶，我们会说，要把钱花在车和衣服上，因为这是人们能看到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耸了耸肩，“可你们会说，我们是劳动阶级。即使你们穿贵得要死的鞋子也一样。” 戴蒙笑着点了下头，“因为你的鞋子不能改变你的出身，至少在英国是这样的。但上流社会的人也不会说自己是上流社会，这有点像是个通行的潜规则。” 他又转而提起自己的童年，“可说真的，我小时候就是住在一个小排屋里而已，左边是一家牙买加人，右边是一户土耳其人。我还曾经跟我父母的朋友一起去过土耳其，我小时候绝对是个野孩子！” “听起来跟我小时候很像，”乔琳笑着挑起眉，“直到初中之前我都没真的上过学，我父母基本上带着我到处流浪，我们有点像是那种在路上的艺术家庭，非常典型的嬉皮士生活……贫穷极了，但非常开心。” 戴蒙惊讶地说：“哇哦，听起来很有趣，那后来呢？” “他们后来遇到了一群人，我们就在加州的一个营地留了下来，我觉得我妈妈认为我需要一点稳定性，考虑到过去我们一直在路上，我们甚至去别的国家，墨西哥、巴西、夏威夷和日本。但营地的生活更像是在农场生活，我们集体拥有牛和谷场，还有果园，孩子们也必须参与劳动，因为我们真的没什么钱，而且总是得手洗衣服。说真的，这是我最讨厌的部分。而且营地周围的镇子真的很讨厌我们，他们担心我们是罪犯什么的……” 第312章 乔琳一边说一边笑，她不觉得过去那种生活像其他人预想中的那样痛苦，她只是觉得它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最关键的是，他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他们很快乐。 “可你后来去了学校，对吗？”戴蒙感兴趣地追问道。 “是的，公社解散后我妈妈开始正式地工作，我觉得她放弃了自己的政治主张，认为那行不通，你知道的，她完全回归了社会常态，让我跟其他孩子一起上学。” “你适应的怎么样？我从土耳其回来的时候我父母带着我妹妹搬去了埃塞克斯的乡村地区，那儿完全是个传统的保守白人社区，比起莱顿斯通那儿简直就是另一个时代，学校里唯一的有色人种是一个叙利亚孩子，他午餐会吃哈罗米奶酪和橄榄，而这在其他白人孩子眼里就算是不正常了。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哦，我还好，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不断地跟学校的老师发生冲突外，我在课业上适应得还不错，我父母没有真的忘记教育我，他们只是不遵守常规而已。我逐渐学会了如何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不给自己找麻烦，毕竟，我不能再给妈妈找麻烦了，她很辛苦。你呢？你最后找到办法了吗？” “我想我的处境比你更好一些，我开始拉小提琴，给自己找点事做，不是吗？但我总是在学校被欺负，我记得我那时候跟一个大我两岁的女孩交往，我还给自己打了个耳洞，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那些小伙子们在老师离开后围着我，把我推到墙上，扯掉我的耳环，说我是同性恋之类的事……” “哦……”乔琳忍不住皱眉，发出了同情的嘘声。 “别担心，大概两三个星期之后，那些孩子们都戴上了耳环。”戴蒙得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乔琳也笑起来，“是嫉妒。他们嫉妒你，忍不住模仿你……不是吗？” “我猜是的，我父母从来不同情我，他们不会觉得我被打是学校的问题，他们会说你又做了什么让你自己被打了，”戴蒙无奈地笑了一下，“这让我被迫强硬起来，在那种环境下，你得强迫你自己与众不同，不是吗？只有那样你才能真的超越那种环境。” 乔琳忍不住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微笑着柔声说：“我猜，你实际上比你的外表更强硬。” 戴蒙笑着回握她的手，“你不也是这样吗？” 乔琳微笑着看他，第一次觉得他们两之间可能确实分享了很多共同点。 他们两个在结完账后继续沿着餐馆外的小路散步，聊着他们各自的童年生活。 戴蒙聊起了他搬到科尔切斯特后的消遣，“我会在周六早上跑到教堂，从放煤的溜槽爬下去，偷偷弹奏管风琴……如果那天我没能成功，我就跑去旁边的树林，消磨时间。” 乔琳笑着开玩笑说：“这解释了你的管风琴技巧！” “可你呢？为什么是竖琴？” “这个……事实上，这很简单，我妈妈小时候弹竖琴。当我可以在学校上竖琴课的时候，我选了它。不管怎么说，它是种弦乐器，对吧？它只不过比吉他多了几根弦而已，如果我能弹吉他，我就能弹它。” 戴蒙大笑起来，“不，这区别还挺大的。” “我不想显得太骄傲，”乔琳得意地眨了眨眼，“可我学得很快，而且很好。” “相信我，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很好的音乐家，最起码在弦乐编排方面很好。” “谢谢，但我觉得我的吉他弹得也很棒。” “是的，可比不上格雷厄姆和罗德，这就是为什么你是节奏吉他手。” “得了吧，你见过几个主唱能弹主音吉他的？我们不能一边唱歌又一边低头看吉他弦，还得踩效果器！” “这就是你在台上只弹开放和弦的理由吗？你可以不用低头看弦。” “好吧，”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我认罪！我不喜欢横按，尽量不按，让罗德忙去！” 戴蒙开玩笑道：“那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一个乐队，让其他人做我们不想做的事，对吧？” 乔琳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没错，你懂我！” 他们自然而然地看向对方，然后轻轻地交换了一个吻。 乔琳忍不住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这不是很奇怪吗？你竭力反对英国被美国文化浸染，你在歌里取笑那些向美国文化屈服的人，可眼下你却声称你爱上了一个美国女人，这难道不奇怪吗？” “是的，”戴蒙微笑着点头，“可我情不自禁。” 他的气息随着他的声音轻轻地抚过乔琳的面庞，她同样情不自禁地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挑眉问道：“所以，你是个浪漫主义者了？” “是的，我当然是。难道你不是吗，乔？” 乔琳用一个吻回答了这个问题。 -------------------- 第121章 the escape（十六） ==================================== 那天晚上乔琳和戴蒙一起走了很远，她最终还是向他承认她确实对他也有感情—— “我不会撒谎，我刚刚才结束一段很糟糕的关系，”乔琳轻轻叹了口气，“不是说他是个坏人，而是我明明知道它终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可我还是陷了进去。戴蒙，我们两的情况也是如此，不是吗？我不可能搬到英国，你也不可能搬到美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前景可以期待……” 第313章 “乔，”戴蒙沉稳地看着她，“我不同意你说的话，爱就是爱，我宁愿我们回首时说‘嘿，那是一段不错的旅程’，也不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追悔，不断假设如果那时候我们有勇气尝试一下，事情最终会怎么样。” 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你有颗探险家的心。” 他回以微笑，“难道你不是吗？” “当我们谈论到爱情时，也许我的探险欲没你想的那样多。” “可你仍然会忍不住吻我，我可以从你的每个吻里嗅出你没说的那些感觉，”戴蒙抬手轻抚乔琳的脸，“乔，请不要把我关在门外。” 他突然说起了意大利语：“al cuore non si comanda.ti amo piudi quanto botticelli amasse la sua venere.” 乔琳的嘴唇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说的是“爱是无法控制的，我爱你胜过波提切利爱他的维纳斯。” 她轻声说：“我不知道你还说意大利语。” “会一些，说得不算很好，可我知道你说意大利语。”他读到过乔琳聊起她的文化背景的杂志，知道她很看重她从她母亲这里得来的意大利传统。 乔琳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忍不住笑着用意大利语回答：“nella guerra d’amor vince chi fugge.” 她说的是一句意大利谚语——在爱情的战争里，逃跑者总会获胜。 戴蒙笑了起来，“是啊，你赢了。” “你知道的，”乔琳轻声说，“在爱情的战争里，逃跑者之所以获胜，是因为有人追逐他们。他们说当一个女人想要一个男人的时候，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逃跑，也许我就是这样得到你的。” “也许，”戴蒙笑起来，“可在爱情中逃跑的人或许会赢得战役，可他们会输掉战争。” “你会让我输吗？” “不，乔，我会永远让你赢。我爱你，这是个事实。” “好吧，”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猜，爱只能用爱来偿还了。” “你是在说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戴蒙眼睛亮了起来。 “让我们放慢脚步，”乔琳挑了下眉，“既然我们总是过着类似的生活，你知道的，那些巡演什么的，我猜我们可以真的像恋人一样，至少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乔，这意味着你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成正式的吗？” “是的，戴蒙，让我们试试这么做吧。我甚至在伦敦还有栋房子呢，我们之间的事可能不会真的那么糟，对吧？” 戴蒙笑起来，“我保证，它会很棒的。” 乔琳显然被他的笑容诱惑了，他的兴奋感染了她，让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男朋友，现在这是个非常适合接吻的时刻，不是吗？” 他笑着轻抚她的嘴唇，低声回答说：“女朋友，让你提示我，这就是我的错误。” 他们温柔地吻在一起，把其他担忧都丢在了身后。 乔琳的乐队在尼永待了一晚后，第二天启程奔赴下一站巴黎。乔琳要求巡演经理给戴蒙安排了机票，好让他能暂时跟上他们的行程，两个人的关系因此在乐队的随团人员那里彻底公开了。 事实上，因为乐队的随团人员同他们上次巡演时变化不大，这些人也曾经跟模糊乐队一起巡演过，他们知道当时乔琳跟戴蒙就很亲近，这点关系上的变化没有引起任何惊讶。 只有乔琳的助理艾米丽严肃思考了一个问题：“乔，你有没有意识到戴蒙是你第一个向团员们公开的男友？” 乔琳的反应先是惊讶，随后是恍然，不过她没反对这个结论，她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媒体会很快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听到消息，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抵达巴黎后，紫色天鹅绒先是参加了法国电视台canal+电视节目nulle part ailleurs的录制，随后又在巴塔克兰剧院举行了一个1500人左右的小型表演。在此期间，戴蒙一直陪在乔琳身边，直到他不得不离开。 告别戴蒙后，乔琳跟着乐队继续留在巴黎，参加了法国电视二台的节目taratata的录制，现场演出了《周二晚上》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两首歌。 结束法国的行程后他们立刻转道意大利，在那儿录制了音乐访谈节目《roxy bar》。 期间主持人问起专辑中有关爱情主题的歌曲的灵感来源，乔琳的三个队友一同看向了正把自己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的乔琳。 “唔，”乔琳耸了耸肩，“我只是喜欢编爱情故事，它们不是真的。” 主持人追问：“真的吗？可我看到你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说《蓝瞳男孩》是献给一个——我引用你的话——‘亲爱的蓝眼睛男孩’的。他也不是真的吗？” 队友们开始窃笑，乔琳坦然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他是真的。我不会说他的名字，我确实写了这首歌给他，作为他写歌给我的回报。” “这是一封情书咯？他也是个词曲作者？” 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是的，可以这么认为。他是个非常好的词曲作者，他也在一个乐队里。” 主持人感慨地追问：“你总是这么难采访吗？你基本上没有跟我们分享更多信息，我想要一个名字。” “well，我可能是我们乐队里在采访时最难搞的那个人，我承认，可我只是需要保护他的隐私。如果我说了什么话，人们跑去问他，那不是很尴尬吗？” 主持人闻言笑眯眯地问旁边的队友们：“乔琳说的是实话吗？她是不是你们几个中最难搞的人？” 第314章 史蒂夫笑着摸了摸乔琳的头，“如果她肯承认的话，是的。” 乔琳露出了一个有点害羞的笑容，“别这样，你们得知道，我显然只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偶尔喜欢说脏话的女孩，我在日常生活里绝对是个甜心。” 她说到最后时朝着摄影机送去了一个wink。几乎是在她一说完，她的队友们就都爆笑出声，几乎前仰后合的。 主持人笑着说：“我猜他们可能有不同的想法。” 史蒂夫故意装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摄影机说：“好吧，我作证，我们的乔绝对是个甜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像背后有人拿刀抵着他。现场观众都被他的表现逗笑了，乔琳也笑得倒在了罗拉身上。 话题随后转向了更严肃的方向，他们聊起了《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主持人：“你会不会认为这联系到了非常沉重的话题，特别是在柯本去世的情况下？” “当然，那真的是件悲剧，我为他和他的家人难过。我们曾经一起表演过，从没有机会亲密到成为朋友，可他很有趣，他很有才华，我希望我能跟他说更多话，这绝对是件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沉重的悲剧。但这首歌跟这个事件没有直接关系，我的意思是说，它很多年前就写好了……“ 乔琳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有点艰难地组织词语说：“它实际上描写的是我在失去父亲和母亲生病期间的状态，我一度失去了这些创伤事件的记忆，因为我觉得我没法负担它们了，我的大脑为了保护我强迫我遗忘了很多过去的细节……不管怎么说，我猜我想说的只是在见到光之前，势必会有很长的一段黑暗，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她知道发表这首歌之后必然会不断面对类似的话题，而每次聊起它都像是在撕开童年的伤疤，可她也在逐渐习惯这件事，并且变得麻木。 做完节目后，他们在罗马的水上乐园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室外演出。随后他们又转战德国柏林、比利时鲁汶和西班牙马德里，同样在这些城市录制广播节目或者举行小型演出。 在这之后，他们又去了瑞典，参加胡尔茨弗雷德音乐节。而对乔琳来说，幸运的是，模糊他们也在这里。 乔琳笑着对新任男友说：“我猜你跟我同在新专辑宣传巡演期的好处就是我们很容易在同一个音乐节上遇到，不是吗？” 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说：“希望我们别把榜单上的战争带到房间里。” “唔，我说不好，”乔琳轻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不是很有趣吗，如果我们用排位来决定姿势？” 戴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扭头看着女友的眼睛笑着低声说：“你真的很调皮，是不是？” “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亲爱的？”乔琳故意把“darling”这个词咬得非常黏腻，满意地看着戴蒙的眼神都变了。 他略带不满地在乔琳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你知道我今晚要演出的。” 乔琳得意地笑着说：“我知道。” “你来吗？来吧，babe，我需要你。”他抱着她的腰，把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好吧，好吧，我会去，”乔琳故意挑眉问，“我需要后台通行证吗？” “显然，”戴蒙戏谑道，“只要一个吻，主唱的更衣室都为你开放。” 乔琳故意蹙起眉，假装迟疑：“唔，听起来有点不划算……” 戴蒙立刻笑着吻她的脖子，“你确定吗？他真的很想为你服务，一对一的那种。” 乔琳笑着转身回给了他一个像样的吻，“好吧，给我一个位置，好吗？” 晚上演出前，乔琳拉着戴蒙的手一起去了音乐节后台，他们跟乐队的其他人一起待了一会儿。等乐队上台时，乔琳就跟着安保人员一起去了舞台下的贵宾区，安静地混迹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乐队表演。 戴蒙还是他上台时的样子，穿着简单的v领蓝色条纹衫和牛仔裤，在舞台上蹦来蹦去的，活泼到不行。 表演很棒，乔琳很享受跟着周围人一起尖叫的感觉。可让她想不到的是，等到他们表演到第五首歌时，戴蒙突然说：“接下来这首歌叫《magic america》。这标题让我不得不说，真正有魔力的是我的美国小姐，她今天也来这里了——” 人群爆发了起哄的欢呼声，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感觉自己脸都在发烫。 他还在说：“希望你喜欢今晚的表演，love。” 音乐响了起来，乔琳也跟着周围的歌迷一起尖叫了起来，她确实很享受今晚的表演。 表演结束后，乔琳又跟着安保人员一起回到了后台，她的男孩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只不过还汗津津的。 戴蒙笑着轻轻抱了一下她，“我闻起来是不是糟透了，love？” “不，”乔琳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脸，“但你湿乎乎的，去擦擦汗。” 他们一同去了更衣室，男孩们一边擦汗，一边喝着啤酒，吃着薯片。 戴蒙忍不住抱怨道：“我想吃monster munch了。” 乔琳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是一种爪子形状的炸薯片，下次去英国巡演的时候，你得在你的后台需求清单里添上这个，腌洋葱味儿的最好吃。” “我通常不往我的后台需求清单里列食物，那些场馆经理准备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有酒、牛奶和香蕉就行，喝得醉，同时还要保持健康！下一次我会记得提的。” 第315章 戴蒙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我以为你是那种食物清单一长串的类型呢，你对食品很挑剔的。” “是的，可我本来在后台就不怎么吃东西，我总是喜欢在上台前保持饥饿，你懂吗？半饱的状态最好唱歌。” 亚历克斯好奇地问：“那你在酒吧吃什么？” “多力多滋。” 四个男孩笑起来，亚历克斯大声说：“太美国人了！多力多滋甚至都不是薯片，它是玉米片！”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确实是啊！” 就在他们一起享受着这种快乐的时光时，乔琳和戴蒙正在正式约会的消息也已经彻底传开了。 第三天一早，《太阳报》就登出了他们两人在酒吧外面接吻的照片。 《独家！乔琳和戴蒙——在酒吧外亲吻！》 “26岁的模糊主唱戴蒙·亚邦和21岁的紫色天鹅绒主唱乔琳·阿普尔比被拍到在瑞典音乐节后接吻。这对摇滚明星早在去年巡演期间就传出过绯闻，但均被双方代表否认。 彼时人们普遍相信戴蒙正在跟elastica主唱贾斯汀·弗里施曼约会，而乔琳则被传闻跟《生死时速》明星基努·里维斯约会。现在基努和贾斯汀都是过去时了吗？ 今年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乔琳声称将新专辑《鱼缸》中的歌曲《蓝瞳男孩》献给“亲爱的蓝眼睛男孩”。而戴蒙，顺便一提，这位在专辑《parklife》发行后一路登顶的流行明星，以他漂亮的蓝眼睛著称，当时就在现场。乔琳在意大利电视节目中声称这首歌是“一封情书”，用来回馈一位“乐队成员”兼“词曲作者”为她所写的歌。 而据瑞典音乐节演出期间的现场观众回忆，戴蒙在表演中间向一位“有魔力的美国小姐”示爱，乔琳显而易见正是一位有魔力的美国小姐。她的头衔多到我们无法用一个简短的句子形容，不管怎么说，英国电影学院奖得主和格莱美奖得主的头衔加上冠军专辑，她基本上就是“奇迹”本人。 我们是否在目睹一对超热门摇滚情侣的诞生？我们尚未得到双方代表的回应。” -------------------- 第122章 the escape（十七） ==================================== 乔琳是被哈利一个电话从床上惊起来的。 “见鬼，哈利，我昨晚三点才睡，你这么早给我电话干什么？” 她声音里宿醉造成的痛苦显而易见，而哈利的崩溃也显而易见。 “我看过时间了，现在瑞典也已经上午12点了，你本来就该起床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戴蒙在一起了吗？《太阳报》拿到了你们的接吻照，联系我们回应。消息下午就在洛杉矶就传开了，不少媒体都在打电话给凯斯和帕特向我们求证，我们需要一个官方的统一口径！更见鬼的是他们还提到了戴蒙的前女友和基努，这看起来不会好看！” “稍等……” 乔琳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扭头看了一眼把头埋在枕头里的男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damon，baby，你得听听这个。” “乔……我头疼，让我再睡会儿。” 她温柔地摩挲着戴蒙的背部皮肤，试图把他唤醒，“不，baby，你得醒来，一会儿再睡，好吗？” 戴蒙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乔？” “《太阳报》登了我们接吻的照片，他们提到了贾斯汀和基努，我的经理人正在问我要怎么回应。” “fuck！” 戴蒙小声骂了一句脏话后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乔琳的表情，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想公开。尽管他已经渴望这种确认很久了，但是这次同此前那种捕风捉影的八卦新闻不同，如果这次她点了头，那么他们之间的一切就是真的被摆在聚光灯下了。 “乔，你怎么看？” 乔琳平静地回答：“我不否认事情，你还记得吗？做了就是做了，我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否认这一点。但你呢？” 戴蒙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看起来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不是吗？” 乔琳笑着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去给你乐队的管理层打电话吧，我会告诉我的公关默认这次的事。” 戴蒙点点头，站到地板上套上了裤子。在他走开之前，他弯腰吻了一下乔琳，“早上好，love。” 乔琳轻笑着说：“早上好，love。” 她看着他走开去打电话，随即也在电话里告知了哈利自己的决定。 她挂掉电话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多时，戴蒙回来了，还带着早餐。 “乔，baby，你想不想吃点三明治？” “你拿了什么？” “金枪鱼和鸡肉，你想要哪种？” 乔琳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可以治疗宿醉的那种。” “那你需要的是腌黄瓜和咖啡，你这个幸运的女孩，我刚好都为你准备了！” 他开着玩笑，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递给了她一杯热腾腾的拿铁。 她闻着拿铁的香味，头疼仿佛都减轻了。她微笑起来，“谢谢，love。” 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你知道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谢谢的。” 不久，权威八卦周刊《people》刊登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城市浪漫之旅》： “8月11日，21岁的紫色天鹅绒歌手乔琳·阿普尔比和26岁的模糊歌手戴蒙·亚邦被看到在瑞典牵手散步，证实了此前的浪漫传闻。一位匿名消息人士告诉我们，乔琳正处在一个非常惬意的状态里，她很高兴她终于摆脱了一些不好的情绪，跟一位能使她露出笑容的男孩在一起。这位年长5岁的英国歌手绝对是个甜心，他总是让她感觉很好。他们认识对方近一年，近期才开始正式约会。尽管距离始终是个问题，但是他们暂时还没把它纳入考虑。” 第316章 不提这条消息到底在粉丝群体里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乔琳反正无心关注这些八卦新闻，她还待在瑞典，就好像那些新闻不存在一样。她关心的是她的表演，事实上，表演的效果不错，她很开心。 在表演结束后，乔琳跟戴蒙就先回了酒店，因此也就错过了音乐节酒店酒吧发生的一场大戏。 “什么？被捕了？你在开玩笑？”她惊讶地盯着史蒂夫，想从他口中得出认真的答案。 可他摇了摇头，“不，你们先走了，我和罗德留在酒吧，等着那几个primal scream的家伙来，他们预定了凌晨两点的派对场地，说可以喝一杯。然后那些绿洲的野蛮人来了，还有the verve，他们总是待在一起，不是吗？” “然后呢？”乔琳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其实不是很肯定到底是谁先动得手，我太醉了，没能跟上整个事情的发生，总之所有人都陷入了混战，椅子不断飞来飞去，手机也扔得飞来飞去，酒撒得到处都是……” 史蒂夫越描述越兴奋，他有段时间没卷到这种事情里去了。 乔琳痛苦地用力闭了下眼，“停！我不是来听故事的，说重点！说罗德！” “他被卷得有点深，眼睛被打了一拳，还好没打在眼球上，不会瞎。”史蒂夫忍不住讥笑了一下，随即看到乔琳脸色不好看，立刻转回了正题：“有人报了警，我一听到不对，拉着罗德玩命就跑，我们没被捕。” “那谁被捕了？” “那些绿洲男孩。我不知道primal scream和the verve怎么回事，但我敢肯定primal scream里有人被打得挺狠的。” 戴蒙在一旁随意地抽着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很难说我很惊讶，那几个绿洲的家伙完全就是一副街头混混的架势。他们在荷兰的时候不也被捕了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也给自己点了支烟。她轻轻抽了一口后说：“幸好你们没真的被捕，如果我们被驱逐出境，乐子就大了！罗拉知道了吗？” 史蒂夫耸耸肩，“罗德没敢告诉她，她会杀了他的。” “他会活下去的，我得去看看他。”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去看了罗德，这家伙惨兮兮地戴着个墨镜，把被打得青紫的眼圈遮了起来。 乔琳忍不住有点心疼，又有点幸灾乐祸。她问道：“到底是谁打的你？” “我不知道，喝得太多了，基本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记得史蒂夫拽着我玩命跑。” “你最好自己告诉罗拉，否则你肯定死定了。” “我告诉她也会死定，好吗？” “至少那会是个安乐死！” 事实证明，昨晚的斗殴事件闹得很大，酒店的酒吧大概损失了一千磅的财产，绿洲的几个人在被捕后驱逐出境，这事儿直接上了瑞典国家报纸的头版，称他们是“英国渣滓”。而primal scream的人显然逃过了指控，不过确实被打得很惨，吉他手throb鼻骨骨折了，膝盖也有点问题。 乔琳很难说自己很惊讶，诺埃尔曾经对她说过利亚姆这个人打架来真的，其他人或许只是在虚张声势，可利亚姆是那种很认真的莽货。而且利亚姆和bonehead之前在一家伦敦酒店房间内砸房间，导致这家巡演乐队们常去的酒店把他们终身拉黑了，这事儿在媒体上传遍了。 她对戴蒙说：“这些家伙们是不是有严重的问题？” “我猜是的，”戴蒙笑着摊了下手，“我们通常也不是安静的类型，你也不是，可我们不会觉得把电视从酒店窗户扔出去好玩。” “疯狂！表现得像是小流氓！”乔琳摇了摇头。 戴蒙平静地回答：“也许他们就是呢。利亚姆相当不喜欢我们，你知道吗？” “你是说乐队吗？” 戴蒙挑了下眉，“我猜他就是讨厌我们。他和他哥哥在格雷厄姆常去的酒吧碰到过一次格雷厄姆，利亚姆对他说，blur是好乐队，但衣服很烂，然后他们在格雷厄姆堵在那儿，搞得他酒都洒到自己身上了！格雷厄姆不得不向酒吧老板投诉，把他们赶出去！他们两总是对媒体说他们是比我们更好的乐队……说些垃圾话。” 不过他倒是没真的把这种话记在心里，这种事总是这样的，正在成名的乐队大放厥词，对已成名的乐队说些垃圾话来标榜自己，他自己不也在杂志上抨击the smiths和山羊皮吗？ 但他很难说他可以忽视绿洲，他当然有一切理由鄙视他们，他们在和弦编排上的懒惰，在器乐演奏上的幼稚，在歌词写作上的粗糙……可他也没法忽视他们音乐中蕴含中的那种能量，这让他隐约觉得受到威胁。 更别提诺埃尔总是盯着他的女朋友了！ “唔，”乔琳耸耸肩，“我真的不喜欢这些事，在媒体上对其他乐队和音乐类型说废话，这对确立乐队的形象有好处，可我很讨厌这一点！诺总是有这种腔调，说自己的乐队是最好的，而利亚姆对他哥哥有种盲目的崇拜！我真的很惊讶他们跟the verve的理查德·阿什克罗夫特关系那么好。” 不过她很难讲自己完全不喜欢诺埃尔的态度，他那种自信到傲慢的劲儿说白了跟她自己有点像，她其实不讨厌这一点。可这就不用告诉男友了，毕竟戴蒙看起来真的对诺埃尔好感不多。 戴蒙尝试解答她的疑问：“他们有段时间一起巡演？理查德看起来很安静，其实也是个很疯狂的人，真的。” 第317章 “我不认识他，也许你是对的。但我相当喜欢他的作品。” “因为你们都是专注于盯鞋风格的乐队吗？你们算是吗？” 戴蒙自己也不确定了起来，乔琳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实在更像是另类摇滚风格大杂烩，以至于有杂志吐槽他们跟自己的粉丝市场联系不够紧密，很难重复第一张专辑的销售盛况。 “有点……但我们现在转型了，不是吗？”乔琳平静地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戴蒙有心想问一下乔琳是不是跟诺埃尔太亲近了，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不想显得太没自信，乔琳的交友状况是她的自由，而且她现在百分百是他的女朋友了，他没必要表现得这么不酷。 此刻他真的没想到是利亚姆而不是诺埃尔在尝试约乔琳出去，而且那场约会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三人聚餐的笑话。 瑞典的事不过是一个插曲，接下来的日子里乔琳和戴蒙都跟着各自的乐队一起回了伦敦。 可几乎是他们刚到伦敦，戴蒙就病倒了。他烧得厉害，说不出话，更别提唱歌了，因此他接下来在比利时和英格兰纽基的两场行程都被迫取消了。 乔琳担心得要命，一录制完欧洲mtv的表演之后就留在了戴蒙在伦敦的公寓里，陪着他。她本来应该立刻跟着乐队一起飞回美国参加音乐节的，可她实在放不下心，因此决定一个人留下来多待两天，最起码在戴蒙好转后再离开。 乐队的巡演经理萨姆倒是不担心行程安排问题，毕竟本来也留了几天给乔琳休养嗓子，可他担心戴蒙的感冒会传染给乔琳。乐队其他位置都可以临时找个人来替，但就是不能没有主唱啊，粉丝多数是来看乔琳的！ 还好，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乔琳好好地跟戴蒙在一起待了三天，他退了烧，开始恢复，她也完全没有被传染的迹象，仍然活蹦乱跳的。 她躺在刚刚恢复的病号身旁，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我真希望我能再陪你待几天，你刚刚好转，我就得丢下你。” “没关系，”戴蒙握住她的手，“你能陪我这几天我就很开心了，我基本上已经算是好了。” “我想你应该是劳累过度了，你的巡演日程太密集了。” 戴蒙轻笑起来，“你是怎么做到日程那么密还那么活跃的？” “锻炼！主要是为了攀岩做的一切锻炼，”乔琳得意地攥紧了拳头，示意他摸自己胳膊上的肌肉，“不过据说女人天生比男人就能更好地处理压力。” 戴蒙笑着点了点头，乔琳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好看，是刻意锻炼和基因天赋双重作用的结果。 在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女孩温柔地握着他的手，把凉爽的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为他反复更换腋下的冰袋，用凉水和润唇膏湿润他干裂的嘴唇，确保他一直喝水…… 他始终可以感受到她温柔的抚触，这是他难过时唯一的慰藉。 他的嘴角已经下意识地翘起，他看着他的女孩坐在床头随意地调着电视机的频道，忍不住轻声说：“love……” “嗯？”乔琳笑着扭头看他，“你有什么想看的频道吗？考古秀？我记得今天有channel 4的《time team》。” “不，”戴蒙柔声说，“我只想看着你。” “好吧，”乔琳开玩笑道，“我知道了，你想看动物秀。” 她把频道调到了bbc，这个时间刚好在重播《自然博物馆》，而今天这集是在讲猫。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靠得离戴蒙更近了些，“我一直很想养只猫，你知道吗？” “为什么？你已经有南瓜了。”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这些天他都没敢吻她，就怕传染给她。 乔琳微笑着把头靠在他肩上，“就是因为南瓜我才没养猫。你呢？你喜欢狗还是猫？” “猫，”戴蒙握住了她的手，“不过有的时候我也想要只狗，我也想要有个朋友，不是吗？” 乔琳轻笑着问：“因为猫不会在乎你吗？” “不，我不觉得猫不在乎我，只是我也想要那种热乎乎的欢迎。” “可能还会是湿乎乎的，还有被咬烂的拖鞋。” 他们两个同时笑了起来。 电视屏幕上放着狞猫和家猫跳跃的图像，乔琳忍不住发出了“awww——”的声音，“它们太可爱了！我真希望我现在就抱着一只！” “我们可以养一只，你知道的，当你来伦敦的时候，我们就养一只。” “为什么不是你来洛杉矶呢？” “你不害怕伤害到南瓜了吗？而且你总在伦敦有行程。” “好吧，有道理，”乔琳轻轻叹了口气，“我在卡姆登买了新房子，我告诉过你了吗？” “是的。” “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养一只，它或许会一早就喵喵叫，我们就得顶着宿醉后的头疼爬起来给它喂食。” “我来做，好吗？想想看，它会在你的耳边咕噜咕噜地叫，把它毛绒绒的小尾巴搭在你的鼻子上……” “还有它毛绒绒的小爪子……” 他们两个谁都没提如果他们都在巡演的话宠物怎么办，只是一同陷入了对未来的设想里。 -------------------- 1994年开播的科教片《eyewitness》于2000年左右引进国内后被茹梦果汁冠名叫《茹梦自然博物馆》，很好看的。 第318章 oasis在瑞典期间有个很经典的采访，利亚姆说他们乐队很有纪律，没有纪律的话是做不成事的，然后当晚就因为打架被捕驱逐出境。还有利亚姆的著名采访，说自己不是“hooligan（小阿飞）”，结果总因为混事儿上新闻，回家被妈妈打头，妈妈问他你干嘛在外面搞七搞八。（即使不是hooligan也绝对是妈宝） 戴阿邦在绿洲《cigarettes and alcohol》发行前就听过小样，他口头上说很烂，但贾斯汀说他的语气像是受到了威胁。从那个时候开始，britpop两大巨头的斗争几乎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最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塑料的可以。 欧美音乐圈以前互相diss特别常见，摇滚乐队就更不用说了，就是指名道姓你那音乐是傻x，这实际上也是形象树立的一环。不过现在流行乐是不是更流行互相说好话了？说实话我对10年以后的流行圈不太了解。 第123章 the escape（十八） ==================================== 尽管有诸般不舍，但是乔琳还是得面对现实，她得回纽约继续她的行程了。流行音乐史上的标志性事件1969年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创办者想要复刻当年的盛况，重启“伍德斯托克”这个品牌名，在今年举办了同名音乐节。紫色天鹅绒接受了邀请，被安排在最后一天的北舞台表演。 考虑到伍德斯托克这个名字和预计35万观众的人数，再加上北舞台是事实性上的主舞台，这绝对是个不能错过的表演机会。 更何况，乐队跟票务商巨头ticketmaster目前还没能达成和解协议，他们未来三个月内的许多大型演出都取消了。即使这届伍德斯托克音乐剧被指责为商业化闹剧，乔琳他们也还是得参加，最起码得挽回一些损失。 这确实是紫色天鹅绒目前参加过的所有音乐节中门票最贵的音乐节，135美元，如果需要停车位的话还必须一口气买4张，而他们两个月前参加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门票是58英镑（时值约89.9美元）！ 但考虑到135美元可以同时看到史密斯飞船、metallica和鲍勃·迪伦以及其他好乐队，这还是很值的，至少乔琳自己会掏钱。 她从伦敦希思罗机场登机，在直飞8小时后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降落。在她的飞机降落前，所有人都在祈祷不要出现什么延误。幸运的是，一切顺利，她的飞机准时抵达，她在落地后被立刻载去直升机起飞的地点，一路飞往纽约市以北160公里处的音乐节举办地。 顶着时差带来的困倦，乔琳在下午五点跟乐队一起接受了伍德斯托克主办方的直播采访。期间她一直戴着墨镜，好遮挡她那遮瑕膏都挡不住的疲惫。 主持人对摄像机说：“hey，guys，欢迎来到伍德斯托克后台特别节目！现在紫色天鹅绒在这儿！” 他转向乐队说：“欢迎！” 史蒂夫：“谢谢你来采访！” 乔琳把头靠在罗拉身上，对着摄像机招了招手。 主持人转向乔琳：“我看到昨天试音直播的时候你不在，史蒂夫兼任了主唱，你去哪儿了？” 乔琳坐直身体，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我当时还在伦敦呢。” 主持人：“为什么？” 乔琳叹了口气，“我的猫病了，病得太重了，我没法离开。” 罗德在旁边绷不住笑了出来。 主持人转向罗德：“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罗德看了一眼乔琳的表情，看她不在意后说：“她没养猫。她的男朋友病了。” 主持人立刻把麦递给了乔琳：“是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乔琳露出了一个无辜的微笑，耸耸肩说：“是啊，他是只可怜的病倒的猫咪，我得照顾他。他现在好多了，我得回来参加这个大事件，不是吗？” 主持人有点懵，但还是接着她的话说：“有什么特别兴奋的事发生吗？” 乔琳立刻点点头，“我们刚刚看到了鲍勃·迪伦！他没太多时间聊天，但我们握了握手，说了些话。人们说你永远不应该同你自己的偶像见面，这在很多场景下都成立，可跟他的见面很好，他既酷又友善！” 主持人：“你知道很多歌手都做了迪伦歌曲的翻唱，你们会考虑做类似的翻唱吗？” 乔琳耸耸肩：“也许，也许，提醒我把它列在我的列表上。” 主持人：“所以你确实有个传言中的歌曲待办列表了？你觉得你们会出多少歌？” 乔琳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会在第六张专辑时退休。但也许第三张专辑我们就得必须退休了。” 队友们都会意地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在说第三张专辑如果真的“商业自杀”，那他们很可能没法出第四张专辑了。 主持人追问道：“第六张专辑就退休？为什么？” 乔琳又耸了下肩，“我喜欢这个数字。但如果我破产了什么的，我就还得继续工作。” 主持人惊讶地扬了下眉毛：“对一个21岁的摇滚明星来说，特别是你，考虑破产很少见吧？” 乐队大笑起来，乔琳摊了下手，“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得照顾这些孩子，你知道吗？我的随团人员每个都有自己的账单要付！这是见鬼的责任！我讨厌负责任！” 史蒂夫搂住乔琳的肩膀，“瞧，这就是为什么她睡得不多，关心过头了！” 乔琳笑着扭头看他，“我应该再多喝点，不是吗？” 第319章 乐队同时大笑起来，结束了采访。 采访后乔琳跟队友一起回到了房车营地，他们跟自己的设备管理人员待了一会儿，确保所有设备的状态都没问题。乔琳随后又去找了随团的现场音响工程师，抱怨了一下上次演出吉他音量的问题。 在干完这些事后，她回到队友身边，发现他们在跟另一个乐队说话。 她从他们的头发上认出了他们都是谁。 “green day？你是比利·乔·阿姆斯特朗，对吧？”她微笑着坐到了罗德身旁，“发型很漂亮。” 乔琳微笑的样子很友善，最起码比利·乔没把她说发型的话当成是某种微妙的嘲讽。 他的乐队在当年春天发行了他们的第三张专辑《dookie》。尽管这个名字很奇怪（事实上是很恶心，毕竟它在俚语里很容易跟排泄物的含义联系起来），但是乔琳认为他们写的歌很有趣，明明写尽了朋克风格冷漠、自怜、傲慢和自恨的价值观，却又把节奏和旋律变得如此热情，听感很好。 当然，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三个男孩其中两个的发型。主唱兼吉他手比利·乔跟罗德过去一样，顶着一头非常搞笑的蓝发。鼓手tre cool（显然是个外号之类的艺名）则是一头浅绿色的短发，因为颜色不像比利·乔的蓝发那么深，倒是没有比利·乔抓眼球。 他们的新歌《basket case》的mv也很有趣，把一个精神病院的场景变得非常动画化，而这男孩瞪大眼睛在里面演唱的样子也让她印象深刻。 今天他就正穿着那件在mv里出镜过的黑色短袖衬衫，系着一条在尾端画着大问号的红色领带，一条黑色长裤和一双看起来非常新的匡威chunk taylor鞋。 乔琳继续笑着说：“我很喜欢那首《basket case》，写得很好！” 比利·乔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鼻环，这三个男孩几乎同时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说了谢谢。 乔琳能感觉到他们三个不是很自在，她笑了笑没在意，跟他们告别，留罗德在那儿继续聊天，自己走开去抽烟了。 罗拉走到她身边同样点了支烟，“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还有点困，但比宿醉好点，”乔琳坐在设备箱上晃着脚，“你呢？” “还行，”罗拉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没跟我们说过退休的事？” 乔琳耸耸肩，“我只是在搞笑而已。我没那么认真。” “我能看得出来你是认真的，至少你真的这么想过。” “好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呢？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乔，”罗拉皱了下眉，“我不知道，我不想退休。” “那我们可能就不会有退休计划，”乔琳耸耸肩，“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这么写歌，它会变得无聊。” 罗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表意见。她只是不停地低头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她说：“答应我，即使你想要退休，我们必须留着乐队。你不是我们中间唯一写歌的那个，对吧？” “当然，”乔琳很快点头，“我们当然会留着乐队。” 在帐篷里消磨掉足够的时间后，乐队的表演时间到了。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音乐节举办地又是个农场，这里的地面早就泥泞不堪了，就连舞台上也到处都是水和泥。 乔琳照例走在最前面，带着乐队走上了舞台。她抱着自己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想避开泥巴，拯救自己的鞋，可很快就发现这实在是不可能的。 “该死，我新买的dr.marten！” 她一边在心底尖叫，一边在观众的欢呼声中面色凝重地踩进了泥里。 等到他们各自站好位置后，乔琳握住了她面前的立式话筒，“hey——伍德斯托克！你们准备好来点好玩的了吗？” 史蒂夫立刻配合着她用吉他弹了个漂亮的开场曲。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更大了。 可乔琳还是假装不满意，“什么？没法听到你们！” 台下观众在尖叫着喊她和乐队的名字，也有观众在试图点歌，乔琳见状露出了笑容。 她凑近话筒，“让我们开始吧！《咖啡和香烟》！” 她拨动了吉他弦，在前奏结束后唱出了她第一次在巡演期间分手时的心声—— “现在已经是十点又十分， 我正被我的朋友们围绕， 灯光璀璨，音乐欢闹， 我理应很快乐，却仍在悲伤。 我知道我不应该抱怨， 可我在一个陌生城市醒来， 躺在陌生的宾馆房间。 如果世间所有事情都很简单， 就像咖啡和香烟， 这就是我一整天唯一得到的东西……” 整整12首歌的表演让乔琳觉得浑身疲惫，可她此刻的血管却在砰砰直跳，很难平静下来，毕竟观众的尖叫声也很难给她平静的机会。 她笑着大喊：“谢谢，你们棒极了！good day！” 她跟队友一起向所有台下的观众鞠躬谢幕。这种谢幕对摇滚乐队来说有点太戏剧化了，可她总是这样做，几乎像是一个表演标志。 在回到乐队的房车后，她才听说今天下午另一舞台上发生了泥巴大战。 “什么样？”乔琳一边笑着编头发，一边饶有兴趣地打听。 乐队的设备管理员兴高采烈地跟乐队转述他听到的事：“南舞台的泥坑真的变成了泥坑，比这边的北舞台要泥泞得多。green day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台下开始打架，然后有人开始往舞台上扔泥巴……不只是一点泥或者是草皮什么的，是很多泥巴和很多草皮！显然，乐队不会由着他们挑衅，对吧？主唱脱了裤子，砸碎了麦克风，然后把泥巴扔回到了人群里！之后事情变得白热化了，全身裹着泥的观众冲上舞台，保镖也冲上去，人们在台上浑身都是泥，分不出谁是谁……” 第320章 乔琳笑着说：“我很确定比利·乔很显眼，没人能弄错他的那头蓝头发！” “对，可他们的贝斯手就惨了，被弄错情况的保镖一个拦截动作按在了地上，他们说他得去修牙什么的，已经成了一个需要医生介入的事件！乐队停止了演出。” 管理员说到这儿时耸了耸肩，“不过音乐节官方下了禁口令，我们不能跟媒体说这件事！” 乔琳皱起眉，“可怜的迈克！” 管理员摇头晃脑地感慨着：“不管怎么说，我很后悔我没能去看，多特别的场景啊！我就知道伍德斯托克不可能这么平静！” “确实是，”乔琳笑着点了下头，“它总是混乱的代名词，不是吗？” 第二天《纽约时报》就登出了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专题评论文章——《伍德斯托克94年版：音乐；怀旧之旅以及和谐中的小不和谐》。 “鲍勃·迪伦避开第一届伍德斯托克音乐节25年后重新登上伍德斯托克舞台，他正带领着他职业生涯中最好的乐队，从忧郁的美国摇滚转向没有鼓组的弦乐乐队阵容…… 而在当天的这些表演里，伍德斯托克94年版似乎暗示了几代人之间的共同点。在迪伦前演出的加州摇滚乐队紫色天鹅绒从忧郁的《咖啡和香烟》出发，以清晰温柔的旋律描绘着自我怨恨和沉闷。他们的歌声并没有止步于此，从黑暗中孕育出力量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让不少观众哭泣，而《一首情歌》和《奔跑吧，孩子》无疑最大程度地唤起了观众的热情，观众们开始合唱，并随之跳跃，在律动中与情感的反复无常最大程度地共鸣在一起。 另一方面，湾区摇滚乐队绿日则抓住了抒情以外的朋克时刻，他们以快速、朗朗上口的歌曲抱怨郊区生活，大声发问：“你有时间听我发牢骚吗？”……舞台上爆炸的泥巴大战也成了一种孩子气的展示，观众们都高喊着再来一次，伍德斯托克94年版彻底有了一个新的标志性事件，以此同1969年版区分开……” 乔琳倒是没仔细读这篇文章，她正忙着看最新一期《公告牌》杂志呢。 她一边看，一边拨通了戴蒙在德国的酒店房间电话。 “你好？” “hey，是我。” “乔！我真想你！”电话那头的兴奋劲儿立刻传了过来。 “我也想你！你们今天在干什么呢？” “刚刚录完那个电视节目《rocklife》，正躺在床上，一会儿准备去喝酒。” 乔琳笑着眨了眨眼，“哦！我们也录过那个，当时我们为duran duran做支持乐队！” “我看过那一期，”戴蒙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怎么样？新闻上说那儿一团乱。” “还好！我们没被卷进去。演出本身还不错，最起码没搞砸！我还见了迪伦……” 乔琳一提起来就说个不停，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打电话是要说什么。 “哦，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正在看新的一期billboard杂志。” “嗯？” “《boys&girls》在另类播放榜上是第4名！猜猜谁在你下面？” 戴蒙立刻笑了起来，“是你们，对吗？哪一首？《一首情歌》还是《周二晚上》？” “是《一首情歌》。” “甜心，恭喜你！你们冲上去的速度真快啊！” 戴蒙有点感慨，乔琳真的每次都能很快引起听众的兴趣，她非常明白听众们喜欢的是什么。后涅槃时代的另类摇滚市场正在等待一种新的风尚，紫色天鹅绒无疑提供了最大的一种选择。 乔琳笑嘻嘻地说：“谢谢！确实，这首歌从进入榜单到第5名只用了6周，不过那首《vasoline》的速度更快，stone temple pilots他们只用了5周就让这首歌冲到了第5名呢！” “专辑表现怎么样？我记得你们的上一张专辑整体表现要比单曲好？美国市场更关心专辑，对吧？” “well，第10名。” “wow，恭喜！” “谢谢！但只是刚刚入榜而已，不知道后续会怎么样的，你知道这个只是上周的销售成绩。” “我很确定这只是个开始，甜心，”戴蒙轻笑的声音就像是敲打在她耳膜上一样，“我真想现在就能见到你，可是现在有了一个难题……” “什么？” “你说过我们可以根据排位的顺序决定姿势，问题是，根据哪一个来呢？” 听到他仿佛在耳边的低语，乔琳的脸瞬间染上了红色。 -------------------- 参考了当时的相关媒体报道。《咖啡与香烟》的歌词是我自己写的，可以对应的摇滚版本是《coffee and cigarettes》by jimmy eat world。我个人比较喜欢这首的原声版，和声的女vocal声音更清楚，层次更好一些。顺便推荐一首同名的pop，《coffee&cigarettes》by michelle featherstone。 第124章 the escape（十九） ==================================== 《鱼缸》的榜单和销售情况确实非常好，《一首情歌》本周首次进入billboard百强单曲榜，空降第10名，而《鱼缸》继续待在billboard专辑二百强榜上，把守着第10名的位置。 除去美国市场最重要的两大榜单外，《一首情歌》进入英国单曲榜第12名，英国独立音乐榜第3名，欧洲百强榜第13名。《鱼缸》进入英国专辑榜第14名，加拿大专辑排行榜第15名，欧洲专辑榜第14名。 第321章 只有一点，乐队在日本卖得不算好。乔琳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反正从第一张专辑开始就是这样了，从来没进去过前二十名。 总的来说，最起码从销量上看，乔琳的乐队被抨击为“流行摇滚”也没什么错，至少他们的专辑销量看起来真的非常“流行”。 有记者问过乔琳：“你担不担心人们说的出卖摇滚乐的问题？太商业化了之类的。” 当时她只是靠在椅子上笑得很开心，摇头说：“不，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的音乐，怎么过我的生活。如果我真的关心其他人的指点，这又怎么像是摇滚了？如果人们愿意来买我的专辑，那就买。我不会说人们喜欢我是玷污了我的作品，那我得是脑子有问题。我看起来像是有问题吗？” 她轻轻吸了口烟后继续说：“我很高兴被喜欢，如果他们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可我不会说嘿，别喜欢我！我不会为了看起来与众不同而与众不同，我只是我，喜欢或者不喜欢，我就是这样！” 从某种程度上说，《鱼缸》的表现很好让乔琳松了口气，她希望这张专能尽可能地实现她妥协的目的，从而弥补公司对未来第三张专辑“非商业性”的不满。说真的，她确实有很多责任需要承担，随团的工作人员和乐手可都是要生活的，如果她不能继续售罄演出，乐队未来的可持续性可能确实要打个问号。 重新回到只有三五百人的小场地表演？ 好吧，当她只有18岁的时候，这种事很有趣，可现在，在至少35万人面前表演过后，她实在对小俱乐部提不起兴趣了！ 唉，她有时候会想，如果有种能摆脱繁琐的发行流程和损耗，直接跟歌迷互动的方法就好了。 也许有天她会搞一个自己的音乐厂牌？ 不过那样的行政工作太多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她手上有太多事想做了，音乐、电影、表演，她还在写自己的剧本，甚至想写音乐剧……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结束后，乔琳和乐队继续出发巡演。这次他们加入了lollapalooza音乐节后半程的巡演日程，继续跟他们一起上路演出。 这算是哈利想出来的绕开ticketmaster的主意，他们还在跟这个票务巨头协商降低电话订票服务费的合约。后者担心如果答应了他们的合同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合约，整个协商过程就是一团乱，乔琳都不想听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lollapalooza的演出规模要小很多，作为一个真正的巡回音乐剧，它最大一场的观众也只有不到五万人，门票价也只要30美元。但乔琳还挺喜欢这次巡演的，因为她又在跟老熟人们碰面了，l7的姑娘们和the breeders都在这儿。她还碰上了碎南瓜、green day和在副舞台表演的the verve。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现场看verve表演，他们的表演同他们的音乐一样迷幻、神经质。她甚至开始明白，为什么绿洲那帮家伙能跟主唱理查德处得来了，这个长发飘飘、瘦得像是没有影子的男人让她想起尼采，就像戴蒙评价的那样，他很疯。 狂人会做出疯狂的音乐，是吗？至少在理查德身上，答案是肯定的。 但只有狂人才能做出疯狂的音乐吗？乔琳摇了摇头，当她醉到无法自控的时候，她写出来的歌词偶尔还可以用，但写出来的曲子只会是一团乱，让她第二天偷偷跑到录音室把录音带擦掉的那种乱！ 整个音乐节期间除去她自己表演的那部分外，她最享受的就是跟l7的女孩们混在一起了，这些疯狂的朋克姑娘表演起来时就像是有雷声正在击打土地，地板轰轰作响，没人会在他们狂热的能量中感到疲惫，只会跟着一起躁动。 乔琳也喜欢她们的态度，疯狂、对秩序缺乏任何敬意、强硬、无情，老实讲，她觉得如果这是场拳击赛，她可能打不过她们。 幸运的是，这只是现场表演——显然，这是她的主场。 在再一次被观众们的尖叫声包围后，乔琳笑着同队友们一起鞠躬谢幕，告别了台下的观众。 在回后台的路上，乔琳扭头对史蒂夫说：“我总觉得刚刚有人往台上扔硬币了。” “是的，”史蒂夫面无表情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正中红心，太痛了。” 乔琳和罗拉异口同声地大叫：“天呐，你还好吗？” 罗德拧起眉头，“为什么你不扔回去？” 罗拉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如果是罗德被打中，他总是第一个跟台下观众吵起来的那个。不过自从跟姑娘们一起表演后，他大部分时候都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没办法，他害怕引起混乱让女孩们吃亏。 “我在演出中间扔下贝斯弯下腰找到那枚硬币然后再误伤某个台下的观众，就因为某个傻子太激动往台上扔了硬币？”史蒂夫露出一个假笑，“谢谢，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傻。” “唔，史蒂夫——你真可爱，非常专业，”乔琳搂了搂他，“来吧，我们喝点东西，然后你就不会再痛了。” 罗拉笑着点头赞同了她的话，安抚性地拍了拍史蒂夫的背。 1994年9月5日，紫色天鹅绒完成了lollapalooza音乐节在加州卡森市的闭幕演出，结束了美国宣传期的大部分活动。他们在休息了三天后飞抵日本，准备开始在那儿的宣传。 乔琳躺在酒店的床上，随手调到国际新闻，其他队友则正在整理行李，四个人商量着一会儿要去东京的哪里逛逛。 第322章 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播面色凝重地播报着新闻：“9月8日，全美航空427航班从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起飞，在中转机场匹兹堡国际机场降落时失控坠毁，机上132名乘员全数罹难……” “wow，天呐！第二次了！” 乔琳看着新闻上的消息整个人都傻眼了，这已经是全美航空在三个月内发生的第二次致命事故了，7月初的时候一架全美航空的dc-9客机坠毁在夏洛特，37人罹难。 史蒂夫当即就喘不上气了，他一直害怕坐飞机，现在这个消息直接让他恐慌发作了，他手抖得像是筛子，脸色苍白，额头上立刻布满了汗珠，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单词。 乔琳立刻关掉了电视，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指导他快速度过这个过程，“听着，史蒂夫，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用你的鼻子，慢慢地深呼吸……” 等他平静下来后，乔琳才缓缓地说：“史蒂夫，这不是第一次了，你真的需要去找个心理医生谈谈……” 她在这方面有经验，这着实称不上幸运。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会成为问题的。” 史蒂夫这么说着，眼神里却透露出了他的拒绝。乔琳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罗德和罗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保持了沉默，他们都见过史蒂夫以前发作的样子，这次还算是轻的，一个乐队里有两个会恐慌发作的人，似乎也很正常，对吧？对吧……？ 他们都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史蒂夫泡了个澡后，他们一起去酒店餐厅吃了个饭，随后又拉着日本唱片公司派给他们的助理兼翻译出门闲逛去了。 他们在涩谷闲逛时路过了此前第一次来日本时演出的场地quattro俱乐部。quattro在意大利语是数字4的意思，它恰好位于涩谷parco百货的第四栋大楼，由此得名。它是一个最多能放下800名观众的小型音乐俱乐部，日本人不像美国人那样直接管这种小型现场音乐场地叫做小型music venue，而是起了个专门的名称——livehouse。 这家俱乐部对引进另类摇滚乐队很感兴趣，最起码乔琳知道除了她自己的乐队以外，涅槃、碎南瓜和珍珠果酱似乎都在这儿演出过。 日本助理见他们很感兴趣便说：“最近似乎有个英国乐队要来演出，他们的唱片公司是索尼，做了不少宣传呢。” “是哪支乐队啊？”乔琳有点好奇地扬了下眉毛。 “叫做……绿洲。”助理微笑着指了一下俱乐部门前的立牌，而上面正印着乔琳熟悉的几个人。 “哦！”她笑着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扭头问助理：“那是几号？” “9月13日。” “我们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不，你们的飞机是14号。” 乔琳点了点头。 罗德凑近乔琳问道：“你跟他们很熟，不是吗？你要去吗？” “不，我猜我们没时间？”乔琳轻轻皱了下眉，“我不知道，如果有的话，也许。” 绿洲的演出没有真正挤进她的待办列表，她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演出上。 尽管她不会把紫色天鹅绒在日本发售的成果称为“非常受欢迎”，但是她每次在日本现场演出时都能感受到观众的热情，那些瘦小的女孩子们发出的尖叫声每次都能让她吓一跳。 比起美国，他们事实上在日本有更多女性粉丝，这是另一件乔琳没能太理解的事。不过她的乐队总体上确实更吸引女孩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可当女孩子跑来对她说她激励了她们玩乐器的时候，她总是很高兴。 他们还在日本的nhk电视台录制了音乐节目《pop jam》。日本综艺节目总是有一些她理解不了的环节，他们的主持人也相当有活力，她只能全程一脸懵地看着主持人兴奋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直到节目录完。 让乔琳想不到的是，她没想着去见绿洲，诺埃尔倒是自己找到了她。绿洲跟《music life》杂志的记者有个很短的采访，正是这个才采访完乔琳不久的记者无意间提到了紫色天鹅绒就住在他们附近的酒店。 然后这家伙居然就真的搞到了她酒店房间的电话。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我绝对是用假名登记的。”乔琳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玩着电话线。 诺埃尔在电话里嘲笑她：“jon lee？你真的应该换个没那么广为人知的假名。” “我想着这是日本！没有那么多人在乎我！而且我习惯用这个化名了。”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当然，事实证明，作为电影去年在日本热映过的演员和著名乐队的主唱，她没她自己想的那么不出名，确实有粉丝找来，可目前为止他们都还算礼貌，而且酒店的安保不错，她也就没费心折腾。 诺埃尔在电话另一头解释说：“其实你的酒店不愿意帮我转接电话，但是我打电话给了我们在日本的对接公司，他们帮我联系了你在日本的唱片公司……绕了一个大圈。” 乔琳笑嘻嘻地回答：“这个流程听起来就让人放心多了，不是吗？” “你想出门逛逛吗？在我们都没那么出名前？”诺埃尔顺着她的话发出了邀请。 “我们可能会走丢的！”乔琳这么抱怨道，但还是同意了他的邀请。 不过，她还是给她的日本助理打了电话，带着助理一起出门了。 在助理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在涩谷一个特色小店汇聚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边逛，一边闲聊。 第323章 “noely，你们的演出是在明天，对吧？” “对，你明天有计划了吗？” “是的，我们也有演出。” “后天呢？” “后天我们就走了，回美国。” 诺埃尔有点失望地挑了下眉。 乔琳微笑着拍了下他的肩，“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不，我只是问问。”他转而提起了戴蒙，“所以……你真的跟那个blur的家伙在一起了？” “是的，”乔琳点点头，“你知道的，他有名字，对吧？” 诺埃尔飞速地翻了个白眼，“我真的不明白……他有点虚伪，你不觉得吗？” 乔琳瞪了他一眼，“什么？注意你的话，你说的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非常可爱、真诚的人！” 诺埃尔露出一个假笑，“是啊，如果他不用他那口虚假的伦敦东区口音就更真诚了！” 乔琳生气地交叉起胳膊，“诺，我真的要生气了！你根本不了解他！他生在白教堂区，在东区和埃塞克斯长大，他完全有权力用东区口音说话！你为什么非得这么攻击他呢？” “我完全有权这么说他，他和他的妞贾斯汀说我们是二流乐队，贾斯汀甚至跟creation唱片的艾伦·麦基说不要签下我们，他们见鬼的以为他们是谁？不过是一些念昂贵学校的富人小孩……” 乔琳重重地叹了口气，“诺，我真的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贾斯汀是贾斯汀，戴蒙是戴蒙，我是我，我不想为他们说话，也不想听你说我男朋友和他的前女友是坏人！如果出身就代表了好坏，我呢？我显然是你讨厌的富人小孩，不是吗？” “不……”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birdy，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谈论绿洲的方式……” “那就停下，我不想跟你在这种无聊话题上吵架！”乔琳翻了个白眼。 诺埃尔举手投降，“好的，好的，我不会再提了，别生我的气，好吗？” 乔琳耸耸肩，继续跟他一起往前走。 诺埃尔见她还是气鼓鼓的，拉着她走进了一家甜品店，“别生气了，吃点甜的，好吗？” 乔琳看着他一副哄小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5岁！” 可她看了一眼冷柜里漂亮的甜品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唔，那个！” 诺埃尔被她这快速屈服的模样逗笑了，他跟助理交流了两句，让后者帮他刷了卡。 他们两个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吃甜品。准确的说，是诺埃尔开始认真地看着乔琳吃甜品。 乔琳有点犹豫地把一块点心刚递到嘴边，“你让我觉得尴尬了，你就坐在那儿看着我吃吗？” 诺埃尔坦率地挑了下眉，“男人不吃甜品，不是吗？”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有毒的大男子主义！巧克力也是甜品！” “不！甜品是甜品，巧克力是巧克力，这区别可大了！” 乔琳皱着眉挑衅道：“那妈妈做的奶酪蛋糕呢？你没法反驳这个了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儿子，你会乖乖地把奶酪蛋糕都吃掉。” “你瞧，birdy，妈妈做的任何甜的东西，它们跟你手上拿的那种精致漂亮的小蛋糕不是一回事，这肯定有个巨大的区别。” 乔琳几乎被他嘴硬的样子逗笑了，她继续追问道：“得了吧，noely！你一定有你喜欢的甜点的，你可是爱尔兰人！告诉我吧，我很会保守秘密！” 看着她漂亮的蜜色眼睛正一直盯着自己，诺埃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起来很像一只发现了有趣事物的猫咪，正跃跃欲试地弓起腰准备捕猎呢。 他投降了，挑眉道：“好吧，你知道爱尔兰那种传统甜点吗，emerald sweets？它是一种巧克力太妃糖，你哪天应该尝尝那个，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是我最喜欢的！brunch，草莓冰激凌外面覆盖着饼干碎的那种，想想看，那是冰激凌组成的早餐加午餐，那绝对是完美的，简直令人不可置信！嗯……还有iceberger，两块巧克力曲奇夹着香草冰激凌，同样是我最喜欢的！” 乔琳被他脸上那种稚气的笑容逗笑了，他这一刻卸下了那种虚张声势的男性气质外壳，显得可爱起来。 “noely，听起来不错！听起来你小时候有个很甜蜜的爱尔兰童年！” 乔琳在杂志上读到过一些关于盖勒格兄弟童年的事。他们的父母都是爱尔兰人，在英格兰北部的工业重心曼彻斯特从事底层工作。父亲托马斯是个非常暴力的男人，常常殴打他们的母亲和两个更年长的儿子保罗和诺埃尔，最终母亲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在诺埃尔9岁时离开了他父亲，独自一人抚养他们长大。 诺埃尔微笑着叹了口气，“我确实很喜欢去爱尔兰，我童年时最好的记忆都发生在那儿。每年我们都会在梅奥郡住上6个星期，那里就是个乡村，甚至有的时候都没电！一些叔叔会开车接送我们，他们把我们从曼彻斯特送到霍利希德港口，然后我们得从那儿坐渡轮去梅奥郡。他们常常会把我们这些孩子放在地板上，然后用毯子盖住我们，这样我们就不用付钱了！这是真的！” “哦，相信我，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乔琳轻笑着回答。 “真的吗？” 乔琳耸耸肩，“我告诉过你的，我们以前也没什么钱，逃票这种事就是贫穷的一部分，不是吗？但在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很尴尬，害怕被抓住，从没真的摆脱过那种羞耻感……” 第324章 诺埃尔笑着点点头，“可那个时候的夏天仍然是最好的，不是吗？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止。” “是的，那种夏天才是真的无忧无虑的。”乔琳笑着点了点头赞同道。 她拿起了第二支尚未使用的叉子，从盘子里叉起了单独的一块蛋糕递到了诺埃尔面前。没等她再说什么，他顺从地接过了叉子，吃掉了上面的甜点。 -------------------- 诺埃尔提到了这几种童年冰激凌甜品，除了那个翡翠太妃糖真的是爱尔兰的以外，其他的其实都是和路雪产的，而和路雪实际上是家英国品牌，现在归属联合利华了。 第125章 the escape（二十） ==================================== 看着诺埃尔乖乖地吃掉甜点后，乔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她眨眨眼，笑着说：“瞧，这不是很简单吗？” 诺埃尔则无奈地摊了下手，表示投降。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笑完了，乔琳忍不住提起了前段时间绿洲闹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现在是典型的摇滚坏小子了，不是吗？” 诺埃尔撇撇嘴，“没法反驳。但我不是个坏人，你知道的吧？” 乔琳挑了下眉，“不，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诺埃尔蹙起眉，“birdy！” 乔琳轻巧地耸了下肩，“noely，别总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我说过的，你笑起来的时候比较可爱！” 诺埃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继续说：“所以那些破坏酒店房间和打架之类的事都是真的了？还有你眼睛旁的这个印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打架打的吗？到底是谁打的罗德，害得他戴了好几天墨镜？” 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轻用手指摸了下自己眼角的疤后说：“上个月在纽卡斯尔演出的时候，有个神经病上台给了我一下子，他手上的图章戒指立刻划伤了我的眼角，我不得不用我那把les paul吉他自卫，该死地把我的吉他都毁了！” “天呐！伤得很重吗？” “缝了5针，不过没什么事。就是那把吉他，是约翰尼·马尔借给我的那把！” 乔琳有点难过地皱起了眉，“我猜约翰尼不会介意的！你没事就好！你们怎么都跟眼睛过不去呢！” “那倒是，约翰尼很酷，他又送给我一把新的，他给我写了张纸条，说新的吉他更重，下一次要是再遇到那家伙，肯定能给他脑袋上开个窗！”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啊！” 她又转回了正题：“所以到底是谁打的罗德？” “不知道！那晚上真的见鬼就是一团乱麻！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就打起来了，那群该死的primal scream的家伙逃过了指控，倒是让我们留在那儿！见鬼的c—*！” “诺！”乔琳翻了个白眼，“别在我面前说那个词！” “这个词怎么了？” “就是别！这是个见鬼的文化差异！你们英国人可以说它，我们不行，它是最冒犯的了！”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 “那酒店的事呢？” “那不怪我！是利亚姆和bonehead！我该做什么呢？利亚姆和我有根本性的观点冲突！” “像是什么？” “我认为乐队的重点是音乐，我们可以做任何有趣的事，只要先把音乐做好！可利亚姆总觉得摇滚就是生活方式，他要做任何他想做的事，音乐只是其中一部分！”诺埃尔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个大男孩了，对吧？我不能再像他小时候那样管他，对吗？何况他从来就没听过管教！” 乔琳叹了口气，“我真是不明白，态度是一回事，真的伤害到其他人是另一回事！摇滚是关于自由思想的，不是足球流氓主义！” 她现在学会了英国人总说的hooligan和hooliganism这两个词，然后不怎么高兴地发现她被这两个词包围了——新朋友诺埃尔，显然被报纸定性成hooligan；男友戴蒙，显然也被报纸定性成hooligan，唯一的区别是他的hooligan前面有intellectual这个定语，可“智性流氓”会让“流氓”这个词更好听吗？ 或者更讽刺地说，她现在是生活在足球狂热里了吗？天知道她根本对足球没兴趣！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诺埃尔无奈地说：“利亚姆做事看不到后果，你明白吗？” “你呢？” “我？我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诺埃尔开始想要掏烟，乔琳看了一眼收银台旁边的禁烟标志，拉着他离开了店铺。他们两站在街边，各自点了一支烟，也顺势换了个话题。 “birdy，你是怎么适应这种人们天天都想拍你照片的生活的？” “我也不知道，我猜，当你的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足够多的时候，你也就适应了吧？你知道的，这是这份工作带来的，你非得忍受它不可！” “酷，听起来很有道理！何况你正是那种应该多拍照的人！”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漂亮吗？我会买任何你的脸印在上面的杂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我是认真的！” “谢谢，盖勒格先生！” 诺埃尔被她这个称呼逗笑了，“你听起来像是就业中心那个接电话的官员，他烦我烦得要命，还得被迫搭理我。” 第325章 “就业中心？” “一种英国的玩意儿……当你太穷不得不领救济金的时候，你得听他们的安排，尽快工作，特别是你早上被妈妈从床上拉起来，她会冲你喊，你这个懒鬼，快去找份工作的时候！因为乐队不算是真的工作，你懂吗？” “哦，你在加入乐队前做过什么？” “在一个乐队当随团人员。事实上，工资还不错呢，一周有350磅，还有数不清的免费啤酒和薯片，跟着他们在全世界巡演了两年。” “哇，那听起来确实还不错！” “你呢？” “我和妈妈一起有一家小音像店，我的工资大部分来自于那家店。除此以外大部分是无薪的实习，在地方剧院，还有没有底薪的酒吧驻唱什么的，我还拍过广告！” “广告？” “是啊，可口可乐！” 诺埃尔笑着看了她一眼，“我很好奇。” “那个广告还挺有名的呢，我有段时间都被人们叫成是可口可乐女孩，这么想想，如果乐队和拍电影都没成功，我也可能会转行只做演员吧？我的演员生涯也很顺利！” 诺埃尔玩笑式地嘲讽道：“真爱炫耀，是不是，birdy？” 乔琳骄傲地挑了下眉，“我就是这么棒，实在没办法！” 诺埃尔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得不承认：“你确实不可思议！” “哇！你是谁？你把诺埃尔·盖勒格藏哪里去了？”乔琳笑着睁大眼睛打趣道。 诺埃尔挑眉，“喂！我也是会欣赏人的，好吗？” “是吗？这还是傲慢的酋长吗？”乔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的，他们为什么都叫你酋长？” “我猜是因为我以前总是管其他人叫酋长，他们就反过来这么叫我，最后我就变成了唯一的那个酋长。但我没真的管过任何事……我猜。” “嗯，显然你是绿洲的酋长，不是吗？” 他们两个都抽完了烟，开始继续闲逛。 “但我弟弟的声音更重要，对吧？他是独一无二的！” “确实，利亚姆的声音真的非常棒！可我担心他不能一直那样唱歌，特别是他烟酒都来。” “你不也是吗？” “我知道，坏习惯，可我没法戒掉，我在这方面很软弱。告诉利亚姆好好保养嗓子，歌手对歌手的建议！” “很难说他会听我的！” 等他们走过一家vintage饰品店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他们看向对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兴趣。 乔琳率先推开店门，“来吧，让我们瞧瞧！” 她在跟店主微笑示意后便开始浏览展示柜的饰品，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物件。 “诺！诺！瞧这个！” “什么？” 诺埃尔走了过来，看向她拿在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枚巨大的仿图章戒指，中心是一个类似红宝石的方形石头，他不确定它是玻璃还是红尖晶，但应该不是真的红宝石。 乔琳笑着打量了一下这枚戒指，“我猜这应该是枚毕业戒指之类的东西，瞧，戒环外面还刻着名字呢，韦恩……一个叫韦恩的家伙的戒指！” 店主显然听得懂英语，他笑着赞同了乔琳的猜测，说是有个美国人把它卖掉的。 “所以这个红色石头应该是玻璃或者别的仿品，毕业戒指不可能用红尖晶的，太贵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诺埃尔，“试试看？” 诺埃尔闻言接过戒指，下意识地戴在了他右手的无名指上——他是个左撇子，却用右手拨弦，总是往右手上戴饰品。 事实上，它戴在他手上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乔琳觉得诺埃尔的手指在吉他手里不算细长款的，反而比较粗，戴这种大一点的宽版戒指最好看了！ 她点评道：“你应该买个类似的款，只不过最起码应该是红尖晶的，对吧？新专辑发行后现金流怎么样？” “你知道你不该直白地问朋友他有没有挣到钱，对吧？”诺埃尔笑着调侃着，却还是如实回答了乔琳的问题，“挣到了一点，只有一点，不过我觉得之后会更多的。” 他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地摘戒指，却发现它卡在他手上了。 “该死！” 他低声骂了一句，继续试着摘下戒指，却没能成功。 他无奈地举起手，让乔琳和店主看，“它卡住了。我猜我可能得买下它了。” 乔琳睁大了眼睛，有点惊讶。她伸手试着帮诺埃尔摘下戒指，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他们都放弃了。乔琳宣布说：“好吧，这是我的问题，我来付钱！” 诺埃尔立刻反驳：“我不需要你付钱！” “不，我选了这枚戒指，现在它卡在你手上了，我来付钱！再说了，就当是你的新专辑发行礼物了，好吗？别跟我争这个，它没那么贵！” “你确定？” “别磨磨蹭蹭的！”乔琳立刻掏出了卡，示意店主划卡。 等她付完账后，她有点发愁地看了一眼诺埃尔手指上的戒指，“诺，你还是得想办法把它弄下来，万一你需要做x光检查什么的怎么办？现在它是你的了，我不介意你把它弄坏掉！” “为什么我需要x光？” “鉴于你惹事的几率，我觉得这可能性还挺高的！”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别担心，我会搞定的！不管怎么说，谢谢你，birdy！” 第326章 乔琳笑着眨眨眼，“祝你首专发行顺利！” “我得给你买点什么，”诺埃尔非常坚持地看着她的眼睛，“算是你的第二张专辑发行的庆祝礼物。” 乔琳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觉得他不会动摇，只好默认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换了一家店，好避开刚刚那个意外事件的怪运气。 诺埃尔为乔琳看中了一条手链。他试探性地问乔琳：“你喜欢手链的，对吧？” 她有点惊讶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左手腕上几乎能开个珠宝展示柜了。”他笑着指了指她的手腕。 乔琳低头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链子，“它们都是有故事的。” 她抬头看着他，“要不要这样，我手腕上真的没什么空间了，为什么你不给我买个戒指呢？我给你买了个戒指，你给我买一个，我们就扯平了。” 诺埃尔定定地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你是在跟我调情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不，我是认真的，如果我在跟你调情，我会更微妙一点，好吗？拜托，收收你那过剩的自我意识，noely，我不是单身了，记得吗？” 诺埃尔挑了下眉，“好吧，你太漂亮了，不应该把你自己捆住。” “noely，”乔琳摇摇头，语带讽刺地微笑着说，“这话真的说服过任何女人吗？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试验品？” 诺埃尔叹了口气，假装举手做出投降的动作，“well，你抓住我了！” 乔琳轻啧了一声，“你知道吗？你可以把这句话留到40岁，那个时候也许可以派得上用场。” “我40岁的时候不应该已经开心地结婚了吗？跟一个艳光四射的漂亮女人在一起，住在一个超大的房子里，开着劳斯莱斯。” “盖勒格先生，我能问问您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让你下午四点还在做白日梦？” “阿普尔比小姐，你听过我写的歌了，显然我是个摇滚明星，我有下午四点宿醉还做白日梦的特权。”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诺埃尔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她挑眉轻声说：“要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摇滚明星，对吗？” 他轻佻地点了下头，“没有第二个目标，不是吗？” 乔琳轻哼了一声，“你啊……” “有不同意见？” “我猜我们最好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珠宝上吧？那边那个友善的售货员小姐已经盯着我们看很久了，而且我的日本助理明显懂英语，我们再聊下去就太尴尬了。” “当然。” 两个人相视一笑，重新把目光放回到了展示柜上。诺埃尔最终同样挑了一枚金色的女款图章戒指，图章上镌刻的形状正是乔琳和他共同的星座双子座，中心处还点缀着一枚红色的不知名宝石。 “birdy，你喜欢它吗？” “当我弹吉他的时候，摄像机拍近景的时候应该很漂亮，我很喜欢。” “既然这样，它是你的了。” 他掏出卡递给店员结账，随即看着乔琳把它戴到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却在乔琳看向他的时候立刻拉平了嘴角。 “看！想象我左手按着吉他时的样子，它好看吗？” “非常，”诺埃尔点点头，“非常好看。” “谢谢！”乔琳笑嘻嘻拍了下手，“我饿了，让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回酒店找他们吗？” “不，我更愿意跟你安静地吃顿饭，”诺埃尔翻了个白眼，“你见过我跟利亚姆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很好，我想史蒂夫他们应该不太需要我提醒他们吃饭，那就让我们走吧！” 他们在助理的引荐下去了一处相对私密的餐馆，又在她的帮助下点完了餐，终于可以继续聊天了。 “说真的，我之前就有点好奇，noely，为什么你明明是左撇子，但用右手弹琴？”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去上吉他课，那个老师坚持让我用左手吉他，我说不，我要用右手弹吉他！那个老师把我踢出了名单，我告诉了我妈妈是怎么回事，她带着我去买了一把右手吉他，告诉我，我可以用我想要的方式弹它，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说！” “哇哦，你有个很棒的妈妈！” “是的，我猜我从小就是个很古怪的孩子，我有个肘关节是双关节，我用左手写字，用右脚踢球，我对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观点，即使没有我也得现编出来一个！我妈妈忍受了很多，再加上我不是唯一的一个，你见过利亚姆是什么样的！但利亚姆在妈妈面前是个乖宝宝，小骗子！” 乔琳被他那种夹杂着嫉妒的语气逗笑了，“你还有一个哥哥，对吧？他也像你们一样这么……性格鲜明吗？” “我们家保罗安静一些，他是最大的孩子，更聪明，更有纪律，你懂我的意思吗？” 乔琳轻轻点了下头。 诺埃尔反问道：“说真的，我知道戴蒙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的歌，说它们太简单之类的，可你呢？你总是赞美我，可我知道你是学古典音乐出身，对吧？” 乔琳轻笑了一下，“我不会说我是古典音乐出身，但我确实曾经考虑过以此为终身职业……我不认为你的歌词简单就不好，我的意思是说，音乐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些能让我忘记一切的东西，它有点像是逃避现实的办法，你明白吗？如果一首歌能让人感觉到他生命中的某些东西被唤起，可以让他在生活的间隙喘口气，它就是首好歌。它不需要有精巧的编排和花哨的歌词，它对他来说就足够好了！” 第327章 诺埃尔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是真的很高兴。 “我明白你的意思，乔，那也是音乐对我的意义。我写歌，写关于希望、爱和生活的歌，这是每个人都能听懂的歌，如果人们能被它带离自己的环境，能在坐公共汽车去工作的路上听它，那它就实现了它的意义！我不需要成为哲学家或者什么见鬼的知识分子、社会学家，告诉其他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们有他们自己的常识，我做的就是歌颂我想要的生活，然后写歌！事实上，我对写歌以外的事一无所知，这就是我生活里唯一有意义的事！”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瞧，你肯定跟山羊皮和模糊合不来。”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山羊皮就像是我们这个年代的史密斯乐队，他们总是想追求意义什么的！说真的，birdy，我不想冒犯你，可你见鬼的男友的乐队，他们就是在做音乐笑话！他们当然是个很好的现场乐队，他们很努力，但他们见鬼的太努力了！当你在变有趣这件事上太努力的时候，它就没有意义了！”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得不捍卫他们了，戴蒙的音乐让我很愉快，真的！人们可以同时喜欢你和戴蒙，不是吗？” 诺埃尔撇撇嘴，没有反对她的看法。 “诺，你对所有事都有观点，我呢？我的乐队呢？” “我猜你喜欢the clash超过sex pistol，但你从来算不上是ramones的歌迷，对不对？” 乔琳微笑着不置可否，“所以呢？” “你是浪漫主义者，喜欢用复杂的技巧表现简单的东西，你总是很悲伤，愤怒，困惑，可你又总是笑着的，你知道你终究会克服这一切，所以你总是笑着的……那让我总是忍不住看着你。” 乔琳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那听起来不像是在说我的乐队。” “你是他们的灵魂，所以乐队就是你的样子。” 乔琳忍不住把目光移开了，她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有没有想象过你日后会是什么样的？50岁的生日？” “说真的，我不知道，”诺埃尔轻笑着耸了下肩，“我没法想象我50岁时候的事，我只知道我得在五年内快速成功，积累一些粉丝，好让我退休后还能有饭吃。” “5年？退休？” “是的，你知道的，流行明星的高峰期最多也就5年，对吧？等我攒够钱买一辆巧克力棕色的劳斯莱斯，我可能就可以退休了。我没法一直这么写歌，顶多写三年。” “巧克力棕色的劳斯莱斯，哇，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呢！这是个好主意！” “嘿，别剽窃我的创意！”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noely，你甚至都没有驾照！你都不会开车！” “我也许某天会去学！” “说真的，退休后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法想象我自己老了以后的事，也许我会买个岛，建个大房子，然后一个妻子两个孩子？这听起来太奇怪了！我太自私了，没法想那么远！也许我50岁的时候会破产然后因为酗酒住进康复中心！” “好吧，对于摇滚明星来说，这似乎是个合适的结局。” 两个人一同大笑了起来。 “birdy，你呢？你的退休计划呢？” “等我50岁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继续站在舞台上跳来跳去了，有点太不庄重了，不是吗？我应该仍然会是个非常优雅的50岁女人，到那时，我所有的前男友可能都已经有了啤酒肚，甚至秃了！” “ouch——！”诺埃尔夸张地皱起了眉，“这真是我听过最惨的事了！如果戴蒙变秃了，他会被立刻踢出摇滚界！摇滚明星应该有头漂亮的头发，像是我家孩子那样的！” “那bonehead呢？他基本上接近秃了！而且戴蒙还不是我的前男友呢！” “bonehead算不上是摇滚明星，不是吗？至于戴蒙，他早晚会是你的前男友！” “得了吧，noely，你在这事上没有发言权！”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我敢在这事上打赌，birdy……” 他们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吵着嘴，根本没人在意时间的流逝。 -------------------- 他们很年轻，正满是愿景…… ——— 总觉得这章可能要配《the masterplan》by oasis来听比较好，但我写的时候听的是《dead in the water》by noel gallagher。当有缸拿起吉他认真唱歌，他真的……我只能叹气。 文中所有有关其他乐队的评论都出自有缸采访，嘴臭锅都是他的，跟我没关系（比心） ———— hooligan是（足球）流氓的意思，尽管足球流氓的问题在全球都有，但是通常这个词被认为是非常英国的，英国足球流氓问题严重到一度被称为英国病，这种与体育赛事有关的暴力活动实际上也跟社会和经济方面的结构有关。广义上来说hooligan指的是那些不服从社会秩序的年轻人，他们往往制造麻烦，但并不属于特定的有组织犯罪团体。这跟thug（暴徒）、ruffian（恶棍）、hoodlum（美式俚语，暴徒，小阿飞，常常是有组织团伙的底层成员）是有区别的。 90年代的英国社会氛围无疑是很割裂的，一方面严肃的正统媒体仍然非常保守，另一方面年轻人的文化却相当狂野。我无法准确描绘这个时期的很多事，但文化总是与经济、政治和社会状况有关的，80年代开始的英国工业衰落和经济转型是一切的中心，英国在社会文化上的自卑心理到了90年代中期开始大反弹，这便是文中故事的背景之一。我无法在故事中议论这些事，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自己了解。 第328章 —— 严肃的事情说完了，向大家比心~ 第126章 the escape（二十一） ====================================== 结束日本巡演后，乔琳和队友直接飞往澳大利亚，在阿德莱德、悉尼和布里斯班一共演出了3场，于9月20日结束澳洲行程飞抵洛杉矶。 现在乔琳终于可以放假了！ 更棒的是，她可爱的男朋友也在她的家乡，戴蒙的模糊乐队正在美国巡演，她几乎没在洛杉矶休息，就直接飞去了他们所在的亚特兰大。 等戴蒙的巡演经理伊凡在机场接到她后，直接就把她送去了他们所在的演出场地the masquerade俱乐部。戴蒙这几天因为巡演的一些事正非常暴躁呢，巡演经理想要让乔琳的出现变成一个惊喜。 她轻轻敲了敲乐队的休息室门，随即听到里面的喧闹声稍微停了一下，然后有个脚步声正在靠近。 “hi，戴夫！” 果然，这次来开门的还是乐队里的鼓手戴夫，乔琳忍不住回忆起了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的事。 戴夫也惊讶地笑了起来，“hi，乔！没人说你要来！” 乔琳笑着点点头，向房间里的所有人打了招呼：“hey，guys！” 她随即看向激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男友，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她柔声说：“hey，damiano！” 她开始喜欢用意大利语变体版的damon称呼他，就像是这是专属于她的名字。 戴蒙立刻奔到了她面前，笑着说：“我觉得我还没喝到会出现幻觉，真的是你吗，乔？” “百分百是真的，有血有肉的！” 乔琳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快速扑到了他怀里。 “我真的很想你，戴蒙！” 戴蒙紧紧地抱住她，柔声说：“我也想你，babe，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回美国了，报纸上还说你们在澳洲呢！” “新西兰的演出场地出了漏水事故，我们的演出取消了，我比原定计划早一天回来的！别怪伊凡，他说你心情不好，我同意让他保密的！” “天呐，如果我知道你要来，我会提前高兴好几天的！”戴蒙故意抱怨了一下，随即便给了乔琳一个吻，“但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高兴极了！babe，这简直是最棒的惊喜！” 乔琳笑眯眯地挑眉问：“你难道不会觉得这像是我在突袭你吗？看看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小秘密？” 戴蒙立刻自我辩护道：“相信我，babe，我没什么需要瞒着你的。” “很好，”乔琳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子，“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都得跟我待在一起了！” 戴蒙的眼睛更亮了，他追问道：“你能待几天？” “至少在你们回洛杉矶表演前，我都会跟着你们一起巡演。” “这简直是这周我听过的最好的消息！谢谢你，babe，我知道你巡演回来很累了，”戴蒙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谢谢你！” 乔琳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别为这种事道谢，我们都在尽可能地找时间陪着对方，不是吗？” 戴蒙笑着点点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随即又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把头贴着她的头。两个人亲密地挤在沙发上，眼睛根本不愿看向别的地方。 贝斯手亚历克斯笑眯眯地吃着奶酪，看着他们两调侃说：“瞧瞧这对朱丽叶和罗密欧！” “亚历克斯，嫉妒了？”乔琳笑着挑眉回复道。 戴蒙顺着她的话嘲笑队友道：“没错，babe，他是嫉妒了，因为他没法得到任何严肃的关系，只有把他当成战利品的女孩。” “这样啊——”乔琳语带讽刺地调侃道，“听起来你很幸运，祝你好运！” 鼓手戴夫和吉他手格雷厄姆都爆笑了起来。 亚历克斯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既然戴蒙已经被占用了，我显然会有更多机会了，不是吗？幸运的我呀！”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他们开始喝酒聊天，漫无目的地说些事，直到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 “应该是贾维斯！”亚历克斯起身去拉开了门。 果然，来人是pulp乐队的主唱贾维斯·卡克，他身边跟着他的两个队友，键盘手坎迪德·道尔和鼓手尼克·班克斯。pulp这次是戴蒙他们巡演时的支持乐队之一。乔琳之前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跟这个成立时间比在座所有人都久的乐队打过照面，可她跟他们不熟，只是互相听过名字而已。 贾维斯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身形修长，看起来是来找乐子的。 他说：“我听说你们有啤酒，介意我们加入吗？” 戴蒙微笑着摇了摇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表现得尖锐又暴躁的戴蒙现在整个人都软化了，心情好得要命。 一群人开始在房间里喝酒、抽烟，亚历克斯从放零食的箱子里找出了两盒纸牌，他们又开始一边打牌，一边闲聊，直到pulp被舞台经理叫走试音。 戴蒙也起身拉着乔琳走出了休息室，换到了另一个放设备的空房间，想要单独说会儿话。 她已经从刚才的聊天里嗅出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babe，为什么格雷厄姆说你这几天很难搞？他通常才是你们中最难搞的那个家伙才对啊？” “没什么，”戴蒙半靠在墙上，抬手玩着乔琳肩膀上的头发，“我只是讨厌在美国巡演，你甚至都不在这儿，这让整个巡演更糟了。” 第329章 “戴蒙……”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上次美国巡演给他们整个乐队留下的回忆非常糟，更何况现在他们在英国乃至整个欧洲和日本都非常受欢迎，为什么不在那些把他们当成明星的国家表演，反而要在一个不那么在乎他们的国家表演呢？ 说实在的，乔琳很理解他的感受，更何况戴蒙一直对美国文化有种抵触情绪。说到底，对着一众美国观众唱《magic america》这样讽刺美国文化的歌总是很不对劲。 她柔声问：“你不想在美国安排更多日程了吗？《girls&boys》现在在hot 100单曲榜上排第59名，这是你们在百单榜最高的排名，也许现在是个打开美国市场的机会。” 戴蒙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不觉得即使我们付出更多努力巡演会有效果，《girls&boys》是一回事，整张《parklife》又是另一回事。它是关于英国文化和社会的歌曲专辑，我刻意这么做的，我不认为美国人真的能与它共鸣，而《girls&boys》只是一首关于人们互相求爱的歌，任何文化的人都能理解。” 他观察了一下乔琳的表情，确认她没有被他说的那些话冒犯到后继续说：“更何况我们现在在国内还有很多事做，美国巡演有点太分心了……格雷厄姆现在压力很大，他有点不适应这种流行明星的生活。” 乔琳轻轻点了下头，他的理由很客观，她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她也知道戴蒙可以很好强，他希望看到自己的歌出现在榜单顶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待在榜单腰部，这对已经是头部乐队的他们来说几乎就等同于无人问津。 她轻咬着下唇，“可我希望你在美国……” “我知道，我也希望跟你待在一起，可巡演是工作，即使我们在这里巡演也不可能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对吧？”戴蒙一边解释，一边温柔地抚摸着乔琳的脸颊。 他在说完后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劝慰道：“别沮丧了，babe，至少我们安排了小半个月的巡演，这期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对吗？” 乔琳抬头回吻他后露出了一个微笑，轻声答道：“对，伊凡给了我你们的行程表，纽约、洛杉矶和旧金山，你们主要选的是大城市。我可以跟你们一直待到9月底，然后我就得去处理我的电影了。事实上，即使这几天我也得工作，我得跟我的剧组保持联系。” “你的电影要开拍了吗？” “对，10月再做一些前期工作，有不少工作我们必须面对面地完成，11月开拍，然后12月结束拍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希望一切顺利。”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神情透露出一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做一个正统的导演，偏偏她还没有更多时间准备了。这是她一直想要并为之努力的事，可她难免有点害怕它。 戴蒙抱紧了她，试图给她更多支持，“乔，你一直很努力工作，不是吗？你渴望它，而且你为之付出了可怕的努力，我非常确信你会搞定一切！” 戴蒙见过她在巡演途中还要继续研究剧本和镜头的样子，一个能在前一天喝酒喝到凌晨1点，又在第二天上午九点爬起来开始工作的21岁女孩，与此同时这个孩子还得肩负现场表演的重任，他简直想不出任何理由阻止这么天才还这么努力的年轻人成功。 “damiano，”乔琳微笑起来，仰头吻了吻他，“我需要你。” “我很高兴你需要我，乔，”戴蒙低头回吻她，“我更高兴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旁。” 乔琳点了点头，“你得知道，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会在你身边，我爱你。” “我也爱你，乔。” 他们开始亲吻对方，并且试图使对方从衣物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可不幸的是，房门被敲响了。 “戴蒙，你们还得有10分钟就该做试音了，别喝酒了！” 戴蒙和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各自停下了动作。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失望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喊道：“好了，伊凡，我会去的！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乔琳有点窘迫，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愿意抬起来，就好像有谁看到她刚刚在干什么了似的。 戴蒙笑着轻抚她的脸颊，“怎么突然害羞了？可惜10分钟什么都不够用。” 乔琳抬起头来忍不住挑衅道：“你确定吗？我得说10分钟似乎很够用了。” “乔！你真的是个很调皮的孩子，不是吗？”戴蒙皱着眉，惩罚性地在她的脖子上被t恤领子刚好遮盖的皮肤上轻轻地咬了一下，又慢慢地吮出了一个红印。 “戴蒙！会被人看到的！”她翻了个白眼，却根本没推开他。 “这就是惩罚，不是吗，babe？”戴蒙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乔琳报复性地轻咬了一下他，“你忘了吗？我的牙可锋利了！” 戴蒙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好啦，我的小鲨鱼，它在t恤下面，没人能看到的。我不会让你觉得尴尬的。” “好吧，可说真的，即使没有这个他们也会猜到我们在干什么，”乔琳笑着耸了下肩，“我不在乎。” “没错，babe，就是这个精神！”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陪我去试音，好吗？” “走吧。” 他们牵着手跟其他队友汇合，一起走向了舞台。乔琳站在舞台边看着他们做试音，而戴蒙时不时在试音时回头看她，冲她微笑。格雷厄姆显然有点受不了他这样子，在做和声检查时临时加了两句歌词——“我的歌手他疯了，他现在是个爱情傻瓜”。 第330章 舞台上和舞台下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乔琳笑得尤其厉害，脸也烧得通红。 她想，好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爱情傻瓜，我很愿意为他变傻！ 试音结束后还有半个小时观众就要进场了。他们决定回到后台再安静地喝点饮料，为表演积蓄能量。 pulp最先离开为表演热场，随后才是blur的表演。乔琳依然站在舞台的右侧，毕竟这是在美国，她不太想在观众区被认出来。即使这些来看blur的孩子们不一定认识她，她还是不准备冒险。 演出曲目先从《lot 105》开始。这是乐队在专辑《parklife》中发行的一段即兴、古怪却有趣的器乐演奏，最后以无意义的歌词结束了整张专辑。他们现在用它来给演唱会开场倒是很有趣。 他们的表演很棒，上千名观众的反应也很好。等表演结束后，观众们齐喊安可，乐队又重新回到舞台上，开始表演安可环节的曲目。 在开始正式表演前，戴蒙扭头看了乔琳一眼，冲她眨了下右眼，然后回头对观众说：“下一首歌我要献给一只有着尖锐牙齿的小鲨鱼，她知道她自己是谁！”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他笑着说出了歌曲的名字：“《她是风暴》。” 这首歌都不在演出的歌曲列表上！它因为风格与专辑不符甚至都没正式发行过，只是偶尔现场表演而已！ 乔琳笑着摇摇头，安静地听着台上的男孩唱着他写给她的歌。 “她是风暴， 她让我战栗， 在她面前， 我总是很愚蠢……” -------------------- 今晚六点加更~ 第127章 the escape（二十二） ====================================== 乔琳一直跟着戴蒙从亚特兰大飞到了旧金山。他的乐队在这里有一场演出，演出地点是旧金山著名的菲尔莫尔大剧院，而pulp仍然是他们的支持乐队，他们还表演了几首未发行的新歌，其中一首叫做《common people》。 它的旋律非常简洁欢快，相当抓耳，但更关键的是它的歌词。它的歌词大致在描述一个上流社会出身的女孩想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摆明了在讽刺那些把贫穷困顿当成是奇观欣赏的富人。再加上主唱贾维斯使用一种类似耳语的方法演绎这首歌，这种气喘嘘嘘的歌声实在很有记忆点，这让乔琳觉得它可能会很快受欢迎。 她皱着眉听完了全程，随即扭头对戴蒙点评道：“你不觉得他们写了一首会流行的歌吗？不只是像过去那样强调性，而是狡猾地编织了故事？” 戴蒙皱着眉头，一句话没说。 乔琳笑了笑，知道他感觉到了威胁，如果说戴蒙的歌词是中产式的讽刺，那么贾维斯显然做到了用更轻松的方式在阶级讽刺和有趣上同时超越了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看起来人人都想成为流行明星，不是吗？” 这句不是赞美的赞美让乔琳轻笑了一下，“我们不能在这点上指责他们，不是吗？” 她又叹了口气，“见鬼，我能感觉到垃圾摇滚确实死了。” 她本来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可等到这一刻似乎真的要来的时候，她又忧心了起来，接下来会是流行风格的时代了吗？摇滚乐要走向哪里？ 她一直反对媒体将他们对噪响的使用归为垃圾摇滚的影响，也反对媒体把他们粗暴地称为“摇滚流行乐”，可等媒体真的开始把她的乐队称作“后朋克复兴”或者“车库摇滚复兴”的时候，她又非常恼火，她恨这些媒体贴上的标签。 乔琳咬着嘴唇，重重地叹了口气。 戴蒙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 乔琳看着pulp离开了舞台，而戴蒙跟着队友接管了接下来的时间。听着观众们的欢呼声，她突然轻松了不少，管他呢，她反正只是很想做她喜欢的音乐而已。 第二天直到上午十一点戴蒙才从床上爬起来，前一晚摄入的大量酒精让他感觉像是有人用棒球棒敲了他的头，让他头昏目眩的，而乔琳却已经在工作了。 “你醒了，babe？”她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片阿司匹林和一杯水，“喝了吧，让你自己感觉好点。” 他乖巧地照做了，随即闭眼靠在床头问道：“你今天跟我一起去电台吗？” “什么电台？” “live 105。我们有个采访，下午六点开始。” “live 105？我应该跟你一起去吗？” “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在播音室外面等我，我不喜欢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你会无聊的！” “唔，babe，”乔琳亲了下他的脸，“你真贴心，但我不介意等你。这不就是我陪你巡演的意义吗？我在这儿，我们随时都能见面。” 戴蒙回吻了她后说：“你确定吗？我不知道得录多久。” “没关系，”乔琳笑着眨眨眼，“我前段时间刚刚在那儿做过采访，还给他们贡献了一个新话筒。我认识他们的音乐总监，他应该会让我进到房间里，我可以坐在旁边看你们工作。” “新话筒？” “我把水洒在了上面……制造了一起播出事故，”乔琳耸耸肩，“不得不用我自己的钱赔偿设备的损失。” 戴蒙笑了起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天呐，你真可爱。不过我最好不要犯类似的错误了，否则我想买的新冰箱就拜拜了。” 第331章 “新冰箱？” “是的，你之前见过我的冰箱了，对吧？我真的应该搞个更高级点的！” “听起来不错，你确实该买个新的，旧的那个制冰机不好用了……” 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做着自己的事，直到格雷厄姆来敲门，叫他们一起去吃午餐。 吃完午餐后男孩们又聚在一起消磨时间，而乔琳则回到房间里继续工作，直到戴蒙敲门告诉她十分钟后在酒店大堂集合。 他们一起去到了live 105所在的广播大楼，同节目总监碰了面。乔琳果然得到了允许进入播音室，她安静地坐在旁边，小口喝着啤酒，等待戴蒙四人的采访结束。 采访直播结束后，电台主持人史蒂夫·马斯特斯继续跟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他们聊到了媒体口中所谓的”绿洲和模糊的不和“，毕竟两个乐队似乎都在采访中说过一些对方的坏话。 绿洲上个月刚刚发行了第一张录音室专辑《definitely maybe》，它在发行当周就空降英国专辑排行榜冠军，创下了英国历史上销量最快的首张专辑记录，势头正劲。而模糊在4月发行的《parklife》也拿过专辑榜的周冠，现在也还跟《definitely maybe》一起分别待在第6名和第5名的位置。他们作为专辑榜上最显眼的两支本土吉他音乐乐队，常常被英国媒体拿来比较。 戴蒙摇了摇头，否认了他们有矛盾的说法，“不，我们跟绿洲没有不和，一切问题都要归咎于英国媒体习惯性地夸大和编造事实，我们甚至没有正式地跟绿洲见过面。”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好吧，跟对方的主唱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酒吧喝过一杯算不上正式碰面。 主持人马斯特斯转向乔琳问道：“乔琳，你似乎跟这些英国乐队很熟？” “只是其中几个人，说真的，我有太多欧洲的行程了，”她笑着耸了下肩，“然后其中之一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戴蒙笑着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乔琳对着主持人马斯特斯挑眉道：“他是不是很可爱？” 主持人大笑起来，点了点头。他挑了下眉说：“你们知道吗？今天还有一个英国乐队在这儿接受采访！他们今晚刚好在旧金山有演出。” “谁？”乔琳追问道。 “绿洲。” “真的吗？”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觉得这真的太巧了。 主持人点点头，“只有主唱和吉他手来。你们想见见他们吗？他们现在就在接待室。” 乔琳笑着看向戴蒙，果不其然，戴蒙点了点头。 他们随即起身一起去了接待室，而盖勒格兄弟两果然就在那里。 乔琳倒是觉得很有趣，她半个月前跟诺埃尔在日本见过面，现在又见面了。 男孩们一碰面就“友善”地交换了招呼。 戴蒙：“geezer！” 利亚姆：“wanker！” 乔琳下意识地挑了下眉，她已经在英国待得时间足够长，知道geezer在英国俚语里跟美式的bro差不多，可能有点贬义，但不多，而wanker在英国俚语里就绝对是骂人了。 果然，戴蒙翻了个白眼，却没真的生气。 而没等其他人打招呼，利亚姆就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乔琳，“乔！” 她笑着点点头，“嗨，利亚姆，很久没见！” 他立刻笑着凑到了乔琳身旁，“我很久没见你了！我后来才听说你们在我们前一天在东京有演出，真遗憾我们没碰面！” “诺没告诉……”乔琳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诺埃尔，发现他只是微微冲她笑了一下，她突然心有所感，立刻止住了话头。 “什么？”利亚姆好奇地挑眉追问道。 “没什么，我也很遗憾没碰面，”她微笑着说，“看起来宇宙以其神秘的方式运行，不是吗？我没想到今天你们也在这里。” 诺埃尔无奈地撇撇嘴，他也没想到模糊和绿洲明明不是同一天在旧金山表演，却偏偏能在采访日撞上。但好处是他又见到乔琳了，尽管他很不喜欢她是因为戴蒙才出现的。 乔琳微笑着看向他，“仍然很高兴见到你，noely。”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非常大的笑容，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是，birdy。” 他刚刚在看乔琳的左手，她还戴着他送给她的那枚戒指。 戴蒙立刻握紧了乔琳的手，其他人也感受到了一丝丝怪异，屋内的气氛瞬间陷入僵硬。还好，有人走进来打破了沉默。 “hey，guys！wow！乔琳！你也在这儿！他们没告诉我！” 来人是音乐总监亚伦·阿克塞尔森，上次乔琳的播出事故就是在他的节目上。 乔琳笑着打招呼道：“hey，亚伦！新麦克风用得怎么样？” 亚伦大笑起来，“非常好！要为这个谢谢你！” 等亚伦开始跟所有人寒暄的时候，诺埃尔走过来小声问麦克风是怎么回事，乔琳笑着快速把事情讲了一遍，成功把他逗得大笑。 刚刚采访模糊的电台主持人马斯特斯站了起来，告诉房间内的所有人他们有个很棒的新主意：“为什么你们不一起接听粉丝电话呢？等我们采访完绿洲后，我们会有个粉丝来电环节，这会很有趣的。” 这很难说是个好主意，毕竟对两个在英国媒体上有来有往的“敌对”乐队而言，他们绝对不会在英国媒体上一同出现接受采访。 第332章 可这又很难说是个坏主意，毕竟他们不是真的恨对方，偶尔在酒吧碰面也能喝上一杯。更何况戴蒙刚刚才说过他不恨绿洲，这下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方案了。 他看了一眼他的队友，轻轻地点了下头，“好吧。” 诺埃尔皱着眉，拉住了想说什么的利亚姆，同样点了下头，“也可以。” 于是，按照原定的采访计划，绿洲的男孩们先走进了播音室。乔琳跟戴蒙他们一起等在控制室旁，隔着玻璃看他们在里面接受访谈。控制室的工作人员把外放音响打开了，因此他们也可以听到里面都在说什么。 诺埃尔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啤酒，而利亚姆少见地承担了回答问题的责任，之后他们又表演了他们的热门单曲《supersonic》的原声版。 乔琳立刻就笑了，当利亚姆进行不插电表演的时候，他声音里的那种稚气感就突然浮现了出来，非常可爱。 戴蒙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笑容，有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玻璃后面正在表演的两个男人。 利亚姆在演唱结束后拒绝表演下一首歌，主持人在征求他们的同意后开始引入对模糊出场的介绍：“这可能是电台历史上的第一次，目前英国最火的两个乐队出现在同一个播音室！” 利亚姆开始在旁边模仿美国口音插话：“穿着蓝色t恤的是绿洲！穿着白色t恤的是模糊！”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房间里唯一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是戴蒙，他还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而诺埃尔穿着黑色的丹宁夹克，利亚姆则是一件深蓝色的丹宁夹克。 就在她跟着戴蒙一起走进播音室的时候，利亚姆还在继续模仿体育比赛的解说员：“体重是该死的8英石3磅……” 好吧，乔琳笑得更开心了，现在他是在模仿拳击比赛了吗？ 房间里除去主持人的座位外，只有两把椅子和两个话筒，利亚姆起身走到了一旁，让戴夫坐了下来，其他人就站在旁边。而乔琳则直接靠在门上，安静地喝着啤酒。 主持人还在兴奋地对着话筒强调今天的特殊性：“模糊和绿洲！这会是世界历史！这会出现在英国杂志上吗？” 诺埃尔笑了，讽刺性地回答：“也许会出现在《花花公子》上。” 主持人：“会是《花花公子》吗？” “说不定是《knave》。”他说完后笑得更厉害了。 又是一个成人杂志的名字，乔琳翻了个白眼，男人啊…… 主持人：“利亚姆和诺埃尔，你们去看昨晚模糊在镇上的表演了吗？” 诺埃尔：“不，我们昨天在洛杉矶有个广播电台表演，就在世界知名电台kroq上。只不过它没有真的那么世界知名，不是吗？你又没法在英国收听它！就像是棒球的世界大赛，实际上只有美国的队伍在那儿打比赛！” 他是对的，不是吗？乔琳挑了下眉，这实在是个没法反驳的观点。 接下来利亚姆声称自己喜欢模糊专辑《parklife》中的大部分歌。 戴蒙立刻笑了，“别在直播的时候这么说。” 在主持人的允许下，利亚姆随即跃跃欲试地挑了其中一首播放，而他选了《the debt collector》，一首很短的纯器乐。 乔琳废了很大劲儿才没让自己笑出来，这个促狭的混蛋，他们自己选了《supersonic》这么商业的歌向观众介绍自己，反而给模糊选了一首这么非商业性的歌！ 要知道戴蒙在为这首歌填词时遇到了困难，他们基本上放弃了它，只把它当成专辑的过渡段器乐留在专辑里！ 这混蛋确实听过那张专辑，而且摆明了印象深刻！ 利亚姆还在主持人的邀请下故意模仿了美国口音，假装自己是一个美国电台dj，为观众介绍了《the debt collector》。 以乔琳的专业眼光来看，口音模仿得很糟，可除去他刚刚挑衅了她的男友外，他还挺可爱的。 真是个混蛋，不是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开始接通听众打来的电话。一开始的几通电话都是打给模糊的。播音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像是在比赛，男孩们虽然笑着，但明显在暗暗较劲，而利亚姆直接抢过了话筒，在听众打来电话时插话。 终于，第五通电话是指名给绿洲的，男孩们欢呼了起来。 这个女孩在电话里说：“你们今晚要在一个21岁准入的俱乐部表演，可我才18岁，你们这群混蛋！”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主持人建议她可以去表演地点门口待着，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绝对会听得很清楚。 利亚姆说：“你知道吗？你应该给我们你的名字和地址，因为你是今天第一个给我们打电话的人，所以我们得给你件衣服什么的。” 女孩惊讶地说：“真的吗？我叫艾米丽，我认为你们真的很棒！” 主持人示意控制室的工作人员接过电话处理这件事，随即接通了下一通听众来电。 乔琳有的时候会被这些粉丝在来电里说的事震惊到，显然有不止一个孩子暗示了她们对利亚姆的生理兴趣。尽管她们尽可能地用词委婉了，但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暗示。 哇，孩子们，你们可是在全美最大的另类音乐电台上直播啊！ 乔琳笑着喝了一口啤酒。 绿洲和模糊接到的电话数量开始打平了，他们现在需要最后一个电话来决定谁赢了。 第333章 “hi，我打来是想跟blur说话!” 模糊的男孩们欢呼起来，而利亚姆大喊“把电话切掉”，播音室乱成一团。 在结束这个电话之后，主持人开始结束今天的采访，“你正在收听live 105，我们就要直播《she’s so high》。” 诺埃尔立刻在背景里大喊：“这根本不是直播！这是之前录好的！” 主持人坚持在他的干扰里念自己的台词，乔琳在一旁已经笑得拿不住啤酒瓶了。 她笑得不行的时候突然被主持人点名，“乔琳，你想来介绍一下珍珠果酱吗？” 乔琳立刻看向他，天呐，他真的很会搞事，对吗？挑她这个最不可能支持垃圾摇滚的美国摇滚乐队的主唱来介绍现在垃圾摇滚的领军人物？ 她翻了个白眼，走到话筒旁，挑眉道：“如果你想的话？” 主持人笑着点了点头：“拜托！” 乔琳笑着点了下头。 “太棒了，这里是live 105，接下来是紫色天鹅绒的乔琳·阿普尔比暂代主持时间！” 乔琳弯腰接近话筒：“好吧，现在是live 105，我是乔琳·阿普尔比，接下来这首歌来自珍珠果酱……” 电台节目录制结束后，绿洲的男孩们得赶去他们要表演的俱乐部了，而余下的所有人都决定要去捧场，但他们得先回酒店接上pulp的主唱贾维斯。 音乐总监亚伦提议开车送他们一程，可他只有一辆1988年捷达，它是个普通的五座小轿车，而他们加上贾维斯一共有6个人！ 乔琳想打个出租，可戴蒙说她可以坐他腿上，而贾维斯够痩，可以坐在其他人腿上。 奇怪的是，她同意了这个主意。就这样，这辆严重超载的小破车把他们带去了绿洲今晚表演的俱乐部bottom of the hill。 -------------------- 我在同名微博放了几张这场广播节目的照片。这章乔妹自己的行动不多，但作为一个过渡还是很重要的。ps.超载是违法行为，但此处我只是尊重了一些历史细节，好孩子不要模仿。 第128章 the escape（二十三） ====================================== 绿洲的表演当然很棒，乔琳很享受他们表演中的能量感，更何况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跟男友一起观看一场演出了，他们两总是会有一个人在台上表演。 戴蒙有点吃醋地在她耳边对她说：“babe，你真的很喜欢他们，不是吗？” “嫉妒了？”她笑着吻了他一下，“他们写跟我们不一样的歌，不是吗？看看人们的反应，这就是很好的娱乐。” 她又吻了他一下，“但无论如何，你才是我最喜欢的。” 戴蒙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音乐人。” “well，他们也不是呀，你是我最喜欢的男人不就行了？”乔琳笑着挑了挑眉。 “确实，”戴蒙收紧了搂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这确实是个我更享受的头衔，不能更好了，babe。” 他们看着对方相视一笑，然后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吻。 表演结束后乐队和有vip权限的客人们一起转移到了另一个酒吧，人们喝酒闲聊，互相调情，谈论阴谋论和热点事件，然后就是无止境的烟草。 乔琳被房间里不流通的空气弄得很头晕，她不想继续留下来，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戴蒙的影子，因此她决定自己一个人走到门口换换气。 在夜晚独自一个人离开陌生城市的酒吧是不明智的，但她认为站在门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birdy？” 乔琳有点惊讶地回头，发现派对的主人显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noely？你怎么不待在里面？” “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太多烟雾了！” 其实他只是看到她走出去了而已，她一个人离开，让他有点担忧，见鬼的戴蒙哪去了？那混蛋应该一直守在她身旁的！ 他轻声问：“你要走了吗？” “不，跟你一样，”乔琳朝他微笑了一下，“我只是呼吸下外面的空气，他们抽起烟来像是一群该死的烟囱。” 诺埃尔笑了起来，每次从她嘴里听到任何骂人的话都会让他想笑，她从来不是那种看起来会骂人的人，她更像是只要一个眼神就自动会有人为她出面解决问题的类型，她不需要生气到亲自动嘴。可她确实会说脏话，而且每次都让他觉得可爱。 乔琳反过来问他：“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了吗？看见任何可爱的女孩了吗？” 我眼前不就正有一个吗？诺埃尔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没有！你知道的，利亚姆得到了那些性活跃的漂亮姑娘，而我只有见鬼的跟踪狂！” “你已经有跟踪狂了吗？”乔琳大笑起来，“天呐，你们真的红得太快了！” 诺埃尔挑了下眉，引用了自己单曲的标题，“超越音速，不是吗？” “绝对的！” 诺埃尔笑着看她，“我告诉过你的，birdy，我会让绿洲变成全世界最大的乐队。”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唔，祝你好运！” “说真的，birdy，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你的电话？” “哦，真的！”乔琳睁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认识三个月了，可他们确实从始至终都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 她解释说：“我猜因为我们总是在美国以外的地方见面，你想要我的电话吗？” 第334章 诺埃尔点点头，“不想再像上次那样绕圈子了，不是吗？” “可我的电话离开美国就不能用了，”乔琳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根唇线笔，“没带笔，我只能将就着用这个了，你有什么纸之类的东西吗？” 诺埃尔开始翻身上的口袋，终于找到一张吧台收据。乔琳把它拿在手上，飞速写下了自己的私人号码。 她警告他说：“别弄丢了，如果我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人给我打电话，那一定是你的错！” 诺埃尔笑着把收据放回到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它的！” 乔琳正要嘲笑他的油嘴滑舌，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babe，你在这儿呢，我一直在找你。” 戴蒙走了过来，手揽上了乔琳的腰，他们亲昵地交换了一个吻。 她解释说：“里面不太好闻，我得出来换换气。” 戴蒙伸手摸了摸乔琳的头发，“我知道，你想回去了吗？我跟你一起回去，好吗？” 乔琳点了下头，放松地靠在他身上，扭头对诺埃尔说：“诺，我们走了，你们今晚的演出很棒，之后有机会再见。” 戴蒙也随着她的举动看向诺埃尔，嘴角淡淡地挤出一个笑容，冲他点了下头。 诺埃尔对乔琳笑了一下，看着他们两个人搂着对方走远。 这一夜过后，乔琳跟着模糊乐队一起回到了洛杉矶，这也是她跟着戴蒙北美巡演的最后一站了。 乔琳把头靠在戴蒙肩头，他们一起坐在保姆车的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象飞速略过。 她轻声感慨道：“洛杉矶，我甜蜜的家……” 戴蒙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乔，你不高兴回家吗？” “不，只是洛杉矶有它自己的问题，那些狗仔队会一直跟着我们的，这儿不像是在亚特兰大和旧金山。” “别担心，”前排的亚历克斯闻言扭头开玩笑道，“乔琳亲爱的，我们可是英国人，我们绝对应付得了这个。” 车上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乔琳笑着说：“好吧，那确实很有道理！通常来说，如果有个关于我的故事需要确认，洛杉矶的杂志都会给我的公关打电话，我想我们会没问题的。” “你跟汤姆·克鲁斯有同一个公关，对吗？” “是的，帕特是最棒的，她在这个丛林世界里照顾我。汤姆人也很不错。” 他们闲聊着，直到汽车停在酒店门口。 乔琳在酒店睡了一觉，然后就去戴蒙要演出的宫殿俱乐部找那些正在做试音的男孩们。 晚上的演出当然很棒。演出结束后，戴蒙在给vip们签完名后就直接带着乔琳离开了派对回到了酒店，他们只有今天一晚上能待在一起了。 他们完全没有浪费这一晚。 第二天乔琳没送戴蒙去机场，她不想习惯告别，尽管她总是得告别。 他要求道：“尽量多地给我打电话，好吗？” “当然，我保证，”乔琳轻轻地微笑起来，眼角却有泪光，“你也要尽可能多地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保证，”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别哭，甜心，下次你来伦敦的时候，我们就去领养一只猫，好吗？” 乔琳笑起来，“你可以想想它该叫什么名字了，我总是不擅长起名字。” “我也是！”戴蒙笑着吻了吻她，他的眼角同样有泪，“我猜我们可以一起搞清楚到底该叫什么。” “听起来很棒！” “我爱你，乔，别忘了这一点。”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也爱你。” 他们交换了最后一个吻，然后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送走戴蒙后乔琳回到了自己的新家，从前她没意识到自己刚搬进去的新庄园到底有多空，可现在她觉得这些空置的房间实在太冷清了。 “啾啾啾……”南瓜用它的嘴巴在敲她的头。 乔琳笑着伸手把它从头上抓了下来，“你这个坏孩子，妈妈的头又不是你的玩具。” 她很高兴这些天她走了以后，她的助理把南瓜照料得很好，瞧它这敲她头的劲头就知道它身体好得很。 “你是不是不高兴妈妈这几天不在家啊？可妈妈得出门给你挣钱买零食和玩具啊！还是你知道妈妈要养只猫咪了？” 乔琳一边逗自己的宠物鹦鹉，一边走回到了她的家庭办公室里。 好了，儿女情长丢到一边，该开始继续工作了！ ——— 星期四真的是个很适合举办剧组会议并且超时工作的日子，不是吗？ 乔琳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她几乎不想上楼回到自己的大床上，只想把自己整个人瘫倒在皮质沙发上，好让她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 她今天跟艺术指导一起看了他们需要的场景设计和服装，花了很长时间讨论，几乎都要累瘫了。 等她觉得自己缓过来以后，她起身走到厨房为自己煮了一壶茶。就是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接起了电话。 “你好？” “hi，乔，我是诺埃尔，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我也只有你的电话，可我必须离开这儿……” 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痛苦，乔琳从没听过他这样说话，心立刻揪了起来。 第335章 “当然，你在哪里？我立刻就到。” 她在西好莱坞区一个快餐店门口接上了他，他正坐在那里，盯着他面前的薯条发呆，看起来像只流浪狗一样可怜。她把他带回了家。 他坐在沙发上，还在发呆。她不想追问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他身上的酒气显然已经足以告诉她答案了。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跟醉鬼打交道，可她更不喜欢把她看起来精神要崩溃的朋友丢在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 她把刚刚泡好的茶拿了出来，“你真是太幸运了，我刚好还有一些从英国带回来的约克郡茶！想来一杯吗？你想要多少牛奶和糖？” 诺埃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如果不是那种黄色塑料包装的凯利恬太妃糖，我宁愿不加糖。” “抱歉，我真的没有那个，”她微笑着看着他，“不过我确实按照你教我的那样，放了两袋茶，而且还在泡茶时就放了一块方糖进去，现在是时候让你自己加牛奶了，我恐怕掌握不好你喜欢的比例。” 诺埃尔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然后他突然低头捂住了脸，一动不动。 乔琳意识到他是在无声地哭泣。 天呐！ 她立刻坐到了他身旁，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noely，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这儿，我一直在这儿。你想谈谈吗？” 诺埃尔点了点头，“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他坐直了身体，抽了张纸巾抹掉了眼泪，扭头看向乔琳，“birdy，我想离开绿洲……我放弃了，我没法继续这么做。” 乔琳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们才刚刚开始面对世界，他们的成功才刚刚展开，而这个总是跟她说要打造全世界最好的乐队的男人告诉她他要离开？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柔声问他：“诺，我支持你做任何决定，可你现在醉得要命，还没有吃东西，没有喝茶，没有好好睡上一觉，我不会让我的朋友在饿肚子的情况下做这么重要的决定。所以为什么我们不来吃点东西呢？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她注意到诺埃尔一直安静地看着她，于是她继续说：“中餐外卖怎么样？我知道一家送餐非常快。我知道你可能更想吃点家乡的食物，可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有炸鱼，但我可以确保你吃点牛排，我来做！除了没有肉汁以外，你可以把它当成周日烤肉！” 诺埃尔点了点头。 乔琳快速打了送餐电话，点了中餐。她又起身拉着诺埃尔走到厨房去。 “当我开始煎牛排的时候，你可以坐在岛台旁，看着我，陪我说说话，好吗？” 诺埃尔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他轻声说：“birdy，谢谢你。” 乔琳抱了抱他，“没关系。” 她开始烹饪，而诺埃尔就坐在岛台旁看着她，喝着茶。 他看着她有点忙乱却还算娴熟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birdy，你看起来绝对能照顾好你自己。” “我照顾我自己很多年了，”乔琳笑着摇摇头，“我妈妈总是在出差，我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你呢？” 诺埃尔摇摇头，“我算不上会照顾自己，我觉得。当我刚刚搬到伦敦时，我一个人住，我妈妈总是打电话给我看我有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我特意给自己煎了肉排，就是像做周日烤肉那样的……” “然后？” “食物中毒，吐了两天，不得不继续吃泡面。从此以后我都不敢再给人烤肉了，我自己把自己干倒不要紧，但我害怕毒死我的朋友们。” 乔琳大笑起来，诺埃尔看着她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她一边往锅里扔迷迭香，一边笑着说：“你应该多练习，最起码得确保你自己不会饿肚子。” 诺埃尔摇摇头，“只要我有钱，我可以买，对吧？我总不会饿肚子，而且我很好养活。” “当你离开英国时怎么办？我会想念我妈妈给我做的炖菜……她写了菜谱给我，可总是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知道为什么。”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什么比妈妈的食物更让人想念的了。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没法抱怨，我从一开始就想离开曼彻斯特，我抓住了我的机会，不是吗？” 乔琳点了点头，把牛排夹到了盘子里，又把肉汁淋在了上面。她耐心地把它切成块，然后把盘子端到了诺埃尔面前。 他忍不住说：“你在惯坏我……” “我很愿意这么做，”乔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每天都这么做，但今天绝对要这样！” 恰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乔琳跑去应门，拿回了外卖。 他们坐在一起，开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诺埃尔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他聊起了他在曼彻斯特时的生活，他如何自学弹吉他，在十几岁时被学校开除，之后在街头总是惹上麻烦，后来又不得不去当学徒工，在暴躁的父亲手下讨生活。他跟父亲彻底闹翻后又找了其他建筑公司的工作，在重体力劳动时负伤，因祸得福转去了更清闲的岗位才有空开始写歌，《live forever》就是这个时候写成的。之后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失业状态，写歌和弹吉他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以至于他母亲怀疑他是同性恋。他在20岁左右时遇到了摇滚乐队inspiral carpets，跟他们混了很久，等主唱缺席时还参加了他们的面试，没被看上后做了他们的鼓组设备员，跟着他们一起巡演，也是在巡演期间他才认识了他后来在绿洲时合作的调音师马克·科伊尔…… 第336章 “你瞧，曼彻斯特的孩子们没什么选择，你要么靠着救济金度日，打点零工，要么成为非法药物贩子，而我选择了成为乐队的一部分。在曼城人的眼里，他们真的不理解乐队是怎么回事，那对他们来说不是件实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认为你弹乐器，那你就是同性恋……”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摇了摇头，继续说：“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在巡演两年后，我跟雇佣我的乐队闹翻后回了家，结果利亚姆突然告诉我他有了一个乐队，让我做他们的乐队经理。我去了他们的第一场表演，我告诉他，他们烂透了，如果他们想成功，他们就得让我加入乐队，并且负责所有的歌。” 乔琳感兴趣地追问道：“他们真的那么烂吗？” “不，不是所有歌，”诺埃尔露出了一个微笑，“大多数歌都很烂，可其中有一首歌叫《take me》的其实还不错，利亚姆和bonehead一起写的，利亚姆写了词。我一直希望让利亚姆把它录出来，可他怎么都不肯，他认为那首歌很烂。” “我知道利亚姆一直崇拜你……” 诺埃尔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不，那个混蛋恨我……那就是为什么他搞砸了我们今天在洛杉矶的演出，还拿铃鼓砸我的头！那个混蛋从来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乐队最重要的是音乐，而他居然该死地把它搞砸了！我不想成为人们眼里的混蛋，我想做的只有音乐，可我们的观众根本不在乎音乐，甚至我的主唱都不在乎！去他们的！” 乔琳不想数他刚刚这段话里到底说了几个“fuck”，但她显然不用数也知道他真的很沮丧，这个平日里看起来自信到傲慢的男人已经绝望了。 他还在抱怨：“那可是该死的whisky a go go俱乐部的表演，我们本应该像是the who或者the doors一样统治它，相反，我们把它搞砸了！” 乔琳知道这只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厌倦了跟他的兄弟不停地争吵。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美国的巡演并不像他们预想的那样顺利，他们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英国最热门的乐队，可美国市场没以同样的热情拥抱他们。 他眼中的那种疲倦乔琳曾经在戴蒙眼睛里看到过，这几乎是每个英国乐队离开他们的岛屿时都会遇到的挑战。诺埃尔希望他们能复制60年代和70年代两波英伦乐队在美国市场取得的成功，可他们现在显然狠狠地撞上了阻碍。 乔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让他感到好受，她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她只是温柔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希望能让他好受些。 她柔声说：“noely，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没法说我能感同身受，可我们都有糟糕的日子，我们都会搞砸事情，但你决不能在这种状态下做决定，我妈妈总是对我说，如果你在愤怒中回顾过去，除了憎恨以外你什么都得不到。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个觉。别再想乐队的事了，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好吗？我很确信你还没好好逛过洛杉矶。” 诺埃尔扭头看着她，安静地点了下头，默认了她的提议。 乔琳带他去了客房，给他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具，还有两件他能穿得下的衣服用作睡衣。 在他快速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后，乔琳在她的唱片机里放了一张cd。 熟悉的前奏响了起来，诺埃尔立刻知道了它来自哪首歌，是乔治·哈里森离开披头士后单飞时写的《all things must pass》。 “日出不会持续一早， 暴雨不会持续一整天， 看来我的爱已经毫无预警地结束了， 生活并不总是这么灰暗， 一切都必然过去， 一切都必将消逝……” 他轻声对坐在床边的乔琳说：“这首歌发行的时候，我可能只有两岁。” 她轻笑着回答：“我还没出生呢。” “为什么是这首歌？” “它是首很棒的歌，你不这么觉得吗？”乔琳笑着看向他，“你知道你会成为乔治·哈里森的吧？” 诺埃尔轻笑起来，“我更愿意成为滚石的基思·理查兹，他更酷。” “但你看起来更像乔治·哈里森，你们都有很粗的眉毛，还都是主音吉他手，而且你们都能写歌、唱歌……” “birdy，不考虑你是个女人的话，你会成为披头士里的谁？” “我是歌手，我负责写歌和制作，我猜我是约翰·列侬和保罗·麦卡特尼的结合体，但坦白讲，我更喜欢林戈·斯塔尔。” “为什么？他是个鼓手！” “你不喜欢鼓手？我爱我的鼓手！罗拉酷极了！” “没错，就因为你的鼓手就像是石玫瑰的歌《she bangs the drums》一样酷，而我的还不如个鼓机！” 坦白讲，乔琳认为这评价算不上公正，她不明白为什么诺埃尔就是非常讨厌他的鼓手托尼，可这也不关她的事。她跳过了这个话题。 诺埃尔看着她继续说：“可你更像是玛丽安·菲斯福尔。” 乔琳挑了下眉，“嗯，谢谢？但我只唱我自己写的歌，没法把最有趣的部分让给别人，不是吗？但她仍然是个很棒的歌手，人们因为她曾经跟滚石乐队的米克·贾格尔结婚就看轻了她的艺术成就，她是个很棒的艺术家，而不仅仅是滚石乐队的妻子。”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不喜欢希拉·布莱克。” 第337章 乔琳轻笑着翻了个白眼，“没人要求你喜欢希拉·布莱克，我都不知道你这话是从哪儿联系起来的，尽管她几乎算得上是披头士的编外成员，但她从来没嫁给过披头士或者滚石，不是吗？我很享受她的声音，她是个不错的歌手，你这个傻瓜！而且她有红头发，就像是我的头发一样！” 诺埃尔笑了起来，“我是个对所有事情都有自己观点的混蛋，我知道的！我爱你的头发颜色，非常爱尔兰，而你美得就像是梦一样！” “你确实是个可爱的混蛋，”乔琳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我猜你明天早晨可能会是一团乱，别吐在床上，这房间有客用卫生间。” 诺埃尔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我猜你是对的。” 乔琳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至少你现在体温正常……明天吃两片止疼药就行了，你会活下来的！” 诺埃尔微笑着看向她的眼睛，轻声说：“birdy，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别担心，”乔琳帮他盖上羽绒被，“睡个好觉，别想其他的了，好吗？” 他乖巧地点了下头。 “晚安，noely。” “晚安，birdy。” -------------------- 乔妹最爱林戈的原因是林戈一直是那个爱着所有人的人，即使在披头士闹翻的后期，他也还爱着其他人。而且他还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鼓手（之一）。他可能在音乐上不算是最伟大的，可他无疑是更快乐的。 ——— 今天的bgm是《talk tonight》by oasis和《i don’t wanna be funny anymore》by lucy dacus。 第129章 the escape（二十四） ====================================== 第二天乔琳和诺埃尔一起吃了早午餐。正如乔琳昨晚预料的，这家伙早上起来被宿醉折磨得要命，还好有热腾腾的中餐外卖和热茶拯救了他。 乔琳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好吗？不是录音室，是我做电影的地方。” “电影？”诺埃尔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乔琳在电影业取得过的成绩，她第一次作为演员提名就拿下了英国电影界的最高奖项，还拍出了恐怖片领域的商业奇迹，所有报纸即使在批评她的时也必须承认她确实天赋绝伦。 “是的，我接下来要拍一部史蒂芬·金作品改编的电影，我是制片和导演。下午我们会有一个制作会议。之后剧组的摄影指导也会来，我们打算做一些镜头测试。” 诺埃尔惊讶地挑了下眉，“哇哦，听起来会很好玩。” “希望如此。不过在开会之前，我可以载着你兜兜风。” 为了防止被狗仔跟上，她跟助理换了车，开着助理的车载着诺埃尔行驶在日落广场的车道上，周边都是山坡和独栋的房子。 诺埃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路边的房子，它们被绿油油的篱笆围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他扭头问乔琳：“这儿算是洛杉矶那种昂贵的地方吗？我只听说过比佛利山庄。” “是的，我们管这儿叫日落地带，确实不便宜。” 诺埃尔开玩笑道：“虽然我昨晚整个人都是懵的，但我还是被你的房子惊到了，我知道你们卖了不少专辑，但说真的，有那么多吗？”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回答：“我们确实卖了不少，但那个房子是我继承来的。记得吗？我是你鄙视的信托基金宝贝。” 诺埃尔立刻反驳道：“love，我绝对很喜欢你！” 他随即疑惑地问道：“可你为什么小时候很穷呢？我知道嬉皮士生活可以很叛逆，但也有不少人只是在自家后院过嬉皮士的生活，你知道的，他们不一定非得很穷。” “唔，我父母从家里私奔了，我爸爸恨极了他父亲，在我爸爸死后，我妈妈甚至不愿意让我们接受我爷爷留下的信托基金。那个老人似乎是个非常暴躁的老头子，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可后来我妈妈病了，病得很重，她害怕我会被送进福利系统……所以……” 诺埃尔点了点头，他无法想象像乔琳这样的女孩被送进福利系统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他看过一个讲述美国街头女孩失踪的电视节目，犯罪率高得吓人。 他沉声说：“抱歉，我不该提起这种事的……” 乔琳抽空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你有你的家庭问题，我有我的，现在我们扯平了。” 诺埃尔笑了起来，她总是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弹开生活中不愉快的事，就像是用温柔的羽毛刚刚抚过了他的心。他看着她的侧脸，不由得走神了。 乔琳的声音把他从神游中唤了回来—— “noely，我在手套箱里放了一台相机，你知道怎么用吗？我记得里面是有胶卷的。” 诺埃尔看着他找到的相机，上面似乎有4个镜头。 他犹豫道：“呃……这看起来跟我用过的不太一样。” “对，它是3d相机，1980年的nimslo，它可以固定对焦和自动曝光，所以你不需要额外做太多设置，就跟傻瓜相机一样。我一般随身带着它，方便记录我看到的东西。” “3d跟普通相机有什么区别吗？” “它有四个镜头，每次按动快门在胶卷上能拍出四张角度不同的半格照片，加起来是135mm的宽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跟电影胶片工作时的效果很像。那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用它，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第338章 乔琳伸出手去教他该怎么用，“在拍之前拨一下那个过片拨片，然后胶卷就会自动卷到合适的位置，再按快门。你从取景器里看到上面有个红点了吗？” “是的。” “很好，这说明电量充足。你可以随便拍点什么，我车上还有一些胶卷呢，别担心数量。” 诺埃尔笑着把镜头对准了乔琳，“好吧，小天才鬼，对我笑一下！” “我在开车呢！”可她还是飞快地冲他笑了一下。 他们一路上闲逛，诺埃尔随便拍了不少照片，还有他们两在镜头里做鬼脸的自拍照，直到邻近乔琳会议开始的时间才结束兜风。 乔琳的剧组工作室就在她的电影公司斯芬克斯电影租下的那栋小楼里。等她到那儿的时候，她所有的同事基本上已经都聚齐了。她把诺埃尔安置在接待室里，交待助理给他提供一切他需要的东西，便去工作了。 她走之前说：“乖乖地在这儿等我，诺！别逼我报警。” 诺埃尔笑着摇头，假装嫌弃道：“我又不是你的被监护对象，快滚去工作！” 乔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离开了。 她的助理艾米丽给诺埃尔端来了一杯咖啡和一瓶矿泉水，“抱歉，老板说你想要茶，可我们这儿只有这个。” “谢谢，这就可以了。” 他跟艾米丽之前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见过一次，知道她是乔琳身边最重要的助理。 艾米丽耸耸肩，“不客气，你想要别的杂志或者书什么的吗？我从没见过乔这样，我一定得照顾好你。” 诺埃尔摇摇头，摆明了不太信她的话，“我确定她只是善良而已。她会为每个朋友都这么做的。” “是的，”艾米丽点点头，“可她确实很喜欢你，不是所有人都能让她在她自己的办公室里吐舌头扮鬼脸的，你一定没见过她工作时的样子。” 她说完就留下了几本杂志走开了，诺埃尔在脑海里反复想着她刚刚说过的几句话，他现在有太多事在他的脑子里了。 他把头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叹了口气。 而乔琳正埋头跟剧组的同事一起工作。所有人都在抽烟，而在这烟雾缭绕中，他们看着剧组的各项资料反复讨论甚至争执着。 等乔琳结束工作后，她跑去办公室，发现诺埃尔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似乎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真奇怪，明明他跟利亚姆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两个人却完全不同，利亚姆有种不在乎一切的洒脱劲儿，而诺埃尔更像是把一切都藏在心底，拒绝任何人进入。 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办法吗？她想到了昨晚诺埃尔告诉她的那些事，他父亲总是挑中他撒气，暴打他，而利亚姆是幸运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从来没打过他的小儿子。 可对孩子来说，目睹家庭暴力跟亲自经受它一样坏，很难说那个时候利亚姆就没有受折磨，她没法下这样的结论。 乔琳叹了口气。她想：我们都有很奇怪的成长经历，这让我们变成了今天的自己，不是吗？ 她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埃尔开始从这不舒适的睡姿中醒了过来。 “hey，瞌睡虫，”乔琳笑着看向他，“你饿了吗？” 诺埃尔揉了揉眼睛，微笑着回答：“我该死的可以吃下一整头牛。” “哇，很好，让我们去吃东西！我刚好想吃牛排了！” 他们去了比佛利山庄的一家牛排馆。除去食物外，乔琳还给自己点了一杯花哨的草莓柠檬鸡尾酒，顺理成章地被诺埃尔调侃了。 “bridy，这真是适合你的饮料，像只小鸟一样喜欢浆果，不是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随即想到了一个新的游戏，“noely，咱们来做快速问答游戏吧。” 诺埃尔挑了下眉，这难道不是约会时才会玩的游戏吗？ 他当然没有拒绝，点头说：“好的。” 乔琳感兴趣地把左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扶着她的脸，目光炯炯地盯着诺埃尔问：“我先来问，鸡尾酒还是纯酒？” “显然是后者，你都不需要问。” “好吧，我是鸡尾酒。电吉他还是原声吉他？” “电吉他。” “同样。音乐还是运动？” “当然是音乐。我一直都对足球着迷，但音乐才是最重要的事。” “同样。什么更好，性还是舞台？” “我爱性，但舞台更好，比我做过的任何爱都好，好十倍都不止。”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承认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但你的回答更奇怪，你应该扩展一下你的体验。” 诺埃尔挑了下眉，有点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不这样认为吗？” “唔……”乔琳笑着眨了下眼，“我要跳过这个问题，女士总是要保留点秘密的，不是吗？” 诺埃尔摇了摇头，但没反对她不回答这个问题。 “好的，我们继续，嗯……如果你有只猫，你会给它起什么名字？” “可以养两只吗？这样我就可以管他们叫本森和赫奇斯了。” “本森和赫奇斯，像是那个英国香烟牌子的本森和赫奇斯吗？”乔琳笑着睁大了双眼，“你确实是个重度烟民，不是吗？” 诺埃尔笑着挑了下眉，“其实我不是那种热衷于养宠物的人，他们是毛绒绒的小麻烦，不是吗？当我们录制我们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录音室的工程师有只罗威纳犬叫艾尔莎，那孩子有肠胀气，它有次把所有给它治胃病的alka-seltzer泡腾片都吃掉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它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别担心，只是那些泡腾片在它的嘴巴里发生了反应。” 第339章 乔琳被这个故事逗笑了，随即意识到了这个故事到底跟什么有关，“所以《supersonic》歌词里的女孩艾尔莎就是那只狗？” 诺埃尔笑着抿了一口他的酒，“别告诉任何人，我打算保密来着。” 乔琳也同样抿了一口酒，“你的秘密在我这儿很安全！” “乔，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问猫的问题？你想养一只吗？” “我和戴蒙正在考虑养一只。” “这么快？”诺埃尔皱起了眉，“你们才刚在一起没多，如果媒体没说谎的话。” “是的，正式的来说，不长时间，”乔琳点了下头后有点惆怅地说，“可我们都知道这种巡演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不是吗？即使不巡演的时候我也得留在洛杉矶拍电影，我有太多事想做了，而戴蒙也一样，我们都是工作狂。” “然后你们决定养一只猫？在你住在洛杉矶，他住在伦敦的情况下？birdy，这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明智的决定，你们听起来像是关系走到尽头的夫妻，以为养个孩子就能解决问题。他认为他能用只猫把你捆住，接下来他想要什么？一个孩子吗？”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是谁？诺埃尔·该死的·爱情专家·盖勒格吗？” 诺埃尔也回了个白眼，两个人瞪着对方都没说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诺埃尔总认为乔琳在感情上很脆弱，也许是他们初遇的那一晚给他留下了这个深刻的印象。她才只有21岁，比起那些动辄大她5、6岁的男人（包括他自己）来说，她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还是个孩子。 他的脑袋告诉他这孩子聪明得要命，他不需要这么担心。可他的心告诉他，他见鬼地讨厌死了戴蒙和她在一起，他讨厌她爱着另一个男人的样子。他们都会让她哭泣，即使是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不会让她哭，他甚至畏惧设想他幻想成真时的场景。 而乔琳只是不需要有人来告诉她，她该做什么，她该死地恨死了别人告诉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来上餐的服务员打破了他们之间奇怪的僵持，两个人同时决定跳过这个没有前途的话题，换个轻松点的。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脸上，他们两总是在讽刺和幽默之间切换得很流畅，她能明白他那种英格兰北方式的幽默，而他也明白她是如何用幽默掩盖讽刺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这一点上一拍即合。 吃过晚饭后，乔琳决定带着他去她最熟悉的地方逛逛。 “这是哪儿？” “文图拉大道。这条路是圣费尔南多谷地区的主干道，而那恰好是我长大的地区。我正在写一个跟这里有关的电影剧本。” “我很熟悉这个地名，”诺埃尔忍不住开了个有点不合适的玩笑，“看了不少这儿的片子！” 乔琳翻了个白眼，知道他不是在说普通的好莱坞电影，而是在说圣费尔南多谷的特殊产业，男孩们总是对这个感兴趣，保罗也总是对这个话题着迷。 她翻了个白眼，“滚蛋！” 诺埃尔立刻道歉：“抱歉，乔，我不想冒犯你。” “你是混蛋，但我原谅你这一次。” “谢谢你，love。” 乔琳现在已经对他称呼她“love”完全无感了，毕竟在曼城方言里，这是个常见的称呼而不是爱称，于是她只是翻了个白眼。 他们走过了她曾经去过的中学，也走过了她曾经做过兼职的幼儿园和保龄球馆，还有那些她和朋友们一起消磨了不少时间的俱乐部和餐馆。他笑着听她讲她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不断惹上麻烦又逃脱的。 “我的学监总是对我说，别以为你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你就能逃掉惩罚，再让我抓到你逃课，我就把你从戏剧俱乐部开除！” 乔琳说到这儿时耸了耸肩，“可我知道她喜欢我，她从没真的那么干过，她是位很好的女士，几乎爱我们每个人。” 诺埃尔笑着问：“可你总是被人偏爱，对吗？” “我很可爱嘛。”她得意地冲他wink了一下。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家音像店门口。 诺埃尔有点奇怪地问：“他们关门了，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乔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我拥有这家店。” 诺埃尔笑着看她打开门，又打开了灯。 乔琳随意地靠在一个展示柜上，“我平时不怎么管理这里，只是每个季度看一下报表。我知道我的店长可能在从我这里偷钱，但我们装了电子记账系统，只要我的会计师认为没问题，我就随他去了。” 诺埃尔半讽刺半开玩笑地说：“哇，当我需要找份工作的时候，你去哪儿了，圣乔琳？” “唔，对不起，她那时候还是个宝宝呢，盖勒格先生！” 乔琳配合地完成了演出，随即又疑惑地问：“你比我大几岁？” “我是1967年出生的，5月29日。” “那你比我大6岁咯，”乔琳假装惊讶地睁大双眼，“哇，你够老的，noely！” 诺埃尔笑着靠在展示柜上，开玩笑道：“那就对你的大哥哥放尊重一点！” 乔琳啧了一下，“切。” “来吧，老头子，”乔琳朝他招招手，“看看有没有我们喜欢的音乐。” 他们走到了摆着各式唱片的那个货架，开始浏览起来。 “通常来说，我更喜欢黑胶，质感不同，”乔琳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唱片架上划来划去，“可我也崇拜cd，新的技术总是带来新的可能，不是吗？” 第340章 她的手指停在了一张cd上。 乔琳把它抽了出来，回头看向诺埃尔，发现他正看着她，用一种几乎让她觉得畏惧的目光看着她。 就像是，就像是……他似乎爱着她一样。 “noely？” “怎么了，love？” 这次他的眼神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她摇摇头，把一切猜想都推给了酒精。 她说：“你想不想听听这个？” 他有点惊讶地看着她拿着的居然是一张70年代经典音乐的重制碟。 他点了下头，看着她把那张cd的包装打开，放进了cd播放器里，温柔轻快的音乐声透过商店的立体音响传了出来。 “不知从何时起，我变得如此忧郁， 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已经找到了一个新人，” 别让我褐色的眼睛溢满蓝色的忧郁……“ 乔琳在克里斯泰尔·盖尔轻盈的歌声中闭上了眼，缓缓地跟着节拍晃动着身体。诺埃尔看着她，沉默着缓步靠近。 “birdy，为什么选这首歌？” 她睁开眼，看着他说：“我妈妈喜欢它。她听很多乡村音乐，她就是受那首《jolene》启发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她也很喜欢这首《don’t it make my brown eyes blue》。” “这首歌发行的时候你几岁？” “大概是4岁。” “我没告诉过你这个，我父亲，那个老东西平时以承包混凝土地板为生，但他闲暇时间是爱尔兰俱乐部的dj，那时候我们全家都会去俱乐部跳舞，他会放很多乡村音乐什么的……这就是其中一首。” 乔琳有点难过，“noely，抱歉，这是不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不，”诺埃尔摇摇头，“这是首很难忘记的歌，不是吗？它还行。” “是的，它还行。” 乔琳看着他的眼睛，他们相视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放任他离自己太近了。 “birdy……”他的气息直接扑打在她脸上。 她的心狂跳起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血液仿佛一瞬间都冲到了她的脸上。她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可该死的，她不想动。 “noely……”她低声叫他。 可是……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让她想起了另一双蓝色的眼睛。 不，不行！ 她退后了一步，“诺，不，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他不愿意放弃，又向前走了一步。 她轻咬着下唇，“我有戴蒙了。我不能这么对他。” 他定定地看着她，沉声说：“可他现在又在哪儿？” -------------------- 所有歌都在文中啦，尽管我写作时在听《my terracotta heart》，但是跟故事没有直接联系。 第130章 the escape（二十五） ====================================== 乔琳躺在床上，一想到诺埃尔还睡在她的客房，她就睡不着。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她知道自己跟他一直有点越界，不仅仅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可她只觉得这很好玩，直到他终于决定踩过那条线。 当他因为利亚姆约她出去而生气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许比她年长，可他在感情上不一定真的比她成熟。 现在这都不再好玩了……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实在睡不着，不如做点事。 她拿着他们在洛杉矶兜风时拍的胶卷走到了楼下，然后在厨房遇到了起来喝水的诺埃尔。 他站在黑暗里，柔声问她：“birdy，你要来一杯吗？” “不，”乔琳摇了摇头，“我要去把胶卷洗出来。”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乔琳沉默了一下，点头说：“来吧。” 她带着他去了地下室，那儿有一个房间被她装修成了处理胶片的地方，配有一个暗室，可以冲洗照片。 在暗室暧昧的红色灯光里，诺埃尔看着她熟练地把各种瓶瓶罐罐凑在一起，像是做化学实验一样，配置出了一些液体。 “这是做什么？”他有点好奇。 “稀释定影液，我还有点之前配好的显影液，它还没过期，它们就是让胶片显影和定影的药水。” 她随后戴上手套，熟练地把胶卷的片头挑出，把胶卷拉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这又是在干什么？” “彩色胶卷完全不能见光，暗袋就是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得在暗袋里把胶片卷到显影罐的片芯上，所有操作都得在暗袋里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剪刀剪断了胶片片尾，在暗袋里把显影罐的片芯装回到了显影罐里。 诺埃尔看着她继续操作，觉得很神奇，他从来没亲眼见过胶卷到底是怎么变成照片的，而乔琳在处理这一切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掌握了功夫秘诀的大师，冷静且神秘。 他刚刚这么想，她就开始举起那个罐子乱晃了，什么神秘、冷静都变成了滑稽。 他笑着问：“这是在做什么？” 她也笑着回答：“让药水跟片子充分接触。其实我应该数着时间的，但我有点困了，就随便来了。” 显影液、显停液、定影液、清洗液、水洗，所有这些流程走过一遍后，乔琳把底片用长尾夹夹着晾了起来。 “这就好了嘛？”诺埃尔有点疑惑地看着晾着的底片，觉得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第341章 “当然不是，等它们干了，还得再放大到相纸上。不过我们明天再做这件事吧，我开始真的困了。” 她说完就拉着诺埃尔离开了这里。 “birdy……”诺埃尔还想再说什么，在今晚那个吻被她彻底拒绝后，她一直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以为自己还会被她踢出门，可她仍然带着他回了家，这其中的信号完全把他搞糊涂了。 “别说话了，我困了，noely，”她头都不回地上了楼，“我们明天上午把照片洗出来，下午去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他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晚安。” “晚安……”诺埃尔困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辗转反侧几分钟后，两个人居然都顺利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诺埃尔起床时，乔琳已经把昨晚的底片冲洗成了相片。她正坐在餐厅吃早餐，而这些相片就随便摆放在餐桌上。 她笑眯眯地冲他招了招手，“诺，我给你留了几个玛芬蛋糕，如果你喝茶的话自己煮。橱柜里还有麦片和葡萄干，请自便。” 诺埃尔点点头，随手拿了个蛋糕，一边吃，一边研究桌子上的照片。 他自嘲道：“我真的是个非常糟糕的摄影师，是不是？” 他随即指着一张他们的合影说：“但这张很好看，这是那个路过的女士帮我们拍的，是吗？” 那是一张他们在格里菲斯天文台的合影，乔琳正在笑着比出兔子手势，而他正在笑着看她。 任何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会知道他正爱着他旁边的女孩。 “我也喜欢那张，”乔琳微笑着点点头，抽出了另一张照片，“但我更喜欢这张。” 她选的是一张诺埃尔的单人照，他站在比佛利山庄76加油站前，双手插兜，戴着墨镜，看起来很酷。更酷的是，他身后的76加油站有个巨大的红色弧线翼状顶棚，搭配着它夜间的条状灯光，看起来像是一艘宇宙飞船的外壳！ 她继续说：“这个加油站本来是洛杉矶国际机场设计的一部分，只不过机场后来不想要它了，它就被卖给了石油公司。它修建的那个时期，南加州正在流行现代主义的太空风格建筑，它就像是一个历史的回响，很漂亮！特别是你在前面，酷得要命！” 诺埃尔笑着听她讲这些事，她真的聪明极了，不是吗？ “诺，”乔琳放下了自己的麦片碗，“我想跟你聊聊昨晚的事，趁我们现在都没喝酒。” 诺埃尔叹了口气，这一刻终于来了。 他轻点头，“可以。” 她看着他的眼睛，“当你想吻我的时候，你是认真的吗？你那时候喝醉了，而且很孤独。” 诺埃尔立刻反驳道：“不，乔，我很认真，我想不出我这辈子到底有几个那么认真的时候了，我见鬼地喜欢你！这不像是我能控制或者别的，我想要你！” 乔琳摇了摇头。她认真地看向他冰蓝色的眼睛，“诺，我在乎你，可我爱他。” “可是……”诺埃尔叹了口气，“我不会逼你，我也在乎你，所以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但他对你没好处，他在海的另一头，而那里一半的女孩都想跟他上床。” “我知道，”乔琳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这又不像是我第一天步入名人的世界，我比你更早进入这种生活方式，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跟他从来没聊过这个问题，我猜我们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 “像是什么？” “他可能会希望他能自由地享受他的性冒险，而我也没法保证我不会跟其他人发生关系。我们实在太现代了吧？说真的，诺，即使你跟我在一起，事情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我们字面意义上地生活在两种时间里。” 诺埃尔看着她的微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确实喜欢你，就像是非常喜欢你那样喜欢你，你明白吗？” 他不敢说他爱她，尽管这个词已经在他的喉咙里梗塞了很久，几乎要让他窒息了。 她轻点头，“我知道。我也确实很在乎你，noely。” 在诺埃尔看来，乔琳的神情里有种奇怪的恳求。 她说：“noely，我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吧，你需要换换环境。你知道我们总是说的那句话吧，在巡演时发生的事就留在巡演里，你本来还在巡演，不是吗？” 他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理解了她的意思，总之三个小时后，他们就已经在拉斯维加斯了。 她显然昨天就给他们两买了机票，还订了酒店，两个房间。 她真是个有点疯狂的孩子，可他真的太喜欢她的疯狂了！ 诺埃尔看着乔琳走在前方蹦蹦跳跳的身影，开心地笑了。 她回头看他，笑着招手，“快来，noely，别走那么慢！” 他们两在拉斯维加斯几乎要玩疯了，就像是任何一对前来游玩的情侣一样，他们在酒店的豪华自助餐上消磨时间，围观其他赌客的游戏，观看酒店的驻场表演。乔琳还租了一辆车，拉着他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兜风。等乔琳在各种购物店里大出血时，诺埃尔就得像所有乖巧的男友一样扛着她的全部战利品。等到第三天时，他们两已经穿上搭配的衣服，拍光了第6卷 胶卷，顺便也把两个人身上所有的现金都花光了。 现在他们正坐在吧台边上，靠在一起喝着金汤力。 第342章 她凑到他耳边问：“noely，你开心吗？” 他同样凑到她耳边回答：“是的，birdy，不能更开心了。” 他们两一同笑了起来。 这时候有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走了过来，笑着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她对诺埃尔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只是我必须得过来，你看起来很像乔治·哈里森。你瞧，我和我丈夫在结婚前曾经约定过，如果我遇到了我名单上的5个人，他就会给我自由通行证做我想做的任何事，其中一个就是乔治·哈里森。” 乔琳和诺埃尔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乔琳对女人开玩笑说：“等一下！如果你把他带走了，我可不要你丈夫！” 诺埃尔笑得更厉害了。 女人笑着说：“不不不，你们想一起聊聊天吗？” “请坐，”乔琳笑着点头，“我们可以聊聊。” “等一下，”女人有点疑惑地打量着戴着墨镜的乔琳，“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汤姆·克鲁斯电影里的那个妻子？” 乔琳淡定地回答：“哦，你是说乔琳·阿普尔比吗？我是她乐队的超级粉丝，我经常从别人那儿听到我像她呢，非常荣幸，我是说，她很漂亮，对吧？” 女人有点疑惑地点点头，“是的，你很漂亮。”她随即扭头对诺埃尔说：“而你很幸运！” 诺埃尔没反驳她的误解，只是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我绝对配不上她，我猜她可能就是昏了头了！” 女人感兴趣地对他说：“所以，你是做什么的？” “事实上，”诺埃尔挑了下眉，“我是个乐队里的吉他手。” “不可能吧！”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想到她居然遇到了一个跟乔治·哈里森一样的吉他手。 乔琳在旁边补充道：“他是主音吉他手。” 这下子更像乔治·哈里森了！ 女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弹得好吗？” “我现在不再在乐队工作了，”诺埃尔挑了下眉，“但我认为我弹得很好。” “为什么不呢？”女人认真地看着他，“你得知道我曾经很想加入一个乐队，可我后来意识到我确实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但你得知道，我听过披头士的每一首歌，他们真的改变了我的生活……” 这位来自费城的披头士死忠歌迷分享了她对披头士的看法，她发自内心地认为他们的歌改变了她的生活。 她是如此真诚，以至于乔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而且她觉得诺埃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等到最后，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乔琳也摘掉了墨镜，不好意思地承认自己就是乔琳·阿普尔比。 “我就知道！”费城女士大笑起来，“我就觉得你有那种名人的气质！我女儿有你的专辑！” 等这位女士的丈夫前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跟乔琳和诺埃尔互相交换了地址。 她说：“拜托，当你们两的乐队来费城演出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玩呢？我真的很想看看你们两个乐队的现场演出。” 让乔琳微笑的是，诺埃尔点了头。他刚刚绝对被这位女士对音乐的热情打动了。 他说：“好的，我会这么做的。” 乔琳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地拒绝音乐。 “noely……” 他扭头看她，“嗯？” 她笑着说：“我为你骄傲。” 然后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拉着他离开了酒吧。他们像前两晚一样互相在房间门前告别，然后独自度过夜晚。 第二天诺埃尔给他的经理人打了电话，告知了他的行踪。他决定回到乐队完成这次巡演。 “我不是要回到乐队，我只是要完成这次巡演。” 等他做完这些安排后，乔琳已经在一旁等着他了。 “诺，你要走了吗？” “是的。” 她点点头，“好的，我也得回去工作了。” “乔……”诺埃尔叹了口气，他坐到了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 她微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说过的，我在乎你。” “我也在乎你，”诺埃尔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在一起，可我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等着，直到你改变主意。” “我不想让你等着，去过你的摇滚明星生活吧，诺，我们都太年轻了，不能承诺其他人任何事。” 诺埃尔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真是个玩世不恭的小自私鬼，不是吗？ 更糟的是，她不仅是对的，还可爱到可恶。 他低声说：“好吧，我很愿意等着，可你不想让我等。” “别听起来像是我的错，love，”她轻笑着抬起头，同他对视，“现在，去打包你的东西吧，别忘了我给你买的那件夹克，你穿着很漂亮。” “我怎么可能忘记，”他嗤笑了一下，“我爱你，bridy，别想着忘记这一点！” 他竟然终于说出来了！他自己都有点惊讶。 乔琳挑了下眉，她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但你最好忘记这一点。” 他看着她的双眼，“你真的是个冰冷的厚脸皮小怪物，不是吗？” “是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乔琳轻笑着站了起来。 第343章 他同样站了起来，把她重新拉回到了他怀里，“可我真的见鬼地爱你！” 乔琳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然后闭眼等着他吻回来。她知道那不过是个无害的吻而已。 他确实这么做了。 但那是个虔诚又亵渎的吻。 -------------------- 小剧场： 乔琳在日后的采访中聊到了拉斯维加斯。她说：“我一直对那里感到奇怪，它是个极端的环境，会驱使人们做出不同寻常的事。它常常将人们推到边缘，而这往往会缔造强烈的戏剧性。” 诺埃尔在回到乐队后受到了队友们的热烈欢迎，其中包括吓坏了的弟弟的热情亲吻。尽管他声称自己只是来完成这次巡演的，但其实他立刻就开始着手写作下一张专辑了。他没有向队友和公司透露这些天他到底是在哪儿，又跟谁待在一起，但巡演经理玛姬查到了他在离开当晚给一个陌生的洛杉矶电话打过电话。诺埃尔被迫承认他跟一个洛杉矶女孩一起待了几天。 乔琳和诺埃尔足够明智，他们当然没有在拉斯维加斯被拍到。即使在千禧年后的小报时代，那儿也不是狗仔的地盘。 ———— 写洗照片那段突然回忆起了童年，小时候待在暗房里看大人洗照片然后被赶出去，因为据说显影液对身体不好hhh 暗房里不一定是红灯，红灯一般是用对红光不敏感的相纸放大照片的时候开的，用显影罐冲胶卷的话在暗袋里操作就行了。 感谢在2023-11-30 05:22:11~2023-12-04 1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懒到此一游48瓶；0101 5瓶；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the escape（二十六） ====================================== 告别诺埃尔后，乔琳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里。她都有点惊讶她自己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天戴蒙的电话的，她非常自然地避开了男友目前最大的事业竞争对手曾睡在她的客房里这个事实，只是聊着他们各自生活里的进展。 她可能真的是个天生的演员，一个职业的伪装者，足以通过撒谎谋生。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磁性又温柔，这让她着实有点苦乐参半。 “乔，我听说《19》的mv拿了mtv的音乐录影带奖？恭喜你，babe！” “是的，谢谢你，亲爱的，我们拿的是国际观众选择奖，看起来那个mv更符合欧洲观众的胃口。” “报纸上说你没去领奖？” “是的，我那段时间有点忙，但其他人都去了。” “你的电影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再过两周我就要去加拿大开拍了，进展还不错，我希望我能准备充分。你呢？” “我们明天要在bbc radio 1的晚间时段直播表演，我们的经理人说一个小时内票就售罄了。” 乔琳笑起来，“恭喜！真糟糕我没法收听。但我看了前几天你们在mtv上的表演，你在里面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戴蒙也笑了，“是不是mtv的柔焦镜头让我看起来更可爱了？” “不，有没有柔焦镜头，你都可爱极了！如果我是14岁，你一定会被我贴在床头的！” 戴蒙笑得更厉害了，他甜蜜地说：“babe，我真的是要受宠若惊了。” 他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伦敦呢？” “最早也得12月中旬。我们要在《流行音乐之巅》上表演，新单曲发行。” “好吧，我希望你来伦敦的时候我就在英国，我们在11月预定了8场欧洲演出和10场日本演出，12月的行程还没确定。” “没关系，等我拍完电影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找机会飞去找你的。你也可以飞来找我，不是吗？” “是的，我保证。” “我爱你，戴蒙。” “我也爱你，乔。” 挂掉电话后，乔琳能感觉到一点点愧疚正在蚕食着她的心，她只能做了个深呼吸，把这种感觉丢到脑后。 工作吧，这是唯一的解药！ 《热泪伤痕》剧组目前已经进入了开拍前的最后筹备期，乔琳开始召集演员进行剧本围读。 与此同时，紫色天鹅绒的第二张录音室专辑《鱼缸》似乎并没有受到乐队美国巡演疲软的影响，销售势头仍然很好，已经在billboard专辑二百强榜上稳稳地待到了第8周，并且从首次入榜时的第10名升至了第3名。而单曲《一首情歌》也继续在榜第10周，升至billboard百强单曲榜第6名，主流摇滚播放榜第2名，另类摇滚播放榜第1名。 乐队又一次面临了那个尴尬——他们一直没有冠军单曲，倒是有冠军专辑。不管怎么说，他们没有变成那个媒体口中“跟粉丝市场失去联系”的乐队，美国市场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们。 至于非北美市场，上次《非法宿醉》是英国连续在榜13周第一名的冠军专辑，但这次《鱼缸》只能一直在第9名打转。尽管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但对比起来总觉得略显疲态。但《鱼缸》在法国、瑞典、新西兰、澳大利亚和德国都表现得相当不错，基本上都在第3-6名。 总的来说，这个成绩可以让乔琳放心地投身她的电影大业了，反正他们现在没法巡演。 10月6日，乔琳跟剧组的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等主要工作人员飞往加拿大新斯科舍，为开拍做最后准备。她再次走遍了她此前选择的拍摄场地，把这些场景再次与她脑海中的故事和图像一一对应，她就像吸入营养一样在她的脑细胞中处理它们，然后把它们变成笔下更细节的图像和日志。 第344章 她对自己说：“好了，我们真的可以开始了，我确实已经准备好了。” 10月12日，《热泪伤痕》剧组正式开拍。 跟乔琳此前待过的所有剧组一样，她采用了一边排练一边拍摄的办法。尽管她是全剧组里除去儿童演员外年龄最小、从业时间也最短的人，她还是以飞快的速度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没人能在她那堪比x光的眼神下幸存下来，她能看出来一个连贯场景里场景协调员都没看出来的不一致！ 《热泪伤痕》的故事围绕着一对母女展开，母亲是一位富有寡妇的长期佣工多洛雷斯，女儿赛琳娜则是一位成功的纽约记者，她们已经多年未见了。直到有一天赛琳娜在工作单位上接到了一份来自家乡报纸的传真，她的母亲因涉嫌谋杀雇主薇拉被捕，这揭开了她多年不愿面对的回忆，不得不回到了那个她回避了多年的孤寂小岛。 “ng！” 乔琳又一次叫了停。她叹了口气，有点伤脑筋地拍了拍额头，让正在表演的女配角詹妮弗·杰森·利到她面前来。 “詹妮弗，我需要你跟凯西有更强烈的互动，你在面对她的时候，你完全僵住了！” “对不起，”詹妮弗有点困扰地咬住了下嘴唇，“我没明白，我的角色不正恨着她的母亲吗？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困扰跟她的母亲分享，她把母亲关在了心门外，不是吗？” “是的！你没理解错，但是，你瞧，这是个跟母亲相依为命很多年的女孩，她在成年后立刻逃出了这座岛，逃出了她痛恨的孤寂生活，并且从来没回来过。可打心底里，她从来没能真的摆脱过去的影子，那些不知名的痛苦困扰着她，让她患上了心理疾病。现在她母亲再次面临跟多年前一样的情况，一起谋杀指控，你觉得她会毫无波澜吗？” “不……”詹妮弗摇了摇头。 “很好，”乔琳对着女主演凯西·贝茨说，“凯西，你能来一下吗？” 她看着她的两位女演员说：“现在，凯西，请像拥抱女儿那样拥抱詹妮弗。詹妮弗，这是你深爱的母亲，你爱她，你们没有任何问题，拥抱对方。” 她们照做了。 “很好，你们真的非常爱对方，这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就像是在子宫里一样安全，詹妮弗，你能感受到你母亲源源不断的爱，她除了爱和安全感外没有别的隐瞒。” 乔琳看着詹妮弗脸上浮现出不自觉的微笑后，趴在凯西耳边轻声说：“现在，凯西，你要狠狠地把她推开。” 凯西有点惊讶地看了乔琳一眼，可还是毫不犹豫地照做了，詹妮弗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了地上。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起来还隐约有点受伤感。 乔琳继续用那种堪称蛊惑的声音说着：“现在，詹妮弗，你必须回到妈妈的怀抱里，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危险，你还太脆弱，你无法抵抗母亲的诱惑……” 两位女演员都领悟了她的意思，重新拥抱了对方，可这次不管乔琳怎么说，詹妮弗都很难回到刚才的那种状态了。 “你瞧，詹妮弗，请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保持住这个表情，我们正式走一遍！” 这次她们都完美地达到了乔琳的预期，女主角凯西的表现可以说是正常发挥，而女配詹妮弗的表现就堪称超出期待了。 “太棒了！”乔琳在演员们表现好的时候也从不吝啬赞美，“凯西，詹妮弗，我没法找到两个更适合扮演这两个角色的女演员了！” 片场的工作人员们都私下议论乔琳的这种导演方式为“催眠”，偷偷叫她“医生”，他们都觉得她一定看过不少精神病医生，而且还可能有点虐待倾向。 摄影指导加布里埃尔开玩笑式地跟她提起这件事时，她很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好吧，我可能是看过不少呢！我对催眠非常感兴趣，可至今还没遇到真的能用催眠帮到我的医生。我想戒烟！” 加布里埃尔来了兴趣，“我听说过一个，帮我的老伙计戒了烟，你要不要去试试？” “真的吗？”乔琳感兴趣地要求加布里埃尔打听一下医生的联系方式。 她不是很在乎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在背后说她什么，至少他们能完美地服从她的要求就行，到目前为止，他们除了给她起善意的昵称外，没有其他出格行为。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几乎让乔琳感到害怕，可与此同时，她的信心也在史无前例地增长着。 她尽量每两三天就给戴蒙打一通电话，还时不时收到诺埃尔的电话。偶尔利亚姆会抓到诺埃尔给她打电话，这家伙的声音就会突然出现在电话里，盖勒格兄弟的话筒争夺战就会上演，让乔琳在紧张的导演工作里多了不少笑料。 除此以外，她还在写导演日志，也偶尔给保罗写一点简短的信件。她实际上并不是写给保罗的，她只是假设那个收信人是能理解她的导演生活挣扎的保罗，他肯定能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整个《热泪伤痕》的全部场景分为两个时间线，一个是故事发生的现在，一个是过去的回忆。乔琳在安排拍摄日程时特意将它们尽量安排在了不同的拍摄阶段，好让演员们更好地保持情绪的连贯性。 这也给艺术和灯光等部门减轻了压力，毕竟在她的设想中，对过去的回忆要在一种更温暖、平和的色调中拍摄，而现在时的图像则要跟新斯科舍的冬季自然风景相称，更冷硬，全程都处在一种灰暗的、萧索的氛围中。即使大部分调色工作都要交给后期的专业工作室处理，拍摄时摄影部门还是得提前准备好一切，尤其在胶片的选择和光线带来的明暗对比上保持慎重，为后期调色提供条件。 第345章 乔琳知道自己在拍一部非传统的史蒂芬·金电影，她很少保留史蒂芬·金原著中的恐怖桥段，还删掉了可能会联系到另一部小说的超自然线索，她实际上把这个故事当成了一个带有心理惊悚特质的剧情片来拍摄，而不是在拍一部传统恐怖片。 这种做法当然有可能会带来惊喜，但也很可能会引起巨大的失望和批评。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兴奋到颤抖，如果成功来得轻而易举，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失败，但她正全身心地拥抱它。 唯有个问题，她抽烟抽得太狠了，不过她在拍摄期间完全戒了酒。 时光飞逝，拍摄日程已经进入了后期，乔琳最喜欢的桥段要上演了。 《热泪伤痕》里一开始出现的“受害者”薇拉是个刻薄的女人，她要求她的雇工们必须按照她的一切指示行动，包括在最寒冷的天气里，用标准的6个晾衣夹在室外挂晒衣物，每天抛光银器以至于她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即使她的要求如此繁重苛刻，她给付的薪资也微薄得可怜。这么多年里，只有女主角多洛雷斯留了下来，一直为这个刻薄的老妇人服务。 多洛雷斯的杀人动机不仅限于如此，更关键的是她还是薇拉的遗产继承人，这无疑加重了她的谋杀嫌疑，特别是当邮递员走进薇拉的房子时，她似乎正举着疑似凶器的擀面杖，而薇拉已经倒地身亡。 可薇拉的故事也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确实是个刻薄的老妇人，却也有着一个谜一般的过去，她声称她的丈夫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亡，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说剧组中所有演员中谁的表现最让乔琳的惊喜，那么一定是扮演薇拉的朱迪·帕菲特。 朱迪大部分的表演生涯都是在英国的电视屏幕上，因此乔琳完全不熟悉她过去的作品。之所以她挑选了朱迪来扮演这个重要的配角，是因为选角导演的力荐，再加上朱迪在试镜中确实表现出色，乔琳没理由拒绝这个选择。 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个好选择！当朱迪出现在屏幕中时，她完全抢走了镜头的注意力。当她跟凯西这样的实力派一同表演时，两个人之间的强力化学反应几乎让乔琳产生了鸡皮疙瘩。 镜头前的薇拉正坐在沙发上绣着帕子，她注意到了雇工多洛雷斯今天的失常，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洛雷斯忍不住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擦去眼泪道歉：“对不起，夫人……” “薇拉。” 在多洛雷斯有点惊讶的眼神里，薇拉低头绣着帕子，“任何在我客厅哭成泪人的人都应该叫我薇拉。” 这点隐秘的善意立刻点亮了多洛雷斯的心。 薇拉继续说着：“告诉我，多洛雷斯，什么事让你这样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女人在我面前崩溃？” 多洛雷斯痛哭着说了丈夫乔如何背着她清空了她的账户，里面是她给女儿存的大学基金，整整三千美金。 薇拉平静地回答：“别指望我，多洛雷斯，我没什么闲钱。” 多洛雷斯早就预料到了她这个反应，平静地叹了口气。 薇拉追问道：“你打算做些投资吗？” 多洛雷斯带着愤怒和泄气的态度回答：“我正准备远走高飞！” 薇拉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盯着她的雇工。 多洛雷斯继续说：“我本打算在他回来前带着女儿一起走，” 薇拉摘下了她的老花镜，“哇，这真是戏剧化！为什么要逃亡呢？” 多洛雷斯痛苦地在薇拉的逼问下说出了对丈夫的怀疑，怀疑他猥亵了他们的女儿，尽管女儿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这事确实发生了…… 薇拉平静却愤怒地说：“你以为你能跑到多远呢，多洛雷斯？你连这个岛都没出去过！你以为他找不到你吗？这是个令人绝望的男性世界！” “也许我猜错了……”多洛雷斯迟疑道。 薇拉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万一你是对的呢？” 她的眼睛逐渐发红了，泪水开始在她的眼圈里打转，“每天都有丈夫会死，多洛雷斯，为什么？当你在这儿啜泣时他可能就死了。他们死了，他们的钱就会留给他们的妻子……” 她的眼睛里有种凶狠且异常坚定的光，“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不是吗？有的时候他们从他们的情妇家开车回来，刹车突然失灵……多洛雷斯，一个意外可以成为不幸女人的挚友。” 她坚定地点了下头，过两秒才低头让那滴眼泪流了出来。 “停！” 乔琳喊了停，在跟摄影师一同检查完胶片后笑着对所有人点了下头，“这一条过了！不能更好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知道他们越来越接近完工了。 在薇拉暗示完多洛雷斯她最大的秘密后，她在日食即将到来时送给了薇拉两副日全食眼镜。多洛雷斯立刻明白了薇拉的暗示。 “多洛雷斯，”朱迪在镜头前说出了乔琳全剧本中最喜欢的那句台词，“有的时候，做个坏人，是女人唯一的出路！” 多洛雷斯表情沉重地点了下头，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礼物，“谢谢你，薇拉！” “不客气，你今天可以先回家了，记住，日食是在5点！” “卡！” 乔琳示意摄影师走到b点，“我们需要一个这个角度的追踪镜头！” 等这个镜头拍摄结束后，乔琳再次跟摄影师一起检查了胶片。她脑海里构想出了此前已经拍好的那几幕场景—— 第346章 多洛雷斯带着酒回到家里，一直等待着时机。在日食即将发生前，她激怒丈夫跑到她意外发现的荒井前。她跳过了那处荒井，而丈夫如她所愿掉了进去。 她看着他吊在井边苦苦挣扎、哀求，然后死去。 她看向天空，日食发生了，那是一次有记载以来最长的日食。 乔琳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她的喇叭笑着说：“好了，各位，我们收工了！” -------------------- 忘记定时了(?w??)！感谢在2023-12-01 01:14:48~2023-12-05 11:4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懒到此一游48瓶；0101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the escape（二十七） ====================================== 在紧锣密鼓的拍摄后，1994年12月5日，《热泪伤痕》剧组正式杀青。乔琳在杀青聚餐上感谢了所有人的付出，她着实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可以在这个预定时间表内完成工作。 飞回洛杉矶后，她开始正式投入后期工作。 音效、配乐、剪辑、调色以及特效，这些事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打转，并且完全把她困在了洛杉矶。 没过几天她就受不了了，不得不在睡不着的夜晚写信给保罗—— “亲爱的保罗， 有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些工作是否会杀死我，制作一部电影会杀死你吗？可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你知道这种工作可以杀死我们的，不是吗？我抽了很多烟，太多了，以至于我不敢在电话里告诉妈妈我到底怎么样了，她一定会生气的。 但我确实没怎么喝酒，没法在工作时不清醒，这跟在乐队的生活不太一样，对吧？唱歌的时候你可以稍微不那么清醒一点。 可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赞赏什么的——你总是在我喝酒太多时皱眉，尽管你自己根本离不开这些玩意，你这个虚伪的家伙，可我还是很想念你把我从酒桌上拉走的样子，你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寄出这些信，我不是真的在写给你，即使你收到它们你也会很快分辨出这一点，我只是在防止我真的有精神分裂的症状……或许我不该这么轻易地把这些事挂在嘴上，太不尊重人了。 可没人能看到这个，对吧？我可以对我自己坦诚一点。 说到坦诚，我最近在听那首老歌《torn between two lovers》，在两个恋人间左右为难，这是不是第一首女人承认她也会同时爱上两个人的歌？尽管它实在是首简单的歌，但是它有个非常漂亮的曲调，完完全全的70年代风格。 我得承认，我是个绝望的浪漫主义者，几乎玷污了浪漫主义这个词，我扭曲了它的含义，并把我的罗曼取向推给它。我不知道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想搞清楚，男孩们很好玩，我天生的性取向让我爱他们，可我没法继续搞清楚了。 阿方索还在跟我写信，他似乎把戴蒙看成是我在失恋后的冲动之举——太傲慢了，这家伙真的是个王子，天生就流着傲慢的血液。 可我真的不怪他，也不恨他，我自己犯了个错，我以为感情可以当成个游戏，可我自己也陷了进去。但那是个不错的冒险，对吧？我很享受这一路的风景。 戴蒙很可爱，他是个棒极了的音乐人，他对他的工作有自己的看法，但他有的时候太轻浮了，还非常不幸的是个民族主义者（但不是坏的那种，只是他的立场会让我有点尴尬）。我知道你见过他一次，可你应该不会喜欢他。 至于诺埃尔，你不需要知道有关诺埃尔的事。我确实在乎他，但我不能跟他在一起。 反正你们不会认识，对吧？你和我现在几乎不说话。 好吧，是自从地震那晚后再没说过话了。事先说明，这不是在说我非常想跟你说话。 让我们跳过利亚姆吧，他曾经想约我出去，但我不觉得他很认真，而且我也不想在两个兄弟间制造麻烦，不值得。他是个漂亮的麻烦制造机。 坦白讲，盖勒格兄弟都是麻烦制造机，但他们确实是天生的摇滚明星，没法否认这一点。 说回到电影上，《热泪伤痕》里我们用了两种胶片——柯达和富士，前者有种更冷淡的蓝色色调，而富士的视觉触感则相对柔和。我们在拍摄现在场景时用了柯达，并且把饱和度完全调低了，加了更强的灯光，跟伯格曼电影《安娜的激情》里的那种视觉效果很像。再加上拍摄回忆场景时富士那种自然温暖的观感，这两者会形成了一种非常强烈的视觉对比，一种情感线索。 你肯定会喜欢这一点的，我偶尔会想起我们在晚上谈论颜色的作用。说真的，那时候我们都喝了太多酒，有的时候没说什么有用的话就会很快吻在一起，可我知道你和我都喜欢什么。 至于配乐部分，我邀请了丹尼尔·艾尔夫曼来帮助我完成工作。他现在还没看到全部素材，只有我的描述和剧本，但他已经发给我一些不错的小节了。我想我可能会自己写一部分，但我不确定我是否有精力完成它。 拍摄期间我们每天都超时工作，现在我真的太累了！我又紧张，又焦虑，我觉得我随时都能吐出来…… 保罗，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你觉得制作一部电影会杀死我吗？ 我几乎都能想象出你的答案了，你一定会先说是的，然后再摇头，大喊着‘见鬼，那只是部该死的电影而已！’ 第347章 天知道我多喜欢你骂脏话时的样子！ 你知道做热爱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它会先杀死你，然后再让你惊叹，天呐，我活下来了！ 我会活下去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特权，我正做着我喜欢的工作，而且我真挚地享受它。 见鬼，有的时候，我确实很想你。 可我不该这么做。 ——爱你，ja“ 乔琳在写完署名后又狠狠地划了去，她把这封信折了起来，然后塞进了那个上锁的抽屉。 她应该把它烧掉，可她不想意外把房子点了。 她关掉了台灯，上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乔琳给乐队的经理人哈利打了个电话。 “我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吗？我要停一下我手上的剪辑工作，再这样下去，我该死的就得精神失常了！我们不是要去伦敦录《流行音乐之巅》吗？那是什么时候？” 哈利笑着回答：“你打来的正是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呢，《nme》想要你去做一期年底特别采访，只不过是跟其他英国乐队一起，不是专题采访，话题会很有争议性。而且他们想让你跟绿洲的诺埃尔·盖勒格一起拍封面。” “可以，我不介意，只要让我能有个合适的理由离开洛杉矶就行，我现在必须得喘口气！” 于是，乔琳就这样又被派去了伦敦，乐队之后会同她汇合。 尽管飞去伦敦就能见到男友了，但是乔琳一出机场就想回去——12月的伦敦真的太冷了！ 还好她的物业管理公司已经派出了员工帮她打开了房子的供暖系统，还烧热了壁炉。戴蒙在结束行程后来拜访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的女朋友缩在壁炉旁的沙发里，抱着一杯热可可不撒手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太可爱了，甜心！” “我忘记伦敦会有多冷了，babe，”乔琳可怜兮兮地把手伸给了他，“你握着我的手就知道我有多冷了。” 戴蒙笑着握住她的手，坐到了她身旁搂着她，“我猜还是加拿大更冷一些吧？” “可那个时候是在工作，”乔琳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你不能责怪工作的地方太冷！而且那儿还行，我们特意找的合适的地点，气温更像是缅因。” 戴蒙无奈地亲了亲她的头顶，“你到底是怎么在21岁就有这么强的职业道德的？” “从我妈妈那儿学的，”乔琳挑了下眉，“我很像她。” 戴蒙柔声说：“期待哪天我能见到她，希望她会喜欢我。” 听到他这么说，乔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得不撒谎：“她应该会喜欢你的，别担心。” 她随即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要去做那个《nme》的采访吗？他们说pulp的贾维斯和elastica的贾斯汀都会去。绿洲的诺埃尔也会去。” 戴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任何人都不知道在这种前任和现任即将碰面的情况下他到底该说些什么。 “别担心，”他挤出了一句话，“应该没什么事。” 乔琳轻笑了一下，“得了吧，这又不像是她会扇我一巴掌什么的。说起来很奇怪，我居然从没跟她正式见过面，之前你们跟我们一起巡演的时候不算，那个时候她还是你女朋友呢。” 戴蒙叹了口气，“甜心，我很抱歉我把你弄得很尴尬。” “不，别道歉，我想她同意跟我一起接受采访，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是吗？我认为贾斯汀很酷，所以……我们会没事的。” 事实证明，乔琳的判断还算准确。当她跟贾斯汀在采访的酒店房间碰面时，她们像普通同行那样互相打了个招呼，没有任何《nme》期待的抓马情节发生。 坐在一旁的采访记者只能暗藏怀疑地认为，这可能佐证了乔琳和戴蒙双方的代表一直以来的说法，他们不是后者出轨时在一起的。 贾维斯的存在更是润滑了整个房间的氛围，乔琳愿意把和平大使的称号送给他，这家伙试图让所有人放松，不停地说些滑稽的事。 等诺埃尔走进这个房间里时，他看到的就是这个有点奇怪的场景，贾维斯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不停地说着什么事，而乔琳和贾斯汀坐在面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似乎同时神游在外。 他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有些日子没见的乔琳身上，她还是那么漂亮，即使走神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正穿着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几乎像是大学里的女孩。可她的乐队是全英国卖得最好的摇滚乐队之一，或者准确的说，是全世界卖得最好的之一。 他们这一行的女人总是各有特质，有她们自己的话要说，总是让他想起石玫瑰的那首《she bangs the drums》。他知道乔琳不喜欢人们把她看成是“那个乐队里的性感尤物”，可她确实成了摇滚乐队中最具女性化气质的那个标志。她眼下坐在那里，跟以中性化色彩著称的贾斯汀面对面，这种对比非常有趣。 可他知道，乔琳有种冷静地突破极限的疯狂，就像是她的音乐一样。 诺埃尔忍不住对着看向他的乔琳露出了一个笑容，“嘿，乔！” “嘿，”她挥了挥手中的可乐罐子，“诺！” “可乐？你今天是乖孩子吗？” 他一边调侃着她，一边走到她身旁的沙发坐下，顺便跟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打了个招呼。 乔琳笑着看他打完招呼才回应他刚刚的调侃：“现在是中午12点15分，我已经喝过一杯金汤力加柠檬了，一点可乐不会出错的，不是吗？贾维斯刚刚点了威士忌麦克，贾斯汀点了白兰地，你想要什么？” 第348章 “杰克·丹尼尔和可乐。”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知道！就在桌上，love。” “你真的太了解我了，不是吗？”他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酒。 乔琳点了支烟，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在酒这方面，你太好懂了。可其他方面，那就不一定了。” 贾维斯开玩笑地问道：“像是什么不好懂？” 乔琳笑嘻嘻地看向他，调侃道：“亲爱的，我可是这屋里唯一的美国人，请别说太多俚语，不然你就会不停地听到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又是什么意思。诺埃尔知道这一点的，是不是？” 诺埃尔挑了下眉，“这个好奇宝宝基本上得需要个英语词典什么的，有个英国男友显然没什么帮助。” 乔琳翻了个白眼，而她对面的贾斯汀笑了一下。 乔琳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又扭头去怼诺埃尔：“还不是因为你说的俚语太多了！” “你知道我就是这么长大的，没办法，”诺埃尔笑着凑近乔琳，“但我倒是很愿意教你更多语言上的事。”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抬手轻轻地把他头推开了。 贾维斯在旁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乔琳和诺埃尔说话时的肢体语言，不得不说，他们两靠得有点太近了，而且诺埃尔笑得也太开心了。 这家伙来之前是喝多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擅长观察男女关系并写进歌里的贾维斯实在忍不住要分析这个问题，如果诺埃尔对乔琳有感觉，他绝对不意外，毕竟这是乔琳·阿普尔比啊，她简直是不可抗拒的！更何况，撬走竞争对手的女友还更刺激呢！ 贾维斯摇了摇头，可怜的戴蒙，可大部分女孩都只会选戴蒙，但话又说回来，乔琳是普通女孩吗？ 他笑着抿了一口自己的威士忌。 等最后一个受访歌手therapy的安迪·凯恩斯走进房间后，《nme》记者终于决定开始主持大局了，他们今天的采访是有关歌曲的，他们要谈论一些他们自己对1994年热门单曲的看法。 尽管早就知道采访的主题是什么，但是乔琳还是笑着说：“哦，该死，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可能有一堆敌人了。你们一定会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话登在杂志上。” 诺埃尔调侃她：“不，love，你实在太人畜无害了，不像是摇滚明星。” 乔琳翻了个白眼，“那我就先从你开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人畜无害！” 他们开始谈论记者给出的几首1994年流行的摇滚歌曲，一边喝酒抽烟，一边“大放厥词”。 期间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鞋子的尺码，诺埃尔无疑有着全屋男性里最小的脚。 他说：“欧码40，英码6.5，美码7.5，最完美的尺码！” 乔琳早就在拉斯维加斯跟他一起买衣服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她笑着补充道：“他跟我一个码！” 贾斯汀惊讶地说：“不会吧！我脚比你更大！我是7码的！让我看看！” 她跟诺埃尔一起抬起脚，比了一下脚，果然她的脚更大。更好笑的是，他们两都穿着阿迪达斯。 诺埃尔有点惋惜地点了支烟，“鞋很重要，女人总是有更好的鞋。” 乔琳笑着打趣：“像是高跟鞋吗？我真的很怀疑那一点！它基本上就是酷刑！” 诺埃尔摇摇头，“不，你们有更好的平底鞋，真的！很多次我走进商店，然后指着一双鞋问他们有没有6码的，他们就会说那是双女款！” 贾斯汀说：“我从没觉得女人有更好的鞋履选择，但我们确实有更好的衣服选择，可这算是好事吗？” 乔琳耸了下肩，“很难说，有的时候男人的衣服更好，我喜欢穿男款的衬衫或夹克，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总是更舒服！有的时候甚至更好看！还有他们衣服上的口袋，天呐，简直能装下一个超市购物袋的东西，为什么我身上的衣服却总是连吉他拨片都找不到地方装？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上台穿裙子！” 贾斯汀挑眉说：“但你总穿。” 乔琳撇了撇嘴，“我的服装也是演出的一部分，对吧？但裙子上有个口袋又会怎么样呢？那群傻x设计师！” 诺埃尔叹气：“可我真的想要双漂亮的平底鞋，为什么男人总得穿那些笨重棕色靴子或者运动鞋！” 乔琳说：“那种沙漠靴呢？” 诺埃尔摇摇头，“不，那更像我家小孩的风格。沙漠靴不也是棕色的多吗？” 乔琳笑着耸了下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随后示意主持人暂停一下，要去洗手间。等她开始洗手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来人是贾斯汀。 很好，现在她们终于有了一个不得不交谈的私密空间了。 乔琳一边在心底吐槽着，一边从镜子里朝贾斯汀微笑了一下，并不期待贾斯汀会跟她说话。可让乔琳没想到的是，贾斯汀走到了她身边。 她说：“我们很久没见了，一直没机会再聊聊。” 乔琳点点头，“是的。” “关于戴蒙，”贾斯汀犹豫了一下，看着乔琳的眼睛轻声说，“我有些话想说。” 乔琳平静地回答：“你知道我没从你那儿偷走他，对吧？” “我知道，”贾斯汀轻笑了一下，“跟他分手是我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可我知道这是个共同决定，我们对彼此都有坏影响，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分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第349章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那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呢？” “戴蒙，”贾斯汀轻轻皱起了眉，“就是戴蒙，他只是自然而然地跑去了更吸引他的地方，这就是他会做的事。他有颗不驯的心。” “所以？”乔琳完全被她搞糊涂了。 “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你，你完全不是他的类型，你还是个美国人。可他毕竟选了你。”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拿纸巾擦干了手，把废纸扔进了垃圾桶后才继续看向贾斯汀。 “你瞧，贾斯汀，这话太蠢了，我以为你比这更聪明。你得明白，是我接纳了他，不是他选择了我。” 贾斯汀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看着她，轻声说：“我猜我们之间的相似度没我想的那么高，你并不真的爱他，不是吗？” 乔琳摇了摇头，“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话题结束。” 她随即转身走出了洗手间，没有看到贾斯汀的反应。 等乔琳回到其他人那儿时，诺埃尔有点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她和贾斯汀一起离开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birdy，你还好吗？”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脚，他这才放松下来。 贾斯汀回来后就时不时地观察着乔琳和诺埃尔的身体语言，他们之间真的有种奇怪的动态让她觉得不对劲。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现在戴蒙看来是真的有大麻烦了。 -------------------- 关于娇小可爱的土豆子的鞋码问题，是的，他跟著名模特凯特·摩丝一个尺码。 这位土豆子·诺·被摇滚耽误喜剧事业·有缸曾发表过著名言论：我的鞋码是欧码40，英码6.5，美码7.5，这是人类脚的正确尺寸！任何比5.5码小的脚都是中世纪的，如果我们在黑暗时代，人们会因此被烧死；而任何脚比它大的人，都应该去马戏团！ ———— 《nme》的采访我单独写了一个章节出来作为附篇，不然就太长了放不下了。 其实这场采访guigsy也在，但他基本上一直处于喝麻了的状态，没说啥话，我就给他省略了。 这篇采访大部分是跟着原杂志文章来的，对故事情节没有推动作用，但会有一些插科打诨的内容。提前说明，里面会涉及到诸多乐队和diss内容，希望不要冒犯到大家！（比心） 感谢在2023-12-05 11:41:10~2023-12-06 04:4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附篇《nme》 ============================= 《酒嗝庆典！：1994年热门歌曲大辩论》 1994年12月17日，第24页 是时候了！是的，这是一年一度醉酒时刻，我们从微薄的经费里挤出了一些钱，邀请了一些特别的流行明星，让他们在打酒嗝的同时争论那些让1994年摇滚起来的歌曲！ 到场的名人有：乔琳·阿普尔比，诺埃尔·盖勒格，安迪·凯恩斯，贾维斯·卡克和贾斯汀·弗里希曼。你的主持人：泰德·科斯拉。 酒店房间内现在非常平静，两个烟灰缸，一个磁带播放器和一根已经削尖的铅笔正摆放在桌上，而墙边那一摞单曲正等着被评判。嘘，听，这是冷静思考的声音……真不错，不是吗？ 嘉宾们正在考虑他们的酒水选择。乔琳·阿普尔比，紫色天鹅绒乐队的灵魂人物、主唱兼吉他手，第一个抵达。她没怎么犹豫，直接点了金汤力加柠檬。而现在是中午12：10分。她还额外点了杰克·丹尼尔和可乐，哟，女孩，看起来很能喝酒吗？ 接下来抵达的是elastica的主唱贾斯汀·弗里希曼，跟她同时来的还有pulp的贾维斯·卡克。他们互相握了手，贾维斯点了威士忌麦克，而贾斯汀是白兰地。它们会让他们放松下来。 诺埃尔·盖勒格，这位绿洲乐队的吉他手、非凡的词曲作者压轴出场，他精准地在约定时间5分钟前露面了。现在是12点25分。现在我们知道了，乔琳面前的杰克·丹尼尔和可乐属于谁。 显然，乔琳声称诺埃尔的酒水品味比他的北方俚语词汇表更好懂。看在她是全屋唯一一个美国人的份上，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therapy的安迪·凯恩斯从贝尔法斯特赶来，正宿醉的他很难受，强烈要求一杯啤酒来缓解症状。当然，啤酒立刻送上！ 来吧，是时候加入我们的摇滚辩论了！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开始讨论—— hole《miss world》 主持：谁喜欢hole乐队？ 诺埃尔：等我能明白它的时候，我喜欢它。 贾斯汀：啧…… 乔琳：我显然不是粉丝，但我不讨厌它。我认识他们的主唱科特妮·洛芙，我还有她的电话，抱过她的女儿，我们曾经一起演出，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有点问题。 诺埃尔：害怕留下坏印象？ 乔琳：我会有个人感情加成，混蛋！（愉快地） 诺埃尔：显然你不怕惹怒我。（玩笑式地） 乔琳：因为你人畜无害，love！（大笑） 贾斯汀：她丈夫科特死后，这歌在第二天一早就上了《the chart show》，这让人觉得不对劲。 安迪：现在所有跟涅槃有关的事都有了一种不必要的重担，不是吗？ 贾维斯：但你真的没法把hole的音乐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区分开，在她的音乐之前，她就已经因为嫁给柯特出名了。 第350章 诺埃尔：不管她嫁给谁，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歌是狗屁。她可能是个不错的人，而且我讨厌很多人因为她的为人和她所做的事而诋毁她，但这跟音乐没关系。它就是首烂歌，当你听到“我是世界小姐，有人杀了我”，它真的无聊死我了，她给了她自己一个红牌！我不喜欢hole，但我喜欢涅槃，柯特很聪明，而且鼓手很帅！ 乔琳：我不会说我喜欢这首歌，就这张专辑而言，《violet》明显更好，《miss world》实在像是一种未完成版本。这不是粗糙的质感，这就是未完成。那前25秒是什么？我不明白。这不是音乐，这是某种戏剧性的宣言。但这是张非常科特妮的专辑，在这一点上，我能理解为什么有人理解不了歌词的部分。 诺埃尔：你可以直接说我名字。 乔琳：好吧，我能理解诺埃尔为什么理解不了歌词，科特妮有她自己的问题需要处理，但这首歌不仅仅是关于药物成瘾的，还是关于女人在生活这个选美比赛里不断产生的自厌情绪的。我喜欢科特妮制作关于她自己的歌，这对一些需要发声的女孩来说很重要，而且我非常痛恨人们说科特秘密制作了这张专辑，这是厌女的狗屎！当他们制作这专辑的时候，科特在巡演，而且我们一起在西雅图等科特妮录完专辑飞回来……别误会，我非常喜欢科特和涅槃，但我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功劳让给女人，这不过是一种父权社会男性自我归誉的狗屁幻想。如果你是科特的粉丝还相信这种鬼话，拜托，别说你喜欢他，你在给他抹黑！但除去这个，它仍然不是首好歌，他们显然还有更多工作要做。 主持：科特妮在你家出现过，对吗，贾斯汀？ 贾斯汀：对，那有点怪。 乔琳：发生什么了？ 贾斯汀：她在街上看见我了，在我背后大喊叫住了我，所以我请她进门喝茶，聊了聊天。那倒是挺不错的。跟她的媒体形象比起来，她看起来还行。但是第二天她突然在四点出现在我家门口，非常生气，尖叫着……我不得不躲起来。 诺埃尔：抱歉，但那听起来像是瘾犯了，或者是利物浦人，或者是利物浦瘾君子…… 乔琳：呃，她显然确实有她的问题需要处理…… the stone roses《love spreads》 安迪：我爱它！就像是beefheat的《clear spot》。 诺埃尔：几个月前我们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听过它，可安迪，它们两个真的不像！但是，当然，我喜欢它！可话又说回来，你花了5年时间出新的专辑，它必须得好，不是吗？太特么的久了！没什么歌是值得花5年去录的！ 乔琳：真的有5年了吗？哇，那也太久了！ 诺埃尔：你喜欢的第一张石玫瑰专辑是1989年发行的！ 乔琳：天呐，这也太久了，一个婴儿都该变成小学生了！但我也真的很喜欢它，吉他的部分太棒了！如果吉他好，我可以原谅人声的部分。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的吉他手呢？ 贾斯汀：是的，这首歌的人声有点太沉闷了，但我还算喜欢它。 诺埃尔：我绝对喜欢它，我只是觉得石玫瑰这帮人居然是曼联粉，多可惜啊！ 乔琳：诺，你乐队里bonehead和托尼都是曼联的粉丝。 诺埃尔：没错，多可惜啊！ whigfield《saturday night》 诺埃尔：我认为这首歌的制作很棒，歌词棒极了……才不是呢！滚蛋！这就是那种你去买奶酪和巨无霸汉堡时顺便听到的那种歌！这就是那种你早上打开收音机听到的那种会让你立刻关掉收音机的歌！我真想站在唱片店里，看看到底是谁在真的买这些傻x唱片！ 贾维斯：我买了，我真的买了！好吧，我朋友要在周六晚上办个派对，我是派对上的dj，所以我买了它。它就叫《周六晚上》，对吧？ 安迪：如果非要说周六晚上这个主题，我更喜欢saxon的《the motorcycle song》。《saturday night》就是首俗气的欧陆舞曲，太俗气了！ 贾维斯：但有的时候你需要这种简朴的歌，因为它们很直接！ 诺埃尔：滚开吧，那才不是简朴，看看我的乐队！ 贾维斯：它当然不是一首你希望在葬礼上播放的歌，好吗？可世界上有不同类型的音乐，有的音乐让你思考人类，有的音乐只是让你微笑，我可能是这屋里的少数派，我喜欢后者！ 乔琳：但你总可以做得更好，对吧？我一直很喜欢《hot child in the city》，你们听过它吗？那才是首好歌！ the cranberries《zombie》 诺埃尔：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在芝加哥的时候。我们的父母都是爱尔兰人，孩子们喊着uda这个，ira那个，我们说：“你没听说吗，伙计？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对于小红莓乐队来说，在停火后发布这张专辑，要么是他们太愚蠢，要么是他们没有勇气与唱片公司对抗。 安迪：嗯，我来自贝尔法斯特。对于一个来自利默里克的人来说，唱坦克和炸弹，嗯……天真是一种保守的说法。但正如诺埃尔对美国所说的，如果你推出一首名为《双手越过路障》的曲子，他们会欣然接受。这是他们对北爱尔兰局势的看法，我刚从贝尔法斯特回来，这个地方永远都是最好的。这支蔓越莓的单曲太傲慢了。 诺埃尔：这就像该死的spandau ballet的《through the barricades》一样糟糕！ 乔琳：这首歌不是关于那些爆炸袭击的吗？但我对你们的政治一无所知，在你们开始说美国人多蠢之前，我希望我能跳过这个话题。 第351章 安迪：这是个持续了百年的问题，对一个来自利默里克的人来说，她见鬼的能知道什么？ 贾维斯：这就是人们从写他们所知道的事情转向写‘一个问题’时所发生的事情。我猜他们受够了被认为是迷人的、带着民谣味道的爱尔兰歌手，他们开始使用失真吉他，写一些严肃的抒情内容。但这听起来不对劲。 贾斯汀：我完全不喜欢小红莓。我认为一百万愚蠢的美国人会买这张唱片不代表它就值得你感兴趣。 主持人：那为什么他们会去买它？ 贾斯汀：因为他们很愚蠢。 乔琳：不，我不认为那是愚蠢，很多英国人也买它。坦白讲，《zombie》是首有垃圾摇滚风格的歌，它不错，而大多数美国听众并不真的关心其他国家的政治，他们只是喜欢那个音乐和反暴力的主题。我甚至喜欢她用了“僵尸”这个意象，很聪明。 诺埃尔：我说过的，你人畜无害。 乔琳：啧。（翻了个白眼） 贾维斯：美国人喜欢声称他们有爱尔兰血统，那让他们觉得自己有根。 乔琳：不管你们到底喜不喜欢这一点，坦白讲，它是个事实，不是吗？ soundgarden《black hole sun》 诺埃尔：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但那是首好歌。而且那个mv是个划算的东西！ 乔琳：我真的很享受它，有点披头士的风格，不是吗？至于那个mv，它很提神。 贾斯汀：那是首糟糕的吉他独奏。 主持：贾维斯，你怎么看？ 贾维斯：什么？ 诺埃尔：贾维斯喜欢开头和结尾的那个空白。 贾维斯：嗯，我在这里必须要反常规，他们是垃圾摇滚乐队吗？我觉得所有的垃圾摇滚乐队都该解散。如果就像我在报纸上读到的那样，人们都是虚无主义的，那么一旦有人爆了自己的头，那么这就是你认为世界是垃圾的最终结论。所有其他乐队都应该收手，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做得更好。 诺埃尔：那珍珠果酱的埃迪·维达呢？ 乔琳：在所有名字里，你确实选了正确的那个名字。 green day《welcome to paradise》 贾维斯：见鬼，毫无价值！ 诺埃尔：他们声称自己发明了朋克摇滚。 贾斯汀：我不这么认为！ 乔琳：不，我觉得这是媒体说的话，这不是他们自己的看法！ 诺埃尔：不，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安迪：我有点喜欢他们有点像朋克乐队the dickies的感觉。我是说周五晚上，你带着几瓶够劲的饮料，然后打开你的播放器，这会很爽的！这就是他们的歌的作用！ 诺埃尔：但你听没听过那个该死的the offspring乐队？我是说，他们甚至不有趣！ 乔琳：不，green day明显好过the offspring！我挺喜欢green day的，他们有那种加州郊区的风格，我完全能共鸣，尽管我对朋克摇滚这回事仍然有保留意见，但他们的歌很有趣！ 诺埃尔：因为你就是个加州郊区小孩！ 乔琳：对！我是！那又怎么样？这让我对我自己喜欢的歌失去判断力了吗？ 诺埃尔：好吧，至少美国人给了我们mc5和the stooges这两个真正的朋克乐队，但the offspring就是纯粹的烂！ 乔琳：我喜欢mc5，我不会跟你争执这个。 诺埃尔：我知道。 贾斯汀：在这首歌的话题上，我跟乔琳是一个阵营的，这是首好歌，旋律和鼓都很好，至少比美国人听珍珠果酱要好。 贾维斯：不，这听起来就像是一群无礼的小孩正在尝试嘲弄别人！ 乔琳：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贾维斯：如果你不会玩乐器但却真的有话要说，对我来说，这没什么问题。可这听起来像是一群能弹《stairway to heaven》并且在音乐商店工作的人，他们想要听起来很酷，所以他们写了一些愚蠢的小朋克歌。这是我们目前听过的所有歌中最糟糕的。 乔琳：哇，贾维斯，我真的有点惊讶，你对朋克有个非常具体的看法，太具体了。 贾维斯：嗯，前段时间我去美国巡演的时候，那儿发生的事真的让一切更可悲了。 诺埃尔：你几岁来着？ 贾维斯：31岁。我不害怕承认这个。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去了一个亚特兰大的mod俱乐部，那儿有个孩子对我说：“hey，man，你听没听过secret affair的第一张专辑？棒极了！”这些孩子们正在讨论他们的《glory boys》。嗯，secret affair是个非常非常烂的乐队，可这些孩子也许喜欢secret affair超过the who。 乔琳：secret affair也是个mod乐队，对吧？ 诺埃尔：是的。mod！已经30年了，我的天呐，为什么会有人想要看起来像他们的爸爸？没人应该看起来像他们的父亲，继续前进啊，哥们儿！每次我想到那些mod党和green day，我就感觉抑郁……我们能再来点酒吗？ 乔琳：你已经醉了，吃点薯片。 诺埃尔：我没有，love。 乔琳：嗯，典型的醉鬼讲话。 rem《what’s the frequency，kenneth？》 乔琳：它当然很棒，你有没有听到那段riff？见鬼的棒极了！公正地说，我爱迈克尔，他是我朋友，而我永远欠他一些人情，可这绝对没影响我对这首歌的判断，它真的是首好歌！ 主持人：欠人情？ 乔琳：他把我们介绍给了《非法宿醉》的制作人，那是我们事业的真正开始。 第352章 主持人：所以他发现了你们？ 乔琳：不，更像是我把我的磁带硬塞给他，他被逼无奈承诺会听一下，然后他就打电话给我了。 诺埃尔：这真是个不错的背景故事！你一直很聪明，而且很执着！ 乔琳：发生什么事了，你突然这么可爱？ 诺埃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很好，不是吗？关于这首歌，我喜欢开始的那段吉他，但他们声称这是首朋克摇滚？滚开吧！但我喜欢这个标题。 贾维斯：他们所有歌里最我痛苦的一点是迈克尔·斯蒂普唱歌的方式，他听起来就像是小羊拉里，他的声音一直在颤抖！ 诺埃尔：我喜欢rem的《orange crush》，但总体上我不能说我是个粉丝。 乔琳：我也喜欢那首，但我是个粉丝！ 主持人：更像是个朋友？ 乔琳：不，我从一开始就喜欢rem，但我也确实是个朋友。 诺埃尔：啧。（随后被乔琳玩笑式地踢了一脚） 乔琳：他们绝对是非常原创性的乐队，他们始终在做他们自己的东西！ 诺埃尔：但他们说他们是朋克摇滚，而他们的贝斯手穿着皮质喇叭裤，看起来像是胖版的jimmy page！ 乔琳（明显的白眼）：诺，你真的有喜欢的乐队吗？我是说除了你自己的。 诺埃尔：当然，我会说u2！ 贾维斯：滚蛋吧，你根本不喜欢u2！ 诺埃尔：闭嘴！我知道u2没那么好，但他们中断了5年，然后拿出了《achtung baby》，他们确实学习了新东西！他们本来可以在接下来的职业生涯里再做一次《joshua tree》，但他们有勇气突破自己！ 乔琳：坦白说，这次我赞同你。u2确实做到了。 贾斯汀：rem比u2更重要，但我不是个rem粉丝。我认为他们确实做一些好歌，仅此而已。对一个巨大的体育场摇滚乐队来说，他们有些品味。 贾斯汀：谁喜欢有品味的乐队填满体育场？没人，这真令人沮丧。 诺埃尔：但如果你的乐队突然能售罄体育场了，你不会自动变成一个傻瓜，不是吗？大并不总是坏事。 乔琳：没有人不想要更多听众，如果有人这么说，他一定是个傻瓜，不用谢。 贾维斯：可我一直是个傻瓜，这就是为什么！ blur《girls and boys》 乔琳：等一下！这不公平，我和贾斯汀都没法发言了！ 诺埃尔：因为他是你男友写的？ 乔琳：（翻白眼）对！你第一天知道这个吗？ 诺埃尔：啧。（翻白眼） 安迪：嗯，好吧，我喜欢这首歌！ 诺埃尔：这确实是首很棒的单曲！他们的单曲都很好！除了《to the end》。 乔琳：我喜欢《to the end》。 诺埃尔：你刚刚还说你没有发言立场呢！ 乔琳：我非常确信读者有自己的判断力！（翻白眼）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我确实很喜欢这首歌，我还记得我听到这首歌的那天我恰好遇到了格雷厄姆，我告诉他“你们确实做了首超棒的歌！” 贾维斯：我认为pulp影响了这首歌，它是首迪斯科风格的歌，非常好的歌。 诺埃尔：但他们不会真的在迪斯科时放它。 贾维斯：他们会的，因为我见过。 贾斯汀：你们不应该期待我对它发表什么观点。 主持人：贾斯汀第一次听到时怎么想呢？ 贾斯汀：好吧，我当时就知道它很好，可这不是我最喜欢的blur歌曲。 诺埃尔：这是一首很棒的流行单曲。我的乐队里有人说他们讨厌blur，但我要说的是，虽然我从来没有喜欢过blur的专辑，但如果他们发行单曲合辑，我会买它。他们是一支很棒的单曲乐队，就这么简单。不管他们恨我们，还是我们恨他们…… 乔琳：他们不恨你！ 诺埃尔：我们恨他们这回事是从我弟弟那儿开始的……你知道的。但不管怎么说，这是首不错的单曲。the jam乐队从来没做出过一张好专辑，但他们是个相当好的单曲乐队！blur也一样！ 乔琳：我觉得这首歌更像是一个例证，说明如果你真的认真地去做，你能制作一种更独立、更原创版本的流行歌，而不是《saturday night》那样无聊透顶的东西，我认为孩子们不会忘记这首歌的。 贾斯汀：我们能不能聊点别的，这样我就能跟他们两争辩了？ （集体大笑） 贾维斯这一晚一直在试图追上诺埃尔喝酒的数量，可他现在显然有点不舒服了。不久，他就会吐在墙角，并且试图用纸巾掩盖那一团乱。不幸的是，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外套正在那一团乱里拖着。 “哦天呐，”他虚弱地说，“我想我最好回家洗个澡。” 现在是下午六点，会议室里诺埃尔正在跟乔琳争执着一些事，但我们没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们说话声音真的很小，而且像是在说胡话。但有件事我们很确定，诺埃尔声称自己很擅长拍手所以要在紫色天鹅绒的下一张专辑里录一些他的拍手声，他一直试图从乔琳那里要到紫色天鹅绒工作室的联系电话。 嗯，诺埃尔，他们的工作室不是在洛杉矶吗？可怜的乔琳已经被他弄烦了，她把电话号码给了他。 他一边举起右手做出胜利状大喊太棒了，一边踉跄地走出了房间。他要去买个巨无霸汉堡和其他提神的东西。 第353章 乔琳同我们握手告别后就跟上了诺埃尔的脚步，可她走得很稳，就像是刚刚那一瓶威士忌对她来说是气泡水。她说她要去买杯奶昔。诺埃尔显然对她的口味有意见，大喊着“草莓味的吗？你是不是草莓做的？草莓鸡尾酒。” 我们留下来对贾斯汀和安迪说了再见。安迪给了我们一个吻，而贾斯汀在小红莓单曲上写了“笨蛋”，并且握了我们的手。 再见了，你们两！路上小心！让我们把灯关掉，然后在酒店经理把我们踢翻之前逃跑吧！ 说真的，贾维斯，哥们儿，你当时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法去厕所吐啊？ -------------------- 阅前提醒： 采访文章大量参考了原杂志，涉及到诸多乐队和冒犯性言论，如有歌迷被误伤，作者是无辜的！ 但是，我认为它读起来应该很有趣！祝阅读愉快！ 附：我在我的笔名微博放了几张这个时候的照片。 第134章 the escape（二十八） ====================================== 采访期间《nme》的记者一直在拍照。他们特意让乔琳和诺埃尔一起合影，两个都有点喝大了的人靠在一起，嘴巴上各自叼着一张单曲专辑，乔琳选的是rem的歌，而诺埃尔选了保罗·威勒的歌。 采访一直持续到6点，此时诺埃尔已经灌了两瓶杰克·丹尼尔威士忌了，而乔琳也已经有了一瓶的记录，更别提那些算是配菜的金汤力和啤酒了。他们都有些醉了，一致决定在采访结束后去吃点东西。 “巨无霸汉堡！我现在该死地想念那玩意！”诺埃尔边走边嘟囔着。 乔琳有点惊讶他现在居然还能走直线。她特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跟他顺路而不是约好了同行，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热切。 当然，他们坐进了同一辆车，去了同一家麦当劳，打包了食物和饮料后去了诺埃尔的住所。 那是个两卧室的简单公寓，比乔琳预想的要干净得多，尽管没太多装饰，但看起来很舒服。 “利亚姆也住这儿吗？”她有点好奇地打量着房间。 “不，”诺埃尔摇摇头，“他有他自己的地方，我跟rkid分享了一辈子卧室，现在我绝对不要跟他住在一起！他特别想要这儿的钥匙，但我绝对不会给他。”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乔琳咬着草莓奶昔的吸管走到了沙发前，坐了下去。 她说：“这是租的？” “是的，”诺埃尔咬了口汉堡，“你知道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路上的，有个房间或者没有，似乎没什么意义。” “嗯，戴蒙也有这个问题，他说他第一年搬进他的公寓时足足有8个月没有买椅子，只有一张床和几个纸箱子，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诺埃尔扭头看向她的眼睛，“当你在我这儿的时候，我们能不能不提他了？” 他冰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种强大的说服力，乔琳沉默了一下，安静地点了下头。 他轻声说：“好女孩。” 乔琳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她转而提起了自己能控制的话题：“你怎么突然把头发剪得这么短？” 诺埃尔挑眉问：“不好看？” 乔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发量一直很足，手感有点硬但还是很好。 “不，只是更像足球流氓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可爱的。” 诺埃尔笑了，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泛红的脸颊，可他刚付诸行动，乔琳就状似无意地避开了他。 “noel……” 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有无限的温柔在里面，可他知道这是拒绝。 他本该知道的。 乔琳继续转移话题：“我听说《definitely maybe》被英国唱片协会认定为白金唱片了，恭喜！最近行程怎么样？不忙了？” “谢谢，”诺埃尔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就要发行一张新单曲了，还挺忙的。明天就要去拍新歌的mv。” “就在伦敦吗？” “不，我现在有点想不起来我们到底应该在哪儿碰面了，”诺埃尔有点痛苦地捏了捏鼻梁骨，“我觉得我可能下午喝得有点多。”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你喝掉了两瓶杰克·丹尼尔，当然你喝得有点多了！你应该打电话给你的经理人或者别的什么人，问问他们你明天到底该去哪里工作。” “你是对的，”诺埃尔轻笑了一下，“但我不着急，我们很久没见了。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们也要发行新单曲了，目前只在英国和日本发行……”乔琳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密度发愁…… 诺埃尔刚要说点什么，房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 “见鬼！”他骂了一声就起身去应门，而乔琳则有点惴惴不安，她理论上不应该被看到跟诺埃尔单独待在他的家里，这可是会引爆舆论的超级八卦。她不得不起身站到了角落里。 还好，来人是利亚姆。 他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骂起了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把该死的钥匙呢？我每次都得敲门！那些狗仔队快把我的脸剥下来了，像个傻x一样站在门口等你开门！你开门的速度跟老人差不多，你是不是在屋里藏着妞呢？” 诺埃尔立刻回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钥匙，这是我该死的房子！” 第354章 “我是你的兄弟，你的任何东西都有一半属于我！” “闭嘴！” 利亚姆只顾着跟诺埃尔吵嘴了，根本没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乔琳。她刚刚听到了狗仔队这个词，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这时利亚姆终于有空注意到她这个大活人了，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挑眉打了个招呼，“嗨，乔，你在这儿呢！” 他扭头取笑哥哥说：“看来屋里确实有个妞！”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闭嘴！” 乔琳耸耸肩，“嗨，利亚姆，我刚刚跟诺埃尔结束了《nme》采访，我们正在聊天。” 这解释实在是太欲盖弥彰了！乔琳一说完就后悔了，可她着实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但好在听她说话的是利亚姆，他基本上没仔细思考这解释的合理性，就相信了她的话，毕竟从表面上看，他的兄弟和乔琳衣衫整齐，除了喝醉后的酒晕外都面色平静，桌子上还摆着汉堡和饮料。 “麦当劳？”他有点不满地扬起了眉毛，“我们为什么不出去吃？我还没吃晚饭，rkid付钱！” “喂！”诺埃尔不满地扬起了眉毛，“什么时候轮到你决定我的钱包了？” 他刚说完就扭头看向乔琳，柔声说：“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乔琳看了一眼刚刚被她喝掉的奶昔，觉得自己这一天摄入的热量肯定超标了，但她真的还想再吃点东西。 管他呢！ 她抬头对诺埃尔说：“中餐？” 在诺埃尔笑着点头前，利亚姆就大声说：“让我们出发！” 乔琳有点担心地问他：“狗仔队就在门口吗？” 不知道利亚姆是否真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但他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回答：“别担心，love，我们有三个人呢！”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随后就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在诺埃尔叫好车后，他们一起出了门。 真的有零星几个狗仔正蹲在门口，显然是跟着利亚姆来的。他们很有职业素养地认出了乔琳的身份，立刻倏地围了上来。 “乔琳！戴蒙呢？” “利亚姆！利亚姆！你在跟乔琳一起吗？” “乔琳！哪个盖勒格是你的伴儿？” “乔琳！向我们笑一下吧！” “诺埃尔！跟我们说句话吧！这是什么情况？” 乔琳摇摇头，“没什么值得上报纸的事！让我们安静会儿吧！” 两个盖勒格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边，帮她挡住了那些想贴到她脸上的镜头。 等他们坐上车后，那些摄像机才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 乔琳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都不敢想明天《太阳报》上会说什么了。” 诺埃尔皱了下眉，“管他们呢！别担心，好吗？” 乔琳看向窗外，想着的却是戴蒙发现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利亚姆一脸不在状态，“你被拍到跟我们一起出去，那又怎么样？我们是朋友！” 这下诺埃尔和乔琳都不说话了，他们两想的远比利亚姆想的多。 利亚姆还在继续说：“再说了，如果戴蒙生气，那就更好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为什么？” “那你就可以踹掉他，跟我出去了，”利亚姆认真地看着她，“这是个好主意！” 诺埃尔立刻喝止了他，“闭嘴！” 利亚姆立刻反驳：“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肯定是个更好的男朋友！” “闭嘴！”诺埃尔是真的生气了，“闭嘴！我告诉你闭嘴！” 两个人又开始吵架了，乔琳见怪不怪地看向车窗外面，观察着走在路上的行人，沉默地坐着，直到车停下。 她温柔地拍了拍诺埃尔的胳膊，“好啦，boys，别吵了，好吗？让我们好好吃顿饭。” 他的眼睛里还残存着对弟弟的怒气，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利亚姆倒没把这种日常的吵嘴放在心上，撇撇嘴，第一个下了车。 三个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乔琳同他们两面对面地坐着，避免了选择到底要跟谁坐在一起的尴尬。 点完餐后，三个人开始漫无目的地闲聊。当然，主要是利亚姆提供聊天的话题，他的脑回路过于活跃，有的时候乔琳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突然想出这个话题。 比如—— “为什么我们不去看鲸鱼呢？我们绝对应该去看鲸鱼！” 诺埃尔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在哪儿？” 利亚姆坦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会知道的。” 诺埃尔更无奈了，“我见鬼的怎么会知道？” 乔琳倒是笑了起来，“北海附近？北约克郡？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 利亚姆点点头，“听起来不错，绝对应该去那儿。” 这还只是个普通话题，真的让乔琳头痛的是有关戴蒙的话题。 “乔，你跟我绝对应该出去玩。”利亚姆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信心满满地说着。 乔琳有点头疼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我在跟戴蒙约会，你知道的。” 利亚姆点了点头，“没错！让那家伙生气！” 乔琳忍不住笑了，她半是生气，半是觉得好笑，“为什么？他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让他生气？” 利亚姆开始解释他的哲学：“因为他是个混蛋，但你是个好女人，你应该跟我一起出去，我们会是一对非常漂亮的情侣的。” 第355章 诺埃尔已经肉眼可见地在生气了，乔琳知道他忍不住要骂人了，立刻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脚，然后同他对视了一眼，看着他的面色缓和下来。 她又看向利亚姆，“我可不想对你大喊大叫，但你现在最好乖乖闭上嘴，然后吃饭！我不会满足你的可悲的小幻想！戴蒙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恨他？” 利亚姆有点不服气地看了一眼她，“你真的不知道他是个虚伪的混蛋吗？” “他对我很好，而且他不是个混蛋，他只是……”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只是有他的问题。你也有你的，不是吗？我们没人是完美的。” 诺埃尔在旁边终于憋不住火了，把利亚姆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挑明了，“那个混蛋睡了他的前女友！” 乔琳惊讶地看了利亚姆一眼，发现他一脸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可能刺伤他的自尊心了。 末了，他只说：“我们只是在一起玩，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没看诺埃尔，只是看着利亚姆问道：“所以……戴蒙背着我出轨了？” “不，这是你们在一起之前的事。”利亚姆不情不愿地洗清了戴蒙的名声。 乔琳耸耸肩，“那就不关我事。” 她下意识避开了诺埃尔的目光，她在这种事上的发言权非常薄弱，而他很清楚这件事。 诺埃尔讽刺地扯了下嘴角，“我们的社交圈太小了，人们总是会撞上熟人，不是吗？” 乔琳抬眼看了一下他，不想理会他的怒气，转而继续跟利亚姆聊了起来。 这顿饭实在吃得算不上愉快，她一直在避开诺埃尔的目光，跟利亚姆聊天，可诺埃尔的沉默实在太沉重了，她很难说她不知道他的目光里到底有多少热度。 他的目光快要把她的皮肤烫出印子了。 等到分别的时候，利亚姆决定他还要赶去下一个酒吧，邀请乔琳同去。在她拒绝后，诺埃尔顺势提出要送乔琳回去。 尽管司机在音量足够大的广播音乐里根本听不清他们的讲话，但是两人在车上仍然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乔琳在卡姆登的房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诺埃尔说：“房子很漂亮！” 乔琳微笑了一下，“谢谢！你从没来过，对吧？” “因为你没有举办任何派对。” “除非必要，我更喜欢在外面而不是自己家里举办派对。家就是家，我不想在里面看到太多我不认识的人。”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女孩会跟戴蒙在一起呢？”诺埃尔叹息着，“他难道不是全英国最有名的派对动物吗？” 乔琳挑了下眉，“我以为是亚历克斯·詹姆斯呢！” “他也是个垃圾！”诺埃尔不屑地骂了句blur的贝斯手，在blur的四个人里，他显然最讨厌戴蒙和亚历克斯。 乔琳摇摇头，不太想为以花花公子生活方式出名的亚历克斯辩护。 可她也直白地挑衅了回去：“你呢？你也因为派对出名。或者说，谁不是呢？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就是以酒精和派对为食吗？” 诺埃尔被她带着讽刺的语气逗笑了，她总是这样，可以随时变得非常高傲，批判性实足。 她跟戴蒙可能确实是一类人。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请我进去了，对吧？” 乔琳握住了他的手，“noely，他在里面，我没法……对不起。” 诺埃尔摇了摇头，回握住了她的手。他低头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还是他送的那一枚。 他轻轻地在那上面吻了一下后看向了她的眼睛，低声说：“birdy，别向我道歉，你说过你不需要我等的。” 乔琳忍不住靠近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谢谢你，noely，这感觉会过去的。” 诺埃尔看着她，忍不住叹气，“可那要多久呢？” 没等她回答，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了。他从自己的夹克口袋中掏出了一盒磁带，递给了她。 她有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他简短地回答：“一首歌。” 过了一秒，他才补充道：“它是关于你的。” 乔琳的心停跳了半拍，她听到自己轻声说：“我会好好听的。” -------------------- 感谢在2023-12-06 04:45:30~2023-12-07 07:3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核舟20瓶；鲸落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the escape（二十九） ====================================== 乔琳推开家门时，戴蒙正坐在地毯上，盯着电视机发呆。 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只需要抚摸的猫咪，特别是当他回头看到她时，他的笑容和亮闪闪的眼睛让她想立刻吻他。 但她同样感到了一点恶心，这是一种由内疚滋生出的感觉。考虑到她刚刚干了什么以及她此前干了什么，她不奇怪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dames——”乔琳拖长声音，“为什么你不坐在沙发上？” 戴蒙仰头看她，就像个犯了错的14岁男孩一样撒娇：“因为我们刚刚被bbc的人敲门了，我打开了你的电视……你没交电视牌照费……” “哦！”乔琳惊讶地咬了下嘴唇，“我忘记了！我昨天看到那个警告信了，可我没去处理它。我会被逮捕吗？” 第356章 “没关系，只是被罚款，”戴蒙摊了下手，“我不知道多少，但应该是一大笔钱。” 乔琳挑了下眉，“看来我最好尽快处理，不是吗？” 戴蒙站了起来，走到了她面前，揽住她的腰，给了她一个很深的吻。 等到这个吻结束后，他才问：“采访怎么样？” “还不错，”乔琳叹了口气，“但是，我想我明天就会有麻烦了。” “像是什么？” “采访结束后我跟诺埃尔和利亚姆都去了诺埃尔的公寓吃饭，然后我们觉得麦当劳不够好，一起出去吃了中餐……我们离开他的房子时，狗仔队基本上是包围了我们。我不知道明天《太阳报》会怎么说。对不起，babe，他们一定会提到你的。” 戴蒙叹了口气，温柔地抱住她，“别担心，好吗？这最起码对你的新单曲发售是件好事，对吧？” “丑闻营销吗？”乔琳把头靠在他怀里，“我不在乎人们说我和绿洲的男孩们来往太多，可我不想让他们丑化你……你知道他们现在说你们互相仇恨，一个跟敌人来往的女友，这看起来对我们的形象都没好处。” “这只是媒体，babe，”戴蒙不在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可能都得给我们的管理层打个电话，但是别担心，对流行乐来说，有新闻总比没新闻好，对吧？” 乔琳抬起头，挑眉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dames？你可以生气的，我不会觉得奇怪。” “好吧，”戴蒙叹了口气，“我讨厌诺埃尔和利亚姆围在你身边，他们两绝对有别的想法。” 乔琳叹了口气，“可我爱你，戴蒙。” “我也爱你，乔，”戴蒙低头吻她，“对我来说，除了你以外，没什么是必要的。” ——— 第二天的《太阳报》果然登载了昨晚的聚会—— “紫色天鹅绒的乔琳·阿普尔比正在跟绿洲的盖勒格兄弟们一起闲逛，他们昨晚被目击一起离开了诺埃尔·盖勒格的住所前往一处餐厅。然而，阿普尔比的男友，模糊的戴蒙·亚邦并不在现场……” 乔琳看了一眼照片，发现照片里的自己竟然还抓着麦当劳的袋子。 她出门的时候还想着丢垃圾了吗？她不记得了！麦当劳真的应该付广告费给她！ 乔琳这么想着，把报纸丢到了一旁。她在尽量接受这个国家的小报文化，目前来看，她适应得还行。 今天她有很重要的工作，她得跟乐队的队友们汇合，然后去公司的临时工作室一起排练一会儿。 “hey，guys！”乔琳一看到自己的朋友们就忍不住了，她立刻像个考拉一样缠到了罗拉身上。 “等一下！” 罗拉在她的窒息拥抱里找到了机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抱了回去。乔琳听到她的鼓手不满地抱怨她：“我以为你被英国男孩迷得忘记你还有个乐队了！” 乔琳笑嘻嘻地亲了亲罗拉的脸颊，解释说：“baby，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忙电影的事，这可是我第一次拍这么大预算的电影！” 罗拉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嫉妒，你一结束工作就跑到伦敦了，把我们扔在了家里。” 史蒂夫和罗德在一旁笑着看两个妹妹互诉衷肠，然后决定加入。 罗德大喊：“我的拥抱在哪儿呢？” 乔琳笑着张开双臂，“快来，集体拥抱！” 有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的乐队抱在了一起。 如果说紫色天鹅绒这个乐队有什么事让唱片公司最为放心的话，那么一定是乐队成员之间的联系，它完全不像大多数乐队那样易碎或者歇斯底里—— 史蒂夫是个乐于照顾人的老好人，他弹贝斯只是因为原乐队找不到贝斯手，他原本对这件乐器不是很上心，更希望弹键盘。 罗德神经很粗并且不在乎大多数事，或者说他发火的门槛很高，很难被人碰到。他甚至是个顾家男人，对骨肉皮文化不感兴趣，这绝对给管理层省了很多麻烦要照顾。 罗拉希望其他人不认识她但听她的音乐，她不会介意其他乐队成员比她吸引眼球，而很多鼓手做不到这一点。 乔琳是个精明与天才兼具的门面人物，偶尔有点神经质或者叛逆又怎么样呢？ 看在老天的份上，这群孩子除了烟酒外甚至没什么不良癖好！ 是的，乐队内部偶尔也会有很多专业上的争执，但它们从来没到过特别严肃的级别，就是那种会让人担心第二天深夜接到一封辞职传真或者公开声明的级别，从没有过。 这比那些由情侣、夫妻甚至兄弟组成的乐队都好太多了！ 唯有一个问题——乔琳的副项目太多了，她的电影事业明显正在突飞猛进，可她的合同又太灵活了，他们甚至不能强迫她参加巡演除非她自愿。 但乔琳一直是个很敬业的人，对吧？ 所以她从拥抱中退了出来，宣布道：“好了，孩子们，该练习了！” 罗德一边把设备从盒子里拿出来，一边抱怨道：“我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练习，bbc不让我们真的现场演出，那见鬼的是假唱！” “没办法，”乔琳耸耸肩，“我们在人家的土地上，不得不遵守他们的规则，对吧？况且我们回国还要继续演出呢！你没看到我们有mtv的演出预约吗？” 她现在听到bbc就头痛，因为她刚刚被bbc的电视牌照部门罚了200磅——足以在伦敦最豪华的餐厅宴请一位贵族，恰巧英国真的有这玩意儿。她更愿意把这钱花在酒精和客房服务上，而不是上贡给英国特产的bbc收费流氓。 第357章 罗德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不得不做mtv的甜心宝贝，对吧？” “嗯，考虑到乔之前对mtv做了什么，”史蒂夫耸耸肩，“他们对我们真的还不错了。” 罗拉直接总结道：“谢谢华纳。” 所有人都笑了，他们都清楚尽管他们的合同是在小牛唱片，但是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拴在华纳的。 乔琳拍拍手，“好了，专注！准备，《周二晚上》1、2、3……走！” —— 家住切尔西的莉莉贝丝打开了电视机，她最爱的节目《流行音乐之巅》就要开始了。她早在之前的预告上就看到了宣传，模糊乐队的戴蒙会是这期的特别嘉宾主持，而紫色天鹅绒、绿洲和sting都有bbc独家表演，这可是每年12月才会有的特别场景，多么令人激动啊！ 果然，戴蒙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出现了，领口大开，露出了他脖子上那串标志性的珠串项链。这个金发男孩目前正被看作全英国最性感的摇滚明星，男孩们想要成为他，而女孩们想要他，不过莉莉贝丝显然更喜欢他乐队里的另一个人——黑发的亚历克斯。 她心想：虽然看不到亚历克斯，但能看到戴蒙也不错，不是吗？ 屏幕上的戴蒙正在忠于他的工作，他手拿话筒，笑着看向摄影机：“欢迎来到非凡的《流行音乐之巅》，我是戴蒙·亚邦，你今晚的主持……” 他带着他招牌式的调情笑容，说出了串场词：“接下来我们还有sting、席琳·迪翁和绿洲的演出。现在要上台的表演者正在享受他们在榜的第16周，恰巧也是我个人的最爱……” 他对着摄影机wink了一下，随后带着一种骄傲的笑容说：“请欣赏独一无二的紫色天鹅绒！这是独家演出！” 电视机前的莉莉贝丝尖叫了起来：“太可爱了！是乔琳的乐队！” 乔琳和戴蒙这对摇滚情侣已经是头条新闻了，他们的消息几乎统治了音乐杂志和其他八卦媒体，自从科特·柯本和科特妮·洛芙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让人激动人心的摇滚情侣了！更何况他们还都这么漂亮！ 人人都想知道他们恋情的细节，可他们却很少分享更多东西！ 遗憾的是，女主角是位美国人也影响了小报的发挥，她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英国媒体的地盘乱晃。 莉莉贝丝敏锐地认为，如果女主角不是正在美国流行场景顶端的乔琳·阿普尔比，那么任何跟戴蒙约会的女孩都会被这些杂志疯狂地恶意揣测，就像是戴蒙的前女友贾斯汀遇到的那些问题一样！但事实是，乔琳甚至比戴蒙都更早出名，在模糊正式成为大事件之前，她已经是头条新闻了！任何人都没法无视这一点。 可除这些行业问题外，这对摇滚情侣真的非常可爱，至少《nme》在戴蒙专访时刊登的那张戴蒙亲吻乔琳海报的照片就真的非常甜蜜！ 她记得记者引用了他的话，“她对我来说就像是必需品，长距离关系当然很难，我没法触摸到她或者嗅到她的气息，可我们必须克服这一点，我的信心就像我爱她的程度一样足。” 多可爱的宣言啊！ 屏幕上紫色天鹅绒已经开始表演了，是他们第二张专辑里的《周二晚上》。乔琳穿着纯黑色的娃娃裙、红色丝袜和黑色厚底乐福鞋，这个时尚灾难般的红色在她身上却完美地同她的红色波浪发匹配了起来，再加上她站在那里露出的那个笑容—— “哇哦！她真的太性感了！”莉莉贝丝捂住了胸口。 她正带着那种胸有成竹的笑容拨动吉他，就像是她清楚会有多少人为她倾倒一样，而她绝对是对的！ 乔琳迷人的歌声响了起来： “周二晚上，被人群包围着， 烟雾缭绕，笑语氤氲， 如果无聊本身是种重罪， 那这里就是福尔松监狱。 来吧，来找我吧， 你会在那堆彩色礼花下， 找到我垂死的灵魂， 我已经在偿还我的欠债， 等着一个奇迹放我自由， 那么， 你是我的奇迹吗， 你会来拯救我吗……” 莉莉贝丝着迷地想：任何人都会想要去拯救你的，可你看起来就像是派对的女王，没人能真的靠近你，你也不需要人拯救！ 表演结束后戴蒙又重新出现在屏幕上，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他们棒极了，不是吗？接下来的演出是……” 大约过了几个节目后，莉莉贝丝终于等到了绿洲，尽管她不是他们的粉丝，但是她还挺喜欢前段时间在电台上听到的那首歌的。 屏幕上的戴蒙正在继续他的介绍工作：“……现在这里有5个来自曼彻斯特的漂亮男孩，这是独家节目，他们是绿洲，他们很棒！” 在他认真介绍的时候，他身后那个比他还高的向日葵假花花丛布景里露出了两个人的身影，绿洲的主唱利亚姆·盖勒格正朝着摄影机摇晃假花，而吉他手诺埃尔·盖勒格正举起右手朝着戴蒙挑衅地晃动着食指。 “哇哦！”莉莉贝丝看得出来诺埃尔本身到底想比什么手势，“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讨厌戴蒙！” 她想起了最新一期《nme》，封面上是乔琳和诺埃尔亲密地靠在一起，他们笑得很开心，各自还举着一张对方的专辑。莉莉贝丝当然读了《酒嗝庆典！》，像其他读者那样注意到了乔琳跟诺埃尔超出其他人的互动，他们真的关系很亲近！ 第358章 这是那种“亲近你的朋友，更要亲近你的敌人”的风格吗？ 嗯，如果不考虑乔琳是戴蒙的女友的话，莉莉贝丝会认为诺埃尔跟乔琳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尽管她认为利亚姆显然更帅，但是两个会写歌的人可能会更有共通点啊！ 诺埃尔似乎真的很喜欢乔琳，他在他的专访里说：“我们在很多事情上都能达成一致，她是那种非常愿意学习和突破自己的词曲作者，她对音乐的态度非常忠诚、真挚。她完全把她的气质融进了她的音乐里，不是吗？我不是说紫色天鹅绒没有不好的歌，可你见过那女孩吗，我真的很怀疑她到底这辈子有没有遇见过几个不喜欢她的人，这就是她音乐的魅力！” 哇，对比一下他说其他同行时的可怖态度，这个人真的是诺埃尔·盖勒格吗？那个整天大放厥词的混蛋？ 尽管莉莉贝丝非常赞同他对紫色天鹅绒的评价，但是她还是做出了一副侦探状思考着：诺埃尔真的只是在谈论乔琳的音乐而不是别的吗？ 屏幕上的男孩们正唱着他们的新单曲《whatever》，而莉莉贝丝却在好奇地想，节目录制当天是不是很刺激呢？ -------------------- 第136章 the escape（三十） ==================================== 《流行音乐之巅》录制时是不是很刺激？ 事实上，它比所有人想的都平和。 没错，平和，这就是那个准确的形容词。男孩们互相握了手，拿着啤酒在摄影棚里寒暄，乔琳站在一旁在工作人员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掐掉了烟。 “bbc风格，不是吗，love？”诺埃尔在一旁调侃道。 乔琳耸耸肩，“我现在开始恨bbc了，他们敲了我竹杠，见鬼的电视执照罚款……” 没等诺埃尔说话，戴蒙就走了过来，在乔琳脸颊上亲了一下。他柔声说：“babe，我得去看台词了，可以吗？” “我又不是10岁，”乔琳笑着仰头回吻了一下他，“一会儿我们上场的时候你会说点好听的话吗？” “当然，”戴蒙朝着她眨了下左眼，“你是我个人的最爱，不是吗？” 乔琳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你就是我最爱的主持人了。” 她吻了一下他就放他离开了。 “瞧瞧你，像个学校里的14岁女孩。”诺埃尔不满地翻了白眼。 乔琳任由他说，她知道他到底在不满什么，并决定大度地原谅他，他现在是个失恋的“老男人”，他当然会说些怪话了。 她假装自己不是那个把他置于这个处境的人，并朝着他耸耸肩，“我去找我的乐队了。” 诺埃尔无奈地挑了下眉。 节目录制结束后，乔琳和队友在戴蒙的带领下去了格劳乔俱乐部。 据乔琳这些天的粗浅了解，这是个仅限会员的私人俱乐部，非常时髦的那种。尽管它的年费在各种贵得吓人的私人俱乐部里算不上起眼，但是新人必须得有其他会员推荐才能进去，而他们的会员以文娱和艺术领域的人为主。 换句话说，这是个名人、艺术家和行业高管俱乐部。 戴蒙一个人当然没法把他们都弄进去，真正的推手来自乐队的公关公司，它的老板甚至是格拉乔俱乐部的创办人之一。用乔琳的话说，这就是当你成为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之一时能得到的待遇。 “好吧，我们还算不上最大的，”乔琳小心翼翼地啜饮着还很烫的洋甘菊茶，“可我们的新专辑刚刚在北美卖出了四百多万张，要我说，我们值得这个待遇，对吧？而我们的第一张专辑甚至还在专辑榜上待着。” 戴蒙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毛，“可《鱼缸》怎么还没拿到美国唱片业协会的白金认证？” “公司说要等五白金时再去正式认证，”乔琳耸耸肩，“营销策略什么的。” “疯狂，”戴蒙叹了口气，“真疯狂。” 英国市场和美国市场的大小着实无法比，光看两个国家的白金认证标准就知道了——三十万张和一百万张，任谁都看得出区别。《parklife》如今在英国光专辑就已经卖出了一百多万张，钱对戴蒙来说当然不再是个问题了，可这跟紫色天鹅绒取得的商业成绩是有差距的。 “别这么沮丧了，我的漂亮男孩，”乔琳打趣式地摸了摸他的下巴，“你们去日本的时候难道不是全宇宙最大的消息吗？还有瑞典和法国？他们真的疯狂地喜欢你们。” 戴蒙握住了她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笑着自我调侃道：“谢谢你迎合我过度的男性自尊。” “我喜欢你这一点，”乔琳挑了下眉，“你知道你做了烂事，然后试图用你的小聪明逃过惩罚。” 戴蒙大笑了起来，他又一次亲吻了乔琳的食指尖，“告诉我，甜心，我成功了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只知道如果你继续再以那种方式吻我的手指尖的话，我们只能立刻离开了。” “为什么？”戴蒙明知故问。 乔琳挑了下眉，“为了我们不在洗手间发生一些违背它设计意图的事。” “听起来很让人兴奋，”戴蒙笑着凑近她，“你知道这是个私人俱乐部，对吧？人们会在这儿做疯狂的事。” 乔琳笑着用他刚刚亲吻过的那根手指推了推他的额头，“这事儿只会在你的梦里发生。” “听起来是个狂野的梦，”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脸，“而且你知道这里有卧室的，是吧？” 第359章 乔琳回吻了他，“可我不想让人人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床上。” “嗯……显然他们都知道我们会去床上，”戴蒙笑着拉着她站了起来，“现在，是时候跳舞了。” 在暧昧的音乐里，乔琳闭着眼放松地靠在戴蒙身上，他们随着节拍同步地晃动着身体，而他一直不停地吻她，几乎像是上瘾了一样。 “你们两，天呐！让我觉得像是特别的表演！” 这个贱兮兮的声音来源当然是亚历克斯。这位黑发贝斯手正捧着一杯香槟站在舞池边上，笑嘻嘻地盯着他们看。 乔琳眼睛都没睁开，就随口骂了他一句：“闭嘴，你这个变态！”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乔琳亲爱的，太刻薄了！” 戴蒙看了他一眼，“你就没什么别的事干了吗？” 亚历克斯举起香槟向他示意，“没有比看你们两个在舞池里互相调情更好玩的事。” “戴蒙，”乔琳翻了个白眼，仰头对戴蒙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他真的是个变态？” “是的，”戴蒙赞同地点点头，“他百分百是个变态。” 亚历克斯倒是对这个评价毫不在意，他只是看到了更好玩的事，“亲爱的，我们有伴儿了。” 戴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在嘴里弹了下舌头。 乔琳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她也看了过去。 好吧，是利亚姆。他正一脸不耐地走了进来，嘴里叼着根看起来刚点燃没多久的烟。 既然利亚姆在这儿，诺埃尔应该也不远了。他们虽然不像是真的连体婴那样经常一起活动，但是他们对酒吧的偏好差不多。显然，这儿拥有苏活区最好的酒吧，还不用担心跟你一起喝酒的人明天就把你说的话卖给小报。 亚历克斯显然有点不正常的兴奋，“我们是不是该去说hi？” 乔琳翻了个白眼，“不，你应该趁着曼城人没看到你之前快跑，小心他们把你的头撞在墙上。” “更好玩了，不是吗，乔琳亲爱的？”亚历克斯笑着抿了一口香槟，“我听说你最近跟曼城人们处得不错？《nme》让你看起来像是在跟大盖勒格恋爱。顺便一说，你们到底去了哪家餐厅？我正想找个好地方好给我女朋友一个惊喜呢。”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在她真的发作前，戴蒙皱起了眉，“滚开，亚历克斯，你没什么别的事要干了吗？” 亚历克斯撇撇嘴，走开了。 乔琳有点生气地抱怨：“你的朋友讨厌我！” “不，我很确信他只是喝多了，他一直是个混蛋，”戴蒙捧着乔琳的脸，“别让他真的气到你，好吗？” 乔琳有点不满地点点头，却又不知道亚历克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通常只希望乐子越大越好，不像是那种会因为队友的女友有绯闻而生气的人。 乔琳不满地总结道：“他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混蛋！他的女朋友应该立刻踹掉他！粗鲁的家伙！” 等她发泄完了，她才向戴蒙提问：“我们还要继续在这儿待着吗？” 戴蒙脸上浮现了一种男孩气的竞争欲，“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就因为那些家伙们？没门！” 乔琳耸耸肩，“我反正没什么意见。但我现在需要去吧台那儿弄杯喝的。” “你需要我替你去吗？” “不，我是个大女孩了，”乔琳吻了吻他的嘴唇，“我显然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 “好吧，”戴蒙看起来还是有点担心，“我陪你去。” “不，”乔琳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去给我们找个好位置，好吗？” “好吧……”戴蒙不情不愿地吻了下她，“快点回到我身边。” 乔琳笑着吻了下他的脸颊，“我保证。” 她走到了吧台那里，示意酒保给她一杯白色佳人鸡尾酒。在等待期间，她掏出了一支烟，可她的打火机显然没油了，半天都打不着火。 “见鬼！”她小声地骂了一声，正准备问酒保要盒火柴，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我总是能碰到你点不着火的时候？对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来说，”诺埃尔笑着靠在吧台上，“birdy，你不该为点烟发愁。” 乔琳挑了下眉，露出了一个微笑，“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诺埃尔笑着俯下身子，伸手扶着嘴里叼着的烟，让它贴上了乔琳手里的烟。 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橙红色火星亮起，乔琳脸上的微笑更大了。 诺埃尔直起身子，“不用谢，甜心。”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乔琳笑着吸了一口烟，“刚刚我看到利亚姆了，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利亚姆就是利亚姆，对吧？一个喜怒无常的小混蛋，你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18小时前发生的一件事生气，”诺埃尔放松地靠在吧台上，看着乔琳说，“我猜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戴蒙正在等我呢，亚历克斯和戴夫也在这儿，格雷厄姆没准一会儿来，”乔琳接过了酒保推来的鸡尾酒，“当然，如果你关心的话，我的乐队也在这儿。” 诺埃尔挑了下眉，“你的乐队跟你一样，人畜无害，但我关心任何跟你有关的事。” 乔琳翻了个白眼，“别把这话说给罗德听，他真的能为证明自己不是人畜无害给你一拳。” 第360章 诺埃尔立刻反驳：“相信我，love，我绝对能放倒他。” “唔，”乔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确定？你看起来不像个拳手。” 诺埃尔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是女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拳手的。” “这真是个性别歧视的声明，”乔琳撇撇嘴，“但我知道你是好心……你是那种会在女孩面前表现得体的男人，对吧？” 诺埃尔笑着回应道：“终于！终于有人看到这一点了！” 乔琳也笑了起来，她柔声说：“noely，别总是惹那么多麻烦，好吗？我会担心的。” 诺埃尔的眼神明显软化了下来，可他还是强硬地回答：“我非常确信你已经有个大麻烦要担心了，我不是你列表上的任何人，不是吗？” “noely，”乔琳轻轻叹了口气，“我想我现在该回去找戴蒙了。” “乔，birdy，”诺埃尔轻声恳求道，“别走，我很抱歉，我只是……嫉妒了。” “他会来找我的，”乔琳轻声回答，“这只会制造麻烦。” 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听我给你的东西？你喜欢它吗？” 乔琳有点心虚，“我还没来得及，最近太忙了……” 就在他们两低声说着话时，一个身影接近了他们。 “babe，我刚刚一直在想你，”戴蒙把手放在乔琳的腰上，随即假装才看到诺埃尔的样子露出了一个虚假的惊讶表情，“哦，诺埃尔！你在这儿呢！” 他转向乔琳微笑着说：“babe，看起来你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不是吗？” 乔琳平静地朝他微笑，“我遇到诺埃尔了，他帮我点了烟，我们随便聊聊。” 戴蒙只得暗暗咬住后槽牙，重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吗？看来我得给你买个新的打火机，确保我的宝贝总是得有火可用，不是吗？” 乔琳觉得他这么说话很恶心，但她又觉得他这种好斗的样子很可爱，于是她亲了亲他的脸。 戴蒙的脸色立刻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而诺埃尔的脸色则更难看了。但也不好说他的脸色是不是真的更难看了，毕竟他平时都是一副正在生气的表情。 乔琳能感觉得出来，这两只正处在荷尔蒙高峰的公山羊正准备把角对准对方，她只能拿起她的鸡尾酒，在局势恶化到要上《卫报》头条前叫停这一切。 她扭头对诺埃尔说：“真高兴今天见到你，诺，我们之后见。” 诺埃尔勉强冲她挤出了一个微笑，看着她挽着那个白痴的胳膊走开了。 而白痴本人正在抱怨：“babe，你能不能别理他了……我甚至更愿意你跟利亚姆说话，而不是他。” “为什么？”乔琳有点惊讶地扬了下眉毛，戴蒙竟然觉得诺埃尔比利亚姆更有威胁？人们通常认为利亚姆更漂亮，更性感，他现在几乎就要跟戴蒙一样，被认为是全英国摇滚界最漂亮的男孩了！ 戴蒙却没解释他的话，他只是摇摇头，“诺埃尔只是……更糟。” 乔琳耸耸肩，“亲爱的，收收你的态度，我在跟你在一起前就是诺埃尔的朋友了，你明白吗？你在我的交友情况上没有发言权。” “他明显不只是把你当朋友！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脱掉你的衣服！” 在这一点上，乔琳显然比戴蒙还清楚这个事实。她只好笑着吻了吻他，没继续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他们继续在俱乐部逗留到了九点，然后决定回家做个乖宝宝，上床睡觉。乔琳明天还得收拾行李，她得跟队友一起回美国了。 但在她真的上床前，趁着戴蒙去洗澡，她把那盒来自诺埃尔的磁带放进了播放器。 听着干净温柔的吉他声从音响中传了出来，乔琳坐在地毯上，忍不住抱紧了她自己的双腿。 它的前奏非常美。 她几乎要起鸡皮疙瘩了。 歌声还在继续—— sittin’on my own 一个人坐着 chewin’on a bone 嚼着一快骨头 a thousand million miles from home 离家万里 when something hit me 突然有东西击中了我 somewhere right between the eyes 正中眉心 sleepin’on a plane 在飞机上入睡 you know you can’t complain 你知道你不能抱怨 you took your last chance once again 你再一次抓住了最后的机会 i landed,stranded 我抵达了这里，限于困境 hardly even say your name 甚至不能说出你的名字 i wanna talk tonight 今夜我想谈谈 until the mornin’light 直到晨光亮起 ’bout how you saved my life 谈谈你如何拯救了我的生活 you and me see how we are 你和我清楚我们间的故事 you and me see how we are 你和我明白我们间的关系 all your dreams are made 你一切的梦想 of strawberry lemonade 都由草莓柠檬水组成 and you make sure 你会确保 i eat today 我今天吃点东西 you take me walking 你带我去散步 to where you played 去你曾经玩乐的地方 when you were young 那时你还小 第361章 i’ll never say that i 我无法保证 won’t ever make you cry 永远不会让你流泪 and this i’ll say 我只能说 i don’t know why 我不知道为何 i know i’m leavin’ 我知道我要离开 but i’ll be back another day 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乔琳听着诺埃尔温柔沉着的歌声，不自觉地红了眼圈，他声音里的脆弱和忧郁让她回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更想起了他们一起在拉斯维加斯共度的那些日子…… 她其实也写了一首跟他有关的歌。 等她回头发现戴蒙正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时，她下定了决心。 “乔，我发现我忘记拿干净的睡衣了……那是诺埃尔的声音吗？” “戴蒙，我们得谈谈。” -------------------- 今天的bgm当然是《talk tonight》by oasis。 ———— 为了剧情《talk tonight》歌词是有细微改动的。有缸的声线在这首歌里体现得很好，年轻时唱就是那种年轻小伙的忧郁感，高飞鸟时期唱就是中年人的怀念旧日时的温柔和洒脱，而且高飞鸟期间他老提速唱，编曲也更复杂了（老年迪斯科唱多了吧！）……跟paul weller合作的那场也很特别，威勒把有缸的声音称得像个小男孩hhh 不管是哪版，live都超棒的，大家感兴趣可以去听听，b站会有一些资源。 关于格劳乔俱乐部，一个有趣的细节是它名字的来源，取自著名美国喜剧演员格劳乔·马克斯，因为他曾给自己所在的俱乐部写信退出，声称“我绝不想加入任何会接纳我这样的人做会员的俱乐部”，所以格劳乔俱乐部的创始人用了他的名字。 ———— 所以这场谈话会走向哪里呢？ 第137章 the escape（三十一） ====================================== 乔说我们得谈谈，好了，她要跟我分手，她要离开我…… 这就是戴蒙听到她说的话时的第一反应。 乔琳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关掉了播放器，走到了戴蒙面前。 “dames，”她温柔地抱住了他，“你能吻吻我吗？” 戴蒙自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他低头轻柔地贴上了她的嘴唇，用一种缓慢且满是欲望的方式吻她。他想让她的身体里燃烧着他点燃的火焰，这样她就不需要用她那甜蜜的声音说出任何带毒的话了。 乔琳没有拒绝他，他们只是躺在了床上，然后尽情地回应了对方。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乔琳从床上坐了起来，拧开了床头灯。她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 “乔？”戴蒙皱起了眉头，乔琳有个习惯，那就是她从不在卧室抽烟，她这种举动让他很不安。 “戴蒙，”乔琳柔声说，“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我想知道，你现在是否足够清醒？” “这是什么意思？”戴蒙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也许你想明天再谈，戴蒙，”乔琳叹了口气，“可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 戴蒙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乔，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你这个傻瓜，”乔琳苦笑着吻了吻他，“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承认我们的关系，我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在伦敦……” “我爱你，别离开我，babe，”戴蒙几乎是在乞求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dames，”乔琳轻声说，“可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间了。” 戴蒙的心沉了下去。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你不在的时候，”乔琳有点艰难地咬住了下唇，“我吻了诺埃尔。” 戴蒙一时愣住了，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处理这个信息，他只知道他现在的怒火大到足以杀了那家伙。 他强行冷静了下来，“什么时候？今晚吗？” “不，几个月以前，他们还在洛杉矶的时候……” 他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你跟他上床了吗？” “不！”乔琳几乎是尖叫着回答了他的质问。 戴蒙知道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撒谎，她太骄傲了，不会撒谎，可这更糟…… “乔，”他心碎地看着她，“你喜欢他，不是吗？这不只是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乔琳叹了口气，“dames，听我说，我爱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告诉你这个。我爱你，我不想对你撒谎，我害怕你恨我，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在乎诺埃尔，但我更爱你。那是个完全没有承诺的吻。你几个月都不在我身边，我很孤独。” “不！”戴蒙大喊着，“你爱上他了，不是吗？” 乔琳红着眼圈否认道：“不，我只爱你，我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我犯了个错误，我没法继续假装它没发生过。” 她的泪水已经要夺眶而出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又在撒谎了，她同时在乎两个男人，可她只能给出一颗心。 她喜欢她跟诺埃尔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他们的幽默感就像是天生地合拍，他总是能轻易地让她笑起来。他看起来那么强硬，那么傲慢，可她知道他的脆弱，她见过他的眼泪，这让她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更贴近他的心。他让她如此贴近他的灵魂，以至于她没法拒绝这份特权。 可她知道自己跟谁在一起更好。她爱戴蒙，这是毋庸置疑的，她刚遇到他的时候就为他心动，她以为他们永远不可能真的在一起，可如今，他们已经是一对稳定的情侣了。 第362章 跟戴蒙确认情侣关系或许是跟阿方索分手后的冲动之举，但她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段时光，她喜欢看他安静地躺在她身旁的样子，喜欢他做鬼脸、蹦蹦跳跳的淘气样子，喜欢他在钢琴上自由地弹奏曲目、对家里的邮票和化石收藏如数家珍的样子。 他们可以谈论赫尔曼·黑塞、伊曼纽尔·康德以及其他影响他们的作家、哲学家，甚至谈论十七世纪的欧洲的巫术崇拜。她甚至可以欣赏他如何固执地捍卫自己的文化根源，他对英式俚语中低级和高级文化的痴迷，他对他的文化背景、社会和民族历史的观察，这些都让她心动。 她甚至喜欢他在舞台上总是想要掀起衣服下摆露出肚皮的冲动，她不觉得他是个怪人，只觉得他随性得可爱。 可她对他很糟。她一直对他很糟。更糟糕的是，诺埃尔触动了她，以至于她不得不向戴蒙坦白，好让她自己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一直以来戴蒙都是那个更努力地推进他们之间关系的人，现在她又一次把选择权交给了他。她确实没有选择诺埃尔，但无论如何，戴蒙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乔琳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着说：“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爱你，dames，所以我没法继续对你隐瞒它。那是个没有承诺的吻，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无论你是否会选择原谅我。对不起。” 戴蒙的怒火无疑超出了她的预计。他显然从乔琳的行为中嗅出了更多她没说的内容，他还记得她是如何为了她当时的男友拒绝他的吻的，她那时连抱他一下都不肯，可她现在却吻了诺埃尔。 “我要如何再信任你呢？我太爱你了，乔，可你让爱你变得太难了！”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张口骂她“婊子”之类的词，可他的怒火简直要把他自己燃烧殆尽了。 乔琳闭上了眼，承认道：“对不起，dames，爱我确实是个很难的事。我猜我从未像你信任我那样信任过你，大西洋在我们中间阻隔着一切，你曾经跟那么多女孩的名字一起上过报纸，我没有信心。” 戴蒙也哭了，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么伤人的话。 “我爱你，乔，但你让这一切都太难了！” 乔琳不敢继续看着他的眼睛，她闭上了眼，听到了门被“砰”地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 乔琳刚刚一直压抑着的泪水突然爆发了出来，她开始嚎啕大哭，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 第二天她没有听到戴蒙的消息，她只是给他的公寓电话留了条言，就收拾了行李，跟队友一起登上了飞回美国的飞机。 她说：“戴蒙，我要回美国了。我知道你或许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爱你，我接受你的任何决定，我想我们的旅程已经无路可走了。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要这样结束它，我爱你，我不想伤害你……我们有过很棒的日子，谢谢你。照顾好你自己。” 乔琳在飞机上默默哭了一会儿，等到她抵达洛杉矶的时候，她已经把情绪收拾好了。 尽管她还没有真的接受她以这么糟糕的方式结束了这段感情，但是她不允许自己花更多时间和精力哀悼它。 工作和酒精让她不会在想起戴蒙时哭泣。 紫色天鹅绒像去年年底一样参加了mtv电视台的项目，他们为《mtv unplugged》录制了一场90分钟的不插电演出。这期节目预计会在圣诞期间在美国和欧洲的mtv电视台转播。 录完这期节目后，乐队办了个工作室年尾派对就算正式放假了。他们年后会重返工作室，乔琳在考虑录个新单曲之类的，而且第三张专辑还有一些新材料可以进行补充。 不过她并不着急发行第三张专辑，明年他们有更多巡演，她需要考虑更多的事。 今年《鱼缸》的发行成绩明显不如《非法宿醉》那样出彩，他们在单曲和专辑的排行榜表现虽然不错，但没有像刚出道时那样横扫一切，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出席今年年底的公告牌奖，他们确实被提名了，但没奖可拿。 这样一来，表彰1994年美国音乐行业的重要奖项现在只剩下明年颁奖的全美音乐奖和格莱美奖了，乔琳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年会不会除了mtv的vma奖外颗粒无收。 她没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乐队的事上，毕竟休假期就是休假期，现在乐队无事，她可以全身心地考虑电影剪辑的事，直到圣诞假期的到来。 今年阿普尔比家决定回纽约老宅度过圣诞，玛丽亚早就把家里收拾好了，就等着还在洛杉矶加班工作的孩子飞回来了。 “妈妈！”乔琳几乎是一进家门，就扑到了玛丽亚的怀里，“你想不想你的宝贝女儿？” 玛丽亚被她搞怪的样子笑得不行，只得拍拍她的背，“我当然想你了！路上怎么样？” “还可以，我睡了一觉。你呢，妈妈？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我可能有希望得到下一次升职了……”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收拾着乔琳带回来的行李，很快就进入了真正的平安夜状态。 在洗过一个热水澡后，乔琳舒舒服服地窝在壁炉边的沙发里，闭眼听着电视里的爵士音乐会，然后突然感觉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突然跳到了她脚上。 她笑着弯腰把它抱了起来，“凯蒂，你想到姐姐这儿来，是吗？” 第363章 这是玛丽亚新收养的一只银色美国短毛猫，刚刚两个月大，正是粘人又好动的时候。借着猫咪kitty的发音，玛丽亚很没创意地给它取了名字——katie。 乔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高兴地说：“妈妈，你看来注定要养第二只猫了！” “为什么？” “凯蒂和赫伯啊！就像是那部老电影《往日情怀》里的男女主角！” 玛丽亚听后无情地吐槽：“那我应该养第三只！不然赫伯的老婆就没有了，凯蒂是只公猫。” 乔琳耸耸肩，“反正它们都要绝育，对吧？性别不重要，是不是呀，凯蒂亲爱的？” 她忍不住抱着小猫亲来亲去，她第一次见凯蒂，对它爱不释手。 现在凯蒂又忘记了刚刚被抓起来亲的惨痛记忆，主动来找她玩了。 玛丽亚看着跟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儿，觉得她还是像个没成年的孩子，哪里像是一个已经要22岁的女人了！无论人们怎么说乔琳是个多有名的明星，在玛丽亚眼里，她始终只是个孩子。 “好啦，把凯蒂放下吧，让它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晚餐已经好了。” 玛丽亚坚持让乔琳休息，自己准备了今晚她们两个人的平安夜大餐。今晚她做了雪莉酒油醋汁和烤虾作为开胃菜，还有西红柿炖牛尾汤、烤鸭胸、加了柠檬糖霜的双层巧克力蛋糕和一只从超市买回来的烤火鸡。 毕竟，家里没人真的喜欢吃烤火鸡，玛丽亚最拿手的普罗旺斯炖菜和千层面才是真正的主角。 乔琳走到餐桌前，兴奋地发现玛丽亚还准备了传统的意大利圣诞甜点cartellate。 “哇，妈妈，”她伸手拿了一个，“太棒了！你买的吗？” “不，我昨天提前做好的，”玛丽亚立刻示意她放下点心去洗手，“今晚去做弥撒的时候我要送一些给教会。” “好吧，”乔琳有点不满地嘟了下嘴，“我可以不去吗？” “我更希望你跟我一起去，这可是一年唯一一次你可能露面的弥撒，甜心，”玛丽亚无奈地喝了口红酒，“但我不介意你不去。” “酷，我不去了。” 乔琳洗完手后重新回到了餐桌前，“你们公司今年举办圣诞派对了吗？这风气又回来了，对吧？” “是的，经济正在复苏，办公室圣诞派对又回来了，我们在百老汇的那家metronome举办了一场大概400人的派对，我们的ceo喝醉了，爬上了酒桌跳舞……” 乔琳大笑起来，“他跳得好吗？” 玛丽亚笑着耸耸肩，“我只能说，他显然没法以此为生，幸好他已经是ceo了。” “你们邀请现场乐队了吗？” “是的，我们邀请了一些外部的合作者，必须得留下好印象，对吧？” “谁是你的伴儿？” “一个英俊的约会对象。” “股票分析师？” “我有那么无聊吗？”玛丽亚翻了个白眼，“不，银行家。” 乔琳笑着摇头，“这更糟，妈妈！” “他还行，很有趣，”玛丽亚耸耸肩，“我必须得带个合适的家伙去这种场合，对吧？不合适的男伴会削弱我的权力形象，这很烦人。” “是的，几乎像是高中时的舞会，”乔琳翻了个白眼，“无聊。” “你难道不应该派对更多吗？相信我，尽管我只是个电视行业微不足道的行政管理人员，”玛丽亚揶揄道，“但是我对摇滚明星的日常生活显然了解很多。” “妈妈！”乔琳笑着摇头，“是的，12月的派对多到经常撞一起，但总体还好，不过是喝酒、跳舞和聊天，没什么新鲜的。” “你没办任何派对吗？” “哈利帮我们整个乐队办了派对，我的唯一作用就是掏钱，他们可能都不在乎我到底在不在那儿……” 就在她们快乐地聊天时，门铃突然响了。 在平安夜当晚的七点，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按响阿普尔比家的门铃呢？ “可能是那些颂歌演唱团的人，我去应门。” 乔琳起身去开了门，正准备笑着说圣诞快乐，就发现门前是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选。 “戴蒙……” 她有小半个月没有听到音讯的前男友正顶着一头雪花，在她家的老宅子前冻得瑟瑟发抖，而他正常情况下本应该在大洋的另一头跟他的家人一起共度圣诞。 “嗨，乔……”戴蒙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圣诞快乐！” 无论如何，乔琳都没法把他拒之门外，更何况现在是圣诞夜，外面还那么冷。 “圣诞快乐！进来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你得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儿。” 戴蒙刚刚走进家门，乔琳就听见玛丽亚在餐厅大声问她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妈妈，只是——”乔琳有点卡壳了，“只是一个朋友！” 她立刻小声对戴蒙说：“说你是个朋友！” 戴蒙立刻睁大了眼睛，“不，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以为我们分手了？”乔琳瞪着他。 在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前，玛丽亚走了出来，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个脸冻得通红的漂亮男孩。显然，她还没有老到会忘记自己女儿的男友长什么样，尽管她没真的见过他，但是她在报纸和电视上看见过他。 任何人都想象得到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自己的女儿公布情侣关系，而她作为母亲却一无所知时，玛丽亚到底有多生气了！可她也知道乔琳为什么没告诉她，乔琳知道她不喜欢戴蒙。 第364章 “呃，”玛丽亚恢复了惯常的镇定，“我猜这就是亚邦先生？” 戴蒙立刻说：“是的，阿普尔比夫人，我是戴蒙，很抱歉在圣诞夜登门，我只是必须见到乔……” “叫我玛丽亚，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话要说，但在那之前，乔，你的待客之道呢？” “好的，妈妈。来吧，戴蒙，你得把外套脱掉，它都湿了。” 乔琳一边乖巧地答应着，一边背对着玛丽亚瞪了戴蒙一眼。戴蒙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 玛丽亚无奈地摇了摇头，“戴蒙，等你准备好了，请加入我们，我们正在吃晚餐。” 戴蒙立刻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你，玛丽亚。” 乔琳带着他去了客房，放下了他手上提着的行李，又带着他去了客用的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她看着他弯腰洗手，忍不住质问道：“你这一套是搞什么？” “我在用行动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戴蒙擦干了手，转身面对着她，“我爱你，我知道你还爱着我，babe，我们不会分手。” 乔琳挑眉，“在半个月后？” 戴蒙有点无奈地抓抓头发，“不到半个月。你得给我点时间思考。” 乔琳好笑地看着他：“我们不分手，这就是你花这么长时间得出的结论？” “不，不仅仅是，”戴蒙摇摇头，“乔，我不想离开你，我爱你，这不需要我花时间想清楚。更重要的是，我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愤怒。我的意思是说，我过去认为我更倾向于接受更摩登的男女关系，没必要把自己束缚在任何性别角色里，对吧？如果我的女朋友，她想要探索更多，我鼓励她去。我知道她爱我，我们可以一起坐在浴缸里讨论这些事，但没有任何嫉妒或者受伤的负面感觉，这让我和她都快乐。但你……”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当你说你吻了诺埃尔的时候，我都要疯了。我对你的占有欲太强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它吓坏我了。我猜我被我性格里最糟的那一面吓坏了。”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靠近乔琳，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乔，我爱你，我非常非常感激你的坦诚，我知道我的过去看起来不让人那么放心，我知道你有的时候会感到孤独，我知道长距离关系很难，但请别离开我。” 乔琳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蓝眼睛，有点伤心地说：“dames，你确定我们还真的能在一起吗？我犯了个错，你原谅了我，接下来呢？轮到你犯错了吗？” “不，甜心，”戴蒙苦笑着轻抚她的脸颊，“这不是个比赛。我们会搞清楚我们的关系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可在那之前，别放弃，好吗？我需要你，我只想要你，我爱你。让过去的事过去吧，好吗？” “我也爱你，babe，”乔琳有点苦恼地摸着他的脸，“这是个我没法拒绝的提议，让我们再试试吧。” -------------------- 第138章 the escape（三十二） ====================================== 等玛丽亚再在餐桌边看到戴蒙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他的手正握着女儿的手。 嗯，看来他们刚刚达成了和解。 过来人玛丽亚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招呼着孩子们坐下喝点红酒。 她起初确实是对女儿跟一个外国摇滚乐队的歌手搅和在一起感到不满，但很快戴蒙转变了她的想法，他没有她预想的那么不驯和不聪明，至少当他聊到赫尔曼·黑塞的时候，玛丽亚很满意他的看法。 他说：“我一直很喜欢黑塞，他是所有作家中最早影响我的人，他总是避免在性或者教条的情况下定义人的心性，他是所有城市叛逆者的先锋，阅读他的作品对我很重要。” 对玛丽亚来说，至少他是个读书的人，对吧？她一直担心乔琳身边那些识字却不读书的人。 而乔琳在一旁隐蔽地翻着白眼，她知道玛丽亚不会干涉她的交友情况，可玛丽亚也总是有很多看法。 等玛丽亚离开去做弥撒的时候，乔琳和戴蒙终于有了更多说话的空间。 戴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瞧，你喜欢它吗？” 上面是一只很小的狸花猫，它正在自己的篮子里爬着。 “哇哦，”乔琳的眼睛都亮了，“它好可爱！它叫什么？” “它快两个月大了，还没有名字，等它满两个月大的时候，我就可以去我朋友那里接走它，它会成为我们的猫。你想叫它什么？” “真的？哦，天呐！你真棒，”乔琳笑着吻了吻戴蒙的脸，“赫伯，赫伯怎么样？” 戴蒙笑着搂住了她的腰，“听起来不错。可是为什么呢？” 乔琳笑眯眯地走到了壁炉旁，把乖乖睡在猫窝里的凯蒂抱了起来，“你看过那部老电影《往日情怀》吗？这是凯蒂，我们还缺一个男主角赫伯。” “唔，”戴蒙有点犹豫地问，“电影结局怎么样？” “嗯……他们相爱，但无法接受对方身上的某些特质，最终离婚了。多年后再见，只能一笑而过。它很悲伤，但很美。” 戴蒙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猜隔着大洋两岸，赫伯和凯蒂只能相爱但不能相守了。” 乔琳笑着摇摇头，“这算什么相爱呀！顶多是包办婚姻！对了，赫伯是母猫还是公猫？” 戴蒙眨了眨眼，“公猫。凯蒂是母猫，对吧？” 第365章 “不，它是公猫，”乔琳耸了下肩，“反正要绝育的，不重要了。” 戴蒙大笑起来，亲了亲乔琳的脸颊，“我亲爱的乔，你真可爱！” 乔琳得意地扬了下眉毛，随即又想起了严肃的事，轻声问道：“dames，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我可以至少待到明年的1月15日，”戴蒙得意地朝她眨了下左眼，“明年的第一份工作是1月底的nme奖提名人派对，我们要去做被提名人演出。” “是1月23号的那个吗？”乔琳睁大了眼睛，“我们也该去的，但我还得留在洛杉矶为电影发布做宣传，所以哈利说我们可以不用去。” 戴蒙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没关系的，它就是个派对，不去也没关系。” 乔琳笑着点点头，“但我很高兴你能留在这儿，dames，我们可以在一起。可你家人没关系吗？他们一定很失望你没能跟他们一起过圣诞。” “不，”戴蒙摇摇头，“好吧，他们可能是有点失望，但我告诉他们，我要去把我的一生挚爱找回来，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像这样爱一个女孩了，我得把她找回来。他们很高兴我有这种想法。” 乔琳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dames，你真的知道如何用甜言蜜语哄我，不是吗？问题是，这很有用。” 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乔，babe，我是说了一些好话，可更关键的是，我就是那么想的，这才是真正的魔法，对吗？” “是的，”乔琳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你真是个甜心。” 他搂紧了她，“只属于你的甜心，达令。” 窗外雪花还在飘着，可屋内却丝毫不见寒意。尽管如此，乔琳和戴蒙还是刻意挤进了壁炉前的单座沙发，安静地相互依偎着。壁炉里木柴正噼里啪啦地燃烧，偶尔有些大一点的响声把处在假寐中的猫咪吓了一跳。它发出了娇弱的叫声，这让沙发上的那对情侣下意识地相视而笑。在圣诞音乐会的优美乐声中，他们亲吻了对方。 “乔，圣诞快乐，我爱你！” “我也爱你，戴蒙，圣诞快乐！” 出于对玛丽亚感受的尊重，戴蒙没能住在乔琳的卧室里，他在客房歇了一晚。乔琳不由得觉得他实在太胆大了，在圣诞前夜直接从伦敦飞了过来，居然完全没想过圣诞期间纽约的酒店早就被定光了！ 她其实还很惊讶她只是无意间提过她的圣诞计划和纽约住址，戴蒙居然全都记住了。 他不无得意地回答：“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亲爱的。再说了，你们家的房子是这附近最大的，而且还有你描述的那个特别的花窗。” 乔琳当时就掐了掐他聪明的小脸，他得意的样子太可爱了，她实在忍不住。 圣诞节当天上午他们先是留在了家里，乔琳和玛丽亚花了不少时间拆礼物，而戴蒙负责在一旁把他们拆下来的包装纸收拾好。 让乔琳觉得尴尬的有两点。第一，有些礼物她不好告诉戴蒙到底来自谁，比如诺埃尔、保罗、阿方索以及大卫。第二，她没给这个低头乖巧叠包装纸的漂亮男孩买礼物。 当其他人都有礼物的时候就他没有不是很可怜吗？更何况他还给她准备了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它的吊坠是一个铂金材质的小捕梦网，中心点缀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他一定花了时间挑选这样东西，这是件乔琳日常和上台表演时都能佩戴的首饰。 可圣诞节当天商场都关门了，于是乔琳决定亲自下厨，暂时先补偿一下他。还好厨房有充足的烘焙用巧克力，借着家里现成的姜饼、棒棒糖和太妃糖，她没用太多时间就拼凑出了一整盘漂亮的圣诞主题糖果。 戴蒙开玩笑说：“babe，我发现你真的很擅长发展副项目，如果你愿意，你绝对可以开个糖果店什么的，你真的很擅长这个！” 乔琳笑着摇摇头，“我更愿意当个糖果品尝师，如果这是个真实的职业的话。” 戴蒙笑着吻了一下她，“那一定是全世界最甜蜜的职业了吧？” 他对没有礼物这件事并不觉得失望，毕竟他知道他是真的失联了半个月，在那场大吵后他一个电话都没给乔琳打，她认为他们已经完了也很正常。现在这样正好，他可以利用她的小小愧疚感，给他自己谋点福利。 中午他们在家吃了顿简餐，在一起听了些音乐，跳舞，跟玛丽亚聊天、下棋。下午玛丽亚去参加弥撒，而戴蒙和乔琳则出门去闲逛。 她带他去她在高中时期常去玩的街区散步，路过她的高中和她第一次在乐队里表演的俱乐部、她最喜欢的酒吧和餐厅以及她消磨了很多时间的书店和唱片店。 “这就像是我在进入你的记忆，”戴蒙感慨着，“我在进入你的人格。” 乔琳笑着问：“你喜欢吗？” “当然，”戴蒙大笑着回答，“我脑海里不停地出现那时候你的样子，想象版本的，你在那儿读书、唱歌、表演和喝醉的样子。你是个叛逆者，对吗？” “是的，我猜我从我父母那里继承了这一点，从基因上讲，我不得不成为一个城市群体的叛逆者，但我不想在酒精和无聊的社交生活上浪费时间，它们带来的快乐太空虚了，我转向了艺术和知识。这让我在学校有点像是……独行者，只有一两个朋友。我是说，真的朋友。但是我那时候确实喝了很多酒，背着我妈妈，我们都有假id什么的。” 第366章 “你对朋友有非常明确的看法，是吗？” “是的，我不会把只见过两面的人称为我的朋友，他们只是我知道的人。这跟我的同龄人不太一样，不是吗？” 他们就这么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然后在回家跟玛丽亚汇合，出门去他们早就订好的餐厅吃晚饭。 “尽管我们只订了两个位子的餐桌，但是妈妈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他们可以为我们换张桌子。” 说实话，乔琳很庆幸戴蒙居然在他的行李里带了一套合适的行头，它足以让他体面地进入有着装要求的餐厅，不然她可能就得到处打电话问问在纽约的造型师朋友们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出借了。 当她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谨慎时，他回答说：“babe，我要见你妈妈，对吧？” 乔琳的回应是一个深深的吻。 12月26日，商场一开门，乔琳就立刻跑去给戴蒙买了一块手表。尽管她的男孩不是个非常爱戴配饰的人，但是人总是得有块漂亮手表，好随时跟上时间，对吧？ 从圣诞开始一直到跨年夜，戴蒙一直跟乔琳待在纽约。她向他描述了她的新电影，他则用她的钢琴弹了一些新调子，他们还花了很多时间跟猫咪凯蒂一起玩，拍了数不清的照片和录像。 1995年的第二天，他们一起飞去了洛杉矶。乔琳重新回到了剪辑室，但她确保自己只在合理的时间工作，好让她能在正常时间下班，回家跟男友待在一起。 在剪辑室待了快三周后，乔琳邀请戴蒙陪同她一起飞去了圣丹斯，参加她主演的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的首映。 “圣丹斯电影节，像是美国电影界的独立王国吗？”戴蒙对这种未知的环境还挺兴奋的，他从来没参加过电影界的活动，忍不住问来问去的。 “差不多，但其实全世界的独立电影人都会想来，你知道美国有全球最大的电影产业，电影人也得吃饭。” “你去过几次了，babe？” “这其实是我第二次去，第一次去的时候，”乔琳忍不住看向了飞机窗外，“我是带着我的第一部 电影《临终影像》去的。” 戴蒙有点疑惑地打量着她，“那次怎么样，你快乐吗？” “哦，其实很好，”乔琳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跟那次相比，我的生活真的发生了很多变化。” 她转而看向他，笑着说：“我们可以去那儿滑雪，圣丹斯最棒的地方就是它是个滑雪胜地，全世界唯一一个在滑雪胜地举办的电影节！那些跟我一起拍这部电影的人，瑞克和伊桑，他们都很酷，我想你会喜欢他们的！瑞克在电影里还用了我的一首歌做片尾曲，我已经等不及看到成片了。” 戴蒙笑着提出了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babe，你更喜欢拍电影还是乐队？” “这很不一样，”乔琳思考了一会儿，“乐队像是在做所有的事，创作、表演和音乐产业都包含在里面了。而拍电影则又有两种体验。做演员的时候你会觉得安全且脆弱，安全是因为你在扮演角色，但你又会因为你对镜头没有控制权而感到脆弱，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做导演的时候安全感会更强一些，因为你知道自己能控制镜头和故事，你知道最终的结果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我也会焦虑，焦虑外界的评价，我是不是没拍好……我不知道这种焦虑会不会随着经验的增加而减轻……” 她最后下了结论：“但我还是愿意拥有更多的控制权。这些生活能让我随时逃开另一种生活的不愉快之处。” “嗯，”戴蒙揶揄道，“你是个小控制狂，不是吗？” “你在这个问题上可没有发言权！”乔琳笑着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她知道尽管模糊乐队的专辑是他们的合作产物，但是戴蒙几乎控制着模糊的全部创作方向，非常“专横”。 戴蒙做了个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等他们抵达圣丹斯的酒店后，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看到乔琳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乔，你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 乔琳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拥抱，“瑞克，我把自己关在剪辑室了。” “所以我们今年就能看到你的史蒂芬·金项目了，对吧？我在《综艺》上读到了关于它的新闻，可他们说你的剧组把一切进度都保密了。” “我没法一边剪片子，一边应付访谈。上个月《滚石》说要来拍照，我说不，我真的没时间。但我的公关说如果我不做，她就杀到剪辑室，所以我只好同意他们来拍我工作时的状态。你看到那组照片了吗？它太可怕了！” “要我说，你在里面看起来很好玩，但是，相信我，你仍然棒极了！” 两个人一看到对方就聊得停不下来，直到戴蒙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乔琳才停下叙旧。她介绍了两人认识，然后又跟着导演一起去了伊桑·霍克的房间，跟他聊了聊。 伊桑今年自己的一个短片项目也入选了电影节短片节目。他说作为导演第一次看到人们被自己的作品逗笑，这种感觉是他近期最兴奋的感觉。乔琳由此发誓她一定要拍一部喜剧，要真的能让人们笑出来的那种。 当然，她确实也有一个喜剧项目正在酝酿了，简已经帮她买下了《美国英雄》的电影改编权，她正在找合适的编剧改编它。 从抵达圣丹斯开始，乔琳的公关团队就严阵以待了，她光坐在酒店房间里，就得不停地接受电话采访和当面采访，到最后她的笑话都用光了，累到用“是”“不是”“对不起”来敷衍媒体不走心的问题。 第367章 戴蒙也是第一次见到电影宣传是怎么回事，总体上跟专辑宣传也差不多，只是《爱在黎明破晓前》是拍摄成本250万美元的小成本独立作品，它的营销预算并不高，媒体们大部分是被“圣丹斯电影节开幕电影”这个头衔和主创阵容吸引来的。 1月19日，《爱在黎明破晓前》作为圣丹斯开幕电影在十字路口广场的剧院放映。mtv电视台派了个记者跟拍乔琳一整天的行程，用来宣传这部开幕电影。 而乔琳的一天基本上是这样的：化妆和造型，个人采访，午餐，电影新闻发布会，首映式，采访，同电影节创始人罗伯特·雷德福握手交谈，去导演西德尼·波拉克家聚餐，采访，私人时间。 她自己都很惊讶她居然能把整个流程按时跑完。 戴蒙陪着乔琳走遍了所有流程。有趣的是，首映式结束后，乔琳跟剧组一起去接受采访，一个人闲逛的戴蒙被mtv电视台的另一个采访记者碰了个正着，后者并不认识他，只是把他当成了普通观众。 “先生，你觉得《爱在黎明破晓前》怎么样呢？你满意吗？” “当然，”戴蒙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露出了一个微笑，“它很棒，它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感性，更欧洲。它的制作者们非常大胆，他们挑战了一贯的定式，却拍出了一部能够真正捕捉亲密关系的电影。这是非常困难的，但他们绝对成功地捕捉到了浪漫是如何发生的，非常了不起。” “看起来你真的很享受这部电影。” 戴蒙忍不住挠了头，带着些许害羞和尴尬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是的，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女朋友在里面，它确实是部好电影，非常好。” “你的女朋友？她是演员吗？她演了哪个角色？” 戴蒙指了下海报上的乔琳，“她演女主角。” -------------------- 未来小剧场： mtv这段采访在十几年后被mtv的官方账号上传到了视频网站，顺利成为剪刀手们常用素材。 感谢在2023-12-10 08:28:50~2023-12-11 05:3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the escape（三十三） ====================================== 圣丹斯电影节放映结束后，乔琳和戴蒙回洛杉矶又待了几天。随后戴蒙不得不飞回伦敦继续他的工作。 也许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戴蒙刚走，乔琳就迎来了第37届格莱美奖的提名名单公布。这次紫色天鹅绒一共凭借《鱼缸》拿到了七个提名：年度最佳制作、年度最佳专辑、最佳另类专辑、最佳另类音乐表演、最佳摇滚团体表演、年度最佳摇滚歌曲和最佳流行器乐表演。 这着实让乔琳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不算最满意的专辑居然能拿到7个格莱美提名。但仔细看看今年的提名名单，滚石、平克·弗洛伊德、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史密斯飞船…… 乔琳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提名比较丢人，还是有七个提名一个奖杯都没有比较丢人？ 当然，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个最佳流行器乐表演提名，被提名的表演是他们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表演的器乐《小报宠儿》。 它是一段带着r&b风格的器乐，乔琳在填词失败后放弃了它，把它当成纯器乐扔进了专辑。现场表演的时候他们会用它作为前后两段表演间的衔接段。 好吧，它可能确实偏流行乐一点。 不管怎么样，被提名总是好事，乔琳带着这种愉快的心情继续跟《爱在黎明破晓前》剧组一起参加各种媒体宣传。 1月24日，《爱在黎明破晓前》在纽约举行首映式。两天后，剧组又飞去了洛杉矶举办首映式。这次首映后乔琳终于可以把自己从宣传工作中解脱出来了，三天后电影就要正式在美国上映了。 但她还不能回剪辑室，她得去跟乐队的队友们一起工作了，他们在全美音乐奖上有表演要做，她得去排练。好在她已经把自己对剪辑的全部想法都传达给她的剪辑师了，她不在剪辑室也没关系。 至于剪辑师是否真的会全部按照她的想法剪，乔琳现在也说不好。尽管她自己是制作人，相当于握住了终剪的权力，但是剪辑师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他们很多都不愿意当导演完成艺术的工具，而是会自主发挥。乔琳是第一次跟这位剪辑师合作，她其实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工作风格，只是觉得此前的沟通还算顺畅。 可话又说回来，《热泪伤痕》的重点在于时间线交叉出现，剪辑能否顺畅地实现这个效果至关重要，乔琳觉得她的故事板已经足够剪辑师比照着剪了，她现在绝对可以放手给对方做第一版剪辑了。 乔琳思考着这件事的同时推开了乐队排练室的门，她看着正低头调试乐器和喝酒的队友们，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 “孩子们，我回来了！” 罗德头都不抬地吐槽说：“你这样听起来很像动画里的邪恶角色。我们上周才去过你电影的首映式啊！” 史蒂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扭头对乔琳说：“欢迎回来，公主！” 罗拉被史蒂夫这个突如其来的花腔逗笑了，“公主？史蒂夫，你吃错药了？” 乔琳跟罗拉默契地击了个掌，“谢谢，罗拉亲爱的，我正准备说这个呢！” 第368章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都给我快点工作！” “好吧，”乔琳坐到了凳子上，抱起了吉他，“你们准备好了吗？《周二晚上》，1，2，3，走！” 1月30日，乔琳跟队友一起准时出现在了洛杉矶圣殿礼堂前的红毯上。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他们淡定地朝着周围的摄影师和粉丝挥了挥手，随后就快步走过了整个红毯。 他们先去后台跟自己的设备员汇合，又在休息室跟其他同行寒暄了一段时间。其中最重要的是老板麦当娜，她今晚的表演服是一件红色中国旗袍，非常漂亮。 等他们坐进大厅座位后没多久，大厅里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典礼直播即将在三十秒后开始，30，29，28……” “3，2，1！直播开始！” “欢迎来到全美音乐奖颁奖典礼，有请主持人！” 乔琳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笑着鼓掌。今年全美音乐奖给了紫色天鹅绒三个提名——最受欢迎的摇滚或流行乐队多人团体、最受欢迎的摇滚或流行专辑、最受欢迎的另类音乐艺术家。尽管乐队已经得到明确暗示他们今晚会有收获，但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会中奖。 仔细想想，还有点刺激呢！ 但她没能在座位上安静地享受表演太久，乐队就得回到后台开始准备演出了。 在三个奖项颁发完毕后，嘉宾主持开始介绍紫色天鹅绒的出场。 “1992年，他们首次出场就凭借着十五白金认证专辑《非法宿醉》横扫了整个世界。而去年，他们又一次带着专辑《鱼缸》重振音乐世界，再次拿下六个白金认证……” 在台下观众疯狂的尖叫声里，主持人笑着说：“他们是紫色天鹅绒。” 表演舞台上的灯光亮起，统一穿着紫色丝绒西装的乐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而大屏幕的镜头此刻也已经对准了他们。乔琳低头拨动着琴弦，唱出了她曾经的忧郁：“周二晚上，被人群包围着……” 表演结束后，他们回到了观众席。在接下来的颁奖里，他们把最受欢迎的摇滚或流行乐队多人团体奖输给了瑞典流行音乐组合ace of base。 后者主要以欧陆舞曲和欧洲流行乐为主打，去年发行的舞曲《the sign》是公告牌的年榜冠军，光单曲就卖出了一百多万张。就这个结果而言，乔琳并不意外。 而最受欢迎的摇滚或流行专辑奖则颁给了迪士尼电影《狮子王》的原声专辑。 好吧，乔琳觉得自己输得也不冤，全美音乐奖更关心音乐的受欢迎度，她自己都会偶尔把《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放来听听呢。它还是大前辈埃尔顿·约翰写的曲子，旋律非常优美，是一首非常好的抒情民谣。乔琳自己也买了它的英国版单曲cd，因为英版的b面是那首同样著名的《hakuna matata》。 这样一来，当颁奖嘉宾说“最受欢迎的另类音乐艺术家的获得者”时，乔琳毫不意外自己的乐队获奖了。 “紫色天鹅绒！” 在现场观众的欢呼声和掌声中，乔琳笑着跟队友一同站起，上台接受了他们的奖项。 “谢谢，谢谢所有为这张专辑付出过努力的人们，”她笑着指了指摄像机，“更关键的是，谢谢屏幕前的你们，你们才是真正使这一切发生的人！谢谢！除去荣幸以外，我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它了！” 乐队生涯第二座全美音乐奖到手后，乐队被带去了后台的拍照区。他们接受了不少采访，又去了官方的庆祝派对。 尽管乔琳也感觉很高兴，但是她还是在尽力约束自己不要喝得太嗨，因为当晚她就登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颁奖季期间，她的行程就是这么紧。前一天她还在全美音乐奖的现场，隔了一天后，她就又出现在了英国音乐杂志《nme》的颁奖现场了。 乔琳不想抱怨长途飞行和倒时差造成的痛苦，毕竟伦敦还有猫咪和男朋友在等着她呢！作为乐队中唯一一个迫切需要伦敦行程的人，她不得不承受这一切。 她一下飞机就去了戴蒙的房子，迫不及待地见到了猫咪赫伯。当这只二个月大的小狸花猫露出它毛绒绒的白色小爪子时，她忍不住发出了被迷倒的感慨声。 乔琳一边抱着猫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它，一边问戴蒙照顾猫咪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它现在看起来还可以，非常乖巧，”戴蒙抚摸着她的头发轻笑着回答，“但我想，它再大一些就该开始搞破坏了。” “小心你的水杯，dames，如果你不想跟它共用水杯的话。凯蒂总是更喜欢我的水杯，尽管它有它自己的小水碗，但是它非要偷用我的。” 在陪猫咪玩了一会儿后，乔琳没有选择回自己的房子，而是留了下来。她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留宿了，非常自在，像是回了自己家。 她问正在准备猫粮的戴蒙：“dames，我能看看你的衣橱吗？” “为什么？”戴蒙笑着回答，“你是不是又要偷我的衣服？” “得了吧，你总是忘记洗衣服，”乔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但我需要一件t恤。我是说，干净的t恤。” 戴蒙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他有点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解释说：“我只是……忙着在做别的事。”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她觉得幸好她跟戴蒙不住在一起，否则光是这种事他们两就得吵起来，她不喜欢做家务，他也不喜欢。距离反而对他们的关系有好处，每次见面都很快乐。 第369章 她俏皮地扬了下眉，“所以……我得到允许了吗？” 戴蒙笑着点点头，“请继续吧，甜心，你可以拿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乔琳从他高度同质化的衣橱里翻出了一件blur的周边t恤，套在了身上，顺便感慨道：“亲爱的，你真的有好多kappa的运动服啊！1、2、3、4，在我眼前的就有四件！还有切尔西足球俱乐部的衣服，太多了，甚至还有帽子！” 戴蒙走了过来，靠在门框上微笑着打量她，“80年代时，kappa在英国很流行。而且我喜欢穿运动服，很舒服！至于切尔西，我是个切尔西球迷，你知道的。” “坦白说，我不是很能理解足球，我只知道一些基础的规则，那些欧洲联赛什么的要把我搞昏了，”乔琳耸耸肩自嘲道，“我是美国人嘛，我又能知道什么关于足球的事呢？” 戴蒙大笑起来，“你们只知道美式足球，不是吗？说真的，那玩意儿跟‘足’这个字眼没有任何关系！”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是愚蠢的美国人。” “你不愚蠢，你只是需要学习。我知道你会学得很快的，我会带你去球场，”戴蒙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天呐，我真喜欢你穿着我们的t恤的样子。” 乔琳扬了下眉，“就像我是个粉丝？” “如果你站在台下，我会立刻把我的电话号码写给你，”戴蒙吻了下她，“因为我只需要看到你，就知道你会是我的一生挚爱。” 乔琳笑着吻了下他，“你又在讲些甜言蜜语了，你这个花花公子。” “自我遇到你以后，甜心，这就不再是准确描述了，”戴蒙挑眉为自己辩护道，“我绝对是当男友的料！” “哦！dames，”乔琳掐了掐他的漂亮小脸，“你真是厚脸皮，不是吗？” “如果这样能得到你，”戴蒙顺势亲了她一下，“我不介意！” 这对甜蜜的情侣第二天一起出发，去了nme顽童奖的颁奖现场。 要乔琳说，这里的颁奖现场有点简陋，但装饰得挺复古的，那些丝绒背景布、颁奖台和金色的王冠状装饰品让她想起了70年代的电视节目和中学时代经费不足的公立学校舞会。 总的来说，这就有点像是个英国流行音乐界的“学校舞会”，它是由英国最大的音乐杂志的读者选出来的，这很大程度上反应了英国流行世界支持者们的偏好，而不是全英音乐奖那种行业精英式的看法。 乔琳和她的公司没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她在伦敦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她主要是借着工作的机会来玩的。可不管怎么说，被真实的观众喜爱总是件好事！ 当然，绿洲乐队也在现场，大家再一次聚到了一起。乔琳非常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男友的脸色，他看起来很平静，至少他看上去没有要打诺埃尔的意思。 她偷偷地松了口气。她不知道戴蒙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他至少给她留下了体面的反应，她很感激这一点。 可与此同时，她又有点不安，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事实上，戴蒙的心情当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他只是知道一件事，那家伙写了首歌给他的女朋友，还能让她吻他，可她还是选择了回到他身边。她完全向他坦白并且道歉，他才是赢家，他不能表现出耿耿于怀的样子，必须得表现出一点风度，好让乔琳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至于其他的，他咬了下后槽牙。 颁奖典礼松散地开始了，乔琳被安排坐在面朝舞台的右侧，紧邻着戴蒙的乐队，贾斯汀的乐队elastica被安排在房间中间，绿洲更是在舞台的左侧。总的来说，主办方没有想要搞事的意思，他们把所有可能不想坐在一起的乐队都尽量分开了。 主持人说：“今晚颁发的第一个奖是最佳专辑奖，完全由nme读者投票选出，被提名人有blur《parklife》，oasis《definitely maybe》，suede《dog man star》，nirvana《unplugged in new york》，vio velvet《fish tank》。” “获奖者是——” “独一无二的，blur《parklife》！” 尽管乔琳的乐队没赢，但是她还是立刻吻了一下戴蒙的脸祝贺他。戴蒙笑着站了起来，同队友一起上了台。 颁奖嘉宾在把奖杯递给戴蒙时说：“我完全不懂音乐，但我觉得我很喜欢你们。” 观众席哄笑一片，而乔琳看着戴蒙手里的那个正在比中指的奖杯，也觉得很有趣。 戴蒙拿着奖杯，同他自己的手做了个对比，乔琳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恰好是绿洲坐的位置。 他试了试领奖台上的话筒，发现其中有个不好用，他便换到了另一个，“晚上好，谢谢！” 说完这个，他们就下台了。 乔琳笑着像其他人一样鼓了鼓掌，她喜欢简短的获奖感言，她自己的通常很啰嗦。 颁发的第二个奖是给最佳新人的，同样由读者投票选出，而获奖者显然是—— “来自曼彻斯特的绿洲！” 他们上台的时候诺埃尔一直在研究那个奖杯，利亚姆直接开始说获奖感言：“我得说非常感谢你们，干得好，没让shed 7赢！” 他一说完引发了大笑。等他走下舞台后，诺埃尔才终于研究完了奖杯，说了句谢谢就要下台了。但是他下台的方向显然跟颁奖嘉宾预设的不同，后者告诉他“先生，走这边”。诺埃尔立刻拒绝了这个建议，回到话筒前说“我坐在房间的另一头”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370章 典型的盖勒格兄弟，不是吗？他们从来不遵守规则，只玩自己的游戏。乔琳忍不住笑了。 这之后是《nme》杂志选出的年度单曲奖，获奖者是《girls and boys》。这次戴蒙都不想上台，鼓手戴夫一个人代表乐队上了台，而主持人还在念有关他们的介绍词。戴夫扭头对他说“闭嘴”，然后说了句谢谢就下台了。 而接下来的奖项是读者投票选出的年度单曲，乔琳乐队的《一首情歌》也在候选人之列。 “得奖的是——《live forever》，绿洲！” 这次利亚姆上台时换了个说辞，“谢谢，反正紫色天鹅绒没赢，对吧？”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她皱着眉看向台上的这群混蛋，朝着他们竖了个中指。 诺埃尔看到了她的动作，朝她笑了一下，才开始说他的获奖感言：“我愿意代表保罗·威勒《hung up》和primal scream的《rocks》接受这个奖。最后我想说，独立音乐、丛林舞曲、techo和新浪潮，你们没机会的。” 被群体攻击到的乔琳又翻了个白眼，这个傲慢的混蛋！她抓着红酒杯灌了自己一口。 接下来的奖项是颁给年度最佳现场表演的。 “获奖者是紫色天鹅绒，获奖表演《mtv不插电演出圣诞特辑》！” 乔琳听到乐队的名字时手里还拿着酒杯，她就端着酒杯上台了。主持人还在碎碎念地介绍着紫色天鹅绒乐队是怎么回事，等他终于说完乐队的组成人员后，乔琳才站到话筒后。 “好吧，谢谢你们，我乐队的其他人没法来，但我知道他们会很高兴的，每个由孩子们投出的奖都很珍贵，而且这个奖杯，”乔琳低头看了一下手中那个特立独行的比中指奖杯，笑着说，“看起来很实用。特别是，利亚姆——” 她把奖杯对准了他的方向，“这是你自找的，混蛋！” -------------------- 感谢在2023-12-11 05:36:20~2023-12-12 04:4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the escape（三十四） ====================================== 乔琳在台上回击完利亚姆后，她在观众们的哄笑声中悠闲地回到了座位上。 戴蒙此时已经笑得靠在格雷厄姆身上了，“你真棒，babe！” 乔琳耸耸肩，又喝了一口酒。 接下来模糊拿走了最佳mv奖和年度表演，而绿洲拿走了《nme》选出来的年度专辑奖。他们简直像是轮流承包了今晚的所有风头。 乔琳很快也重新回到了舞台上，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她完全不是很想要的奖——“年度最性感人类”。 她一上台，台下就开始有人起哄、吹口哨，其中她一眼就能看见是利亚姆动静最大。 乔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朝着他那个方向平静地说了句“闭嘴”。利亚姆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起哄。 乔琳这才开始致谢：“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认为我性感，我更希望这个定语是给乐队的。” 她顺便开了个讽刺性的玩笑：“我希望你们下一年开始选最佳着装乐队，真的！” 她下台后无奈地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戴蒙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知道她讨厌自己的性别总是在乐队里被反复强调。 接下来还有几个跟乐队无关的奖。这些过去后就是今晚最大的奖项了。 “最佳乐队奖，由《nme》读者投出！被提名人有：suede，the stone roses，rem，vio velvet，oasis，blur。获奖者是——” “blur！” 在掌声中，乔琳和戴蒙快速吻了一下对方。她看着他跟队友一起上台，这群男孩手捧酒杯，放松地站在那里，而主持人还在列举他们到底去年拿了多少个“最佳乐队”头衔。 等主持人说完话后，戴蒙开始致谢，他才勉强想出两个名字，就被绿洲那边有人大喊“绿洲”给打断了。戴蒙面不改色地举起奖杯指向绿洲的方向，对着话筒说了句“滚开”。这场面着实太搞笑了，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亚历克斯笑嘻嘻地补充：“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刚刚得拿个罚球啊？” 戴蒙轻轻推开他，又低头补充了一句，“rock n roll shit！”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骂绿洲，现场起哄声更大了，乔琳在底下只觉得好笑又无聊。 没等他想出更多感谢对象，旁边站着的格雷厄姆抢占了话筒。他说：“我得谢谢诺埃尔，就为了他‘恭维’我的衣服来着。我从来没拥有过任何羊毛衫，你这个混蛋！” 在哄笑声里模糊四个人都准备下台离开了。戴蒙刚走两步，又重新回到话筒那儿对着绿洲说：“小子们，明年再见！”他一边说，一边用奖杯指着地板比了个侮辱性的动作。 乔琳跟其他人一样笑着鼓了掌，乐子总是越多越好，更何况戴蒙最起码在这事儿上出了气，而且利亚姆今天的表现真的很混蛋！ 颁奖结束后所有人都去了派对，乔琳也不例外。同时mtv也派了记者前来采访。 “乔琳，你今晚觉得怎么样？” “很棒，孩子们给我们支持，对吧？我很感谢这一点。” “你怎么看今晚blur拿奖？” “他们是个很不错的乐队，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很高兴他们终于得到了应得的认可。” 第371章 “那绿洲今晚的表现呢？” “他们也是个不错的乐队，孩子们同样喜欢他们，对他们有好处。” “刚刚绿洲的诺埃尔说他不觉得音乐是个比赛，他只是很高兴1994年的英国终于有了很多不错的乐队，而他们是英国最好的乐队。他还说等到1996年英国音乐肯定会征服美国孩子。你怎么看？” “嗯，音乐确实不是个比赛，你没法像田径比赛一样决定谁赢或者谁输，这种最好的、最大的之类的说法是音乐产业和媒体一起构造出的神话概念，但他们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乐队，我喜欢绿洲的一些歌。绿洲跟诺埃尔一样，他们总是有一个很响亮的声音，孩子们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们的召唤。但是……” 乔琳喝了一口酒，露出了一个微笑，“征服美国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祝他们好运！” 她在接受完采访后起身去找戴蒙，可很快被利亚姆拦下了。 她挑了下眉，“你要干什么，混蛋？” “没什么，就是说话，乔。我不是混蛋。”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脸上还带着酒醉后的红晕，说话都有些含糊。 乔琳有点不舒服地皱起了眉，“你喝醉了吗？你今天晚上真的很混蛋，你知道吗？” 利亚姆摇了摇头，用一种很甜的声音柔声说：“乔，我没想让你觉得不舒服。” “你就是在让我觉得不舒服，利亚姆，你今天对我很刻薄，”乔琳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太自负了，不敢说对不起，对吗？” 他立刻摇头，“不，乔，我很抱歉，我不想让你不舒服。” 乔琳摇摇头，“随便吧，我要离开了。” “别走，再跟我说说话吧，princess，”利亚姆立刻挡住了她，“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想让你觉得沮丧。请别走，跟我再待一会儿。” “不，利亚姆，你不能在对我很刻薄后指望我立刻原谅你，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但我没真的生你气，你该去跟诺埃尔他们待在一起，去庆祝你们的胜利吧！” “诺埃尔，”利亚姆明显被她提到诺埃尔激怒了，“一直都跟他有关，不是吗？你明显更在乎他，你不愿意跟我出去，这就是为什么你后来跟戴蒙在一起了，不是吗？本来应该是我的机会。” 乔琳翻了个白眼，“不，你这个傲慢的混蛋！这跟他没关系。听着，无论如何祝贺你们得奖，等你足够清醒的时候再跟我说话吧！” 没等利亚姆再说出任何话，她绕开了他。 也许今天晚上她命中注定要碰到姓盖勒格的，诺埃尔很快就看到了她，并且走到了她身旁。 “晚上好，birdy。”他显然心情很好。 乔琳轻点头，“嗯，刚刚看到elastica的唐娜·马修斯在那儿采访你了。” “她今晚是mtv的嘉宾采访人之类的。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乔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今晚上利亚姆到底是怎么了？他比平时更像个混蛋了！” 诺埃尔叹了口气，“利亚姆知道我在洛杉矶时是去找你了，我们的巡演经理找我的时候查了我的通话记录，利亚姆有你的电话号码，对吧？” 乔琳立刻闭了眼睛骂了句脏话，“见鬼！” “别担心，rkid知道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不会伤害你的，”诺埃尔叹了口气，“他很喜欢你，就像是他真的很喜欢你，我都没想到这一点。” 他没跟利亚姆真的谈过这回事，他们之间有5岁的年龄差，喜欢同一个女孩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他们两都在乔琳这件事上保持了一种避而不谈的默契态度。 乔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是冷笑了一下，“我非常怀疑这一点。” 他们两一下子沉默了。 乔琳突然开口说：“noely，我很抱歉，我听了那首歌，它很棒，真的很棒，非常感人，我哭了，真的……但是，我对戴蒙坦白了，他知道我吻了你。” 诺埃尔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乔琳回到了戴蒙身旁，这对“爱人”和解了。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现在比以往都更清楚，这个女孩不可能属于他了。 “抱歉，诺埃尔，这不仅仅是我的事，但我没法继续对他撒谎，”乔琳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有更多麻烦了。” 诺埃尔狠狠地抽了一下手上的烟，“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恨你这样说。” 乔琳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好受，“我很抱歉，noely。” 诺埃尔轻声问：“所以……birdy，你的那种感觉，它已经结束了吗？” “不，”乔琳的睫毛颤抖着，“它仍然萦绕着我。它怎么可能会过去呢？” “我说过的，”诺埃尔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这个厚脸皮的冰冷小怪物，把你的感觉完全封锁起来。” 乔琳看向他，“但它终会过去，对吧？” 诺埃尔叹了口气，“如果我知道就好了，birdy，如果它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他们最终还是在沉默中分开了。两个人都回到了他们的自己人那儿，开始继续喝酒。 派对的dj正放着绿洲的《香烟和酒精》，这不是正合适吗？ 派对到一定时间时，所有获奖人都被拉去给《nme》拍照了。杂志方想要绿洲和模糊的成员们一起拍照，利亚姆拒绝了，而诺埃尔和戴蒙却出乎乔琳意料地同意了。 第372章 他们拍照时看起来都很高兴，至少酒精确实能做到这件事——让你亲吻你的敌人或者被你的敌人亲吻，而利亚姆迷迷糊糊地站在背景布前，已经喝醉了的格雷厄姆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局势后期开始变得有点混乱，男孩们开始争吵，而乔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了画面里，或者是画面里突然跑到了她的身旁，总之她正看着摄像机发呆，她身旁突然就围满了人。 有人亲了她，而闪光灯突然闪了一下。 好吧，他们最终都登上了下一周的《nme》封面，而上面写着《奇迹的发生》！ 是呀，她手拿奖杯一脸震惊地看着镜头，而戴蒙和利亚姆在亲她的脸颊，他们身后是诺埃尔高举着奖杯示威，亚历克斯端着香槟灿烂微笑，这难道不是世界奇迹吗？ 总之乔琳不太想回想这张照片见刊后，哈利到底是怎么在电话里尖叫的了。 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张非常有趣的照片，大家都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喝得太多了。 等她在一处私人俱乐部见到她的客人时，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请别，安东尼，请别提！” 《英国病人》剧组的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大笑起来，“我真的非常好奇，现在所有的小报都在说利亚姆和戴蒙陷入了某种爱情竞争，这是真的吗？” 乔琳无奈地笑了，“不！这完全跟真相没关系，这只是让我学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训，别在喝醉的时候信任给你拍照的媒体，它们永远不安好心！” 她反问安东尼说：“我不觉得你居然是那种阅读小报的类型！这个阴谋论真的已经大到那种程度了吗？” “放松一点，乔琳，你瞧，”安东尼笑着端起了咖啡，“我也是可以享受一点休闲时间的，对吧？何况主人公之一是我的制片人呢？” 他进一步解释说：“尽管这不算是那种能上晚间新闻的消息，但这真的是个足够吸引眼球的三角故事！人人都喜欢浪漫的三角故事，主角又是你们三个这么漂亮的英国流行音乐统治者！” 乔琳苦笑了一下，“我的公关说这情况会很快好转的，如果绯闻没有其他材料补充，人们也会逐渐失去兴趣的。现在我家和戴蒙家外面到处都是狗仔，所以我约到了这里。” 安东尼露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我很抱歉你的生活受到了打扰。” “没关系，我猜这就是成名的代价，不是吗？” 乔琳叹了口气，转而跟他聊起了正事。 这次她之所以抛下乐队飞来英国，绝对不只是因为nme奖和男友，更主要是为了来这里同安东尼见面。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只通过传真和电话交流，是时候见面谈谈了。 在经过十九版草稿后，《英国病人》的剧本终于可以宣布定稿了。现在选角工作成了重头戏，乔琳作为制片人之一，必须跟导演亲自聊聊。 “安东尼，我想你已经看到了我传真给你的那个名单，福克斯希望我们能找一些在美国有名气的演员。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安东尼认真地看向乔琳，“据我所知，黛米·摩尔的经纪人正在努力地游说女主角凯瑟琳·克里夫顿这个角色，是吗？” 乔琳点点头，“索尔确实接到了一些电话，我的经纪人也接到了一些，希望她能向我疏通一些关系之类的。但是这并不重要，我不觉得摩尔适合这个角色，而索尔不在乎她都认识谁。相信我，我和索尔的立场与你相同，我们只想要一个完美匹配的演员选择，我们不在乎他们有没有名气。” 安东尼微微松了口气，“乔琳，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松了口气……” “害怕我们顶不住福克斯的压力？别担心，索尔的名声还能管些用处，”乔琳笑着挑了下眉，“选角是好电影的一半，我们不会满足于一个勉强过得去的选择的。但我确实觉得布鲁斯·威利斯扮演卡拉瓦乔这个角色并不是个坏主意。我们也在接触肖恩·康纳利。但这两人我们都付不起片酬……可肖恩的经纪人大卫告诉索尔肖恩很愿意合作，所以我们可能真的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友情价。” 安东尼点了下头，“这很好，但我更关心另一件事。” “什么？”乔琳有点好奇地看向他的眼睛。 安东尼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有没有想过扮演汉娜？” 汉娜，她是剧本中一直照顾主角英国病人的护士，最重要的女性配角，戏份几乎接近女主角。 安东尼进一步解释说：“我总是忍不住回想你在《纯真年代》和《糖心陷阱》里的表演，还有你日常生活里的样子，这些差距很大的形象总是在我的脑海里反复闪过。我意识到，每次我写到汉娜的场景时，我在代入你的样子。所以我跟索尔讨论过这件事，他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乔琳在回家的路上都在一直回想安东尼的这个提议。她确实很喜欢汉娜这个角色，汉娜是一个在困境中依然能心怀希望的人，尽管她在战争中失去了男友、朋友和父亲，这都让她痛苦不堪，怀疑自己的命运遭受了诅咒，但是她仍然坚强地活着，认真地照顾着心怀死志的英国病人。她是那种会在废弃的花园里种下蔬菜，看见废弃的钢琴就跑去弹一弹的人，她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能量让乔琳非常喜欢她。 可乔琳确实没想过扮演这个角色，作为制片人，她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如何筹资和组建剧组上。这是她第一份严肃的制片工作，她不得不努力学习才能假装自己能够胜任它。这当然很难，可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第373章 当然，福克斯那边还有不少问题需要她和合伙人去回应，但她显然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是，扮演汉娜？ 乔琳当时告诉安东尼，如果安东尼觉得合适，她很愿意这么做。 “安东尼，你相信我作为制片人和演员的工作，而我相信你作为导演的工作，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我会说ok，就让我们这么做吧！” 等她穿过重重狗仔的包围成功回到戴蒙家时，戴蒙正在他的钢琴上弹奏着一些随意的旋律，而猫咪赫伯正趴在钢琴上，安静地待着。 乔琳看到这幅景象，心都要化了。自从那张照片登上封面后，戴蒙简直要被狗仔包围到崩溃了，现在他终于能安静地坐在那里享受他的闲暇时光，这画面不能更棒了！ 戴蒙回头看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甜心，你回来了。会面怎么样？” “很好。”乔琳脱下衣服挂在了衣帽钩上。 “那你为什么还皱着眉头？”戴蒙起身走到了乔琳身旁，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乔琳回吻了一下他，“我只是……安东尼，我们的导演，向我提供了一份我意想不到的工作。” 戴蒙扬了下眉，“我以为你才是向他提供工作的那个人？” “是的，但他希望我去扮演我们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她是最重要的女性配角。” “你不喜欢这角色？” “不，我很喜欢她。剧本里有一幕，她的情人带她去看教堂的壁画，那个男人为她准备了安全带和燃烧照明棒。他拉着绳索，让她升到了空中。她手持着那个照明棒，光线映在壁画上，让她足以在空中看到壁画高处的细节……如果你问我的看法的话，那真的很浪漫。” “那听起来是很浪漫，”戴蒙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垂，“那是什么让你皱眉呢？” 乔琳把头搭在他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我从没想过要在自己制片的项目里出演角色，这会是第一回 。而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项目，我不想搞砸它。” 戴蒙笑着捧起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直接同他的对视，“听着，甜心，我很确信你一定能搞定这个的，你相信你的导演吗？” “当然，安东尼在这个项目上几乎倾尽了一切努力！他跟这本书的原著作者一起修改剧本，连上终版有整整20版呢！” “你相信你自己的表演能力吗？” “我认为我自己是个不错的演员，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角色适合我的话。” “那你为什么还担心呢？我知道你肯定会拒绝不适合你的角色邀请，而你现在只是被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困住了。”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可爱，dames，我爱你。” “我也爱你，”戴蒙在她嘴唇上反反复复地亲吻着，“你会很棒的！” 乔琳眨眨眼睛，“唯有一个问题……” “什么？” “到那个时候，我就得剪掉我的头发了。” “我还没见过你短发的样子呢。我想应该会很可爱。” “我还从没剪过短发呢，至少在我14岁以后就没有了。”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长发吗？” “因为长发更好打理，”乔琳耸耸肩，“短发总是得不停地去剪，我的头发如果剪短，会自动卷起来，乱蓬蓬的，我不得不用更多时间关心它。长发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自由地蓬起来，人们只会认为那是一种造型。” 戴蒙大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孩说留长发是因为懒呢。 “你如何能这么可爱，”他又忍不住吻了她一下，“我真是不明白！” 乔琳笑着回吻了他，“嗯，我猜我就是天生如此！” -------------------- 第141章 the escape（三十五） ====================================== 虽然《英国病人》剧组筹备的事情仍然还困扰着乔琳，但很快就有新的事情让她分神了。 2月9日，乔琳带着戴蒙一起飞去了柏林，她主演的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入围了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她得跟剧组一起出席电影节的开幕式。 开幕式结束后，她还得接受一些采访，参加电影人的派对，忙着交际和宣传。 更可惜的是，也许是为了迎合电影的爱情主题，电影节官方特地把《爱在黎明破晓前》安排在了情人节当天举办首映仪式。而这也是乔琳和戴蒙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她却没时间跟他一起度过。 戴蒙安慰她说：“瞧，我们一起去你的电影全球首映仪式不也是很特别的一天吗？而且我们可以提前出去玩。” 于是在2月13日这个周一，他们一起去看了克里姆特画展。 “在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吻》前接吻，这一直是我想象中的一个画面。” 乔琳仰头欣赏着墙壁上的金色画作，画面中央一对男女亲密地拥抱着对方，男人亲吻女人，而女人双眼紧闭露出微笑，他们的身体正在金色长袍里交叠着。 乔琳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友，“dames，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从奥地利的美景宫借来了这个？” 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去年我们在柏林做演出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克里姆特特展的消息，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那时候就在想着这件事了吗？谢谢你，亲爱的，”乔琳放松地靠在他怀里笑道，“我一直很喜欢克里姆特的《吻》，在我看来，它描绘的是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的故事。” 第374章 “因为画面里的女人正紧闭着双眼，逐渐变得透明吗？” “是的，在深爱的妻子欧律狄刻死去后，俄耳甫斯进入冥界试图带回她。他的爱情和音乐是如此动人，以至于冥王本人都被感动了。冥王警告他在回去的路上千万不能回头，可他还是在即将抵达地面时失去了耐心，回头看了欧律狄刻一眼……她不得不永远留在冥界了。你熟悉这个故事吗？” “当然。俄耳甫斯试图重新回到冥界去，可一个人在活着时只能进入一次，他失去了他的机会。他最终发了疯，用那把来自父亲太阳神的七弦琴召唤死亡。即使死去，他的头颅也依然完好无损，缪斯女神让它继续为人唱歌，而他的七弦琴就被抛向天空，变成了天琴座。” “没错，”乔琳看向他轻声问，“你觉得这个故事在说什么？” 戴蒙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爱可以造成多大的伤害。你怎么想呢，乔？” 乔琳叹了口气，“我更愿意相信他太爱她了，以至于他不得不回头。你瞧，她就在他身后，他要如何抵抗回头看她一眼的欲望呢？神灵正在捉弄他，他们知道他不得不回头，无论如何，死者已经属于地下的世界了，他带不走她。” “所以命运和欲望捉弄了他？” “是的，dames，命运和欲望的力量都比爱更强大。” 戴蒙安静地注视着乔琳，他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一个像乔这样的年轻女孩要经历了什么，才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呢？她这一刻是如此轻蔑，就像是她的心曾经狠狠地粉碎过。 乔琳若有所察地看向了他，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戴蒙，也许这个故事只是在说艺术来源于困顿呢！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它就不会成为千百年来这么多艺术作品的主题了。” “没错，”戴蒙抚摸着她的头发，“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乔琳轻笑起来，“你知道克里姆特在画出这幅画之前，正经受着很多批评吗？” “为什么？” “他完成《吻》时大概是1907年或者1908年，那时候他刚刚画完三幅用来装饰维也纳大学大厅天花板的画，结果它们被批评成是情.色的、变态的作品，没能真的展出。可惜的是，这些画下落不明，传说中德军在撤退时把它们都烧毁了。” 乔琳遗憾地叹了口气，看向戴蒙露出了一个微笑：“最重要的是，面对外界的批评，克里姆特毫不在意，他说如果你的行为和艺术不能取悦所有人，那就取悦少数人吧！” 她轻抚着戴蒙的脸颊，“dames，我们都应该牢牢地记住这句话。” 戴蒙看着她温柔的双眼，轻声回答说：“我知道，甜心，我知道。” 他们不仅看了这幅《吻》，还去看了那幅涂鸦在柏林墙上的《兄弟之吻》。 乔琳忍不住念出了它的另一个名字：“我的上帝，助我在这凡人之爱中存活！” 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特别的情人节了。 在忙完《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全球首映后，乔琳和戴蒙没在柏林停留太久，他们直接飞回了伦敦。不是乔琳不想等电影节闭幕，实在是她的工作太多了，公司通知她必须得回伦敦为全英音乐奖做准备了，戴蒙更是得如此。 “dames，我猜你们应该会赢很多，”乔琳在飞机上就忍不住猜测起来，“你觉得呢？” “我们肯定会赢，”戴蒙得意地扬了下眉毛，“但我不确定我们到底会赢多少个。” 不过他很快就承认绿洲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竞争对手，“他们确实也很受欢迎，而且很有竞争力。即使当着你的面，我也有勇气承认这一点。我们和绿洲一起组成了1994年的英国流行乐坛，不是吗？” “你真可爱，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乐队，你绝对是我最爱的，”乔琳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是夸奖了绿洲，可你还把其他乐队都排除在外了。真傲慢！” 戴蒙忍不住笑了，“babe，你一直都这么敏锐，不是吗？” 乔琳耸耸肩，侧过身去跟他交换了一个吻。 “我就没那么多可以考虑的奖项了，对吧？考虑到大部分奖都叫英国某某奖，我们只可能是国际最佳乐队了。不可能是国际突破奖，那个是给新人组合的。” 戴蒙笑着又吻了下她，“你的惊喜完全被毁了，是吧？” 乔琳摇摇头，“也许我们只是受邀表演，而不是获奖呢！不过最起码我还可以在那儿猜你们到底能拿几个奖，而不只是作为获奖乐队的女朋友出现在那里。” “嗯，babe，我真的感到非常荣幸。” “你知道如果他们的桌子不够大的话，我只会跟我的乐队坐在一起的吧？” “那我一定要让他们提供一张足够大的桌子！” 回到伦敦后，乔琳就跟乐队的成员汇合了。他们从洛杉矶飞了过来，倒了一天时差后才等到了她。 接下来的日子跟其他颁奖典礼前差不多，排练、提名者午餐会、彩排然后就是典礼当天了。 1995年全英音乐奖颁奖典礼的举办地是北伦敦的亚历山德拉宫，颁奖典礼会被全程录制，然后在第二天晚上的itv电视台播出。 乔琳和队友们乘坐着同一辆车抵达了目的地，红毯很短，他们只是留在那儿快速拍了些照片就走进了场地。 正如戴蒙所期望的那样，主办方提供的桌子足够大，紫色天鹅绒和模糊被安排坐在了一起。 第375章 这其实是个有点讽刺的座位安排，一个以强势突破全球市场著称的美国乐队和一个号称抵制美国文化入侵的英国乐队坐在一起，如果不是他们的主唱正在交往，他们当场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但话又说回来，人人都知道乔琳和戴蒙正在交往，对吧？倒是把传闻中非常不友好的模糊和绿洲乐队安排得稍微远点才是最合适的举动。 尽管利亚姆、乔琳和戴蒙三角恋的绯闻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主办方还是小心翼翼地让pulp乐队和r&b女团eternal坐在中间的一桌，把绿洲和模糊那两张桌子隔开了。 所有人都对这个座位安排没什么意见。乔琳和队友先去了后台，因为他们的表演在典礼前期，需要早做准备。在他们表演完之前，他们都不准备回座位上去了。 他们等待的时间其实很短，没过多久，后台的工作人员就提醒他们该出场了。他们走过通道，在黑暗中站上了舞台，等待灯光亮起。 典礼主持人克里斯·j·埃文斯向着观众宣布了接下来的表演：“在我们接下来宣布一系列最佳奖项之前，紫色天鹅绒将会通过表演《继续生活》率先赢得今晚！” 在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中，灯光亮起，乐队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中央。乔琳在欢呼声中微笑着向着观众们做了个致敬手势，随即就在罗德的暗示中跟他一起拨动了吉他弦。 她温柔的歌声通过麦克风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紧握我的手， 我们是一对不太可能的爱人， 就像邦妮和克莱德， 我知道，所以抱紧我吧……” 乔琳只是站在那里表演着她的歌曲，可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只穿着蓝色卫衣和李维斯牛仔裤的女人不需要太努力就已经征服了太多灵魂。 戴蒙坐在观众席里露出了一个笑容，乔琳身上那件看起来刻意宽大的蓝色卫衣属于他，她故意从他衣柜里翻出了这件衣服，又穿到了舞台上，这就像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的秘密。 多么私密又多么公开！他都觉得自己在颤抖了。 表演结束后，乔琳跑到老板麦当娜的休息室待了一会儿，麦当娜今晚也有提名和表演，而乔琳主要是想从麦当娜那里偷点奶酪吃。 聊了一会儿后，她顺利带着“偷”来的奶酪跟着队友一起回到了观众席上，亚历克斯非常开心地跟她分享了这些战利品。 此时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在邀请最佳音乐视频奖的颁奖嘉宾上台了。 “现在是时候宣布最佳音乐视频奖了，该奖由mtv和vh1的观众投票选出。有请颁奖嘉宾西蒙尼·安杰尔和汤米·范斯。” 两位电视主持人拿着奖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开始宣读奖项：“我们是来颁发今晚最重要的奖项的，它是由大众选出的，他们是这个行业里真正重要的人，是那些买唱片的人，是那些观看mv的人。获选人有——blur《parklife》，suede《the wild ones》……” 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parklife》的剪辑片段时，乔琳忍不住微笑着亲了一下身旁的戴蒙，他也朝她笑了一下。他们很默契地同时握住了对方的手。 “获奖者是——blur《parklife》！” 戴蒙平静地站了起来，带着乐队一起向着舞台走去。在快到舞台时，他突然做了几个夸张的高抬腿跳跃动作，就这么跑着上了舞台。 乔琳好笑地想，只要是在舞台上，他就一刻都不能安静下来，不是吗？ 他的获奖感言非常简短，基本就是“谢谢”，然后结束。 等到戴蒙回到乔琳身边时，她忍不住拿着他们的奖杯观察了一下。说实话，她还真的挺想要一个的，它的形状是一个手拿盾牌的银色女战士，据说她是英国国家的化身不列颠尼亚，看起来很漂亮。 “恭喜你们，guys！”乔琳轻声祝贺了他们。 戴蒙笑着吻了吻她，“很快你也会有一个。” 他说的没错，奖项颁发已经进入了国际环节。 “现在我们接下来要颁发国际性奖项，首先第一个是最佳国际组合奖……” 乔琳稍微坐得端正了一点。 “最佳国际组合奖的提名人有counting crows、the cranberries、neil young&crazy horse、rem、vio velvet！” 在看到《一首情歌》的mv剪辑片段时，乔琳忍不住皱起了眉，她不是很喜欢这个mv。 “获奖者是——” 颁奖嘉宾低头看了下手卡。 “紫色天鹅绒！” 乔琳笑着站了起来，跟着队友一起走上了舞台。她第一个走在前面，所以最先从颁奖嘉宾手里拿到了他们的奖杯。她把奖杯交给史蒂夫后，就走到了话筒后开始发表获奖感言，而史蒂夫和罗拉、罗德忙着站在后排互相传递奖杯，观察上面的刻字。 她说：“谢谢我们的经理人哈利·奥赛里，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以及所有英国粉丝，谢谢！” 奖杯刚传到罗德手上没多久，乔琳的获奖感言就说完了，他们就一起走下了舞台。 接下来的奖项颁发就有点出人意料了。麦当娜在最佳国际女性独唱艺术家上输给了k.d.lang，这在她到场表演的情况下是非常少见的。而prince在拿下最佳国际男性独唱艺术家奖后发表获奖感言时，相当直白地批评了华纳，指责后者控制他的唱片发行，不让他发行他更喜欢的专辑。 他把在录音室录制唱片的感觉简短地形容为“被奴役”，乔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她与唱片公司矛盾的戴蒙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她只是安静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第376章 戴蒙自己知道自己乐队的情况，他们和绿洲一样，都是从独立公司开始的，可真正推广他们的是更大型的音乐集团，模糊是emi，绿洲是索尼，而紫色天鹅绒就是华纳了。 他叹了口气，喝了口香槟。 国际环节过去后就是最佳英国新人奖了，而颁奖嘉宾是令人惊喜的雷·戴维斯！ “哇哦！”乔琳惊讶地叫了一声，居然是雷·戴维斯——奇想乐队的主唱、节奏吉他手和主要词曲作者，英伦摇滚界的教父级人物。当然，他也是戴蒙的偶像，那首《waterloo sunset》就是他的作品。 显而易见的，获奖者是—— “真的非常棒的，绿洲！” 乔琳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绿洲，鼓掌送上了祝福。利亚姆以一种他独有的摇摆走姿路过了他们身边，戴着墨镜还抽着烟，看起来拽得要命。而诺埃尔笑着向乔琳比了个敬礼的手势，这瞬间让戴蒙的笑容收了起来。乔琳只好亲亲这个吃醋的男孩，温柔地安抚他。 尽管利亚姆上台的样子酷到不行，但是他拿到奖杯后还是乖乖地站到了后排，让诺埃尔站在前排代表乐队致谢。 显然，诺埃尔的致谢也仍然非常诺埃尔，他没有像行业惯例那样感谢唱片公司什么的，反而感谢了对他们有影响的音乐界前辈。 他说：“有很多人我们应该感谢，但我们已经付给你们足够多的钱来炫耀了。我要感谢雷·戴维斯影响了我。我要感谢乔治·马丁制作了全世界有史以来最好的乐队披头士。我要感谢我们所有的家长！” 他最后引用了自己的单曲标题——“永远活着”，并且非常自信地说“一会儿见！”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确实是诺埃尔的作风。 戴蒙嗤笑了一声，显然对他那个“一会儿见”的宣言不以为意。他亲了乔琳的脸颊一下，就跟队友们离开了。他们得去后台做准备了，模糊今天要表演《girls and boys》。 等戴蒙再次出现在舞台上时，乔琳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知道现在没有摄影机拍她，她可以随便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比如像个粉丝一样为台上的爱人站起来。 无论如何，今晚确实是属于模糊的一晚，在接下来的几个重量级奖项里，他们横扫了一切——年度英国单曲、年度英国专辑以及最重要的最佳英国团体！ 他们在每一项符合提名资格的奖项中都赢了，主持人都不得不感慨今晚“全英音乐奖”应该改名叫“模糊奖”。 当他们上台领取最佳英国团体奖时，戴蒙兴奋地冲上了舞台，把其中一个男性颁奖嘉宾扑倒在了地上，另一位男嘉宾甚至比乐队本身都更兴奋，一直举着奖杯在他们身后欢呼。 当然，最让乔琳惊讶的还是戴蒙在亚历克斯之后说的那段感谢词。 他手举奖杯说：“我恐怕得把这个奖杯跟绿洲一同共享！” 格雷厄姆在一旁端着酒杯补充说：“出于对他们的尊重和爱。” 说真的，乔琳知道戴蒙说那句话时可能真的出自真心，但格雷厄姆的表现让戴蒙刚刚说的话看起来更像是在挑衅。 戴蒙最后说：“谢谢所有在过去和现在对我们坚信不疑的人！等着吧，美国！” 乔琳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罗德正在翻白眼，而罗拉轻声啧了一声。 史蒂夫摇了摇头，“乔……” 乔琳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他在这方面非常固执……” 她端起香槟灌了一大口。 -------------------- 俄耳甫斯的回头是个非常经典的艺术主题，不同版本的文本对这个故事的描述是有出入的，由此引发的解读区别也很大。乔妹会有文中的看法，跟她的成长经历有关，这不是一个非常学术的结论。 一个有趣的滚圈细节是奇想乐队里也是两兄弟（雷和戴夫·戴维斯），有缸曾说过他觉得他很能感同身受。（莉娅是基本不写歌的，戴维斯兄弟是都会写歌，除去这个外，这两对兄弟担任的乐队职责是真的很像！奇想的兄弟不和也是很有名的，但由于时代不同，人们很少能直接看到戴维斯兄弟起冲突的镜头画面，而盖勒格兄弟……基本上就是直播吵架。） 第142章 tell-tale（一） ================================= 全英音乐奖的颁奖典礼结束后，乔琳和队友被带去拍照和接受采访。 坦白讲，在下午的三杯香槟后，乔琳的注意力完全是涣散的，而记者们的问题相当无聊，甚至有点无礼。 “乔琳，获奖的感觉怎么样？” “当然很好，每次获奖的感觉都很好，我们玩得很开心。brit奖的奖杯很漂亮，不是吗？” “新专辑是否提上日程了？” “我们确实打算录些新东西，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很多材料了，但今年的重点仍然是巡演，新专辑还需要时间。如果我们有好消息，我保证你们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乔琳，今晚最佳英国团体奖得主模糊乐队的戴蒙，他同时也是你的男朋友，作为在美国市场和国际市场同时取得成功的乐队，你怎么看刚刚他关于美国的表态？” 乔琳已经预计到了这个问题的出现，她平静地回答说：“嗯，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无论我们的私人关系如何，戴蒙的乐队对英国的流行乐坛来说是件好事，他们提供了很多原创性的作品，今晚是他们应得的，不是吗？他们想要征服更多听众，我想这是很自然的想法。他们不得不提供更多好歌给整个世界，这对孩子们和音乐产业来说都是好事。” 第377章 “即使这意味着你们会是竞争对手？” “这在我们的私人生活里不重要，”乔琳耸了耸肩，“我们可能会更倾向于争执在音响上放什么歌，而不是比较谁在榜单上更靠前。就音乐而言，征服世界总是很难的，音乐本身就会为我们自己发言。” “你是在暗示你们征服了世界吗？” 乔琳挑了下眉，“well，这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确实在过去半年内卖出了至少七百万张专辑。” 现场的记者们都笑了，这就是他们想要的那种新闻画面。而史蒂夫三人也笑了，他们都知道乔琳实在是被这类问题搞烦了，通常她不喜欢把专辑销量挂在嘴上，但她不介意秀秀肌肉。 采访结束后，乔琳和队友一同出席了全英音乐奖官方举办的余兴派对。作为获奖者，他们不得不露个面，在公关的带领下跟重要的行业人物见面，握手，互相寒暄。 模糊乐队和绿洲乐队都在这里，但乔琳只是急匆匆地跟戴蒙说了两句话后就离开了。她得跟队友赶去下一个派对了——他们那刚刚丢掉奖项正有点生气的老板麦当娜的派对。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麦当娜的派对总是更好的。不只是乔琳四人这么想，很多参加全英音乐奖的嘉宾甚至都没有去官方派对，反而直接去了麦当娜的派对。 要乔琳说，这有点像是给全英音乐奖的主办方一个示威警告。但反正这是个不用她掏钱的大派对，还有免费的酒精、食物和音乐，何乐而不为呢？ 关于她的老板麦当娜，乔琳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看这个女人如何坚韧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像是个迷妹一样，跟麦当娜在舞池里贴身跳舞，而她们身旁都是尖叫起哄的人群。 她们最后以一个吻结束了今晚的“表演”，乔琳笑着回到了队友身边。 罗德感兴趣地问：“你伸舌头了吗？” 乔琳立刻踹了他一脚，“ewww，把你的恶心幻想收一收。” 罗德无辜地辩护道：“我只是好奇！” “是吗？”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昨天才出生的！” 周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乔琳得意地又敲了罗德的头一下。 这个夜晚无疑是由酒精和兴奋过度后的肾上腺素构成的。微醺的乔琳最终被送回到了戴蒙的房子而不是她自己家。她从包里翻出了戴蒙交给她的钥匙，开了门。 戴蒙还没回来，屋子里还静悄悄的，只有猫咪赫伯跑了过来在乔琳脚边乱转。乔琳匆匆卸了妆，又给猫咪补充了猫粮和水。随后她就躺在戴蒙的床上，在他的味道中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她被一个吻唤醒了。 “嗨，宝贝，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戴蒙的声音听来满是醉意，“可你睡着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我盯着你看，没法不吻你。你为什么能这么可爱？你让我的心都见鬼的痛了。我爱你，我爱你，乔，我爱你，甜心……” 乔琳无奈地笑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后伸手摸了摸戴蒙的脸，“你真的是喝了不少，不是吗？” “我很高兴，宝贝，你为我高兴吗？” 乔琳坐了起来，温柔地捧住了他的脸，“我不能更高兴了，dames，我为你骄傲。” 她轻柔地吻了吻他，又拉着他的手引着他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他已经困到都站不稳了，乔琳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把一米八的身高缩起来靠在她的肩头，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dames，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像是在说梦话般回应她，“乔，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dames，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乔琳温柔地帮他把额头上已经被水浸湿的刘海撩开，扶着他回到床上躺下。他很配合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乔琳也重新回到了床上。他们躺在羽绒被下，亲密地拥抱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乔琳的脸上，她忍不住抬手挡在脸上，好让自己继续沉浸在梦乡里。 她耳边的轻笑声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发出笑声的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为什么笑？” 戴蒙微笑着看着她，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抚着，“你真的太可爱了。” 乔琳正准备说话，却突然觉得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正在蹭她的脸。 “噢，是你呀，赫伯——” 乔琳看着正在她头旁边舔毛的小猫咪，笑了起来。她坐了起来，把猫抱在了怀里。赫伯虽然换了个位置，但是却没有放弃自己的舔毛大业，继续认真地舔着自己。 乔琳轻声问戴蒙：“它是什么时候来的？” 戴蒙笑着搂住她的肩膀后回答：“我不知道，它一早就在这儿了。” “你喂过它了吗？” “当然，别担心。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任何能让我的宿醉轻一点的东西。” “我知道了，拿铁和街角那家餐厅的培根三明治？” “听起来很好。” 戴蒙最后吻了一下她，随后就冲出去买早餐了。他想尽快回来，不想浪费任何一点能跟乔琳待在一起的时间。 他们在餐桌上用完了早餐，随后就又回到了床上。乔琳穿着戴蒙的衬衫，靠在他的肩头，跟他一起评价着电视上正在播出的节目，时不时交换一个吻。 第378章 没人真的在看电视，他们两都很清楚这个，他们只是很享受这种像是伴侣一样的日常生活。 “乔，”戴蒙轻声说，“你觉得你搬过来怎么样？” 乔琳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戴蒙抬手揉了揉头发，又摸了摸脖子，略带紧张地说：“我是说，当你来伦敦的时候，你可以来这里……我们可以让这儿变成你的家。” 乔琳好笑地看着他，“你那天递给我钥匙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了吗？” 戴蒙给她钥匙的那一刻真的非常普通，他就像是托朋友保管备用钥匙一样平静地递给了她，没说任何额外的话。乔琳也就下意识收了下来，还给了他一把自己房子的钥匙。 戴蒙有点得意地挑了下眉，“必须得让你先习惯你有我房子钥匙的感觉。” 乔琳笑着轻轻掐了掐他的脸，“你这个机灵鬼。”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不总是在一起，但我想，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住在一起。” 乔琳有点纠结地说：“可我的新房子花了一大笔钱呢。” “但你住在卡姆登，而我住在诺丁山！” “只有20分钟车程。” “没错，这距离真让人忍受不了。”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你说服人的能力真差！” “乔，宝贝……”戴蒙亲着她的脸，撒起娇来，希望她妥协。 “好吧，好吧，”乔琳笑着点了头，“只要你在伦敦，我就来这儿，好吗？其实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卡姆登住的，你知道的。” “我可以在那儿放点生活必需品。” “成交。” “乔……”戴蒙吻了一下乔琳的额头，“你知道吗？我真的非常高兴。” 他柔声说：“你不仅仅是个女朋友，你是我的伴侣，我爱你。” 乔琳回吻了他，“我也爱你，dames，我很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 他们都清楚这份关系有很多问题，可他们都无法拒绝它，他们必须得试试，必须得为了那些共度的美好时光再努力下。 遗憾的是，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当天下午，戴蒙就得看着乔琳拉着行李走出家门了。她这次离开，下一次见面就是一个月后了。 在吻别爱人后，乔琳一个人飞去了柏林。柏林电影节即将闭幕，《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收到了电影节官方的通知，要求剧组主创务必返回柏林参加电影节闭幕。而这种要求通常来说都意味着剧组将会在闭幕当晚有所斩获。 果然，在德语和英语双语的主持人介绍下，颁奖嘉宾说出了本届最佳导演银熊奖得主的名字——“理查德·林克莱特，《爱在黎明破晓前》”。 乔琳立刻笑着拥抱了理查德，祝贺他的得奖。这实在是个很棒的惊喜，但这也意味着今晚他们的剧组不会有更多收获了。不过对导演而言，这已经是个胜利了。 理查德上台后笑得很开心。在接过那座银色熊状奖杯后，他致谢道：“谢谢评审团的认可，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荣誉。我必须感谢跟我共同努力的那些人。我们非凡的演员乔琳·阿普尔比和伊桑·霍克，他们作为演员创造角色的能力还没有被充分地嘉奖过，他们的表演太自然了，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在本色出演！我的共同编剧金·克里桑，摄影李·丹尼尔以及剧组其他同仁，没有你们的智慧，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谢谢！” 乔琳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同身旁的伊桑对视了一眼，理查德说的是对的，他们的表演总是被人们以为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但实际上她很清楚这背后到底汇聚了多少精心的设计和准备。 柏林电影节结束后，乔琳飞回了洛杉矶。在倒了两天时差后，她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跟剪辑师马克一起观看了她的电影《热泪伤痕》的第一版粗剪。 尽管第一版时长2小时30分钟，还有很多需要更改的点，但是乔琳仍然很满意马克的成果。 马克拿到了她的修改意见后又重新回去剪辑了，而乔琳自己则把注意力放在了跟福克斯讨论《英国病人》的事上。女主角黛米·摩尔这个人选被她和同事们否决后，福克斯又提出了新的人选——妮可·基德曼。 妮可实际上是个很好的选择，她演技在线，长得很漂亮，又有丈夫汤姆·克鲁斯的星光加成，还是乔琳已经认识的圈内熟人，总体上看起来符合剧组和福克斯的双重要求。 可乔琳总觉得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妮可似乎并不像她设想中的女主角凯瑟琳那样优雅内敛，妮可漂亮得太锋利了，但也许合适的妆造和演技能够改变这一点？ 尽管乔琳对这个人选仍然有些保留意见，但她同意作为中间人介绍妮可和导演安东尼碰面，他们需要进一步探讨这个角色。 至于男主角的人选，乔琳的回答则非常简单，“我脑子里只有丹尼尔·戴-刘易斯。” 而另一位制作人索尔·扎恩茨的回答是“你确定你能说服他吗？” 好吧，索尔是对的。乔琳跟丹尼尔曾经共事过不短的时间，她已经足够了解他的专业习惯了，他对他的角色有非常挑剔的选择品味，对扮演重复性的角色往往没有兴趣，而《英国病人》的男主角阿尔玛西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这不是说它是个很容易的任务，只是丹尼尔已经做过类似的角色了。 第379章 “另外，我不觉得戴-刘易斯是那个唯一正确的回答，”索尔俏皮地挑了下眉毛，“我脑子里还有别的人选。事实上，我认为这个人更契合阿尔玛西的特质。”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哦，我明白了，他同样是个会让福克斯高兴的人选。事实上，我也曾经考虑过他，只是我更喜欢丹尼尔。” 索尔开玩笑地说：“我们一起说出他的名字？万一我们想的是不同的人呢？” “拉尔夫·费因斯。” “拉尔夫·费因斯。” 一老一少制片人相视而笑。 乔琳耸耸肩，“他在《辛德勒名单》里表现得很好，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见过他，非常帅气的家伙。” “嗯，尽管我不敢说福克斯一定满意，但是比起完全没有名气的外国演员，费因斯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我还是想尝试说服一下丹尼尔。” “打个电话吧，乔，尝试总不是坏事。”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索尔的判断是正确的，丹尼尔的经纪人代表他婉拒了这个角色，乔琳便没再坚持。拉尔夫·费因斯现在是他们的第一选择了。 除去选角工作的纠结外，剧组的筹备工作非常顺利。索尔的人脉非常丰富，他介绍来了剪辑师沃尔特·默奇、摄影指导约翰·希尔和艺术指导斯图尔特·克雷格，而乔琳则找来了服装设计师安·罗斯和作曲加布里埃尔·亚雷德。再加上一些其他工作人员，剧组的基本骨架就已经搭建完成了。 -------------------- 第143章 tell-tale（二） ================================= 工作繁忙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乔琳一边忙着剪辑《热泪伤痕》，一边偶尔兼顾着《英国病人》，不知不觉的，格莱美颁奖典礼居然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乔琳重新回到了乐队的工作室里，她得跟队友们排练起来，为格莱美典礼的现场表演做准备。《周二晚上》在英国的单曲销量不错，公司决定在美国发行《周二晚上》的单曲，这场表演既是迎合格莱美的一部分，也是单曲促销的一部分。 典型的乐队日常。 乔琳开始对这些事感觉到厌倦了，至少它没有她现在手上做的那些工作有趣。可她着实很享受跟队友们待在一起的日子，他们是她拥有过的最好的朋友和工作伙伴。 当然，他们在录音室吵起来的时候也很可怕。可他们又很少吵起来。 “我们能不能弹点新的歌？”乔琳回头看着其他人，“我就是睡着了都能弹出《周二晚上》的和弦，我不需要更多练习了。” “我也有同感，”罗德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新材料吗？” “事实上，”乔琳皱起了眉，“是的，我有点新材料。” 史蒂夫简洁地给出了结论：“给我们看看。” 罗德开玩笑说：“希望它是首好歌！” “切，”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不写烂歌！” 她叹了口气后，换了把音色合适的电吉他，重新开始拨动吉他弦。 “再见，拉斯维加斯， 他今晚就要离开这里， 我要如何忘记今晚？ 我们驶过91号公路， 交换意见和笑容， 彻夜长谈直到日出， 可今晚他就要离开， 而我也有地方要去， 再见，拉斯维加斯， 我要如何忘记今晚？ 他们说，你不能迷恋维加斯， 别迷恋霓虹的炫影， 别迷恋情人的耳语， 别迷恋今晚的吻别， 但你能控制一切除了这个—— 我们花光了现金， 用完了所有胶片， 像是其他情侣一样， 亲吻争执然后大笑， 可今晚他就要离开， 而我也有地方要去， 再见，拉斯维加斯， 我要如何忘记今晚？ 这种感觉实在奇异， 但我需要时间理清， 这是否只是维加斯的魔力， 还是一种钟情？ 我知道那不仅是欢乐， 我知道我会想要你， 我知道我会想念你 我知道我会爱上你……” 乔琳唱这首歌的方式同她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就像是她在用她的心而不是她的技巧和天赋在唱歌。她音乐里那种向来肆意发散魅力的甜蜜和惬意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种苦涩和痛苦，就像是蜂蜜终于在岁月的作用下酝酿出了蜜酒。她的歌声无疑是情人分别后的那声叹息，是一支香烟点燃后的烟雾，更是月亮投掷在湖水上的幻影，足以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在长久的沉默后，罗德轻轻叹了口气，“哇哦……” 他做了个深呼吸，“这……实在是太私人了。” “它很好，”罗拉也叹了口气，“但它也吓坏我了，乔，你还好吗？我是说，你的私人生活。” 史蒂夫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乔，这是今年为止我听过的最好的东西，简单，但是非常感人，可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增加更多东西。” 乔琳看着朋友们露出了一个微笑，“没什么，这确实跟我的个人生活有关，但我也受到了那本小说《离开拉斯维加斯》的启发。” 她撒谎了，这首歌跟那本书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许日后她会改变主意，但目前所有人都只会听到这个故事，即便她最亲近的朋友也是如此。但史蒂夫他们至少会知道这首歌跟她的私人生活有关。 第380章 她又对史蒂夫说：“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再加些东西，我写了谱子，我们要不要试一遍？” 史蒂夫笑着点了下头：“应该很好玩。” 乔琳跑到了她的工作包前，翻出了那张已经在反复修改下变得皱巴巴的纸。 她递给了他们，他们又都传阅了一遍。 她说：“我们来一遍？” 他们点了头，像是他们过去还在车库里排练时那样，按下了录音机的录音键，开始第一次合奏。 它的效果惊人得好，它听起来就像是梦呓般的感觉，几乎能带着人闭上双眼，随之漂浮。 可乔琳仍然不满意。 “我们应该找到更合适的地点演奏它，更空旷的，同时回响层次又更多的地方。” 罗拉挑了下眉，“你是说小剧场吗？就像是我们的旧录音室背后的那个废弃剧院？那儿有个大楼梯。” “没错！”乔琳笑了，“就是那里！” 史蒂夫耸耸肩，“我猜我最好去打电话找人搞定这个问题。” 两天后他们接到通知，公司搞定了所有问题，他们可以去录音了。他们在那儿跟录音师一起录了所有音轨，电吉他、贝斯、原声吉他、键盘、人声和鼓。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录音室进一步处理这些素材，这次乔琳没有邀请任何人来帮她制作它，她只是运用了自己学到的一切关于制作的知识，在工程师的帮助下实现她想要的效果。 在格莱美颁奖典礼彩排的前一天，她刚好完成了她的制作，这首叫《再见，拉斯维加斯》的歌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个理想的版本了，她不想再增加更多东西了。她现在可以安心地去跟队友一起参加格莱美彩排了。 格莱美的彩排本身没什么可称道的，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参加格莱美典礼了，也是他们第三次准备上台演出。时间和经验绝对带走了他们过去的焦虑，让他们能够尽可能平静地对待这场表演。 但表演本身从未变得无聊过。 1995年3月1日，乔琳和队友一行人在做完准备后从酒店出发，在下午4点半抵达第37届格莱美奖颁奖典礼的举办地洛杉矶神殿礼堂。 这群漂亮的年轻乐队成员一出现在红毯上，周围的人群就已经爆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紫色天鹅绒这次在着装选择上再一次惊艳到了众人，他们统一选择了黑色的服装，在色调上达成了统一。 乔琳的那套装扮尤其引人注目，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绸质h型廓形长裙，它的侧边高开叉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她腿上的黑色皮质长靴，而那上面的皮带扣装饰着实引人遐思。这着实是一套把材质玩出了花的搭配，它让周边的摄影师都要以为自己其实是在拍纽约时装周上的模特了。 等拍完足够的照片后，乔琳和队友就继续向前了。他们要先去后台换上表演时的服装，他们现在美则美矣，实在是不方便在台上表演。像是乔琳，她的表演服就是一条低腰牛仔裤和一件无袖紧身高领针织短上衣，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的腰部曲线，不能再简单了。她打算领奖时也穿这套，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真的有奖可以领。 到后台确认好一切后，乔琳四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参加颁奖典礼前的小型颁奖典礼。这个环节是为了缩减一会儿颁奖典礼的时长，会先把一些不太受关注的奖快速颁完。 显然，为了将典礼时长控制在两小时内，很多奖项都被归为不需要被直播的类型，其中就包括紫色天鹅绒被提名的两个奖项——最佳流行器乐表演和最佳另类音乐表演。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乔琳他们一个奖都没得。 等这个环节结束后，他们都回到了大厅的观众席。这次他们的座位在第一排，视野相当不错，却也很容易暴露在摄影机下。 人们都在座位周边跟熟人寒暄，直到大厅内响起典礼即将开始的提示音，所有人才回到座位上安静下来。 伴随着全场暗了下去的灯光，场内广播又一次响起了直播前的最后提示音： “直播倒计时即将开始，30，29，28……3，2，1，直播开始！” 15岁的特瑞莎和16岁的斯黛拉约好了要一起在斯黛拉家看今晚格莱美颁奖典礼的直播，他们两都是流行音乐的爱好者，绝对不会错过一年一度的乐坛盛事。 现在，两个女孩正开心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等待着节目的开始。 “这是来自洛杉矶神殿礼堂的直播节目，cbs很荣幸为您呈现第37届格莱美奖颁奖典礼！欢迎今晚的被提名人布鲁斯·斯普林斯汀！” 屏幕上的舞台灯光亮起，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站在话筒后，开始表演他今年的提名歌曲《streets of philadelphia》。 这几乎是去年最火的歌曲了，作为去年的奥斯卡获奖电影《费城故事》的主题曲，它几乎火遍了大街小巷。 布鲁斯的表演结束后，主持人走了出来，开始了所有颁奖典礼都要有的笑话热场环节。他几乎把所有被提名人都调侃了个遍，其中也包括紫色天鹅绒。 “如今的艺术家们开始变得直白了，他们会在标题里就告诉我们他们在想什么。因为他们写了一首情歌，所以他们就管它叫《一首情歌》。因为他们在周二晚上想到了歌词，所以他们就管它叫《周二晚上》。我学到了这一点，并决定把今晚的事写出一首歌，就叫《周三下午》！” 此时摄影机给了乔琳一个镜头，屏幕上的她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容，在看到摄影机后，她还冲着摄影机wink了一下。 第381章 “哦！”斯黛拉忍不住叫了起来，“她真可爱！” “是的，你有没有看到前段时间乔琳粉丝俱乐部做的那份粉丝杂志？他们终于搞到了那期《nme》封面的扫描版！” “你是说那两个男孩同时亲吻乔琳的那张封面吗？” “是的！她真的太可爱了！他们亲她的时候，她一定很惊讶，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只猫！” “其中金发的那个是她的男朋友，对吧？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另一个是谁？他似乎也很可爱。” “他们两好像都是英国乐队的主唱，我听了他们跟乔琳一起出现的那期live105，另一个男孩的乐队有一首不错的歌，《supersonic》，听起来还不错。” “我一直希望乔琳能跟史蒂夫在一起，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多可爱啊！可英国男孩似乎也不错，他们总是有最性感的口音。” “可乔琳自己说过，她绝对不会跟乐队里的同事约会，这是紫色天鹅绒组建之初的约定，他们要非常专业！我喜欢这一点！” “没错，可史蒂夫总是非常温柔，不是吗？他总是微笑着注视她，让我总觉得他爱着她！” “不，史蒂夫说过他确实爱着乔琳，但他是以哥哥的角度爱着她的。” “可我哥哥绝对不会那样看我，他只会打我的头！”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你哥哥对妹妹是个混蛋，我没有哥哥，我不知道。” “也许？哦！别说话了，到他们表演了！” 紫色天鹅绒表演的是他们被提名为年度最佳制作的单曲《一首情歌》，他们的表演像以往一样完美到像是刚刚把录音室唱片放了一遍，可编曲的改变和主唱演绎的变化都在说这绝对是真实的现场演出。 等演出结束后，斯黛拉才一脸严肃地看向朋友，“你觉不觉得乔琳的声线变了？” “是的，粉丝俱乐部杂志也讨论了这件事，”特瑞莎皱起了眉，“去年的圣诞特辑就很明显了，她的声音比以前要低沉一些。虽然仍然很好听，但是好像不一样了。” “可她都22岁了，还会变声吗？” 如果乔琳能听到这个问题，她只能遗憾地回答，是的，即使她22岁了，她的嗓音还是会发生变化。这不像是青春期会有的明显转变，但她的嗓音条件确实正在发生微弱的变化。这可能也跟她在大量抽烟有关系。 为了适应这个变化，她也在有意识地改变演唱的方法，这让她的歌声听起来比她嗓音的实际变化要大得多，以至于非专业的粉丝也能听得出来。 到目前为止，乐队内部没人提出这件事影响到了乔琳的表演。事实上，他们还很喜欢她的这个新声音呢，更深沉，更成熟，同他们音乐发展的新方向更适配，她原来的声音甚至太甜了，像小女孩。 当然，抽烟这件事确实需要克制，乔琳自己也意识到了。 但它远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对吧？ 电视屏幕上的颁奖典礼还在进行着，流行乐坛的巨星和新星们一个个上台领走属于自己的官方奖励，而紫色天鹅绒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这份幸运。 乔琳几乎有点不耐烦了，她担心出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情况——七个提名，一个都没中！ 这简直就是特意赶来坐在这里看着自己输掉！ 乔琳克制着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看着台上正在表演的梅丽莎·埃瑟里奇。她今年凭借《come to my window》提名了最佳摇滚女歌手，这是她从80年代以来的第5个最佳摇滚女歌手提名了。她在1993年赢了一次，不知道今年会不会继续赢。 等埃瑟里奇离开舞台后，乔琳和她的队友又一次迎来了审判时刻。 “最佳摇滚团体表演的获奖者是——” “史密斯飞船，《crazy》！” 乔琳只能笑着鼓掌，同时在心底狠狠地叹了口气，现在跟她的乐队有关的奖项就剩下年度最佳制作、年度最佳专辑、年度最佳摇滚歌曲和最佳另类专辑了。 难道他们今年就要接受第一次到场表演却没奖可拿的现实了吗？ “年度最佳摇滚歌曲的获奖者是——” 乔琳屏住了呼吸。 “布鲁斯·斯普林斯汀，《streets of philadelphia》！” 好吧，乔琳做了个深呼吸，斯普林斯汀在业内被戏称为“the boss（老板）”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很尊敬他，他应得的。 四个候选又少一个，如果拿不到最佳另类专辑奖，他们今年可能真的就空手而归了！ 乔琳面带微笑，心底却在叽叽喳喳地吐槽个不停，直到最佳另类专辑奖的颁奖嘉宾走上了舞台才停下。 “最佳另类专辑奖的获得者是——” 乔琳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吐槽了。 “紫色天鹅绒，《鱼缸》！” 乔琳脸上瞬间绽放了一个巨大的笑容，她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看向身旁的队友，他们脸上也满是笑容。 等他们走上舞台后，史蒂夫接过了嘉宾手中的奖杯，而乔琳则走向了话筒，代表整个乐队致谢。 “被认可的感觉总是很好。我们必须感谢所有为这张专辑付出努力的人，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以及所有小牛唱片的工作人员！我还得感谢我们所有人的父母。” 乔琳说到这里时朝着摄像机挥了挥手，“嗨，妈妈！” 在现场观众善意的笑声中，乔琳最后说了一句谢谢，就拿着奖杯跟队友一起走下了舞台。 第382章 -------------------- 《再见，拉斯维加斯》这首歌对应感觉的歌是《affection》by cas（事后烟），这首歌的流派更像是氛围音乐、独立摇滚加梦幻流行。 《离开拉斯维加斯》小说改编成了电影，是正是1995年这一年上映的，主演是尼古拉斯·凯奇和伊丽莎白·苏，让凯奇成了奥斯卡影帝。 第144章 tell-tale（三） ================================= 紫色天鹅绒最后离开1995年格莱美的颁奖典礼时，他们只带走了七个提名中的一座奖杯。但作为他们的第四座格莱美奖杯，它无论如何都已经值得他们骄傲了。 他们充分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昙花一现的流星，没人能在两张专辑加起来有21个riaa白金认证的乐队身上说这种话。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乔琳仍然感觉有一种疯狂的冲动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能进一步突破眼下的音乐市场，她想要做些更新的东西，像是未释出的第三张专辑，像是尝试更多风格的音乐…… 不过这些事眼下都可以先抛到脑后去，今夜她只需要享受自己的胜利。 乔琳和队友在格莱美的余兴派对上待到了十点，随后就转战地点去了一个他们更熟悉的酒吧，组织了一个更亲密的小派对。醉醺醺的乔琳在朋友们的包围下甚至站上了桌子，跳了一段过于性感的舞。 她在彻底转向音乐和戏剧之前曾经接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但显然，芭蕾基础现在只是让她能跳得更好看。 在这种喧嚣中，她居然奇异地感到了一种孤独，戴蒙还留在伦敦，他的乐队最近正在重新录制他们的单曲《to the end》，并且很快就要开始录制新专辑了。 他们录音的新地点之一是艾比路录音室，乔琳甚至有点羡慕他们能在披头士战斗过的地方录音。 谁不知道他们的那张专辑《abbey road》呢？封面那张乐队四名成员走过艾比路斑马线的照片已经成为了一个文化标志，永远留在了大众文化的记忆里。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最该被庆祝的时候，戴蒙不在这里，他在大洋的另一头。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一个人走到了酒吧二楼的露台上。 这次她没点任何烟，她只是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街道、灯光和行人，感受着晚风带来的舒爽和清醒感。 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处。 “不可能吧！”她喃喃自语着。 然后她做了一件如果她没喝酒的话就绝对不会做的事—— “利亚姆！利亚姆！往上看！” 利亚姆·盖勒格正在往他的酒店走去，直到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喊他的名字。 他在洛杉矶可能确实认识一两个女人，但是……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叫他的居然是最不可能的那个选项。 乔琳·阿普尔比。 利亚姆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学着她的样子朝她挥了挥手。 乔琳趴在栏杆上，一看就是喝醉了，“上来，利亚姆！” 利亚姆自然遵循了她的指令。门卫并不认识他，不让他进去，还好门口乔琳的保镖认识他，对方犹豫了一会儿点头让他进去了。 利亚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冷静且清醒，尽管今晚上他确实已经喝了不少啤酒了，但是这可是第一次在没有诺埃尔的情况下跟乔琳见面，他必须得冷静。 在女孩面前要举止得体，不是吗？妈妈教过他这个的。 等他走上露台时，乔琳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栏杆上。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落在不该看的地方，可她的背影真的太引人注目了。 他忍不住嘟囔着：“这是犯罪……” “什么？”乔琳回头看向他，“你在洛杉矶干什么？” “当然不是观光，”利亚姆趴到了她旁边的栏杆上，“我们在美国巡演，你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那些追着你们跑来跑去的粉丝，”乔琳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知道？” 利亚姆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恶意的笑容，“我还以为你跟rkid是朋友呢！” “我们是，”乔琳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但我们不是孩子，不需要什么都关心，不是吗？” “那戴蒙呢？” “伦敦。” “你又一个人了？” 乔琳叹了口气，“楼下都是人，好吗？” “不，”利亚姆摇摇头，“你一个人，所以你才会叫我上来。” “不。”乔琳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想不明白你见鬼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好莱坞！” 利亚姆开始用他的方式解释一切：“因为我们前些日子在宫殿剧院表演了！我绝对征服了一切！mtv什么的！rkid很兴奋！那混蛋终于理智点了！” “然后你没离开洛杉矶？还是你们都没走？” “不，我们还去了加拿大什么的，只是我想来这儿玩会儿……我们能休息几天。” “你哥哥呢？” “他在酒店。” 乔琳无声地点了下头，她想到了那首刚录完的《再见，拉斯维加斯》就有点头疼，她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把它放到发行计划里，这简直像是公开处刑或者公开表白……如果戴蒙意识到这首歌是关于什么的，那他们尝试重建的一切都会再次毁灭。 想到这里，乔琳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她不想失去他，可她也不想继续撒谎，那首歌在被写出来的时候是真诚的，仅此而已。 第383章 “你在抖。”利亚姆柔声说着。他脱下了自己的夹克，披在了她肩上，“保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琳看向他的眼睛，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利亚姆一直是个很矛盾的人，他无疑经常表现得很混蛋，但他有的时候又很柔软，就像是一只随时大摇大摆、横行霸道的刺猬突然露出了它的腹部，太柔软了。 大摇大摆的刺猬？乔琳突然被自己脑补出来的图像逗笑了，这真是个奇怪的比喻。 利亚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而乔琳还在想，他有他哥哥一样的蓝眼睛，但要柔软得多。她有的时候会害怕诺埃尔看穿她，他的眼神要锐利得多。 “谢谢，”乔琳轻声说，“谢谢你的衣服。” “别道谢，应该让女孩子舒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伙子应该照顾女孩。我妈妈总是这么说。” 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你妈妈把你们教育得很好。” “nah，她尽力了，她打三份工维持生计，喂饱我们，”利亚姆摇摇头，“但我和rkid都是混蛋。不是她的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琳点了点头，把肩上要滑下去的夹克拢了拢。利亚姆的夹克还带着他的体温和味道，事实上，他闻起来很好闻。 她打趣着说：“我想一个家里有两个摇滚明星，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利亚姆有点意外地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我还记得有一天我坐在厨房，告诉我妈妈我会成为摇滚明星，给她挣很多钱。她说很好，但她希望她现在就能看到那些钱，因为她该死的真的需要它们。” 乔琳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现在你可以真的帮助她了，这很好。” 利亚姆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忍不住跟着点头，“没错，很好。” “利亚姆，”乔琳看向他的眼睛，“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只是盯着我。” 利亚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着她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答案吗？”乔琳不明白这问题到底有什么难回答的。 利亚姆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然后又扭头看向她，“我认为你太漂亮了，我不可能接近你。而且rkid似乎很喜欢你，你也总是跟他说话。但他也不可能得到你，你太漂亮了。” 乔琳毫不意外地觉得自己脸红了。她是经常得到赞美，她知道自己很漂亮，可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种直挺挺的、像是火焰一样烧过来的、毫不掩饰的赞美。 利亚姆甚至没能用一种调情的方式说它，他就是平铺直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觉得她太漂亮了以至于他不敢跟她说话。 利亚姆·盖勒格，那个总是信心爆棚的家伙，不敢跟她说话？ 乔琳轻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刚从曼城离开的小伙子，他们或许会有一整个世界都摆在他们的前面，但他无疑还不像真的摇滚明星那样自信。 她有点好奇地问他：“现在呢？” “我们在这里，”利亚姆挑了下眉，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调皮的光，“只有我们两个人。” 乔琳笑了起来，她没法不注意到他到底跟他哥哥在样貌上到底有多像，利亚姆无疑是更漂亮的，可他们的轮廓总是会在某个角度无意间重合。 她同样挑了下眉，“不，利亚姆，楼下都是人。我的人。” 利亚姆大笑起来，“可你没找他们任何一个人上来跟你说话。” 乔琳歪着头想了想，“好吧，你是对的。我其实不想跟任何人讲话。我只是看到你了。” 乔琳希望这个话题暂时停在这里，可利亚姆用一种野兽般的直觉追问了下去。 “为什么是我？”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可下面都是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队友。”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轻声说：“利亚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是个盖勒格。” 利亚姆沉默了，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乔琳看得出来，他也在挣扎。 最后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靠在栏杆上，吹了很久的风。 在告别前，乔琳把外套还给了利亚姆。 “谢谢你，你知道的，谢谢你在这儿陪着我。” “别为这种事谢我，”利亚姆开玩笑地挑了下眉，“我说过我会是个更好的男朋友的。”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 “乔，恭喜你，格莱美什么的，进门时听到他们在庆祝，”他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你确实知道怎么搞音乐。尽管盯鞋什么的真的不摇滚，可你还好。” 乔琳点点头，笑着说：“嗯，谢谢，你也知道怎么唱歌，利亚姆。” 事实证明，乔琳不该没有意识到她的派对外面总是会有狗仔的，她跟利亚姆在楼顶笑着聊天、分享啤酒的照片几乎是在第二天就登上了八卦报纸的封面，标题大都很耸动——《乔琳夜会男子，疑似新恋情出现》之类的。 但任何有理智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两个人在聊天，而人们都会聊天，不只是跟同性聊天，乔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也值得小题大做一番。 好在没有任何报纸指出来那个男人是绿洲的主唱，夜晚照片实在不够清晰，乔琳只能感谢狗仔队的收入还没能让他们换上更高级的拍摄设备。 第384章 乔琳把这件事交给了公关处理，当更严肃一点的八卦媒体打来电话要求确认消息时，她的代表会完美地回答“不，他们只是朋友”。 等格莱美的消息传到英国后，乔琳立刻就接到了戴蒙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祝贺她，可即便他竭力掩饰，她也听得出来他声音里有种疲惫感。她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不是单纯由工作忙碌造成的。 这又一次提醒了她，在他需要的时候，她也不在他身边。 可她不能扔下一切飞到伦敦去搞清楚他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有很多工作，她的电影剪辑，她的单曲发行，她的乐队排练，她的剧组筹备，她的演员准备…… 太见鬼的多了。 乔琳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个假期。 可她还是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里。她要加班工作确保自己能在戴蒙生日前回到伦敦。 “回到伦敦”，乔琳都有点惊讶自己下意识选择了这样的词，她真的把那儿当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她的第一要事当然是检查《热泪伤痕》的剪辑进度。她合作的剪辑师使用了最新的avid非线性剪辑系统，这比乔琳想得要便利得多，它着实比传统的负片剪辑速度要快，她可以很容易地要求剪辑师修改她不满意的地方。 此前送去进行特效制作的素材也已经送回来了，他们现在可以更直观地看到添加特效后画面的效果，这让剪辑更容易了。 配乐方面的问题也不大，乔琳早就放弃了自己参与的想法，全权信任了她邀请的作曲家。现在看来，他没有辜负她。 到目前为止，她应该能赶上威尼斯电影节报名的截止日期。即使差几天也没关系，她已经打算好等下一版剪辑完成后就邀请跟她有交情的威尼斯电影节选片人来看成片。 现在他们几乎已经可以开始准备营销方面的问题了，事实上，她已经向投资方城堡岩通知了电影预期完成后期制作的时间。 现在真的让她发愁的仍然是《再见，拉斯维加斯》这首歌，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它。 但在她想清楚之前，她得先跟着乐队一起飞去纽约，为即将在美国正式发行的单曲《周二晚上》录制mv，还得参加演出。《周二晚上》英国版单曲的mv就是他们录音时的录像拼凑出来的视频，而这次发行美国版单曲，公司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拍一个正式的mv好在mtv上播放，乔琳无奈地同意了。 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把mv拍完。之后乔琳他们又被送去拍照，好为接下来的单曲发行提供更多奖励材料。 等这些都搞定后，是时候去录制《大卫·莱特曼晚间秀》了。 -------------------- 那些乔妹不知道的小剧场： 利亚姆回到酒店后没有跟任何人讲他遇到了乔琳，这次他也终于拥有一个跟她有关的秘密了。 第二天，诺埃尔在报刊亭买口香糖时看到了弟弟和乔琳在天台聊天的照片。也许其他人看不出来那个家伙是谁，但他一眼就认得出来。可他没有跟利亚姆提起这件事。 第三天，他们仍然没有谈论这件事。 他们始终没有谈论这件事。 第145章 tell-tale（四） ================================= 乔琳跟队友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了《大卫·莱特曼晚间秀》的拍摄地点埃德·沙利文剧院。对方将他们带去了嘉宾的休息室，并且告诉他们今天要录制周四和周五两场节目，因此到时可能会有另一期音乐嘉宾跟他们共用接待室。 接待员工问道：“另一间接待室正在翻修天花板，非常抱歉你们得暂时共用一下接待室。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有单人更衣室提供。” 乔琳点点头，他们很习惯后台的混乱了，共用接待室还算不上麻烦。 “没关系，但我们确实需要两间单人更衣室，你瞧，女孩，男孩。” 对方了解地点点头，“当然，我会准备好的。通常大卫一会儿会来接待室跟嘉宾打招呼，等一切就位，我立刻就来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 他们在接待室没待太久就等到了另一组嘉宾。 “不可能吧！”乔琳笑着挑起了眉毛。 诺埃尔也惊讶地看着她，“birdy！你们也来录节目吗？” “是的，”乔琳笑着点点头，“天呐！他们说会有另一组嘉宾来，但他们没说是你们！” 利亚姆在一旁笑着冲她挥了挥手，“乔，真高兴又见到你了。”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命运，不是吗？总感觉好像才说再见没多久。” 两个早就相熟的乐队很快都放松了下来，他们本来还有点紧张共享接待室这回事，现在好了，这居然变成了一个惊喜。 等主持人大卫·莱特曼进来时，他看到的就是两个乐队正聊得很高兴，根本都没留意到他走进来了。 节目的制片人帮他做了中间人，为他介绍了绿洲，莱特曼跟每个人都握了手。等转到乔琳这边时，莱特曼就不再需要制片人的介绍了。 乔琳笑着给了他一个礼仪性的拥抱，“嗨，大卫，好久不见。” “乔琳，真高兴又见到你，你妈妈怎么样？自从上个月约瑟夫家的派对后就没再见到她。” “你知道的，还是老样子……” 莱特曼跟乔琳寒暄了几句后又转而跟紫色天鹅绒的其他几位成员握了手，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也都算得上是熟人了。 第385章 等莱特曼走后，罗德才转而问乔琳：“谁是约瑟夫？” “哦，约瑟夫·阿布鲁泽塞，他是cbs电视网的销售总裁，我妈妈的老板。” 史蒂夫若有所思，“所以你妈妈现在跟莱特曼算同事了吗？” “在整个cbs而言算是，但我妈妈不跟他有直接的业务关系，他们是不同的序列。” 但如果玛丽亚再升一级取代阿布鲁泽塞的话，那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可目前为止，整个cbs历史上还没有女性在销售部门担任过这么高级别的职位。 乔琳没再想这个问题，反而看向一旁正互相聊天的诺埃尔等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第一次在美国电视网上表演吧？” 诺埃尔点了下头，“是的。” 他随即露出了一个有点无耻的笑容，“birdy，你一直在关注我们嘛？”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不，我只是在想这很有趣。模糊在美国的首演是在nbc的《深夜秀》上。nbc不让大卫·莱特曼接另一档金牌节目《今夜秀》的班，他才跳槽到cbs，创建了现在这档节目。nbc不得不启用柯南·奥布莱恩填补他跳槽后的主持空白。所以这两档节目尽管不是一个时间段的，它们还是会被比较来，比较去……就像是你们和戴蒙他们……” 诺埃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史蒂夫补充道：“我们的电视首秀也是在大卫的节目上，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在nbc的那档《深夜秀》。” 乔琳忍不住叹了口气，“那都是快三年前的事了。我为什么觉得我开始老了？” 利亚姆第一个大笑起来，“乔，你让bonehead和rkid怎么办啊？” bonehead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他确实是房间里最大的，都要30周岁了，但他从来不介意别人说这件事。相反，他觉得30岁还能摇滚酷毙了。 诺埃尔同样大笑起来，“birdy，你基本上还是个婴儿呢，你知道什么叫老了吗？” 乔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过就比我大6岁，你怎么敢说我是婴儿！” 她随后解释道：“我不是在说年龄，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背，“因为你总是很忙。” 乔琳耸耸肩，“我希望我在年轻美丽的时候被人记住，不得不忙。” 她随即转移了这个看起来有点悲观的话题，房间内又重新充满了笑声。 等大家都快聊累了的时候，紫色天鹅绒终于得到了通知，需要去化妆了。 乔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绿洲五人道别，“回头见，伙计们。” 在乔琳要走开前，诺埃尔站了起来，快速塞给了她一张叠起来的便签纸。乔琳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拒绝。 在走去化妆间的路上，乔琳打开了那张纸。 “birdy，没人能忘记你。——ng xxx” 乔琳看着他署名后的那串代表亲吻的符号微笑了起来。当她以为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时，他总是能让她惊讶。 便签的下方还有一串数字，乔琳看得出来这是个纽约地区的固定电话号码。 这可能是他的酒店房间号码？ 她应该不会打给他。 她把便签叠好放进了衬衫口袋，在化妆镜前坐了下来。 等她和队友都准备好后，他们站上了节目的表演舞台，等待着主持人介绍他们。 “各位，今天我们的音乐嘉宾是一支格莱美获奖乐队，1992年7月他们第一次在电视网露面就是在我的节目上。在两年的时间里，他们发表了两张畅销专辑，拿下了四座格莱美奖杯，而现在他们又带着一张新单曲回来了。无需更多介绍，请欢迎紫色天鹅绒！” 在现场观众热情的掌声里，乔琳跟队友一起拨动了琴弦。 ———— 录完节目后，乔琳和队友没有继续在节目摄影地继续停留，直接原地解散，自由行动了。罗德和史蒂夫选择去泡吧，罗拉则要去跟一些纽约的朋友碰面，而乔琳只想回家陪猫咪玩一会儿。 等她到家时，玛丽亚还没回家，乔琳有些疲惫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逗弄着在她肚子上舔毛的猫咪，一边想着还在她口袋里的那张纸条。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录完节目了…… 等乔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她忍不住拿起电话拨出了戴蒙的电话号码。在她按下最后一位数之前，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时间伦敦是深夜，戴蒙现在应该早就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又放下了话筒。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拿着纸条拨出了上面的电话。她必须得在释出《再见，拉斯维加斯》之前告诉诺埃尔这件事，他有权得到一个事先提醒。 “你好？”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绝不会超过30岁的年轻女人，声音很好听。 乔琳的舌尖突然泛起了酸涩味，“你好，我在找诺埃尔·盖勒格，这不是他的电话吗？” “他现在不在，我可以转告他，小姐，你是？” “朋友，”乔琳咬着下嘴唇又松开，“一个加州的朋友，就说他落了些东西在我这里，请他给这个电话回电。” “当然，我会转告的。” 等挂掉电话后，乔琳才发现她居然忘记问那个女人她是谁了。 “天呐，凯蒂，”她低声对猫咪说，“姐姐刚刚居然在莫名其妙地嫉妒其他人。这不正常，凯蒂。” 第386章 她没有立场嫉妒任何跟诺埃尔有关的人。她不应该嫉妒。天呐，她甚至都没嫉妒过她男友的前女友或者任何类似的人。 她放下怀里无辜的猫咪，碎碎念地走回了卧室，“乔琳·阿普尔比，你疯了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拿起了她的吉他坐到了床上，下意识地开始弹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段旋律。 等一下…… 这似乎是段不错的旋律。 乔琳的注意力完全从刚才的电话上移开了，她现在只想把这段旋律搞明白。 她兴奋地换了把电吉他，反复弹着她刚刚找到的这段旋律，觉得它是段非常不错的riff，打开了录音机把它录了下来。 可她随即又觉得这个弹法有点太简单了，她可以把它搞得更复杂一些…… 一些歌词自然而然地在她尝试的过程中从她口中溜了出来：“在这个满是人的房间里，你身旁有新的人……从一个吻开始，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里……试着在深夜拨通电话，听着那个陌生的应答……” 录音机在一旁忠实地执行着工作，把她尝试的各种东西都一一录了下来。乔琳全身心都投入在了这种奇妙的创作中，几乎停不下来，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等到她觉得已经手指酸痛时，她才停了下来。她把录音机里的磁带拿了出来，装回到了盒子里，并在上面写下了方便归类的记号——“95-03-09《深夜电话》#1”。 她几乎想要立刻打电话给她的队友们听听这段材料，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他们肯定还在酒吧喝个烂醉，只有罗拉和她自己清醒也没用啊。 就在她思索这件事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带了出来。 “hello，这是乔，今天你的故事是什么？” “hi，birdy，是我，诺埃尔。你对每个打电话的人都这么问好吗？”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温柔的暖意，让乔琳不自觉地就微笑了起来。 她笑着回答：“不是的，只是我在家的时候我总是这么说。我小时候妈妈出差，我会打电话给她，她就会对我说，今天你的故事是什么，我的小牵牛花？所以我有点养成这个习惯了。” “所以你妈妈管你叫小牵牛花？这很可爱。” “在我还小的时候她这么叫我，不过她给我起了很多昵称。她说我像是牵牛花，总是在有阳光时就显得很兴奋。她也说她不想叫我小太阳，太俗气了，所以她要叫我这个。可我怀疑这跟他们年轻时做嬉皮士时的事有关，你知道的，牵牛花种子什么的，它们在特定情况下可以变得很危险。” “你确实很像牵牛花，看起来很脆弱，其实能飞快地入侵其他植物的地盘，让它们窒息。” 乔琳挑眉，“唔，这是个赞美吗？” “当然！绝对是！” 乔琳听得出来他在电话另一头笑了。 “好吧，”乔琳笑着拖长音，“所以，你们录完节目了？” “是的，birdy。我一回酒店，玛姬就告诉我有个加州女孩打电话了，我就知道是你。你想要出来吃个晚饭吗？” “我希望你来找我，我有些东西得给你看看。” 诺埃尔没有进一步追问，直接答应了下来，“给我地址，我会打个车。” 乔琳在给了他地址后一直有点惴惴不安地等着他，她一边抚摸着猫咪的头，一边觉得自己居然像是个第一次邀请暗恋的男孩上门的少女一样忐忑。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荒谬—— “怎么可能！我可是乔琳·阿普尔比，我从不为男人感觉惊慌！” 可她还是很紧张，也许是因为她在背着大洋彼岸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男友做一件他肯定不支持的事。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 还有玛姬，谁是玛姬？那个接电话的女人吗？新女朋友？ 乔琳对自己不争气的思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但她在听到门铃响起来的声音后还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按下了电动大门的开关。 诺埃尔站在乔琳家的门口，望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感觉到了他16岁以后就再也没有感觉过的那种紧张—— birdy的妈妈会在家吗？她会喜欢他吗？他应该先说什么？ 等他看到已经站在门口向他招手的乔琳后，他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乔琳率先张开了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hey，谢谢你能来。” 诺埃尔并没有像一般礼仪性的拥抱那样立刻松开她，反而把她抱在怀里，挑眉笑着问：“我们要这么正式地互相打招呼了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推开了他，“我只是在试图礼貌一点，你这个不礼貌的家伙！” “birdy，”诺埃尔笑着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不礼貌，你太友善了，不可能不礼貌。” 乔琳一边带着他进门，一边无奈地回应：“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软弱吗？” “友善，birdy，”诺埃尔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跟软弱完全不同。你只是善良，但你很坚韧。相信我，我知道女人可以很坚强，而且她们不需要大声嚷嚷出来。” 乔琳微笑着同他对视，“noely，你真的应该停止这样说话了。” “为什么？”诺埃尔挑了下眉。 “这样我永远都不会把你生气的样子当真了，”乔琳轻笑起来，“我知道你是个甜心。” 第387章 诺埃尔耸耸肩，“也许只是对你呢。” 乔琳笑而不语，只是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茶还是咖啡？” “你有的都行。” “那就是茶了。” 等乔琳把茶水准备好后，她才坐了下来。她突然发现猫咪凯蒂此刻正在诺埃尔的牛仔裤上磨爪子，而诺埃尔显然不想把这个小东西吓到，正僵硬着身子，任由它作为。 “凯蒂喜欢你，”乔琳忍不住笑起来，“你们两还挺合拍的。” 诺埃尔无奈地耸肩，“如果你觉得它在我的李维斯501上磨爪子是合得来的话，好吧，算是。” 他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把凯蒂吓走。 乔琳笑着把凯蒂抱了起来，拯救了快要僵直的诺埃尔，看着后者明显松了口气。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擅长跟宠物相处的人，”诺埃尔随即又想到了他们之前聊过的那个话题，“等一下，这就是你跟戴蒙要养的那只猫吗？” “不，这是我妈妈的猫。我们的猫在戴蒙那儿。” “你妈妈？所以这是你妈妈家，对吧？” 乔琳看着肉眼可见有点紧张的男人笑了，“算是，这是我父亲的祖产。我妈妈有时候住这儿。我猜她今天可能跟谁有约，反正还没回来。” “我以为你父母在洛杉矶？” “不，其实我们家只有我出生在南加州，我父母都是纽约人。” “很好，我今天又知道了一件跟你有关的事。” 乔琳笑起来，“这让我害怕，难不成你还记笔记了吗？” 诺埃尔朝她wink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babe，都在这儿呢。” 一股热气涌上了乔琳的脸颊，可她发现诺埃尔表面上很淡定，其实耳朵也红了。 她在心底道：“他跟我一样紧张。” 这个发现让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平静了下来。 末了，她终于提起了正事，“跟我来，诺，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等到他们走进乔琳的卧室时，诺埃尔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想要从中看出更多跟乔琳有关的私人细节。遗憾的是，它看起来非常整洁干净，装饰典雅的同时一点主人的生活细节都没有透露。 对比他在洛杉矶的那套房子里看到的一切，显然，乔琳不怎么在这儿居住。 可他还是发现了一张乔琳童年时的照片挂在墙上，这是洛杉矶那儿没有的。 照片上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7、8岁，正冲着镜头做鬼脸，看起来非常可爱。 诺埃尔忍不住笑起来，“乔，那是你吗？” “是的。” “你那时真可爱！如果我能有个妹妹，我真希望是你这样的。” “没关系，”乔琳借着诺埃尔的话跟他开玩笑，“利亚姆可以变成个漂亮妹妹，他长得很漂亮，不是吗？” 诺埃尔撇撇嘴，“确实，那混蛋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他小时候比现在要乖得多，整天找妈妈，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成了现在这样！” 乔琳轻笑起来，她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想要个妹妹。 等诺埃尔坐下后，乔琳拿起了她的吉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noel，你给了我一首歌，而这首歌是关于你的。但我现在只能给你最原始的版本，可无论如何，在我发布它之前，我希望你能听到它。” 她轻轻叹了口气后没再看他，只是低头默默拨动了琴弦。 “再见，拉斯维加斯， 他今晚就要离开这里， 我要如何忘记今晚……” 诺埃尔认真地欣赏着乔琳的弹唱，她的歌声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东西，没人曾经为他做过这么美好的事，而她总是在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 她是怎么办到的？ 她是有魔法吗？ 她是命运送来的吗？ 他该怎么把这一刻停下来，让她变成他的？ -------------------- 今天的快乐加更~ —— 《再见，拉斯维加斯》对应的是《affection》by cas（事后烟）。 《深夜电话》对应的是《mr.brightside》by the killers 以及大卫·莱特曼这一期绿洲录制的表演是《live forever》。 —— 有缸，乔妹的土豆牌缪斯，用过的都说好（比心） 第146章 tell-tale（五） ================================= 乔琳的表演结束后，她忍不住有点忐忑地看着诺埃尔，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他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birdy，它很美，你的歌声也很美，谢谢你给我写歌。可我更想知道，你在歌词里说的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我知道写歌是什么样的，我们撒谎，我们编造故事，可我们也写真实的情感，它是吗？” 他忍不住轻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它是吗？” 她在歌词里说她会想要他，她会想念他，她会爱上他……那是真的吗？ 乔琳沉默了。她抬眼看着诺埃尔，脸上流露出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让诺埃尔完全读不懂她在想什么。 他只听到她轻声说：“诺，我只有一颗心，而它已经给了别人。我没法把它分成两半，这不公平，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公平。” 诺埃尔却知道自己从否定的回答里听出了肯定的答案，“bridy，别否认你的感觉。” 第388章 乔琳摇了摇头，“不，这对我们都好。我没法……我不能这么做。” 末了她轻声说：“玛姬，你有玛姬了，不是吗？” 诺埃尔反而笑了，“不，她是我们的巡演经理，她只是个同事，仅此而已。birdy，你嫉妒了，不是吗？” 他靠近乔琳，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嫉妒过贾斯汀吗？” ———— 诺埃尔向来很擅长提出尖锐的问题，而乔琳向来很擅长逃避问题，因此那天晚上，他们不欢而散。 自从那晚后，乔琳就再没听到过来自诺埃尔或者利亚姆的任何消息了，除去绿洲仍在美国巡演外，她对他们的私人动向一无所知。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对所有人都好。乔琳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飞回了洛杉矶继续工作。 《热泪伤痕》的第二版剪辑逐渐接近尾声。乔琳除去剪辑的事外，还要偶尔组织跟发行有关的会议，他们聘请的营销负责人正在积极设计电影的上映路线。这是部商业片，不能像小成本文艺片那样走小众路线，在如何营销方面是需要认真设计的。 《英国病人》定下了拉尔夫·费因斯担任男主角，又暂定下了肖恩·康纳利担任男配卡拉瓦乔。可惜妮可·基德曼跟导演安东尼的会面并不顺利，乔琳听得出来安东尼非常欣赏妮可，但她就是不合适，妮可也就退出了这个项目。而现在安东尼正在到处面试女主角，另一个制片人索尔偶尔也会去。 乔琳最近也在抓紧时间写《英国病人》汉娜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她过去总是以制片人的角度审视剧本，还没有从演员的角度看待过汉娜，现在她得在未来6个月里把这门缺掉的功课补起来。 单曲《周二晚上》的发行情况也还算不错，毕竟是从专辑里挑出来的市场表现成熟的单曲，乐队的宣传任务没有宣传专辑时那么重，这个月除去《晚间秀》外就只去了两家就在洛杉矶录制的电台节目，给乔琳省了不少事。 一切都很顺利，在戴蒙生日的前两天，乔琳坐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乔琳知道这些天戴蒙都在忙着录制模糊乐队的新专辑，他们现在已经转移到了富勒姆的maison rouge录音室，每天都要坐上半个小时的车去那里工作。尽管戴蒙和他的队友都会喝很多酒，参加很多派对，但是他是那种喜欢在录音期间保持朝九晚五的人。这也给了乔琳方便，她可以清楚地掌握他的时间表。她决定下飞机后先回卡姆登的住所把时差倒过来，然后再去戴蒙那里给他一个惊喜。 她的那个看起来依然男孩气实足的男友今年就要27岁了。这个数字几乎让乔琳觉得望而生畏，它离30岁太近了，又离25岁太远了……这是个完全跟数学没关系的主观看法。 可戴蒙真的能算是“成年人”了吗？ 尽管他银行里现在有一笔数额不小的现金，有一份看起来非常有前景的音乐事业，有一只猫，甚至还有她这个被他看作是生活伴侣的稳定交往对象…… 可乔琳还是很难把他看成是真的“成年人”，他实在太孩子气了，而且满脑子冒险的想法。 这不是说他对自己的事业没有规划什么的，不，只是他总是跟她心目中的更成熟的那类人有区别。他实际上很敏感、傲慢、焦虑甚至到了暴躁的程度，她不觉得他是个成熟的人。 她自己是吗？好像也不算，她连22周岁都不到，还常常抛下已经稳定的乐队事业跑去拍可能都没法回本的电影，心里还总想要搞个新的事业冒险，根本安定不下来，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不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乔琳胡思乱想着，在自己久违的伦敦卧室里睡着了。 第二天，乔琳在收拾妥当后去了戴蒙的住所。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时间戴蒙已经离开去工作了。她明明离开了一个多月，房子里却没什么变化，只有赫伯是真的长大了，它现在是一只5个月大的猫咪了。 赫伯躲在角落里谨慎地打量着推门走进来的这个陌生人，在发现她给它添了猫粮和水后就喵喵地凑过来撒娇了。 乔琳小心翼翼地让它熟悉着自己的味道，却忍不住打趣道：“你真是个小馋猫，不是吗？妈妈用点猫粮就把你骗出来了。” 安抚完好久不见的猫咪后，她开始收拾起了屋子。也许是戴蒙很多时间都不在家，屋里其实不算乱，乔琳要做的不过是把她带来的那些派对装饰品挂上去而已。 “叮咚——” 乔琳走去应门，她笑着拥抱了来人。 “杰西卡，谢谢你来帮我。” 来人是戴蒙的妹妹杰西卡。乔琳在某个跟戴蒙一起的派对上见过她，她们交换了电话，可乔琳其实记不清当时她们到底是怎么碰面的了，那天晚上乔琳喝得太多了。但她确实记得杰西卡在她呕吐的时候帮她抓着她的头发，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相处愉快吧？ 乔琳在飞来伦敦前就联系了她帮忙组织这场惊喜派对，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别这么说，乔，”杰西卡给了乔琳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真高兴你们两在一起，我太了解我的兄弟了，你真的让他快乐了不少。” “他也让我快乐，”乔琳笑着回答，“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杰西卡开玩笑说：“一个愤世嫉俗的悲观主义混蛋？” 乔琳大笑起来，“哦！你确实是他的妹妹！” 第389章 杰西卡眨眨眼，自嘲道：“没法抵挡亚邦家族遗传的怀疑主义基因，不是吗？” 乔琳笑着耸耸肩，“你得有与众不同的视野才能成为艺术家，对吧？有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怀疑主义。”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我哥哥爱上你了，我已经爱上你了，”杰西卡大笑着摇头，“乔，帮我个忙，别用你的爱意惯坏那家伙，他已经够自大了！” 乔琳故意挑了下眉，“什么？你在要求我对我的伴侣的优点视而不见吗？” 两个人相视而笑，她们愉快的笑声瞬间填满了整个起居室。 她们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装饰着房间，没用多久就完成了目标。杰西卡见状便同乔琳告别，离开去工作了，她们约定晚上派对时再见。 现在，房子里又一次只剩下了乔琳和猫咪赫伯。 “赫伯，到妈妈这里来。”乔琳温柔地呼唤着它，用玩具把它逗弄来后就抱在了怀里。她忍不住想要再仔仔细细打量一下这个她和戴蒙都会称为“家”的地方，缓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处租来的二层小楼同诺丁汉社区的大部分传统房屋一样，都有在一楼有个突出外立面的阳台，乔琳站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街道上的行人。这也给偶尔在屋外安营扎寨的狗仔队们留下了方便，乔琳和戴蒙很多时候不得不长期拉上窗帘以躲避外界窥视的目光。 一楼客厅的壁炉还保留着第一任屋主设计的藤蔓花纹，旁边的书架上除了书还摆放着戴蒙精心收集的化石，越奇怪的，他越喜欢。化石旁边则是一幅刚摆上去不久的相片，那是乔琳和戴蒙圣诞时在纽约的合影，他们在cbgb俱乐部门口笑得很开心。 乔琳抱着猫咪走上了二楼，这是卧室和工作空间的所在地。乔琳把猫咪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躺在床上，慢慢地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钟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四点。显然，她睡过了自己的午饭，这也就是她现在为什么这么饿。乔琳打着哈欠去楼下厨房冰箱里找了点吃的，之后就坐在戴蒙的书桌前打开自己带来的剧本，开始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等乔琳把头从剧本中抬起来时，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后，派对餐饮服务公司就会上门。一个半小时后，格雷厄姆就会按照计划把戴蒙带回家了。 乔琳合上了剧本，开始为自己做准备。 ———— 戴蒙知道格雷厄姆今天一直表现得有点怪，事实上，所有人都有点怪。联想一下今天的日期，他就明白无外乎是惊喜生日派对之类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好吧，他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乔还在洛杉矶，他不想提醒她生日的事让她觉得沮丧…… 可他真的很想她。他只能把对她的想念写进了歌词里： “我几乎见不到你， 我们几乎没在一起过， 我会永远爱你……” 这些日子里专辑录制并不顺利。尽管戴蒙觉得他自己真的很容易就能写出这些流行的曲调，但是它们都太杂乱了，很难构成一个完整的概念。 格雷厄姆更是开始厌烦他写出的这些流行曲调，开始听一些非常嘈杂的地下摇滚。尽管乔琳的乐队以巧妙地调教失真吉他著称，但是戴蒙仍然非常讨厌这些玩意儿。 亚历克斯最近酗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在录音室里简直就是个一直捣乱的混蛋。 而戴夫……算了，没人能说得清楚戴夫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戴蒙不担心他。 想到这里，戴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完全没有过生日的心情，可他确实需要好好醉一场。 他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 他们一起离开了录音室，坐上了回家的车。戴蒙安静地看着格雷厄姆指挥司机开上了回诺丁山的路，猜想着他们到底在哪家俱乐部给他准备了派对，没想到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了他的家门口。 格雷厄姆露出了一个微笑，“快去吧。” 戴蒙有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格雷……？” “快去！” 戴蒙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想，他从车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了门前，略带忐忑地开了门。 “生日快乐，dames！” 乔琳漂亮的小脸出现在了门后。 戴蒙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一步上前，抱住了乔琳，吻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吻太热烈了，就像是在沙漠里干渴的旅人突然看见露水一样，迫切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几乎让她迷失在他的热情里，直到她开始喘不上气了。 她推开他，轻喘着说：“dames，我需要氧气。” 戴蒙不愿意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他微笑着回答：“可我需要你，乔。” 乔琳笑了，握住了他的手，随后朝着还等在门口的其他人招了招手，“guys，进来吧！” 一楼客厅显然已经大变样了，现在它已经完全进入了派对模式，墙壁上挂在金色的气球和装饰，桌子上摆满了酒水和食物，一切都准备好了。 “自由选择你们的音乐吧，”乔琳冲着男孩们挥了挥手，“我们今晚有充足的酒精和食物提供，其他客人在七点才来，请自便！” 男孩们早就自在地落座了，亚历克斯按下了唱片机的播放按钮，《she drives me crazy》强有力的乐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第390章 戴蒙笑着摇了摇头，就任由乔琳拉着他上了二楼。 “babe，”他调笑道，“你不会在他们都在的情况下有什么调皮的想法吧？” 乔琳回身弹了他的额头一下，“就是在你最狂野的梦里都不会有。” 戴蒙笑得声音更大了，“你什么时候回伦敦的？” “昨天早上2点，所以我直接就回我那里睡觉了，你知道的，时差什么的简直要了我的命。” “我真希望我当时就立刻见到你，你可以让我去机场接你的。” “别说胡话，你需要睡眠，我知道录音期间是怎么回事，你得休息。” 等他们走到二楼时，戴蒙已经克制不住自己要吻她的冲动了。他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又一次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等他们两个重新分开时，他才有空继续提问：“你一个人搞定了家里这些吗？” “不，杰西卡帮了我不少，而且我叫了□□。” “所以我妹妹也有份了？” 乔琳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更想要一个家庭派对，但杰西卡说你父母更想让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去家里吃饭。” 戴蒙忍不住笑起来，他抬手轻抚着乔琳现在微微肿胀着的嘴唇，柔声问：“你想去吗？见我的爸爸妈妈？” 乔琳忍不住皱了下鼻子，“我很紧张……但是，是的，我很愿意这么做。” 戴蒙把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别紧张，babe，我真高兴你愿意这么做，他们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dames？” “因为我爱你，而他们会喜欢我爱的人。” 他再次重复了一次他的声明：“我爱你，乔。” 乔琳轻轻地用头顶了顶他的，“我知道，我也爱你，dames。生日快乐！” 随后，她把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递给了他。 戴蒙的生日礼物是一把定制的honner口风琴，机身是静谧的深蓝色，点缀着仿若星辰般的银色光点，而蓝色按键则有种类金属的渐变色质感，看起来非常酷炫。 戴蒙注意到了它的背面是一串印上去的手写字体： “27岁的星星，这是来自另一颗星星的奇怪问好，上面满是她的吻。——ja” 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乔琳的字，她的字太有特点了，张牙舞爪的，但是自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知道口风琴可能有点像是孩子的玩具，但我真的很喜欢奇想乐队在那首《sunny afternoon》里加入口风琴的主意！我知道你会玩这个，所以我买了一把口风琴，又送到了一个定制外壳的工作室，让他们重新染了色。我有种野心，就是用我的生日礼物填满你的工作室，让我们先从占地面积小一点的乐器开始……总之，我希望你喜欢它！” 戴蒙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微笑，“我当然会喜欢它！谢谢你，babe！” 他吻了吻她，“这个颜色是不是因为你想到了《来自另一颗星星的奇怪消息》？” 它是他们共同喜爱的作家赫尔曼·黑塞撰写的短篇科幻童话的名字。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 戴蒙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乔琳惊讶地挑眉，“怎么了？” “天呐，”他俯身又吻了一下她，“我的宝贝，你是这世上最伟大的驯养人。” 乔琳发自内心地笑了，“噢，我的dames，你父母给你起名叫damon呢！你难道不是天生就该驯养这个世界吗？” “坦白说，”戴蒙一边吻她，一边回应着，“我只需要驯养你就行了，否则我必定会变得非常可悲。” 乔琳好奇地望向他的蓝眼睛，“为什么？” 他漂亮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因为我已经被你驯养了。” -------------------- 戴蒙的小段歌词来自《yuko&hiro》，这首歌可能是受日本唱片公司过度加班的社员启发写的，但也有人认为它也写了一部分关于异地恋的内容。我认为这两个解释可能都是对的。它也是1995年专辑《the great escape》的结束曲目。 damon这个名字来自希腊语，本意就是“征服、驯服、制服”的意思。 第147章 tell-tale（六） ================================= 生日派对后的第二天乔琳和戴蒙都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他们简直就是在比较谁的宿醉更严重，任何人连喝12轮威士忌加啤酒后都会觉得难受得要死。 乔琳虚弱地呻.吟着：“见鬼，我觉得我的头像是被车碾了！” 戴蒙同样虚弱地回应道：“不，babe，你需要的是大量喝水和维生素！你听起来就像是个被威士忌搞到脱水的人。” “我知道，”乔琳灌了一口橙汁后说，“可我们今天还要去你父母家……我现在脸色白得跟幽灵差不多，他们会发现你的新女友是个酗酒者，多么棒的第一印象啊！” “别担心，你不是酗酒，你只是喝得太多了，”戴蒙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而我喝得比你还多，我们还有点时间再睡会儿。” 乔琳在喝完半盒橙汁后也重新躺了回去，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她现在不能听到威士忌这个词！她觉得她可能要产生心理阴影了！ 戴蒙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可怜的小东西！” “我应该把镜子举到你面前，”乔琳钻到了他怀里，“这样你就会知道你到底有多惨了。” 第391章 戴蒙环住了她，“再睡会儿吧，babe，我们还有一整个上午呢。” 下午他们两才算是真的活过来，在彻底清醒后他们按计划拜访了戴蒙父母在埃塞克斯的家。这是乔琳第一次作为某个男孩的伴侣出现在对方父母家，她平时再不爱紧张这一刻也有点慌了。但一切都很顺利，戴蒙的父母基思和哈泽尔非常友善，正如戴蒙说的，他们热情地欢迎了她。 等他们从他父母家离开后，戴蒙问乔琳感觉如何。 她回答说：“你父母对我很好，这对我来说是第一次呢，我从没见过任何男孩的父母……不，应该说我从没作为女朋友见过任何男孩的父母。” 她见过大卫和保罗的父母，但那时候她只是作为朋友或者邻居家的小孩出现的，这完全不一样。 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他们喜欢你，我一直都知道会是这样的，你这么可爱，他们不可能会不喜欢你。” “但是，dames，”乔琳挑起眉，“为什么你父母听起来像是我们要订婚了？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任何请求？” 戴蒙有点羞涩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只是我买了一处德文郡的房子，他们以为我准备安定下来了。” “什么？”乔琳大叫起来，“我没法想象你有抵押贷款的样子！我的戴蒙，我的游牧人，买了栋房子？！” 戴蒙大笑起来，他听出了乔琳玩了个异位构词的游戏，damon倒过来念就是nomad——游牧者。 他故意捉弄她说：“我当然可以买房子！《parklife》让我的银行卡数字膨胀了不少，我可以全款买下一栋大房子！” “不不不，”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你可是dan abnormal，买房子这种事太像寻常人了！你连个驾照都没有！你现在就买房子了？” 她又玩了一次异位构词游戏，他的名字damon albarn把字母顺序换一下就可以变成dan abnormal，字面意思就是丹·不正常。 戴蒙被她快速转动的脑子迷住了，他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 乔琳奇怪地看了回去，“怎么了？” 他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脑袋还能转得这么快呢？这太不公平了！” 乔琳得意地挑了下眉，“没办法，天生如此！” 戴蒙大笑了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个吻。 他这才认真地解释了起来：“我只是在德文郡买了一处谷仓改建的住宅，像是个农场建筑那样的老旧宅子。虽然很破，但是绝对是笔很划算的交易！” “可为什么是德文郡呢？你不应该先在伦敦安个家吗？你现在都还在租房住。” “格雷厄姆倒是在伦敦买了套房子，全款，就在卡姆登。你能想象背着抵押贷款的格雷厄姆吗？那就是见鬼的噩梦！” “卡姆登？他跟我是邻居了吗？”乔琳有点兴奋，“等一下，你还没说德文郡是怎么回事呢？我都不知道德文郡到底在哪里？” 戴蒙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我们得回去给你找张英国地图，对吧？得让我的伴侣明白她未来的房子在哪儿？” “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乔琳玩笑式地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你没问过任何问题，就假定我会跟你去德文郡吗？” 戴蒙假装被她打得很痛，“ouch！” 乔琳被他的漂亮小脸皱起来的样子逗笑了。 他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德文郡很美，我买下的那处地方旁边是个自然保护区，到处都是绿色的田野，不远处就是海滩。我们可以去游泳，我们可以待在一个只有我们自己的地方，没有狗仔队，没有通宵派对，没有任何其他人，就我们两。你觉得呢，babe？” 乔琳微笑着听他描述这一切的样子，只觉得它听起来好极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要捉弄他一下： “那赫伯和南瓜呢？” 戴蒙无奈地笑了起来，“当然，我们的四口之家，怎么样？” 乔琳笑着眨了眨眼，“dames，那听起来棒极了！” 戴蒙兴奋地吻了她一下，他们紧紧地搂住对方，继续向前走着，而戴蒙还在描述他心目中理想的房子的样子。 “我们可以把附属的那个旧房子改建成工作室，它的墙都是那种老式的石墙……” 乔琳也兴致勃勃地添加着想法：“我想要个花园，我们是不是还能养匹马？我还想养头那种非常可爱的牛！矮矮的那种，毛很长的！” “你是在说苏格兰高地牛吗？” “没错！” 乔琳和戴蒙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些设想的实现日期，可他们无疑都真的很喜欢这个主意。对眼下的他们来说，没什么能比共同设计未来更令人兴奋的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继续向前走着。 ——— 生日休息过后，戴蒙又回到了录音室里继续朝九晚五地工作，而乔琳暂时留在了英国，同《英国病人》导演一起去面试演员。 趁着每天都跟导演待在一起，乔琳也把她对汉娜这个角色的研究拿了出来，抓紧机会跟导演交流想法。 除去这些工作外，她倒是每天都能更早地比戴蒙回家。她会跟赫伯玩一会儿，然后继续忙其他工作，比如写些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用得上的调子之类的。 她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英国小报对她和戴蒙生活的全方位报道，他们在生日派对那天就被拍了，在门口接吻被拍，牵手出门被拍，跟杰西卡喝咖啡被拍，去戴蒙父母家被拍，根本没有不被拍的时候。 第392章 看在她是个外国人的份上，为什么英国会有报纸每天刊登他们的生活日常啊！真的有人关心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以及在什么时候丢垃圾吗？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担心他们会把她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写在报纸上了，这太恐怖了！ 戴蒙和她都已经尽力避免在媒体上谈论对方了，也避免去那些更多名人出入的酒吧露面，可这些小报却绝对没有任何放过他们的意思。他们两都一致认为戴蒙应该换栋更能保障隐私的房子，至少是那种不会有粉丝来敲门的房子！ 但是这个问题必须留给戴蒙自己解决了。考虑到他现在正处在专辑录制期，乔琳不相信他会有空处理，可她也得飞回洛杉矶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不过，在她离开伦敦之前，她还有个地方要去。 站在bbc新开发的现场音乐节目《白房间》的拍摄地门口，乔琳谨慎地拉低了她的棒球帽，她不想引起任何计划外的注意。 “阿普尔比小姐。”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乔琳抬头看去，是个金发的女人。 她说：“你好，我是梅格，我为创世唱片工作，请跟我来吧。” 创世唱片的所有人艾伦·麦基正是那个发掘了绿洲的人。但绿洲其实没有跟创世签合同，他们实际上是先签给了索尼，然后又由索尼授权给了创世唱片。 梅格递给了乔琳一个通行证，乔琳接了过来。 乔琳轻声说：“谢谢，你是绿洲的助理吗？” “不，”梅格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为艾伦·麦基工作，我的主要任务是负责艺人和对外关系。” 一个公关人员？乔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奇怪为什么是梅格来联系她。她的心思更多在其他地方。 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在时隔一个月后，她终于收到了诺埃尔的消息。显然，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很容易就能找到戴蒙家的电话，然后在正确的时间打给她。 他邀请她来看他们在《白房间》的演出，说他会第一次现场表演《talk tonight》，保罗·威勒会帮他弹电钢琴以及做和声。 他说：“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那种合作，birdy，无论如何，我需要你在这儿，听听那首属于你的歌。” 这是个乔琳没法拒绝的请求。 这就是她为什么在这儿，忐忑不安地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扭头问梅格：“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他们的休息室吗？” 梅格摇了摇头，“诺埃尔让我把你带去保罗·威勒的休息室。”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显然诺埃尔不想让绿洲的其他人知道她在这儿，可他却敢让保罗·威勒知道她在这儿吗？ 不过她没做任何反驳，她只是来看演出的，又不是来做任何坏事的！ 而在乔琳敲响保罗·威勒的休息室门前，威勒和诺埃尔正在聊天。 威勒奇怪地看着诺埃尔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奇怪？你是在紧张吗？” “不，”诺埃尔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否定答案，“我很正常。” 保罗·威勒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就听见休息室门被敲响了。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诺埃尔一个箭步走到了门前，拉开了门。 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嗨，乔。” 乔琳也微笑着回应：“嗨，诺。” 他们两都像是没有经过那天的争吵一样，又能平静地向对方微笑了。 乔琳转而看向诺埃尔身后沙发上的保罗·威勒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保罗！” 威勒突然意识到到底是什么让诺埃尔焦躁不安了，他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嗨，乔琳，好久不见。” 他们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开始聊天，直到威勒离开去洗手间。 现在房间里只有诺埃尔和乔琳两个人了，他们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诺埃尔率先打破了沉默，“birdy，我很抱歉，那天……” “不，”乔琳摇了摇头，“我原谅你，noely，我很抱歉……” 诺埃尔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没做错任何事。我喜欢你给我写的那首歌，它比那首你写给戴蒙的歌好多了。” 乔琳忍不住被他在这种情况下也要踩戴蒙一脚的举动逗笑了。 诺埃尔看她笑了，也露出了笑容，“我们和好了吗？” 乔琳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和好了。” 诺埃尔轻轻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他想说的话，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问出了他这些天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戴蒙向你求婚了吗？” “不，”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那些报纸……我真是受够了，我猜他们下一步会编我怀孕了，就因为我早上在餐厅多吃了一个杯子蛋糕！” 诺埃尔巧妙地掩饰了他内心的狂喜，只是顺着她的话耸了耸肩，“当然，他们一直都在发挥想象力。你太年轻了，不该考虑婚姻。” 乔琳被他的口气逗笑了，故意反驳道：“不，我都快22岁了，很多女人在我这个年龄都有孩子了。” 诺埃尔惊讶地挑起了眉，“你想考虑这个问题吗？” “才不呢！”乔琳笑着摇头，“我绝对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是那种类型的！太多事想做，生孩子绝对是最后才会考虑的事！结婚也是！” 她说到这里时又耸了下肩，“何况，你觉得戴蒙是那种会单膝下跪求婚然后结婚的类型吗？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会怀疑他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第393章 “可你仍然跟他在一起。” “因为我不在乎。如果我们能一起构筑我们的生活，很好，无论有没有婚姻，它能运作就是能运作，”乔琳挑了下眉，“人们会离婚，一纸婚书代表不了任何事。” 乔琳说完这件事后又轻轻皱了下眉，“但是我不能接受那些号称不结婚的男人在跟我分手后结婚，这里面有个非常巨大的区别，你懂吗？” 诺埃尔有点费解地皱起了眉头。 “你瞧，他们可以向我求婚，尽管我不会答应，但他们仍然可以提出那个问题，对吧？而不是他们一开始就不会向我提出那个问题！我会很讨厌那样！” 乔琳说到这里时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别误以为我在暗示任何事！我没有！” 诺埃尔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们两目光相遇，立刻一同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盖勒格先生，请你准备5分钟后上场。” “好。” 乔琳便随着诺埃尔一起走出了休息室，他为她找来了梅格，让后者带着她去摄影棚里工作人员待着的角落欣赏演出。 周围的人都没空注意她，可能以为她是绿洲带来的助理什么的。这也要多谢她的棒球帽实在拉得够低。 bbc4的《白房间》的节目特色有两点：一是摄影棚背景几乎全白，偶尔会设置一些炫彩的特效背景为演出增加效果；二是会邀请不同的艺人合作，比如这次保罗·威勒跟诺埃尔的联合出演。 绿洲今天的演出单里有三首歌，《talk tonight》被放在最后，前两首按次序是《acquiesce》和《it’s good to be free》，前者绿洲即将发行的ep《some might say》中的歌曲，这也是它的首次电视表演，而后者是去年发行的单曲《whatever》的b面曲目。 节目录制很快就开始了，但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安装在钹上的麦克风不停地掉下来，反复导致录制暂停。鼓手托尼·麦克罗尔这下子在乐队里好像成了众矢之的，诺埃尔正在责怪他，而剩下三人guigsy、bonehead和利亚姆都在做壁上观，他们没人愿意帮托尼说话。 无论如何，麦克风掉下来绝对不算是鼓手的错，可诺埃尔本来就不喜欢托尼，乔琳看得出来现在他们队内的气氛很诡异。 等麦克风终于调整好，第二次录制开始了。没过多久，乔琳就明白诺埃尔为什么一直都忍受不了托尼了，他是同水平乐队里乔琳见过的最单调的鼓手，甚至在第一首《acquiesce》的表演里表现出了严重的不和谐。 她有点不忍心地摸了摸下巴，托尼是绿洲的创始人，比诺埃尔都更早加入乐队，可他确实是个负资产。这着实解释了他们队内的那种气氛，诺埃尔一定不可能让托尼日子好过的。 如果是她面临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办呢？乔琳无奈地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自己会干什么，而诺埃尔也很可能会干一样的事。 她不由得有点庆幸她一开始就有个很好的鼓手，而且罗拉经得起她的摧残，她不用经历这种披头士踢走皮特·贝斯特、涅槃踢走查德·钱宁的情况。 至于第一首她没听过的新歌《acquiesce》，它确实很不错，乔琳觉得它足以作为一张单曲发行。 最后，乔琳终于等到了她的歌，诺埃尔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抱着吉他坐在了人群中央，而威勒则在他旁边为他伴奏、和声。 她无法把目光从诺埃尔身上移开，他的头发比起去年又长了一些，几乎恢复到了他们刚认识时的长度。他拨动吉他弦的手指上仍然戴着她在日本买给他的戒指，张扬的红色石头显眼极了。他现在看起来在担任主唱这件事上更自信了一些，可她仍然看得出来他在紧张，他还没完全找到他的歌唱风格。 可无论如何，这首他口中的“她的歌”都非常动人，同他以往写出来的那些更喧闹、更颂歌化的传统朋克摇滚歌曲都不一样，它非常精致、亲密，几乎美丽得令人心碎。 乔琳静静地欣赏着这个属于她，也属于诺埃尔的时刻，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随着歌声漂浮着，直到它停下。 观众们都欢呼鼓起了掌，乔琳同诺埃尔远远地对上了目光，她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就挑了起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谢谢！”她做了个口型回应他，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弯成一道月牙，眉毛比眼睛都粗了，显得很可爱。乔琳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她又冲他比了个口型，“一会儿见！” 他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 -------------------- 戴蒙（非金牙版）确实没有驾照，90年代的时候他有两次没通过考试。对乔妹这种生活在车轮上的美国人来说，这就像是没成年。没驾照，听在她耳朵里就像是“什么？你没身份证？” 但摸着良心讲，英国的驾照考试非常难，国土面积又小，因此没有驾照就像是生活在纽约曼哈顿的人不需要开车一样正常。 —————————— 安全警示：过度饮酒很可能会导致死亡，即使没有引发身体内的其他疾病，醉酒的人也可能因呕吐物窒息而死，请大家适量饮酒，最好别喝！ —————————— 关于绿洲初代鼓手的评价，我坚持认为他不是个烂鼓手，他只是不够好。他在有流行朋克元素的歌里明显表现得还行。有缸也是真的讨厌他，这部分我觉得是有很多私人情绪上的问题，不完全是鼓手水平导致的。不过托尼拒绝上课进修这点就还蛮emmm 第394章 —————————— 《acquiesce》很好听，推荐。我个人更喜欢knebworth 1996的现场版。 第148章 tell-tale（七） ================================= 在《白房间》录制结束后，乔琳和诺埃尔一起去了一家餐厅吃了晚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没有吻，没有表白，只有数不清的笑话和互相嘲弄，还有生活里那些琐碎的细节分享，他们两都很开心。 跟诺埃尔重归于好对乔琳来说是种很奇怪的体验，这次他学会了不再越界，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失落。可不管怎么说，她的私人生活最起码又回到了正轨。 现在乔琳必须得飞回洛杉矶继续工作了。吻别男友后，她登上了4月15日的飞机。 倒完时差后，乔琳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去看《热泪伤痕》的剪辑成果。这也是她急着回洛杉矶的主要原因，剪辑师告诉她第二版剪辑已经基本完成了，这次时长控制到了她所希望的2小时10分钟。 这次乔琳非常满意她看到的结果。她只提出了一些小的修改意见，等剪辑师在修改后将最后的剪辑完成。 随后，乔琳邀请了制片公司城堡岩的高管们进行了内部试映，反响不错。但在如何营销这部电影上高管们出现了分歧。乔琳坚持认为这是一部有心理惊悚元素的剧情片，拒绝以恐怖片的标签来形容自己的电影。而负责发行的高管却希望以史蒂芬·金和恐怖片的噱头进行营销，因为这是非常安全的营销模式。 等最终的剪辑完成后，城堡岩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观众试映，得到了代表普遍满意的b+级评价。这让城堡岩降低了对《热泪伤痕》票房的期待，以它的制作成本1200万美元来看，它的预估票房可能在5000万到7000万美元左右。 城堡岩还希望能够借着导演本人在年轻群体中的声誉吸引更多观众，并打算围绕“恐怖片神童再一力作”这种角度制造营销计划，但在乔琳坚定的反对下，他们只能放弃了这个方案。 乔琳就这样一边跟城堡岩不断周旋，一边将《热泪伤痕》送去了威尼斯电影节的选片人那里。如果它能进入威尼斯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城堡岩或许会改变对它的看法。 与此同时，她还在继续跟剪辑师和设计师合作，为《热泪伤痕》剪辑预告片，设计海报。无论能否成功说服城堡岩按照她想要的方向营销电影，乔琳都决定要先采取行动掌握先机。 另一方面，乐队的工作也有了大进展。紫色天鹅绒的律师同票务经销商ticketmaster的谈判有了最终成果，后者同意将电话预定门票的服务费最高限制为15%，并且为每个巡演站点提供至少一个不收取服务费的售票网点。 ticketmaster在众多诉讼的包围下终于做出了让步，而紫色天鹅绒因为此前不能安排大型演出，已经承担了至少200万美元的损失。《滚石》甚至针对这个数字写了一篇报道，声称这场对抗风波使紫色天鹅绒在推广《鱼缸》方面受损严重，潜在收益损失可能远远大于200万美元，至少在400至500万美元之间。 但不管乐队到底损失了多少潜在收益，他们现在又可以重新回到大型场地了！ 乐队的兼任经理哈利·奥赛里立刻向期待已久的粉丝们宣布，乐队将很快安排大型回归演出！ 《洛杉矶时报》引用了哈利的原话——“我们会让接下来的巡演变成紫色天鹅绒演出历史上的标志性事件，所有参与者都会知道它将成为独一无二的人生经历！” 而哈利口中的“很快”绝对不是空话，几乎是在消息见刊的第二天，乐队就正式宣布了5月至8月的体育馆全球巡演计划，并且开通了售票热线。 乔琳甚至都搞不明白哈利到底是怎么办到这一切的。要知道体育馆这种大型场地只有在体育比赛的间隙期才会开放演唱会场地预定，大都得提前至少半年预定，而夏季又向来是巡演的热门季节，哈利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预定到这些场地的？ 哈利得意洋洋地扬了下眉，“乔，这就是为什么你是歌手而不是经理人！我们去年年底就预测ticketmaster可能会让步，他们手上有14个州的独立反垄断诉讼正等待联邦法院合并处理，还有两起联邦反垄断诉讼，再加上另类乐队的普遍反对，他们肯定得做出些象征性的让步。我从那个时候就在联系场地了，我们2月末就敲定了巡演计划，等4月初合同签订，媒体消息跟上，正是卖票的好机会！” 乔琳耸耸肩，“难怪你非要把我5月到8月的行程全部圈起来，我还以为我们的单曲发行要跑那么多行程是你疯了。” 哈利笑着摊了下手，“我们不能泄露巡演的计划，否则ticketmaster会立刻反悔的，他们需要的是这种合作共赢的形象，不能看起来像是联合炒作。”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乐队同唱片公司和票务经销商的关系是胳膊和大腿打架，最终走向哪儿还得看大腿朝哪里迈步。 哈利拍了拍乔琳的肩膀，“至少你们确实为粉丝谋到了好处，对吧？” 她耸了下肩，“随便吧。” 接下来她就跟其他队友一起同舞台设计师瑞克·李普森的团队开了会，为接下来的巡演设计了新舞台布景。尽管设计师觉得乐队给出的“湖边月光”概念并不复杂，但是时间太紧张了，他怀疑根本无法在给定的截止日期前实现这一切。 第395章 会议结束后，乔琳拍了拍舞台设计师的肩膀，开玩笑道：“瑞克，没关系，我们还有备用方案，一套大型音响系统，两块屏幕，一块超大的写着乐队名字的幕布，这些就足够让我们表演了。只是你的名声可能会毁于一旦，他们会以为你设计了这些。” 瑞克摇着头说：“这是个烂到家的笑话，乔琳。” 乔琳笑着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man！我们相信你！你为我们设计了所有舞台的布景，这个你也能搞定的。” 瑞克耸了下肩，“相信我，我会确保你们拥有比u2还棒的布景！” 这下乐队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他。 瑞克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罗德一脸嫌弃，“哥们儿，u2？你是认真的？” “对啊，他们是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之一，不是吗？” “是啊，但他们同时也是最不酷的体育馆乐队！”罗德说到这里时翻了个白眼，“见鬼，我们也是体育馆乐队了！” 乔琳耸了下肩，“没关系，现在rem也是了，我们最终都会变成体育馆乐队。另类音乐已经是另一种主流了。” 罗德叹着气说：“乔，我真不喜欢你说的这话！” “但它是事实，”乔琳翻了个白眼，“面对现实吧！” 史蒂夫看着乔琳走远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他拍了拍罗德的背，“至少体育馆可以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现场。” 罗拉冷冷地补充道：“还帮你们买了那两辆蠢到爆的劳斯莱斯。” “车是无辜的，”罗德碎碎念地反驳着，“它们是完美的，那完美的轮毂，我没法拒绝……” 罗拉翻了个白眼，向着乔琳的背影大喊道：“乔！等等我！我真是受不了男人了！特别是我哥哥！” 接下来的时间里，乐队的巡演团队又重新开始工作了，他们制定了新的演出节目单，确定了巡演的跟团名单，组织排练，安排交通食宿，以及—— “乔琳，”电话另一头是营销经理的声音，“我们需要一个名字，巡演的名字。” 乔琳·起名困难户·阿普尔比痛苦地咽了下口水，“我们难道就不能叫它95年巡演吗？” “不，我们不能！它会在新闻里看起来很难看的！” “好吧，好吧……嗯……我们就叫它……维奥莱特女士和钓鱼人夏季巡演！” “谁是维奥莱特女士？” “乐队。也可能是指我。” “谁是钓鱼人？” “乐队。也可能是粉丝。” “好吧，有点奇怪，但很有新闻价值……那就这个了！” 就在乐队工作逐渐步入正轨的同时，《英国病人》剧组也有了新的进展，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看中了英国女演员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想要她扮演女主角凯瑟琳。 乔琳完全不熟悉这位女演员，而另一位制片人索尔正在意大利处理剧组的拍摄场地问题。因此他们一致同意在伦敦碰面，亲眼见见这位女主候选人。 5月8日，乔琳飞抵伦敦。这次戴蒙在机场接到了她，他近期的专辑录制已经接近了尾声，马上就又要外出巡演，不得不抓紧时间跟乔琳碰面。 而且他们两有个很重要的决定需要做！ “我一直在抽空看房子，”戴蒙拉着她的手，“我有了几个备选，但是得你喜欢才行。” 乔琳有点为难，“我只能待到20号，而且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挑你喜欢的就行，这是你自己的房子。” “不，”戴蒙摇摇头，“我们要一起住，当然得你喜欢它才行。” 乔琳笑着吻了下他的脸颊，“当然，可我不觉得你选的我会不喜欢。如果有时间我就去，好吗？” 等乔琳回家倒过时差后，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英国病人》剧组的其他主创会和。他们同女主备选人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见了面。 显然，克里斯汀的表现让乔琳很满意，她甚至还抽空租了盘克里斯汀过去担任配角的电影《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这部电影在去年创下了以不到600万美元预算赢得2.4亿美元的商业奇迹，拿下了当年英国电影学院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女配角，还拿下了金球奖的最佳喜剧男主角和两个奥斯卡提名。可乔琳一直没空去看这部让休·格兰特在美国爆红的电影，现在她终于有动力租盘碟补补课了。 看完电影后乔琳跟另一位制片人索尔通了电话，两个人在私下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支持导演的选择。 “但是，索尔，我猜福克斯可能会非常不满意，她在美国没人认识。” “我也这样认为，但我们不能在女主角的选择上让步，不是吗？我们现在有拉尔夫·费因斯作为男主角，肖恩·康纳利做男配，你做女配，有这三个名字，福克斯应该会满意。” 乔琳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目前的制作预算是2800万美元，乔琳个人提供了100万美元以启动前期工作，而福克斯负责承担剩下的2700万美元。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福克斯非常想要一个大牌演员来保证票房。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主创阵容都已经快要确定了，他们的名单里也还是没有福克斯想要的那种超级融资明星。 肖恩·康纳利当然是百分百的明星，可他毕竟已经过了巅峰期，在各大电影公司眼里，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只靠名字就能卖出电影的超级明星了。更何况，他只是出演配角，戏份拍起来不会超过四个星期。 第396章 至于拉尔夫和乔琳自己，他们都是新星，或许有些宣传热度，但在抗票房方面显然没什么保障。 如果布鲁斯·威利斯没有拒绝他们的邀请就好了，他现在可是排名前十的超级明星，福克斯会高兴的。 乔琳想到这里时翻了个白眼，对电话另一头的索尔说：“我觉得福克斯那边可能还会有看法，但我们不能改主意了，克里斯汀和拉尔夫站在一起时非常完美，我想象不到其他可能了。” 索尔回答：“当然，就按照我们之前的想法，我们不会改变人选。” 也许之后福克斯还会有别的说法，可说到底制片人是乔琳和索尔，按照好莱坞的惯例，制片人才是那个说了算的工作核心，他们只要使用拖延大法，福克斯也不能强迫他们改变工作决定。 乔琳在同剧组开过会后就闲了下来，反而是戴蒙重新回到录音室忙了起来，两个人每天只能在早上和晚上碰面。乔琳有的时候会想她和戴蒙到底谁才是更工作狂的那个，然后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不相上下。 尽管戴蒙不能陪同，乔琳还是自己去看了房子。戴蒙不想离开诺丁山地区，但他也不反对乔琳考虑周边地区。 乔琳很快看中了戴蒙列表中的一处四居室的独栋住宅。它紧邻着埃文代尔公园，整个主套房横跨二楼，透着玻璃墙就能欣赏到公园的景色。而私人花园和郁郁葱葱的绿植能够确保住宅的隐私，把他们的生活同外界隔开，他们可以在一楼的开放式厨房和客、餐厅玩乐、聚会，不用担心再有陌生人在屋外安营扎寨。地下室就更棒了，录音室、浴室和健身房正好迎合了他们的职业需求，完全不会浪费。等有朋友来的时候，三楼的那两个卧室和浴室就派得上用场了。 之后戴蒙抽时间陪她又去了一次，这次他很快就决定要买下它。 而他们外出看房的消息很快就占据了一块《每日镜报》的版面。《每日镜报》引用了某个知名不具的消息源，声称“戴蒙和乔琳正在寻找未来之家”。 “模糊主唱戴蒙·阿尔巴恩被拍到同女友、紫色天鹅绒主唱乔琳·阿普尔比一同外出。一位同戴蒙非常亲近的朋友透露，戴蒙24岁的妹妹杰西卡正在等待第一个孩子的降临，现年27岁的哥哥戴蒙有点嫉妒，认为自己应该比妹妹更早拥有孩子。近期他终于决定摆脱在过去感情历史中租住的诺丁山公寓，为他和现年22岁的女友寻找一处更适合组建家庭的房产……” “组建家庭”——这就是在暗示他们已经打算要孩子了。乔琳简直被这帮记者的脑回路吓到了，她忍不住在跟戴蒙躺在床上时扭头打量他。 戴蒙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dames，你想要孩子吗？《每日镜报》说你有点嫉妒杰西卡比你更早有孩子。” 戴蒙点了点头，“我想要孩子，当然，但不是现在，对吧？” 乔琳松了口气，“哇，他们说这些事的时候太笃定了，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戴蒙笑着把她揽到了怀里，“瞧你，你要相信所有你读到的东西吗？” “只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杰西卡的事了？她基本上是刚刚通知大家。” “宝贝，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戴蒙无奈地点了点乔琳的鼻子，“你的朋友会把你的事卖给报纸。” “见鬼，他们不是朋友，”乔琳翻了个白眼，“他们是寄生虫。” 戴蒙立刻笑着把乔琳揽在了怀里，重重地亲了下她，“人们还说我是那个愤世嫉俗的人呢，他们绝对没见过我的宝贝，对吧？她才是全世界最大的批评家。” 乔琳大笑起来，回吻了下他的下巴，“反正我绝对是最漂亮的那个批评家。” 戴蒙顺势开始捉弄她，两个人在床上打闹，滚来滚去地互相挠痒痒，笑得声音太大了，把旁边睡觉的猫咪吓了一跳。 乔琳几乎笑得肚子痛了，“别捉弄我了，我累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去跟索尔见面呢，他有些场景录像要给我看。” 戴蒙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爱你，甜心。” 乔琳笑着回答：“我也爱你，dames。” 戴蒙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没让乔琳察觉，《每日镜报》的那个匿名消息源其实没说错，他可能在某次喝醉酒后跟什么人说过他想要孩子的事，他27岁了，比他小3岁的妹妹都要有孩子了，他高兴的同时也确实有点嫉妒…… 可他知道乔琳不会同意的，她太年轻了，有太多事要做了，他都不需要向她提起这种事让她烦心。 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乔琳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他看着她闭着眼睛试图入睡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刚刚浸在了热气腾腾的温泉里，融化了。 他心底的话情不自禁地跑了出来。 “我爱你，乔。” 乔琳睁开了眼睛看他，微笑着回答：“你刚刚说过了，我知道，而且我也爱你。” -------------------- 感谢在2023-12-19 07:24:08~2023-12-20 02:2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主角控怎么你了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tell-tale（八） ================================= 【记者：你想过要孩子什么的吗？显然你现在有一段很稳定的关系，你们最近准备搬去新房子了。 第397章 戴蒙：（抬手摸了摸脖子后侧）不，我们没谈论过这个问题。我总有一天会有孩子的，可不是现在。她很年轻，她还有一整个世界等着她去征服呢，我不会阻碍她……（低头沉默，微笑）你能想象父母全年都在巡演的情况下抚养孩子吗？ 记者：新专辑会跟你的个人生活有关吗？ 戴蒙：不。也许会有一点，但是，总体上，不会。】 乔琳把今早新鲜出炉的音乐周刊《melody maker》放到了一旁，她刚刚读了戴蒙的专题采访，里面显然有些跟她有关的内容。 她从没想过戴蒙居然真的想要孩子，她读得出来字里行间的意思…… 哇，戴蒙，孩子，这两个词就像是两个宇宙的概念，可现在居然被他本人联系在了一起！ 她甚至连戴蒙和婚姻这两个概念都没法联系起来，更别提孩子了！ “这家伙疯了吗？”乔琳有点好笑地摸了摸正在玩玩具的猫咪赫伯，“你爸爸居然说他想要孩子，他自己都跟孩子差不多！” 不过，他说她要征服世界这一点还挺可爱的，乔琳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她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继续投入工作了。最近她的新剧本写作突然变得很顺畅，她得抓紧时间趁着灵感流畅的时候多写点东西。 保罗以前抱怨过她这一点，她总是随心所欲地安排写作，有状态的时候就多写，没状态就一个字都不写，毫无计划可言。他认为这样不好，他不这样工作，他尽量确保自己每天都会写点东西。从工作的角度看，乔琳认为他是对的，可她就是做不到。 刚好眼下她确实状态很好，又不用操心剧组和乐队的事，反而可以安静地待在伦敦的家里写作。正好戴蒙跟她一样，用老式打字机写东西。这让她可以保持在洛杉矶时的习惯，用打字机写出草稿，然后再让助理把这些草稿输进编剧软件后修改。 乐队很快就要开始夏季的体育馆巡演了，这几乎让乔琳感觉到紧张，行程里最小的演出场馆都至少有一万两千个座位，而它们都飞速售罄了。像是波特兰纪念体育馆的演出门票官方价是22美元，而在当天它就会被以票面价10倍的价格转手，这简直就是疯了！ 这次乐队在美国演出时的助演乐队是80年代就成立了的纽约另类摇滚乐队音速青年（sonic youth）。在乔琳还只是个偷偷出入俱乐部的摇滚边缘人时，她就很喜欢他们，以至于罗德一直坚信高中时期的她迷恋他们的歌手兼吉他手瑟斯顿·摩尔。 他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乔琳把橙子扔向了他。 “我只是喜欢他的技巧，你这个傻瓜！” 但他总是喜欢用这件事取笑她，直到他意识到瑟斯顿跟同队的贝斯手兼歌手金·戈登在1984年就结婚了。 典型的罗德能做出来的蠢事！ 乔琳喜欢瑟斯顿的吉他技巧，可她更仰慕金。 后者曾经对她说过，“要成为艺术家，你只需要开始做这件事。在音乐会上，人们是花钱来看你相信你自己的。” 金绝对是当代摇滚乐队中的女性楷模，她像是女孩们的大姐姐，总是酷得要命，又总是在照顾其他人。 跟音速青年一起巡演让乔琳很高兴，但这不能减轻她的焦虑。这就是为什么她更愿意待在伦敦，即使戴蒙每天都不在家，她也可以很安心地躲开一切嘈杂的声音，跟她的猫在一起，平静地投入她的创作里。 伦敦，这座陌生的城市从某种程度上让她觉得更亲密。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周了，而且她不打算立刻离开。 但乔琳讨厌在下雨天外出。她喜欢雨声和闪电，但她讨厌湿漉漉的衣服和不停弄脏鞋子的积水。 可她现在不得不出门，猫粮快要用光了，助理还留在洛杉矶为她看家，戴蒙已经一整天不在家了，没人帮忙，她不能坐等猫粮用光让赫伯饿着。 让她放松的是每个人都在低头匆匆走路，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安静地走去三个街区外的兽医诊所，从那儿拿到赫伯常吃的猫粮，然后在路过一家她喜欢的餐厅时停下脚步。 “嗯，我早晨什么都没吃，现在吃点东西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门。 ——— 诺埃尔·盖勒格正在忍受宿醉。 他现在是个头痛到想要昏过去结束一切的可悲生物，躲在墨镜后，坐在荷兰公园一家时髦餐厅的角落里，尝试用一盘裹满奶酪的培根通心粉和香肠治疗自己。 这些来自碳水化合物的热量和额外的脂肪也许可以拯救他现在正疯狂跳动的神经。他已经吃了止疼药，可显然它们还没开始发挥作用。 而且他恨死下雨天了！这让他更可悲了。 可就在这时，他的天使神奇地推开了那扇大门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深橄榄绿的长款防雨大衣和一双看起来就非常舒适的黑色乐福鞋，看起来知性又潇洒。而她平日里那头闪亮诱人的红色波浪发被她随意地挽在脑后，从那个圆蓬蓬的发髻里偷跑出来的一些碎发一点都不显得散乱，只是彰显着主人随性又放松的态度。 这就是他的乔，全世界最酷的人，独一无二的。 她正在同侍者交谈，把她手上那柄黑色长柄伞交给了对方。 诺埃尔的神经猛地放松了下来。他注定被她拯救，不是吗？他忘记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胃和后背肌肉，只想注视着她，把她的一举一动都记在脑子里。 第398章 她笑起来真可爱，孩子气实足。 全世界最漂亮的笑容。 她真的应该拍更多电影，那些摄像机没能把她录下来是见鬼的有史以来最大的遗憾！ 不，她皱眉了，什么事让她烦心了吗？ 哦，是她的鞋子，它们肯定是溅上泥点了。她爱她的鞋子，她是个顶级收藏者，从不被那些表面诱人的品牌迷惑，只选择她真正欣赏的东西，而不是只看上面有没有某个时髦设计师的名字。 他的目光忍不住要上移，她的脚踝很漂亮，让他下意识地想象触摸它们的感觉。 见鬼！诺埃尔·盖勒格！停下！你见鬼的在想些什么！ 他一边偷偷骂着自己，一边却又忍不住继续设想他梦中的一切。 八卦报纸上说那个见鬼的白痴戴蒙正在跟她一起买房子“组建家庭”，见鬼的组建家庭，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家庭的！birdy绝对不会跟那个白痴结婚生子，她比那家伙好太多，他不配拥有她！ 但白痴戴蒙确实做对了一件事，诺埃尔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自己有戴蒙那么幸运，他会飞快地买个超级时髦的大房子，然后把它变成他和birdy的家。 他和birdy，男友和女友，丈夫和妻子，多么完美！ 不太可能发生。他知道。 他叹了口气。 侍者正在给乔琳引路。 等一下，他们是要朝这儿来了吗？ 她看见他了吗？ “noely，无论如何，在室内戴墨镜真的对隐藏身份一点帮助都没有！你看起来像个傻瓜。“ 天呐，他想念她的声音！ —————— 乔琳正走在侍者身后，却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墨镜男人。 她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家伙是谁——诺埃尔·见鬼的·盖勒格！他在肯辛顿做什么？他都不住这附近！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笑得到底有多开心。 她叫住了前方的侍者，随后快步走到诺埃尔面前，笑着打趣他：“noely，无论如何，在室内戴墨镜真的对隐藏身份一点帮助都没有！你看起来像个傻瓜。” 他只是抬头看向她，露出了一个无耻的得意笑容，“你想跟我一起吗？” 好吧，她当然不会拒绝。 诺埃尔起身像个真正的绅士那样帮她拉开了椅子。她坐下后向侍者点了餐，经典的佛卡夏三明治和一大杯苏打水，里面要加三个酸橙和大量冰块。 诺埃尔忍不住点评道：“你是个见鬼的酸橙脑袋！你会把你的牙都融化掉的！”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才没立场说话呢。” 她炫耀式地做了个呲牙的表情，“瞧，瞧瞧它们有多健康！” “不，”诺埃尔摇了摇头，“你们这群来自好莱坞的人有着那种奇怪的冷白色牙，像是塑料，非常吓人！但你还好，你只是看起来像是从小就有很贵的牙医。” 而且她那个呲牙的表情像是来自一只正在学习示威的小狮子，毫无威胁感，只是很可爱。但他不准备大声地说出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乔琳会立刻在桌子下踢他一脚。 当然，被她踢一脚也不是不可以，可他现在真的浑身都痛，所以还是算了。 乔琳耸了下肩，“那种太白的往往是贴片，它们可糟了，我认识很多在牙医那儿做了那种美容手术的人，昂贵且不舒服。但我没做，我中学时拔掉了两颗智齿，做了一点正畸，后来还做了专业的牙齿美白。效果不错。你应该考虑一下，特别是现在你付得起那些豪华的牙科诊所的费用了，对吧？” “从一个我吻过的女孩那里得到牙科建议，哇，这真是我经历过的最尴尬的事，”诺埃尔翻了个白眼，“让我忘记这个吧！” 乔琳大笑起来，“我可没有暗示任何事。况且我们说过的，在巡演发生的事就留在巡演里，巡演绝对已经结束了，noely！” 诺埃尔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直接跳去了另一个话题：“你现在在伦敦做什么呢？” 乔琳瞪大了眼睛，“hey！我就不能在伦敦吗？我在这儿有个严肃的男朋友呢，还有栋房子！事实上，见鬼，你为什么在附近？你不应该在卡姆登或者别的什么北部地区乱晃吗？” 诺埃尔忽视了她的问题，追问道：“可你们刚刚宣布要巡演！你不应该跟乐队待在一起吗？” “嗯，我来这儿有些电影的工作，现在工作结束了，我马上就要回去，等我们来英国巡演时再回来。” “看到新闻上说你们的温布利球场演出售罄了，恭喜！” “是的，三晚，但它说实话有点小，不是吗？每晚只有一万五千人。” “听听你现在的话，”诺埃尔笑着摇头，“你们绝对是个体育馆乐队了！” 乔琳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都看到你们在苏格兰的尔湾海滩演唱会广告了，那得有多少人？” “如果售罄的话，大概一万二？”诺埃尔不是很肯定自己的答案是否准确。 “瞧，”乔琳挑了下眉，“戴蒙他们售罄了东伦敦的麦尔安德体育场，两万七千人。我们绝对应该比他们多。” “哇，情人间的竞争吗？”诺埃尔故意做了个虚假的惊讶表情，随即平静地评价说：“love，你们确实应该比他们多，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演唱会了。” 乔琳没有否认她和戴蒙之间确实存在某种“情人间的竞争”，转而反问道：“你怎么回事？通常当我们开始聊这种话题时，你都会立刻跳起来说绿洲早晚卖得更多的。” 第399章 诺埃尔却没回答她，转而提起了另一件相关的事，“你不知道绿洲会在德国和爱尔兰给你们做助演乐队吗？” 乔琳惊讶地盯着他，“什么？我不知道！我还没仔细看过欧洲的行程单！我以为我们在欧洲的助演乐队是小红莓呢！” “是的，绿洲只会支持你们做两场，”诺埃尔扬了下眉，“明年你们就绝对没法让绿洲再做助演乐队了！你们可能得来给绿洲助演！” 乔琳翻了个白眼，“滚开！没门儿！” 但她随即露出了一个微笑，“在巡演的时候跟朋友待在一起很好，这真的太好了。” “只是朋友？”诺埃尔笑得很无耻。 “滚开！”乔琳在桌子下玩笑式地踢了他一脚。 她随即想到了另一个主意：“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让我们给你们做助演乐队，但也许你们可以邀请我给你们在录音里做和声或者拍手什么的，应该会很好玩。” 诺埃尔无耻地回答：“我要让你给我录音，然后不把你的名字列在人员名单里！” “你真是个厚颜无耻的混蛋，不是吗？” 乔琳又在桌子下玩笑式地踢了他一脚，可这次他是真的被踢痛了，表情都扭曲了。 乔琳吓得连忙问：“我踢得很重吗？对不起，你还好吗，noely？” “不，”诺埃尔痛苦地摇了摇头，“你只是踢到了我的淤伤。” “什么！你受伤了吗？怎么伤的？很严重吗？” 乔琳的一连串问题让诺埃尔更痛苦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向他面前这个关切地握住他的手的女人投降了。 “乔，我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有绿洲了，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今年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 侍者端着餐点走了过来，诺埃尔立刻停止了讲述。乔琳见状继续握紧了他的手，扭头对侍者说：“抱歉，你能帮我们把它打包吗？我们突然有点急事得离开了。” 后者虽然很惊讶，但还是照她说的做了。乔琳非常抱歉地留下了一笔额外小费，在结完账后迅速拉着诺埃尔离开了。 他们必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他们最后坐着地铁回到了乔琳自己的房子里。这栋托管给物业管理公司的房子看起来还跟乔琳上次见到它时一样干净，只是冰箱里空得像是世界末日到了。 还好她的酒柜里还有上次她留下的一些红酒，她和诺埃尔可以享受一些黑皮诺带来的安抚。 她把勃艮第红酒杯和一瓶黑皮诺葡萄酒摆在诺埃尔面前的茶几上，“听着，noely，我知道你就像是这种酒杯，杯肚大，收口小，你总是想的很多，却不愿意说出你的想法。但是这次，你得告诉我一切，我不会让你就假装一切没事似的离开我的房子。你见鬼的身上有伤！这吓到我了！” 她眉毛拧得紧紧的，嘴巴抿着，表情里透露出的那种担忧让诺埃尔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birdy，这次我真的放弃了！” 乔琳安静地注视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试图给他一点精神支持。 他没敢看着她的眼睛，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开始低声解释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时正在威尔士的罗克菲尔德录音室录制第二张专辑，我们只有6周时间，我写了12首歌，而他们只在路上听过我用原声吉他弹的那一遍演示。镇上有很多酒吧，利亚姆绝对花了很多时间待在酒吧。我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别的东西，总之那天利亚姆真的让我非常生气，他带了太多人来我们的工作室，给其中一个乐队播放了我们的小样，有个混蛋说了些话，让他不高兴了，然后他给了那家伙一拳……” 诺埃尔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打斗随后变成了彻底的混乱。这都让我生气，我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利亚姆变得非常暴力，他几乎威胁了所有人，bonehead和利亚姆互相打了对方。艾伦，我们的新鼓手，拿起了气.枪试图自卫……最后利亚姆试图闯进我的房间，他甚至把房门都撞倒了，我拿着板球棒打了他……” 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乔琳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birdy，我打了我的兄弟！如果我打错地方了呢？我可能差点杀了他！然后我跑了，再也没回去。第二天他们打电话告诉我利亚姆没什么事，只是在踹门时骨折了，可是，birdy……” 他不敢看乔琳的表情，几乎像是在喃喃自语，“birdy，我就像是他，我是个混蛋，一个暴力软弱的人渣！我就像是他，我把拳头对准了我自己的家人……利亚姆也像他，我从没想过利亚姆可以那么暴力，他完全失控了，他让我不得不跳出窗户逃跑！我没法再待在绿洲了！这是自找麻烦……” 乔琳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诺埃尔口中的他是谁，是老盖勒格那个人渣。 她的胸口仿佛被压了块重石，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诺埃尔感觉好点，他确实一直跟利亚姆吵吵嚷嚷的，但那种冲突绝对不是身体上的，他们从没真的殴打过对方！这对诺埃尔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刺激，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就是像他父亲。现在他的兄弟让他想起了他父亲，他自己的行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乔琳紧紧地抱住了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听着，听着，noely，你不像他，你一点都不像他，你是个比他好太多的人！我们可以纠正这件事的，你能证明你自己比他好太多，他甚至不配同你相提并论！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们绝对可以纠正这件事，好吗？” 第400章 诺埃尔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衬衣，她几乎要同他一样哭泣了。他们都害怕重温童年的创伤，她至今还是会在陷入回忆时惊恐发作，可她得到了专业的帮助。而诺埃尔……如果不是他崩溃了，他根本不会向乔琳承认他很害怕。 他们沉默着互相拥抱了很久，久到乔琳甚至怀疑自己的血液都不流通了。她很确定自己的肚子甚至因为饥饿而叫了好几声。 诺埃尔显然被她肚子里的响声逗笑了，他轻柔地松开了她，“抱歉，birdy，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要点外卖了，而你要付钱！” 诺埃尔微笑着望着她的眼睛，柔声说：“当然，任何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一股热气涌上了乔琳的脸颊，她掩饰性地推了他一下，“拜托，只是一顿外卖而已！别说得好像我要把你的银行账户洗劫一空一样！” 诺埃尔只是笑着随她作为，没说任何话。 -------------------- 思考了一下这一章的bgm到底是什么，脑子里居然只有死水。 好吧，那就《dead in the water》by noel gallagher’s high flying birds。这首歌是没有录音室版本的，因为有缸说最开始只是唱给自己听的，结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录下来了，然后专辑里少一首歌才放进去的。各种live版本都很好听，22年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也唱了这首，心情不好的时候听简直像是某种奇怪的心理治疗。 第150章 tell-tale（九） ================================= 乔琳和诺埃尔最后都点了花椰菜炒牛肉、宫保鸡丁和炒面。而花椰菜之所以能出现在诺埃尔的餐盘上，是因为乔琳坚称他应该吃一点蔬菜。 他抱怨道：“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吃点维生素片呢！” 她耸耸肩，“如果我有的话，相信我，我会让你吃的！” 等吃完饭后，乔琳忍不住问起了他的新歌，“无论你想不想继续谈论绿洲，我都想知道你的新歌是什么样的。” 诺埃尔无奈地笑了，“如果你有吉他的话，我可能能给你演示一下。” 乔琳得意地挑了下眉，“你猜怎么着！我的房子里别的可能没有，但一定会有吉他和钢琴！” 她带着他去了她的小工作室，这里确实比不上洛杉矶的那个家庭工作室，但也确实摆着一架电钢琴和几把不同类型的吉他。 “你可能得稍微调调音，我有一阵没有用他们了，都是备用吉他。你需要音叉吗？或者我可以用钢琴帮你？” 诺埃尔耸耸肩，“我知道怎么弹钢琴，只是弹得不够好，但足够我找到e在哪儿。” “很好，请自便吧。” 乔琳说完就坐在了房间内的凳子上，安静地等着表演发生。而诺埃尔则挑了一把原声吉他，抱着它坐到了椅子上，开始调音。 等他准备好后，他看向了乔琳，“这首歌叫做《don’t look back in anger》。” 随后他便开始低头拨动吉他弦，前奏部分他只用了c和f两个和弦，转换的结构立刻让乔琳听出这是在致敬约翰·列侬在《imagine》里的编排。 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认真地看着他演唱。 “倾听你自己的内心吧， 难道你不觉得你会发现， 一块更好的地方吗？ 你说你从没去过， 但你曾见过的一切事物， 也终将逐渐消逝 所以我要从我的床上开始一场革命， 既然你说我昏了头了， 向外走，夏日正好， 从壁炉旁起身， 别再露出那种表情， 因为你永远无法使我的心伤透……” 他的歌词从含义上来说并不连贯，乔琳不是很能确定自己真的听懂了他在唱什么，可诺埃尔的魅力在于，他总是能在他的歌词里让人们品味出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含义，这家伙的歌词里总有很多空白的地方等待听众自己去填补，还不会让歌词看起来完全是在胡编乱造。 “我的灵魂也逐渐消逝， 但别在愤怒里回首过去， 别在怒火中看待过往， 我听到你这么说， 至少不要是在今天。” 他最后的歌词让她下意识地微笑了起来，这是不是…… “noely，它很棒，”她看向他的眼睛，“可歌词……它是不是……总不会是跟大卫·鲍伊的《look back in anger》有关吧。” 她不想显得太自作多情，特意提起了另一首歌词含义完全关联不上的歌。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无耻的笑容，“我从你那儿偷到了这个标题。” 她在那晚对他说如果他在愤怒中回顾过往，除了憎恨以外他什么都得不到。这句话完全卡在了他的脑子里，等他在写这首歌时，它自然而然地就跳出来了。 “你这个无耻的小偷，”乔琳笑了，“这是我妈妈总对我说的话。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介意，至少它变成了一首好歌的一部分。” 诺埃尔在心底默默回答：谢谢她，我希望她变成我法律上的亲属，像是我的岳母。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微笑着回答：“你喜欢它咯？” “嗯，我很喜欢那句，”乔琳直接哼唱出了他刚刚唱过的内容，“所以我要从我的床上开始一场革命……它们有种奇怪的诗意！” “那句是从约翰·列侬那儿来的，我在美国时搞到了一盒列侬生前的磁带，有人从他的酒店里偷出来的，他说了这句话。” 第401章 “哦！如果是约翰说的，那确实更像是在叙事了，他和小野洋子确实从床上掀起了一场革命。” 诺埃尔迅速引用了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著名的反战行动“床上和平”时创造出的那个著名标语：“要*爱，不要战争！”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其他部分呢？壁炉什么的，那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我妈妈让我站在壁炉旁拍照，她想把我们的照片寄给在爱尔兰的家人，我站在那里故意做出了愤怒的表情，她对我吼说把你的那个表情收起来之类的！我总是在拍照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乔琳大笑起来，“天呐，你居然把这么多不相干的故事凑成了一首歌。” 她又问起了其他部分的歌词，“我喜欢那句——别把你的生活托付给一个摇滚乐队之手，他们只会将它遗弃！这可是对摇滚乐的终极背叛，noely，我们通常都只说摇滚就是生活！” 诺埃尔只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不愿意进一步解释它。 “所以歌词里那个曾经把生活交给你的女孩莎莉是谁？” “不知道。利亚姆听到我哼这首歌的时候，以为我在唱‘所以莎莉可以等待’，其实我没有，那时候我还没填好词呢！所以我就用了他的话，把莎莉填了进去，现在这首歌就是一个女孩在回忆她的过去，她做了些错事，可她不会带着怒气回看过去的日子，她不会后悔。别为做过的事后悔，向前看不要向后看，就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你在说石玫瑰的《sally cinnamon》里的莎莉呢，或者是别的摇滚歌曲里的莎莉，《long tall sally》《lay down sally》之类的，至少每个摇滚歌手都爱过一个莎莉，跟她有关的歌实在见鬼的多！” 乔琳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隔空点了下诺埃尔的鼻子，“现在我知道了，莎莉也可能就是我的朋友noely。” “其实我不认识任何叫莎莉的人，”诺埃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来太讽刺了，我和利亚姆打起来就是因为这首歌，显然我们完全做不到不带着怒气回首过去，不是吗？” “不，”乔琳站起身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只是需要时间。” 诺埃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乔琳随后坐到了电钢琴旁，一边随手弹着一些调子，一边扭头问他：“这些天你都在哪儿？不会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公寓里腐烂吧？” “不，我待在保罗·威勒家，他基本上就住在运河对岸，所以我才会去那个餐厅。” 好吧，他其实在内心深处的某些地方期待见到乔琳，所以他才会在诺丁山附近的餐厅闲逛。 他甚至都不知道乔琳到底还在不在伦敦，他真是绝望透了！ 太可悲了！ 他就像是他写的另一首歌《wonderwall》一样软弱，他在歌词里反复说“也许你会成为拯救我的那个人，你是我心底的支柱”，这简直太软弱了，让他几乎无法向乔琳承认那首歌也跟她有关！它根本不是摇滚！ 乔琳完全看不出来诺埃尔正在内心疯狂地贬低他自己，她只是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毛，“你现在跟保罗·威勒这么亲近了吗？” 诺埃尔点了下头，开玩笑道：“我可能就是喜欢叫保罗的人，像是我哥哥保罗，绿洲里的两个保罗，对吧？” 乔琳叹了口气，“太多保罗了，真的太多保罗了。不像我们两，很少遇到同名的人，对吧？” 诺埃尔点了下头，“差不多。但我们两的姓氏都是大姓，盖勒格在爱尔兰是个非常常见的姓氏，你的姓氏在英国也很常见。” 乔琳点点头，“没错，阿普尔比甚至在美国也不罕见。” 诺埃尔突然好奇了起来，“你就只叫乔琳·阿普尔比吗？没有中间名什么的吗？” “我有，但我不用它，除非是法律文件。” “你的中间名是什么？” 乔琳挑了下眉，“我怎么觉得自己在被审讯，sir？” 诺埃尔同样挑了下眉，“开始喜欢你这么称呼我了！” 乔琳立刻玩笑式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呀！你这个恶心的人！” “什么？”诺埃尔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你这个混蛋！”她又玩笑式地给了他一下子。 诺埃尔只好笑着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哼，”乔琳满意地露出了笑容，“你的全名是什么？” “诺埃尔·托马斯·大卫·盖勒格。” “哇哦！听出来有不少先辈在里面了。所以利亚姆是不是也有中间名？” “利亚姆其实不叫利亚姆，”诺埃尔笑着摇了下头，“是威廉，威廉·约翰·保罗·盖勒格。” “原来他是威廉！天呐，我从没想过利亚姆是个昵称，”乔琳大笑起来，“所以他也真的叫约翰？他说过他是约翰·列侬转世什么的，这胡话好像突然有了一点点根据。” 诺埃尔笑着摇头，“你也听过他说那些胡话吗？” “他第一次跟我聊天的时候就告诉我了。” “我弟弟真的很想给你留下个深刻的印象，不是吗？”诺埃尔说到这里时突然叹了口气，他意识到那个时候利亚姆已经很努力地不想跟乔琳说话了，而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利亚姆不想跟他在女孩方面竞争。 第402章 他轻声说：“说真的，我有点想念那个时候的格拉斯顿伯里。我们有一整个世界正在眼前，你们的表演很棒，我认识了你，认识了保罗·威勒，你还刚刚踹掉你的男朋友……” 可他很快就又想起了她和戴蒙的那个晚上，该死！他不喜欢这个。他嫉妒死了。 乔琳微笑着从琴凳上站了起来，走到诺埃尔身后环抱住了他，她把她的下巴垫在了他的头顶上，“听着，你才不是那种爱回忆过去的人呢！你仍然有一整个世界正在眼前，你还没实现你的终极目标呢，你不是要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摇滚明星吗？你得把你的歌展示给全世界，不然这得是多么大的损失呀！我正需要好的竞争对手呢！” 诺埃尔笑了起来，他的心好像被晾在了阳光下，暖和得过了头。 他打趣道：“我傲慢的美国公主！” 乔琳不满地把她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他身上，“喂！我才不傲慢呢！我们确实是全世界专辑销量最多的乐队之一啊！同时也是最好的之一！虽然销量多并不代表好，但我们确实非常好！” 诺埃尔知道她是想用她的体重折磨他，可她真的不算重，让他只想笑得更厉害。 “是啊，所以你是美国的流行公主嘛！” “谁是女王？” “麦当娜？还是雪儿？” “麦当娜。她是我的老板。” 乔琳没注意到诺埃尔的手已经绕到了她腿上。 “喂！”她突然发现他几乎要把她背起来了。 他笑着解释说：“来吧，我们在屋子里转几圈，我不会把你扔下去的！” 他真的把她背了起来，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乔琳被他的举动搞得一直在笑，而诺埃尔终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样一来，他整个人都在抖，搞得乔琳强烈要求结束这个游戏，他不得不把乔琳放了下来。 现在，他们两都随意地坐在了地板上，看着对方露出笑容。 “说真的，birdy，”诺埃尔突然提到了刚刚的话题，“你的中间名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是玛丽亚，这是我妈妈的名字。” “乔琳·玛丽亚·阿普尔比，”诺埃尔非常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我记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太认真了，几乎像是在发誓。这让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挑眉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乔琳好不容易才把笑容收起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就是总能让我笑。” “因为你是个傻乎乎的姑娘，”诺埃尔把她重新揽到了怀里，“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清楚。你显然爱上了我了。” “滚开，你这个自大狂！”乔琳这么说着，却还是靠着他。 两个人都在享受这一刻的平静和亲密，什么额外的话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乔琳才轻声问他：“noely，你想好了吗？” 她试图开个玩笑来减轻问题的严肃程度，“我们还会有助演乐队绿洲吗？你知道现在临时找个合适的助演乐队可是很麻烦的！” 诺埃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birdy，相信我，你们得找个新的助演乐队了。等我回去录完这张专辑，我们就不用给任何乐队做助演乐队了。给你们做助演实在不值。” “哇哦！”乔琳故作惊讶地看向他，“你是怎么一边宣布重大决定，一边顺便羞辱了一下我的乐队的？” 诺埃尔得意地扬了下眉毛，“love，我们会连大卫·鲍伊的助演一块儿辞掉。相信我！我们的新专辑就是这么棒！” “好吧，”乔琳翻了个白眼，“那首属于我的歌会放在a面吗？它是a面级别的。” “不，它是首民谣，我不想把民谣放到a面。但你在a面会有两首歌，两首不是完全属于你的，但绝对跟你有关的歌。” “你刚刚给我展示了《don’t look back in anger》，这是其中一首，对吧？还有呢？” “还有一首叫做《wonderwall》。” “像是那部电影《迷墙》吗？就是那部乔治·哈里森做了电影配乐的那部电影，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张原声带专辑是他的第一张个人唱片。” 乔琳还记得这电影是有关于一个男人疯狂地迷恋一个女人的，他总是从墙上偷窥她的生活。她没看过这电影，它的录像带发行量很低，她只是因为它的原声带实在太有名了才知道它的。 “我只是取了它的标题，我家里有张相关的海报，每天从旁边走过无数次，从来没真的认真看过它。直到我开始写这首歌的时候，它就跳到了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你不给我弹弹它呢？” 诺埃尔有点羞涩地点了下头，他起身取来了吉他，重新坐回了乔琳身边，并且开始拨动吉他弦。 “今天将是放下其他重新开始的那天， 现在你应该意识到你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相信有人对你有我现在这样的感觉， 流言蜚语正在街头传播， 他们说你心中的火焰已经熄灭了， 我确信你早就听过这些了， 但你不曾因此怀疑过你自己， 我不相信有人对你有我现在这样的感觉， 一切我们必须要走的路都崎岖不平， 所有那些引领我们的光都模糊不清， 我有很多事想要说给你听， 但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第403章 因为，可能， 你就是那个会拯救我的人， 而且，在这一切后， 你就是我心底的寄托……” 乔琳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她听出了他又一次在字里行间提到了披头士的歌，那句“路途崎岖”绝对受到了《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的启发。 这家伙是不是记住了每句披头士的歌词？ 他真的是在说她是他的奇迹和寄托吗？ 他似乎总是把他最富柔情的那一面写进了歌里，从始至终她甚至都没真的得到一个体面的表白，却从他的歌里听到了不同类型的告白。 而戴蒙……戴蒙完全不一样，他会对她说最甜蜜的话，甚至写最甜蜜的情书，但他不会把这些东西写到歌里。他总是同他自己的歌保持距离，在里面扮演一个观察者的角色，歌词里“她是风暴，她让我感到愚蠢”这种表达已经是戴蒙的极限了。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微笑了起来。天呐，她已经猜到诺埃尔以后会为了《wonderwall》这首歌感到尴尬了，他不是那种发自内心喜欢展露脆弱的人，他总是喜欢装得很强悍。可他其实不是，他很敏感，并且从童年的伤害里学会了如何向前看，把过去的事丢在身后，这首歌的歌词可能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但它真的是首好歌，旋律很美，歌词很真挚，她不知道它的正式版本由利亚姆演唱起来是什么样的，可诺埃尔唱的就足够好了。 等诺埃尔唱完这首歌时，乔琳笑着鼓了掌。她柔声说：“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一晚吗？当时我就觉得，哇，这个粗眉毛男人知道怎么写歌，他对旋律很有想法。noely，你确实知道怎么写歌。如果你不把它展现给整个世界，我的天呐，这将是多么大的损失！” 诺埃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体面地感谢她的称赞，他不由自主地脸红了，露出了一个大到不行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彻底藏了起来。 乔琳笑得更开心了，她喜欢他这样笑，比他平时板着个脸时可爱多了。 诺埃尔看向了她的眼睛，严肃地说：“birdy，我一开始写它的时候想象了一个朋友，一个会坚定地支持我、帮助我的朋友，然后我意识到，我已经有个这样的朋友了，就是你。即使你不愿意像女人爱男人那样爱我，我也已经拥有了你作为朋友的爱，我必须得说，谢谢你。” 乔琳完全想象不到他会亲口说出这些话，几乎像是有人刚刚紧紧地攥了一下她的心脏，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天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乔琳微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我不想哭，你非得让我哭吗？” 诺埃尔立刻笑着把她抱到了怀里，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真是个爱流泪的小女孩，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哭成这样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成为演员，”乔琳一边擦眼泪，一边捍卫自己的声誉，“我很容易哭出来，我都不需要眼药水。我才不是爱哭的小女孩呢……” “还说你不是，”诺埃尔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我说过你真的是人畜无害，再次证明我是对的。” 乔琳被他这个时候都还要强调一下这件事气笑了，她的眼泪也终于停下来了。 “你真是个自大狂！我怎么就是你的朋友呢？”她气鼓鼓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诺埃尔假装被她拍得很疼，“嘿！我才给你写了这么漂亮的歌，你的回应就是这个？” 乔琳被他夸张且虚假的演技逗笑了，“是啊，因为你是个超级自大狂！” 诺埃尔笑了起来，“birdy，听着，你知道我爱你，可你得明白，我不仅仅作为男人爱你，我还像爱一个我从未能拥有过的妹妹那样爱你，像最好的朋友那样爱你。任何事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你明白吗？” 乔琳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你如果再这么说话，我会哭到让你害怕的！” 她开完这个玩笑后轻声说：“noely，谢谢你。这些歌都很美，你说的那些话也很美，你也得明白，我没法跟你在一起，但我确实像爱我最好的朋友那样爱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需要帮助，或者你需要人听你说话，你都可以来找我。” 诺埃尔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点了下头，“我知道。”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像是用眼神把所有话都说尽了。 过了一会儿，乔琳主动打破了沉默，“说真的，这些是不是你的新专辑里最好的歌？” “不，它们都是很好的歌，”诺埃尔摇头说，“但我认为最完美的歌是《the masterplan》，可我打算把它放到b面了。它是另一种风格的歌。” “我真想听听你自己认为最完美的歌是什么样的。” “那你就得亲自去买一张我们的cd了！” “哇，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还得让我排队等你签名啊！”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想法，我可以送你两张门票。” “你这个混蛋！” 他们笑着交换了一下轻微程度的脏话，把所有不愉快都丢到了脑后，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默契和笑意。 “noely，”乔琳突然说，“我很肯定，我现在的日子就是最好的！” “我知道，bridy，”诺埃尔笑着回答，“相信我，一切都会更好的！” “嗯，”乔琳点点头，“对了，我得提前跟你说生日快乐，你知道的，那天我应该在巡演。” 第404章 “好吧，你提前了整整两个星期，”诺埃尔笑了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你就比我晚三天过生日，所以，也祝你生日快乐！” 乔琳笑着给了他一个空气吻，“谢谢，老头子！” “我只是大到足够做你哥哥，我才不老呢！你和我都是x世代！” “不，noely g，抓紧摇滚吧，我得给你增加一点年龄焦虑，你不能到50岁还像滚石乐队那样不愿意退休！” “不，birdy a，我就算到50岁也一定会酷到要命的！” “好吧，我已经看到了你把西地那非当成早餐吃的日子了！” “得了吧，那是利亚姆才做得出来的事，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会比较跌宕起伏……？感谢在2023-12-21 09:38:30~2023-12-22 03:3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eitutuu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tell-tale（十） ================================= 5月15日，乔琳按时飞回了洛杉矶。她几乎没空休息，就被送去了《咖啡和香烟》的mv拍摄现场。这首歌将作为《鱼缸》的第三张单曲在6月发行，mv就是用来做配套宣传的。 mv的故事非常简单，基本就是一个女演员躺在一个酒店房间里，不停地换着电视台，寂寞地打发着时间。而电视里紫色天鹅绒正在卖力地表演，然后乐队突然从屏幕中走了出来，乔琳开始拉着女演员奔跑，逃向公路的远方。 用乔琳的话说，这就是《末路狂花》的超级低配版。 在拍完mv后，乔琳和乐队又花了近两周时间排练，并且对演出的各项事宜做了最后的安排。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踏上他们的旅途了。 而这期间戴蒙的乐队在5月21日时参加了加拿大多伦多的edgefest音乐节，为他们的新专辑做了一次两万人的预热表演。从那之后他就暂时脱离了乐队，飞来洛杉矶一直陪着乔琳到处工作。他还向乔琳承诺他最起码可以待到6月10日。 他说：“我还没有单纯地作为男友陪你巡演过呢，这会是第一回 ！” 乔琳的回应则是一个吻，她笑着说：“很好，欢迎上船，阿普尔比船长会为你服务。” 就这样，5月27日，紫色天鹅绒带着他们的巡演团队、一个额外的摄影团队以及一个传记作家出发了。他们的第一站是加州圣克拉拉县的山景城，“1995年维奥莱特女士和钓鱼人夏季巡演”将会在这里的海岸线户外圆形剧场开幕。他们会在这里连开3晚演唱会，而每晚的三万张门票均已售罄。 乐队成员在开幕夜还特地邀请了他们的亲属来看演出，乔琳也邀请了母亲玛丽亚。 5月27日当晚8点，乐队抵达了目的地，办理了酒店入住。与此同时，舞台技术人员已经提前12小时抵达，并且开始在已经提前2天搭建好的舞台钢结构上开始安装视频系统、音箱系统等舞台设备。 5月28日上午8点，舞台设备搭建完成。音响工程师开始调整前场声音。与此同时，乔琳和队友们各自起床吃了早餐，同家人待在一起聊天。 上午9点，巡演经理打来电话，通知乐队可以准备出发试音了，司机十分钟后会在楼下等待，而且mtv电视台的摄影团队会全程记录这次试音。 没多久，mtv电视台记者就敲响了乔琳酒店房间的门。此时乔琳正戴着耳机工作，玛丽亚为她应了门。 门外金发碧眼的女记者笑着打了招呼，“我是阿曼达·德·卡内，我为mtv工作，今天将由我来跟踪紫色天鹅绒的巡演日常。我身后的是我们的摄影团队。” 玛丽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好，我是乔琳的妈妈，你们需要我去叫乔琳重新来开门吗？” “不，谢谢，这样就可以，我们希望尽可能地保留真实素材。请问乔琳在干什么？” “她正在工作，戴着耳机。” “我们能去拍一下吗？” “当然。” 很快，mtv的摄影机就对准了正在桌前低头拨弄着吉他弦的乔琳，她刚刚写了一点新剧本，很快就又被脑子里出现的一段新旋律迷住了，抱起了吉他不停地拨弄。而戴蒙正坐在她身旁，戴着耳机安静地看着书。 戴蒙比乔琳更早发现了mtv的摄像机。事实上，他跟同为英国人的阿曼达在伦敦的时候就互相认识了。阿曼达对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想要再偷偷拍一下乔琳到底在干些什么，但戴蒙没有配合她，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拍了下乔琳的肩膀。 乔琳一抬头，就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不少人，而这个举着mtv标志话筒的女记者也是她的熟人。 “嘿，乔琳，真高兴又见到你了！跟mtv打个招呼吧！” “嗨，mtv！阿曼达，我也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你正在干什么呢？” “我正在试着写点东西，演唱会总是会给我一些新灵感……不过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试音了。” “我们能跟你去吗？” “当然，跟我一起来吧！” 随后乔琳便带着戴蒙和mtv的人一起出发了。他们在楼下大厅同乐队其他成员汇合，然后坐上了去往舞台的车。 今天的试音除去电视台的人外，还有一些其他客人。一些赢得地方电台抽奖比赛和购买了昂贵vip门票的粉丝也被邀请来参加试音了。等试音结束，他们就可以跟乐队面对面地简短聊聊天，顺便还能快速合个影。 第405章 就紫色天鹅绒粉丝俱乐部的内部消息而言，据说如果你性别为女或者看起来像女孩，那么主唱乔琳可能会在心情好的情况下同意亲你的脸。 有位巡演人员曾经透露过这背后的秘密：“说真的，这主要取决于乔琳当天到底有多醉，她喝得越多，答应的可能性就越大。但如果你是男孩，对不起，任何事都不会发生，她顶多握你的手。” 这位“好心”的巡演人员还补充道：“但是别担心，如果你们想的话，你们可以随时转向史蒂夫，这家伙非常乐于亲吻任何漂亮的生物。当然，仅限成年人，他真的会让我们检查入场人员的id。” 乔琳则表示这通通都是谣言，她很少在试音时喝醉，只会在表演后喝酒！ 等抵达现场后，乔琳也不由得被她看到的布景惊呆了。她此前只看到过设计概念图之类的文件，还没亲眼看过他们的舞台呢。尽管现在是白天，灯光之类的舞台效果还只是无数钢架子和灯具，无法真实体现夜晚表演时的效果，但是乔琳已经非常喜欢她看到的一切了，巨大的月球悬挂在梯形舞台的上空，乐队巨大的徽记出现在布景的正中央，两侧高大的铁塔上正悬挂着四块大屏幕，上面正统一显示着“声音测试”。 乔琳扭头笑着对队友们说：“这会很好玩的！” 他们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这时紫色天鹅绒长期合作的现场音响工程师查德·诺曼走了过来，示意他们可以上台开始测试了。 试音期间，乐队测试了演唱会曲目列表上的6首歌，现场音响工程师会不断根据乐队的表演调整舞台音量和混音效果，以此确保整个现场的观众站在任何地点都能以合适的音量听到表演。 大约两个小时后，试音结束。乔琳带着乐队走下了舞台，跟受邀的粉丝们聊了会儿天，又签了不少名。 有粉丝询问乔琳试音后乐队会去干什么。 乔琳笑着回答：“我们管这段时间叫停工期，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至于我们就可以暂时休息，有的时候我们会出去逛逛街，吃点东西，或者跟我们的朋友待在一起。但今天我应该会继续写点东西。” 粉丝们瞬间激动了起来：“会有新歌吗？” 罗德闻言立刻说：“乔有很多新歌，只是你们目前还听不到。” 这话立刻让他们的粉丝发出了既遗憾又兴奋的尖叫声。 乔琳见状安抚道：“我们需要让它们变得更完美，就像你们一样，对吧？” 她还冲着他们wink了一下，这自然而然又引发了一大片尖叫。 戴蒙站在远处看着乔琳非常自然地跟她的支持者们互动，忍不住想起了有位《smash hits》记者曾经在她的文章里评价乔琳是位“天生的爱人”。他着实不能反驳这一点，乔琳身上确实有种近乎魔力般的魅力，当她微笑着注视其他人时，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他们正在被爱着、被关怀着，而她根本没刻意这么做。 要是她刻意散发魅力……天呐，戴蒙笑着摇了摇头，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乐队同粉丝们的互动大概持续了40分钟。之后乐队就正式进入停工期，可以自行活动了。 乔琳没管其他人到底要去哪儿，她带着玛丽亚和戴蒙回了酒店，一块吃了顿午餐后就回房间继续工作了。她一巡演结束就得开始《英国病人》的工作，而且手上还有一个原创剧本和一个改编剧本需要完成，又想写新的歌，着实没太多时间浪费。 戴蒙则安静地陪着她，她在打字机上哒哒哒地工作着，他就在一旁戴着耳机看书，互不打扰，却也非常温馨。 玛丽亚每次看到他们这样时都觉得非常高兴，她第一次觉得也许这次乔琳是真的找到了跟她的生活合拍的那个人了，他们都是有很多巡演的摇滚歌手，也许会更能理解对方的生活。 工作了3小时后乔琳已经开始觉得脖子酸痛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拉着戴蒙一块儿去了酒店的健身房。这是她在巡演期间的习惯，在正式演出开始前，她需要做一些热身训练，以防止自己在舞台上因为肌肉过于紧张而拉伤。 她在健身房碰到了同样来热身的罗德。 “亲爱的，你们三个停机期间干什么去了？” “罗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史蒂夫还在做他的数学作业，我下午写了一段新旋律。” “听起来不错，有时间把新旋律拿来听听。” 戴蒙有点疑惑地问：“为什么史蒂夫还有数学作业？” 罗德回答：“他在接受一个函授本科课程，关于计算机的。这家伙现在对什么信息管理系统很着迷。” 乔琳补充道：“我怀疑他想继续学业，再念个硕士什么的。” 戴蒙点点头，“听起来你们几个都有自己的爱好打发时间。” 罗德摇摇头，“不，罗拉可不只是爱好，她画得很好，我想有出版社想让她为他们出一本画册之类的东西，可她不想用她自己的名字，觉得像是在借用乐队的名声什么的。” 乔琳叹息着说：“我觉得我们都不介意，可罗拉，你知道罗拉的。” 戴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她在以她喜欢的方式做事。” 他转而看向罗德，“似乎你们人人都有别的事，你呢？” “我？”罗德耸耸肩，“我在上一个厨师课程，我未婚妻今年冬天就要毕业了，她可能想要继续读博士，我们在考虑一起开个音乐俱乐部。” 第406章 “罗德做饭很好吃，”乔琳支持了他的说法，”上次罗姗娜告诉我，她想回加州继续学业，这样他们两就能一起生活了。“ “哇，”戴蒙忍不住笑起来，“我很确定你们是我见过的乐队里业余生活最正常的一群人。” 乔琳笑着吻了他一下，“罗德是个顾家男人，这在吉他手里是一种极为稀少的品质。” 罗德一边跑着步，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我非常骄傲！” 三个人同时都大笑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热身结束后，他们一起同其他乐队成员在餐厅汇合，一边聊天，一边吃晚饭。为了防止在舞台上出现打嗝或者胃部不适，乔琳通常都很早吃晚餐，并且在表演前两个小时内只吃固定的几样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乐队进入彻底的放松时间，他们待在一起聊天，互相打趣，做一些表演前的练习。为他们提供助演的乐队音速青年也加入了他们，大家聚在一起闲谈着，聊着戈登自己的服装品牌，甚至还陷入了一场吉他技巧的小型比赛，乔琳用她的速弹技巧震晕了紫色天鹅绒以外的所有人。 金·戈登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天呐，你怎么在台上从来不表演这个？” “我没有从来都不表演，只是很少，”乔琳耸耸肩，“我是主唱，我没法分神去做太复杂的吉他技巧，罗德在solo表演上更成熟。不过，我觉得我总有一天能像埃里克·克莱普顿那样表演的，让我的吉他说话，而不是单纯比较谁的技巧更花哨。” 罗德赞同地点了下头，“乔的技巧优势在于她总是能弹得很干净，她推音的精准度非常漂亮。她其实平时练习的时候弹得很快，但上台不是快就好。” 乔琳想起了他们刚开始磨合的时候，笑着说：“天呐，我刚入队的时候，罗德每次都弹得特别快，要不是他亲自请我加入他们，我都以为他是对我有意见。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才慢下来。” 史蒂夫摇摇头，“明明一开始就是你们两在竞速，罗拉气得要命，节奏本来是我和罗拉指挥的，可你们两一上台就较劲……” 罗拉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洛杉矶whisky俱乐部表演的时候，一上台罗德就起快了，史蒂夫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却完全没感觉。我们最初的表演总比练习时还要快一倍，我下台后都会觉得自己要累死了。” 乔琳耸耸肩，“我猜这就是你队伍里有两把吉他的后果，我们只是被称呼为节奏吉他手和主音吉他手，但实际上没人真的只弹某个部分。” 罗德吐槽道：“是啊，你把所有需要大横按的部分都扔给我了。” 乔琳辩解道：“它不难，主要是我不能一边唱歌一边低头看吉他啊！你见过主唱蹲在地上调效果器旋钮的吗？” 罗德点点头，“有啊，盯鞋乐队。他们表演的时候一直盯着地上的效果器，都不抬头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叫盯鞋！我们过去也差点成了一个盯鞋乐队来着！”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就在乐队们在后台聊得开心时，山景城海岸线户外圆形剧场外早就排起了长龙。门票上写明的剧场开门时间是晚上6点，而不少粉丝在前一天就已经在街上支起了帐篷，想要在第二天抢占先机。人人买的都是价值22美元不指定座位的门票，越早进场，就越能站到前排。 排着队的年轻人们互相交流着想法，喧闹声几乎震飞了周围十五里的飞鸟。地方警察局派来的维持秩序的警官们紧张地盯着这些洋溢着兴奋之情的年轻面孔，生怕这些不太理智的孩子们搞出什么大乱子。消防车和急救车也早早地点亮了车顶的应急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5月末的山景城还没正式进入夏季的高温状态，傍晚6点左右的19摄氏度几乎称得上是气温宜人了。可也许是人群的过度聚集和嘈杂的声浪，所有人都觉得空气黏着，身上开始出现汗意，这着实让场地方的饮料销售摊点大受欢迎。 观众们买一杯加了三分之二冰块的碳酸饮料还不够，往往还会从隔壁的热狗摊买份标准美式热狗，再去乐队周边的销售点买几份带着乐队名字的商品。 什么？20美元一件标语t恤加一条手环？哇，这真划算！再来一份《鱼缸》和《非法宿醉》的豪华版特辑吧，豪华特辑里有乐队之前在瑞典音乐节上表演现场的首次发行，今天还有演唱会专属折扣呢！ 就这样，在这种焦躁与兴奋兼具的等待中，演唱会开演的时间到了。 -------------------- 唔，今天心情蛮好，加更一章过渡章好啦~ 盯鞋摇滚（shoegaze）是一种英国80年代末出现的另类摇滚子流派，特点是人声非常空灵模糊，还使用了非常多的吉他效果器，把噪音和失真扭曲的音效混在一起叠出厚厚的噪音墙，最终形成了非常梦幻的听感。因为使用了大量的效果器，所以表演的时候乐队往往一直盯着脚下的踏板，以一种非常内省的姿态表演，媒体就送了他们这个名字——盯鞋。有的时候这个摇滚流派也被翻译作自赏摇滚。不过盯鞋并不只限于英国，80年代末美国也已经出现了非常重要的梦泡乐队和噪音摇滚乐队，都对盯鞋的发展产生了影响。 第152章 tell-tale（十一） =================================== 音速青年的热场表演成功激起了现场观众的状态，人们欢呼着，等待着今晚的真正主角登场。 第407章 在欢呼声中，舞台上的灯光突然被完全关闭了，上面一片黑暗，台下的观众什么都看不到。喧闹声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消失了，人们屏住呼吸，等待着一切的发生。 舞台上方的月球突然爆发出了刺眼的明亮光芒，舞台后方的屏幕呈现出了大海一般的水波特效，音响里同时传出了一阵爆炸般的吉他乐。在其他灯光同时打向舞台中央时，紫色天鹅绒的吉他手罗德正穿着一件满是花草图案的波西米亚风衬衫站在那里，弹奏着《鱼缸》中的器乐曲目《tabloid baby》。 观众们瞬间爆发出了最大限度的欢呼声，三万人同时一起欢呼的感觉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玻璃同时引爆。尽管如此，这也没阻挡巨型音响系统中传出仿若子弹弹射般的乐声射入听众们的心。 与此同时，紫色天鹅绒乐队的其他成员也开始走上舞台。主唱乔琳·阿普尔比抱着她标志性的定制红色jaguar电吉他走上了舞台。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棕色短款v领长袖上衣和微喇的低腰牛仔裤，还佩戴着几条银色星星状的腰链，强调着她漂亮的腰部线条。 乔琳笑着冲观众席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后，就站在罗德身旁同他一起演奏《tabloid baby》。随后贝斯手史蒂夫和鼓手罗拉也加入了进来。 随着器乐层次的增加，音响中传出的乐声现在渐趋完美，从一开始单纯直接的激越爆裂逐渐转为丰富乐声交织下的迷离动人。乐队将这段曾让他们提名了格莱美最佳流行器乐表演的曲目表演得无可挑剔，作为开场而言完美到了极点。 在观众们的疯狂欢呼声中，乔琳笑着对话筒喊道：“让我们玩点有趣的！《咖啡和香烟》！” 台上罗德已经在拨动吉他弦，而乔琳却笑着从牛仔裤口袋掏出了一支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点着了。在台下越发高昂的尖叫声中，她抽了一口后把它递给了罗德，后者平静地接过它后就叼在了嘴里，继续弹着前奏。乔琳这时候才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现在已经是十点又十分， 我正被我的朋友们围绕， 灯光璀璨，音乐欢闹， 我理应很快乐，却仍在悲伤……” 台上的灯光伴随着曲目的更换不断变换出炫目的效果，乐队完美且富有激情的表演几乎让全场观众都在随着他们的乐声一起拍手、跳动。有观众翻过舞台与观众席之间的障碍带，又被铁塔一般的安保人员抱了出去。还有年轻孩子爬上了观众席中间的灯架，跳向人海。幸运的是，他被接住了，没有受伤。 乔琳在台上再一次掌握住了那种神明般的力量，所有人都在跟随她的节奏一起律动，他们在为她欢呼，为她哭泣，没有什么会比这种感觉更上瘾了。她站在舞台上，忍不住张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几乎要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迷失自己。 她把手指向观众的方向，大笑着说：“今晚将会是你们和我们无法忘记的一夜，如此年轻，如此美丽！” 她大声喊出了今晚最后一首歌的名字，“所以，《醒来》！” “醒来吧，今晚我们正年轻， 让我们打碎一切陈规， 碾过所有阻碍， 我们会比闪电还要迅速， 比太阳还要耀眼！” 在观众的万人大合唱中，紫色天鹅绒完美地结束了今晚的表演。 走下舞台后，乔琳几乎觉得自己像是被汗水浸透了，她立刻抓住了助理递给她的干毛巾，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等她缓过来后，她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回酒店冲个澡。 在回酒店的车上，戴蒙和玛丽亚都称赞了乐队的表现，这让乔琳松了口气。说真的，尽管她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体育场巡演，她其实还是很紧张。 冲完澡后，所有人都向着余兴派对进发了。今晚表演的嘉宾名单里有不少名人和其他乐队的朋友，乔琳和队友们无论想不想参加派对，都得去跟这些人打打招呼。 “乔，我希望你能见见一个人……”乐队的经理哈利神秘兮兮地走了过来。 乔琳打趣道：“谁？你怎么表现得像是个皮条客？” 哈利立刻翻了个白眼，“快来，大人物，绝对能惊掉你的下巴！” “真的？给我点提示，不然我出丑了怎么办？” “亚伦·加德纳！” 乔琳睁大了双眼，“亚伦·加德纳？像是亚伦·加德纳的那个亚伦·加德纳？！” “没错！微软董事、火神风险投资公司的创始人、亿万富翁、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的那个亚伦·加德纳！” “哇哦！酷，”乔琳皱起了眉，“他喜欢摇滚，对吧？” “没错，他喜欢跟摇滚明星一起玩。” 同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见面是一件特别的事，当这个人同时还是全世界最有远见的科技富豪时，这件事就更特别了。这一晚上乔琳都在跟她奇妙的客人聊天。如果有熟悉这位亿万富翁的人在场，他们一定会很惊讶，因为加德纳并不是一个很擅长聊天的人，他通常不关心别人在说什么。他是个非常典型的靠着技术发家的男人，不诙谐，不亲切，不幽默，只是非常聪明，而且非常有钱。 而在今晚乔琳的眼里，加德纳是个43岁的享乐主义者，严肃，甚至有点害羞，但他对音乐怀抱热情，尤其对乔琳如何调教失音吉他很感兴趣。他崇拜吉米·亨德里克斯这样的传统吉他英雄，同米克·贾格尔和保罗·麦卡特尼这样的老牌摇滚明星一起派对，但他也对她这个年轻的摇滚新星很好奇，特别是她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取得了成功。 第408章 “我猜我妈妈给了我很多好的影响，她总是让我继续前进，如果我想要任何东西，她的鼓励和爱让我不会被恐惧和焦虑困在原地。而且我还继承了她对知识的好奇心和追求艺术的热情……” 乔琳这么说着，突然看见了玛丽亚。她笑着指了一下玛丽亚，“那就是我妈妈。” 没想到她从加德纳那里得到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后者说：“我曾经在cbs的派对上见过你妈妈，我们应该邀请她加入我们。” 这之后，乔琳发现自己好像立刻漂移出了谈话的中心，加德纳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玛丽亚身上了。 等乔琳回到戴蒙身边时，戴蒙很奇怪她为什么一脸若有所思。 “没什么，babe，我只是在想一个丧偶多年的单身女人到底有多大几率可以成功拒绝一个亿万富翁的追求？” “呃，在那个男人特别老的情况下？” “他比她还小一岁。” 戴蒙没说话了，他好像知道乔琳为什么烦心了，没人会想在22岁突然多出个继父来。 乔琳摇摇头，“我不在乎妈妈是不是要有新家庭，可我只是担心……那些男人……你知道的，当他是个亿万富翁时，指望他愿意许下承诺或者忠于家庭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妈妈受伤害。” 戴蒙摸了摸她的头发，“乔，我相信玛丽亚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知道，可我没法不担心。但这是她的生活，我不能干涉她。” 除去今晚的奇怪经历外，这是个棒极了的派对，所有人都非常开心。乔琳到最后也喝醉了，当众即兴在钢琴上弹了一首曲子，调戏自己的男友。 “我爱上了一个伦敦男孩， 他有很重的东区口音， 是个会逛公园的漂亮小伙， 可我生在圣费尔南多谷， 我总是搞不清下午茶是怎么回事， 但我还是跟他一起做了很多事， 那些妈妈会责备我的事， 对不起，妈妈， 可我真的爱上了这个伦敦男孩……” 同样喝醉的戴蒙那一刻真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但所有人都能从他脸上的笑容看出来他到底有多高兴。 派对结束后，紫色天鹅绒的巡演还在继续。他们完成了在山景城的三晚演出后，又坐上了巡演大巴，开始往波特兰进发。 6月1日，紫色天鹅绒在波特兰纪念体育馆的两万名观众面前表演。 在表演《蓝瞳男孩》前，乔琳向所有观众宣布今天有位特殊嘉宾：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们会看到独一无二的表演！接下来这首歌的主人公今天就在现场，他今天会为我们弹钢琴！” 在台下观众的欢呼声中，乔琳伸出手指向了站在电钢琴后的戴蒙，这个金发男孩漂亮的影像随即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他正笑着向所有观众打招呼。 乔琳笑着贴近话筒，“现在，请享受，我生日限定版的《蓝瞳男孩》！” 今晚，所有熟悉歌词的观众都发现了这首略显悲伤的情歌被乔琳改掉了歌词，原本结尾的“我的蓝眼睛宠儿，你在吻别人吗，你的指节还痛吗，你还满足吗”改成了“我的蓝眼睛宠儿，你的吻又唤醒了我，你的痛苦减轻了吗，你说会永远爱我”。 虽然是生日当天，但是乔琳也没空搞什么派对，因为他们第二天就要在温哥华表演，根本没时间耽搁，一直在赶路。不过没关系，这一次她的生日是在亲朋的陪伴下度过的，他们在巡演大巴上一起吹了蜡烛，分享了生日蛋糕，乔琳还收到了不少礼物。 更重要的是，小牛唱片显然也为乔琳准备了一份惊喜—— “《非法宿醉》今天正式获得了美国唱片业协会的十六白金认证！” 美国唱片业协会的代表特地飞到了温哥华把新的白金唱片证明颁给了紫色天鹅绒，这对乔琳来说也着实是个没想到的惊喜！ 等庆祝活动结束后，戴蒙和乔琳回到了他们两的房间。他显然也为乔琳准备了一份礼物，他为她写了首歌。 戴蒙坐在乔琳对面的沙发上，抱着他的吉他，低头拨动了琴弦。 “六月刚刚来了， 一颗星星正降落， 他试着说服她， 黑暗已经在光中褪去， 你已经安全无虞。 睡吧，睡吧， 亲爱的星星， 爱会让伤口都痊愈， 爱会让哀悼酝酿希望， 爱会让心脏重新跳动， 爱会带着你走出痛苦， 明天太阳会升起， 世界继续转动， 最甜蜜，最可爱的， 在我身旁， 你会逆流而上， 继续这段旅程……” 这几乎是乔琳听过最甜蜜、最可爱的歌了。 事实上，乔琳认为戴蒙以前从未写过这么清新温柔的歌，至少在他那些已经成熟的作品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歌。它美得像是一句句爱语刚从他的心底流淌出来，简单，却轻易地击中了她的灵魂。 “这很美，dames，它的名字是什么？” 他温柔地望着她，轻声回答：“它叫《爱人的摇篮曲》。生日快乐，我的小星星。” 他把吉他放到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乔琳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等一下…… 他把盒子打开后递给了她，“你还记得你答应跟我交往那天吗？你当时在我脸上画了这个图案。” 第409章 乔琳望着盒子里那两枚七芒星图案的钻石耳钉，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是要求婚，而且他居然还记着这件事！ 戴蒙有点迷茫地望着她，“乔……我搞错什么了吗？” “不，不，”乔琳笑着摇头，“谢谢你，dames，它们很可爱，我很喜欢它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盒子太像戒指的盒子了，”乔琳笑得停不下来，“我几乎以为你要求婚了！我真的想太多了！谢谢，babe，这真的太可爱了！你居然还记得，我不能比现在更快乐了！” 戴蒙松了口气，他有点犹豫地追问道：“乔……你想结婚吗？” 乔琳立即摇头，“不，不，不，完全不想，我只是在伤脑筋如果你求婚的话，我要怎么拒绝才不会让你以为我不爱你。我们都还没有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打算，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别多想。” 戴蒙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爱你，乔，我希望你在我身旁时能感到安全、快乐，这就是我全部的愿望。” 乔琳轻柔地吻了下他的额头，“我也爱你，dames，我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快乐。” 戴蒙回吻了她，“我很快乐，乔，这就是你的魔法，你让我快乐。” “没错，”乔琳笑着靠在了他的怀里，“这就是我的超能力。” 就在这对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时，媒体关于紫色天鹅绒演唱会的评论也新鲜出炉了。 《洛杉矶时报》的标题相当直白——《在经历完充满压力的法律纷争后，紫色天鹅绒仍然活跃，他们很好，很摇滚》： “紫色天鹅绒周日在山景城海岸线户外圆形剧场举行的演唱会非常圆满，完美证明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在经历了去年充满压力的巡演和法律诉讼后，这支南加州另类摇滚乐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场顺利举办的大型演唱会。 这支1989年成立的乐队在1991年主唱乔琳·阿普尔比的加入后迅速腾飞。他们以惊人的速度从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助演岗位上毕业，从1992年首张录音室全长专辑《非法宿醉》发行开始，成为了近十年专辑销售势头最猛的白金乐队。 准确的说，他们是多白金乐队，《非法宿醉》在6月1日，也就是主唱乔琳·阿普尔比的22岁生日当天获得了第16张美国唱片业协会颁发的白金认证，而他们的第二张录音室全长专辑《鱼缸》已经于两个月前获得了第7个白金认证。 与此同时，他们还是一支格莱美乐队。从《非法宿醉》开始，这支乐队已经拿下了15个提名，并且成功带走了其中4座奖杯，彻底击退了从1993年开始萦绕在他们头上的“格莱美最佳新人奖”的可疑厄运。 在同等类型的摇滚乐队中，紫色天鹅绒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头条新闻。但他们的夏季巡演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体育馆级别的大型巡演，而纽约另类摇滚乐队音速青年将为他们北美行程中的前半程巡演提供助演。 紫色天鹅绒这个从首张专辑开始就饱受另类摇滚界“过度主流”诟病的乐队如今再次证明了他们即使在体育馆表演，也可以完美保持摇滚风范。全新的舞台，全新的布景，几乎全新的演出曲目，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演出中，紫色天鹅绒继续表现出了他们在音乐方面的长足进步，足以彰显他们对未来摇滚界发展的长期影响力。 从早期的《without you》到近期的《醒来》和《一首情歌》，16首歌的演出曲目间隙常常穿插着他们即兴创作出的插曲。这种即兴创作无疑是种风险，它很可能会乏味，也可能会是灾难，但紫色天鹅绒在周日的表演只单纯彰显了他们作为乐队在创意和技巧方面的自由度，强有力地增强了表演的感染力。 作为乐队的灵魂人物，主唱、词曲作家和吉他手乔琳·阿普尔比一直在努力表达青年生活中的矛盾和复杂性，她以自我肯定和否定、愤怒和抑郁、理想主义和死亡、庆祝和怀疑、女权主义等主题为中心，这些丰富的情感经由乐队的核心——吉他手罗德·约夫、贝斯手史蒂夫·布鲁克斯和鼓手罗拉·贝利共同的努力，转换为惊人的摇滚材料，同广泛多样的乐迷群体建立了深切的联系。 当晚的气氛非常热烈，却很难区分到底是乐队还是观众更兴奋。自从去年以来，迫于跟票务经销商ticketmaster的法律纠纷，紫色天鹅绒已经有近一年时间没有参加过除音乐节以外的大型演出了，他们在去年为《鱼缸》进行巡演时所组织的最大演唱会不超过一万人，且举办地并不在北美。《滚石》在一篇专题报道中分析认为他们为此损失了至少400万美元。 但乐队仍然在这样骇人的损失中支撑了下来，并成功说服了ticketmaster退让。这次巡演的开始对迫切期待现场音乐的粉丝来说无异于一支强心剂。亲近乐队的消息人士称乐队内部对重新面对观众很兴奋，长期同观众的隔离已经影响了他们的音乐创作方向。尽管如此，这次演出已经完美证明了紫色天鹅绒还很活跃，在经历完充满压力的法律纷争后，乐队无疑会继续出发，继续摇滚。” -------------------- 《爱人的摇篮曲》这首歌并不存在，我真的很难找到一首对应的歌来化用，因此我综合了戴阿邦后期制作的几首歌，把它们的感觉汇总后写出了它，所以歌词感觉会接近他的个人专辑而不是blur和gorillaz。如果说听起来会像blur时期的哪首歌的话，那只能是《tender》了。 第410章 媒体评论之类的参考了真实的乐队媒体评论。 第153章 tell-tale（十二） =================================== 紫色天鹅绒的巡演仍在继续。他们从温哥华继续出发，先后在乔治、盐湖城、明尼阿波利斯、密尔沃基、罗斯蒙特、奥尔本山、哥伦布、匹兹堡、克利夫兰和波士顿举行了演唱会，每晚都至少有一万九千名购票观众出席。而6月北美巡演的最后一站是纽约尼克斯球队的主场麦迪逊花园广场，他们在这里表演了三晚，每晚两万张门票都售罄了。 在此期间，《鱼缸》的第三支单曲《咖啡和香烟》也正式在全球发行，乐队在巡演间隙还会接受一些媒体采访宣传这支单曲。 而戴蒙已经在6月12号就飞回了英国继续他们的工作，他们的新专辑就要发行了，他们有一些发行前的预热活动和实验性表演要做。乔琳很期待听到模糊的新专辑，但戴蒙说她可能不会喜欢它，它有点黑暗。 “黑暗？”乔琳有点疑惑。 戴蒙皱着眉思考着形容词，“而且还有点太像流行乐了。” 乔琳笑着吻了下他，“很好，我漂亮的男友制作出来的黑暗的社会观察流行乐，这听起来绝对是我的菜。” “我很确信你会的，”戴蒙玩笑式地回吻了她，“天呐，我爱你的幽默感。” 乔琳挑了下眉，“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是一对！其他人都觉得我的笑话有点太冷了！” 这就是他们分开前的最后一次涉及到严肃话题的对话了。乔琳已经开始想他了。 不过，乔琳接下来的行程都在欧洲，乐队还会在英国举办演唱会，她应该会有机会在7月份见到他。 有的时候她自己也会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把这段关系延续到现在的，他们不在一起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都长，电话和传真几乎是他们联系对方的唯一手段，可他们居然神奇地成功了。 好吧，成功这个形容词可能有点过分，但他们已经要在一起一周年了。论时间跨度，它可以排进乔琳感情经历的前三名。 也许是她跟大卫的那段初恋给她的感情经历开了个不好的头，她所有的严肃关系都常常陷入异地状态。 但是，也许是因为戴蒙跟她有一样的时间表，也许是因为他同样对工作上瘾，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历了不少时间才真正在一起，他们都在努力让这段关系运作。 紫色天鹅绒在纽约的演出结束后，他们打包行李飞向了丹麦，罗斯基勒音乐节预定了他们的表演。这个从1971年就开始举办的音乐节以橙色拱门舞台为标志，如今已经吸引了大量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游客，今年当地政府甚至为它专门设置了一个火车站点。 紫色天鹅绒是今年罗斯基勒音乐节的主打乐队之一，同为主打乐队的还有范海伦、rem、山羊皮、小红莓和the cure。据说今年音乐节卖出了11万1千张门票，每张门票600丹麦克朗，折合美元大约是110块，不得不让乔琳感慨现在所有的现场表演门票都在涨价。 说真的，如果不是演唱会能卖出更多周边且更有新闻价值的话，以紫色天鹅绒现在演唱会的门票价来看，他们在音乐节作为主打乐队表演的时薪更高——用一个月的时间艰难巡演然后平均每人拿走一百多万门票分成，还是在音乐节表演两个小时然后每人带着至少20万美元走人，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当然，乐队选择他们全都要。 在当地办理酒店入住后，乔琳才看到这次音乐节的完整版海报。“紫色天鹅绒”的名字同她此前确认过的一样，跟其他主打乐队一样被放在最上面，用最大的字体加粗显示。下面则是名气略逊一筹的b级乐队，字体稍小一些。最后则是一堆名字都挤在一起的助演乐队。而在b级乐队里，她一眼就看到了“绿洲”。 诺埃尔他们也在这儿？ 乔琳有点惊讶，她事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可想来也正常，夏季是音乐节旺季，所有活跃的乐队都会在这段时间疯狂巡演，以绿洲目前在欧洲的流行程度，她在行程上很容易跟他们撞到一起。模糊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显然，世界很大，但摇滚圈很小。 乔琳耸耸肩，决定一个人去酒店餐厅吃点东西。刚进电梯，她就碰到了熟人，那个为绿洲工作的金发女郎。 “嗨，梅格，”乔琳希望自己没记错她的名字，“来音乐节玩吗？” 金发女郎微笑着摇了摇头，“阿普尔比小姐，不，我来工作，绿洲在这儿。” “叫我乔琳就行了，除了我妈妈生气的时候，没人那么叫我，”乔琳笑着耸了下肩，“所以……绿洲也住这儿？” “是的，在所有上档次的酒店里，这是距离音乐节最近的那家，我猜我们都被迫选了这儿。” “酷。” 两个人生疏地寒暄着，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们都松了口气。乔琳率先走出电梯同梅格告别，她们顺势分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乔琳觉得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金发女郎不喜欢她，这让她有点奇怪。但那个女孩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乔琳很快就忘记了她。 乔琳很快在餐厅发现了老朋友。 她偷偷走到了rem主场迈克尔·斯蒂普的身后，在周围其他人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斯蒂普立刻从她的声音辨认出了她是谁，他笑着说：“显然是我认识的最调皮的女孩！” 第411章 乔琳大笑着把手放了下来，她趴在他肩上亲了他的脸一下，随即就坐到了他身旁的空座上。 她同餐桌上的其他人打了招呼，发现鼓手不在，她忍不住关心地问：“比尔呢？他还好吗？” rem的鼓手比尔·贝里前段时间在舞台上因脑动脉瘤昏倒，被送去做了紧急手术。现在他又回到了舞台上，但显然这不是个小问题。 斯蒂普回答：“他还好，他在房间休息。” “这就好，如果方便的话我应该去看看看他。你呢？那个疝气手术你应付得怎么样？” “还好。当你30岁的时候，你就得不得不应付这些事了，对吧？” “天呐，亲爱的，你会好起来的……”乔琳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亲吻了他的脸。 诺埃尔跟着队友们一起走进餐厅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立刻就皱起了眉。 队友bonehead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人人都知道他喜欢男人。” 诺埃尔在认出那是斯蒂普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有点窘迫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假装没有在看乔琳，跟着队友坐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利亚姆则完全没看见乔琳，他等坐下后才发现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诺埃尔。 后者意识到了这种注视，“什么？” “什么？” “你干什么那样盯着我看？” “如果你不去，我会去！” “什么？” “你已经做了你的决定！” 利亚姆丢下这句话，就起身往乔琳的方向走去。诺埃尔忍不住叹了口气，但他没有站起来。吉他手bonehead和贝斯手guigsy一言不发，不想卷入战斗。而新加入的鼓手艾伦·怀特还没搞清楚情况，因此也什么都没说。 乔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房间的另一头已经引发了一小阵冲突，她只是在跟许久不见的朋友说话。斯蒂普跟她不是那种生活上非常亲密的朋友，但他无疑对她的乐队有知遇之恩。而且在失去瑞凡这件事上，他们分享了同等程度的痛苦，这让他们两有了一种超出日常友谊的同情关系。她很高兴在巡演期间碰到自己的老朋友，然后跟他们聊聊近况。 斯蒂普倒是比她先注意到利亚姆的到来，“乔，那个男孩你认识吗？他是冲你来的。” “噢！”乔琳笑着冲利亚姆挥了挥手，“他是绿洲的主唱，我想我最好过去跟他说说话。” 乔琳起身走了过去。她笑意吟吟地站在房间中央对着利亚姆打招呼，“hey，handsome！” 利亚姆顺势站在了她身旁，“hey，gorgeous！” “你们的桌子在哪儿？” “那儿！”利亚姆抬了下手。 乔琳见状便挽着利亚姆的胳膊走了过去，“hey，guys！” 他们也跟她打了招呼，乔琳注意到了新鼓手，这是唯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她从新闻里看到了上个月诺埃尔像她猜测的那样把原鼓手解雇了。 诺埃尔说：“这是艾伦，我们的新鼓手，比原来那个好多了。” “诺，”乔琳给了他一个别那么说话的眼神，随即微笑着向艾伦伸出手，“嗨，很高兴见到你。叫我乔琳，我就叫你艾伦了。” 艾伦微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他其实有点惊讶绿洲的成员们显然跟乔琳关系很好，她可不仅仅是著名的美国乐队主唱，还是绿洲厌恶的模糊乐队主唱戴蒙的女朋友，她应该算是“仇人”阵营的。利亚姆是真的很讨厌模糊，他在前些天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表演前都要对着十几万观众唱“绿洲任何时候都比模糊好”呢！ 当然，根据一些八卦报纸的理论，这对男孩不仅仅因为什么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北方和南方的矛盾而产生冲突，还因为他们陷入了一场激烈的爱情战争——一场“维多利亚式的高尚战争”，为了“全世界最漂亮的音乐家”“摇滚界的海伦”发生冲突。 但以艾伦的观察来说，利亚姆身旁的女孩来来去去，他不像是有任何陷入爱情竞争的意思，就连号称跟他的关系很严肃的歌手丽莎·莫里什也不能让他安静地待着。 至于戴蒙，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却神奇地从以往的派对调情照片中消失了，过去他总是会带着一堆这样的照片上头条，现在他几乎就像是个非常顾家的体面男人。如果“海伦”本人理智的话，在爱情这方面，利亚姆显然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乔琳这边打完招呼后就扭头对利亚姆说：“恭喜，利亚姆！” 利亚姆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恭喜我？” “我助理艾米丽说你订婚了？跟一个黑发女郎……对不起，她叫什么？我觉得艾米丽好像没提过她的名字。” 乔琳一说完，桌子上的男人们就爆发了大笑。她一脸惊讶地望着诺埃尔寻求解释。后者立刻对她解释说：“这孩子没订婚，他只是在胡闹，逗弄记者，说他跟弗兰要结婚了。利亚姆身边女孩太多了，他们总是在写些他恋爱的事。” 利亚姆也立刻补充道：“她只是个朋友，一个挺有趣的女孩。她和梅格一起为我们搞些派对什么的。梅格是诺埃尔的女朋友。” “闭嘴！”诺埃尔立刻看向乔琳，向她澄清：“不，乔，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为我们工作。她是个不错的派对代理人，这就是我们雇佣她的原因。” 利亚姆反驳道：“不，我们雇佣她是因为你对她感兴趣，你喜欢金发女郎。” 第412章 诺埃尔在一旁已经气得要命了，“闭嘴！别胡编乱造！” 乔琳恍然大悟，这就是梅格不喜欢她的原因，梅格显然看出了诺埃尔同她之间存在一种奇怪的联系。不管利亚姆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次她没感觉到嫉妒，她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嗯，今天在电梯里碰到她了，”乔琳耸了下肩，“她看起来不错。” bonehead显然已经嗅出了今天的谈话走势不对，立刻转移话题道：“乔琳，你应该恭喜我！” “哦！对！我忘记了，我还没有当面说过，”乔琳笑了起来，“恭喜你当爸爸了，bone！是个小女孩，对吧？你收到我送的礼物篮了吗？” 其实乔琳不确定她到底送了什么，这都是助理处理的。 “谢谢，凯特很喜欢你的礼物，那些小鞋子什么的，非常可爱！我们给孩子起名叫露西，还邀请了诺埃尔担任教父。” 诺埃尔已经平静了下来，在一旁开玩笑道：“也许是个坏主意！” 乔琳笑着看向诺埃尔，“noely，你现在有个教女了！教父诺埃尔·盖勒格，天呐，我简直没法想象那个场景！” 诺埃尔也笑起来，“对吧？我也是！但我们露西很可爱，你也会喜欢她的！” “我确信我会的！” 一场走势即将失控的聊天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乔琳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又回到了rem那边，跟后者一起吃了饭。 等乔琳要回去找自己的队友时，诺埃尔拦住了她，把她拉去了他的房间。 “你生我气了吗？”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乔琳挑眉疑惑地问：“不，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利亚姆说的那些话……你不生气吗？”诺埃尔沮丧地抓了抓头发，“她真的只是在为我们工作，她自己原本跟朋友一起有个很小的dj代理生意，倒闭了，我告诉艾伦也许我们可以雇佣她来打点这些事。” 乔琳叹了口气，“我说过的，我不想要你等。如果你真的找到什么人的话，我会为你高兴的。我们不能一直这么纠缠这个问题。” “birdy，别这样，”诺埃尔同样叹着气，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别这样对我。” “即使我不高兴又怎么样，”乔琳闭了下眼又睁开，“听着，noely，别再想这些事了。如果你喜欢她，这没关系的。” “可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在乎我！” “我确实在乎你！”乔琳提高了音量，“就比如，说真的，你为什么开始穿浅色的格子衬衫了？这真不像你，让你看起来像是那些在银行后台处理电脑故障的低层级员工。” “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可我只想讨论这个！” 诺埃尔叹了口气，“梅格挑的。” 乔琳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我没听说过负责派对的员工还负责给客户挑衣服。” “她基本上就是在照顾我的生活！没有别的了！你见鬼的确实在乎，不是吗？” “是的！我在乎！因为我是个婊子，我爱我的男朋友，可我还是想要你！你就想让我说这个吗？”乔琳眼圈红了，她倔强地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诺埃尔看。 “见鬼，”诺埃尔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同她对视，“嘘——别这么说你自己，我爱你，我只是需要你表现出一点在乎我的样子而已！我都要绝望了！” 乔琳的眼泪流了下来，“不，noely，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好了，我不想毁掉这一切！我可以失去戴蒙的友谊，但我不能失去你的！我知道无论我跟你们谁分手，那种友谊都会毁灭，可我不能失去你的！相信我，我已经吃过这个教训了！” “对不起，对不起，”诺埃尔把她抱到怀里，“我不想让你哭的，可我总是让你哭。” 乔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破涕为笑，“你还记得你自己在歌词里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无法保证永远不会让我流泪，你确实很了解你自己。” 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我从不承诺我做不到的事，对吧？” 乔琳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重新站直了身体，“你这个聪明的混蛋！” “相信我，”诺埃尔温柔地看着她，“是爱你的混蛋。”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没让这事儿变得更好。” 他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乔琳被他彻底逗笑了。 诺埃尔轻柔地把她脸上的碎发拨开，“这才是我的birdy，你不适合哭泣，你应该一直笑着。每次你哭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要承受不来了。” 乔琳笑着调侃道：“你确定不是你年纪太大了心脏有问题？” “我必须得提醒你，我还没到吃西地那非当早餐的年龄呢！我也就比你家里那个伦敦白痴大一岁！” 乔琳瞪了他一眼，“noely！注意语言！说真的，我觉得我在对不起他……” 诺埃尔立刻摇头，“不，什么都没发生！我更希望发生点什么！” 乔琳翻了个白眼。 诺埃尔转移了话题：“我们在明天表演，你会来吗？” “我们也是明天，应该没问题。” “birdy，明天我们要表演《don’t look back in anger》，你一定要来，好吗？” 乔琳微笑着点了下头，“好，我会去的。” -------------------- 第154章 tell-tale（十三） =================================== 第413章 乔琳站在台下的贵宾区，闭着眼睛尽情地欣赏着台上的器乐开场。这是段非常好的热身表演，跟绿洲平日的风格完全不同，硬核得多，这让她开始期待今天他们的表演了。 事实证明，她的期待没有落空，从1994年乔琳认识这群家伙以来，她看过他们几次现场，这次表演是她看过的所有表演中最棒的！就算利亚姆把他的铃鼓套在脖子上也是最棒的！ 事实上，如果有人问她的话，她会说利亚姆看起来性感极了。他是个混蛋，但他是个性感混蛋。说真的，如果不是利亚姆的歌声和长相，绿洲不会成功得这么快。诺埃尔和利亚姆在一起，他们就像是阴阳搭配构成的完美结构！ 乔琳不由得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尽管紫色天鹅绒和绿洲完全是两种路线的乐队，但是看着他们正在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适应观众，她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威胁。 怪不得很多人都告诉过她别去看其他乐队的现场呢，这确实会增加无谓的压力！天知道他们两支乐队最大的共同点也就是大家都是双吉他乐队，别说风格了，他们就连写歌的主题倾向都不一样！ 乔琳继续欣赏着台上的表演，随着节奏晃动着身体。十首歌过去，利亚姆表演完《cigarettes&alcohol》后离开了舞台，诺埃尔取代了他站在了舞台中央。 在表演开场的时候乔琳就注意到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很好，他听了她的话，换掉了那件格子衬衫。 诺埃尔抱着他的吉他，回身调整了一下身后音响放大器的旋钮，随后才转过身来对着话筒说：“这是首新歌！献给一个讨厌我穿格子衬衫的女孩，我见鬼的小时尚监察员，她知道她是谁！而我真的见鬼的爱她！” 天呐，这家伙！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 “倾听你自己的内心吧， 难道你不觉得你会发现， 一块更好的地方吗？ 你说你从没去过， 但你曾见过的一切事物， 也终将逐渐消逝……” 她微笑着望着台上认真弹唱的男人，忍不住注意到这一版比她之前听到的吉他版本在编曲上复杂了不少，新鼓手艾伦确实为这首歌贡献了更复杂的鼓点填充，乔琳很怀疑如果旧鼓手还在，他能否做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她还听出了结尾处取自《all the young dudes》的和弦变化，他把它巧妙地加了进去，整首歌的完成度高得让她有点咂舌。 诺埃尔的编曲有这么好吗？他们是找了个更好的制作人吗？ 她忍不住无声地在心底说：“哇，noely g，你要是不把它出成一张单曲，你就是个傻瓜！它真的很棒！” 诺埃尔表演完后，利亚姆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中央表演了《live forever》。之后他们按照他们的惯例，翻唱了披头士的《i am the walrus》作为结尾曲结束了表演。 乔琳之前就注意到了绿洲非常不喜欢改动表演曲目列表，也不喜欢做即兴表演，还好奇地追问过诺埃尔原因。 他的理由非常简单，他年轻时去其他人的演唱会，本以为他们会唱一首他喜欢的歌，结果那支乐队每场演出的曲目列表都会变，他没听到他想要的那首歌，失望而归。这让他下定决心，尽量不变更曲目列表，不让粉丝失望。 这真的是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这甚至让乔琳都开始关心紫色天鹅绒以往的曲目列表变动是不是太随意了。不过她还是喜欢在不同的场次表演一点新东西，不然总是演同样的曲目，这很快就会变得无聊的！ 看完绿洲的表演后，乔琳没有什么时间到后台去跟他们寒暄，就得急匆匆地跑回她自己的房车了。紫色天鹅绒的表演顺序就在绿洲后的第二位，中间有其他乐队的一小时表演，留给她做上台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诺埃尔找来时，乔琳正在对着化妆镜编头发，她想把头发编出一些玉米辫，即使有助理在旁边帮忙，她也还是有点手忙脚乱的。 她眼睛都没有看诺埃尔，一边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一边说：“诺，你今晚会留在台下吗？还是你现在就要去跟他们喝酒？” 诺埃尔靠在墙上，看着她打扮自己，“当然是等你们表演完了！” “很好，我们今天有些新材料，别走开，乖乖待在那儿！” 诺埃尔懒洋洋地拖长声音回答：“好的，love，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给自己涂上了口红。 好了，是时候出发了！ 乔琳跟队友汇合后，四个人一同走向了舞台候场。直到主持人介绍完后，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乔琳带着队友们一起走上了舞台。 她抱着她标志性的酒红色吉他，朝着观众们挥了挥手。 看到同伴都到位后，乔琳和罗德对视了一眼，低头开始弹奏他们的器乐开场《小报宠儿》。 演出非常顺利，乔琳觉得也许是知道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正站在台下看着她，她整个人的兴奋度几乎要爆表了，表演效果完全可以媲美录音室的水准，甚至更好！ 听听观众们的欢呼声就知道这不是她自己的幻觉！ 十首歌过去了，现在是时候表演他们的新歌了。整个6月他们都在巡演，但他们也没有完全把闲暇时间挥霍在不同地点的酒吧里，相反，乔琳写了不少新剧本的内容，还跟乐队一起完善了很多她从前写的小曲调，其中就包括那首《深夜电话》。 第414章 noely说他想要看到她嫉妒，那她今天就把嫉妒献给他。 乔琳微笑着靠近话筒，“接下来是一首新歌！一个时尚品味很差的朋友要求我表演它！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观众们几乎是一听到“新歌”这个词就欢呼起来了，等到乔琳说完“时尚品味很差”，整个观众席都爆发出了一种愉悦的起哄声，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描述很有趣！ 尽管站在台上乔琳看不清台下诺埃尔那边，但是她已经能想象得出那个爱生气的男人拧着眉毛的样子了，一定很好笑！ 乔琳收起了嘴边的微笑，同罗德对视了一眼后一同开始演奏各自的吉他，两把吉他共同组成了前奏部分律动实足的弦乐，罗拉也随即在一小节过去后敲响了嗵鼓，史蒂夫的贝斯同时加入填补了低音区的空白。就在器乐的层次逐渐丰富时，乔琳的人声也加入了—— “在这个满是人的房间里， 我独独看到了你， 你身旁有新的人， 她取代了我的位置， 从一个吻开始， 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里， 所有事都不太对劲， 我没法再看下去 试着在深夜拨通电话， 听到那个陌生的应答声， 想象着你指尖的触觉， 想象着你喘息的声音， 想象着你泛红的皮肤， 因为我想要你 放过我吧， 我感觉到那种感觉了， 因为我想要一切， 嫉妒正在让我窒息， 我不想要这种痛苦， 放过我吧， 我会让你走！” 诺埃尔站在贵宾区的前排，他一直在认真地看着台上的乔琳。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丝质吊带背心和黑色工装裤，头发右侧有三指宽的部分被编成了简易的玉米辫，其余头发都向左侧梳去，披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既酷又性感。 尽管他不能说自己喜欢紫色天鹅绒的所有歌，他不是乔琳的粉丝，她做的是另一种风格的音乐，但是他必须承认，这支乐队这么受欢迎是有原因的，乔琳今晚的所有演出都棒极了，能量感实足。她只要站在台上，就会把全部的目光吸引过去，她是个天生的超级明星，魅力无可抵挡。 就像他自己对媒体说过的那样，他相信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拒绝她的吸引力，她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他完全对她上瘾了。 等到乔琳说他们要表演新歌时，诺埃尔笑了，这是她今晚让他留下的主要原因。果然，这孩子在台上嘲讽了他的时尚品味。诺埃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之前也穿过浅色的格子衬衫，可她那时候一点意见都没有，现在她明明就是生气梅格对他生活的影响，却还装作不在意。 毫无疑问，此刻任何一个旁边的人都能告诉他，他现在脸上的笑容得意到像是他刚刚赢下了全世界最大的奖励。 可他的得意没能持续太久，现在他明白了她为什么说这首歌是被要求表演的，因为这首歌实在太直白了，她有个公开的男友，她没法说它是献给他的…… 该死，他深爱的女孩在舞台上对着十万人诉说她如何想要他，她嫉妒他生活里的其他女人，她想让这一切结束，这不是表白，这是见鬼的惩罚！ 这只会让他更想要她，而不是相反！可他能得到一切，就是得不到这个！ 该死！这是首强大的摇滚流行乐，可这也是他的死刑判决！ 诺埃尔攥紧了拳头，可他身旁的人却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显然，这首唱着嫉妒和痛苦的歌一如既往地继承了乐队在第二张专辑中建立的“愉悦的痛苦”风格，节奏冲劲十足，音效迷幻惑人，用带着性幻想和欲望的强劲歌词炸晕了现场的所有人，让他们忍不住跟着欢呼起来。 歌曲结束了，在台下观众的尖叫声中，乔琳微笑着鞠躬致谢。 “谢谢你们，你们太棒了！”她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现场，“坏品味先生，这是讲述嫉妒的歌，就像你一直想要的那样。” 接下来乐队按照惯例表演了他们的体育场颂歌《醒来》，以此作为表演的结束。所有观众都在跟着台上的乔琳兴奋地放声合唱着，诺埃尔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他的天使，还是他的恶魔？ 他太想要她了，可他该怎么做？ 乐队表演结束后，乔琳跟着罗拉一起回到了他们的更衣室，史蒂夫和罗德则勾肩搭背地去音乐节的酒吧喝酒了。之前乔琳在台上倒是感觉爽快了，可下台后她却又有点不敢面对随时可能杀来的当事人，一直紧紧地挽着罗拉的胳膊，不想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罗拉奇怪地问她：“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乔琳一脸正气，“我觉得我今天需要增进一些队友间的姐妹感情。” “亲爱的，请别让我吐，”罗拉笑着翻了个白眼，“乔，我爱你，但你的个人生活真的有点糟糕！” 乔琳不满地皱了下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 “那首歌是关于谁的？起初我以为你只是在写故事，”罗拉轻轻地叹了口气，“可谁是坏品味先生？要我看，他不只是坏品味吧，他还看起来总是坏脾气，说话总是有一张坏嘴？” 乔琳瞪大了眼睛，罗拉怎么知道的？自己绝对没告诉过任何人！ 第415章 “我爱你，乔，我也总是关心你，男孩们神经太粗了，可我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罗拉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得下定决心，不然你会两个都失去的。” 她说完后又皱起了眉，“可是，说真的，乔，刚刚成名不久的摇滚男孩，这可是最坏的爱情选择了。” 乔琳笑了起来，她搂紧了罗拉，“罗拉亲爱的，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跟史蒂夫到底有多像？” “我知道，我不想听起来像他，”罗拉翻了个白眼，“我是我们几个中最小的那个，我为什么要关心你的感情生活？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自己都独身呢！” 她话锋一转，“说真的，你再这么抓着我，我就更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我们两的同性绯闻到现在都很有市场，人们依然在猜测你和戴蒙是在通过公关恋情掩盖自己的性取向，他看起来就像是喜欢男孩的那种漂亮男孩。” 乔琳耸耸肩，“这就是男孩长得太漂亮时会发生的事，人们希望他在隐藏一些秘密。而且戴蒙完全不避讳谈论同性的问题，人们当然会猜这些东西。” “可我介意，”罗拉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题就在于我不是，可他们都觉得我是！” 乔琳笑了起来，“我很遗憾，亲爱的，可这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但你得放开我了，”罗拉看向了门口走来的那个人，“你的坏脾气先生来了，得面对现实了，亲爱的！” “哦！”乔琳叹了口气。 “真的吗？”罗拉挑了下眉调侃道，“你可以对着十万人唱自己的性幻想，却不敢跟一个爱慕你的男人讲话？” 乔琳摇摇头，“不，那算不上是性幻想，我只是发挥了一下，写歌词的时候人们都会克制不住地编造故事，我也是这样！可现实生活……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感情，我也有。这就是棘手的地方。” “好吧，”罗拉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爱情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乔，祝你顺利！” 罗拉看了一眼正盯着她们的诺埃尔，突然坏心一起，在乔琳嘴上亲了一下，随后她就哼着《torn between two lovers》从他身边走开了。 乔琳知道罗拉是在故意捉弄诺埃尔，果然，那家伙表情都木讷了。 这孩子！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等他坐到她身旁时，诺埃尔说的第一句话是——“告诉我，love，我不是还得跟女人竞争吧？” 乔琳当时就笑到要昏过去了。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看着他摇摇头说：“不，love，你很幸运，我没那么多选择。” 诺埃尔挑了下眉，“好吧，你的不幸，我的幸运。” 他随即提起了另一件他关心的事：“你拿到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乔琳点点头，“我们的经理人帮我转寄到了我们当时在巡演的那一站，谢谢你，它是把非常漂亮的吉他！声音棒极了，我简直是对它一见钟情了！” 诺埃尔送了她一把保存状况近乎完美的1959年gibson les paul吉他。乔琳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它的，这是gibson这个吉他品牌最好的一批les paul吉他，音色非常理想，甚至gibson之后出的复刻版都没法重现它的音质。更别提它附带的怀旧价值了，它是50年代末至60年代摇滚乐音色的完美代表。 诺埃尔微笑起来，柔声说：“很好，你喜欢它就好，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它的。”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它的？” “我们去法国巡演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然后我就在一家古董店遇到了它。我想我喜欢它，那么你应该也会喜欢它的。” “哇哦，谢谢你，我知道它肯定不便宜。” “别在意，”诺埃尔挑了下眉，“我偶尔会买荒谬的礼物送人，前阵子我给我们利亚姆在拍卖会上买了一条披头士的腰带，贵得非常离谱，我都不知道我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我想给你买这个，我签支票时绝对没喝醉。”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为什么连表达诚意都能顺便讲个奇怪的笑话呢？ 她问道：“那你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吗？” 她花了一些时间思考他到底会喜欢什么，然后委托她相熟的乐器商帮她找到了一把带着bigsby颤音系统的1968年gibson es-355吉他。这种半空心的电吉他在表演时可适用的音乐种类非常多，只要诺埃尔不是突然转型去搞金属乐了，它都用得上。而60年代以后的gibson es-355系列的琴颈要薄一些，弹起来会舒服很多，乔琳向来认为这个时期的355是最好的。 诺埃尔笑了起来，“我见鬼的爱它！非常好！甚至颜色选择也很好，你非常喜欢这种樱桃色，不是吗？” “是的，”乔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同我头发的颜色很配。而我喜欢强迫我的朋友接受我喜欢的东西。” 诺埃尔微笑起来，“谢谢你，birdy，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不客气，别在喝醉时把它砸了就行，”乔琳耸耸肩，“那你就只能等下一次生日时我再想个别的主意了。” “砸了？birdy，你在想些什么！我会把它当成是该死的圣物一样保护起来！” “不，才不呢！我希望你用它！你可以尽情地磨损它，只要你用它写歌，用它表演！noely，好好写歌！” “当然，birdy，”诺埃尔嘴角挑起，“写歌是我唯一懂得的事，况且我从不写烂歌！” 第416章 “我知道！可你还得更努力，这是个不能停下的世界，你有了一张好专辑，然后就得写下一张，”乔琳耸耸肩，“就是别停下！” 诺埃尔挑着眉回答：“我知道。birdy，你也是。” 乔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赞同，随后就靠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noely，让我靠一会儿，我真的很累了。” 诺埃尔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就这么抱着她靠在沙发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用不了多久就都睡着了。 -------------------- 在圣诞节这一天献给超恨圣诞节的节日同名人士mr.noel g哈哈哈哈哈。 《深夜电话》参考的感觉是《mr.brightside》by the killers。 感谢在2023-12-24 09:02:23~2023-12-25 04:1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核舟40瓶；九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tell-tale（十四） =================================== 大约在沙发上睡了半个小时后，乔琳和诺埃尔同时被更衣室外的嘈杂声唤醒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意识到她得跟他告别了。 “noely，我觉得我得走了。” “为什么？跟我一起去酒吧待一会儿吧？” 乔琳摇摇头，“戴蒙该去酒店找我了。” 诺埃尔恍然大悟，见鬼，模糊那帮人的表演是明天晚上，他们今天当然会来了！ 他没立场继续留下她了。 他故作洒脱地露出一个笑容，“那……birdy，我猜我们只能下次演唱会见了？” 乔琳微笑着安慰道：“我们在德国还会见面的，就在一周后，对吧？” 诺埃尔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是的，我们是你们的嘉宾乐队。” 乔琳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还是没取消，不是吗？” 诺埃尔笑得更开心了，“没法拒绝跟你一起演出的机会，这是软弱的商业决定，但我很高兴。” “不，”乔琳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不是很开心，你们太适合体育场了，嘉宾乐队太抢风头，我会不高兴的。” 诺埃尔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嘴唇，“看来这会是完美的竞争，不是吗，birdy？” 他们定定地看着对方，可最后还是在乔琳的回避下没有采取行动。 她低声说：“我该走了。” 他匆匆地点了下头，没再挽留。 *** 乔琳几乎是刚到酒店，戴蒙就敲门了。 “hey，babe，你想我吗？” 她一开门，她的漂亮男孩就露出了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乔琳把心底复杂的情绪都抛到了脑后，只是笑着抱紧了他，“当然，我很想你！” 她一边抱着他，一边随手锁上了门。 “dames，你需要洗个澡吗？” 他挑起了眉，笑得不怀好意，“如果你加入的话……” “这个嘛，”乔琳挑眉看着他，“我想那儿确实有足够两个人用的空间。”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戴蒙身上的某个开关，他开始迫切地寻求她的吻，渴望她的回应。他们互相把对方推搡到墙上，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她喘息着说：“我爱你，dmaes。” 他同样喘息着回答：“我也爱你，乔，远超任何人。” *** 团聚的时光非常短暂，第二天一早乔琳就被迫吻别了戴蒙，跟着队友一起登上飞机，赶往下一个音乐节地点。他们接下来在比利时的托尔豪特和韦尔赫特的音乐节举行了两场演出，又飞往巴黎和维也纳举办演出。 从维也纳这一站开始，爱尔兰乐队小红莓作为助演乐队加入了紫色天鹅绒的巡演。也正是在维也纳的恩斯特·哈佩尔球场，紫色天鹅绒举办了他们组建以来最大的演唱会，从门票售出情况来看，至少有42008人出席了演出。 在完成这个乐队历史上标志性的一步后，他们又迎来了新的挑战——德国汉堡的巴恩菲尔德体育场。这一晚维也纳的四万人纪录又一次被打破，他们售出了63018张门票。而这一晚的助演嘉宾除去小红莓外，还有绿洲。 正如乔琳预测的那样，绿洲的风格实在太适合体育场了，他们简直都要偷走整场表演了。她发自内心地不太开心，在大型体育场演出方面，不提演出表现如何，只说音乐类型，紫色天鹅绒这种非硬摇滚风格的乐队碰上绿洲这种大开大合的硬派摇滚乐队就是非常不占优势。现在诺埃尔是没取消绿洲的演出，可她想取消他们在爱尔兰的那场了！ 乔琳很费解当初管理层为什么要邀请他们，她得费不少努力才能把被绿洲带跑的观众重新带回到她这儿。还好，德国观众比起其他国家的观众更善于倾听不熟悉的音乐或者抒情音乐，她在正常发挥的情况下逐渐重新掌控了局势。 乔琳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六万多名观众，看着他们在她的指挥下同她一起合唱，看着他们几乎在这一刻汇聚为一体，听着六万人的声音汇总成的歌声，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 他们被她的节奏、她的歌词、她的旋律和她的歌声所征服，所有恐惧、忐忑和紧张都在一刻烟消云散，只余下不可名状的满足感从舞台上爆炸开来，几乎笼罩着整个体育场。 第417章 她在统治这一切。 世界正在她手上。 这种超现实的感觉几乎让她从现实中抽离，她还在拨动吉他，她还在歌唱，但她好像又已经不在那里了。 乔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队友们，他们熟悉的面孔给了她一点脚踏实地的重力。她忍不住微笑起来，而他们也正看着她微笑，她知道他们的感觉在这一刻是相通的。 这是魔法发生的时刻。 他们亲手缔造了这个奇迹。 她是奇迹的缔造者。 在唱完最后一首歌后，乔琳忍不住摸了摸左手那枚写着这句话的手链吊坠。她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冲着话筒大声说：“你们简直太棒了！danke！谢谢你们！” 像是之前每一次演出结束时那样，队友们走到了她身旁，他们一同向观众鞠躬告别。 “再见，汉堡！晚安！” 下台后乔琳就累到不想说话了，她唱了整整22首歌，浑身都已经被汗浸湿了。她现在只想赶快冲个澡。 回酒店冲完澡后，她才出现在庆祝的酒吧里。她的队友们、绿洲和小红莓以及其他vip客人都已经在那儿了。来的路上一直有八卦记者专程堵她，搞得她心情很不好。 史蒂夫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她到底怎么了。 乔琳皱着眉回答：“他们除了问新专辑的事就是在问利亚姆和戴蒙，太烦人了。我都不知道哈利到底是怎么想的，戴蒙和绿洲关系太差了，媒体总觉得我游走在戴蒙和利亚姆之间！” 他们甚至没搞对到底是哪个盖勒格！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搞对的话，这事情可就要命了…… 乔琳忍不住模仿起了媒体的追问：“乔琳，你喜欢利亚姆吗？乔琳，戴蒙怎么看你们邀请绿洲助演？乔琳，戴蒙怎么不陪你巡演呢？见鬼！当然是因为戴蒙也得工作啊！这群该死的混蛋！” 史蒂夫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他已经见识过这帮八卦媒体歪曲事实的能力了。上次他一个人回家看望家人，在酒吧喝酒被记者碰到，后者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他就随口说回家看看，结果第二天新闻就登了出来——《贝斯手孤身返家酒吧买醉，紫色天鹅绒恐将解散》。这都是什么鬼！ 已经喝得有点醉的诺埃尔靠了过来，“birdy，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生气？” “没什么，”乔琳摇摇头，“见鬼的狗仔队！” 这时候利亚姆靠了过来，“乔，你想来点什么？” “我自己会点，”乔琳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儿太占地了，到旁边去。” 她现在根本不想看见他，她把对媒体的怒火都迁怒到这个今天抢她风头的家伙身上去了。 利亚姆简直委屈坏了，他不明白，明明他是更好看的那个，为什么乔琳就不能像其他女孩那样对他好点呢？ 他借着酒意揽住了乔琳的肩膀，这让乔琳瞬间就不舒服了。她推开了他，瞪着他，“利亚姆，别把你的手乱放！” 诺埃尔立刻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这个小冲突，可没等他说什么，史蒂夫就把利亚姆推开了，“离她远点！” 利亚姆显然把这当成了开战的信号，他一直不喜欢史蒂夫。他指着史蒂夫问：“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混蛋，”史蒂夫的火气也上来了，“离乔远点！她不想让你在他身边！” “我是在说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凭什么代替她说话？” 两个人剑拔弩张，已经要动手了，诺埃尔简直气到要爆炸了，他既不能容忍利亚姆对乔琳越界，又不能容忍利亚姆真的被打，简直两边不是人。 乔琳同样烦得要命，她扭头对诺埃尔说：“你管好你的人！”她一丢下这句话，就硬生生拉着史蒂夫走了。 他们走出了酒吧，门口已经堵了不少记者，闪光灯亮成一片。乔琳和史蒂夫都一言不发，无论被记者怎么围追堵截都面无表情。他们坐上车后就径直叫司机开回酒店。 乔琳看着司机把隔音屏障升起后才张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史蒂夫很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乔琳顺手从那包烟里抽了一支。 她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问道：“你今晚真的很容易生气，以往我都是自己应付这种事的，你知道我应付得来的。利亚姆是个混蛋，但是个我能应付得来的混蛋。”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卷在一起，乔，你比那个诺埃尔好多了。你妈妈不会喜欢他的。戴蒙……你妈妈或许还能接受，但是诺埃尔……没可能，你妈妈不会接受他的。” 乔琳不想问他到底知道多久了，她只是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别说了，史蒂夫。我不想听，你想得太多了。而且这也不关你事！” 史蒂夫却没停下：“他甚至连约束自己弟弟的能力都没有，如果他真的喜欢你，至少利亚姆那个混蛋应该尊重你。” 乔琳叹了口气，她不想为诺埃尔开脱，可她知道利亚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喜欢她，可他又讨厌她，他讨厌她让他跟诺埃尔产生了矛盾。而且她还是仇人的女朋友，这更让他感到被羞辱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可能更恨她而不是喜欢她。她了解他的逻辑，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原谅他今晚的表现，无论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这都不是借口。 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她不该把自己放在这个被动的位置上。 第418章 她听到自己说：“史蒂夫，我会处理好的。” “乔，”史蒂夫叹了口气，“我爱你，你就像是我第二个妹妹一样，我不能容忍你被人伤害。你在把自己卷到麻烦里去。” 乔琳的眼圈红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抱歉，史蒂夫。” “别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过来，别哭，乔，”史蒂夫无奈地搂住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是我没注意到一切，我本来应该照顾你的。我知道感情的事可能不太理智，你还太年轻了，别害怕，乔，你会克服它的。” “我知道，我知道。” 回到酒店后，乔琳给乐队经理打了电话，通知他取消之后跟绿洲一起的工作。 “绿洲不合适，他们太抢风头了，你问问萨姆就知道我不是在意气用事。而且我跟利亚姆有矛盾，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工作。” 哈利有点发愁，却想起了之前合作过的另一个乐队，“那电台司令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他们还行。他们有空吗？” “我不确定，但我可以再去确认一下。不过belly肯定有空，但他们最近队内有点矛盾，而且我想尽量找个欧洲乐队。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谢谢你，哈利。” 挂掉电话后，乔琳又打电话给乐队的公关。 “我猜你这几天最好得留意一下八卦消息，史蒂夫昨晚跟绿洲的利亚姆·盖勒格差点打起来，小红莓和其他客人都在，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听到了多少，而且有不少记者拍到我和史蒂夫提前离开派对了……” 等对方明白情况后，乔琳才挂了电话，准备入睡。今晚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静地躺着。她确实应该下定决心了。 第二天一早，紫色天鹅绒的全员就又打包行李，登上大巴，开始前往柏林。这次他们在柏林森林剧场表演，小红莓助演，一共有22900名观众出席。 接下来他们继续自己的欧洲巡演，法国、日斯巴尼亚、意大利、瑞典、芬兰和挪威，然后是爱尔兰和英国。中途他们飞去日本，第一次在日本武道馆做了表演，尽管到场人数只有一万两千人左右，但能在武道馆表演已经说明了他们在日本市场有了很大进步。之后他们又飞去新西兰和澳大利亚做了6晚演出，加起来有59860名观众出席。 7月25日，紫色天鹅绒再次返回英国，继续他们的欧洲行程。这次他们要在英国的卡迪夫阿姆斯公园等四个场地表演五晚，加起来已经售出了16万张门票了。 现在乐队刚刚通过英国海关，即将离开航站楼，他们的英国公关希芙急匆匆地出现了。 她拦住了乔琳四人，“呃，乔琳，有些事之前你们在外面巡演，你们的经理不同意我告诉你们……” 乔琳皱起了眉，“发生什么了？”她注意到希芙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便把它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那是一份一周前的八卦报纸。 乔琳都不需要完全翻开它，她就知道希芙说的事是什么了，就在头版头条。 《“利亚姆，你喜欢乔琳吗？”“是啊。”——英伦摇滚的爱情战争号角已经吹响！》 【爱情战争正式开打！绿洲主唱利亚姆·盖勒格在被记者询问是否喜欢紫色天鹅绒主唱乔琳·阿普尔比时坦率承认他“非常喜欢她”，而后者不仅仅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乐队的灵魂人物，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身份——绿洲的竞争对手模糊主唱戴蒙·亚邦的女朋友，或者，用戴蒙本人的话说，“伴侣”。利亚姆是认真的吗？ 以下是7月17日晚利亚姆离开一家酒吧时被问到此事的录像文本转写： 记者：利亚姆，利亚姆，人们都说你喜欢乔琳，是真的吗？ 利亚姆：（点烟）是啊。 记者：你是认真的吗？她是戴蒙的女朋友。 利亚姆：我很喜欢她。随便她是戴蒙还是什么人的女朋友，这不重要。她应该有选择的自由，不是吗？ 记者：可你对她很刻薄，她跟你在nme奖上还有冲突。还有消息说她的队友史蒂夫在德国的酒吧跟你起了冲突。 利亚姆：我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做，喝得太多了，总是想引起她注意。 记者：你觉得她喜欢你吗？ 利亚姆：不知道，但她之前对我很友善，她会喜欢我的。 记者：人们说你之前在去年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跟她说话了，你们聊得好吗？ 利亚姆：不，我们没聊什么。 记者：那你在干什么？ 利亚姆：我在盯着她看。 记者：那你接下来你会采取什么措施吗？ 利亚姆：也许我该带她去约会？是这么做的吗？ 记者：你觉得诺埃尔会怎么想你追求戴蒙的女朋友呢？ 利亚姆：谁在乎他怎么想。他管好音乐，他管不了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读者们，英伦摇滚的爱情战争是否已经打响了呢？利亚姆的态度似乎非常明了了，他或许喝醉了，可他的逻辑却很清楚。作为近期英伦摇滚界新生的性感标志，利亚姆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但他能打动独一无二的乔琳·阿普尔比的心吗？无论如何，戴蒙，小心了！】 乔琳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该死，利亚姆·见鬼的·盖勒格！ -------------------- 此时我点了一首bgm《the game is on》。 第419章 感谢在2023-12-25 04:13:17~2023-12-26 03:3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生南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6章 tell-tale（十五） =================================== 白金汉郡的斯黛拉正在家盯着mtv电视，她喜欢的音乐综艺节目《另类国度》就要播出了，预告上说今天邀请的是模糊乐队的戴蒙和亚历克斯，她期待好几天了。她一直是模糊的粉丝。 “斯黛拉！斯黛拉！开始了吗？” “还没有，快来！” 唐娜飞奔到斯黛拉身旁，坐了下来。她不是模糊的粉丝，但她也不喜欢绿洲，她不明白学校那些男孩们为什么那么喜欢绿洲。当然，也有一些女孩，可更多的是男孩。唐娜更喜欢那些有女孩的乐队，比如紫色天鹅绒、pulp和sleeper。当然，elastica也不错，可如果非要在英国乐队里挑个女主唱乐队的话，她更喜欢sleeper。 电视里《另类国度》已经开播了，两个高中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出现的漂亮小伙子们，希望能捕捉到他们神情中任何一个动态。 屏幕上戴蒙和亚历克斯跟着主持人一起坐进了节目组安排的劳斯莱斯，在车里接受采访。采访问题都是从全世界的粉丝那儿收集来的。 斯黛拉说：“希望能抽到我的问题。” 唐娜点点头，“希望有些有趣的问题。” 斯黛拉叹了口气，“不知道戴蒙会不会好好回答问题。他在采访时一直很难缠。他很聪明，总是能避免直接给出答案。” 唐娜挑了下眉，“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认为他在电视上很虚伪。他们更喜欢绿洲那种什么都说的样子。” 斯黛拉嫌弃地切了一声，“他们太粗俗了，不是吗？” 唐娜耸耸肩，“有的人觉得那是直率。不过他们真的很直接，我不记得有哪支乐队没被他们骂过。如果记者问他们问题，他们就会直接开火。” 斯黛拉翻了个白眼，“如果这是直率的话，ewww，恶心。我不知道伤害其他人的感情这么有趣。” 唐娜想了想，“也许他们只是不在乎其他人。这在摇滚界是个好态度。” 斯黛拉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维护他们呢？你甚至都不喜欢他们！他们非常刻薄！他们总是说他们比模糊更好！可模糊明明更聪明！绿洲不过是做一些复古的60年代音乐！” 唐娜叹了口气，“对不起，斯黛拉，我只是尝试客观一点。可我想我只是因为我喜欢的乐队没有被他们攻击才这样平静的。别生我气了！” “好吧，我不该对你发火，”斯黛拉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据说利亚姆喜欢乔琳，这也许就是他们没骂紫色天鹅绒的原因。” “别这么说，紫色天鹅绒很棒，他们没理由攻击乔琳啊！她是个天才！” “可绿洲攻击所有人，他们认为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更好的乐队，那些更好的乐队都死了！他们没理由放过一个跟他们在榜单上竞争的美国乐队！他们恨美国乐队！” “我认为诺埃尔好像夸过乔琳的音乐写作，他似乎还挺喜欢她的呢！他们那时候关系还不错！” 两个女孩争执起来，甚至忘记继续看电视上都说了什么。但一些关键词很快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戴蒙：（低头读问题纸条）呃，来自奥地利的帕特里克想要知道戴蒙如何看待绿洲的利亚姆所说的那些跟乔琳有关的话。 戴蒙扭头看向主持人：利亚姆说了什么？ 主持人：就是他喜欢乔琳什么的。 戴蒙：（看向车窗外，表情平静）呃，我没什么看法。 主持人：你确定吗？ 戴蒙：（微笑，看向主持人）我没什么看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这么说来显得他自己很有趣。 主持人：所以你真的不会困扰吗？ 戴蒙：（看向主持人，微笑）不。真的。 主持人：这件事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戴蒙：（伸手挠了挠头，扭头看向窗外，又看向主持人）我不觉得有什么故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无聊，就是那些小伙子们情绪激动时会做的事。没什么意义。 主持人：亚历克斯，你有什么评论吗？ 亚历克斯：（吐舌头）什么？ 主持人：你完全没有集中注意力，不是吗？就是绿洲和模糊之间的事，还有乔琳。 亚历克斯：呃，我真的没什么看法。 戴蒙：（插嘴）其实我发自内心地认为绿洲是个不错的乐队，利亚姆是个很棒的歌手，真心的，但我更希望他别这么对乔琳，她不会喜欢被这样公开地拉入这个话题的。他这样对她太粗鲁了。】 屏幕外斯黛拉尖叫起来：“哇！居然真的有这个问题！” 唐娜皱着眉，“你觉得他刚刚那个表情是不在意吗？我怎么觉得他在意死了！” 斯黛拉犹豫了一会儿，“呃，他在意也很正常吧！那是他的女朋友！” 唐娜叹了口气，“天呐，乔琳太惨了！” “惨？”斯黛拉睁大了眼睛，“你确定没搞错？全英国女孩都恨不得立刻变成她！最帅气的两个乐队主唱都想要她！” “可她已经有稳定的伴侣了！她是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之一的主唱，她拍的恐怖片创造了票房纪录，她拿过格莱美和英国电影学院奖，她凭借自己就拥有一切了！她没必要被这样拉进舆论里！人们讨论她的时候就好像她只是他们的女朋友或者梦中情人一样，太恶心了！” 第420章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斯黛拉叹了口气，“她太酷了，我甚至不觉得她有时间关心这件事，利亚姆公开说他喜欢她后，她都没回应过任何事。” 正如粉丝们怀疑的那样，乔琳确实没有时间回应这件事。毕竟，在她回应之前，她得先知道这件事啊！ 现在，她知道了这件事。她也终于知道公关希芙为什么要在乐队出航站楼之前拦截他们，因为门外简直就是八卦媒体的超级狂欢。乐队不得不在一整个安保团队的帮助下才能走到车门前。 “乔琳，对利亚姆的表白有任何回应吗？” “乔琳，你喜欢利亚姆吗？” 乔琳知道自己理智的做法是她应该沉默地走上车，不回应任何话，这样媒体就没有任何材料可以发挥，这个故事也会逐渐被人遗忘。但是她现在理智不下来，她简直要气得打利亚姆的头了。她现在连诺埃尔的头都想打，他都做了什么，他弟弟疯了吗？ 她看着队友们都上了车，又看了一眼前方正试图为他们阻拦记者的公关希芙，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就看向了其中一个记者。 她平静地问：“你的问题是什么？” 她一张口，顷刻间所有记者都疯了似的扑了上来。饶是乔琳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被他们这饿虎扑食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见状又大声说：“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乔琳，利亚姆公开表白，你有什么回应吗？” “乔琳，绿洲和模糊的矛盾是不是由你而起？” “乔琳……” 乔琳看一眼公关希芙那个绝望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她克制了嘴角的微笑，看了一眼最快喊出问题的那个记者说：“我今天才读到利亚姆的新闻，如果他是在开玩笑，那么最好有人告诉那个混蛋这笑话不好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你不能这么嘲弄朋友！” 立刻有记者大喊：“不，乔琳，他是认真的！他不止说过一次！” “如果他是认真的，那我的回答就是我没有任何看法。” “为什么？！” “你不喜欢他吗？” “他似乎很喜欢你！” 乔琳平静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抱歉，伙计们，如果我要回应每个声称喜欢我的人，我会累死的。而且，他是个混蛋。你们可以在报纸上引用我这句话。” 她说完后就扭头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而可怜的公关希芙正在努力阻拦所有想要跟上的记者。 “对不起，只有一个问题，乐队要离开了……” 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乐队的商务车终于能顺利离开了。 车内，史蒂夫无奈地看向乔琳：“我们真的该给希芙一个奖金什么的，你让她受苦了！” 乔琳叹了口气，“你是对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如果该死的利亚姆·盖勒格在我面前，我想扇他的脸！” 罗德开玩笑说：“哦，亲爱的，你扇不到他的脸，利亚姆看起来挺敏捷的。” 史蒂夫皱眉反问：“你确定？他走路摇摇晃晃的，跟个大猩猩差不多。” 罗德点头，“没错啊，大猩猩才敏捷呢！最暴力的灵长类动物！” “认真的？伙计们？”乔琳一脸无语，“你们能不能关注一下你们深陷绯闻困境的队友？” 罗拉无奈地摇摇头，“乔，他们的脑子跟大猩猩差不多，不要期待他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了。” 乔琳无奈地靠在罗拉身上，“还好乐队里还有你，男人糟透了！” 罗拉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背，“别担心，这只是一时的。我觉得没人会把利亚姆嘴里说出来的话当真，他们只是喜欢这个新闻而已，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老一套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很生气，我总觉得我是被不属于我的战争误伤了！凭什么他们可以成为战争的双方，我就是那个被争夺的奖杯呢？明明我也在榜单上！” 罗拉叹气，“因为人们很愚蠢！他们只习惯男人打架，却没想过女人跟男人一样竞争某样东西，我们总是被下意识地排除出了这个赛场，这很恶心！” “确实如此，就像那些说我们不够摇滚的乐队一样，很多时候他们不承认他们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们有个女主唱，”史蒂夫耸了下肩，“而且戴蒙和利亚姆都是英国人，这是英国媒体，他们更喜欢把你看成是美国的象征，谁征服了你，你知道的……” 乔琳叹了一口气，“恶心的保守主义！我现在开始生戴蒙的气了！” 她转而想起了美国媒体，“国内情况怎么样？我不想让我妈妈看到这些东西。” 史蒂夫挑了下眉，“我猜问题不大，不然帕特·金斯利早就给你打电话了。她看中你个人的声誉远胜过乐队的巡演，不是吗？” 乔琳点了点头。 抵达酒店后，乔琳跟美国国内的经纪人和公关都通了电话。事实证明，美国媒体虽然也关注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没觉得这件事多值得大惊小怪，有人喜欢乔琳——正常，此人在美国名气不大——新闻价值不高，这件事最后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只是在《people》周刊上有了一小块报道而已。 当然，帕特在圈内的威慑力也很有用，如果帕特·金斯利把某个记者拉黑，那么她名下所有一流客户都会拒绝这个记者的采访。这可是大利器！ 至于玛丽亚那边，玛丽亚只觉得英国男人太粗鲁了，除此以外，她什么想法都没有。 第421章 玛丽亚在电话里打趣乔琳：“乔，我是全美最大的电视网的销售副总，你以为我没见过这些事吗？” 乔琳不满地撒娇道：“可我是你女儿，又不是你们电视网的某个主持人什么的。” “乔，在我眼里，任何人爱上你都很正常！我只是希望他们别给你带来麻烦就行！其余的，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而且，即使你厌烦了做摇滚明星，你还有别的事可以干，对吧？” “比如？”乔琳以为妈妈会说做导演或者做制片人这种幕后工作。 “你信托里有一大片土地和农场呢！我们每年吃的新鲜蓝莓就是从其中一个蓝莓农场来的！妈妈的小牵牛花，你不是从小就想养那种可爱的牛吗？现在梦想成真的时刻到了！” 乔琳听出了妈妈话语里的揶揄，忍不住笑了起来，“妈妈，你知道我只是说说。” “是啊，乔，你不可能忍受那种没有聚光灯的生活的！你是为这种生活而生的！” “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宝贝，别担心，我永远都支持你！” 挂掉电话后，乔琳着实平静了不少。她确实被利亚姆的表态激怒了，可她也确实意识到这件事本质上不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行动。除了上个月已经发行的单曲，她没有专辑要发行，也就是说她不用担心绯闻会转移对乐队音乐的真正关注。而她的下一步要发行的作品就是《热泪伤痕》，而电影圈从某种程度上说与流行音乐界不完全相通…… 乔琳松了口气，她所能遭受的最大的名誉损失不过就是她可能真的会坐实了“摇滚界的海伦”这个名号了，在英国最大的两个乐队之间制造了矛盾什么的。 随便吧。她已经在媒体上给出了她的回击。 至于诺埃尔？她现在完全迁怒于他了，她甚至怀疑利亚姆这么做不是为了激怒戴蒙，而是为了折磨她和他亲爱的哥哥！ 反正她不准备主动跟诺埃尔再讲话了！如果他有麻烦，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奔向他，可其他时候，他们之间最好还是保持无线电静默吧！ 现在乔琳最好奇的是戴蒙为什么都没什么反应，就像是这事完全不存在一样，他从来没在之前的电话里提起过这件事。 思前想后，乔琳还是决定给戴蒙打个电话。四天后rem在白金汉郡有一场六万五千人的演出，模糊作为助演乐队会出席，乔琳其实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他们最近交流得太少了。 “嗨，dames，你在伦敦吗？” “不，我在凯勒顿，德文郡的那个房子那儿。” “我在卡迪夫，你能来吗？” “对不起，babe，我去不了，这要至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不会开车。” “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在因为利亚姆的事生我气吗？” “不，babe，跟那没关系，我根本不在乎那件事，我只是真的没法去。” “随便吧。” “babe，别生我的气，我只是真的有些事要做。” “好吧。听着，我只能在英国待一周，如果你想我，请来见我。如果你不能，我不在乎！” “babe，我真的很抱歉，我当然想见你，可我真的走不开。” “随便吧。” 乔琳挂掉电话后还是一肚子气，她不明白现在这些英国男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达成了什么统一的折磨她的默契了吗？ 她不知道的是挂掉她电话的戴蒙同样心思凝重。他当然清楚利亚姆事件的威力，这意味着诺埃尔很可能已经彻底失去了乔琳的信任，戴蒙对此乐见其成。但与此同时，他决定不要在坐等着这帮家伙不断地挑衅他，如果他们想要一场战争，那他就给他们一场。 -------------------- 感谢在2023-12-26 03:36:13~2023-12-27 05:0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tell-tale（十六） =================================== 紫色天鹅绒的英国巡演仍在继续。乔琳把利亚姆之类的事情都统统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狗仔队仍然在疯狂地纠缠她的话，她已经完全不受其困扰了。 诺埃尔尝试着联系过她，他给乐队的巡演经理和音乐场馆的经理打电话，最后乔琳还是接过了电话。 她说：“这团混乱让我精疲力尽了，noely，我在乎你，如果你在乎我，就让我走吧，我太累了！” 他一度在电话另一头陷入了沉默。他最后说：“听着，birdy，我可以给你点时间想清楚这一切，可我没法让你走。我只是做不到。” 他们在沉默中结束了通话。 戴蒙这些天也一直没有来找乔琳。乔琳当然知道他在忙着巡演，忙着为专辑发行做准备，可他最起码应该表现得像是他还有个女朋友，而不是在打电话时匆匆说两句就挂掉。 他们现在明明就在同一个国家，却比生活在地球两端时联系得还少！ 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乔琳，她开始考虑结束一切了。 罗拉曾经告诫她应该尽早选择，否则她可能会两个都失去。现在看来，没等她真正下定决心，命运已经带走了她选择的机会。 始作俑者利亚姆反而是他们几个中过得最快活的那个人，至少从媒体上看，这家伙现在每天都还是老样子。他又一次卷到了新的绯闻里去，已婚电视主持人保拉·耶茨的绯闻故事还没从昨天的报纸上褪去，丹麦超模海伦娜·克里斯滕森又出现在了他的名字旁边。 第422章 乔琳还记得当时她的助理第一次读到这条绯闻时惊讶的表情，艾米丽扬起眉大声说：“利亚姆·盖勒格是不是非得跟迈克尔·哈钦森卷在一起？” 迈克尔·哈钦森？澳洲乐队inxs的主唱吗？ 乔琳费解地皱起了眉头，“什么？” “海伦娜和迈克尔在一起断断续续地约会过5年。而保拉·耶茨，她遇到迈克尔和利亚姆的时候还是鲍勃·格尔多夫的妻子，她离开了鲍勃，现在跟迈克尔在一起了。” 鲍勃·格尔多夫，又一个音乐界的名人，他是爱尔兰人，他的朋克摇滚乐队boomtown rats在7、80年代的英国还算流行。要说美国听众对他印象最深的可能就得是他在80年代组建的慈善乐队band aid了，他们的慈善单曲《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非常畅销。这首歌的创作初衷是为了给埃塞俄比亚饥荒筹集资金，在面世后成为了英国历史上最畅销的单曲，还刺激了美国同行创作出了《we are the world》。 乔琳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利亚姆拒绝了保拉，他似乎对鲍勃还算尊重。至少我是这么听说的。” 她随即叹了口气，“利亚姆真的太烦人了！他把我的名字拉到了这种绯闻里！” 说是伤害倒也算不上，可就是太烦人了！ 艾米丽微笑着安慰道：“还好，乔，现在有些人管你叫“摇滚女神layla”和“我们这一代的帕蒂·博伊德”。” 好吧，帕蒂·博伊德，披头士乔治·哈里森的妻子，而他的好友、著名摇滚歌手埃里克·克莱普顿也爱上了她，写出了著名的求爱专辑《layla and other assorted love songs》。他在主打歌《layla》里直白地说“当他让你失望时，我像傻瓜一样爱上了你，我的世界天翻地覆……”。帕蒂最终在哈里森的冷待下离开了他，嫁给了埃里克。遗憾的是，他们的婚姻也没能得到一个好结局。 有些人可能觉得帕蒂·博伊德是摇滚界的缪斯女神，这种描述算是一种荣誉，但乔琳绝对不喜欢这个描述，她不要成为缪斯女神，她自己就是创作者！ 她翻了个白眼，“见鬼！这听起来更好吗？我从第一天起就是独一无二的乔琳·阿普尔比了，我才不要是什么其他人呢！而且乔治·哈里森跟埃里克·克莱普顿到死都是好朋友，利亚姆和戴蒙完全不喜欢对方！” 乔琳在心底默默补充道：但是相比诺埃尔，戴蒙还是更喜欢利亚姆，即使是在戴蒙知道她跟诺埃尔的事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艾米丽笑了起来，走到乔琳身后开始给她按摩肩膀，“人人都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只是这种描述会让那些媒体人自己觉得更好卖报纸。英国人真的很迷恋这种披头士式的故事，对吧？” 乔琳耸耸肩，“虽然我是他们的歌迷，但我不得不说，那些男人，他们在个人生活上的表现实在糟透了。” “但你还是跟摇滚歌手恋爱？”艾米丽说完后又耸耸肩，“不过他们或许是很糟糕的丈夫，却可能会成为不错的求爱者。” “我也在这个世界里，我完全清楚我自己到底报名参加了什么，”乔琳笑了起来，“戴蒙是个可爱的男人！他可以很混蛋，但大多数时候他仍然是个甜心。” 也许是她已经决定要分手了，她现在可以非常真诚地说些好话。他确实曾经是个甜心，这不是谎言，他只是在最近表现得像个混蛋。 但乔琳也理解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好受，他过去追求贾斯汀的时候，她还是山羊皮的一员，正在跟主唱布雷特·安德森恋爱。这件事没少被媒体提起，而且戴蒙显然也不会为此感到羞愧，他性格里有种跟他长相不太相符的阿尔法男性气质，攻击性很强。现在好了，局势调转了，至少在外人眼里，戴蒙正处在手下败将安德森的位置上。这对戴蒙来说肯定不好笑。 乔琳翻了个白眼，可悲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保拉·耶茨以前采访过戴蒙的乐队吗？她告诉他，她在家里的墙上挂了一张他的超大照片，然后她的丈夫鲍勃在他的照片上写了脏话。那句话故意写在他脸部的位置。” 艾米丽笑着摇摇头，“戴蒙是不是骄傲坏了？”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我猜是的。那个混蛋没那么说，可我知道他尾巴翘起来时是什么样。” 她摇摇头，看向艾米丽问道：“亲爱的，我现在是不是变成了那种典型的‘好女孩和坏男孩’问题了？等一下，我在媒体眼里算好女孩吗？” “仍然算，从某种程度上说，媒体们都牢牢记着你是个惊人的电影明星，”艾米丽思忖着回答，“这更像是才华洋溢、妍丽动人的好莱坞叛逆女孩遇上了两个非常不同英式摇滚男孩，一个是漂亮忧郁的中产知识分子式的思考者，一个是狂野性感、直言不讳的工人阶级朋克青年，她会选择谁呢？90年代以来最伟大的恋爱三角出现了！” 乔琳捂住了脸，笑着说：“天呐，我听着都脸红，你到底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 艾米丽耸耸肩，“我偶然在餐厅听到一个女孩说的，她正在眉飞色舞地跟她的同伴们比较利亚姆和戴蒙谁比较好。” 乔琳举起双手抗议，“让我失忆吧！” “说真的，老板，”艾米丽挑眉调侃道，“你不会选朋克叛逆男孩吧？他是个麻烦制造机。” 乔琳意有所指地回答：“男人们都是麻烦制造机，艾米丽，他们都是！” 第423章 就在这种混乱中，乔琳却迎来了一个足以让她忘记一切烦恼的好消息。 她和队友们刚刚走下白金汉郡国家碗的舞台，这是他们在英国巡演的最后一夜。他们刚刚为五万人表演过，已经精疲力尽了。巡演经理萨姆走过来把电话递给了乔琳。 她疑惑地接过电话，“谁的？” 萨姆回答：“你经纪人的，她说她现在必须得通知你一个消息。” 乔琳奇怪地挑了下眉毛，“简？我是乔琳，有什么消息这么着急吗？” “是的，”简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威尼斯传来了好消息，显然，他们没法联系到你，而我是你的联系人，他们打电话给我了。” 乔琳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你是说……” “是的，亲爱的，你的电影《热泪伤痕》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乔琳忍不住原地跳了起来，“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绝对不是！听着，你马上就得参加第52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了！演唱会结束后你就该打包你的行李，飞回洛杉矶，我们是时候准备了！第一场全球首映！现在媒体们还没有得到更多消息，但他们很快就会在入围名单公布后围过来！城堡岩的人已经在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了……” 简后面的话乔琳根本没仔细听，她全身心都还沉浸在入围的喜悦中，整个人都嗨过头了。 挂掉电话后，她尖叫了一声扑到了罗拉身上，“宝贝，我的电影入围了！” 罗拉惊讶地抱着她，“什么？你是说你的新电影吗？哇哦，恭喜！” “是的！”乔琳骄傲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哇，恭喜你！”史蒂夫兴奋地一挥手，“我们得去庆祝一下！” 罗德立刻赞同：“绝对的！” 乔琳笑着同意了，“让我们大醉一场吧！” 第二天除了司机外，紫色天鹅绒的整个巡演团队都带着严重的宿醉状态踏上了去爱尔兰的旅程。这将是他们整个欧洲巡演的最后一站。 事实证明，宿醉没有让斯兰城堡的演唱会变成一场灾难，在场的四万多名观众都很满意。但演唱会还是变成了灾难，有三个年轻人为了躲避门票检查，在试图游过城堡的护城河时溺水遇险，其中一人在获救后还是在医院去世。 乐队知道这场悲剧时已经回到美国了，他们在美国还有巡演日程。他们给粉丝的家人寄去了慰问信，却知道这对减轻痛苦并没有实际帮助。 这场悲剧让一切兴奋都蒙上了阴影。 但乐队在美国的巡演还在继续。巡演期间，乔琳不得不跟城堡岩的发行人员保持电话联系。作为一名新人制片兼导演，她的上部电影《临终影像》是靠着国际销售公司发行的，而这次《热泪伤痕》则有了更专业的投资方，乔琳全程都在学习专业人士的做法。 威尼斯电影节的正式入围确实改变了制片方城堡岩的看法，他们承认《热泪伤痕》没必要按照恐怖片的类型进行营销，它确实更适合作为剧情片进行推广。眼下威尼斯电影节是北美电影市场秋冬档期开始前最重要的a类电影节，向来是好莱坞电影推介秋冬档上映电影的重要场所。城堡岩自己的发行部门已经为《热泪伤痕》制定了完整的国际推介方案，打算借着威尼斯电影节的交易机会向来自全球的地区发行商推广电影。 除去最重要的媒体营销外，准备电影节还有一些其他工作，比如安排首映礼、邀请嘉宾、印刷物料之类的行政工作，这些工作主要由电影另外的制片和雇佣的营销公司承担了。 8月25日，乐队正式结束了1995年的夏季巡演，从波士顿返回洛杉矶。 这一圈巡演下来，除去音乐节后，他们总共卖出了132万张门票，入场费销售额大约2904万美元。按照乐队跟巡演公司签下的合同，他们这次能拿走987万美元分成。再加上乐队能从周边商品销售收入中分成50%，还有音乐节给的演出费用，这次巡演可以给乐队里的每个人带来大约350万美元的收入。而巡演本身对专辑销售的促进效果还没有被计算在内。 由于款项复杂，乔琳其实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她只有在年末跟会计师之类的专业顾问碰面时才能搞清楚自己的财务细节。 但她还是知道大概情况的。除去本身就没法自由动用的家族信托外，她在莎莉的全景资本那儿投资的1200万美元已经为她带回了780万美元的利润。全景的量化模型表现不错，这让乔琳又追加了600万美元的投资。 而且莎莉一直在游说她投资新兴的信息类企业，比如浏览器公司网景。莎莉打理的风投基金在这家即将上市ipo的科技公司里投资了500万美元，换得了25%的股份。不过除了这些作为基金投资标的的项目外，莎莉还向乔琳定向推荐了一些项目，其中最让乔琳印象深刻的还是一家在线交友网站默契网。 “人们在网上找到约会对象？”即使是自认很愿意拥抱新技术的乔琳也对这个想法感到惊讶。 “没错，而且我非常确信这是个非常有前景的行业，现在全美有36%的家庭拥有电脑，而5年前拥有家庭电脑的数字甚至不到一半。当人们有了电话的时候，约会就发生了变化。现在有了电脑和互联网，人际关系的形态也一定会改变，所以，”莎莉信心满满地点了头，“我决定把这个风险投资的机会让给我最喜欢的客户。” 第424章 “你听起来像个骗钱的骗子，小莎，你知道那些庞氏骗局什么的推销人就是这么说的。” “给我50万美元，我很确信它将在5年内变成500万美元。他们已经有非常成熟的商业模式了，在这一点上，它的投资风险远小于其他互联网公司。” “给我分析报告，然后我才会签字。” 乔琳最后确实签了支票，不仅是这个在线约会网站项目，还有在线拍卖项目auctionweb和在线书店项目amazon.com。这些初创公司并没有要求大笔的投资，这让她足以冒些险。更关键的是同亿万富翁亚伦·加德纳的来往让她开始对这些跟计算机打交道的行业感兴趣了，后者曾经向她透露过他正在考虑策划一个投资公司，而这个公司的目的就是帮助这些科技行业的初创企业。这无疑极大地点燃了乔琳自己的投资热情。 除去这些跟她的艺术事业没关系的投资外，她的艺术事业无疑也让她的千万富翁身份更稳固了。《鱼缸》在全球至少售出了800万份，销售分成再加上乔琳本人在出版费中占据60%的分成，仅专辑一项，她就带走了1480万美元。这还没有额外计算单曲和其他播放带来的收入。 再加上为她挣得了近六千万美元的《临终影像》和至少带来了四千万美元的《非法宿醉》，总体来看，乔琳的资产总值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九位数。尽管她还不能称呼自己为十亿富豪（billionaire），但是她可以挺直腰板说自己是白手起家的了！她的个人资产确实超过了她继承的财产总价值。 可乔琳满意了吗？ 不，她想要更多！这不仅仅是钱，还是更多挑战和冒险！ 显然，威尼斯电影节就是她的冒险旅途中的又一个新挑战。上一次出席威尼斯电影节时，她是独立单元国际影评人周入选电影的导演。这一次，她的第二部 电影就入选主竞赛单元了！这简直不能更棒了！ 乔琳放松地靠在了沙发上，直到她的公关帕特·金斯利拿着几份杂志报纸走了进来。 “乔，你也许会想看看这个……” 乔琳笑意吟吟地问：“怎么了？” 她的笑容在看到封面时消失了。 那上面写着《英国乐队之战：最商业的私人战争，以及被钟爱的乔琳·阿普尔比》。 -------------------- 回顾过去的风投市场历史，1995年几乎可以被看作是回报率最高的一年。但是乔妹在这一篇里会跟《恰逢其时》走不同的路线。 话说我一直有个迷思，中文里的“亿万富豪”到底是有多少钱？英文的billionaire非常明确就是至少得有10亿啦，不过其实如果有9个亿没到10个亿应该也可以叫billionaire。但是中文的呢？一个亿算吗？感觉这涉及到了中文里数字方面的虚指习惯。不过亿本身有十万的意思，那么亿万富豪就是十万万富豪，也就是一亿咯？ 乔妹现在这个资产状况准确说叫centimillionaire，拥有一个亿美元或英镑资产估值的人。 第158章 tell-tale（十七） =================================== 《英国乐队之战：最商业的私人战争，以及被钟爱的乔琳·阿普尔比》 【谁是90年代以来大众文化届最成功的女性？你或许能想出不短的候选名单，但是乔琳·阿普尔比一定会出现在前三名。 这位现年22岁的紫色天鹅绒歌手不仅一手缔造了90年代以来另类摇滚界最成功的乐队之一，还是一位成功到惊人的电影人。如果有人忘了，那笔者很乐意列举一下她的头衔——1994年金球奖最佳女配角、1994年英国电影学院最佳女配角、1994年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1994年独立精神奖最佳首部长片……由于版面问题，笔者决定停在这里。 这位有“神奇少女”之称的导演在交出2.4亿美元票房奇迹的《临终影像》后，近期又有新动向，她的新作史蒂芬·金原著改编电影《热泪伤痕》近日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将有资格同其它16部入围电影一起争夺电影节最高奖项金狮奖。 然而她的心情可能不会像其他入围者那样愉悦，这位曾被《人物》杂志评为“地球上最美丽的50人”的女人正在卷入一场奇怪的战争，一场英国乐队之战。她的男友戴蒙·亚邦领导的英国乐队blur，同爱慕者利亚姆·盖勒格作为门面的英国乐队oasis前不久刚刚结束了一场英国排行榜上的混战。这场战争不仅成为了英国的全国性新闻，还彻底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想要说清blur和oasis之间的矛盾，就得先说明什么是“英伦摇滚”（britpop）。这场所谓的英式摇滚乐运动，包括blur、oasis、elastica、pulp和supergrass，得先追溯到不列颠尼亚统治电波的时代。那时披头士、奇想和谁人乐队统治了60年代，buzzcocks、wire和the jam统治了70年代。而在十多年的空白后，新生的英国吉他乐队再次进入了英国单曲排行榜的前10名，他们击退了来自美国的垃圾摇滚入侵者，并且让激荡的爱国热情点燃了整个英国音乐界。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英伦摇滚乐队是blur和oasis。他们同时选定了8月14日作为单曲发行的日期，谁的单曲将成为英国单曲榜第一名的决斗瞬间成为了英国的全国新闻。这种竞争被媒体们比作披头士乐队和滚石乐队之间的竞争，但实际上这两个60年代的乐队巨头之间有个君子协定，他们互相通告发行时间，不同时发行单曲。 blur和oasis间的恶劣竞争的背后或许是阶级和地区间的矛盾。blur来自英格兰南部的中产阶级，但其成员却迷恋伦敦的无产阶级生活方式。相比之下，oasis来自北部城市曼彻斯特，其成员是真正的工人阶级出身。两支乐队都致力于恢复英国流行乐所失去的光辉，重新“入侵”美国。 第425章 但这仅仅是一场音乐和商业的战争吗？很多迹象都证明两支乐队的不和不仅仅来自于乐队排行榜竞争的天性，还来自于一个特别的第三方。没错，正是被英国媒体称作“摇滚界的海伦”的乔琳·阿普尔比。 在乔琳同blur主唱步入稳定的情侣关系后，这对跨国情侣搬进了位于伦敦的新家，还收养了一只猫咪。但绯闻和其他追求者并没有让他们安静待着。oasis的主唱，被bbc4描述为“摇滚界性感偶像”的利亚姆·盖勒格直白地表达了他对乔琳的倾慕之情。他声称自己在1994年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花费了大量时间盯着她看，她“太漂亮，几乎无法跟她说话”，还称赞她“拥有美妙的声音和很棒的眼镜品味”。尽管他的兄弟，oasis的吉他手兼词曲作者诺埃尔·盖勒格立刻对媒体驳斥说利亚姆说话时并不清醒，但是主唱本人的爱情表态显然很难被收回……】 乔琳一边看这篇文章，一边叹气。 “见鬼，他们什么时候变成八卦杂志了？” “他们是大众文化杂志，显然你的名字被当成销售利器了。一篇跟英国乐队有关的文章或许有点无趣，可加上你的名字和三角恋故事——畅销故事！” “好吧，”乔琳无奈地把杂志扔到一旁，“至少我的电影得到新宣传了。他们说得就像是我是某种爱情女神什么的……” 帕特赞同地点了下头，“这其实为你增加了一点神秘的魅力光环，让两个性感男人打架的女人总是被认为更有魅力，这实在是非常动物性的本能。我其实还挺喜欢这篇报道的，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在赞美你了。” “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他们的单曲发行能搞出这么多事来……”乔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帕特挑了下眉，“其中一个男孩是你的男朋友，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我和戴蒙基本上不聊工作上的事，除非是跟音乐直接相关的。而且我们这段时间关系很差，他前段时间去跟父母度假了，我们基本不说话……但他跟我说过利亚姆挑衅他的事，这是在利亚姆公开说喜欢我之前发生的。那个时候绿洲的单曲《some might say》刚发行拿了第一名，戴蒙去了绿洲的庆祝派对，结果利亚姆朝他炫耀他们的第一名。自然而然，戴蒙，作为一个很好强的人，他想给绿洲点颜色看看。” “所以整件事都是故意策划的咯？” “有点……至少我听说的是他们原本准备分开发单曲，可绿洲提前了他们的发行日期，模糊的单曲就得在绿洲发行后的第二周发行。原本如果他们发行日期隔得够远，我很确定他们都能各拿一个周冠军，但现在不行了，第一个拿到冠军位置的乐队会得到更多曝光，对第二周发行的乐队非常不利。因此戴蒙同意让公司把发行时间提前……然后他们就都在8月14日发行单曲了！所谓的英伦摇滚之战开始！南方和北方，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这些英国人都疯了！“ “这听起来实在是个太棒的媒体噱头，我敢说他们各自的唱片公司和唱片店都多赚了不少！” “这就是个傻x的到家的比赛！我听了那两首歌，绿洲《roll with it》非常平庸，模糊的《country house》有点过于俗气，这两首歌都不能代表这两支乐队的最高水平，可顷刻间，它们成了一切的象征！” “我看到《nme》杂志那期报道了，他们把两个主唱的照片放在封面上，就像是他们要去打拳击赛一样。我听说唱片店把他们两家的单曲摆在一起，放在店铺一进门的热门位置，歌迷们就像是去投票一样选边站，你要么是绿洲一方的，要么是模糊一方的，没有中间地带。这就像是严肃的文化战争。” 乔琳摇摇头，“我不觉得戴蒙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很认真。他跟绿洲的唱片公司老板艾伦·麦基都是切尔西的球迷，他们两经常一块去看球，在vip区一起吃馅饼，喝红牛。戴蒙可能只是把它当成一场游戏式的比拼。可绿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诺埃尔和利亚姆都不是那种会一笑而过的人，他们会狠狠地反击。这是他们之间性格的根本区别，但说真的，他们都会想要冠军。谁不想要呢？我也想要。” 帕特耸了下肩，“就我来看，你的男孩态度挺认真的……他在广播里攻击绿洲和弦简单，还有听起来像是status quo的《down down》。” “你是怎么听到英国广播的？我都对这个一无所知。哦，天呐，诺埃尔会气到爆炸的，他不会喜欢被这样评价的。” “是英国的公关公司，他们每周都要写简报，他是你的男朋友，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为什么诺埃尔不喜欢这样的评价？status quo过去在英国还算受欢迎，不是吗？” “我想在他看来status quo已经老到能上“关爱老人”海报了，他们是平淡无奇的摇滚乐队。诺埃尔对待他的音乐其实很认真，他会说他在十分钟内写完歌词什么的，不，他只是在讲笑话，好让自己看起来成功得不费力。可我知道他其实对他的歌投入了大量的精力。那个男人跟戴蒙一样，音乐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 “你似乎很了解他，乔？绿洲和模糊看起来真的不喜欢对方。” “不，不全是这样的。利亚姆和亚历克斯是酒友。利亚姆不喜欢亚历克斯，但不介意跟他一起在酒吧喝昏过去。还有些别的我不想知道的活动。但诺埃尔和戴蒙……他们有理由关系不好。” 第426章 “有理由？” “帕特……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应该告诉你的，可……” “是什么？” “我在跟戴蒙在一起后跟诺埃尔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们接吻了。戴蒙知道这件事。我向他坦白了，他选择了原谅我。但我没有停止见诺埃尔，我们仍然非常亲密。当然，现在不了，我跟他们两都疏远了……” 乔琳几乎是在一口气之内说完这段话的。她很想脸红，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居然非常平静。 而帕特也很平静地听完了这段话，挑眉问：“乔，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谁了，我们三个。还有就是罗拉和史蒂夫猜到了，利亚姆知道诺埃尔喜欢我，但他可能不知道我和诺埃尔到底有多亲近。” “所以损失目前还在控制之内……只要男孩们不开口。他们会对媒体说吗？” “不，他们不会。他们都知道这会毁了我，他们没恨我恨到那个地步。而且这会让我们三个人看起来都很糟，利亚姆或许不会介意，可诺埃尔不是，他比他在媒体上的形象要更精明。” “你跟戴蒙已经确认分手了吗？” “不……”乔琳叹了口气，“我们还没找到机会谈谈这件事。我是说……他们就要发行新专辑了，这是压力很大的阶段，我不想让他……” “不，乔，你得尽快从这个复杂的三角关系或者四角关系里走出来。找点什么理由，最好是他的错处，把他甩掉。”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小声说：“帕特，为什么你不朝我尖叫呢？我做了错事。” 帕特微笑着回答：“不，你只是太年轻！我的工作不是评判你的对错，我的工作是让你的工作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并且确保你的形象健康积极。好吧，不用太健康，只要是好莱坞的叛逆女孩就够了。你的私生活不是我的责任，而且我听过比这离谱一百倍的事。” “谢谢，”乔琳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连妈妈都不敢告诉，却能对你说。” 帕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这就是我的工作，我负责保护你的生活和形象，乔，我们之间的保密协议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乔琳笑了起来，“没错，保持专业。” “是的，乔，我的从业经验告诉我，如果我保持专业，我的客户就会像朋友一样对待我。这是最高效的办法。” “这听起来像是真理，帕特，你应该把它变成你自传的标题。” “一本到处都是因为保密协议而留白的自传吗？谁会买？”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因为这个笑话大笑了起来。 “说真的，”乔琳笑着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记些日记了，防止我日后要写自传？” “不，你不会想有一天发现自己家被盗了，而被盗物品里有你的笔记，里面记载着你所有的肮脏小秘密。” “唔，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就是为什么我强烈建议我所有的客户都不要拍私密录像……你永远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某一天就被盗走了，然后被卖给什么地下出版集团……” 送走帕特后，乔琳安静地待了一会儿，随后她决定给戴蒙打个电话。 她看好了时间，确定伦敦现在正是十点，戴蒙如果在家也绝对醒着。果然，在等待了一小会儿后，电话接通了。 “嗨，dames，是我。” “嗨，乔，babe，你有什么事吗？” 戴蒙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他柔声向她问好，询问她打电话给他的理由，就好像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一样。这轻而易举地点燃了乔琳的怒火。 “戴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想要结束这一切，那就说出来，这让我觉得恶心……” 他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不，babe，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我爱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不给我打电话，你对你的生活避而不谈，你表现得疏远又奇怪，而我的名字现在被拽到了你们跟绿洲的战争里……顺便一提，恭喜你们的单曲赢下了这场战役！” 乔琳确保自己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足够讽刺，任何有常识的人都听得出来她的不满。 “babe，我很抱歉，我不想让你觉得不高兴，我真的只是太忙了。我很抱歉……别就这么离开我……” 乔琳知道自己应该理智地认为他是在撒谎或者找借口，可她听着他在电话里恳求她，却又觉得他是真的不想让她不高兴。 她叹了口气，“dames，你到底怎么了？我没法这么继续下去……这是因为利亚姆的事吗？你不能因为利亚姆的错误惩罚我！你要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算了，随便吧，你知道吗？你这种表现根本没有合理的解释。” “不，babe，乔，别这样，我真的爱你，我没想离开你，别离开我。” “听着，dames，我爱你，可你在把我推开。我就要去威尼斯了，我知道你们就要发行新专辑了，可我只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么跟我一起去威尼斯，我们最后再尝试一次，要么我们就这样……为了我们两都好……” “我会跟你一起去，我们再尝试一次，好吗？”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会把信息细节传真给你。” “好的，我爱你，乔。我很抱歉。” 第427章 乔琳沉默了一下，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轻声说：“我也爱你，戴蒙，再见。” -------------------- 媒体文章这个基本参考的是真实的美国报道，当时英伦摇滚之战在全世界都引发了关注，美国的严肃媒体都写了新闻，算是十年来英国文化再一次有望回到舞台中央的表现。 注意，是有望，不是已经。 戴蒙在广播里抨击绿洲是status quo以后，绿洲整体暴怒，诺埃尔定制了一堆t恤，胸前写着“quoasis”，穿着它们参加采访来回应戴蒙。 其中有一个采访是mtv做的，他穿着它在摄政公园草坪接受采访，记者问他能不能用一个词总结绿洲，他想了好几个词都不太满意，然后明显灵光一闪，问记者说能不能再问一次，记者照做了，大哥给出了他最满意的答案——伸出手一指自己，“我！” ———— 明天有点事，怕忘记更新，刚好今天给旧章捉虫了，那就直接把明天的发出来吧！看了下评论，大家别太担心绯闻什么，流行明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需要绯闻的，这是个非常棘手且微妙的共生关系。但是90s到2017年以前，由于彼时舆论中那种普遍的厌女氛围，女性名人的尴尬地位在于如果她们的影响力不够强势，人们很容易只关注她们的绯闻而不是作品。在某种层面上而言，绯闻跑得快得多。 第159章 tell-tale（十八） =================================== 8月27日，乔琳和戴蒙在威尼斯的丽都岛碰面了。距离电影节正式开幕还有3天，距离《热泪伤痕》的全球首映还有5天，而距离戴蒙乐队的新专辑《the great escape》发行还有10天。 这对有快两个月没有碰面的情侣在酒店见到对方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同对方打招呼。 乔琳看着戴蒙，只觉得他还是那么熟悉和可爱，可她不知道她是该吻他，还是该给他一巴掌。 戴蒙则不同，他只想吻她，却不敢上前。他知道乔琳有多生他的气，他不想冒任何触怒她的风险，可他真的太想吻她了…… 于是他向前走了一步。 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他们突然都放下了防备，把时间和距离建立起的生疏感丢在了脑后，快速拥吻了起来。 在这一吻结束后，乔琳才把怒火发泄了出来：“我讨厌你那样做！”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戴蒙收紧了抱在她腰上的手，“我被我的生活搞昏头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我猜我真的太怕失去你了……” 乔琳愤怒地盯着他看，“所以你先选择疏远我？这样就是你自己先离开的，是吗？” 戴蒙沉默了，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还好吗？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乔，这比我想的糟糕多了。我不喜欢《country house》作为主打单曲，它不是我们最好的歌，也不是我们最喜欢的，但是唱片公司的人说这是把好用的武器，在预热演唱会上观众对它的反应最强烈，他们坚持要用它做主打。事实是，这首歌和绿洲出的那首《roll with it》都是平庸的流行歌曲。” 尽管乔琳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一刻她不想顺着他自贬的话说。 “听着，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你们在一周卖出了27万张单曲，人们喜欢听它，这就不算错。” “不，乔，拥有一张冠军单曲的感觉本来应该很好，可格雷厄姆崩溃了，他几乎想从庆祝派对地点的窗户上跳下去！亚历克斯每天酗酒，他适应这种流行明星的生活太快了，所有那些酒精和女孩……我担心他某天死在某个派对或者谁的床上。这都太烂了！” “可你呢？” “我……我不知道，我想，我没我想的那么兴奋。我想要更认真的听众，而不是十几岁的尖叫孩子。可我们是流行音乐，我们本就是要……我不知道，乔，我见鬼的就是不知道！我想你，我太想你了，以至于我不敢想起你！你永远不在那儿……你有一整个世界要关心，可我不在那个世界里。” 戴蒙看起来要崩溃了，可他的话也着实伤到了乔琳。 她眼圈通红，“见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戴蒙，你遇见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如果你只想要一个摇滚女友那种类型的女孩，该死，我绝对不会是你要找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抛下我的事跟你去巡演，因为我的事业跟你的事业一样重要！我不会在家里给你做早餐或者晚餐，我不会待在家里，你从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一点！” 眼泪从戴蒙的眼角流了下来，乔琳看着她曾经爱过的男人靠在墙上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他说：“对不起，乔，可我真的很孤独，我需要一个朋友……能陪伴在我身边的朋友……” 乔琳深吸一口气，她擦掉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dames，我很抱歉事情变成这样，我爱你，可我们真的无路可走了。” 戴蒙哭得更厉害了，他看起来像是后悔自己说过的所有话，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乔琳捧着他的脸，最后一次细细地打量这个她曾经舍不得放走的漂亮男孩。她的目光扫过他的额头、他的眉毛、他的蓝眼睛、他的鼻子和他的嘴唇，她一点点地把他记在自己的心里。 她轻轻地吻着他，把额头抵上他的，柔声说：“我爱你，dames，我们曾经有过很快乐的时光，那是段很好的旅程，不是吗？” 第428章 戴蒙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乔琳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找到让你觉得安全的人，让你能在夜晚安然入睡的人，我爱你，所以我会放你离开。” 戴蒙不停地摇头，“不，babe，乔，我怎么可能找到另一个你呢？别抛弃我。” “傻瓜，”乔琳苦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会找到的。也许得花点时间，但你会找到的。我爱你，可我们在一起不会快乐的。我猜我们都知道早晚有一天它会这样结束，可是……我们非得试试，不是吗？” 戴蒙绝望地闭上了眼，“如果你非得走，我不会做任何事挽留你。” “我知道。” 他们亲吻了对方最后一次，想把最后的爱意和恨意都挥霍尽。 可他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这一晚之后，戴蒙飞回了伦敦，而乔琳继续留在威尼斯，同陆续飞来的首映团队汇合。她没心思继续思考自己刚刚结束的感情关系，就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准备首映和社交上。 这是一年一度的超级电影市场大派对，她没时间花在哀悼感情关系上。她强迫自己这么做。 8月30日，第52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开幕。乔琳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剧组主创一起走上了开幕式的红毯。她看起来棒极了，没人能看得出她刚刚结束了长达一年的严肃恋情，只能看得出来她作为主竞赛单元最年轻的导演，整个人意气风发，劲头好极了。一些熟悉她的记者都觉得她今天很好采访。 说实在的，记者们都觉得乔琳站在一群年纪至少大她十岁的男性导演里实在太显眼了，几乎给人一种不协调感。可这又与她给外界一直以来的印象保持了一致，她是个集才华与挑衅态度于一身的艺术家，她不畏惧挑战现有的建制，她的作品如此，她本人的生活更是如此。 不过开幕式结束后，乔琳很快就在参加晚宴的人群中找到了她最想寒暄的那个对象。凯瑟琳·毕格罗带着她的作品《末世纪暴潮》来威尼斯电影节参加“威尼斯之夜”单元的电影放映。这个单元是今年电影节主席的心血之作，主要是为了吸引好莱坞的明星和目光，拉来了不少好莱坞的热门项目进行国际首映，梅尔·吉布森的《勇敢的心》、朗·霍华德的《阿波罗13号》和凯文·雷诺兹的《水世界》都来了。 乔琳曾经观看过毕格罗早年拍摄的首部短片，她当时就被电影里毫不留情的暴力和解构震撼到了，那个时候只有十几岁出头的小女孩根本没想过世界上竟然还能有女人这么拍电影。 乔琳很早就意识到了导演的身份性别非常重要，这决定了导演拍摄的视角和理解，但从毕格罗开始，她才明白暴力和冷厉之类的特性不是男性限定的。作为强调个人体验和视角的艺术作品，它们更多强调的是个体的差异而非共性。毕格罗的作品和她的女性身份确实给了当时还是青少年的乔琳很大的启迪，在这个放眼望去都是男性偶像的世界里，她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可模仿对象。 从毕格罗开始，乔琳找到了琼·米克林·西尔弗、克劳迪娅·威尔、雪莉·克拉克、伊莱恩·梅、佩妮·马歇尔、吉莉安·阿姆斯特朗和珍妮·利文斯顿等名字。她们中有的专注于对社会边缘的写实记录，有的缔造了温暖的商业剧情，有的则关心女性成长和少数群体生活的痛苦蜕变，她们一起构成了丰富多变的图景。从她们身上，乔琳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她们的镜头为乔琳展现了世界上最重要的电影教育。如果有人问她想成为什么样的导演，她的答案只会非常简单——她想成为不自我设限的导演。 甚至更直观的说，她知道自己无法成为库布里克和伯格曼那样的艺术导演，也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塔伦蒂诺和毕格罗这样的风格化导演，她更希望自己能成为雷德利·斯科特那种什么都尝试过的导演。 但她可不可能像雷德利·斯科特一样卖座呢？乔琳耸了耸肩，她也不知道。 同行业前辈的碰面很有趣，毕格罗本人身高一米八，气势实足，可说起话来其实相当柔和，甚至还有点在社交场合特有的害羞。恰好《末世纪暴潮》的男主演拉尔夫·费因斯也是乔琳下一个项目《英国病人》的男主演，有了共同的朋友在中间润滑，大家聊得都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乔琳又看到了马丁·斯科塞斯。这次他是被特别邀请至威尼斯电影节的，所有人都听说了电影节官方要向他颁发表彰职业生涯的职业金狮奖。马丁一直是她在好莱坞意大利裔圈子的领路人，她当然得走过去向这位帮助她不少的导演打招呼了。 乔琳在晚宴上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种宴会虽然是行业盛事，但其实人们绝对不会想要攀谈跟工作有关的事，这有违这种微妙社交关系的潜规则。大多数情况下，大家只会交换联系方式，然后在合适的时间私下谈判。而乔琳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宴会谈话的技术，她可以随口讲个风趣的笑话或者故事，让大家爆发一些无伤大雅的笑声。她完美地扮演了那个风趣、机智还有些天真的新人导演。 宴会什么的当然很有趣，但电影节真正有趣的地方还是电影本身。乔琳抽空去看了毕格罗的《末世纪暴潮》，并且对毕格罗在电影里安排的大量手持镜头印象深刻。 面对即将到来的2000年，所有人都在幻想新世纪会发生什么。戴蒙写出了《end of century》说“世纪末也没什么特别的”，而詹姆斯·卡梅隆却跟杰伊·考克斯一起写了这个带着末世情节的剧本，描绘了一个科技使人疯狂的反乌托邦世界。 第429章 新世纪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到那时她就27岁了，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考虑到这些年生活的变化，乔琳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她自己甚至无法预设任何可能。 嗯，她只能希望那时的自己满足于现在她所做的这些事，不留遗憾。 就这样，在9月1日，乔琳终于迎来了《热泪伤痕》的全球首映仪式。 在同剧组一起走过红毯后，他们一起在记者的镜头下拍了不少照片。乔琳换了一套西装，它是棕色的，带着中等宽度的竖条纹图案。她甚至还穿了同面料的收腰马甲和白衬衫，再配上她束在脑后的中分低马尾，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60年代圣罗兰的吸烟装海报上走下来。 但说真的，这个天气穿这么一套还是有点热。等乔琳跟剧组一起走进放映厅时，她就把上身的外套和马甲交给助理了。 在主持人介绍过到场的剧组成员后，电影放映如期开始了。 乔琳盯着屏幕上熟悉的影像，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一次看它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一种奇怪的紧张感正在她的身体上蔓延，就像是有蚂蚁正顺着裤脚一点点地向上爬着，可她却无法让自己弯曲身体或者移动手指驱赶掉那种感觉。 这真奇怪。她有点想吐，可她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吐。她只是在焦虑。 他们会喜欢吗？ 这儿有个惊吓点……很好，它生效了。 乔琳听着观众们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露出了笑容。 事实上，他们在她精心设计的每个转折点都给出了恰当的回应，这让她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收起来。 电影结束的那一刻整个放映厅爆发了掌声，乔琳同其他剧组成员一起笑着起身，向周围鼓掌的所有观众鞠躬致谢。 接下来是映后的问题环节。期间有观众问乔琳拍摄期间是否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她回答说：“我们有个非常紧张的日程表，但是所有人都成功按期完成了工作。因此我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件t恤，上面写着‘谢谢你，我们的疯狂日程表现在确实成真了！’我还把这句话放在了片尾字幕里。” 这引发了全场大笑，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字幕结尾处的这句致谢。 有观众提了个相对专业些的问题：“我们不禁注意到了凯西和詹妮弗之间的互动非常好，她们在镜头中的表现非常同频，你做了什么来确保它发生呢？” 乔琳微笑着回答：“谢谢你的问题。众所周知，凯西是个独一无二的优秀演员。而詹妮弗，尽管她在年龄上没有优势，但是我必须提醒大家，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演戏了。我一直相信好演员之间会自然产生反应，作为导演，我要向她们提供足够的空间和环境来酝酿它，不要阻拦他们。她们起初确实需要一点时间，但她们很快就能在镜头中一起跳舞了。” 整个放映活动结束后，剧组举办了一个不大的首映派对。电影节的艺术总监也来了，乔琳走过去跟他寒暄了一会儿。 派对本身非常商业化，并不是真正能放松的地方，在9点前就结束了。乔琳知道自己现在头重脚轻，累得要命，而且明天下午还要参加电影的新闻发布会，应该早点回酒店休息，但是她现在完全不想回到一个人的床上。 可她的保镖和助理都在竭力确保她不会孤身一人醉醺醺地走在丽都的街头，那她现在应该干什么呢？ “艾米丽，最近的电影院在放什么电影？” “呃，今天应该是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的《云上的日子》。” 这是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第二受欢迎的电影，意大利现代主义电影大师安东尼奥尼在身体状况不佳多年后的复出之作，人人都想看看它会是怎么回事。 “这是首映吗？” “不，只是普通放映。” “我们有票吗？” “我们有参展vip通行证。”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之后他们就去了那次放映。她在放映厅的角落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安静地欣赏起了电影。可她还是没能抵御自己的困意，她在看完电影的第一部 分后就睡着了。 放映厅内灯光大亮时她也醒了过来。等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居然睡着时，她不由得有点羞愧地叹了口气。 “小姐，你就那么不喜欢这部电影吗？它让你睡着了，醒来后还叹气。”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她身旁传了来。他的英语口音听起来像是意大利人。 乔琳下意识地用意大利语道歉：“不，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观影了？我只是太累了……” 她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去，结果发现身旁的男人居然就是这部电影的男演员。在她睡着前她看的那部分里有两个主要男角色，一个是约翰·马尔科维奇演的，另一个由一位非常漂亮的男青年出演。显然，她身旁这位是后者。 “是你……”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男人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有点羞涩的微笑，“是的，阿普尔比小姐。我不知道你会讲意大利语。” “我妈妈有一半意大利血统，我讲得不算好，”乔琳微笑着伸出手，“叫我乔琳就好，先生……” 他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吉姆·罗斯·斯图尔特。请叫我吉姆。” “吉姆，你好。” 坦白讲，乔琳认识很多全世界都公认美丽的男人和男孩，可吉姆是乔琳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他几乎像是一座古希腊雕塑突然活了过来，一个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美少年角色。 第430章 乔琳脸上的微笑不自觉地变大了。 -------------------- 感谢在2023-12-28 21:37:11~2023-12-29 14:0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生南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0章 tell-tale（十九） =================================== 从某种程度上说，乔琳认为吉姆的出现就像是某种天定的礼物。她刚刚举办了她电影的全球首映，观众们很喜欢它，然后那晚她遇到了她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这就是她的额外奖励！ 但乔琳绝对不急于做出任何举动，她知道如果她想，她能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人。 在吉姆陪伴她回酒店的路上，他们交换了酒店房间的电话号码。 她当时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笑着回答：“这意味着我只有8天时间。当电影节结束，你就回到世界的另一头了，就像是神话里的女仙消失在她的森林里。” 乔琳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所以你最好明天就打电话给我。” “我绝对会这么做。我甚至今晚就想打给你，可你太累了，今晚好好休息，好吗？” 他们最后在乔琳的酒店楼下非常暧昧又克制地交换了一个颊吻。这绝对不只是礼节性的告别。 回到房间后，乔琳很快就伴着红酒的馥郁香气睡着了。 第二天吉姆果然如约打来了电话，邀请她共进晚餐。但她今天有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还要去参加电影节主席举办的私人晚宴。 “但我可以携带一个男伴，”乔琳微笑着发出了邀请，“显然，我没什么人能带。为了让我看起来不要那么可悲，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吉姆当然如她预期的那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乔琳一直在忙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她不仅要重新看一遍公关团队安排的工作内容，还得去做按摩、美容和妆发造型。 下午新闻发布会倒是非常顺利，很多记者对新电影非常感兴趣，毕竟史蒂芬·金原著、乔琳·阿普尔比执导和凯西·贝茨主演这三个短语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恐怖片领域两代人的结合。现在人们都想知道新电影到底会是灾难还是史无前例的惊喜。 为了纠正这种预期方面的偏差，乔琳和公关团队做了很多工作，好确保媒体传达出正确的信息——这不是一部典型的史蒂芬·金恐怖片，这是一部带有心理惊悚元素的剧情片。 简而言之，它更像是乔琳·阿普尔比和凯西·贝茨，而不是史蒂芬·金和凯西·贝茨。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是时候为晚宴做准备了。她又一次在酒店见到了吉姆·罗斯·斯图尔特。 他仍然像乔琳记忆里那样俊美。显然昨晚的那种感受不是灯光、酒精和疲惫带来的幻觉，他确实是个万中无一的美男子。 更关键的是，他不像那些深知自己美貌的男人一样爱炫耀自己的优势。乔琳知道太漂亮的人会有什么样的问题，比如她自己，她可没法靠近一个男性的“乔琳”，他们会不断地争抢两性关系里的权力上风，从调情变成灾难。 但吉姆，他当然清楚自己漂亮，可他似乎没把它当成一种武器，这让他更吸引人了。 事实上，今天的他比昨晚上的他表现得更内敛、害羞，就像是那天主动出声搭讪的他只是个意外一样。 换句话说，他甚至不符合她印象里那些对意大利男人的描述。 他们一同参加了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吉洛·庞泰科尔沃在威尼斯酒店举办的私人晚宴。晚宴本身非常不错，参加者都是圈内的大人物和新星，乔琳玩得还算开心。 在晚宴结束后，乔琳没有立刻回酒店，而是跟吉姆一起跑去乘坐夜间的贡多拉小船了。乔琳不是第一次来威尼斯了，也不是第一次坐贡多拉，可她仍然非常喜欢这种坐在贡多拉上，随着它缓缓向前的感觉。 小船渐渐转入狭窄的水道，两岸建筑默默地矗立着，在黄色灯光下表达着一种温暖又暧昧的沉默。乔琳忍不住畅想数百年前那里都曾住着什么人，是天天聚众宴饮的贵族吗，还是默默注视情郎的年轻女郎？ 不远处传来了意大利语的情歌，应该是那些运河上的职业歌手正在为游客们表演。尽管这座水上城市总是有挥之不去的霉味，还有多到过分的游客，但是乔琳仍然很喜欢这里那种时光交错的感觉，仿佛恍惚间便能窥视到历史记忆中的一角。 当然，吉姆的陪伴也是这种体验中最重要的一点。当她看向他时，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同她对视，朝她微笑。 他可能一直都在看她。 乔琳为这个想法露出了笑容。 他是她的风流才子卡萨诺瓦吗？还是更情真意切的罗密欧呢？ 她不知道，她只是需要他陪着她。 在这一晚的分别前，她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第二天乔琳继续如常参加电影节的日程。她去参加了纪录片《穆鲁罗阿：大秘密》的放映。它关注了一个此前少有人注意的问题，那就是法国政府从1966年以来在南太平洋法属波利尼西亚莫鲁罗阿环礁附近进行一百多次核试验所产生的破坏，无数当地居民始终暴露在核污染的威胁下，甚至不知道法国政府到底做了多少次爆炸试验。这个故事近日无疑又一次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因为就在几天前，法国不顾抗议，宣布恢复在波利尼西亚的核试验。 第431章 世界真的有在变好吗？乔琳有的时候也会有这种疑问，美国经济似乎在向好，英国政治正在明显左转，一切都在向前，可世界不只有英美这种第一世界国家，光是仍在进行的波黑战争所造成的惨剧就够让人对人性绝望了。电影节官方决定将闭幕式颁奖典礼改为历史上首次收费活动，收益将全部捐给萨拉热窝，重建当地的城市。这肯定是杯水车薪，可也聊胜于无。 就在乔琳继续在电影的世界游历时，她的作品《热泪伤痕》的相关评论也陆续出现在了媒体上。 法国《世界报》的专栏作家丹妮尔·海曼在自己的专栏中写道：“电影是世界的一面镜子。如果电影没能让我们发笑，那么世界就是这样的。没有笑声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我们应该开始为之担心。 以竞赛单元的电影为例，《热泪伤痕》由非常年轻的乔琳·阿普尔比执导（只有22岁，足以惊掉大多数人的下巴），剧本由恐怖小说家史蒂芬·金的同名原著改编而来，经由凯西·贝茨主演，探讨了家庭中的暴力和母女关系所引发的虚构故事。 毫无疑问，电影是超越现实的，故事围绕着一场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超长日食事件展开，将谋杀疑云同现实的苦痛紧密地编织在一起，带领着所有观众从现在和过去两个时间线中不断穿梭。叙事节奏流畅而完美，视觉表现同样出色。当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到过分的导演是伯格曼的崇拜者，她在采访时自述从伯格曼的电影里“偷窃”了他的视觉手法。 这种谦虚的自我坦白没有损伤导演本人的技巧优势。她成功地将镜头中的灰色变成了她的资产，漫长的空镜头中凄凉的天空和房屋不会让观众觉得无聊和疏远，反而让人融入其中，空气中的冷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沁入观众的皮肤，故事中的人物仿佛就是你生活中已经认识了很久的同乡，一种潜移默化的同情心足以说服观众认同所有角色的选择——他们被迫选择这种悲惨的生活。 即使这样，它还是有了一点精准且生动的幽默感。当凯西·贝茨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有的时候，做个婊子是女人唯一的出路”时，我笑了。这就像是女人世界不言自明的内部笑话，却又足够让所有人产生共鸣。 放映结束时，起立鼓掌的赞赏声足以动摇墙壁。这是我在本届电影节里感受到的第一个完全幸福的时刻。尽管它不是由喜剧或者家庭团圆为结局的故事带来的，但它是个绝对的、完整的、彻底的幸福时刻。它来自一种更深切的同情之心。” 这种评论足以让乔琳晚上睡个好觉了。她自从电影放映以来就挥之不去的焦虑情绪终于彻底消退，她松了口气，开始能真正地享受电影节期间的娱乐活动。 说真的，丽都岛上的the excelsior酒吧提供了乔琳尝过的最好喝的贝里尼鸡尾酒，这种由普罗塞克起泡酒和新鲜白桃果泥混合在一起制作出的酒精饮料真的很好喝！ 9月9日，第52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迎来了闭幕式。让乔琳忐忑且兴奋的是，在闭幕式前一天的晚上，她收到了来自电影节主席的电话。他要求她务必出席闭幕式。这意味着她今晚应该会有所收获。 真的吗？她的第一次正式威尼斯竞赛之旅就有收获？乔琳自己都不敢相信！她面带微笑地坐在闭幕式的观众席上，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可实际上早就在心底大声尖叫了。 果然，在今晚的重大奖项揭幕前，乔琳就等到了属于她的答案。 颁奖嘉宾笑着宣布了结果：“我们非常荣幸今晚能够代表第52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宣布，今年我们将再次颁发历史悠久的金奥塞拉奖章，以此向本届电影节中表现出色的电影人致敬。而金奥塞拉最佳导演奖的获得者是——” “乔琳·阿普尔比，获奖作品《热泪伤痕》！” 乔琳几乎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她几乎是麻木地站了起来。金奥塞拉奖是威尼斯电影节用来表彰技术性成果的奖项，颁发的类别包括导演、编剧、摄影、原创音乐和杰出技术贡献等内容，不是每年都有，但往往是对电影节最主要的金狮奖、评审团大奖、银狮奖和评审团特别大奖的补充。对乔琳来说，这是个了不起的惊喜，她自己都怀疑她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 这简直太疯狂了！ 乔琳强压着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跳，带着得体的微笑走上了舞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盛放着金奥塞拉奖章的盒子。 它看起来是个圆形的金色硬币，上面还镌刻着威尼斯的标志圣马可飞狮。这也是这个奖项名称的由来，所谓的oselle奥塞拉就是一种特殊的纪念币，它是一种1521年至1797年间威尼斯总督每年赠送给特定贵族家庭的古钱币。 在同颁奖嘉宾拥抱表示感谢后，乔琳走到了话筒后。 “我不是很确定我应该说什么，我没有写任何获奖词，因为我认为参与这场盛事本身已经是个奖励了，我没有期望更多……可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认可，非常感谢！我得感谢原著作者史蒂芬的精彩故事，感谢我的合作者编剧托尼的出色工作，感谢我伟大的演员们美妙的表演，摄影师加布里埃尔的绝妙配合，以及所有工作人员，我们都从疯狂的拍摄日程中幸存了下来！谢谢你们！” 她完成致谢后就走下了舞台。接下来的颁奖仪式和余兴派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圆滚滚的金色奖章。 第432章 威尼斯电影节的颁奖结果很快就传回了美国，《纽约时报》第一时间在文化娱乐版面刊登了相关报道： “在周六的颁奖典礼上，威尼斯电影节最高奖项由越南导演陈英雄凭借《三轮车夫》带走，评审团大奖则归由葡萄牙导演朱奥·西萨·蒙岱罗《上帝的喜剧》和朱塞佩·托纳多雷《新天堂星探》共享……以表彰技术奖项为主导的金奥塞拉奖发掘了更多新人，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首部长片《幻之光》带走了最佳摄影，伊朗导演阿博法兹勒·贾利利《瘫痪女孩》获得了最佳编剧，最佳导演则交给了奖项设立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乔琳·阿普尔比。她凭借史蒂芬·金原著改编作品《热泪伤痕》吸引了不少目光……” 而报道中“奖项设立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此时已经飞回了伦敦，为她的个人生活收尾。乔琳接下来就要进组拍摄《英国病人》了，《热泪伤痕》也很快就要开始安排上映，她只有进组前的这段时间回伦敦处理一下个人事务，她是跟戴蒙分手了没错，可她还是得从戴蒙家搬出来，跟猫咪赫伯告别…… 她不准备跟戴蒙抢夺赫伯的抚养权，毕竟赫伯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养着，但她总得再去看它一眼吧。 而且她和戴蒙的分手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开，戴蒙乐队的新专辑刚刚发行，她希望他们两的分手消息能体面地登上新闻，别为两个人的工作造成更多负面影响。 回到卡姆登的家中后，乔琳这才发现自己家里的固定电话居然有了好几条语音留言。她按下了播放键。 “乔，”戴蒙带着醉意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你不在家，所以你不会听这条留言，但我太想你了……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留在我的生活里呢？我不知道，但我不会伤害我自己好让你留下来，你这个冷血的女人，即使那样你也不会留下来的，你只会跑得更远……我爱你，乔，别抛弃我。” 乔琳叹了口气，几乎想要立刻删掉自动答录机里的所有留言，如果它们都是戴蒙的酒后来电，那他会感谢她这么做的。 可她还是没舍得删掉，她只是安静地坐在电话旁，等待下一条留言响起。 “乔，我知道我醉了……” 是的，他听起来就像是已经不清醒了。 “……我们发行了新专辑，派对很棒，媒体给出的反馈也很棒，你看到了吗？人们爱我们，他们爱我！可你让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大的失败者，我该怎么让你回来呢？可我们确实无路可走了，我知道……” “乔，在你的生活里，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被驯服，我祈求你会像昨天一样爱我，我总是质疑你是否真的爱我，我总是追问你会不会还像过去那样爱我……我猜我永远不需要再这样问问题了，不是吗？” “乔，我会找到更爱我的人。我会的。可你会去他那儿吗？那个混蛋。他不值得任何来自你的垂青。我恨他。我恨你。我爱你。” “乔，对不起，我喝醉了，我说了很多胡话，我真希望我能现在就去你家里把所有留言都删掉……是的，我还留着你的钥匙，可我突然不想这么做了。随便吧，我也许当时醉了，可我是真实的。至少我还能给你一点真诚。” “我爱你，乔。我希望你幸福。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虚伪，可我真的希望你幸福。我恨你。我非常恨你。但我爱你。照顾好你自己，乔。我会照顾好赫伯的。” 乔琳知道自己已经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了，分手在这一刻变得分外真实，原本在威尼斯时可以丢下的情绪一时间全部袭来了，她几乎要淹没在这种痛苦中了。 她知道她失去他了。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她在他身上投资的时间和情感，他们之间缔结的那些回忆和期望，在分手后竟然都烟消云散了。他们甚至没法成为朋友。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起身拿出了她的吉他，弹起了她最后写给戴蒙的歌。 “宝贝，当你问我从哪儿来， 宝贝，我真的没有答案， 我的一生，都是个游牧人， 我没有引绳，总是在飘荡 如果你要问我有没有故事可讲， 我会从其他人那里借用一点， 讲个五光十色的绚烂过去给你。 宝贝，当你问我要去哪儿， 宝贝，我真的没有答案， 我的一生，都在离开， 我没有根，总在随波逐流， 如果你要问我有没有目的地， 我会让你给我一个甜蜜吻别， 明天我又会在一个陌生屋檐下， 不知道到底要奔向何方……” -------------------- 影评参考了52届威尼斯电影节的真实新闻报道。 最后这首歌的名字叫做《the nomad》（游牧人）。来自前文提过的一个字谜游戏。 写歌词的时候我参考的感觉其实是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bobby jean》，但这歌的鼓点和合成器的用法实在太有80年代的年代感了，完全不像90年代摇滚歌手会写的歌，但大家假设它是一种90年代版更偏民谣摇滚的版本吧…… 感谢在2023-12-29 14:03:21~2023-12-30 03:0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ri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龙虾卷饼5瓶；0101、孤生南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3章 第161章 tell-tale（二十） =================================== 《乔琳·阿普尔比被拍到带着行李离开戴蒙·亚邦的住所，分手传言似乎已被证实》 【最火热的摇滚情侣已经成为历史了吗？刚刚从威尼斯电影节带回一枚金奖章的最佳导演乔琳·阿普尔比被拍到返回伦敦。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她与模糊乐队主唱戴蒙·亚邦同居的诺丁汉公寓，反而返回了她在卡姆登的个人住所。之后她再次被拍到离开戴蒙的住所，她的安保团队搬走了远超随身行李数量的箱子，疑似搬家离开。 有消息人士告诉《ok！》杂志，这位22岁的导演兼摇滚歌手同27岁的乐队主唱不再是情侣了。过度繁忙的日程表损害了这对约会一年的情侣的关系，“他们整个夏天只在一起不到三周，他们仍然相爱，可他们很难把关系维持下去”。 刚刚结束紫色天鹅绒的大型巡演不久，阿普尔比执导的新电影《热泪伤痕》就助其斩获了本年度威尼斯电影节的金奥塞拉最佳导演奖。而亚邦乐队模糊的新专辑《the great escape》已于上周发行，反响火热。这些繁忙的工作日程似乎都佐证了消息人士的说法。 阿普尔比和亚邦的代表均未回应《ok！》杂志的置评请求。】 乔琳平静地把《ok！》周刊扔到了一旁。这家相对权威的八卦杂志已经够客气了，至少它的编辑们没有把利亚姆扯进去，还很给面子地各自介绍了一下戴蒙和她的新作品，想来这是两家公关都使劲后的结果。有的英国报纸直接把利亚姆列为她和戴蒙分手的原因，描述他们因为利亚姆的公开表白产生争执，内容详实到可以出版成虚构小说。 说真的，乔琳知道自己和戴蒙分手的时机实在太可疑了，就在利亚姆公开表白后一个多月就突然分手了，这给了旁人很多揣测的空间。 可这次分手真的跟利亚姆没关系吗？坦白讲，乔琳自己也不确定，他的动作可能真的刺激到了戴蒙，戴蒙一直在这段关系里没有安全感，而这大部分是她的错。 她已经尽力把分手这件事处理好了。她从戴蒙家彻底搬了出来，跟赫伯哭着道了别，把为戴蒙妹妹杰西卡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戴蒙的私人助理，杰西卡曾经邀请她出席未来的迎婴派对，现在她显然不会出席了……从始至终，戴蒙根本没露面。 他恨她，他不想再见她了，她百分百明白他的意思了。 事实上，现在想想，她在同保罗分手这件事上表现得最差劲，她甚至让他一个人带着分手的消息从伦敦飞回洛杉矶……而他居然还愿意继续关心她，至少是以一种非常疏远的方式关心她。 乔琳不由得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很糟的恋人。 但她至少是个很不错的导演和制片人，对吧？ 好了，是时候把感情生活抛到脑后了，她得继续工作了。 9月11日，乔琳飞到了威尼斯，同《英国病人》剧组汇合。几乎是一落地，她就收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消息。 “肖恩·康纳利没法来？这是什么意思？”她惊讶地盯着联合制片人，重复了一遍对方刚刚告诉了她的话，就像是她突然听不懂英语了。 “你知道的，他大约有四周的戏份，但根据我们的日程表，我们得把他的戏份分成10周来拍，一部分在突尼斯，一部分在威尼斯和其他意大利城市，这样的话，我们的日程就撞上了他原本的日程。他有其他电影的合同要履行，比我们更早签……准确的说，我们甚至没跟他签合同，他本来就是降价出演。” 乔琳坐在剧组租来的制片办公室里叹着气，苦恼地敲着脑袋。 这实在是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在马上要开拍时本片最重要的明星之一居然无法出演了！ “如果，”她沉吟着，“我们安排飞机呢？我们可以尽量确保他能在不同的片场间移动……索尔怎么说？他还在洛杉矶，对吧？” 联合制片人回答：“是的，他正在跟肖恩的经纪人协商，但情况不太乐观。” “好吧，我得跟索尔打个电话。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是有国际线的，对吧？” 在联合制片肯定的答复下，乔琳拨通了洛杉矶的电话。 接下来的一周乔琳都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她要求导演立刻寻找下一个可能填补角色空白的演员，另一方面她飞回了洛杉矶，同索尔一起寻找肖恩日程安排的解决方案。 遗憾的是，尽管肖恩非常乐意配合，但是他们仍然很难解决日程上的冲突，现在他只能正式退出这个项目了。 而肖恩的退出带来了连锁反应。 “见鬼，他们说他们要退出是什么意思？” 乔琳不可置信地听着电话里的消息，电话另一头的制作人索尔·扎恩茨也几乎怒不可遏。 他在电话里大声说：“那群渣滓想要抢劫我们！福克斯撕毁了前期协议，他们不想支付后续的制作款了！他们要叫停整个项目！” 乔琳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见鬼！我们已经在前期投入了一百多万，大部分剧组成员都已经飞抵意大利等待开工了，他们现在说要撤出？！见鬼，这群杂种现在说要退出？我每天账上都有至少5万美元的剧组账单等着支付！” “你还忘记算我们已经签出去的导演和主演工资！775万美元！如果我们延期，我们至少还得向他们支付800万美元的递延报酬！我们都会损失惨重！” 第434章 乔琳闭上了双眼，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平静了下来。她沉声说：“索尔，我们不能继续在电话里谈这个，把会计和律师带上，我们得在我的工作室碰面。我们会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挂掉电话后乔琳走进了浴室用冷水洗了洗脸，想要进一步借着凉水冷静下来。 可她还是愤怒地把花瓶砸向了镜子。 看着破碎的镜面，乔琳盯着上面那无数个正在同她对视的自己，轻声说：“好的，乔，现在你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们正式进入开发地狱【1】了。这会是真的地狱，但是没关系，我们会活下去的。” 尽管乔琳自认为她在为电影筹资过程中已经面对过很多困难的会谈了，但是这次的会谈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因为这次问题不是出在对手多么难缠，而在于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我们没法从福克斯那儿得到任何赔偿？即使是因为他们撤资让我们的前期投入都打了水漂？” 律师无奈地点了下头，“这是好莱坞通行的开发协议中的惯例。根据我们签订的合作开发协议，每当电影项目中有一项基本元素发生变化，在我们的案例中就是主要演员的退出，电影项目都得重新提交给福克斯进行审查，他们有权对新项目提出异议并退出。这就是所谓的周转条款，表面上它允许制作公司将他们手中暂停的电影项目释放给其他同行，并从中收回投入的成本和附带利息，但实际上它只对制作公司的高管有利，他们可以决定暂停电影项目的开发，把它送进开发地狱。” 乔琳摇了摇头，“我以为我们最初想要寻找制作资金时就已经算是经历了开发地狱了，现在看来……” 她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另一位制片人，沉声说：“我猜我们必须得在未来两周内找到新的合作方，否则损失会大到超过电影本身的制作预算了。” 索尔点了下头，“是的，我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可我想现在来的都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我们不会喜欢他们的条件的。” 乔琳平静地回答：“让我们先听听鲨鱼们的报价。”她其实已经想好了最具风险的解决方案，她甚至知道索尔在等她自己提出来，可她想再观望下局势。 果然，索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接下来的一周内他们两都在不断同各个制片工作室的高管们碰面。消息显然传出去了，以至于远在纽约的玛丽亚都打电话给乔琳询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几千万的资金缺口需要填。乔琳承认她现在项目上没钱了，但她不需要玛丽亚的帮助。 “妈妈，你知道斯芬克斯有钱支付这些的，可我只是在犹豫是否真的要承担这么大的发行风险。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发行商来确保我能收回电影的成本。” “乔，也许我能给你找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下一次乔琳和索尔碰面时，索尔带来了迪士尼旗下电影公司米拉麦克斯的条件。 “他们同意以2750万美元的未来购买价交换全球范围内的独家发行和放映权，还有一部分净利润。但他们只愿意预先支付500万。” “所以他们基本上就是在说我们承担制作电影的全部财务风险？” “是的，显然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有多绝望……” “让他们滚蛋吧！”乔琳恼怒地皱起了眉，“我来支付。斯芬克斯会作为独资方制作这部电影。我们重新签订开发协议。”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乔琳的斯芬克斯影业同索尔的扎恩茨制作公司重新签订了有关《英国病人》的开发协议，前者将在未来4个月内分期提供1200万美元的预付制作款，并保证在电影制作完成后提供另外1700万美元以换取电影放映和发行的全部权利。如果电影成功发行并收支平衡，那扎恩茨将能分享5%的利润分成。 至于乔琳要如何保证她自己不被潜在的财务风险拖垮？那就得说回玛丽亚的主意了。她把乔琳介绍给了一位正在电影业寻找机会的加拿大银行家，后者及其合伙人正在寻求机会收购加拿大的发行集团辛尼普莱克斯和电影拍摄基地北岸工作室。 “他们现在有一些钱，但没有电影。而你有电影，但没有渠道。更关键的是亚伦现在有心在好莱坞投资更多钱，乔，你或许可以从这里开始，为斯芬克斯缔造一个更稳定的投资现金流。一个完全独立的电影公司除了拍些低成本片外什么都干不了，你得找到长期合作对象。” 玛丽亚说的亚伦正是乔琳曾经在巡演开幕夜派对上遇到过的亿万富翁亚伦·加德纳。 乔琳有点疑惑地扬了下眉，“可亚伦不是投资了斯皮尔伯格的梦工厂吗？” “是的，但梦工厂的发展方向属于投资更大的真人和动画电影，亚伦的占股不高。他希望投资一个更独立的电影公司。” “好吧，妈妈，你不是在跟他约会吧？” “不，”玛丽亚摇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我不会拒绝一个亿万富翁的友谊，但我对重新正式约会不感兴趣。我们都不再是年轻人了，甜心，生活远比感情复杂。” “妈妈，这实在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最愤世嫉俗的话了。” “我是个商人，宝贝，你忘了吗？” 玛丽亚成功说服了乔琳，作为中间人沟通了三方，开始启动这个全新的电影制作和发行集团。多伦多银行家弗兰克·朱斯特拉出资1600万美元并担任首席执行官，乔琳以斯芬克斯公司的名义出资1200万美元，弗兰克另外从一伙投资者那里拉来了4000万美元，而亚伦·加德纳名下的投资基金提供了上市收购需要的6000万美元。这个由1.28亿美元投资启动的新集团被取名为锡石娱乐集团。而锡石娱乐签下的第一份发行预购协议就是《英国病人》。 第435章 锡石收购其他发行公司仍然需要时间，但是乔琳最起码从财务上得到了更多保障。她现在可以安心飞往突尼斯，开始电影拍摄的工作了。 她在洛杉矶为资金的问题到处奔走时，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已经在突尼斯带领剧组开工了。他找到了代替肖恩·康纳利的演员威廉·达福。尽管达福算不上制片厂们都喜欢的那种电影明星，但是他的演技是得到普遍认可的。说实话，乔琳非常惊喜达福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意出演，这着实拯救了剧组。 对乔琳来说，重新回到剧组并不意味着挑战结束了，她只是又开始面对新的挑战了！ 现在她实际上身兼三职。第一，她是剧本中戏份不少的女配角，这是她必须面对的主要工作。 第二，她是剧组的制片人，尽管另一位制片人索尔全程都在现场，但是她不能完全摆脱身为制片人的责任。 第三，也是最麻烦的一点，那就是她的电影《热泪伤痕》在10月13日就要上映，在这段时间内，作为导演和制片人，她有责任参加各种相关的放映和采访宣传活动。还好，作为制片人和剧组唯一的投资人，她确实在剧组日程的安排上享有一点特权。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先在突尼斯集中拍摄没有她的戏份，然后再移去意大利拍摄有她的戏份。 等乔琳于9月底飞到突尼斯时，剧组正在那里拍摄男主角阿尔玛西和女主角凯瑟琳在开罗街道上漫步的场景。在《英国病人》剧本中有两条时间线，其中一条是乔琳的角色出现后的现在时，另一条则是男主角阿尔玛西的回忆。而眼下剧组拍摄的就是后一条时间线。 男主角“英国病人”阿尔玛西回忆中的故事主要发生在北非。他其实并不像其他人以为的那样是一位来自英国的病人，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匈牙利贵族阿尔玛西。他是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下属的一个国际考古和测量探险队的一员，同好友彼得一起受雇勘测撒哈拉沙漠地区。同行人中有对英国夫妇，丈夫杰弗里是航空迷，妻子凯瑟琳是学者兼画家，他们拥有一架飞机，可以帮助探险队进行航空勘测。在长期的同行中，凯瑟琳和阿尔玛西暗生情愫。两人在返回开罗后相爱。这份感情最终给他们乃至其他人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 故事中明确说明了发生地点是开罗。导演安东尼和艺术指导斯图尔特就去了当今的开罗考察。但是他们最终发现如今这个现代化的城市已经同故事里的20世纪30年代完全不同了，他们无法在这里得到合适的布景和氛围。在排除掉开罗后，他们找到了突尼斯，这里既有他们需要的阿拉伯城镇景观，又有浅米色的沙漠景观。 等乔琳亲眼见到那片漫无边际的沙漠时，她才明白艺术指导斯图尔特口中所说的“阿拉伯的劳伦斯式的沙漠”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沙漠不像是内华达沙漠那样透着一种深红色的岩石颜色，它只是沙子的颜色，一望无际的浅米色仿佛被无形的手塑造着，每一粒沙子都如此特别又如此同质化，共同组成了这片看上去会永远存在下去的古老沙漠。 扮演女主角的克里斯汀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阵了。她对乔琳说：“你会发现这里非常寂静。你发出的每一口气和叹息，每一次沙沙作响声，每一件衣服在你皮肤上摩擦过的声响都被放大了一百倍。” 乔琳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听起来正是我需要的。平静。” -------------------- 【1】开发地狱：媒体行业术语，指的是电影（游戏、电视剧等）项目或者计划被长期搁置的情况，它们可能始终没有被正式宣布停止，但始终无法完成制作，在甚至长达数年的沉默中被取消。 拍摄细节和媒体报道等均参考了现实细节。 ———— 研究了一下新功能福利番外，在新的一年正考虑是不是应该写一个给《恰逢其时》，但是没什么灵感……大家有想法吗？可能写个更日常的片段？ 第162章 tell-tale（二十一） ===================================== 《英国病人》在突尼斯的拍摄非常复杂。为了在当地最小成本地重建20世纪30年代阿拉伯城镇的景观，艺术部门的人们想了非常多奇妙的办法。 例子之一就是他们今天要拍摄的这个阿拉伯集市场景，因为当地的集市不具备让众多摄影团队和灯光设备入驻的条件，所以他们不得不现场仿造一个实地场景。他们最后找到了一个空置了十几年的屠宰场，在里面搭建了不少店铺场景。 之后艺术指导斯图尔特就找到了乔琳，要求她给他批准一笔开支。 “这是为了做什么？” “我得买很多大镜子，挂在集市两边的墙上，从头到尾都得挂满。在合适的角度下，人们会觉得这个集市比它实际看起来要大得多。” 事实证明，斯图尔特所言非虚。等布景搭建好后，那个本来只有二十多米的集市场景看起来像是永无尽头一样。尽管它并不完美，但它毫无疑问看起来就像是开罗这个大城市才能有的繁华集市，摩肩擦踵、人声鼎沸的感觉瞬间就有了来源。 这简直就是艺术的魔法！电影的魔力就是这么一点点诞生的！剧组里的人们在看过这份艺术作品后都会忍不住跑回去找同事来一同欣赏，这份创造力着实惊人。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出色的合作伙伴，在沙漠中拍摄的苦痛也稍微减轻了一些。每天盯着漫无边际的沙漠拍摄着实不是件简单的事。自然本身完全不按照人的心愿来，摄影指导每天带着摄制组反复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可往往下一秒风向改变了，沙子的形态就发生了变化，原本设计好的构图就又得随之做出改变。这种烈日下的反复工作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长期的折磨。 第436章 乔琳这段时间并没有镜头前的戏份，可镜头后的她也能感觉到导演安东尼本人的压力非常大。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压力，安东尼在一次拍摄中意外摔倒了，他的脚踝摔断了。这着实是个很糟的消息，摄影地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医院，拍摄不得不暂停了几天，等他被送到大城市的医院接受救治。最后他打着石膏回来了，并且告诉乔琳在接下来的拍摄里，他可能都得拄着拐杖。 乔琳无奈地回答：“好吧，至少我们仍然有导演。我很遗憾，安东尼，接下来的拍摄对你来说会很难。” “我总觉得我随时都会放弃，因为我觉得拍摄真的太难了，”安东尼承认了他的焦虑，“但是当我看着你和索尔以及所有剧组的同事时，我知道你们都信任着我，这让我有勇气继续下去。” 乔琳赞同地点了下头，“是的，这就是团队的意义。就像是我们伟大的摄影指导约翰·希尔说的，我们是支有纪律的军队。” “没错，”安东尼笑道，“但约翰真的这么说过吗？” 乔琳笑着耸了下肩，“你知道约翰的，他从不废话，他用他的行动说明一切了，我可以从他脸上读出这句话。” 安东尼大笑了起来，知道乔琳是在拿一向严肃的约翰开玩笑。 乔琳随后补充道：“但我必须缺席一段时间了，我的电影在美国就要上映了，你知道这会是怎么回事的。” 安东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微笑着说：“看来我们得威尼斯再见了。” “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威尼斯之前回来。但我不担心你们，你在这里，索尔在这里，就像是这艘船不仅有一位棒极了的船长，还有一位经验老道的领航员，我们的航行会很顺利的！” 安东尼笑着说：“希望你是对的！但说真的，在沙漠里用航海术语打比方，这实在有点怪！” 乔琳闻言挑了下眉，“难道沙漠不就是沙子的海洋吗？” 两个人同时都大笑了起来。 10月8日，乔琳飞抵了纽约。几乎没空休息，她第二天就得出席《热泪伤痕》在纽约电影节上的国内首映。首映后又是一轮媒体采访马拉松，这让她在纽约多待了一天。 随后10日晚上她就乘飞机飞回了洛杉矶，因为11日他们在洛杉矶还有一场首映礼。等应付完洛杉矶的媒体后，她基本上已经处在累得想昏迷的状态了。 在此期间，各类美国媒体的影评也正式出炉了，评论上总体是有利的。《时代》杂志夸奖乔琳成功利用导演的引导形式合理调整了整部电影的叙事节奏，“帮助演员从喧嚣中发掘出了一些简单且真实的东西”。 《综艺》杂志同样表扬了乔琳的叙事节奏，称赞她“巧妙地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切换，设法建立了一种引人注目的情绪和节奏”，但他们也批评了她的新作品“缺乏惊悚片的核心惊悚特质，很难让人从座位上跳起来”。 《华盛顿邮报》显然不会赞同《综艺》的评价，他们认为乔琳赋予了这部电影更深刻的维度，恐怖但不失真实，强调合理性而不是公式化的愚蠢情节，将人物角色的塑造放在了首位，微妙但是精细。 罗杰·艾伯特在《芝加哥太阳报》上的评价同样肯定了乔琳的叙事节奏，他认为在闪回和回忆中讲述故事显然会让故事情节脱离轨道，但是乔琳成功地避免了这个问题，故事正流畅地流动着。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则更关注演员的表现，认为“凯西·贝茨提供了自从《惊情十日》以来最扣人心弦的表演”，批评乔琳总是使用“过于漫无边际”的画面构图，从而削弱了整个故事的情绪。 《纽约时报》也把夸奖点完全放在了凯西·贝茨的表演上。他们对乔琳导演技巧的评价非常简洁——“高效”。这几乎让乔琳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肯定，还是一种居高临下式的轻蔑，但从整篇影评的语调来看，她应该是受到了肯定。 当然，不是所有影评都这么友善。《帝国》杂志直接称乔琳的作品是“电视电影的陈词滥调，只是平均水平”。而《洛杉矶时报》则毫不客气地攻击她的执导削弱了女主角凯西·贝茨的表演。《纽约客》也认为故事的节奏太过平均，整个剧情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很难让人惊讶。但他们也承认，史蒂芬·金的原著被很多人认为几乎无法拍成电影，而乔琳交出的答案已经远在及格线之上了。 总体上乔琳能感觉得出来，威尼斯电影节颁给她的金奥塞拉奖着实拉高了影评人的期待，他们大多数都认为她的作品并不差，但没有惊艳到极致。对电影宣传而言，这些评价已经不算消极了。 唯一让乔琳失望的是，这些影评人居然没有对电影的配乐加以重视！如果说这部电影有谁值得一个奥斯卡提名的话，乔琳一定会说是女主演凯西·贝茨和配乐丹尼·埃尔夫曼，后者所做的工作太棒了，以至于她一听到成品就放弃了自己写配乐！ 10月13日，《热泪伤痕》正式在全美1406家剧院上映。乔琳继续按照公关团队的要求疯狂活跃在各种采访上，希望能推动电影票房。 事实证明，乔琳的努力也不算白费。尽管不确定她的宣传到底对电影有多少促进作用，但是《热泪伤痕》的首周末票房是1377万美元，在同期上映的《阿波罗13号》《不计代价》《七宗罪》《红字》《末世纪暴潮》等片子里排到了周末票房榜的第3位。 第437章 与此同时，过度忙碌的日程表让乔琳根本没意识到她跟戴蒙的乐队擦肩而过了，11日她在洛杉矶举办首映典礼，而戴蒙他们在洛杉矶有演唱会。 即使乔琳事先知道他们在镇上有活动，这也不会影响她的行程。但是戴蒙却真的被乔琳影响了，在试音结束后的停机时间里，他待在酒店反复观看她出席新闻发布会的片段，几乎像是在自我折磨。格雷厄姆甚至都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他拉出了酒店房间。 格雷厄姆无奈地质问他：“你这个傻瓜，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你非要逼她分手呢？” 戴蒙叹着气说：“我不知道，也许因为我是个傻瓜。也许是因为她其实早就不再爱我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跟待在酒店房间里郁郁寡欢的戴蒙不同，另一个同样在美国巡演以宣传新专辑的英国乐队的成员正得意得要命呢。绿洲的第二张正式全长专辑《（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在两周前正式发布，在正式销售当天就在英国至少卖出了90万张，粉丝反应堪称狂热。尽管很多音乐杂志的评论并不算积极，但购买专辑的人群显然没什么意愿听音乐杂志的作者们都说了什么。 当然，作为这张专辑背后的核心人物，诺埃尔也没有完全忘乎所以，因为他现在面临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们没有贝斯手了！ 是的，绿洲是一个双吉他乐队，但是绿洲仍然应该有个贝斯手。而他们本来有一个，直到一个月前guigsy声称自己患上了某种疾病，因极度疲惫无法在生理上配合演出，决定暂时退出乐队。之后他们被迫找来了另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乐队the ya ya’s的贝斯手斯科特·麦克劳德临时顶替guigsy。 事实证明，这是个巨大的错误！诺埃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这事儿非常可笑，斯科特那家伙只在巡演中待了两周，就声称想念家乡退出了！他有机会成为全世界最大的乐队的贝斯手，却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退出了？诺埃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们仍然需要一个贝斯手！接下来的美国巡演必须得取消了，但是《大卫·莱特曼晚间秀》上的表演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随便取消。难道他们要四个人在没有贝斯的情况下演出吗？ 这就是乔琳在电话里听到的整个故事。 她困惑地问：“所以，诺，我能做什么呢？我又不是贝斯手！” 诺埃尔强行狡辩道：“可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在美国！你可以弹吉他，那你就可以弹贝斯！它只有4根弦！” 乔琳翻了个白眼，她确实会弹一点贝斯，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贝斯手，他们是真正的职业乐队，不是学校里随便弹弹根音就能上台的孩子，她才不要自取其辱呢。 “滚开！我可以给史蒂夫打个电话，他才是贝斯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利亚姆的事早就被她忘在脑后了，尽管她想起来还是不爽，但是这没能让她停止关心诺埃尔，她仍然想要帮助他以及他的乐队。他们是个真正的不错的乐队，她尊重这一点。 诺埃尔在电话另一头犹豫了一下，“如果他愿意的话，这也行。但你还会来吗？我们会在纽约。” “等一下，”乔琳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刚刚被她忽视了的信息，“你们是要去《大卫·莱特曼晚间秀》吗？” “是的，18日录制。” “哦，天呐！我也要去！我是那天的访谈嘉宾！你知道的，我的电影上映了……”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乔琳看不到的笑容，这就是他想听到的那件事！他知道同期嘉宾是乔琳和《星际迷航》里的柯克船长！ “太好了，birdy，我很久没见到你了！我们在纽约见！” “等一下！你们到底还需不需要贝斯手？” “如果史蒂夫能来，那当然好，我们需要提前排练一两次！但是如果他不能来也没关系，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能来。”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好吧，让我看看史蒂夫是否有空。” 事实证明，今天是诺埃尔的幸运日，史蒂夫最近在家非常清闲。他虽然对利亚姆还有些意见，但是总体上他并不讨厌绿洲，因此他还是答应了乔琳的请求。他们一起飞去了纽约。史蒂夫跟绿洲的四个人在他们租来的排练室碰面，一起排练了接下来绿洲要在电视上演出的新专辑歌曲《morning glory》。 乔琳围观了他们的排练过程。她还安排助理为她买了一张他们的新专辑，然后被新专辑中使用的动态范围压缩技术惊到了，她没想到他们在新专辑中使用了这么频繁的动态压缩，人声部分利亚姆的声音被突出到了极点，几乎营造出了一种近似现场的听感。再加上他们在录音中使用了很多同歌曲不直接相关的现场录音，这种现场似的听感非常强烈，相当动人。在制作方面，绿洲跟她的乐队完全走向了两个方向。 不过绿洲的新编曲风格确实更成熟了，他们用了很多弦乐，还增加了乐器的多样性，同第一张专辑时那种更原始的摇滚风格相比更接近民谣的风格。在这张专辑里，诺埃尔那种更擅长旋律的优势更明显了，他确实是个更老练的词曲作者了。 排练结束后，六个人一起去了餐厅吃饭。 诺埃尔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乔琳身旁，利亚姆也抢先把史蒂夫挤到了一旁，留下史蒂夫和吉他手bonehead面面相觑，鼓手艾伦一脸茫然。 第438章 乔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好史蒂夫没记利亚姆的仇，不然今天这顿饭可能就又吃不成了。 诺埃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只是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乔琳身上。 “birdy，你喜欢我们的新专辑吗？” 利亚姆立刻插嘴：“她肯定喜欢！它是圣经级别的！” 利亚姆总是用“圣经级别的”这个描述代替“棒极了”之类更常见的短语，乔琳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有点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可她瞪完后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吧，它是很棒，用利亚姆的话说，它确实是圣经级别的！” 桌上的所有人都笑了。 乔琳继续说：“你们的音乐真的很响！音量很响，传递的信息也很响亮！非常男性化的同时又有一种细腻敏感的触感，对于年轻男孩来说应该很难抗拒！” 利亚姆忍不住反驳说：“我们有很多女孩来听演唱会的！” “我知道，”乔琳忍不住笑起来，“如果我只有14岁，我也会去看你们的！” 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也许你的海报会贴在我的床头呢！” 诺埃尔原本翘着的嘴角立刻拉平了，利亚姆却笑得非常开心。 他立刻追问道：“乔，你觉得我很性感咯？”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说我14岁的话！我现在显然不是14岁，不是吗？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在媒体面前说的那些胡话呢！如果不是诺埃尔说你们缺个贝斯手，我都不会带着史蒂夫来！” 她叹了口气，她就是没法丢着他不管。 “那不是胡话！”利亚姆不满地反驳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反正你跟戴蒙分手了，不是吗？” 乔琳无语地摇了摇头，“那不代表我就得被你拉到媒体上讨论！我很讨厌那个！” 诺埃尔同样叹了口气，“我见鬼地跟他说过无数次了，你不会喜欢这样，这个木鱼脑袋就是听不明白！” “喂！我不是木鱼脑袋！我喜欢乔，乔，我喜欢你，人们问我，我只是不会撒谎！我不会掩藏我的感觉！我就是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作为歌手的你，可我不喜欢作为男人的你！”乔琳翻了个白眼，“利亚姆，这对我来说非常粗鲁！” 利亚姆生气地闭上了嘴，开始生闷气。诺埃尔反而微笑了起来，他觉得弟弟受挫的表情很可爱，还好利亚姆今天没喝太多酒，不然这孩子现在就该掀桌走人了。 诺埃尔心想：他的birdy当然不会喜欢利亚姆了！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见桌上的氛围不太对，老好人史蒂夫又下意识地开始打起了圆场。他挑选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切入：“我很好奇，你们的专辑标题是什么意思？就像是人们在电话里互相打招呼时说的那种老派用语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吗？” 乔琳忍不住咬住了下嘴唇，她自己也很好奇这件事，她告诉过诺埃尔她跟妈妈小时候总是用这句话互相打招呼，妈妈管她叫“小牵牛花”……她不想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显得太自作多情了！毕竟这不过是句老式用语，他可能只是觉得它好听而已！ 诺埃尔下意识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乔琳，嘴角却挑起了一个状似无所谓的笑容，“是啊，你知道我们是爱尔兰人，对吧？在爱尔兰人们总是这么互相问好，what’s the story？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之后有一天我遇到了这个美国女孩，她在电话里用类似的话向我打招呼。她说她妈妈总是在电话里说‘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牵牛花？’她妈妈还会用小牵牛花来代替小阳光这种爱称。这听起来很有趣，我立马记了下来。我做了点调查，结果我发现……” 他拖长了语气，想要卖个关子。 乔琳立刻追问：“发现什么？”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可能脸红了，只是好奇这句话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其实很简单，它在50、60年代的美国其实是句流行语，年轻女孩们互相在电话里这么打招呼，‘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牵牛花？’或者‘今天有什么消息，小夜莺？’之类的！” 乔琳恍然大悟，她过去从来没搞明白过这回事。 诺埃尔笑着看向她，继续解释说：“更关键的是，在60年代有部非常火的音乐电影，里面就有一首歌用了这句词。它大概描绘了一群女孩互相打电话八卦的场景，他们互相问候‘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牵牛花？’我觉得那首歌很俗气，可这句词很不错。” 史蒂夫好奇地问：“那部电影叫什么？” 诺埃尔笑着回答：“《bye bye birdie》。” 乔琳现在不得不拼命控制自己，好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太多情绪。 这家伙——！ 她完全听出了他的暗示。 birdie，小鸟，同他给她的昵称birdy几乎就是一个意思。 呀，这家伙！ -------------------- 拍摄和媒体等内容依然参考了很多现实素材。 morning glory本身在俚语里有一些其他的粗俗含义，甚至引起过非常多猜测，但我觉得这个词应该巧妙地借用了两层含义，一是爱情故事，二是它在很老的俚语里指瘾君子早上来的第一剂。有缸真的很喜欢大家猜他歌词到底是啥意思…… birdie是小孩子口语里的bird或者高尔夫里的小鸟球，birdy则指像小鸟一样或者盛产鸟的。这两个词也都可以用作姓名，且用作名字时是同一个名字的不同变体。 第439章 guigsy为什么退出其实一直是个迷，一种说法是恐慌发作或者神经焦虑症，而且据官方传记的说法他确实有一种血压方面的毛病，导致他没法继续在乐队工作。不过他是1999年才正式离开的，1995年这次只是个小中断。有绿洲粉丝曾经这么评价过guigsy：“他曾经是全世界最大的乐队的创始成员和贝斯手，可我们居然对他一无所知。” 是的，guigsy至今仍然是个谜，在小报文化如此猖獗的英国，很多粉丝甚至搞不清guigsy现在在干嘛。 这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工作，拿着历史上最畅销专辑之一的版税，过着有隐私保障的生活。祝大家新年也走运哦！ 感谢在2023-12-31 10:35:19~2024-01-01 08:2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tell-tale（二十二） ===================================== 到了《大卫·莱特曼晚间秀》录制当天，乔琳带着团队和史蒂夫同绿洲四人在录制现场埃德·沙利文剧院碰面。在所有人都为录制准备好后，他们又一次重新聚在了上次的休息室里，通过闲聊打发时间。 乔琳其实有点担心诺埃尔会提起她和戴蒙分手的事，她需要一些单身时间，也不想再快速跳到下一段感情关系里了。更关键的是，她对跟诺埃尔交往这件事抱有疑虑，戴蒙再一次提醒了她远距离关系到底有多糟，分手到底有多糟，她现在完全失去信心了。 可神奇的是，这家伙就像是能读懂她的心一样，他只是不断说笑话或者故事逗笑她，却在这两天里没有找任何机会提起她现在是单身的事。 现在她反而有点失落了…… 等一下！这就是诺埃尔在玩的那个心理游戏，不是吗？他在假装逃跑，假装自己没有秘密策略，引诱她上钩！ 乔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在心底饶有趣味地说：“noely，一切可不会那么简单。” 作为当天最先录制节目的嘉宾，乔琳最先离开了休息室，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候场。而节目主持人大卫·莱特曼已经在向观众介绍她了—— “今天我们的嘉宾是位非常年轻的老朋友，她刚刚从威尼斯电影节带回了一枚表彰最佳导演的金奖章，她是导演，她是演员，她是摇滚明星……” 观众已经欢呼了起来。 莱特曼继续笑着说：“不需要多说，请欢迎我们今天的嘉宾，独一无二的乔琳·阿普尔比！” 在现场观众的鼓掌声和欢呼声中，乔琳微笑着从幕布后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身非常简约、修身的浅灰色西装套装，红发披在身后，显得非常干练。 她笑着挥手向观众们打了招呼，又同起身迎接她的主持人莱特曼握手后坐到了访谈嘉宾的沙发上。 “欢迎，乔琳！” “谢谢你们邀请我！这次我总算有地方坐了，谢谢！说真的，从作为音乐嘉宾在那边的舞台上站着表演到坐在这里，还真的有点奇怪呢！” 观众们立刻大笑起来。 莱特曼随即借着她的话说：“因为你的身份转变了，你今天是导演！你最近有新电影上映，《热泪伤痕》，这是你拍摄的第二部 电影。” “是的，最近我又切换到了导演模式。谢谢城堡岩，他们愿意给我一笔钱去完成这个项目。你们得知道，通常来讲，你不能把那么多钱交给一个摇滚乐队的歌手，他们会立刻把它挥霍殆尽，不是吗？” 这个小小的自嘲引发了观众的哄笑。 主持人莱特曼同样笑着说：“但你同样曾经执导了有史以来票房最高的恐怖电影之一，我会说给你钱来拍一部新电影应该是个非常明智的商业决定。这部新电影《热泪伤痕》，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它的片段。” 后台的导播开始在节目中插播电影片段。等片段播完后，莱特曼得到提示又扭头看向乔琳问道：“这是一部史蒂芬·金电影？” “是的，又不是。它的原著是史蒂芬·金的又一部杰作，但它不是一部典型的史蒂芬·金电影。” “你改编了一部来自史蒂芬·金的小说，却没有让它成为典型的史蒂芬·金电影？你不担心吗？” “不，我不担心！如果有人认为它是部史蒂芬·金电影而买了一张电影票，对我有好处，不是吗？”乔琳一边这么说，一边还冲着摄影机故意眨了下右眼。 观众们立刻被这厚脸皮的发言逗笑了。乔琳在他们的笑声中才接着说：“事实上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希望我的电影能挣到足够的钱，这样电影公司才会愿意继续雇佣我，但我希望不要有太多人因为误解走进电影院然后离开要求退票。可我相信一旦他们走进了剧院，买一张票，坐在那儿，他们就不会离开了！” “为什么？” “因为它是一部悬疑剧情片，你不会在看完悬疑剧情片的开头后离开剧院的！人人都有好奇心！即使他们觉得它很烂，人们也会坐在那儿，盯着屏幕想，来吧，让我看看这片到底会有多烂！” 在观众和主持人的笑声中，乔琳挑眉补充道：“而我确信，等他们看完后，他们不会想着退票这回事了。” 如同她预料的一样，现场观众不仅大笑，还给她鼓起了掌，甚至还有人在吹口哨。 第440章 她笑着欠了欠身，就像是在剧院的舞台上一样向观众致谢。 在乔琳录制完她的访谈部分后，她回到了后台。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以看到摄影棚里发生的事，正好可以观看史蒂夫和绿洲的表演。 主持人正在介绍他们：“我手中有一份全新的专辑，它的标题是《（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这些孩子们就在这里，他们很棒，欢迎绿洲乐队！” 《morning glory》的前奏随即响了起来。舞台上史蒂夫站在最后排，戴着墨镜低着头弹着贝斯，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前排的利亚姆同样戴着墨镜，穿着白色的横条纹卫衣，非常悠闲地摇了摇铃鼓后就随手把它扔到了脚边，开始双手插兜，歪着头对着话筒唱歌。 乔琳不得不承认，这是利亚姆身上特别的地方，他只要站在舞台中央开始唱歌，他就是个见鬼的摇滚明星了！他身上那种天生的松弛感，那种混杂着傲慢、粗鲁和自信的态度几乎每一秒都在说“我不在乎”！ 至于诺埃尔…… 乔琳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他今天穿着件前胸带着黑白图案的红色卫衣，看起来很像是个寻常的学生，只是能非常酷地弹吉他而已。他正跟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身体，低头专心弹着吉他，不时走向话筒为利亚姆唱和声。 他在弹她买给他的那把吉他！ 乔琳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等节目录制结束后，乔琳和史蒂夫就拉着绿洲四人一起出去吃饭了。作为东道主，乔琳为他们推荐了她最爱的牛排馆。 乔琳说：“我没法在不提供牛排的地方长期生活，但是英国人不管主打牛排的餐厅叫牛排馆，对吧？我在伦敦的时候发现人们不喜欢这个名字，他们似乎觉得它很怪。” 诺埃尔摇摇头，“不是怪，80年代时牛排馆在英国很流行，但它们太美国了，现在变得有点不合时宜了，你懂我的意思。而且它们通常要么很贵，要么是没什么意思的连锁餐厅，我们只是更喜欢在酒吧点吃的东西。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点酒吧菜单上的牛排！”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诺埃尔说：“这让我想起了有一次我在一家牛排馆吃饭，我意外听到侍者在问一个顾客他的牛排要几分熟，然后我听到了这辈子最神奇的回答。他用一种很重的英国口音说，把它的角切掉，擦干净它的屁股，把它送进厨房！那真的是一种古怪的英国人的幽默，我不得不咬住我的嘴唇以防止我笑出声来！在那一刻，你突然跳进了我的脑袋里！” 诺埃尔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说：“不，love，我只会说我需要它是全熟的！因为我不是见鬼的野蛮人！也不是法国人！” 他随即朝乔琳眨了下右眼，“但我很乐意你在吃饭的时候想起我。” 乔琳随即被逗笑了，她笑得很开心。而利亚姆在一旁直接啧了一声，表达了他的不满，只不过这点不满被乔琳和诺埃尔同时无视了。 六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意地聊了些还算安全的话题。等结束后几个人又一起去了酒吧。绿洲四人今晚就要乘很晚的红眼航班飞回伦敦，他们打算把在纽约的最后时间都消耗到酒吧里。 诺埃尔问乔琳：“你想要喝什么，birdy？” “一杯大都会，谢谢，noely。” “不用客气，love。” 他随即起身去吧台点酒，而史蒂夫也跟着去了，毕竟显然诺埃尔一个人拿不了全部的饮料。bonehead起身去了洗手间，而艾伦之前在演出时遇到了一个他感兴趣的女孩，他决定去给她打个电话。 就这样，现在只有利亚姆留了下来，他坐在乔琳身旁。自从利亚姆在报纸上公开表白后，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有机会私下聊天。当初乔琳在报纸上骂利亚姆是混蛋，可真等绯闻过去后，她情绪平静下来，反而就不太生他气了。 毕竟，乔琳打心底认为利亚姆很多时候就是个傻孩子，她为什么要记他的仇？ 她从没把他说喜欢她的事当过真，也很难把他的做法当成一个成年人做出来的事。他对她来说就像是那个邻居家闲得无聊来她家门口按完门铃就跑的青少年，她很想揍他一顿，却也不至于放狗咬他。 但她不会让他就这么简单地把这件事丢在脑后。 “你不觉得你有些话得对我说吗，利亚姆？” 利亚姆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一脸迷茫，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乔琳平静地说：“就像是‘对不起，乔，我为了挑衅戴蒙，把你扯了进来’之类的。” 利亚姆摇摇头，他柔声说：“乔，我不是为了挑衅戴蒙才那么说的。我说过了，我喜欢你。” 乔琳拧起眉头，抱怨道：“可你就没想过你的话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那些见鬼的狗仔队整整追了我大半个月，直到现在我们的名字还会被放在八卦杂志上！” 出乎乔琳意料的是，利亚姆道歉了。 “对不起，princess，我只是不想撒谎，我确实非常喜欢你，人们想问我这个，我就告诉他们了。我没想那么多，当时喝得太醉了，那天上台的时候把歌词都忘了。” 他眨着眼睛，靠近她，让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睛里那种低饱和度的蓝色，他正在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的睫毛，被晚餐时摄入的酒精染红的脸颊，以及那两条时刻准备抢去旁人全部注意力的浓密眉毛。他和诺埃尔真的是兄弟，他们的面部特征有种奇异的相似感，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类似。 第441章 但毫无疑问，利亚姆比诺埃尔漂亮，乔琳很难不注意到这一点。利亚姆的面部特征非常男性化，那些强壮的下颌线和突出的眉骨都说明了这一点，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一些更女性化的特征又柔和了一切，他有着非常大且美丽的蓝眼睛，还有着看起来就非常柔软的粉红色嘴唇。 她下意识地想，他可能很会接吻。 在她真的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前，她的目光又重新移回到了他的眉毛上。它们跟诺埃尔的一样浓密，但更趋向中央，几乎要连在一起了。 一个问题不经思考地跑出了乔琳的嘴唇。 “你会拔眉毛吗？” “什么？”利亚姆显然很疑惑。 “我是说，”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你几乎要有一字眉了，你拔眉毛吗？” 利亚姆飞快地回答：“不，从不，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女孩才拔眉毛。” 乔琳也被自己的问题逗笑了，她摇摇头笑着说：“我不知道，它就是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 利亚姆有点得意地挑了下眉，“瞧，你也会说傻话，不是吗？”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挑眉回答说：“这可没让你的道歉变得更好！” “你能别再生我气了吗？princess，你太漂亮了，不该让男人惹你生气。”利亚姆的声音压得太低了，几乎像是在抿着嘴说话。 乔琳翻了个白眼，故意反问道：“所以漂亮女孩就不能生气吗？” “不，”利亚姆有点像撒娇似的撅起嘴回答，“只是我不想惹你生气。对不起，别生我气了，好吗？” 乔琳忍不住伸手掐了下他的脸，“那就别再做傻事了！” “你掐了我，”利亚姆笑了起来，“我们扯平了，好吗？” “好吧，”乔琳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只要你别再说些胡话了。今天我们要是被人拍了照片上报纸的话，绯闻会再次爆炸的，这都是你的错。” “但你现在是单身了不是吗？princess，我们会变成一对非常漂亮的情侣的。你难道不想跟我一起制造一些绯闻吗？” “坦白讲，我不在乎绯闻，可我不喜欢你，利亚姆，你瞧瞧你身边的那些女孩，我对这游戏不感兴趣。” “可是……” “不，利亚姆，我不会跟你上床，所以，别再说了。” “那你会睡我哥哥吗？” “这跟你没关系，不是吗？” “如果你睡我哥哥，那就有。” “什么？为什么？” “至少有个盖勒格得到了他想要的，”利亚姆耸耸肩，“他爱你，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同他竞争。可他爱你，我不应该这么做，对吧？可我真的忍不住。我喜欢你，你得认真地想想我说的话。认真地！” 乔琳翻了个白眼，“别来这套，别突然假装你变成了诺埃尔贴心的兄弟什么的，威廉！” 利亚姆笑了起来，“我通常讨厌人们叫我威廉，我从来就只是利亚姆，可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乔琳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你真是锲而不舍！” 她这么说着，却也没真的生气，她只是觉得他太像个孩子了，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没有吃到今天的糖果。 利亚姆同样靠了过去，“我喜欢粘着我喜欢的人，你没法摆脱我！我会比我们家孩子是个更好的男友，显然我更漂亮！” “我不打算找任何男友，”乔琳翻了个白眼，“男人就是麻烦。” “包括我们家诺埃尔吗？” “他也会是个麻烦，”乔琳叹了口气，“如果他是我的男人的话。” 让乔琳意外的是利亚姆摇了下头，他一边把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边叹着气说：“不，我兄弟确实是个混蛋，可他会照顾你，他确实爱你。” “问题就是，”乔琳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这是你们两都不会明白的事。” “那是什么意思？男人和女人，”利亚姆惊讶地看着她，“除了性以外，难道不是互相照顾吗？” 乔琳决定用他能听懂的话解释：“你瞧，当我在另一个半球的时候，这就没法实现了，不是吗？” 就在他们两聊天时，诺埃尔和史蒂夫回来了。他们都不太高兴看见利亚姆几乎要把乔琳揽在怀里的样子，却又不能指责利亚姆把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 乔琳笑着坐直了身子，接过了诺埃尔手中的大都会鸡尾酒。四个人又坐到了一起，过了一会儿，bonehead和艾伦也回来了，后者还带来了一个陌生女孩。七个人坐在一起，随意地聊着天。 等到乔琳觉得想要离开酒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时，诺埃尔像他过去那样陪着她出去了。他们去了二楼的露台，一块抽着烟。 诺埃尔看着乔琳趴在栏杆扶手上，忍不住问：“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乔琳回头看他，挑了下眉说：“什么？飞回意大利，我还有部电影要拍呢！” “我不是在问这个……但你要去意大利多久？” “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12月完成我的拍摄，”乔琳叹了口气，“然后我得飞回来继续做乐队的工作，年底是最忙的。” “圣诞节呢？” “我和妈妈可能要去伊比萨岛、圣巴特岛或者马耳他……我们还没决定。你呢？” “回家看看……也许。” 第442章 诺埃尔犹豫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乔……你现在不跟戴蒙在一起了……” “noely，”乔琳看向他的眼睛，柔声说，“我很抱歉，可我真的还没准备好。你知道我和戴蒙是为什么分开的吗？” 她没等他回答，就移开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建筑。她叹息着说：“我们没法在相隔着半个世界的情况下成为恋人。我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你。别逼我做出选择。” 诺埃尔叹着气，骂了句脏话。他同样没看乔琳，只是看着远处说：“乔，我爱你，可我不可能一直等你。我知道你没想让我等……但是……” 他说不下去了。 乔琳扭头看向他，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她轻声说：“我知道。我希望你找到能让你快乐的人。不要像我，我让你难过。” “可你也给了我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我不相信我可以从其他人身上找到它。” 诺埃尔这么说着。他同乔琳对视，随后近乎鲁莽地伸出了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把他的嘴唇试探性地贴上了她的嘴唇。 他们安静地亲吻着对方，就像是明天是世界末日那样亲吻着彼此。 此刻他们脚下有一群人路过，他们显然喝醉了，正大声唱着fleetwood mac的歌离开。他们似乎只会副歌的那段歌词，反反复复地唱着它—— “如果你不现在爱我， 你将永远不会再爱我， 我还能听到你正在歌唱， 你将永远不会打破这羁绊， 永远不会打破这羁绊……” -------------------- 结尾这首歌是《the chain》by fleetwood mac。它的贝斯独奏简直棒呆了。 大卫·莱特曼1995年下半年这场演出，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最后是bonehead被迫从吉他手转型，临时弹了贝斯，因为他们确实在那一刻找不到贝斯手了。限定版四人绿洲。 关于谁才是英国摇滚界以好看出名的男孩这个问题，95年法国有个街边采访，记者问利亚姆说“你觉得你是以好看出名的摇滚歌手吗？”然后利亚姆没听太清楚，就说“谁？戴蒙？不，戴蒙才不好看呢，我才好看。” 最好笑的是鼓手艾伦坐旁边，问记者说“我好看吗？”记者没听清，回答说“谁？戴蒙？”艾伦摇摇头，算了算了…… 感谢在2024-01-01 08:29:10~2024-01-01 23:4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生南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tell-tale（二十三） ===================================== 忙完国内的宣传采访后，乔琳带着还算愉悦的心情登上了飞回意大利的飞机。 《热泪伤痕》的票房表现比她预期的要理想，首周末票房1377万美元，截止到她离开前，已经纳入统计的票房总数是3132万美元。这部电影的制作预算是1200万美元，按照行业内惯例，总票房毛额已经接近回本线了，这让她最起码不用担心票房亏本，以后彻底没有人敢雇佣她了。 没错，她可以自己花钱拍电影，但是就像是那句行业内流传的警示箴言一样，拿自己的钱拍电影是最傻的行为！ 而她现在就是那个傻子！ 乔琳想到即将投在《英国病人》上的钱就想叹气，为了不让她的钱真的打水漂，她必须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为此她甚至拒绝了公司说年底发一张ep的建议，这让罗德他们都不太高兴。 乔琳想到这里时烦恼地揉了揉眉心，他们确实已经有足够的材料发一张专辑再加一张ep了，但是她没有时间去推广，倒不如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发一张专辑里的单曲呢。可即使发单曲，她也没时间去推广，只能是往新单曲里增加更多奖励曲目，以此鼓励粉丝购买。 这个月收录在专辑《鱼缸》中的单曲《醒来》就要发行。这首歌是首非常典型的体育场摇滚风格的歌曲，乔琳乐队每场演出都拿它做结束曲目，唱片公司认为它在今年夏天的巡演里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曝光度，所有粉丝都会合唱，发行单曲是个好主意，而这已经是《鱼缸》的第4张单曲了。 再加上下个月乐队在山景城的现场演出录音专辑《山景城live》即将发行，为了配合这两张cd的宣传，乐队在夏季巡演期间的花絮素材会被剪辑成一个40分钟左右的短纪录片在mtv电视台上播出。 这期间的一切对外采访工作都得由队友来做了，乔琳自己的乐队生活不可避免地跟电影生活产生了冲突，她也无计可施。 一想到音乐，她又想起了《英国病人》的配乐问题，导演安东尼决心不使用任何现成的材料作为拍摄参考，而是从一开始就引入作曲家进行配乐创作，于是他邀请了《巴黎野玫瑰》的作曲家加布里埃尔·亚里德参照剧本创作。 在安东尼的构想里，亚里德创作的音乐应该有三点要素，一是要有东方或者中东的感觉，二是要有普契尼那种旋律感以及和谐的优雅调性，三是要像巴赫。他还特别举了一个例子作为参考，那就是匈牙利民歌《szerelem，szerelem（爱，爱）》。 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工作，加布里埃尔此前已经完成了一些演示曲目，但他还在继续修改。他最近正在挣扎于如何使用一段巴赫《哥德堡变奏曲》的变体。 乔琳挑眉想，好吧，愿灵感之神保佑这个正把自己关在某种修道院岛屿上工作的人！ 第443章 在飞机上，乔琳又重新拿出了她的演员笔记。她希望能在正式开工前恢复一些状态，尽管曾有不少非常有名的演员亲口告诉过她，没人能在走入片场之前变成角色，但是她还是想尽量提前贴近角色的状态。 她半躺在座位上，开始思考一切跟她的角色汉娜有关的事。 汉娜是位非常年轻的加拿大护士。她在离开家乡前往战场时还不到18岁，生活中的一切都迫使她迅速把自己性格中的脆弱部分掩盖了起来。在接连失去父亲和未婚夫之后，汉娜开始相信自己会带来厄运，她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消失。 1944年10月，汉娜遇到了英国病人。他是一位严重烧伤的患者，已经完全处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靠吗.啡止痛勉强度日。他声称自己已经失忆，身旁只有一本夹着一些个人物品的希罗多德的《历史》。人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见他有英国口音，又是在英国飞机中坠毁的，便称他是英国病人。 在亲眼看到朋友被地雷炸死后，身心俱疲的汉娜最终决定远离自己的同僚们，留在一处意大利的废弃修道院中照顾英国病人直到他离世。在这里她遇到了追踪英国病人而来的加拿大特工卡拉瓦乔和负责排雷工作的锡克教工兵基普中尉。在卡拉瓦乔对英国病人的逼问中，汉娜由此才发现了一段复杂的往事。在病人讲述他的故事的日子里，汉娜也逐渐同基普开始了一段羞涩的爱情。 汉娜无疑是个坚强的角色，她才20岁就已经见识过了太多死亡，这生活太过痛苦，以至于她不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所有美好的事情似乎都会终结，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明知可能会陷入生死困境的情况下独自留下照顾英国病人。 但汉娜同时也是一个带着纯真痕迹的年轻女孩。她会在花园里玩跳房子。她还会从被炸毁的教堂里搬出耶稣受难像，并在上面挂满空罐头，把它用作保护苗床的稻草人，每当风吹过时，那些沙丁鱼罐头就会叮当作响。当她看到废弃房间里的钢琴时，她会站在钢琴前，试图弹些音乐。尽管她看上去已经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但她生命里始终潜藏着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她仍然渴望着战争之外的生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同基普的关系就是她寻找生活的一种表现。基普的工作是排雷，他担心德国人在钢琴上安装了炸弹，由此跑进了汉娜的生活。同汉娜一样，基普的生活也相当封闭，他理论上同其他白人官兵并肩作战，但他的肤色始终说明了他是个外人。他始终生活在殖民主义的阴影之下，并随时被炸弹爆炸威胁着生命安全。但在意大利修道院中，他开始放松警惕。两个年轻人在这个仿若战争之外的田园世界里相爱了。他们都需要对方来重燃对生命的希望。 乔琳想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闭上了眼，在剩下的旅途中睡着了。 抵达罗马后，乔琳几乎没有太多时间供自己从时差中恢复过来，她就直接开始工作了。她得跟上剧组目前的进度，并且同她接下来的同事熟悉起来。扮演英国病人的拉尔夫·费因斯倒是已经很熟悉了，但扮演基普的纳文·安德鲁斯和扮演卡拉瓦乔的威廉·达福对乔琳来说还很陌生。 在罗马期间，他们主要的拍摄地点是意大利传奇制片厂奇尼奇塔电影城。这里曾经被称作“台伯河畔的好莱坞”，拥有不少成熟的摄影棚，对拍摄来说方便又能降低成本。 当然，在这里拍摄对乔琳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吉姆·罗斯·斯图尔特，他就住在罗马。在乔琳拨通了第一个电话后，他开始在乔琳下班时去拜访她，他们会在奇尼奇塔附近散步。尽管周围没什么特别著名的景观，但是渡槽公园的那一大片绿地就够好了。 吉姆会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轻声说：“你染了你的头发，还剪短了它。” “是的，为了电影，”乔琳抬手摸着自己的新发型，“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漂亮，我很确信任何颜色和发式都很衬你，这种黑色为你带来了一种新的外观。” 他说这话时眼睛正认真地同她对视，让他看起来像是真心实意地相信他自己说出来的每句话。他看起来太真诚了，以至于乔琳会怀疑这是不是某种意大利男人的天赋——他们难道不是以会调情著称的吗？ 可他真的听起来太真诚了！ 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轻声说：“吉姆，你真的很擅长赞美，不是吗？” 吉姆摇摇头，“不，bella，我只是把我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是你让我总是在心底想着这些事。如果这是赞美，那说明你只是值得这一切。” 乔琳会挑眉看着他，“哇哦！现在我百分百确定你确实是个意大利人了！” “为什么？” “你符合我听过的一切关于意大利男人的传言。” “像是什么？” “漂亮，擅长赞美和调情。” 吉姆笑了起来，他伸出左手握住了乔琳的手，又抬起右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传言中还说了什么？” 乔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注意到他的目光同她的一样都落在了彼此的嘴唇上。 她微笑着说：“你们理应非常擅长接吻。”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应该由你来告诉我。” “我猜，”吉姆低下头，“我们只能从实践中发现它是否是真的了。” 第444章 双唇相接，一声叹息缓缓地从乔琳的唇边溢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被谁吻过了。这不像是吻别诺埃尔时的沉重，也不像是拍吻戏时那样紧张与抽离兼具，只是两个互相感兴趣的单身男女在荷尔蒙的驱动下在唇舌间共舞。 他的嘴唇很温暖，带着温热的情意，一点点地顺着乔琳身体中的每根触觉神经浸润了她整个身体。起初他还在试探，可很快，他就变得富有攻击性和侵略性，让她忍不住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好使她自己尽可能地贴近她，她的膝盖现在已经太软弱了，几乎没法支撑她自己的重量。 他就像是火焰。 可他看起来像是一汪温柔的湖水，谁能想到平静的湖水下竟能有如此汹涌激荡的湖底暗流呢？ 但她情不自禁地欢迎他。她需要这个，她渴望这个，这种完全无负担的解放和激情，让所有担忧和忧郁都离开她的大脑，让欲望的火焰把她最后的理智燃烧殆尽，只留下纯粹的愉悦和欣快。 乔琳数不清他们到底吻了多久，只知道当他们互相放过对方的嘴唇时，她下意识地叹息了一声。 吉姆紧紧地抱着她的腰，略带笑意地问：“乔，你的结论是什么？” 她眨眨眼睛，笑着回答：“评判人需要第二轮，你知道的，为了确保公平决断，不能着急下结论。” 吉姆闻言立刻笑了起来。他很快就遵照评判人小姐的意愿，开始了第二轮。 如果不是时间实在太晚，且乔琳第二天还有工作的话，他们可能会很乐意开始第三轮、第四轮，直到比赛升级。 乔琳眼下不需要同任何人坠入爱河，吉姆是个热爱罗杰·沃特斯的漂亮男人，他有忧郁且深邃的蓝眼睛，米开朗基罗的大卫般的下颌线，蓬松柔软的棕发，一米八六的身高以及好闻的味道，温柔体贴且聪明，她着实没什么不满意的！ 在她疯狂的工作日程之外，她确实需要一点乐子。 在罗马的摄影棚工作了三周后，《英国病人》剧组转移到了意大利锡耶纳以南52公里的托斯卡纳皮恩扎镇，这里的圣安娜修道院将是主角英国病人和汉娜借住的那个意大利修道院的拍摄地。 制片人索尔第一次把这里的影像带给乔琳时，她就完完全全迷上了这个建筑群的样子。它于1517年竣工，曾经属于天主教的隐修教派圣本笃修会，从那时起便供奉着天主教圣人圣安娜。它的整体建筑风格是罗马式的，带着古老的15世纪托斯卡纳地区风格，偏红色的灰质外墙、朴素的砖砌壁柱和陶土制的钟楼屋顶都为它增添了一种既庄严又阴郁的氛围。可当人们走入室内，从楼上的窗户向外望去时，他们会看到远处平静的山野和农庄，又会不自觉地沉溺于此地的静谧。对故事中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来说，这确实是个重建生活的好地方。 而且这个修道院距离附近的皮恩扎小镇不过6公里，这方便了剧组在那儿的一处城镇广场取景，也方便了剧组上下一百多人的生活。 更让乔琳惊讶的是吉姆居然跟着她一起来了这里，他在皮恩扎镇上临时租了间民居，只要乔琳今天没有加班工作，他们就可以在晚上或者早上见面。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乔琳完全没想到吉姆会做到这一步，这段异国的相遇似乎不再是简单的风流韵事了。 “斯图尔特先生，”乔琳第一天在皮恩扎看到他时忍不住戏谑地问，“你不应该有其他事情要做吗，比如工作？” “阿普尔比小姐，”他微笑着回答，“工作总是会有的，可与您同行的机会却屈指可数。” 乔琳笑眯眯地挽上了他的胳膊，“可我不记得我邀请了你？” 吉姆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如果您递给我的那份详细的皮恩扎行程信息不算邀请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才是邀请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同时笑了起来。他们自然而然地交换了一个柔情的吻。 皮恩扎作为15世纪最早将文艺复兴理念落实到城市规划中的山城，有着非常漂亮的城镇建筑和田园风光，实在是个适合游览的地方。乔琳总觉得在这些带着浓厚历史感的建筑和柠檬树的香气中坠入爱河，这真的是件太过顺理成章的事了！ 可她不是来度假的，她得工作，她的角色汉娜的大部分戏份都将在这里完成，这让她压力很大。 今天她要拍一场哭戏，一场她在睡梦中惊醒，然后在厨房同借住在修道院的加拿大盗贼兼特工卡拉瓦乔发生言辞冲突的戏。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后，片场开始进入拍摄前的正式状态。 “收音！” “声音到位！” “摄影！” “镜头已开！” “第105场，第1条，a镜，mark！” “开拍！” 随着场记板合上，镜头内的一切都开始像剧本安排的那样开始运转。 乔琳默数三秒后提着灯推开门走进了厨房。她刚刚做了个噩梦，几乎神不守舍，只是凭着本能走到了房间内。 她把灯放在桌上，舀了一罐水，就着一只脸盆开始洗涮起来。她刚洗了把脸，又拉下了右侧裙子的肩带，用湿毛巾擦洗着肩膀。就在这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水盆里正倒映着她自己的身影，乔琳定定地盯着水盆里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嘴唇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只是嘴唇，她面部的肌肉和肩膀都在抖动，足以让人明白她此刻的情绪到底有多么不宁！ 第445章 她梦到了那些在她命运中被带走的人！母亲，父亲，未婚夫，未出世的孩子，同为护士的好友，那些她害怕记住名字的病人……他们都被她命运的诅咒带走了！而现在她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人，那个英国病人，他正被病痛反复折磨着，终有一天也要走！ 为了克制这即将崩溃的情绪，她连忙低头拿起水罐，顺着头顶浇了下去。可这水不管用，借着水的凉意，她嚎啕大哭起来。 她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中，崩溃地哭着，双肩剧烈地抖动着。 扮演卡拉瓦乔的威廉·达福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听到了她的哭声，不忍心让她一个人这样待着。 “汉娜，”他轻声叫着，“你没事吧？”他边说着，边走上前轻抚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乔琳的哭声没有停下，她只是埋着头大喊：“别管我！” 达福无奈地直起身，拿起水罐为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走到了窗前。乔琳这时也逐渐从桌子上直起了身子，她勉强擦了擦眼泪，同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共处一室，这种不安感让她无法再继续放纵自己的情绪了。她只是低着头，坐在原处，还尚未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 而此刻达福正面朝窗外，笃定地说：“你爱上了那个男人，对吧！你那个可怜的病人……你看他被烧成那样，以为他是个圣人，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乔琳低着头，眼神放空，反驳道：“我并不是爱上了他。我爱上的是鬼魂。他也是。他爱的也是鬼魂。” 她的语调明明非常平静，可她说每句话时都像是在耗尽全身的力气，身体都在颤抖。 达福回身望着她，举起被剁掉手指的双手说：“如果我告诉你他对我犯下了这等罪呢？” 乔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讶到了，她勉强恢复了一点精力抬眼去看他，反问道：“他怎么会呢？什么时候？” 她一边无奈地发问，一边把脸上湿透的碎发拨到了一旁。 达福露出了一个讥笑的表情，“我就是他的鬼魂之一，可他却浑然不知。” 乔琳平静地同他对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达福忿忿地说：“问问你的圣人，问问他究竟是谁！问问他都杀过什么人吧！” 乔琳表面上的平静被这话击溃了，她的鼻翼快速翕动起来，嘴唇抿起，眼眶含泪，突然哭了出来。她无力又脆弱地把手拍在桌面上，痛苦地大喊道：“求你，别再待在这个房子里了！” 她已经无法再面对这个局面了，她无力知道真相，只想重新回到原本得来不易的平静里去。她哭泣着站起身，转身离开，想要把达福嘴里的话都丢在身后。 达福却没有轻易放她离开，他继续说着他的看法：“瞧，我认为他什么都没忘掉！他只是想忘记！” 乔琳痛苦地把门甩上了。 “很好！卡！” 尽管导演已经叫了好，喊了停，但是仍在抽泣的乔琳却还没能从戏里走出来。扮演一个失去亲人并饱受苦痛的年轻女人对她来说并不难，她几乎可以本色出演，难的是她要如何把她自己的情绪同汉娜这个角色区分开。她几乎要困在角色里了，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好演员应有的品质。 可问题在于拍摄过程是多机位，她不能提供碎片化的表演，她必须在镜头前全程都保持着汉娜的状态，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时刻摄像机正在对准她。这种一边调动真实情绪，一边又要保持理智，控制表情和肢体动作的过程实在太累了。 助理连忙走过来把毛巾搭在她肩上，片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等着他们今天的女主演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等乔琳终于平静下来后，她才走到导演身旁，询问后者的意见。 同事达福正站在导演身旁，见她走了过来便朝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这让乔琳也忍不住回了一个微笑，他们这些天相处得不错。 她看向导演，“安东尼，你觉得怎么样？” 安东尼拍拍她的肩膀，“我只想说，你不仅仅是有天赋。” -------------------- 第165章 tell-tale（二十四） ===================================== 《英国病人》在圣安娜修道院的拍摄仍在继续。而为了衔接乔琳的日程，好让她一离开剧组就能继续巡演，乐队的三位队友也飞到了意大利，在剧组拍摄的间隙陪着她排练。用罗德的话说，这是“公费度假”，一周三次集中排练十个小时，其余时间他们三个都在附近这些旅游胜地闲逛。 大部分工作都很顺利，可这期间也出现了一些乔琳预想不到的情况，其中之一就来自于乔琳的银幕搭档、扮演锡克教徒基普的英国演员纳文·安德鲁斯。 乔琳一脸凝重地找到了索尔：“索尔，你得找他谈谈，他不能每天都在片场这个酗酒的样子，我觉得他就要在镜头前崩溃了。你觉得他有在使用什么更要命的化学品吗？” “我知道，我不确定，但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索尔叹了口气，“我会和安东尼一起找他谈谈的。” “我知道我们已经拍了不少他的镜头了，”乔琳无奈地摇摇头，“我希望我们没到要换演员的程度。” 索尔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让我们先不要着急得出结论。至少安德鲁斯通过了我们要求的摩托车驾驶考试，他在镜头前的表现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差错。” 第446章 “索尔，你处理过类似的情况吗？” “我只能说这不罕见，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尽量避免在片场发作，可也有不少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很好，你有经验，”乔琳点了下头，“那我应该把这件事交给你。我得跟安德鲁斯演情侣，我们不能在镜头外有太多冲突情绪，对表演不好。” “我明白，我来处理。” 在索尔同安德鲁斯谈过后，情况确实好转了不少。这个年轻的26岁戏剧演员确实非常想完成他的工作，这让乔琳松了口气。她同安德鲁斯有不少亲密的戏份要进行，她不希望跟一个被酒精泡丢了脑子的人一起工作。 除去这一点外，其他工作内容都很顺利。乔琳尤其喜欢在修道院拍摄时的感觉，她有点被这里迷住了，整天在这附近走来走去，研究门框上的花纹和墙上的壁画。在导演的许可下，吉姆也常常到剧组来，陪着她一起触摸这些见证了历史的遗物，两个人之间的了解也日益增长着，现在全剧组都猜测他们是在交往。 好吧，乔琳承认，她和吉姆的关系同交往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了。 他们在皮恩扎小镇上的西班牙广场跳舞，在皮克罗米尼宫后院的花园中接吻，在圣弗朗西斯科教堂中瞻仰14世纪的方济各会主题壁画，在圣皮亚农场中品尝羊奶制成的佩科里诺干酪，在床上依偎着看电视录像…… 乔琳想不出他们到底有什么情侣该做的事没做了，她清早从他怀里醒来，在夜晚于他臂弯中入睡，伴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她睡得很好。 可他们从来没说过这份关系到底是什么，他只是变着方法地称呼她，他像情人一样称呼她“爱人”“美人”“甜心”，可他们从没真的讨论过这件事，他们只是顺其自然地让它发生。 这就像是一段在夏令营发生的浪漫故事，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意大利的秋天了。 剧组在圣安娜修道院拍摄三周后，整体迁往比萨附近一个度假小镇维亚雷焦。在那里，他们搭起了剧情里需要的急救野战医院分诊帐篷布景。在这几个布景里，乔琳的哭戏非常多，以至于导演特地问她需不需要把打板从开头移到拍摄结束后，以防打板声破坏情绪，但乔琳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只要拍近景的时候，轻打板就行了。我暂时还不需要尾板。” “好，那就开始吧。” “各自到位！” “片场安静！” “摄影！”“开机！” “声音！”“转动！” “打板！” “第213场，第3条，mark！” “开拍！” 野战医院帐篷里，一个重伤的病患正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治疗。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上衣，他嘴里正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医生趴在他嘴边仔细听着。 “这儿有匹克顿来的人吗？” “匹克顿？”医生疑惑地问，“我这不知道。” “我想在死前再看一眼来自家乡的人……” 医生转身拉开了手术台旁的布帘，乔琳和她的护士同僚们正在另一边的行军床上休息。 医生看着她们问：“你们有谁是从匹克顿来的吗？” 乔琳有点惊讶，呼吸略微急促了起来，盯着医生问：“为什么是匹克顿？” 医生指了指手术台，“他是从那儿来的。” 乔琳身旁的女护士扭头看向乔琳，问道：“那是你恋人的家乡吧，汉娜？” 乔琳从床上半支起身子，关切地问：“问问他是哪个部队的？” 伤员费力地回答：“加拿大第三火枪团。” 医生回头重复了他的话：“加拿大第三火枪团。” 乔琳脸上原本还镇静的表情凝固了，她克制地眨了下眼睛，尽量平静地问：“有一个麦甘上尉，他认识吗？” 伤员回答：“他昨天身中多枪，战死了。” 乔琳听不清伤员的回答，从床上坐起来，关切地追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医生下意识隐瞒了消息：“他不认识那个人。” 此时突然有一发炮弹袭来，整个营帐都震动了起来，其余人都在寻找掩体，但已经猜到噩耗的乔琳像是失了魂一样，站在帐篷中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汉娜！卧倒！卧倒！” 医生冲了过来，在更多炮弹袭来之前，把她按在了地上。 她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趴在地上痛哭。 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泪水和泥土布满了她的脸颊，她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他死了！他死了！” “卡！” “这条过了！下一条！” 乔琳从地上爬起来，刚站好就被化妆拉去重新整理脸上的妆容。与此同时灯光组也在重新调整布光，准备拍近景。 就这样在维亚雷焦忙碌了一周后，12月3日，乔琳所有的戏份就杀青了。 拍完最后一场戏的那天，乔琳甚至都有些舍不得离开汉娜这个角色。汉娜是一个在战争中被迫成长的孩子，她在与英国病人和基普相处的日子里重新找到生活的希望，这种希望将帮助她在战后的日子里继续生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乔琳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本色出演汉娜，汉娜生活中的很多情绪和感触同乔琳自己的成长经历重合度太高了。 乔琳对吉姆说：“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感觉我把我所有的痛苦都寄托在了汉娜身上，她只是一个角色，我可以放心地在她身上感受痛苦，但她又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她的力量和希望反哺了我。” 第447章 吉姆轻声说：“我一直相信角色的力量来自于演员自己，乔，汉娜的力量和希望本身就来自于你。我知道你非常坚韧。” 乔琳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也许，也许你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一部分，不是吗？” 按照计划完成在《英国病人》剧组的表演工作后，乔琳就得返回洛杉矶了，那儿还有不少工作等着她呢。剧组这边会继续去威尼斯拍摄，有导演安东尼和制片人索尔两座大山压阵，乔琳不太担心这里会出什么问题。让她发愁的是要如何同吉姆道别。 在同剧组吃完庆祝晚餐后，乔琳和吉姆一同回到了她的酒店房间。两个人都喝了一些红酒，安静地靠在一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什么都没说。 吉姆最终打破了沉默：“所以……就这样了，是吗？” “我猜是的，”乔琳轻声回答，“谢谢你，吉姆，这些天我很快乐，是你让我没有迷失在汉娜的生活里。” “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吉姆扭头看向她的眼睛，“我只想让你知道，乔，我从没这么说过……可如果我现在不说，我就永远不会有机会这么说了……” “吉姆……”乔琳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阻止他说下去。 “不，乔，听着，无论我说什么，我都不需要你的回报，”吉姆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我爱上你了，这或许算不上一见钟情，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是个麻烦，一个真正的问题——我会爱上你，但我却没法跟你生活在一起。我不再是个青少年了，我知道爱不能解决一切麻烦，可我还是情不自禁……” 他下意识叹了口气，“我甚至有种预感，如果我们待在一起的日子再长些，我会向你求婚的，我永远都不会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线圈状的拉丝金手链，低头把它戴在了乔琳还空着的右手手腕上。 他解释道：“这是圣马可手链，你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的东西，而这据说是那个时候就诞生了的威尼斯款式。它代表勇气和力量。乔，我希望你始终拥有勇气和力量。” 乔琳轻轻抚摸着它，“这很美，谢谢你，吉姆。” 她随即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睛，柔声说：“吉姆，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他们中总会有更好的，别这么丧气好吗？你那些想法都只是些热恋期的傻话。” 吉姆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我听起来到底有多傻，亲爱的，可没有人能在爱情里做个智者……当你爱上某个人时，还要强迫自己保持正确，这难道不是最可悲的吗？一个满是正确的人的世界，那得有多无趣啊！” 乔琳轻笑起来，“天呐，你真是……太诱人了！如果我只有18岁，吉姆亲爱的，我会同你私奔的。” 他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这就够了，乔，这就足够让我满足了……” ———— 回到洛杉矶后，乔琳立刻同乐队再次走进了排练室。由于乔琳的电影事业挤占了太多时间，他们的很多工作都挤压到了年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推广上个月发行的现场录音专辑套盒《1995维奥莱特女士和钓鱼人live》。 为了填补乐队今年没有重量级专辑发行的空白，再加上唱片公司想蹭一波圣诞季销售的热度，这个套盒里不仅有乐队在山景城海岸线户外圆形剧场的14首歌现场录音cd，还有一张巡演视频的dvd，而且还附赠一个抽奖码，奖品中除去一些常见的周边外，最吸引人的就是获奖者可以受邀参与乐队今年在洛杉矶举行的节日限定现场演出。 用紫色天鹅绒粉丝俱乐部的话说，这是本年度最好的圣诞礼物。 从12月6日开始，紫色天鹅绒重新上路，从加州的英格尔伍德论坛体育馆开始，继续他们的“维奥莱特女士和钓鱼人”巡演。尽管乔琳对时隔两个多月上台表演这件事感到焦虑，但事实证明她只要站在话筒前，和弦和歌词就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她的脑海里，更何况她在剧组的时候也没把排练丢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巡演的脚步路过了加州圣贝纳迪诺的百视达文体中心、亚利桑那凤凰城的沙漠天空圆形剧场、田纳西州孟菲斯的金字塔剧场、田纳西州诺克斯维尔的汤普森-博林剧场、北卡罗来纳州教堂山的迪恩·史密斯中心、北卡罗来纳州格林斯波罗的大剧场、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竞技场、南卡罗来纳州的北查尔斯顿体育馆。这些演出平均每晚都至少有一万两千人参加，最多时有两万四千人。 除此以外，乔琳和队友还得为《spin》拍摄年底特辑的封面，再加上她个人还得为《好莱坞报道》和《综艺》拍摄杂志内页和接受采访，整个人都要忙昏头了。 但忙是件好事，这意味着无论是在竞争激烈的流行音乐界，还是光芒四射的好莱坞，人们都还在乎她。在这场游戏里，名气几乎代表了一切。 而名气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金钱，比如说《热泪伤痕》的票房无疑对推动乔琳的名气提升很有帮助。截止到12月16日，《热泪伤痕》已经上映满10周了，而北美总票房毛额目前积累到了8600万美元，与同期在影院放映的电影比，总票房排在第5位。比起这部电影1300万美元的制作预算，任何人都会说这是个令人非常满意的数字。按照乔琳和城堡岩的雇佣合同，目前这部电影至少给她带来了940万美元的收入，不能更妙了。 第448章 当然，也许今年真的是乔琳个人的财务丰收年，她投资的全景基金曾经投资了一家浏览器公司网景，用500万美元换取了25%的股份，而现在这家公司在ipo之后市值飙升到了29亿美元。尽管全景从网景退出还需要时间，但是这会带来不少于4亿美元的回报。作为有限合伙人，乔琳自然也会随之受益。但更让乔琳兴奋的是，这佐证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看法，那就是互联网企业不一定非得像传统企业那样盈利才能使早期投资者获益。 12月18日，乔琳和队友结束巡演返回了洛杉矶。他们接下来会在20号做一场仅限邀请的小型秘密演出，为下一张专辑挑选主打曲目，这之后他们就可以进入休假期了。 19号乔琳还待在家里休息，她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模特凯特·摩丝邀请她今晚去俱乐部毒蛇屋观看一场秘密演出。自从她们两年前在英国杂志《i-d》派对相遇后，她们就一直处在同一个社交圈里。 凯特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兴奋：“是绿洲！约翰尼非常喜欢他们，他们也答应约翰尼来做一场秘密演出。the offspring、korn、stone temple pilots和silverchair的成员们也会来，乔琳，把你的成员们带来吧，这会很好玩的！” 哦，对了，乔琳没忘了这位已经成为病态瘦弱时尚代表的英国超模正在跟好莱坞坏小子约翰尼·德普交往。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去过毒蛇屋了，也许是时候重新拜访那里了。 “好的，凯特，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派对，我会去的！” 乔琳不喜欢the offspring的流行朋克，不关心korn的新金属风格，认为stone temple pilots还可以但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同样不算欣赏澳洲乐队silverchair效仿涅槃的垃圾摇滚风格，但她还是被对方成员都只有16岁这个事实惊讶到了。 总而言之，这些乐队她都不算特别喜欢，但是她想去看绿洲演出！她不想骗自己，她想其中一个家伙了！ -------------------- 加更~ 圣马可手链是90年代意大利珠宝界非常流行的一种传统样式，长得真的很像电话线圈那种头绳，戴在手上贼有安全感，也比较像摇滚歌手会戴的东西。现在布契拉提90年代有类似款，感觉国内还蛮少讨论的。 第166章 tell-tale（二十五） ===================================== 乔琳按照邀请提前抵达毒蛇屋时，她着实没想到门口会有这么多人！这儿就像是被上千人包围了一样，还好那些铁塔般的保镖正在履行他们的职责，确保人们排队站好。可人太多了，这里看起来还是一团乱。 陪着乔琳来的罗德奇怪地看向乔琳问道：“我以为这是个秘密演出？” “凯特是这么说的！”乔琳摇摇头，无奈地拿出了墨镜，她已经看到车外的狗仔队了。 就当她下车后准备进门时，她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门口排队的身影。 她大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诺埃尔！” 果然，诺埃尔回头看向了她，与此同时围在门口的观众们也发现了她。 在骚动中，乔琳一把抓住了诺埃尔的手，拉着他快速通过了门口的保镖，走进了相对安静的室内。 她好笑地问：“你不是应该在后台吗？为什么在门口排队？” 诺埃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因为门口的保镖不让我进去，我说我是今晚演出乐队的人，可他说‘是啊，你和在这儿的一百万人都是乐队的呢！哥们，到后面排队去！’” 乔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诺埃尔看着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边走边问他：“凯特告诉我这应该是个秘密演出的，为什么我觉得全西好莱坞的年轻人都来了？” 诺埃尔叹了口气说：“我们家利亚姆的主意。我们昨天一整晚都没睡，派对什么的，约翰尼也在，邀请我们来演出，我想着，好吧，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要被放倒了，尽管我们答应了演出，但是没人会在第二天记得这回事的！于是我今早十点才上床，一觉醒来，猜猜发生什么事了？” 乔琳挑了下眉毛，“什么？” “我把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然后我打开收音机，有个家伙在广播里说，今晚在毒蛇屋，绿洲将举行一场特别的演唱会。我当时就想，哦，该死！” “谁告诉电台的？” “约翰尼给利亚姆打了电话，他对我的傻弟弟说我们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也可以广而告之，但后者会造成一点混乱。利亚姆，你知道利亚姆的！” 乔琳轻笑起来，“他当然会选混乱了！” “yep！”诺埃尔无奈地学了个美国口音来表示自己的烦躁。 乔琳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别烦躁了，noely，你吃止疼药了吗？能上台吗？” “吃了，”诺埃尔顺势牵住她的手，“跟我去见他们，好吗？” “当然，我得跟东道主打个招呼。说起来，我很久没见凯特了，不知道那女孩儿怎么样了？” 他们很快同约翰尼等人汇合了。乔琳跟凯特坐在一起，快速结成了女孩间的团体，而其他男人们则开始寻找杰克·丹尼尔威士忌加可乐的陪伴，聊着一些听在乔琳耳朵里相当无聊的问题。 凯特很快注意到了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乔琳，人人都知道她现在单身了，他们或许可能会认为自己有机会了。 痴心妄想！凯特倍感无聊地翻了个白眼，但她显然注意到了其中有些人确实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第449章 她八卦之心大起，凑到乔琳耳边问：“利亚姆真的很可爱，不是吗？” 乔琳惊讶地盯着她，“我以为你跟约翰尼的关系很好呢？” “不！不是我！他经常盯着你看，那孩子在不停地跟其他人换座位，我看得出来，他是想坐得离你更近一些。他在报纸上说过不止一遍喜欢你。” 乔琳笑着摇摇头，“就好像他没盯着你看过一样！凯特，你是英国人，你应该知道，那些跟他睡过的女孩会把故事卖给小报，着实给那些秃鹫省下了不少填补头版的力气……我真的没法把他说的任何事当真。” 凯特狡黠地笑了，“所以，是诺埃尔咯？坦白说，我也更喜欢他，他非常风趣，外向。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觉得他显然比他兄弟更有才华。” 乔琳笑着抿了一口手中的大都会鸡尾酒，“我们只是朋友。” 凯特扬了扬眉毛，心想：哇哦，一直以来英国媒体们都搞错了对象！可怜的戴蒙，他是不是不仅输掉了专辑销售的战争，还输掉了情场上的战争？ 等快到凌晨时，绿洲终于准备上台了。在诺埃尔走开前，乔琳问他：“你今晚要唱什么？” 他笑着问：“你想听我唱什么？” “我想听你唱slade的《cum on feel the noize》。” 诺埃尔惊讶地盯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翻唱了这歌？我们还没发行它呢！”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我在意大利的时候会看《朱斯·霍兰德秀》的录像带。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在意大利非常受欢迎，那个音像店老板有你在《朱斯·霍兰德秀》上表演的录像带，我真的非常喜欢它！包括你去年在上面唱的《sad song》，那真的很棒！” 诺埃尔看着乔琳期待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法拒绝她的要求，但利亚姆可能会生气…… 他叹了口气，微笑着说：“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love。” 他这么说着，走开去准备上台了。 不出乔琳所料，今晚绿洲的演出仍然很棒，她一直觉得他们是个在现场表现比录音室都要更有感染力的乐队，他们在现场演奏时往往要更快一点！尽管她深知台上的每个人都睡眠不足，但是他们的音乐电力十足，足以将摇滚的力量传递给在场的每个人。 因为不是正式演出，所以绿洲准备的歌曲列表很短，在唱完7首歌后，他们准备收尾了。 利亚姆对着话筒大喊：“这是最后一首！那个让我哥哥发疯的妞在这儿，所以他会唱这首歌！” 乔琳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她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刚刚听完诺埃尔和乔琳全程对话的凯特已经在大笑了。 利亚姆这么说显然把台上的诺埃尔搞得也很尴尬，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既兴奋又害羞的矛盾神情，甚至都忘记在台上跟弟弟斗嘴了。他没敢朝乔琳这个方向看一眼，直接低头准备开始弹吉他了。 等鼓声响起后，诺埃尔恢复了平静。在激烈的乐声里，他看着乔琳的方向开口了： “宝贝，宝贝，宝贝， 所以你觉得我思想邪恶？ 好吧，甜心，让我来告诉你， 我也不知道为何， 我只是不知道为何。 所以你觉得我唱歌不合时宜？ 好吧，它让我赚钱， 我也不知道为何， 我只是不知道为何， 再也不了，哦，不！ 所以来吧，感受这喧嚣， 女孩，让你的男孩摇摆， 我们要变得狂野不羁！ 我们要变得任性自由！ 所以来吧，感受这喧嚣……” 像全场其他观众一样，乔琳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顺着乐声激烈的节奏晃动着身体，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起来。她看过诺埃尔很多表演，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安静地唱着抒情歌或者是为他弟弟和声，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用力地唱一首完全硬摇滚风格的歌。 在兴奋之余，乔琳无奈地对自己承认：好吧，我可能不只是在乎他，我确实爱上他了！ 她要怎么办呢？ 问题不在于得到他……不是吗？ 所有那些长距离恋爱的麻烦，还有围绕绿洲和模糊两个乐队矛盾的媒体炒作，诺埃尔和他弟弟那不遵守规则的享乐主义生活方式，以及利亚姆这个麻烦制造机…… 可说真的，她厌烦总是做“正确”的事了！为什么她不能按照她想要的样子生活呢？ 等绿洲走下舞台后，他们就准备离开了，这些小伙子们白天还有回伦敦的飞机要坐，现在得回酒店去。乔琳理论上也该回家了，她在20个小时后就要在宫殿剧院演出了，她也得好好睡一觉。 可她还不准备回家。 诺埃尔走过来关切地问她：“birdy，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罗德听到了只言片语，抬头挥了下手说：“别担心，她有保镖和我，我们会送她回去。” 乔琳笑着摇摇头，扭头趴在罗德耳边说：“你一个人能行吗？我准备走了。” 罗德带着醉意点了点头，乔琳便放心地看向诺埃尔说：“既然你这么关心，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呢？” 诺埃尔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乔琳非常自然地伸来了她的手，他有点惊讶又兴奋地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牵着手像是情侣那样穿过人群，准备从后门离开。 第450章 在乔琳推开门前，她扭头看向诺埃尔，戏谑道：“准备好制造一些绯闻了吗？” 他笑了起来，会意地放开了她的手，戴好了墨镜。 “birdy，”他挑起眉，用一种轻佻的语气回答，“我永远都会为你准备好的。”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她也把头上的墨镜重新架在了鼻梁上，推开了门。果然，门外迎接他们的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闪光灯，八卦记者和狗仔都一拥而上。 “乔琳！人们说你在意大利有了新男友，是不是真的？” “朝我们笑笑吧！” “乔琳看这里！” “乔琳！新朋友是绿洲的吗？你在同他约会吗？” “你是在跟利亚姆约会吗？” 乔琳在保镖的帮助下平静走着，而诺埃尔跟在她身后，同样一言不发，直到他们都坐进车里。 司机问她：“小姐，我们去哪儿？新月庄园吗？” 乔琳扭头看向诺埃尔：“你还有几个小时要上飞机？” 诺埃尔思考了一下，回答说：“大约12个小时。” “你打包行李了吗？” “没什么东西要打包的，只是一些衣服。” “那你要去我那里吗？” “你想要我去吗？” 两个人静静地盯着彼此，明明都戴着墨镜，却都像是能看穿对方镜片背后的心思一样在暗中较劲。在沉默了几秒后，乔琳扭头对前排的司机说：“吉姆，去新月庄园，谢谢。” 在司机发动汽车后，后排两位乘客现在已经摘掉了各自的墨镜，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可他们看似没有交流，手却一直牢牢地牵着。如果有人能认真观察一下这两个家伙的表情的话，他一定会发现他们都在微笑。 到家后，乔琳的管家迎了上来，“阿普尔比小姐，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不，谢谢，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诺埃尔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看起来你家里比之前多了不少人？”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才搬进来不久呢，”乔琳叹了口气，“这种大小的房产需要不少人来保持运转呢！安保、地产经理、管家、厨师、女佣、司机、园丁、泳池管家、私人教练……这就像是一家该死的酒店！” “而你一个人住？哦，算上你的宠物，一只鹦鹉？这得花多少钱？”诺埃尔边说，边跟着她去了厨房。 乔琳摇摇头，一边去给诺埃尔准备解酒的柠檬水，一边回答说：“通常说是的，但是我的朋友们都会来这里，史蒂夫他们在这里有固定的房间，我的朋友比安卡，她几乎每周都来这里住，这是我唯一能多见到朋友的办法。我真的太忙了！” 她把柠檬水递给诺埃尔后说：“这些员工不全是全职员工，我只有司机、保镖和管家是全职员工，其余人都是从提供这种服务的公司外包来的，他们定期上门。我外出的时候就不需要厨师了，不是吗？一年大概不到25万美元。” “谢谢，”诺埃尔接过柠檬水后抿了一口，“我没感觉错，你真的很习惯这种奢侈的生活方式。” 他有点苦涩地感慨道：“你这样的女孩怎么会跟我们这种人一起混呢？” 乔琳微笑着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可以生活得很简单，我也可以生活在这里，我生来就处在这种双重状况下，我能怎么办呢？但说实话，这种大房子没什么意思，我有的时候会想念我和妈妈过去的房子，更像是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可我不得不住在这里，有更多隐私。而且我再在那里住下去的话，我们所有的邻居都会讨厌我……太多狗仔队和粉丝了！” 说到这里时她叹了口气，“你现在难道没赚到足够你买个大房子的钱吗？但说真的，没必要这么大，我把这里翻修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为了满足我同老头子较劲的欲望，他不喜欢我妈妈，我就偏要住在这里，让他看看我妈妈把我教育得有多好！现在想想，他早就死了！这都没意义！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我那时候大到要命的自我意识罢了！” 诺埃尔笑了起来，他摇摇头，“不，关于摇滚明星的生活方式，豪宅肯定是其中一部分！你有没有见过吉米·佩吉的塔楼？那玩意儿根本就是个城堡！就在西伦敦！” 乔琳很难反驳他的这个论点，她当然知道齐柏林飞艇乐队的吉他手吉米·佩吉的塔楼城堡，他在28岁时买了它。它是一座13世纪的法国哥特风城堡，拥有红色的砖墙和标志性的塔楼，曾经属于19世纪著名建筑师威廉·伯吉斯，很早就被英国列为一级保护文物了，基本上可以被看成是一种建筑和艺术的历史博物馆。 她笑着摇头说：“如果你非得这么说的话，那摇滚明星的生活列表里还得有超级游艇！看看滚石的米克·贾格尔，他现在都在跟亿万富豪之类的人玩，他们会把时间花在撒丁岛、伊维萨岛、圣特罗佩和卡普里岛之类的地方，享受假日、沙滩和落日鸡尾酒！” “落日鸡尾酒？那是给女孩喝的！”诺埃尔挑了挑眉，“我喜欢太阳，但我讨厌沙子和海水！不过我喜欢不工作，我很懒。” “为什么你会讨厌沙子和海水？！” 乔琳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讨厌海水和沙子。如果说她最享受洛杉矶的什么地方的话，那就是这里的天气和海岸线了！ “沙子会跑到所有地方去！我见鬼地讨厌死那种感觉了，”诺埃尔有点不自觉地撅着嘴抱怨着，“而且我不会游泳！” 第451章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他这个样子像小男孩一样，她忍不住身子前倾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诺埃尔惊讶地接受了这个吻，可他随即就反客为主，把这个亲昵的颊吻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吻。 这个转变让乔琳自己都有点惊讶，可她默认了他的举动，把手臂自然而然地环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正在用力把她拉向他，而乔琳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她顺着他的力道移动了身体，现在她的身体正紧紧地贴着他的。他身体的热量正透过他身上单薄的棉质衬衫传递给她，他们的舌尖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要再贴近一些，再近一些…… 等这个吻结束，他们的身体仍然没有分开，两个人都默默喘着气，陷入了一种奇妙又亲密的沉默。 诺埃尔最终决定打破沉默：“这算是什么？” 乔琳抬眼看向他的眼睛，“什么？” 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正在用一种锐利又热情的方式同她的对视，“你不能这样做，birdy，你不能在像这样吻我之后又假装无事发生。你不能。” 乔琳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她故意回答：“哦，noely，我可以这样做，我做过不止一次，不是吗？” “该死！”诺埃尔无奈地在她嘴唇上又蜻蜓点水般吻了几下，“你这个厚脸皮的小怪物！” 乔琳放任他这么做，同时挑眉回答：“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停下呢？还依然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腰上？” 他故意把她指控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你是说这个吗？” “你这个混蛋！”她这么抱怨着，声音里却满是笑意。 他得意洋洋地回答：“没错啊，我是个混蛋，没法把手从你身上放下去，不是吗？” 乔琳闻言挑了下眉毛，“所以你不能抱怨我！” 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微笑着说：“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是不是？” “我从没缠着你，”乔琳抬起右手玩弄着他的头发，“承认吧，你喜欢这样，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在你的生活里找到什么新人物了吗？那个叫梅格的女孩呢？我知道利亚姆不是会随口说谎的人，他只是说他认为的真相。” “乔……”诺埃尔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了，他知道乔琳说的才是真相。他泄气道：“你没给够我时间，乔，也许过段日子我会跟她在一起，可那个时刻还没来，我就是还没法忘记你。” 乔琳不太在意地点点头，她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她只是想听他承认这件事。她温柔地把他头顶蓬松的头发抓在手里，轻声问：“那你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诺埃尔叹了口气，“你问我的样子就好像我真的有选择一样。你明知道我不是我们中间那个做决定的人……” “如果我说，这次你能做决定了呢？” 乔琳知道自己醉了，但她也知道自己非常清醒。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从始至终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认真。 诺埃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自从上次谈话后，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今晚不会同之前那些晚上一样有什么区别，那些吻不过是乔琳的游戏，一个他明知道会伤到自己却还是会踊跃参与的游戏，一个他梦寐以求想要让时间停下带来的游戏…… 可她刚刚说了什么？ 命运的指针突然调转了方向，指向了他自己吗？ 但他向来不是会错过机会的人，他知道他看到了机会，他会用尽全力牢牢地把它抓到手里！ “那就做我的女孩吧，”诺埃尔看着乔琳的眼睛坚定道，“别再玩你的心理游戏了，做我的女孩，爱我，庇护我，完整我，永远别离开我。” 他说话时的声音实在太镇定了，以至于乔琳都觉得他不是在请求她爱他，他是在命令她爱他。他在用他的自信施展咒语，而她已经准备好被他迷惑了。 诺埃尔能看到他面前的女孩眨了眨她的眼睛，他听到她微笑着说—— “noely，这都是跟你有关系的事。我呢？为什么我要听从你的欲望？” 他立刻做了回答：“因为你想爱我，你只是关心太多其他事了，但那些都该死的不重要，你见鬼的爱我，所以你就得爱我！而我爱你，我不在乎你住在洛杉矶还是什么该死的地方，我不在乎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没法待在一起，我不在乎我们中间隔着的那个见鬼的大水池，我不在乎任何愚蠢的、除我们以外的东西！我会是你的，你会是我的，我们都投入其中，我们彼此相爱，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就像是一只坚硬的河蚌刚刚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他柔软的内里。 “birdy，你把我的脑子和心都搞乱了，我不喜欢说爱这个字眼，可你迫使我说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我在中学时真的认真学了法语课，那见鬼的，我会再用法语说一遍！我爱你，birdy，我是个孤独、迷失又可悲的灵魂，我不知道我的心能不能成为你的家，可我想让你握住那把唯一的钥匙。” “birdy，乔，请你也爱我吧！你能爱我吗？” -------------------- 感谢在2024-01-03 17:57:22~2024-01-04 06:5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生南屿、一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2章 第167章 tell-tale（二十六） ===================================== 听着诺埃尔的表白，乔琳几乎有点惊到了，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剖心的话，他不是这种类型的…… 可是，他确实这么做了！ 她忍不住把她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轻笑着说：“你知道我们中间隔着的那个大水池可不是个真的水池吧？那见鬼的是北大西洋，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区，我的白日是你的夜晚，那会很难。” 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互相摩擦着，近乎亲密无间。 诺埃尔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好的信号，他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不傻，birdy，反正我晚上总是不睡觉，不是吗？” 乔琳被他的俏皮话逗笑了。 诺埃尔看着她的笑容补充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日程满起来像是你从来不休息，你是个见鬼的工作狂！我从来不信任工作狂，什么人会对工作上瘾，太可笑了！可我该死的就是爱上你了！我读到了戴蒙跟你分手的那些花边消息，我不知道那是你们公关说的话，还是报纸们编的，你们因为日程繁忙分手……” 乔琳打断了他：“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的，戴蒙说我总是不在那儿，他很孤独。” “我不会孤独！他是个白痴，他有了你，他还能希望别的什么？你太好了，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像是70年代的家庭主妇似的！我也希望你待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看到你，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创造的，你不会停下，我不希望你停下，我知道的！” 他说到这里时耸了下肩，“反正我平时都一个人待着。如果我需要陪伴，我会去个酒吧，找我的朋友，喝个烂醉，或者在家里办个派对！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雇佣一个擅长搞派对的女孩为我们工作，对吧？” 他说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一下，你介意我和梅格一起工作吗？” 乔琳无奈地笑了，“我难道要因为那个女孩曾经跟你约过几次会就让她丢掉工作吗？我又不是什么恶魔！等一下，你为什么说得好像我已经答应了你似的。” 诺埃尔轻笑起来，“你会的，不是吗，birdy？你在拒绝人这方面从来不会迟疑，你没那么有耐心。” 乔琳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诺埃尔露出了一个更深沉的笑容，他随即吻了乔琳，并且得到了她的积极回应。 在一番唇舌游戏后，他得意地挑了下眉，轻笑着说：“这次你要怎么说？” 乔琳不满地在他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你这个自大狂！” 尽管她这么说，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一种随之而生的兴奋和狂喜正在被两个人同时缓慢地吸入心肺，填入血液。 “所以，”乔琳在轻叹一声后微笑着说，“你的圣诞节计划是什么？” “没什么，22号我们会去录bbc的《白房间》新年独家演出，然后创世唱片的艾伦·麦基会给我们所有人办个派对，之后每个人都会回家。我也会回曼彻斯特，我猜，跟我妈妈和我哥哥保罗待在一起。你呢？” “听起来很好，”乔琳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和我妈妈打算去格施塔德过节。我们会在那儿一直待到新年开始。” “格施塔德？瑞士？阿尔卑斯山？冬天那儿会冷到见鬼的，你不是更喜欢有阳光的地方吗？” “是的。但是格施塔德也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可以滑雪，而且那儿很安静，就像是更贵、更有隐私的阿斯彭和圣莫里茨，还会有些时髦派对什么的！非常奢侈的那种！” 诺埃尔摇着头戏谑道：“你绝对是那类小孩，那种圣诞派对上会有惠灵顿龙虾和花哨香槟塔的小孩，不是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你害怕了吗？” “没门儿，”诺埃尔把她搂得更紧了，“别想用这个吓跑我。” 乔琳轻笑起来，发出了邀请：“所以……如果你在家里待得无聊了，圣诞过后来格施塔德好吗？我会给你订机票。” “见你妈妈吗？” “没错，在我们的关系登上报纸前，最好让妈妈亲眼看看你，对吧？你知道你自己的报纸形象都是什么样的。” “来自曼彻斯特郊区伯纳奇的建筑工地小子，爱尔兰人，足球流氓，酗酒者，终身烟民，傲慢的混蛋，粗俗的媒体炒作者，音乐天才，以及银行账户里有8700万英镑现金的摇滚明星。” 诺埃尔挑着眉如数家珍的样子彻底把乔琳逗笑了。她有点娇嗔地用鼻尖碰了碰他的，“你还知道你自己在报纸上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啊！” “嗯，我只是做我自己，没法控制那些报纸都写什么，不是吗？如果他们写利亚姆跟谁上床，我们又砸了哪家酒店，他们就能卖出报纸，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但你妈妈会喜欢我的，只要她真的看到我。” 乔琳故意挑眉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女儿喜欢我，而她女儿百分百是个聪明人。” “但聪明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傻瓜。” “你是在暗示我是傻瓜吗？” “不，你是个挑战。” “什么？” “你太不可预测了，有的时候，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总是能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从字面意义上而言，我甚至没法听懂你说的每个词，这太奇怪了。” 第453章 “乔，我的birdy，”诺埃尔笑着抚摸着她的脸颊，“我说过了，你早就爱上了我了，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乔琳脸红了，尽管她的脸颊早已在之前的吻里变得红扑扑的，但是现在她更无法掩饰她脸上那如同玫瑰般的红晕了。 她强撑着嘲笑了回去：“瞧瞧谁才是厚脸皮的家伙？” “如果厚脸皮就能把你变成我的，”诺埃尔得意地一扬眉，“我得感谢我父母给了我一切让我能在曼彻斯特那种境地里活下来的东西。”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来不来？” 诺埃尔点点头，“我当然要去！反正我讨厌圣诞节，等我陪我妈妈过完那两天后我就去找你。” “好的，把你妈妈家的电话留给我，我会给你打电话，”乔琳忍不住抓了抓他的头发，“说真的，你这个发型是不是为了模仿60年代的保罗·麦卡特尼？” 诺埃尔的男式波波头特意留长了鬓角，接近眉毛长度的刘海还特意做了一点细微的四六分处理，各往两侧稍微卷了卷，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60年代披头士们登陆美国时的发型。 他点了下头，“有点，你觉得怎么样？” “很可爱，”乔琳掐了掐他的脸颊，“你没发现你其实有点婴儿肥吗？或者你只是有点胖乎乎的？不管怎么样，这个发型很衬你。别留更长了，我喜欢这个长度。” 诺埃尔在她手下顺从地点了下头。随后他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乔琳的头发。自从为《英国病人》剪发染发后，乔琳的头发还没有长长，于是她特意叫发型师设计了刚到耳边长度的波波头造型，发色也依然是黑色，理论上比红色披肩卷发时期更中性化了不少。但要诺埃尔说，她现在更像是那种20年代才有的女人，爵士歌手或者什么贵族宴会上的时尚达人之类的，有点假小子劲儿，但更多是时髦和漂亮。 乔琳见他一直摸她的头发，忍不住嘲笑道：“怎么了？想念我的长发了吗？” “我不会撒谎说我不喜欢长发，我喜欢长发女孩和金发女孩，这是我的个人偏好，”诺埃尔笑着耸了下肩，“但说真的，你超越了类型本身，任何发型在你这个漂亮的小脑袋上都会好看的！我只是觉得，哇哦，我又看到了另一个样子的你！” 乔琳玩笑般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哦，天呐，这就是你怎么骗到以往的那些女孩的，对吧？” 诺埃尔一脸正气地回答：“对啊，用我的真诚和帅气！” 乔琳被他逗得大笑，他则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哦，天呐！noely！”乔琳笑着靠在他身上，“你啊！” 他得意地挑了下眉，“总是能让你开心？” 出乎他意料的是，乔琳这次没有故意还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轻轻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我爱你，noely，我很快乐！” “我也爱你，birdy，”诺埃尔立刻抱住了乔琳的腰，“听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如果我们要这样做，向我承诺，birdy，你会全心全意地爱我。” 乔琳无法把目光从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上移开，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锐利的东西，让她的心都被刺痛了。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捧住了他的脸，柔声说：“noely，我当然会全心全意地爱你，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就这么定了。” 诺埃尔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他兴奋地重复了乔琳的话：“是的，就这么定了！” 乔琳笑着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hey，男朋友！” 他笑着回答：“hey，女朋友！” 两个人显然都不能满足于这个单纯的称呼，他们很快又吻到了一起，这个吻长到足以让乔琳整个人都不再站在原地，几乎要挂在诺埃尔身上了。 在平复呼吸的同时乔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向着诺埃尔撒娇道：“我们能不能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我想睡觉，现在都快1点了，我今天中午12点就得出门准备演出呢！你的飞机是什么时候来着？” 诺埃尔被提醒了他就要离开的事实，烦躁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离开他的女朋友了，可是他不得不走。 他柔声说：“我得在10点前回到酒店，跟他们一起上飞机。我真讨厌我今天就得离开你！” 乔琳叹了口气，柔声说：“我知道，如果你能改签的话，我知道你会的。来吧，noely，跟我一起睡一会儿。” 在诺埃尔回答前，乔琳就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很累了，所以……别调皮，乖乖的！” 诺埃尔知道她是在说什么，今晚不会有任何x级的事情发生。说实在的，他刚刚紧张得要命，不知道该做什么，但他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点失望。 “好吧，”他叹了口气，“我保证我会举止得体的。来吧，你确实得需要睡一觉，至少我还能在飞机上睡觉，可你晚上就得上台了。” 他们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一同躺在了乔琳的床上。乔琳靠在诺埃尔的肩头，轻声说：“我设了闹钟，我会送你出门。” 诺埃尔握住了她的手，“我不需要你送我，我更希望你多睡会儿。” “不，”乔琳回握他的手，“我想送你，别跟我争执这件事了。我爱你，noely，晚安。” 诺埃尔支起身子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也爱你，birdy，晚安。” 第454章 两个人随后便依偎着都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过后，诺埃尔启程登上了飞回伦敦的飞机，而乔琳则留在洛杉矶继续她的工作。 12月20日晚8点，紫色天鹅绒在洛杉矶西好莱坞宫殿剧院举行了一次4000人的秘密演出，大部分出席观众都是受邀前来的粉丝。在这场演出上，乐队第一次表演了未发行专辑中的部分新歌曲，以此测试观众的反应，从而帮助确定哪首歌将成为他们的新主打。 从观众的反应看来，《深夜电话》最受欢迎，其次是《他们说……（我不在乎）》《哲学家》《the nomad》《自白》，这是乔琳预料中的。但出乎乔琳意料的是，现场的观众居然都很喜欢她新写的民谣《it\'s ok to be human》和偏氛围音乐的《再见，拉斯维加斯》。现在唯一让她苦恼的是新专辑到底应该挑选哪些歌，又是不是该单独发一张迷你专辑或者单曲。 不过她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明年的自己再苦恼，现在她要彻底进入假日模式了！ 但还没等她真的进入假期，她就迎来了两个新的好消息—— “乔，纽约影评人协会刚刚宣布了他们的年度奖项名单！《热泪伤痕》撑进了投票第四轮！你是最佳导演的亚军！凯西是最佳女主角的亚军！” 乔琳兴奋地拍了下手，大声对着电话喊：“太棒了，简！这真的太好了！谁打败了我和凯西？” “安·李的《理智与情感》。你和《离开拉斯维加斯》的麦克·菲吉斯并列亚军，不过没有奖状，我很抱歉，亲爱的。最佳女主角是我们的朋友詹妮弗·杰森·利，获奖表演是《乔治亚》！” 乔琳恍然大悟：“哇哦，她应得的！她在《乔治亚》里的表现真的太好了！说真的，她很擅长演这种脆弱堕落的角色。相比之下，人们会觉得凯西的角色有点自我重复了，但她真的表现得很棒。” “是的，但无论有没有奖状，你都得出席明年1月7日的颁奖典礼，你确定能到吗？” “当然，我会把这个记在日程里的。” “很好，等邀请细节到达后我会发给艾米丽。不过，今天最重要的惊喜不是这个……” “你是说？” “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没打开电视了？” “我一直在工作室，新专辑有些事情没想通！” “我就知道！亲爱的，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刚刚在比佛利山庄宣布了金球奖的提名名单，《理智与情感》和《美国总统》各自在剧情和喜剧类里领先，分别拿了6个和5个提名。最重要的是今年有6个最佳导演提名！其中最后一个名额在投票环节打了平手，所以两个候选人都进入了提名名单，猜猜这6个人都是谁？” 乔琳饶有兴致地猜着：“《理智与情感》的李安肯定有，《阿波罗13号》的罗恩·霍华德也应该有，《美国总统》的罗伯·莱纳和《离开拉斯维加斯》的迈克尔·菲吉斯，嗯，《赌城风云》的老马丁，《勇敢的心》的梅尔·吉布森，《廊桥遗梦》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死囚漫步》的蒂姆·罗宾斯……” “乔！”简好笑地打断了她，“你基本上把热门导演都数了一遍。” “好吧，”乔琳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我的个人名单是迈克尔·菲吉斯、李安、罗恩·霍华德、梅尔·吉布森和蒂姆·罗宾斯。” “你自己呢？” “我会把我自己的名字跟蒂姆·罗宾斯和梅尔·吉布森放在一起，我讨厌《勇敢的心》，可他们在从演员转型为导演这条路上走得非常不错！但是无论如何，蒂姆·罗宾斯不可能赢，《死囚漫步》太过于独立电影了，罗宾斯在视觉触感上还需要更多工作，而且配乐……灾难级的！加上教条主义的主张……无聊！相比之下，同为独立电影的《离开拉斯维加斯》的处理就更精湛了，着实是了不起的导演工作！至于伊斯特伍德的《廊桥遗梦》，这片子非常棒，可要论导演，我会把它放到《赌城风云》那一排去。” “那罗伯·莱纳和罗恩·霍华德呢？要我说，他们的工作都是娱乐性的。” “是啊，但《勇敢的心》也是，娱乐电影同样需要技巧，而霍华德在《阿波罗13号》里表现了很棒的技巧。今年真的是主流电影之年，有点无聊，没有任何像是《低俗小说》的东西，不是吗？《宝贝》和《玩具总动员》之类的电影表现出色！可惜了《爱在黎明破晓前》，他们永远都会忽视它……见鬼，我差点忘记了《盗火线》和《非常嫌疑犯》，但后者更可能赢下表演类和剧本提名。” “《七宗罪》呢？我知道你看了两遍这电影。” “嗯，我喜欢大卫·芬奇的视听语言，但我不喜欢它。我更喜欢格斯·范·桑特的《不惜一切》。所以……名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金球奖总是喜欢让大家都开心，而你，我亲爱的，你无疑分到了一份喜悦——你被提名为了第53届金球奖的最佳导演！你的竞争者是梅尔·吉布森、迈克·菲吉斯、罗恩·霍华德、安·李和马丁·斯科塞斯！而且凯西被提名为了剧情类的最佳女主角！” “yes！太棒了！”乔琳大笑起来，“这就是今年最棒的圣诞礼物了！” “圣诞快乐，乔！尽管你肯定还得接受一些电话采访，但是我们应该会在明年才见面了！” “是的，随时把工作信息传真给我。谢谢你这一年的辛勤工作，简，圣诞快乐！明年见！” 第455章 -------------------- 感谢在2024-01-04 06:50:16~2024-01-04 23:2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滋3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tell-tale（二十七） ===================================== 在告别了洛杉矶和纽约繁忙的圣诞季社交后，乔琳和玛丽亚带着家里的宠物一同登上了他们的亿万富翁朋友亚伦·加德纳的私人飞机。加德纳这次飞去格施塔德是为了参加瑞士大亨莫里斯·阿蒙著名的圣诞派对，他邀请了玛丽亚和乔琳同去，她们也就借助了前者的便利。 在飞机上聊完天后，乔琳决定打发一下过于漫长的时间，从随身行李中翻出了模糊的新专辑《the great escape》，戴上耳机，准备听听这张她一直没有心情听的专辑。 戴蒙曾经说过这张专辑有点太像流行乐了，也有点黑暗，乔琳可能不会喜欢。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是一张非常温和的专辑。在流行乐的角度而言，这张专辑中有一半的曲目几乎像是戴蒙剽窃了上一张专辑里的自己，正在奋力模仿《parklife》取得的成功。他甚至一定程度上放弃了使用更英国的主题和俚语，完全彰显了他想要打破英美市场中的文化障碍的决心。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它又是一次伟大的冒险。他们大胆地谈论着足够挑衅的主题——现代社会中争夺物质和名誉的无意义竞争、中产夫妻乏味的私密生活和背叛、道貌岸然的政客和异装癖等等内容。歌词无疑延续了戴蒙既往创作的习惯，创造了一个个形象鲜明的古怪城市居民，就像是偷偷躲在窗帘后观察对面邻居的生活，古怪、极具禁忌感，甚至很有趣，巧妙掩饰掉了他以往歌曲里的傲慢感。 格雷厄姆的吉他一如既往地出挑，亚历克斯的贝斯线也很聪明，戴夫继续了他稳定且可靠的工作，至于戴蒙的作曲和作词……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从中听出了很多自省的内容，比如《dan abnormal》，他在里面谈论着他的另一个自我，他如何普通和孤独。他如何被大众的看法掩盖掉真实的自我…… 是距离毁掉了他们的关系吗？还是媒体和外界的目光？亦或者从一开始，他身体里的那个抑郁且痛苦的灵魂就无法被治愈，他们之间的爱根本不足以让他快乐？ 他在《yuko&hiro》里唱着“我几乎见不到你，我们几乎没在一起过，我会永远爱你”，在《fade away》里唱着“长时间的工作让他们头昏目眩，现在他在这里，她就不见了……他们没有制定计划，因为现在他们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渐行渐远……” 所有这些看似描写其他人的故事实则在讲述自己生活的歌词都让乔琳感到不适。她讨厌听到他在歌词里表达对她的思念，这让她感受到了同等的痛苦。 还好，现在她能以一种疏远的方式观察她自己的痛苦了，她曾经的爱人，他曾经真诚地让她大笑，让她感觉被爱包围着，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乔琳抬手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知道自己走到了一个疏远却安全的位置，可她还是会为自己的记忆哀悼。 这泪水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怀旧，而不是眷恋。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按下了cd机的按键，换上了一张新的cd。 是时候听听pulp的最新专辑《different class》了。 她的老熟人贾维斯·卡克在欢快的节奏里唱着尖锐的歌词： “当你晚上躺在床上， 看着蟑螂一只一只爬在墙上， 如果你打通电话给你老爸， 他可以立刻终结一切。 是的，你永远也无法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永远也无法做普通人做的那些事， 你永远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经历失败。 你永远不会看着你的生活从你眼前慢慢消失， 然后去跳舞、喝酒、做.爱， 因为你根本无能为力去挽回……” 乔琳曾经听过这首《common people》的不成熟版本，当时她在陪着戴蒙在美国巡演，pulp彼时是blur的助演乐队，她听过他们的表演后当即对戴蒙说他们会很流行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这首歌在英国单曲榜上排到了第2名，是今年英国最流行的歌之一。 歌曲已经播放到了第3节 主歌：“你永远不会了解过一个没有意义、没有控制权、没有方向的一生是像什么样子，你会惊讶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他们的生命燃烧得如此闪耀，你只能想知道为什么……”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天呐，尽管在大众眼中，blur被描述为“城市中产”“昂贵的艺术学校学生”，oasis则全员来自工人阶级，也确实是典型的“足球流氓”，他们代表着传统的地区矛盾和恒久的阶级矛盾打个不停，但是在她看来，真正的赢家根本不是他们！ 贾维斯，一个在失落的钢铁之城谢菲尔德出生和长大的人，一个做过卖鱼工也上过艺术学校的中间派，他给出了真正普适的英伦摇滚答案——不是戴蒙笔下那些居高临下的社会观察，不是绿洲粗犷的摇滚享乐主义，是日常生活。 吃饭、工作、喝酒、睡觉和跳舞，这就是英国大众的日常生活。 乔琳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喜欢听到pulp音乐中那种潜藏的鬼鬼祟祟的小聪明。 第456章 “贾维斯，你这个狡猾的聪明鬼！” 这一路上音乐伴随着乔琳度过了整个漫长的飞行，她在12月22日抵达了目的地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小镇格施塔德。 玛丽亚和乔琳住进了格施塔德宫殿酒店。这座以宫殿为名的酒店于1913年开业，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始终在格施塔德的山岗上安静地接待着诸多名人和政客。它是一家季节性的五星级酒店，只在12月至3月和6月至9月这两个时间段营业。 乔琳曾被告知这家酒店的建筑风格是瑞士小木屋风格，但它看起来实际上跟小木屋一点关系都没有，它完完全全就像是它在建成前的那个名字描述的那样——“皇家酒店和冬宫”，它就是一座城堡宫殿！ 乔琳和妈妈住进了一间能看到山景的节日套房。严格来说，它其实是通过一道门连接的两间单独的酒店房间，并且共享了一个超大的室外露台。露台上已经布满积雪，而酒店员工特意没有把它们全部扫除，只是清扫出了一个合适行走的用餐区，其余还保留着原样。 “这很好，”玛丽亚满意地点点头，扭头看向乔琳，“这样你的朋友来的时候，你可以有点隐私。” 乔琳已经事先告诉过妈妈诺埃尔要来的事，这让玛丽亚特意买了张绿洲的专辑来听。作为一个现在改听爵士音乐的中年人，她不是非常欣赏他们的音乐，但她也不讨厌它。 乔琳有点羞涩地吻了吻妈妈的脸颊，“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妈妈。” 玛丽亚轻笑了起来，“当然，亲爱的，去整理你的行李吧，我们明晚还有个派对要出席呢，得好好准备。” 是的，她们要出席瑞士亿万富豪莫里斯·阿蒙著名的圣诞派对。阿蒙家族创办了sicpa公司，为包括美元在内的全世界85%的纸钞提供防伪变色油墨以及其他防伪追踪手段。莫里斯·a·阿蒙是这家公司的第二代掌门人，在业余生活中以热爱投资艺术品著称。除此以外，他还是每年瑞士格施塔德最著名的圣诞派对的举办人。 这场被无数人称赞为“最美丽、最豪华、最独特”的圣诞派对已经成为了格施塔德世界里持续数十年的传统，每次都持续9天，挤满了有着特别姓氏的老式欧洲富豪和奢华的名流巨星。用乔琳的话说，“他们要么去过萝实学院，要么将要去萝实学院，这个派对就是个萝实学院冬季校区的家长会。” 这就是格施塔德为什么能成为格施塔德，还有什么地方比孩子们上学的地方更适合社交呢？把那些不知感恩的富有小混蛋送进全世界最古老也是最昂贵的寄宿学校，好让全世界最富有的父母们聚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田园小镇里谈论他们的赛马比赛和滑雪运动，多棒啊！ 好吧，乔琳有点夸张了，并不是每个人的孩子都去了萝实学院，但她站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间，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作为受邀宾客亚伦·加德纳的家族朋友出现在这里，乔琳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游移在外，她只是安静地享受着不限量的香烟、香槟和鲑鱼沙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在场的每个人。 也许有天他们会作为素材变成她的歌词或者电影人物…… 玛丽亚倒是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她正在同加德纳一起跟希腊航运大亨拉特西斯家族的人聊天。 说真的，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加德纳下一艘超级游艇的长度吗？ 乔琳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她发现自己在妈妈身边时就总是快速变成了那个愤世嫉俗的小女孩，不愿意磨炼自己的社交技能，反而躲在这里安静地抽烟、吃东西。 “但是妈妈到底是不是在跟亚伦约会呢？她总是说不是，可亚伦表现得却像是要做我的继父。我看起来像是个需要父爱的人吗？可他如果真的有那么认真，这似乎也算是件好事……” 乔琳思忖着这个问题，完全没发现身旁站定了一个人。 “乔，我不知道你都改抽vogue了，你喜欢的万宝路呢？”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让乔琳差点失手把身上的丝绸裙子烫出个洞来。 “f——”她下意识地收住了自己的脏话，扭头看向来人，却被惊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她小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阿方索！” “嗨，”被点名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沉稳的笑容，坐在了她身旁，“你想我了吗，亲爱的？” 来者不善！ 这是乔琳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她能从他的表现里嗅出一些危险的信号。 可她没让自己的表情露出任何异样，就像是遇见了一个普通旧友那样回应他：“嗨，阿方索，很久不见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跟你一样，圣诞派对，不是吗？”阿方索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同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他扭头向乔琳示意了一下，“你介意吗？” 乔琳举了下手里的烟，耸了下肩。阿方索露出了一个会意的微笑，点着了烟。他举起烟缓缓地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了烟雾，就像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用一种乔琳从来都没听过的轻佻语气提问：“所以，你最近在做什么呢？” 乔琳小心掩饰了自己的诧异，不甚在意地回答：“没什么新鲜的。你呢？” “差不多，只除了，”阿方索又吸了一口烟，“写信给一个冷血的女人，她是如此绝情，可我太爱她了……” 第457章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烟在烟灰缸中按灭，“得了吧！阿方索，我们在一年前就分手了！不，准确地说，是一年半！别像个小男孩一样抱怨！” “你真的非常无情，不是吗？乔，”阿方索扭头看着她的眼睛，“那时候我真的想跟你结婚，我爱过你。” 乔琳同他对视，”可我不想跟你结婚，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王妃，你知道的，我对这职业没兴趣。“ 阿方索挑了下嘴角，眼睛里却毫无笑意，“但你其实只是对成为我的妻子这件事没兴趣，你承认吗？” “不，”乔琳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听着，阿方索，我爱过你，我真的爱过你，可成为你的妻子同选择成为王妃是同义词，你也许能求得国王和议会的许可让我们合法结婚，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成为王妃。” 阿方索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果，乔，如果我能打破这个等式呢，你会嫁给我吗？” 乔琳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一年半了，放下它吧！” 阿方索看着她迷惑不解的样子笑了起来，“亲爱的，我真的很高兴在今天见到你。就像是我记忆中的那样，你真美。” 看着旧日的恋人，乔琳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你知道……阿方索，我一直希望我们能更好地结束一切……” “别这么说，别说你很抱歉，”阿方索靠近了她，“乔，我们还能是朋友吗？别再拒绝我的电话了，好吗？” 乔琳叹了口气，轻声说：“好吧，只要你别再像是个小男孩似的抱怨了。” 阿方索笑了起来，“我保证我不会！乔，我真的很高兴见到你，无论我们还在不在一起，我仍然希望我们的友谊没有破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容，乔琳突然觉得也许他们真的能成为朋友，也许她曾经投资过的那些情感和记忆不会真的随风而去，也许事情不一定非得像是保罗和戴蒙那样…… 于是，仿佛被蛊惑般地，乔琳点了下头。 在派对上同阿方索重逢后，乔琳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留在了格施塔德一直没走，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在圣诞弥撒前飞回他的国家呢。 现在的王储都不需要出席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宗教仪式了吗？ 乔琳本来以为跟前男友在同一家酒店度假会很奇怪，特别是她和阿方索都在格施塔德这个非常小的社交圈里活动，但事实上，她其实玩得很开心。阿方索一直是个很擅长玩乐的人，她怎么能忘记这一点呢？ 他们偶尔出去滑雪，或者到格施塔德小镇的步行街上散步。那儿有不少精品店，乔琳确实在trois pommes精品店里消磨了不少时间和金钱，几乎就跟他们待在华伦天奴的创始人瓦伦蒂诺的木屋里的时间一样多了。这位久负盛名的时尚帝国创建人在他的度假小屋里用带着天鹅图案的葡萄牙瓷器招待他们，乔琳很喜欢其中一道奶油馅饼。 而其他时候，乔琳和阿方索以及他的朋友们就待在酒店内，他们只是享受温泉按摩或者壁炉前的酒精和牌局。在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之间，没有比这更放松惬意的感觉了。 他们同样也在派对上消磨了不少时间。无论是圣诞当天的庆祝晚宴，还是年轻人们私下里在各家度假屋中举行的聚会，人们都能看到这对漂亮的青年人坐在一起聊天喝酒的身影。等到了凌晨的舞会上，人们还会看到他们伴随着吉普赛乐队在匈牙利扬琴上弹奏的乐曲随意跳舞。 毫无疑问，乔琳同阿方索这对组合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不是每个出席派对的女人都能随身带着一个王储，更别提他还是今年派对里唯一的王储了。王室成员或许人人都见过，但一个发达国家的王储，这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流行明星加王储，这个组合无论如何都是个值得人们不停八卦的话题。 乔琳和阿方索则对他们身后的这些八卦置若罔闻，反正没人会真的当面提问，不是吗？ 尽管玛丽亚对乔琳把阿方索重新纳入生活的举动有些疑虑，但是看起来阿方索没什么不适当的举动，两个年轻人把他们的关系维持在了亲切却不亲密的程度，这让玛丽亚松了一口气。 当然，乔琳从阿方索那里得到的圣诞礼物仍然还是让玛丽亚吓了一跳，那个曾经与女儿结成情侣的年轻男人送来了一本纳博科夫签了名的初版《爱达或爱欲》。 这是个非常可疑的礼物选择。玛丽亚担心的不是价格，初版签名本虽然确实非常昂贵，但是大概不会超过五千美金，这对他们来说不需要反复斟酌。她担心的是书籍的选择——是的，乔喜欢纳博科夫，可《爱达或爱欲》，那难道不是一本表面上描写爱情却实际将爱情碾碎了的书吗？ 玛丽亚至今还记得，主人公爱达在16岁时为了安抚心生嫉妒的情郎凡，真诚地表白她“只有一个情郎，一匹野兽，一种悲哀，一种喜悦”，可但凡有些理智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再诚挚不过的谎言。 它是本文学成就极高的作品没错，可结局里凡和爱达这对从十几岁时就纠缠在一起的恋人在八十六年的崎岖人生路中终成眷属，而阿方索在所有可能的选择里偏偏挑中了它，这让玛丽亚心生担忧。 再说了，乔的那个新朋友，那孩子不是要来拜访她们吗？ 他叫什么来着？ 第458章 噢，对了，他跟圣诞节同名——诺埃尔·盖勒格。 玛丽亚皱着眉想起了她在报纸上读到过的只言片语，发愁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她的宝贝就不能找个更寻常的家伙呢，某个不是王子，也不是摇滚歌手的人？ 乔琳对妈妈的担忧一无所知。这不是说她不清楚玛丽亚可能会在内心批判她来往的人，可她现在是经济独立的22岁成年人，她有权为自己做选择。 至于阿方索的礼物，她甚至都没有多想第二秒，反正她同样准备了类似价值的东西给自己的朋友们。 但诺埃尔要来这件事确实让乔琳有点紧张。她知道格施塔德不是个邀请他的好地方，他不是这种会穿着晚礼服打着黑领结类型的人。可她真的非常想念他，而且她必须得在他们的事登上报纸前让妈妈见见他。 她在圣诞节当天给诺埃尔家打了电话，向他妈妈佩吉和其他家人问好，看看诺埃尔和家人是否收到了她安排送去的圣诞礼物，顺便同他沟通了他飞来瑞士的细节。她打算去苏黎世机场接他。 12月27日，诺埃尔的飞机准时在上午十点落地。这对有一周未见的情侣几乎是一见面就狠狠地抱在了一起。 乔琳把头埋在诺埃尔的颈窝里，“noely，我真的很想你！” 诺埃尔则伸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我知道，我也很想你。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来这么冷的地方，对吧？” 他一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骂了一句：“见鬼，这地方真的很冷！”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从诺埃尔的怀抱里退了出来，抬头看着他开始被冻红的脸颊，伸手捂了上去。她知道他真的很讨厌冷的地方，他的家乡曼彻斯特在英国被看作是“雨城”，在冬天同样很容易下雪，严重时冰雪会把整个公路都封锁，他从小就讨厌那种雨雪带来的萧索氛围。 诺埃尔感受着乔琳手心里传递来的温度，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知道吗，birdy，你让圣诞节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我坐在我妈妈的沙发上，不停地想着我们重逢时会是什么样子，我的心脏跳得太快就像是要犯心脏病了。” 乔琳忍不住睁大了双眼，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的话语真的很甜蜜，这个总是皱着眉头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总像是个甜心，这让她的心在冬天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她笑着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谢谢，你这个会说好话的家伙！走吧，我们还有不少东西要买！” 他们在苏黎世的精品店里快速买了几套诺埃尔需要的衣服，然后就出发去乘坐前往格施塔德的火车。 在火车上，乔琳坐在座位内侧，靠着窗户，而诺埃尔则坐在她身旁，挨着过道。 他扭头对乔琳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说：“亲爱的，我非得穿晚礼服才能去吃饭吗？我以为我这辈子只会在三个场合穿黑色正装呢！” “我很抱歉，baby，你得穿晚宴礼服才能在那儿的餐厅用餐，运动服肯定不行，我不想被餐厅请出去，”乔琳感兴趣地挑了下眉，“但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再穿黑色正装？” “我自己的婚礼，其他人的葬礼，以及我被封为爵士的时候。” 说到最后时，诺埃尔还冲着乔琳眨了下右眼。乔琳也如他所料般立刻笑了出来。 “但觐见女王的时候不应该穿更严肃的白领结礼服吗？说真的，诺，”乔琳边笑边追问，“如果你们真的会被封为爵士，你会接受它吗？” 诺埃尔摇了摇头，笑着给她解释道：“我们应该永远不会被封为爵士，甚至披头士都只有mbe勋章，这是最低一等的骑士勋章，还不能被称作‘爵士’。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要给我，那我会拒绝，我始终是工人阶级，不是吗？” 乔琳耸了下肩，“我怀疑即使你们真的会被封为任何骑士，他们也不会给你们公开拒绝的机会，他们会先确保你们接受它，然后再做这件事。” 诺埃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戏谑道：“哇哦，你是谁？乔·阿普尔比——外交大使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好啦，noely，说点正事，在见到我妈妈之前，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诺埃尔点点头，“只要我能做的，亲爱的，任何事都行。” “这很简单，只有两条规则，别在她面前抽烟，别在她面前说脏话，特别是用那个c词，”乔琳握住了他的手，“我们是美国人，我们受不了这个词，好吗？再说了，它真的太性别歧视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英国人能这么习惯地使用它！” “好吧，那是我最喜欢的脏话，而且我要把这个怪在我妈妈头上，我们大部分粗鄙之语都是从她那儿学来的，爱尔兰人，你知道的，”诺埃尔挑眉耸了下肩，“但是，我会在你妈妈面前举止得体的。” 乔琳奖励式地吻了下他的脸颊，“好孩子！” 诺埃尔抗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像是对待宠物狗一样对我？” 乔琳挑了下眉，“不，我只是在像对待一个8岁的男孩一样对待你，设定规则，然后在他做对时奖励他。” 诺埃尔叹了口气，“我真是太爱你了，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讲话，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是啊，我知道，”乔琳又笑着吻了他一下，“这就是为什么我爱你。” “因为我像个不懂规矩的男孩？” 第459章 “不，因为你对我一直很坦诚，这让你非常可爱。我爱你，noely。” 诺埃尔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侧身吻了乔琳，柔声说：“我也爱你，birdy，即使这意味着我得穿上晚礼服。你知道如果媒体拍到我那个样子，我的摇滚声誉就会全面毁掉。” 乔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格施塔德不会有除了官方摄影师以外的人，所以我们是安全的。其实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我们，但我不希望我们使我妈妈和亚伦感到尴尬。大部分时候我们就做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诺埃尔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我们得感谢《低俗小说》，至少人们现在开始把黑色正装和黑色晚礼服看成是一种时尚选择了，要知道在以前可只有餐厅的服务生会那么穿！这就是伟大的标志，它改变了文化！”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这世界上有不喜欢《低俗小说》的男人吗？” 诺埃尔惊讶地挑了下眉，“你不喜欢它吗？” “不，我喜欢它，但我没那么喜欢它。《低俗小说》和昆汀·塔伦蒂诺正在变成一种文化狂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那你真正喜欢的电影是什么？你是个正儿八经的电影人，说实在的，我有点害怕你接下来会说出来的片名。” 乔琳笑了起来，“为什么？” “很可能是那种会让我在前10分钟就睡着的片子，一点娱乐价值都没有。” 乔琳笑得更厉害了，“也许你是对的。说真的，真正让我感受到电影技术的可怕的片子，应该是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我知道这有点太俗气了，每个电影界的人都能对这片子如数家珍，但是它仍然代表了一切，科学现实主义的思考，震撼的特效，逼真的太空旅行……在1968年拍出这种效果，简直令人不敢置信。你看过它吗？” “不，但我听过它，我想你的感觉就跟我小时候看到《第三类接触》和《星球大战：新希望》时的感觉差不多，是吗？这是我最喜欢的两部电影。” “没错！《2001太空漫游》不是那种传统的科幻剧情片，它给人感觉更像是一种视觉、情感和哲学上的体验之旅，就像是它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它的故事是文明的太空奥德赛之旅。它几乎像是一部两个半小时的史诗。无论如何，它的重要性怎么讨论都不为过，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它开创了非常多的视效技术，它是《异形》《星球大战》这些电影诞生的基础。” “听起来我应该找个时间看看这部电影。” “我怀疑你不会喜欢它，但说真的，比起《星球大战》，我一直都更喜欢《星际迷航》！” “得了吧！《星际迷航》还不错，但《星球大战》总是更好！” “不，《星际迷航》更好！《银翼杀手》也不错！《星球大战》始终都缺乏一个真正的精神内核，它就像是老掉牙的哈姆雷特王子在太空飞船上挥舞着光剑什么的！” “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神秘博士》，你真是个孩子，被宇宙航行什么的迷住了！着迷于思考道德和人类什么的，而不是关心更积极的基本价值！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创造一种哲学，《星球大战》是史诗级的太空戏剧！” 两个人就这么拌起了嘴，直到乔琳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正像是一对10岁小孩一样争执着两个科幻电影系列到底哪个更好，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诺埃尔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们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忍不住大笑起来，“天呐，birdy，在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我有一天会跟自己的女朋友争执到底《星球大战》和《星际迷航》哪个更好！利亚姆都搞不清楚这些电影怎么回事，不过他一直是个傻瓜……” 乔琳一挑眉，故意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好吧，盖勒格先生，恭喜你，现在你跟我困在一起了！我必须得提前警告你，我可非常擅长跟人争执！” “嗯，你很幸运，阿普尔比小姐，”诺埃尔同样朝她挑了下眉，“我很确信我一直在表达观点这件事上能拿金牌，看起来我们会有很多比赛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同时笑了起来，随即交换了一个自发的吻。 诺埃尔把乔琳搂得更紧了，“我真的非常爱你，birdy。” 她顺着他的力度依偎在他的怀里，“我知道，我也爱你，noely。” 他们紧密地靠在一起，安静地看向火车窗外。窗外的风景正随着火车的前行而缓缓变换着，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村落和农庄，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连绵山脉。 乔琳和诺埃尔谁都不觉得此刻的沉默有什么尴尬的，他们都盯着沿途美丽的风景放空了思绪。他们现在谁都没看向对方，可他们的心灵却正体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 三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酒店派出的管家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他们了。十几分钟后，他们走进了乔琳的酒店房间，这儿已经点燃了壁炉，温暖舒适。乔琳给了诺埃尔时间安排行李，还让他洗了个解乏的热水澡，随后就引他去见正在用下午茶的玛丽亚和亚伦·加德纳。 让乔琳松了口气的是，诺埃尔发挥正常，玛丽亚看起来不讨厌他，而加德纳也对他在乐队的工作更感兴趣，诺埃尔通过了第一关。 好吧，对乔琳来说，这也是最后一关了，只要妈妈不讨厌他，一切都好说。 第460章 他们一起在酒廊那儿聊了会儿天，之后又在那个非得穿晚礼服出席的le grill餐厅吃了晚餐。对一个能在《高勒米罗美食指南》上拿到16分的酒店餐厅来说，它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小羊腿几乎能在舌尖融化，烟熏鲑鱼和橙香火焰可丽饼的表现都很出色。即使菜单上有些葡萄酒的价格比同类餐厅要高出近一倍，但是它仍然是一个安全的高档餐厅选择。 等到她和诺埃尔重新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时，两个人此刻才意识到今晚将是他们第一次共处一室。 这就像是他们感觉已经认识对方一辈子了，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对方没穿衣服的样子——这不是说他们都完全没想象过这件事，这只是没在现实里发生过。 乔琳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跟她同坐在沙发上的诺埃尔，想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却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窘迫。 可她不知道她耳朵上的红色已经出卖了她，诺埃尔盯着她耳垂上那抹诱人的红色看，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他也忘了自己的脸烧得像是刚刚得了流感。 好吧，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像是一对16岁的青少年。天知道他们两现在可都是全世界最出名的摇滚明星！ 诺埃尔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乔琳闻声看向了他，有点担心瑞士的冰雪让他感冒了。 他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轻声说：“birdy……” “嗯？”乔琳认真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他起身从他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件被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了她，“我知道今天已经有点迟了，但我想亲眼看到你的笑容，圣诞快乐，乔！” “谢谢！”乔琳笑着接过礼物，撕开了包装纸，里面是一张披头士单曲《something》的7英寸黑胶唱片。从包装上看，它是1989年英国出的20周年纪念版，b面是披头士的另一首歌《come together》。 乔琳盯着唱片套上披头士四人走过艾比路的照片看，发现上面有一个签名。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抬头看向诺埃尔，“天呐，这不会是……” “是的，darling，”诺埃尔得意地扬了下眉毛，“保罗·麦卡特尼本人当着我面亲自签的名，我告诉了他我要把它送给你，他说他喜欢你的表演。我知道如果我能搞到乔治·哈里森的签名会更好，毕竟是他写了这首歌，而且你说过我会成为乔治·哈里森的，但是我从没见过他，我只是有幸遇到了保罗，我希望你别失望……” “天呐，别说了，”乔琳笑着吻上了他，用自己的嘴唇让他停了下来，“我太喜欢这份礼物了！我还从没见过保罗·麦卡特尼呢！谢谢你，noely，这真的太有爱了！” 诺埃尔的笑容随着她的话语越变越大，他需要她快乐，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讨女孩欢心的男人，可他只想尽可能地让她快乐。 乔琳笑着起身把她收到的礼物放进了房间的唱片机里，唱针放下，转盘转动，温柔的乐声从外接的音响中传了出来。 “她的一举一动中，有种东西， 其他情人都无法比拟……” 乔琳微笑着走到诺埃尔面前，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伴随着迷离悠扬的乐声，她在他身旁自在地晃动着身体，像是在跳舞，却又像是在向他表达爱意。他原本僵硬的肢体在这一刻也全然放松了下来，开始跟着她的节奏一起舞动。 “她的笑容中，她完全明了， 我只需要她就够了， 她的气质中，有种魔力， 我不想离开她， 你知道我坚信着……” 乔琳的手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那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圆润，正闪耀着健康的粉红色，而他粗糙的手指正压在她柔软的手心上，他的指甲边缘被他自己在过去下意识咬得坑坑洼洼的。它们是如此不同，却又在此刻紧密难分。 他想吻她，不只是流连于她诱人的嘴唇。他想撩开她额前柔软的碎发，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他想亲吻她散发着光晕的脸颊，亲吻她带着一点雀斑的可爱鼻头。他想把嘴唇压在她晒成棕褐色的肩膀上，他想感受她散发着小苍兰香气的秀发滑过他胸膛的感觉……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抽走他胸腔里的全部氧气，他的心正在他的胸腔里狂跳，他知道他正在失去一切控制。 “你问我，我的爱会变得更深吗？ 我也不确定， 只要你在我身旁，答案自然会揭晓……“ 乔琳看着诺埃尔逐渐变得严肃的神情，她只想抚平他眉心那个代表着忧虑的沟壑。她用一只手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正坚定地压在他的后背上。她把她的身体重心倾倒向他，像是倚着一堵墙那样放心地靠着他。只不过这堵墙的温度和气味正包围着她，她能闻到他身上像是柠檬一样清甜的沐浴露香气，薄荷味的口香糖和他衬衫上的些许烟味，还有晚餐时的灰皮诺葡萄酒。 她能感觉到他略带笨拙的舞步，她想笑，可她又想吻他。 “她知道我对她的感觉，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想着她……” 乔琳从来不会太约束自己的想法，她自然而然地把嘴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乔治·哈里森优美的歌声还在继续，而他们已经无心继续地板上的舞蹈了。 她甜蜜的喘息声在他的唇边响起，又被他吞进腹中。他们共同在青春的梦境中虔心漂浮着，带着少年气的急躁和成年人的谨慎，像是窗外的阿尔卑斯山一样纯洁，又像是房间里的壁炉火焰般熊熊炽燃。 第461章 她那条曾经挽起秀发的红色天鹅绒丝带如今缠在了他的手腕上，他们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就连呼吸也在此刻同步。 无需更多言语，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然找到了心灵的庇护所。 -------------------- 突然想在这里打上the end哈哈哈。第一次万字长更。 ———— 小剧场： 大约20年后，诺埃尔在飞往国外演出的途中在飞机上观看了《2001太空漫游》。正如乔琳所料，他不喜欢这部电影，认为它无聊透了。他坚持认为他损失掉的两个半小时应该追究到20年前的这场谈话上。 他在采访里抱怨说：“乔，她是个见鬼的电影推销员，每部她喜欢的电影，她总是能把它们描述得就像是这辈子你必须去看的电影！见鬼，我总是忘记她在电影上的口味就像是她是个差点成为交响乐团成员的摇滚歌手一样复杂！我在这部电影上浪费掉的时间，绝对得怪在她头上！” ———— 《something》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情歌之一，它确实是。与此同时，这章是在《in my life》中写完的，它们都是披头士的歌。 感谢在2024-01-04 23:22:53~2024-01-06 09:1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贴贴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tell-tale（二十八） ===================================== “我猜天堂确实是白色的，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 乔琳一早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自然而然地发出了疑问：“什么？” 诺埃尔正靠在床头，盯着窗外看不到头的白色山脉。“这个，窗户外的那些雪，它们都是白色的。而你，”他低头看着正在揉眼睛的乔琳，“你，在这儿。”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像是动画片里的小熊一样打哈欠，眼圈因为睡眠不足和轻微的宿醉泛红，眼角还闪着一点泪光。 诺埃尔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微笑，他一直坚称他自己不会微笑，可他没意识到当他看着乔琳时，这只是个自然而然的反应。他只是在想，瞧瞧她这无害的天使样子，没人会认为她是那种像x光一样锐利的女人，可她确实是。 乔琳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问：“你睡得好吗，noely？” “不能更好了，”诺埃尔搂住了她，“你呢？” “有点奇怪，我说梦话了吗？”乔琳困惑地叹了口气。“我后半程都在做梦，有人在我梦里唱《shangri-la》。” 诺埃尔笑了起来，“真的吗？奇想乐队的那首歌吗？” “是啊，而且更令人恼火的是那个家伙只记得副歌的歌词，反反复复地唱着‘香格里拉，香格里拉’！” 诺埃尔笑得更厉害了，他安抚性地吻了吻乔琳的脸颊，安慰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但如果我梦到这个，这一定是最令人恼火的梦了！” “是啊！除了这个以外，我还好，睡得不错。” “你饿了吗？客房服务？” “当然，我去洗澡，”乔琳起身在诺埃尔脸上吻了一下，“请帮我点一杯美式和一份酸奶油可丽饼。如果他们有杏脯的话，这更好。谢谢，亲爱的。” 洗完澡后乔琳没急着去享用早餐，她走到了妈妈的房间想向她问好，却发现玛丽亚不在房间里。 诺埃尔耸耸肩，“也许她去餐厅了？” “也许……”乔琳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件事。 她和诺埃尔一起用了早餐，然后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待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她自在地脱掉了烦人的外衣，随手从诺埃尔的衬衫里挑了一件，穿在了身上。 当她光着腿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试图找到她昨晚随手一扔的戒指时，诺埃尔很大声地叹了口气。 乔琳奇怪地回头盯着他看，“你怎么了？” 诺埃尔半是痛苦半是愉悦地叹息着：“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什么？”乔琳扬起了眉毛，不解地歪着头看他。 “见鬼！”诺埃尔骂了句脏话。他用一种非常克制的语气说：“到这儿来，birdy。” 乔琳站在原地没动，她盯着诺埃尔的脸，分析着他的表情。显然，她从中突然发现了一种新的游戏，并开始享受其中的乐趣。 她挑眉说：“你是在命令我吗，酋长？” 她故意用诺埃尔在乐队里的外号称呼他，可她的语气里全然没有任何要服从的意思。 她在挑衅他，她抓住了他的弱点。 “该死！”诺埃尔同样被这场游戏迷住了。他的胸膛开始随着紧张的呼吸大幅度地起伏，可他的表情却未透露分毫。他只是沉稳地坐在沙发上，看似平静地盯着乔琳看。 他的平静里有种很危险的东西。她知道这一点。 他说：“到这儿来，birdy，做个好女孩。” 乔琳的嘴角挑了起来，“我一直是个不乖的孩子，是不是，酋长？” “你得知道，birdy，”诺埃尔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坏孩子是会被惩罚的。” “像是什么样？”乔琳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盈的步伐接近他。她最终跨坐在了他腿上，她大腿内侧的皮肤正能感受到他粗糙的牛仔裤摩擦时带来的触感。 一丝丝不舒服，但更多的是愉悦。 第462章 她伸出手揪住了他胸前衬衫的纽扣，轻咬着嘴唇，挑衅地问道：“你会惩罚我吗，酋长？你会怎么做？” 诺埃尔当然知道她在干什么，他本应该是更年长更有经验的那个，可时间或者别的什么人生阅历在这一点上对他毫无帮助。他爱着的女孩正在轻巧地玩弄着他的神经，让他身体里的每滴血液都在燃烧，他的皮肤正在尖叫着渴望她温柔的触摸……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屋内情侣间的小游戏。 “见鬼！”乔琳扫兴地骂了一句。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向诺埃尔说：“你得去应门，我不能穿成这样见人，我去换衣服。” 诺埃尔同样叹了口气。真该死，他们正渐入佳境呢！ 他点点头。在乔琳走进浴室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他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一个身材高挑，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男人，他看起来很像梅尔·吉布森，有种好莱坞硬汉式的外表，但比梅尔·吉布森更有风度。 诺埃尔闭着眼睛都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人——那种生来就带着金汤匙和小马厩的人，这辈子最大的创伤就是父母不够爱他之类的。见鬼的上流人士！ 对方开口了。 “你好，先生，对不起，我可能是找错房间了……” 诺埃尔打断了他，“你在找谁？” “我在找阿普尔比小姐……” 没等陌生人解释完来意，诺埃尔身后就传来了惊讶的女声。刚换完衣服的乔琳大声说：“阿方索！我不记得我们今天有约定碰面？” 阿方索微笑了起来，看着乔琳说：“是的，我们没有约好，我只是路过，想着你可能正无聊呢。” 诺埃尔很讨厌他们之间对视时他被冷落在一旁的感觉，他还不知道这该死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乔琳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站在诺埃尔身旁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让开门口，好让阿方索走进来。 她坦然地对阿方索说：“这是我的男朋友诺埃尔。我们今天已经有计划了。不过谢谢你来看我是不是无聊。” 她说完后又扭头对诺埃尔说：“这是阿方索，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碰巧又在这里相遇了。” 阿方索微笑着等她说完，随后立刻补充道：“不，我不只是个老朋友，我是她的前男友。” 乔琳惊讶地盯着他，她还以为按照他的身份，他不喜欢告诉所有人他们曾经在一起呢。至少在格施塔德，尽管人们都知道他们总是待在一起，但是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他们曾经认真地交往过。 她也不喜欢向人说阿方索是她的前男友。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始终都为他的王室身份感到尴尬。 是的，不是骄傲或者别的什么虚荣心得到满足后会出现的情绪，她只是觉得尴尬，更别提向诺埃尔解释说她曾经跟一个王储约会了！天呐，她在那之前想先在地上挖好一个洞，这样她就可以在看到他的反应之前钻进去了。 这是对摇滚乐的终极背叛，而诺埃尔最喜欢的朋克乐队sex pistol是以一首嘲讽君主制的歌《god save the queen》出名的。 乔琳在心底尴尬到不行了，面上却还挂着淡然的微笑。她扭头对上了诺埃尔不解的眼神，解释说：“我们只是出去过一段时间。这有点复杂。” 在诺埃尔问出更多问题以及阿方索说出更多令人尴尬的真相前，乔琳迅速扭头看向了后者，温柔却不失坚定地提醒他：“阿方索，我想你今天一定还有些别的计划？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阿方索点了下头，知道他今天的拜访之旅就此结束了。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快，一眼都没有看诺埃尔，只是直视着乔琳的眼睛，柔声说：“我希望我们很快会重聚，没有你的派对简直乏味极了。” 乔琳露出了一个假笑，“我很确信派对上总是有不少人迫切地想娱乐你的，你不需要我。” 阿方索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随即礼节性地同她贴面告别。从始至终，他都没真的跟诺埃尔打过招呼，后者已经很生气了。 在阿方索拉门走出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乔琳，颇有深意地说：“乔，游戏的时间是有限的，但你知道我总是会照顾你的。” 诺埃尔没等乔琳回答就立刻反驳道：“算了吧，老兄，我很确信她能照顾好她自己。即使她需要帮助，她有我。” 干得好，noely！ 乔琳满意地接着他的话说：“阿方索，谢谢你愿意照顾我，但我不需要。” 阿方索没再说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乔琳和诺埃尔握着的手，摇了摇头后就离开了。 等他一走，诺埃尔就把他所有的问题都丢给了乔琳。 “那刚刚见鬼的是怎么回事？那个混蛋是谁？” 乔琳把他拉到了沙发上，柔声说：“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诺埃尔恍然大悟，他大喊起来：“见鬼，birdy，你还在跟那个混蛋来往吗？他背着你乱搞，让你心碎，然后你现在假装跟他是朋友！该死，孩子，你到底哪里有问题？还有他说的那些话，那个愚蠢傲慢的上流白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好像觉得你还会回到他那里去！” 乔琳耸了耸肩，没有纠正他在称呼阿方索时使用的脏话。事实上，她赞同他使用的每个词。她从遇到盖勒格兄弟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们是说脏话的大师，现在这技艺为她所用了。 第463章 “我不会把那次称作他劈腿了，事情要比那复杂一些，我同他分手的主要原因是……嗯，noely，你能承诺我这个吗？别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什么？”诺埃尔脑海中开始浮现各种可怕的可能。 “就向我承诺，你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好吗？” “好吧。” “你发誓！认真的！” “我发誓，用你和我妈妈对我的爱发誓！” “呃，也不用那么严肃……反正事情很简单，他是个王储，我没法做个王妃，我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未来，而我显然也不会做他的情妇，所以我决定提前给我们两都省些麻烦。我猜我可能并不是真的……那样爱他……” 乔琳说这件事的时候除了些许窘迫外，看起来就像是在讲她小时候从街区拐角的杂货店偷了两颗糖一样简单，可她嘴里吐露的真相却远比这复杂，至少诺埃尔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什么？我还以为是他让你怀孕了，然后你没办法只能选择……你知道的，就是那些漂亮的傻姑娘遇上有钱男人的故事。” “什么？noely！你想得太多了！我比那聪明！” 这对情侣互相瞪着对方，同时都被彼此嘴里的话震惊了。 诺埃尔终于在脑子里处理明白了她的故事，忍不住盯着她说：“这是什么鬼，就像是你是格蕾丝·凯利或者戴安娜之类的吗？但我敢说你确实比她们都漂亮，可我没法想象你戴着王冠装模作样的样子！你比那酷多了！” 乔琳点点头，大声回答：“没错！瞧，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他分手了！我可比王妃什么的酷多了！这又不像是我能成为总统什么的！” “可是，”诺埃尔大笑着摇头，“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朋克的朋克女孩，你甩了一个真正的王子，然后你跟见鬼的戴蒙·亚邦在一起了？孩子，你真的很疯，不是吗？” 乔琳挑了下眉，微笑道：“这个嘛，请允许我提醒你，盖勒格先生，这个疯子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了。” “我真的太荣幸了，”诺埃尔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 “显然是的，你这个傻瓜！” “birdy，你又淘气了，不是吗？你得知道，把你的男人称为傻瓜是会付出代价的。”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你会的……” 诺埃尔没再浪费时间在口头上争上风，他只是干脆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了他们的卧室。他们已经在莫名其妙的访客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了，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得好好利用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除去跟玛丽亚一起用餐和聊天的时间之外，乔琳和诺埃尔一直都待在房间里。他们坐在地板上享用昂贵的香槟和奶酪拼盘，盯着电视上他们两谁都看不懂的德语节目尝试猜测里面的内容，躺在浴缸里玩泡泡大战和枕头大战，在露台上接吻，躺在床上亲热并且挖掘对方人生故事里他们此前还未分享的所有细节……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一个与外界完全无关的幸福泡泡里。他们明明是两个人，却像是只有一个灵魂那样融洽。这种完全压倒性的幸福感几乎让诺埃尔怀疑自己是否只是在幻想，一切都太好了，以至于他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他，诺埃尔·盖勒格，一个在伯纳奇公营房屋区长大的家伙，他真的值得这一切吗？他真的值得她吗？但她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爱意会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他太快乐了甚至都忘记害怕了。 诺埃尔把他的恐惧藏得很好，他只是继续讲着他觉得有趣的事，试图让乔琳脸上可爱的笑容一再出现。 “你知道圣诞前我告诉过你我得去参见创世唱片的圣诞派对，对吧？” 乔琳点点头。 “所以创世唱片的老板艾伦·麦基给我们五个人都买了圣诞礼物，猜猜我得到了什么？” 乔琳挑了下眉，“我怎么知道？这范围太广了。” “我告诉过你我一直想要什么的，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是不是劳斯莱斯？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一直想要一辆巧克力棕色的劳斯莱斯来着！” 诺埃尔笑着搂住了她，“没错，《morning glory》卖得非常好，你知道吧？我也跟艾伦·麦基说过我想要巧克力棕色的劳斯莱斯。然后那天我们去举办派对的酒店，门口正停着一辆巧克力棕色的劳斯莱斯。但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太多，我们就直接走进了派对的房间，听艾伦讲了一堆那些老板会讲的废话什么的……之后他就拿出了一堆盒子，开始发礼物。” 诺埃尔一边说，一边模仿艾伦·麦基发礼物的动作。 “他给了bonehead一块中古劳力士和一架钢琴，也给了guigsy一块中古劳力士和一□□身房会员卡，怀特也收到了一个迷你库珀的玩具模型车和一张足够买辆真车的支票，最后给了我们家孩子一块纯银中古劳力士和一把约翰·列侬的吉布森吉他的复刻品。等他转向我时，他说，至于你，诺埃尔——” 现在诺埃尔开始模仿艾伦·麦基那标志性的苏格兰格拉斯哥口音，把乔琳逗得不轻。她一直觉得诺埃尔非常擅长模仿其他人说话。 “我没等艾伦说完，我说见鬼，门口那辆劳斯莱斯不是我的吧？他很不开心，开始大喊谁告诉他的！然后他就开始满屋子找告密者，一个个追问是不是有人提前告诉我了。就在这时，利亚姆坐在那里开始喃喃自语——劳力士？劳斯莱斯？劳力士？劳斯莱斯？” 第464章 诺埃尔模仿利亚姆噘嘴不满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乔琳已经笑倒在他身上了。 “可是，noely，你根本不会开车！” 诺埃尔笑着挑眉，“没错！这正好！反正利亚姆不会看时间，我也不会开车！” 乔琳大笑摇头，“利亚姆还是总迟到，对吧？” “那个小混蛋这辈子没有一天是准时的，甚至在他出生那天也是！”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学开车？现在你有辆劳斯莱斯了，你总得开始学开车了吧……” 乔琳说着说着来了兴趣，“noely！我可以教你！我从16岁起就有驾照了！” “等一下！birdy，你们美国人难道不是靠右行驶的吗？” 乔琳失望地叹了口气，“对哦，我没法教你开车了！等你需要美国驾照的时候，我或许可以教你！” “等我先搞明白英国的再说吧！” 乔琳靠在诺埃尔怀里，仰头看他，“你知道吗，noely？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你还记得我们在日本时的日子吗？那个时候你对我说的所有话，它们都在逐渐变成现实。” “我知道，”诺埃尔吻了吻她的额头，“你瞧，你给我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戒指，这就是命运，不是吗？birdy，我在那个时候就爱你，而你给我买了戒指。正好我给你买的第一件东西也是戒指。” 乔琳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故意反驳说：“那是个意外！” “意外，不就是命运的同义词吗？”诺埃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吻了她一下。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诺埃尔起身打开了他从词曲作家伯特·巴卡拉克那儿收到的圣诞礼物。它们是一套由巴卡拉克亲自弹奏的唱片套装，只送给一些音乐界的朋友。诺埃尔一直很仰慕这位从50年代起就活跃着的流行乐大师，在他的影响下写出了《half the world away》。前段时间诺埃尔还参加了巴卡拉克纪录片的录制，这就是他为什么能拿到私人礼物。他从那套碟里挑出了他最喜欢的那一张唱片，放进了唱片机。 他重新回到了乔琳身旁，搂着她。他解释说：“这是我最喜欢的情歌。第一次我听到这首歌时，我把歌名听成了《the sky’s in love with you》，天空爱上你了，这听起来就很奇幻，对吧！我立刻被这个名字迷住了！后来我才知道它叫做《this guy’s in love with you》……但无论它叫什么，它是一首非常美的情歌。” 乔琳点点头，微笑着吻了他。 在温柔的钢琴乐声中，诺埃尔在她耳边柔声跟着乐声唱起了这首歌。 “你瞧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爱上你了， 是的，我恋爱了， 而我该做些什么， 好让你成为我的……” -------------------- 感谢在2024-01-06 09:12:51~2024-01-07 10:1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宝箱达人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0章 tell-tale（二十九） ===================================== 时间转眼就到了1996年1月3日，乔琳和诺埃尔已经在独属于他们的小世界中幸福地生活了一周。同其他在格施塔德度假的人们一样，圣诞和新年假期结束了，私人飞机正在从格施塔德机场离开，而乔琳和诺埃尔也得回到现实世界里了。 玛丽亚同亚伦·加德纳一起飞回了纽约，而乔琳则陪着诺埃尔回伦敦。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们两的日程表都已经被排满了，他们只有这点可怜的时间去探望诺埃尔的妈妈佩吉。乔琳认为这是个公平举动，他来拜访她妈妈，她也去拜访他的。 他们飞回伦敦，没浪费什么时间就直接坐车前往曼彻斯特。他们坐的是诺埃尔那辆巧克力棕色的劳斯莱斯。当然，还有个负责开车的司机。 他们不得不以一种像是在潜入保密机构的特工那样的速度进入诺埃尔妈妈的房子，以此防止门口正在蹲守的粉丝注意到乔琳的出现。他们还得小心那些在窗户后观察他们的邻居，伯纳奇是个非常紧密的社区——这是字面意义上的紧密，房子与房子都是并排紧挨着的。在这种政府公营的房屋社区里，同一条街的邻居都非常清楚每扇门背后发生的事。 当然，绿洲成功后，诺埃尔和利亚姆都提出过要给妈妈换房子，但她不愿意，不想离她的爱尔兰亲人们太远，她在周围三十分钟的路程里有快十个姐妹或表亲。 乔琳很难想象从小在那么多叔叔阿姨和同辈表亲的包围下长大。玛丽亚说在她离家前她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之后不久兄长和父亲也都去世了，而阿普尔比家的亲戚们早在她祖父那一辈因为某些原因彻底互相不来往了。这意味着玛丽亚和乔琳真的在生活中只有彼此。 诺埃尔的妈妈佩吉·盖勒格以一种爱尔兰人特有的热情迎接了乔琳。她的口音很重，但乔琳在诺埃尔的熏陶下已经能听懂日常的北方俚语了。佩吉的茶和苹果蛋糕都很美味，她还给乔琳看了男孩们童年时的照片，一切都很顺利。 乔琳还第一次见到了诺埃尔的大哥保罗。他明显比两个弟弟都要胖不少。他只比诺埃尔大两岁，但也许是多年体力劳动的结果，他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更老。他身上有种曼彻斯特爱尔兰人那种常见的粗糙气质，但他对乔琳很礼貌。 第465章 他现在在创世唱片作为a&r工作。显然，他得到这份工作是因为他有两个兄弟组建了全英国目前最火的摇滚乐队。要乔琳说，作为全英国最有名的独立唱片公司，创世唱片因为总是雇佣乐队成员的家人和朋友而臭名昭著。他们像个家庭作坊！ 但话又说回来，创世唱片的领头人艾伦·麦基确实在诺埃尔的生活里扮演了父亲般的角色。诺埃尔自己都承认，艾伦·麦基是唯一一个会在录音室里对他说“不，这个不够好”的人。 乔琳还记得诺埃尔说这话时正靠在她怀里，他仰头对她开玩笑说现在她是第二个会这么做的人了。 他说：“你总是能找到办法让我守规矩，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驯兽师还是什么别的魔术师吗？” 乔琳记得自己回答说：“你就像只见鬼的猫，我怎么可能让猫表演节目？没人能训练猫，除非它们自己想这么做。” 总而言之，这次会面很特别，同乔琳拜访戴蒙家时那种感觉完全不同。简单地说，诺埃尔家非常温馨，但他们之间的互动仍然透露着一些功能失调家庭特有的细节。诺埃尔曾经对乔琳说过，盖勒格家不是那种传统的互相爱护的家庭，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爱对方。而乔琳足以从他跟利亚姆身上看到这一点。 至于利亚姆，他现在倒是不在这儿，但他还住在妈妈的屋檐下。事实上，除去巡演时住的酒店外，这个英国目前最大的摇滚明星还睡在他童年时的那张床上，而另一边就是诺埃尔童年时的床。 乔琳躺在那张床上，有点好奇地盯着墙上的各种海报和照片，觉得这一切都很奇妙。 诺埃尔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着她一脸傻乎乎的表情，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birdy？” “我在尝试想象你更年轻时坐在这儿弹吉他的样子，你妈妈说你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弹吉他，其他什么都不做。你是个白日梦想家。” 乔琳已经好好欣赏过佩吉珍藏的盖勒格兄弟们的童年照片了，不得不说，诺埃尔小时候漂亮得像个金发小姑娘。大哥保罗告诉她，诺埃尔小时候回梅奥郡老家时，每天都会有小女孩来找他玩，他那个时候非常受欢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每天都在生气的家伙。 保罗·盖勒格说：“诺埃尔8岁时会在跟其他男孩打架前亲吻他的女朋友，就好像那是一个小小的仪式，他从小就是这么一个怪胎。” 但要乔琳说，这听起来还挺可爱的。 “我妈妈说的没错，我过去确实常常做白日梦，”诺埃尔笑着躺在了她身旁，“但我现在把我说过的话都变成真的了，对吧？” “是啊，傲慢的混蛋。”乔琳握住了他的手，他立刻紧紧地回握了她的手。 “不，那是自信。自信和傲慢是有很大区别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很难从你身上分辨这两点呢。” “你确定吗？我很确定你不会爱上一个傲慢的混蛋，但你爱我，birdy。” “你没听说过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话吗，noely？” “我很确信我会一直让你大开眼界的，birdy。” 他们一边拌着嘴，一边紧密地抱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声，陷入了某种神秘的平静中。 直到门被突然打开了—— “见鬼，你们就不能出去住吗？” 利亚姆·盖勒格，这房间的另一个主人。 乔琳微笑着翻了个白眼。 当然，还能是谁呢？ 诺埃尔骂了回去：“闭嘴！这是我的床，我们当然要在这儿躺着了。” “庆幸你们两都还好好穿着衣服吧，”利亚姆翻了个白眼，躺在了他自己的床上，“这早就不是你的房间了，你个混蛋！这现在是我的房间！” “男孩们——”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这才是下午，为晚餐留点能量吧，好吗？” 诺埃尔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而利亚姆这次倒是很配合。他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乔琳反而有点好奇地看向他，提问道：“我们来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拍张照呢，你妈妈想要一张。” “去见我的女朋友。我们可以在晚餐的时候合影。” “女朋友？”诺埃尔倒是先喊起来了，“闲扯，你不是跟那个叫安吉拉的女孩分手了吗？她姓什么来着？克罗齐？” “克洛泽！那见鬼的都是我16岁时的事了，我现在都23岁了，你这个混蛋！我当然会有女朋友了，你该死的都有一个，我为什么没有！” 突然被波及到的乔琳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嘿！” “对不起，乔，不是说你眼光不好，只是我兄弟是个配不上你的傻瓜。” 诺埃尔坐了起来，随手把手边的枕头扔到了利亚姆身上，“嘿，你再说一遍？我和乔是非常严肃的。” 利亚姆敏捷地抓住了那个枕头，同样坐了起来，把它精准地扔回到了他哥哥身上。 “我和我的女朋友也是非常严肃的，你会知道的！” 乔琳现在真的非常好奇了，她追问道：“是谁？我认识她吗？” “不，我想你可能不认识，她是个演员，你会认识她的。” 很快，楼下佩吉温暖的呼唤声打断了楼上的谈话，他们都下楼去吃晚餐了。 当晚乔琳和诺埃尔就一起返回了伦敦。因为显然狗仔队不知道乔琳已经到英国了，没人会在她家门口蹲守，所以他们去了她在卡姆登的房子，决定留下来住两晚，直到乔琳不得不飞回洛杉矶。 第466章 在她走之前，他们进行了一番非常艰难的谈话。乔琳最终还是成功说服了诺埃尔不要公开这段关系，他们不会作为情侣出席任何公开活动，直到媒体拍到无法反驳的证据。 “你知道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这会非常糟糕的，绿洲和模糊，你和戴蒙，我和戴蒙……我不想要这个。这不代表我不爱你。” 诺埃尔显然非常不喜欢这个理由，他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如果他可以，他会在bbc 1的早餐新闻上大喊他有多爱她！可他也承认乔琳说的是事实，为了她好，他最好还是照她想要的去做。但他们都同意双方乐队的管理层都应该知道这件事，以防止消息突然在媒体上爆开。 1月6日，乔琳依依不舍地同男友告别，飞回了纽约。她在1月7日参加了纽约影评人协会奖的颁奖典礼，随后她又飞回了洛杉矶，同乐队汇合。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她只有三件事要做：一，他们要把新专辑搞定；二，她需要远程监督着《英国病人》剧组拍摄收尾然后进入后期制作；三，她得完成更多健身训练，她最近一直都躺在床上，还吃了很多奶酪。而且她需要把头发养长。 至于颁奖季活动什么，它们都不算是她餐桌上的主菜。 当然，她还得继续写她的剧本和忙活另一个项目《美国英雄》的事，但这些也不是她工作日程里的首要工作。 在1月9日上午九点，乔琳准时出现在了乐队的工作室里。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队友们说：“所以，伙计们，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新主意吗？” 罗德耸了下肩，“我写了一些新的riff，但我感觉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史蒂夫和罗拉非常同步地点了下头。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吧，你是对的，我在想我们的新专辑。它原先叫《六尺之下，星辰之上》，因为我们想把它做成是更概念性的专辑，更严肃的，更先锋的……对吧？” 她看着他们都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但我后来又听了听我们录制的样带……说实话，我觉得它有点无聊。我们在让它听起来先锋这方面太努力了。它不像我印象中自以为的那样神奇，它有点太人工了……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想要一些华丽到魔幻的东西，它应该是自然的、宇宙的、宏大的，而不是做作的、虚伪的、矫饰的！” 乔琳停顿了一下后叹了口气，“它听起来更像塑料制成的假花！不管它看起来有多漂亮，它就是给你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她说完这些话后，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最终史蒂夫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我们不一起重新听听看呢？也许，我们最终还是能在某些东西上达成一致？” 接下来的几天里，乐队一直在重听他们前阵子积攒的所有未发行材料，一遍又一遍，直到曲调本身的新奇感被磨损了，他们开始能认真体悟音乐本身为止。 他们想要一张在十年后、二十年后还能被人们讨论的专辑，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一遍又一遍地听这些早就熟记于心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他们又从中发现了一些新奇的足以令人兴奋的东西。直觉重新把乔琳和她的伙伴们引去了一个新的奇境，他们就像是追着白兔先生跳进洞穴的爱丽丝，这种近乎灵性的发掘经历让紫色天鹅绒的五个人都不想停下来，只是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乔琳在同诺埃尔打电话时兴奋地描述了她的新发现：“我们找到了一张很久前录的demo，说真的，我都不记得我曾经写过它或者唱过它，肯定是某次我们喝得太醉时用我那个烂到家的四轨录音机录的！更棒的是，它非常好！即使我在里面听起来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它里面有些东西……非常原始，非常动人！” 诺埃尔在电话另一头笑了起来，“听起来不错，birdy，我一直觉得当我们不是在为其他人而是我自己写歌的时候，那些歌总是更好。那个时候我们本身就是观众的一员，我们可以自然而然地跟他们产生联系。” “是的，那时候我们的作品里总有一些更自然的东西，对吧？你不需要担心台下的观众，你只是在写给你自己……好吧，我说了太多跟我有关的事，跟我讲点你们的事吧？德国的巡演怎么样？” “还不错，5场，人们的反应很好。我给我自己买了件佩斯利花纹的丝绸衬衫，但见鬼的保罗·休伊特说它看起来像是件睡衣！” 保罗·休伊特是《卫报》的记者，他曾经为果酱乐队写过传记，现在正在跟着绿洲到处跑，准备写一本绿洲的传记。 传记记者总是乐队生活中的一个奇怪生物，他们无疑同乐队非常亲近，但同时他们也是观察家、评判者和外来危险。乔琳对此深有感悟，她的乐队也有一个传记记者跟着他们。乔琳总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她继续笑着对衬衫的问题展开了评价：“也许是材质的问题，你知道的，保罗·休伊特的眼光很毒，但我肯定他不是什么时尚大师。天呐，我真想看看你穿着它是什么样！” “你有很多佩斯利花纹的衬衫，对吧？但说真的，这是唯一一件我穿着比利亚姆更漂亮的衬衫！那个见鬼的孩子总是穿得更漂亮！” 乔琳被他半是苦涩半是炫耀的话逗笑了，她从没有过兄弟姐妹，可她也知道诺埃尔和利亚姆的兄弟关系是她见过的最奇妙的，他们就像是猫和狗一样在一起打架，但他们也真的非常爱对方。 第467章 她回答说：“好吧，你得停下这种跟利亚姆互相换衣服的事了！下次我穿你的衬衫时，这会很尴尬的！” “该死，我没这么想过这个问题，”诺埃尔在另一头戏谑道，“你是个爱穿脏衬衫的女孩，不是吗？” 乔琳笑着骂了回去：“滚开！” 诺埃尔大笑起来。他又想到了一件可能会逗笑乔琳的事，在电话里说：“你记得凯伦吗？那个为我们的媒体公关公司工作的女孩？” “那个确保你们每场采访都完美完成的女孩？我记得她，她干活很伶俐！” “没错，她确保我们会准时抵达所有电视节目的录制现场。但她现在正在斯里兰卡度假呢！显然，我们的疯狂程度把她逼疯了，她老板布莱克·本说她现在太累了，他们从来没有代理过我们这样突然爆红的乐队，就像是一架飞机一样突然起飞！但她从度假回来后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我们的单曲发行。” 乔琳发出了同情的嘘声：“那个可怜的女孩……” “说真的，这一切确实都有点疯狂，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一切的？” “是的，它是很疯狂，我们第一张专辑在第一年年底就卖出了500万张，第二年这个数字变成了1300万。我们的照片登在《滚石》的年底封面上，mtv每天都在放我们的歌，我们没法去任何常去的酒吧，总是有狗仔在蹲守……它真的很疯狂！但有的时候，你得承认，飓风眼是最平静的，我其实没有真的认真想过成名这件事，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birdy，我想我可能没你那么冷静，我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应该感觉好，这很正常！你们该死的是英国这些年最大的摇滚乐队了，你当然应该感觉好！如果你这都不能感觉很好，你见鬼的以为自己是上帝吗？” “问题在于，显然，我们也是英国最疯狂的摇滚乐队，”诺埃尔大笑起来，“但是布莱克讲了件比我们还疯的事，primal scream曾经要求布莱克说服《流行音乐之巅》为他们定制布景，你知道这节目一般不这么做，这可真的是件大事！然而到录制那天，primal scream的经理人打电话给布莱克说乐队去不了了。布莱克以为他们在开玩笑！猜猜发生了什么？” 乔琳很有经验地回答：“我猜他们喝得太多了？” “布莱克也这么猜！这些混蛋有架私人飞机，可他们居然连上飞机都做不到！看起来我们利亚姆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混蛋，不是吗？棒极了！” 乔琳听得出来他话音里那种讽刺与欣慰兼具的情绪，如果说绿洲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跑车的话，利亚姆肯定是负责踩油门的司机，而诺埃尔则是那个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时刻准备拉起手刹的人。问题在于，人们都知道在急速行驶时拉下手刹意味着什么，车上的所有人都可能会随着车一起翻滚。 她笑着回答：“人们总是期待摇滚乐队搞砸事情，然后摇滚乐队就会搞砸事情，对吧？很难说到底是哪一方先开始这个循环的。” “但不能在行业里这么做，不是吗？摇滚是该死的音乐，先把音乐做好，然后再搞其他人和其他事，我不在乎！” “我知道，但事情可能不总如你所愿，对吧？” “嗯，我猜我只能尽可能享受这一切。我喝太多了，birdy，根本想不起来昨晚在哪儿睡着的，醒来后才发现我躺在约翰尼·马尔的地板上。但说真的，这事情太好了，我不得不喝那么多！我们搞定了缅因路球场！birdy，我们就要在见鬼的缅因路球场开演唱会了！这可是见鬼的缅因路球场！” 乔琳有点疑惑地挑了下眉毛，问道：“是你支持的曼城俱乐部的主场，对吧？” “没错！birdy，这就是梦想成真，见鬼，我们竟然真的要在缅因路球场开演唱会了！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吗？我小时候的窗户正对着缅因路球场，我每晚都能看到那儿的灯光，我们会去那儿看球，那真的是我童年时最好的时光！我爸爸那个混蛋唯一干过的好事就是带我们去缅因路支持曼城。现在我不仅要在缅因路表演，曼城俱乐部还希望我们能成为他们的赞助方，我会成为他们董事会的成员，他们会有一个新开的训练中心，那儿的球员休息区会用绿洲的名字命名，他们甚至可能会在球衣上印我们的名字！” 听着诺埃尔在电话另一头兴奋得像是要原地跳起来一样，乔琳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挑了。“恭喜你，noely！这听起来太棒了！” “谢谢，亲爱的。我们下个月开始卖票，四万个座位，这目前还是个保密消息，我们还没在媒体上确认，不过他们确实已经听到风声了。4月27日和28日，birdy，到时候你能来吗？这对我很重要。” “我想我应该能去，但我不能许诺你这个，我们的巡演日程还没完全确定。我保证，只要我没有演出，我一定会在那儿！” 没有得到乔琳的保证诺埃尔有点失望，但他知道她不是个喜欢随意许诺的人。“好吧，”他尽力让自己听起来不要太失望，“我希望你能来。” “当然，我也希望我会在那儿。” 诺埃尔微笑起来，他在想象乔琳说话时的样子，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他不想让她再觉得愧疚，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你记得利亚姆说他有女朋友的事了吗？” “嗯？” “他在跟一个女演员约会！见鬼的帕齐·肯西特！我猜你应该不认识她，但她在我们这儿是个名人！她是个童星，曾经组过一个流行合唱团，在不少电视剧和电影里演过角色。” 第468章 “嗯，你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恼火？” 诺埃尔叹了口气，“我不想这么说女人，可那个女人……你知道有些女孩就是喜欢摇滚明星吧？只不过她们中有一些是名人。” “这个……嗯，但这算不上是罪行啊，只是个偏好！把你算上，我跟两个摇滚明星交往过呢！” “没错，但你自己是个摇滚明星，我们本身就是同行，而且你没跟两个摇滚明星结过婚，对吧？她大概跟我差不多大，但她已经有个孩子了，正在跟孩子的父亲兼第二任丈夫分居没多久。我不知道利亚姆如何成为其他人的父亲！利亚姆？父亲？这听起来就像是这世界疯了！我知道帕齐很漂亮，她跟利亚姆来拜访妈妈了，她人看起来不错，可这个……仍然像是疯了！” “拜托，noely，利亚姆比我还大一岁呢，你得让他过他自己的日子！他们还只是在约会，成为继父什么的，你想太多了！他可以为他自己做决定！也许他们适合对方呢？我能看得出来，利亚姆真的很高兴。” “不，我甚至为帕齐感到抱歉，我告诉过你的，我们家利亚姆没有能力爱上女人。我不是随便说说，我是他的哥哥，他就是这么个混蛋。”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也不是利亚姆的家长！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noely，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好吗？别胡乱想东想西了！” 诺埃尔笑了起来，“但是说真的，birdy，我需要利亚姆制造点混乱，这样我就可以从想你的可悲情绪中脱离出来了。” “我不相信你！noely，你不是那种会乖乖坐在那儿思念女朋友的人。” “birdy，这太伤我心了！你让我根本无法专心工作，我会买每一份有你消息的杂志，然后把电视开着，看看有没有你们的节目播出！” 乔琳笑了起来，“这听起来太可爱了，noely！相信我，时间过得很快的，不是吗？我们6月时就能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在一起了，只有你和我。” 他们约好了6月要去马斯蒂克岛度假，这已经在各自的官方日程里敲定了。但乔琳保密了另一件事，她很有可能近期会去伦敦，可她现在还不确定。 “birdy，我已经迫不及待了！2月底我们就要去美国巡演了，我想我们也许能比预料之中多见几次面？至少我有一些休息时间。” “当然！让我们到时候交换一下日程，看看我们要如何碰面。哦，对了，英国能收看金球奖的颁奖典礼吗？典礼在1月21日举办，根据时差，你们那儿就是22日了。” “也许天空电视台或者别的什么美国电视网会提供直播，我会找找看。” “没有也没关系。我有一个提名，但我肯定不会得奖。不过我会上台，我是最佳原创歌曲的颁奖嘉宾。我会穿一件纪梵希裙子，你会喜欢它的！更重要的是，你们那儿能看到奥斯卡颁奖典礼，对吧？” “是的。” “棒极了，不管我今年能不能拿到提名，我都会作为颁奖嘉宾出席。香奈儿为我做了一件高定礼服，我已经试过两次装了，它棒极了！我必须得向你炫耀一下！” “我想你一定会美极了！” “天呐，”乔琳轻叹一口气，“我太想你了，noely！对了！提前祝你在nme奖上顺利！” “我也想你，亲爱的，而且我很确定我们会在nme奖上大获全胜！” “嗯，我也这么觉得。但是，noely，戴蒙他们似乎不太好过，专辑卖得不太好，对吧？” “这是报应。他们的唱片公司玩弄榜单的报应！” “noely……我不是在说他们很好什么的，我只是说，你能不能对戴蒙好点？别对他那么刻薄。你们现在赢了，没必要对他太差！” “当然，”诺埃尔从嗓子里勉强挤出了一句软话，“我们会展示一点风度的。” 他一边嘴上这么说，一边却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 对戴蒙好点？在乔还在关心他的情况下？见鬼，下辈子吧！ -------------------- 遗憾地发现，到目前为止全文出现的实际叫保罗这个名字的角色至少已经有6个人了，可他们全都叫保罗也不是我的错啊……欧美人这匮乏的起名系统！ 感谢在2024-01-07 10:10:36~2024-01-07 23:5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南往北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1章 tell-tale（三十） =================================== 尽管乔琳被提名为金球奖的最佳导演，但是她打心里知道她不可能拿到她的第二个金色奖杯。看看跟她并列的其他5个候选人，很显然《理智与情感》和《美国总统》这两部电影正在本届金球奖中领跑。因为今年有一些势均力敌的竞争，不像去年《辛德勒名单》那样横扫全局，所以媒体把今年的颁奖季比赛比作赛马，但乔琳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在第一梯队。 无论如何，被提名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认可，乔琳现在更希望凯西·贝茨能拿到她的最佳女主角奖杯，这对剧组本身也有好处。 对乔琳来说，除了金球奖以外，更重要的颁奖季活动就是奥斯卡、全美音乐奖和格莱美这三个重头戏了。 奥斯卡的提名目前还没有公布，但在全盘考虑下乔琳的团队已经基本放弃公关了，《热泪伤痕》的票房表现不错，可就乔琳自己的奖项而言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她自己都知道获奖希望渺茫，倒不如省下这份公关的精力和金钱成本。 第469章 全美音乐奖去年年底已经公布了提名，紫色天鹅绒如愿拿到了两个提名——最喜欢的流行或摇滚团体以及最喜欢的另类艺术家，但同样获奖的可能性不大。全美音乐奖向来嘉奖的是音乐家们的商业表现，今年的获奖结果会根据全国两万名唱片购买者的民意调查结果得出。去年以蓝调为基础的摇滚乐队hootie&the blowfish的首张录音室专辑《cracked rear view》卖出了1100万张，成功扭转了目前摇滚唱片市场逐渐衰退的局势。单就摇滚这个子类别而言，他们的商业成功在去年是独一份的。 考虑到紫色天鹅绒去年以巡演为主，只出了三张《鱼缸》专辑中的单曲、一张现场专辑和一份演唱会录像，他们的商业表现显然不能与其他出了专辑的热门乐队抗衡。再加上本来就比摇滚更卖座的流行乐，紫色天鹅绒获奖的几率很低。 不过真正让乐队没想到的是，圣诞期间，10月发行的单曲《醒来》突然在公告牌单曲榜上有了一个大幅度蹿升，从首次进入榜单时的16位升至了第3位，并且在另类电台播放排行榜上排到了第一名。榜单观察媒体都将这一变化归结为乐队巡演的积累、年末现场专辑的发售促销以及圣诞销售旺季三者相结合的结果。 无论到底是哪个原因，《醒来》到目前为止已经卖出了105万张，拿到了美国唱片业协会的白金认证。这着实是件好事，可《醒来》发力的时间太晚了，不足以影响提名既定的全美音乐奖，但它无疑对接下来的格莱美提名有影响。 1月12日，乔琳和队友一起参加了第38届格莱美奖的提名宣布仪式。在这个小型仪式上，乔琳第一次当场而不是从媒体上听到了自己乐队的提名。《醒来》为他们带来了三个提名——年度唱片、年度歌曲和最佳摇滚组合，而去年发行的巡演纪录片《1995年维奥莱特女士和钓鱼人live》拿下了最佳长篇音乐视频奖提名。 这次提名看起来与乐队以往的表现持平，但也有一些音乐媒体给出了非常犀利的评价： “紫色天鹅绒已经成为了恋旧的格莱美彰显自己青睐年轻音乐人的挡箭牌，但这也是他们拿下最佳新人后格莱美第一次肯定紫色天鹅绒在传统摇滚歌曲上的表现。尽管如此，《醒来》曾经被一些评论人鄙夷为体育场摇滚，它是否真的能让紫色天鹅绒带走最佳摇滚组合这个标志性成就？这支曾被格莱美表彰为最佳另类乐队的组合是否正在不断靠近主流摇滚？” 乔琳在读完这些评论后也不得不承认乐队获奖希望渺茫，媒体的评价是对的，他们身上另类音乐的标签非常明显，传统硬摇滚阵营和恋旧的格莱美会欢迎他们的几率很低，而且《醒来》对她自己来说也真的不算是她最满意的作品。 比起日后才能揭晓结果的格莱美奖，眼下乔琳更关心乐队专辑的新制作人。在下定决心重录专辑后，乔琳和队友决定通过公司向英国音乐制作人马克·“洪水”·埃利斯和布莱恩·伊诺发起邀请，希望他们能以某种方式参与这张专辑的制作。 业内艺名洪水的埃利斯同长期合作伙伴艾伦·莫尔德一起制作了碎南瓜乐队去年发行的专辑《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乔琳不喜欢这张专辑过于浓郁的阴郁情绪，但是她相当喜欢它的制作风格和编曲，认为这就是她一直想寻找的合作方向。 而另一位英国制作人布莱恩·伊诺则是一位真正的大师。对大众来说，他是那个制作了微软windows 95系统开机音乐《the microsoft sound》的人。而对乔琳来说，伊诺是氛围音乐的创始人，在电子音乐上也有开创性的贡献，是业内最具创新性的人物。 让乔琳四人狂喜的是，制作人洪水同意飞到洛杉矶与乐队见面，而伊诺更希望他们飞到伦敦同他见面。乐队四人几乎没有多想，就同意一起飞去伦敦。这样他们可以同时跟洪水和伊诺一起工作。前者将是他们的主要制作人，而后者同意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诺埃尔自然对乔琳的新动向举双手支持，但他也觉得很头疼。“所以现在你会来伦敦，可我没法经常去见你？” “不，你可以来见我，但我们没法在路上牵手。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我讨厌伦敦的地方在于，我们去的所有地方，那些看见我们的人会给小报通风报信，这真的很怪！” “洛杉矶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人们当然会给洛杉矶的八卦媒体通风报信，但洛杉矶媒体更讲规矩。” “这个……你瞧查尔斯王子都摆脱不了无孔不入的媒体呢。” “那个嘛，相信我，他们自己也在向媒体通风报信，这就是你控制媒体叙事和个人形象的办法。当然，还有攻击你的敌人的办法。” “所以你没法跟我一起去看房子了，是吗？我正打算买一栋我自己的房子呢。” “也许我能陪你去。你想买在哪儿？” “樱草山附近。我们的唱片公司就在这儿，这更方便。” “所以你会住得离我很近咯？” “差不多，埃尔斯沃西路也算是樱草山附近，对吧？” “你才是英国人，你说呢？” “我又不是在伦敦长大的！但我觉得应该是……” 不管怎么说，乔琳现在同男友在同一个城市了。事实上，他们甚至住在同一个行政区，诺埃尔目前租住的阿尔伯特街88号距离乔琳的埃尔斯沃西路别墅开车只要5分钟。而乔琳乐队接下来要工作的录音室就在距离乔琳家15分钟车程的威尔斯登，非常方便。 第470章 这样一来，只要诺埃尔不离开伦敦出去巡演或者录制节目，他们每天都能在乔琳休息后碰面。他也经常去录音室看紫色天鹅绒工作，跟他们一起玩吉他，很快就把史蒂夫和罗德发展成了喝酒的朋友。 八卦媒体自然也嗅到了风声，毕竟乐队们总是在卡姆登附近的几家酒吧出没，现在伦敦所有狗仔都知道紫色天鹅绒在伦敦活动。可因为史蒂夫、罗德和罗拉经常为乔琳和诺埃尔打掩护，所以没人意识到他们两在交往。 而对整个紫色天鹅绒而言，同新制作人一起工作的感觉非常新鲜。乔琳认为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素材制作一张双碟专辑，她打算以制作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这种心态来制作它，把它变成紫色天鹅绒迄今为止最胆大的一次音乐冒险。 她对制作人洪水解释说：“我相信双碟专辑会给我们更多空间去探索音乐的可能性，我们手上至少有50首歌，我非常确信材料本身是足够的。我们不想重复乐队过去的工作，我们想要一些新的东西。” 制作人听后回答道：“既然这样，你们必须改变你们录音的方式。我看过你们的现场表演，说真的，你们在现场的时候更好。你们的录音没能真的把你们在现场那种动态捕捉下来。接下来我要求你们更即兴地表现，让我们在排练室工作，而不是直接进入录音室。” 这是个很新奇的要求，但这也让乐队四个人都想起了他们最初制作第一张专辑时的状态，那个时候为了节省录音室的费用，他们都是在自家车库反复排练以及多次在酒吧表演后才进入录音室的。 也许他们是应该重新找回那种更接近本真的工作方式？至少《再见，拉斯维加斯》的录制就是这么工作的，乔琳真的非常喜欢它的效果。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乐队开始按时到排练室报道。那儿有两个房间，一个供乐队随性地表演，一个供乔琳和制作人商量编曲、录制人声。两个房间可以互不打扰地同时开工，这让乐队所有人都不用再浪费时间干坐着等队友录音，大家玩得很开心。 在录音期间，乔琳抽空只身一人飞回了洛杉矶，参加了金球奖的颁奖典礼。不出她所料，奖杯确实跟她没什么关系。但让她惊讶的是最佳导演居然是梅尔·吉布森，他击败了呼声最大的《阿波罗13号》导演罗恩·霍华德和《理智与情感》导演李安。 事了之后，乔琳又飞回了伦敦。她抵达伦敦的同时，诺埃尔也刚结束了在爱丁堡的演出，飞回了伦敦。他们约好在诺埃尔家碰面。 乔琳手里有他公寓的钥匙，她比他更早落地，因此早早甩开了其他人，安静地回到了诺埃尔家。在长途飞行之后，她已经非常困了。她几乎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衣服都丢到一旁，躺在床上睡着了。 诺埃尔回家时看到的就是乔琳正在床上睡得正香。看着她酣睡的可爱样子，他不忍心叫醒她，只得快速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她身旁。也许是感到了他的动静，她朝他这边翻了个身，几乎钻到了他怀里。 诺埃尔都要以为她醒了。他轻声问：“birdy，你醒着吗？” 回答他的是乔琳的几声无意义梦呓。 诺埃尔被她这样子逗笑了，他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随后便搂着她一起睡着了。 等乔琳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睡在床边，而诺埃尔这家伙把她的羽绒被都抢走了大半，她是被冻醒的，而他还睡得正香呢！ 这家伙！她忿忿地在他脸上轻咬了一下。 他哼了几下，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显然还沉浸在梦乡里。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又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随后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闹钟，发现也是时候该起床了。 她走下床去洗澡，随后又走到厨房开始给自己做早餐，结果不出意料地发现诺埃尔家里除了薯片、啤酒和weetabix麦片外就没别的了。乔琳知道他因为经常不在家，所以不怎么储存食物，可他甚至连马麦酱和花生酱都没有！ 这家伙平时都是靠薯片和啤酒活着的吗？换句话说，这家伙平时真的吃东西吗？ 没办法，乔琳只能换好衣服，出门去买早餐。她知道附近街角有一家餐厅的肉馅卷饼很好吃。她在美国并不常把熟食当成是早餐的一部分，可她现在是在英国嘛！ 等乔琳带着早餐回来时，诺埃尔也醒来了。他刚洗过澡，正在煮茶。 乔琳笑着同他交换了一个吻，“早上好，亲爱的，想吃肉馅卷饼吗？” “当然，谢谢你。你去买早餐了，”诺埃尔笑着点了下头，“我还在想你去哪儿了。想来一杯茶吗？两块糖？” 他不想说他有点惊慌失措，以为昨晚做错了什么事以至于她在他醒来前就跑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前一晚的酒精在搞乱他的脑子，他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她绝对不会像甩掉糟糕的约会对象那样连夜跑走。 乔琳完全没意识到诺埃尔平静的注视下掩藏着这么多心理活动，她只是探头看了一眼他手边的茶叶盒子。 “约克郡茶吗？一块就好，谢谢你。” “别道谢。只要你别像其他美国女孩那样往茶里加奶油。” “奶油怎么了？你们这些英国人！那是我的茶，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别当着我面！那简直不忍直视！茶的悲剧！” 两个人一边拌着嘴，一边坐下来吃早餐。 第471章 乔琳看着正在低头大口吃饭的诺埃尔问道：“noely，你今天要去nme奖的颁奖典礼，对吧？” 诺埃尔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回答：“是啊，就我一个人。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利亚姆在哪儿呢！他应该是在爱丁堡喝多了，我们找不到他，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bonehead呢？我知道艾伦和guigsy肯定都不会去，可bonehead呢？” “今天他女儿过生日，我们露西的第一个生日。” “哦，对，差点忘了！你准备生日礼物了吗？” “当然，我和你，我们一起，一个玩具篮子。只是我需要你在贺卡上签字，然后伊恩，我的助理，他会把它送去给bonehead和凯特。” “天呐，noely，你居然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吗？艾米丽也帮我准备了礼物，我想这时候应该已经寄去曼彻斯特了。” 诺埃尔不满地挑了下眉，“我一直都很贴心，不是吗？” “好吧，”乔琳笑着吻了下他安抚道，“你一直都很贴心。” “所以陪我来颁奖典礼吧。你今天休息，就当是你自己参加派对一样来玩吧！我们没必要像情侣一样出席，可我想要你在那里，今天就我一个人去！” “可我们除了现场表演外没有提名！而且我知道我们不会赢，否则我们的公关就会想方设法地让我们去了，毕竟我们现在就在伦敦录专辑。” “但你能以个人身份来，不是吗？颁奖典礼甚至不会全程直播，它就是个nme杂志的超大派对罢了！来吧，darling，我需要你！” 乔琳看着诺埃尔恳求的表情，忍不住心软了，“好吧，但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在晚上抢我的被子了，你这个混蛋，我早上是被冷醒的！你这个羽绒被小偷！” 诺埃尔立刻道歉：“对不起，宝贝，我很抱歉，你可以直接推醒我的。我今晚就在床边放两张备用的毯子。而且我保证我们的新家里会有一张超大的床，还有足够的被子，好吗？”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吻了下他，“吃饭吧，你个滑头！” 但她还是没反对他把他未来的新房子称作他们两个人的新家。 在打电话告诉公关她要出席nme奖这件事后，乔琳和诺埃尔开始翻找他的衣柜，想要找到一些合适领奖的衣服。出于某种奇特的小心思，乔琳同意从诺埃尔的衣柜借用一件他曾经公开穿过的衣服。乔琳不同意他们以情侣身份出现，这是唯一一种满足他们分享欲的方式。 让好奇的有心人猜测，对吧？这就像是个小游戏。但也许根本没人注意。 考虑到诺埃尔准备穿一件蓝色牛仔夹克，乔琳从他的衣柜里挑出了一件黑色缝线牛仔夹克。她记得他在美国接受live105电台采访时穿过它，当时她和戴蒙在一起，他们都在那儿。 她把那件夹克套在了她的睡衣外面，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它被仔细清洗过，闻起来还有一种不太明显的洗涤剂的味道。她记得这种味道，那种1元店里便宜实惠的洗涤剂的味道，不好闻，也算不上难闻，只是有点亲切。 他是觉得带香味的洗衣液太女性化了，还是保留了贫穷时期的节俭习惯？ 乔琳轻声问站在一旁的诺埃尔：“谁给你洗衣服？” 他微笑着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回答：“当然是我自己，我自己洗衣服，自己熨衬衫，没人替我做这件事，对吧？除非我们住在那种豪华酒店里的时候，我就花钱让人替我做。洗衣服不麻烦，特别是我还负担得起带着洗衣机的公寓，我只是恨手洗衣服。” 乔琳轻笑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诺埃尔说：“你们英国人真的很奇怪，总是把洗衣机放在厨房里。” “说真的，我从没想过洗衣机除了厨房还应该去哪儿，不是人人都有带杂物间的大房子！对我们来说，你们美国人才奇怪呢，你们居然不允许人们在自己的院子里晾衣服，那你们要那么好的阳光干什么？你们对烘干机有种奇怪的恋物癖，是不是？” 两个人一边嘲笑对方，一边交换了一个吻。 诺埃尔突然说：“还好人们总是更关心利亚姆的事，特别是他跟帕齐的新闻登上小报以后，这拯救了我们，对吧？但你一直是很多故事的中心，那些狗仔队，他们迷恋你。”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见鬼，我就知道你穿着它一定非常漂亮！” “我知道，”乔琳假意骄傲地扬了下眉，“我难道不是穿什么都很漂亮吗？” “是的，”诺埃尔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你是！” 这对情侣在下午五点准时出发，乘着各自公司派来的车分别抵达了nme奖的颁奖现场。他们在现场互相打招呼，表现得像是朋友而不是情人。 好吧，比朋友要更亲密一点。英国媒体都知道乔琳和绿洲的人很熟，她没必要那么夸张地避嫌。 mtv的记者很快就带着摄影机找到了她，“乔琳，跟mtv的观众们打声招呼吧？” 乔琳配合着冲摄像头招了招手，笑道：“嗨，mtv！” “你今晚有什么期待吗？你们被提名了最佳现场表演。” “我主要是来蹭吃蹭喝的。有人不喜欢免费食物和饮料吗？” “乐队其他人呢？史蒂夫呢？” “史蒂夫，据传，注意是据传，他在酒吧遇到一个女孩，同她私奔了。” 第472章 “真的吗？你不是在哄骗我们吧？” “我说了，据传闻！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你来告诉我？” “罗德呢？” “在学开车。他想在英国拿张驾照。” “罗拉？” “她在看着罗德。他们打个赌，赌他能不能通过考试。” “你下注了吗？” “我赌5块他会挂掉考试！对不起，罗德，我只是在尽量现实点，那个考试真的见鬼的难！” 在乔琳满嘴跑火车的采访之后，mtv的记者才放过她。她的临时同意出席显然给主办方添了麻烦，他们不得不在最后一刻给她增加一个餐桌座位。也许是出于某种制造抓马的趣味，他们把她安排在了保罗·威勒旁边。 猜猜谁坐在保罗·威勒旁边？当然是威勒的忠实支持者兼朋友诺埃尔·盖勒格！ 这正中她下怀！乔琳还担心他们会把她安排在pulp的成员身旁呢，因为她跟后者也很熟。 她坐了下来，几乎还没完全坐稳，威勒就提出要跟她换个座位，这样乔琳就和诺埃尔坐在一起了。这位年长者虽然还没从诺埃尔那里得到他们在交往的消息，但是他已经知道诺埃尔到底有多喜欢乔琳了，他有的时候会不停地提起她。 乔琳在坐好后假模假样地朝着诺埃尔打招呼：“你好，诺埃尔！” 他显然也觉得这样很有趣，笑着打招呼：“你好，乔琳！” 他们两都被这种装模作样的姿态逗笑了，觉得这就像是个游戏。乔琳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们两坐在一起时，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到底有多像情侣装。 “这简直是自欺欺人，”乔琳凑到诺埃尔的耳边说，“你瞧，情侣装！” 诺埃尔笑得更厉害了，“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吗？” “也许……见鬼，反正我不会否认，但我也不会确认。” 正如乔琳所料，这一晚的nme奖应该改名叫“绿洲奖”，绿洲赢下了最佳现场表演、最佳乐队、最佳专辑和最佳单曲。主办方一口气把四个奖杯同时颁给了诺埃尔，以至于这家伙走上台后先是花了一点时间慢条斯理地把四个奖杯依次放到地上。 乔琳看着他在那里安静地放奖杯，忍不住扭头对身旁的保罗·威勒说：“他是个混蛋，不是吗？” 威勒笑着回答：“但他是你的混蛋，不是吗？” 乔琳挑了下眉，“是啊，一个可爱的混蛋。” 而她的混蛋在台上说了句完全符合这个评价的致谢词：“在这种时候很难谦虚，所以我甚至不会尝试假装谦虚.....你们都是垃圾！” 乔琳翻了个白眼。 这个混蛋！ -------------------- 96年nme奖最好玩的是pulp主唱贾维斯同时拿了最差和最佳着装。最惨的是戴蒙，被票选为“git of the year（年度讨厌鬼）”，而利亚姆被选为“最性感人类”，这两显然都没出席。 第172章 在一切开始之前 ================================ 1990年6月28日，下午4点，洛杉矶，西好莱坞，the roxy俱乐部。 诺埃尔·盖勒格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属于乐队inspiral carpets的海报，那上面吉他手格雷厄姆·兰伯特的锅盖头傻得要命。这家伙今早还不停地检查自己的造型，说什么今天要有第4频道《the word》的节目主持人来采访，就像是多看几眼镜子就能让他变帅一点似的。 诺埃尔有点酸唧唧地想着，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曾经有段时间也顶着一头傻到要命的蘑菇锅盖头。 只是更卷一些。 蘑菇造型。 想到这里，诺埃尔突然喉咙发痒，想出去抽烟。 抽烟。出去抽。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酋长，你去哪儿？我们还有不少线路检查没做呢！”身后传来了其他巡团工作人员的喊话声。 “那是你们的工作！抓紧干活，别废话！”诺埃尔扭头大声吆喝了几句，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就是为什么其他人都管他叫“酋长（老大）”，他太懒了，所以总把体力活推给音乐场地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底层巡团技工。 诺埃尔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可能确实很擅长管理其他人，并且让他们替他完成艰苦的工作。 反正他总是能让乐队在上台前什么都不用担心，如果前一个演出乐队超时了，他会跳起来拿着麦克风大吼着让他们快点滚下台！他的乐队可以信任他。 跟着乐队到处巡演的生活很不错，至少对一个出生在曼彻斯特郊区伯纳奇的底层工人家庭的小子来说，这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生活了！他从每周薪水5磅做起，现在每周有350磅，还能跟着乐队全世界巡演，他去过阿根廷、德国、法国、日本之类的地方，还不止一两次。 这生活不能再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每次出入海关的时候他都得帮着乐队藏一些不好入境的物品。他不是担心这个，他只是在担心海关人员冰冷的手指。 诺埃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躲在俱乐部门口附近的阴凉处，给自己点着了一支烟。这不是他常抽的本森与赫奇斯牌，而是在美国买的薄荷味万宝路。美式烤烟总是更甜一些，但他不讨厌这个味道。 当然，除去一切金钱和物质方面的原因，为乐队工作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他能接触到真正的音乐界人士。在跟着乐队巡演的两年多里，他开始搞清楚音乐界是怎么运作的，尽管他现在还没碰到什么赏识他的大人物，但是他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第473章 他会一辈子做乐队的设备管理员吗？还是会升级成经理人或者别的什么职务？诺埃尔也不知道答案。他一直在弹吉他和写歌。inspiral carpets的吉他手格雷厄姆·兰伯特跟他在曼城乐队the stone roses的演出时相识，格雷厄姆在听过他的demo后鼓励他参加inspiral carpets主唱试镜，可他把试镜搞砸了，最后他们只给了他一份设备管理员的工作。 也许他不会做一辈子设备管理员，也许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职业吉他手或者词曲作者，他可以给其他人写歌，或者他可以拥有自己的乐队…… inspiral carpets的现任主唱汤姆今早还向记者吹嘘他们正在美国非常受欢迎，赚了不少钱什么的，这是屁话！ 诺埃尔不屑地抽了一口烟。 inspiral carpets算是个不错的乐队，可他们还没好到能征服这帮傲慢的美国人。诺埃尔知道什么是好音乐，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可怜的美国人甚至没听过石玫瑰，太可悲了！他们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才是更好的音乐？他们只知道见鬼的duran duran！ 诺埃尔一边酸丢丢地腹诽着，一边随便打量着眼前的街道和路过的行人，直到对面的一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红发女孩，她和她的金发同伴正在吃冰激凌。 她们是路过的吗？ 她是路过的吗？ 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的白色翻领娃娃裙，脚踩着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头发被松垮垮地编成了发辫托在肩头，搭配着她的蓝色眼影，她看起来像是60年代的那种时髦女郎。 她很适合她裙子上的那种曼城蓝色。 他没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是那种应该印在海报上的女孩，在阳光下几乎闪闪发光。 乔琳完全没有意识到路的另一边正有人盯着她看，她只是在安静地同比安卡吃着冰激凌。最近她放暑假了，特意从纽约飞回来跟比安卡一起庆祝她的17岁生日。她们还没有决定好要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西好莱坞闲逛。 她的目光扫过了街对面的the roxy俱乐部。它是家开了很久的摇滚俱乐部，总有些不错的乐队演出，老板阿德勒先生是她妈妈的朋友，她过去总去那儿玩。 门口公告牌上拼出了今晚演出乐队的名字——“inspiral carpets”。 “inspiral carpets？从没听过他们，”乔琳好奇地扭头看向比安卡，“你呢？” “帕萨迪纳电台说他们是英国乐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 “英国乐队？到目前为止新的英国乐队都很无聊，”乔琳耸耸肩，“我还没发现什么好的乐队呢！至少没有一个像是the kinks，更别提the who了！” “pink floyd呢？但他们也是60年代的乐队了。” “他们的重点不在于他们是英国乐队，”乔琳耸耸肩，“《月之暗面》是在我出生那一年发行的呢！我爱他们！” “你忘了披头士！” “我都不需要提他们，不是吗？人人都知道他们到底有多重要，pink floyd都受他们影响，他们是永恒的先锋人物！但我们这个时代的英国乐队嘛……”乔琳耸了耸肩。 “所以我们到底要不要去看演出？” “但我们还能买到票吗？the roxy最多也就能卖三四百张票……他们不可能逊到连这么些票都卖不掉还来美国巡演。” “乔，那个怪人是不是在盯着你看？” “谁？” “那个穿着浅蓝色格子衬衫的男人。the roxy门口。” 乔琳顺着比安卡的目光看过去，那儿确实有个男人站着，他也确实在看她，他甚至都没有在同她对视的时候把目光移开！ 尽管他一直盯着她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感觉到被威胁，她只觉得有点怪。 她留意到了他胸前挂着的胸牌，瞬间意识到了他一定是乐队的人，很可能是随团的工作人员什么的。 “怪人！”乔琳把目光移开了，拉着比安卡快步走开了。 诺埃尔失望地看着她们离开，他知道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到底有多古怪，可当他同那个红发姑娘对视的时候，他完全僵住了，甚至忘记礼貌性地把目光移开。 电流。火花。白日梦。时间停止。有人在他的心脏上扇了一巴掌。 她是女巫、森林女仙还是别的什么？ 更像是公主。 诺埃尔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是看到了一次幸运的幻影。他按灭了烟，在原地又逗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怅然若失地回到了俱乐部内继续工作了。 离开诺埃尔视线的乔琳没再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尽管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给她留下了很特别的印象，但是她已经习惯被人盯着看了，不想过度思考每个盯着她看的男人。 乔琳和比安卡继续在街上闲逛，最后买了些衣服，又决定回返the roxy俱乐部看看今晚能不能进去。 “如果尼古拉斯是今晚查票的人，我们就能进去，”乔琳耸耸肩，“如果尼古拉斯不在，好吧，我们就得找点别的事干了。” 比安卡耸耸肩，“或许我们能看看会不会有人临时转手一两张票。” “看看今晚的运气吧！” 事实证明，她们今晚真的很不走运，相熟的俱乐部经理今天请了病假，替班经理不认识乔琳，门口也没有谁临时想要卖票。 乔琳有点沮丧地带着比安卡离开了门口，一个不出名的英国乐队或许没那么好，但总比什么都不干好多了。俱乐部里传出来的音乐声让她更沮丧了，现在她们都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干什么。 第474章 诺埃尔正在俱乐部门口不远处偷懒。趁着巡演经理没发现他又偷溜了之前，他打算在门口抽一支烟再进去。 然后命运奖励了他的懒惰。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红发女孩，以及她的同伴。 她们两显然都换了一套更适合在晚上行动的衣服。红发女孩穿着一件无袖黑色高领上衣和一条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披散着头发，画着烟熏妆，比白天看上去成熟性感了很多。 她们似乎没在门口买到票，而他如果再不走过去同她说话，他就是个百分之二百的傻子。 他不是傻子，不是吗？ 但在他采取行动前，已经有人接近了女孩们。 “嗨，女士们，想去看乐队吗？我和我的朋友们可以帮你们个忙。” 老套的搭讪套路。 乔琳翻了个白眼，“不，谢谢，但是不用了。” “来嘛，”卷发男人抬手拦住了她们，“别这么冷漠，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小东西需要有人照顾。” 乔琳和比安卡同时警惕地望着他。乔琳一手伸进包里攥着胡椒喷雾，一边冷静地说：“先生，你最好让开。” “如果我不呢？”卷发显然把这当成了一种好玩的游戏，没意识到乔琳已经在思考如何攻击他并逃跑了。 “喂！按女士们要求的做！让她们自己待着！”一个男人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他有着非常厚重的外国口音。 他们同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算不上高大的家伙走了过来。 哦，是那个粗眉毛的格子衫。 卷发显然没把他当回事，“哥们，逞英雄吗？” “滚！女士们不想要你在这里！”格子衫同卷发对峙了起来。 乔琳有点意外前者看起来不算高大，可眼神却锐利得吓人，看起来随时能挥出一拳。 卷发退缩了，他张开双手显示自己的和平意图，“得了吧，哥们，别这么紧张，我会把她们留给你。” 没等诺埃尔说话，他就一溜烟消失了。这下诺埃尔反而尴尬了，那家伙最后那句话让他看起来也不像个好人。 好吧，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传统上的好男孩，但他绝对不是个坏人。 他有点窘迫地看向乔琳，“嘿，你还好吗？” 乔琳略微松开了手里的胡椒喷雾，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冷冰冰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谢谢你，但我们不需要保护。” 她知道太多男人假装英雄救美，其实内心藏着的东西跟其他人在外表显露出来的一样邪恶。她希望他不是。可她不能冒险。 诺埃尔蒙头碰了个钉子，但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你自己能照顾好你自己，可……不管这么说，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根本不认识我，先生。” 诺埃尔点点头，含糊地说：“如果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了的话，就不算了，不是吗？” 乔琳笑了，“先生，谢谢你刚刚帮我，但你真的需要练习一下你的搭讪台词。不管怎么说，我们就要走了。” “等一下，我没有任何恶意，你们想去看乐队，对吗？我跟乐队一起工作，我可以带你们去后台。”他甚至把他胸前挂着的后台通行证拿了出来，证明自己不是个骗子。 乔琳同比安卡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听起来不错，我是乔安娜。”“我是贝拉。” 诺埃尔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是诺埃尔。” 他通常在面对女孩们时没有这么拘谨，朋友们都说他有的时候有点内敛，但足够风趣幽默，对女孩们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可“乔安娜”完全让他失去了他的魔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走直线。 他听到女孩们在他身后的小声交谈和笑声了。 她们是不是在谈论他？ 也许是今天上午喝的那瓶朗姆酒？见鬼，他是不是真的没在走直线？ “所以，诺埃尔，”乔琳假装咳嗽了一下，“你是英国人，对吧？” “是，曼彻斯特，整个乐队都来自曼彻斯特。” “就像是bee gees？” “对。”诺埃尔有点惊讶她居然知道bee gess，70年代时他们曾经在美国非常流行，但现在的年轻人对过去的音乐知之甚少，可她甚至知道bee gees成员曾经长期住在曼城。 “好吧，我更喜欢早期的bee gees，但迪斯科音乐本身没什么问题，至少可以跳舞，对吧？” 诺埃尔简直要喜出望外了，她甚至喜欢的是早期的bee gees！ “没错，你没法找到比他们更好的和声，兄弟在同一支乐队里唱歌，那种声音的和谐度太棒了！” 乔琳点头赞同。但她随即有点犹豫地提问：“我知道巡团工作人员一般都很喜欢自己的乐队，可你觉得你的乐队怎么样？” 诺埃尔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他们还不错。但说真的，the stone roses才是曼城现在最好的乐队。” “从没听过他们。” “因为你是美国人。” “不，这意味着他们不够好，如果他们够好的话，我会听过他们的名字！美国的流行音乐市场是全世界最成熟的……” “你才听过几个英国乐队？” “很多，joy division，new order……” “见鬼的new order，他们是合成器流行乐队！你听过the smiths吗？” 第475章 “不……” 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比安卡在一旁无聊地都要翻白眼了，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名字都是谁。她倒是一直知道乔琳很喜欢音乐，乔琳在纽约还有个高中同学组成的乐队呢！乔琳给她听过一些他们写的歌，事实上，它们真的还挺不错的！ 诺埃尔真的借着乐队工作人员的身份把她们偷渡到了后台，还给她们找了个非常好的位置听歌，甚至还给了她们两罐啤酒。 乔琳不知道他是故意忽视了美国的饮酒年龄限制还是因为他是英国人，但她反正挺高兴不用想办法搞酒喝的。她们兴奋地享受着饮料和音乐，跟着节奏一起晃动身体，把所有烦恼都抛在脑后了。 演出结束后，诺埃尔不得不向她们告别，“嘿，我得去跟其他人一起打包设备……你们有什么计划吗？我们一会儿应该会有个派对。” 比安卡看了一眼手表，拉了拉乔琳的衣服，乔琳立刻收到了她的暗示。 “对不起，我们得回去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诺埃尔简直无法形容他的失望，他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两个词道别。 “好吧……再见。” “嗯……再见。” 乔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觉得有点失望，她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随后就拉着比安卡转身准备离开了。 “乔安娜！”诺埃尔追了过来。 还好乔琳用这个化名已经有一阵了，她还知道他是在叫她。 “嗯？” 诺埃尔忐忑地说：“嗯……我们明天就要离开美国了，但是乐队十月份还会回来巡演……所以……你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你看起来似乎是个好人，”乔琳轻咬着下嘴唇，“但是，我现在不住在洛杉矶……而且，我今年才17岁。” 诺埃尔惊讶地扬起了眉毛，他知道她看起来很年轻，可他真的没想到她是未成年，她身上没有那种感觉。这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简直像是有人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她会以为他是那种对未成年下手的变态吗？ 乔琳耸耸肩，“所以……再见，谢谢你今晚的好意！” “再见……”诺埃尔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 等乔琳和比安卡刚走出俱乐部，她们就在门口碰到了一个熟人。 “乔！” “罗德！” “你怎么在这儿？” “我回来找我的朋友玩！” “天呐，这实在是……太巧了！你知道吗，我正想明天给你打电话呢！” “干什么，想我了？” “不，我们乐队的主唱兼节奏吉他手决定去上大学，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歌手和一个节奏吉他手！或者一个能同时当吉他手和歌手的人！” “可我在纽约，我不可能回洛杉矶参加乐队啊……” ———— 1992年7月14日，下午5点，英格兰，曼彻斯特，boardwalk俱乐部。 诺埃尔正在最后检查他的吉他放大器的线路，今晚他的乐队有一场正式演出。尽管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演出，但是他总是会认真检查他们设备，每次演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自从他结束了inspiral carpets乐队的巡演工作后，他回到了家乡曼彻斯特。但他的生活已经同过去完全不同了，小他5岁的弟弟利亚姆居然有了一支乐队。 准确的说，前不久还在领救济金的利亚姆在一支业余乐队那儿找到了一份主唱的工作。尽管没有唱片公司合同的乐队算不上正经工作，但是利亚姆仍然有了一支乐队。 这支乐队实际上是由外号bonehead的保罗·亚瑟斯和外号guigsy的保罗·麦奎根一块组建的，他们后来又招募了鼓手托尼·麦卡罗和歌手克里斯·赫顿。 显然，克里斯不够好，这支叫做the rain的乐队濒临解散。然后早就认识利亚姆的bonehead发现了利亚姆唱歌很好听，刚好利亚姆也想当歌手，所以他们一拍即合，利亚姆成了主唱。利亚姆随即把乐队的名字改成了“绿洲”。 诺埃尔后来被邀请去了绿洲在boardwalk俱乐部的首次演出，利亚姆想让诺埃尔来做绿洲的乐队经理。在那次演出后，诺埃尔就被自己小5岁的弟弟的表现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这孩子已经长大了，甚至还这么有天赋！ 他兴奋地要命，到处跟朋友说他们会火！但当利亚姆来问他的时候，他告诉利亚姆他们烂透了，除非他们让他加入乐队，并且全部唱他写的歌，否则他们不会成功的！ 坦白说，尽管大话喊了出去，但是诺埃尔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成功。可他真的非常努力，整个乐队都非常努力，他们一周五天都会定时排练，他写了一些不错的歌，利亚姆的声音非常好，有两家唱片公司已经提出要签下他们…… 但这还不够好！他写了首歌叫《摇滚明星》，但是冲着酒吧里的几十个醉鬼和一条狗唱“今晚我是摇滚明星”显然算不上名副其实！ 他知道自己正在积蓄力量，等待机会，如果石玫瑰那样的乐队能取得成功，那么他们也一定能行。 绿洲会是他们这个年代的sex pistols，他坚信这一点。 检查完线路后，诺埃尔回到了更衣室。他发现乐队的所有人都正围着那台破烂的旧电视盯着看，里面传来了一阵不错的吉他独奏声。 “你们看什么呢？” 利亚姆头也不回地说：“《the word》，一个新出道的美国乐队。主唱真的很靓！” 第476章 “什么？让我看看！”人们自然而然地给“酋长”让开了一个位置。 托尼咂着嘴说：“她是很漂亮，对吧？更关键的是，她真的会表演！” 诺埃尔盯着屏幕中央眼熟的女孩，陷入了沉默。他自从那天后就很少再想到她，他甚至都记不清他们到底都聊了些什么，坦白说，他们也没聊多少，可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这不可能……见鬼！ 他几乎咬到了他自己的舌头。 在两首歌后，主持人开始采访这个名叫紫色天鹅绒的新乐队，要求他们自我介绍一下。 红发女孩露出了一个漂亮笑容，“嗨，我是紫色天鹅绒的乔琳·阿普尔比，我是歌手，我同时负责弹节奏吉他。” 乔琳？ 乔安娜？ 显然前者才是她的真名！ 这个厚脸皮的小骗子！ -------------------- 今天突然很想加更，所以…… 阅前提示：本篇番外故事时间线是正文之前。 第173章 tell-tale（三十一） ===================================== nme奖后的余兴派对没有阻止乔琳准时在第二天早晨9点醒来，她和队友们约好了11点在录音室会和，因此她并不急着出门。她随手从床头拿起了她的笔记本，翻看她之前写的一些工作笔记。 诺埃尔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乔琳正把本子放在他的膝盖上，坐在他腿边，认真读着一些东西。 他忍不住想要活动一下膝盖，可他又不想动作太大。他就像是那些突然被猫咪亲近了的人，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身体，生怕惊到猫咪。 但乔琳还是注意到了他。 “嗨，”她挪动身体靠近他，在他额头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睡得好吗？你头疼吗？” 诺埃尔几乎都要把头埋到她怀里了，“如果你好好地抱着我，birdy，这见鬼的头痛也许就会停下来了。” 乔琳笑了起来，她一边抱着他，一边说：“或许你应该吃颗止痛药，而不是找理由让我抱你。不管有没有理由，我都会抱你。” “不，我想赢得这个拥抱，就像是用我邪恶的智慧赢来的奖励。一个来自我女朋友的温暖拥抱。太见鬼的温暖了！” 乔琳笑着低头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像个7岁孩子！为了一个拥抱喋喋不休！” “或者像个60岁老头，一个暴躁的多嘴老头。这世界到处都是暴躁又多嘴的老年人！太多了！” “所以，老年人，我们早餐吃什么？花生酱三明治？我们还有一份从格雷格斯买回来的香肠卷，可以扔进烤箱重新加热一下，但我不保证它会好吃。” “我觉得它不会太难吃，我有经验。” “什么经验？吃剩饭的经验吗？” “不，吃难吃早餐的经验。我是吃维他麦长大的，想想那个，birdy！这就是为什么利亚姆总是那么暴躁，小时候吃了太多精制糖，那个会把小孩的脑子搞坏。” “你呢？你不也是吃饼干和麦片长大的吗？” “我显然比利亚姆生来就有更多脑细胞。” “如果你继续赖在我怀里的话，我想你很快就要失去你聪明的脑细胞了，你的胃会反过来消化它的！” 他们两在床上就这么拌着嘴，然后又从拌嘴演变为讨论到底应该由谁先去洗澡。 当然，他们打了个平手，以至于他们在浴室消磨了太多时间，让早餐变成了早午餐，然后乔琳不得不冲出家门好跳上来接她的车，在11点前的最后3分钟抵达了录音室。 史蒂夫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打趣道：“家庭生活怎么样？” “什么家庭生活，”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有孩子。” “你的男朋友，他难道不是全英国流行音乐界最大的恶棍吗？哦，对了，他们现在在美国卖得也很好，这让他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恶棍。比婴儿还糟，至少婴儿还有一半时间是可爱的。” 乔琳摇摇头，“不，我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你知道他不是那样的。” 史蒂夫耸了下肩，“好吧。不关我的事。”他扭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罗德和罗拉，挑眉说：“你们两终于露面了！” 罗拉没让他继续废话下去，抬手指了指墙上的石英钟，它的指针正好指向了11点。这就是罗拉表达“闭嘴”的方式。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开始投入工作。他们的工作方式有点像是电影剧组，那里通常不会特意设置一个午餐时间，人们会在闲暇时快速吃点巧克力和能量棒之类的东西来挨过中午的饥饿。 乔琳管这种工作时间表叫“法式”，他们不早起，吃早午餐，不午休，但更早下班。在她的影响下，乐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状态，可伦敦录音室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他们背地里都在叫她“女巫”，因为她一来，录音室里的啤酒和其他非法物品就被禁止了，而把啤酒变酸和让蛋糕发霉正是女巫的经典招牌动作，更别提乔琳的红头发了。 是的，她现在的头发又重新长回来了不少，刚好到肩头。为了让发根的红色和发尾的黑色统一，她特意把所有头发都染成了与她原始发色非常接近的红色。 今天的录音不是很顺利，但这种事总是时有发生，乐队内部心态还算放松。他们都决定把这张专辑当成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来做，这种心态上的决绝反而让他们能够更客观地面对自己的工作。 第477章 这些天乔琳的生活非常规律，她白天完成工作，下班后跟队友和诺埃尔一起出去喝酒吃饭，晚上同诺埃尔在一起。他们有时在他的公寓过夜，有时在她的，有时去酒店，地址选择主要取决于家门口粉丝和狗仔的数量。 谢谢利亚姆和他的新女朋友帕齐，这对炫目的爱情鸟吸引了绝大多数火力，乔琳和诺埃尔正乐得清闲。 但谣言仍然传开了，人们知道诺埃尔现在经常跟紫色天鹅绒的成员们一起出去玩，以至于他被抨击为“只跟漂亮的名人一起玩”。坦白讲，乔琳一开始完全没明白这个指控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必须得跟丑陋的名人一起玩才行吗？” 诺埃尔给出的答案是他一贯的风格，他耸耸肩然后说：“让他们滚，我不在乎。” 但他还是解释了这个非常英国式的说法背后的抽象含义：“他们是在说你们是非常时髦的中产阶级，不是粗糙的工人阶级。这同我的形象不符。”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起来我们在一起对各自乐队的声誉都不好咯？” “是的，但你在乎吗？” 乔琳耸耸肩，“不！难道我要为了看起来好看而跟我不感兴趣的人来往吗？我爱你，这是我跟你交往的唯一原因。” “我知道，我爱你！所以，让他们见鬼去！” 他们就这样继续过着自己的秘密生活。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乔琳的乐队录完了他们满意的6首歌，而诺埃尔乐队单曲《wonderwall》刚刚在美国公告牌单曲百强榜上以第21名的成绩首次亮相，他们的事业都有了更多进展。 时间转眼来到了月底，紫色天鹅绒被提名了全美音乐奖的两个奖项——最喜欢的流行或摇滚团体以及最喜欢的另类艺术家，但他们决定不出席颁奖典礼。事实证明，他们什么都没错过，紫色天鹅绒没获奖，输给了老牌摇滚乐队老鹰乐队和垃圾摇滚乐队珍珠果酱。 但乔琳没能继续待在伦敦，她临时飞回了洛杉矶，同《英国病人》剧组的另一位制片人索尔见面。剧组刚刚结束在突尼斯的全部拍摄，已经集体打包回国了。现在剪辑师正拿着全部镜头素材进行剪辑呢。 在洛杉矶开完剧组的后期会议后，乔琳又飞去了圣丹斯，参加纪录片《大肆宣传！》在圣丹斯电影节的首映仪式。它是乔琳参与投资的锡石集团收购加拿大发行集团辛尼普莱克斯后发行的第一部 电影。 更有趣的是，它的主题是关于西雅图垃圾摇滚发展历史的，同时它也是第一部 正面指出垃圾摇滚文化热潮背后的媒体炒作的纪录片。乔琳想说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她绝对不是特意去找了一部剖析垃圾摇滚的电影来发行，天知道锡石内部的管理和运作跟她一点直接关系都没有！ 可等她坐在电影院里看完这部纪录片后，她又无法继续说这只是个巧合之类的话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可能确实是一种命运启示，西雅图垃圾摇滚的热潮在涅槃之后已经走向了低谷，而以蓝调为基础的摇滚乐队hootie&the blowfish和流行朋克乐队green day在主流市场的强势崛起似乎也说明了这点，更别提从一开始就被看成是对垃圾摇滚的反向回应的紫色天鹅绒的主流成功了。 时代在改变，没有哪种音乐风格能够永远处在巅峰，它们总是冲上最高点然后死掉，再等待着某个时间重新复活。 乔琳想到了自己的乐队，第一张专辑的成功太过于骇人，以至于她自己都没有重现那种景象的信心。她原本想另辟蹊径地从艺术摇滚入手，但唱片公司迫使她走了老路，写出了第二张专辑。这张专辑算不上是失败，却也着实不是乔琳最喜欢的。它是卖出了很多摇滚乐队想都不敢想的数量，可她始终对它感到不满。 至于现在他们正在制作的第三张专辑，乔琳始终有这种预感，也许他们会从中获得重生，可也许它就是紫色天鹅绒的丧钟。在它完成并发行之前，没人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不就是这种生活的美妙之处吗？她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永远新鲜，永远刺激。 但有的时候，生活会把过去的东西带回来，它们有的时候是事物，有的时候是人。 乔琳靠在放映厅旁的消防通道墙壁上，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 伴随着对方按动打火机的声响，她轻声打了个招呼： “嗨，保罗。” 保罗·安德森把打火机伸到她手指夹着的烟旁，不动声色地帮她点着了烟。他随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支，这才回应乔琳的招呼。 “嗨，乔。” 随后他们便完全陷入了沉默。 乔琳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看到保罗。她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大肆宣传！》的首映仪式结束了，她听说今晚夜场放映会有香港动作明星成龙的新片《红番区》，打算看完这部电影后就直接去机场回伦敦。她在放映开始前想抽支烟，然后—— aha，瞧瞧她遇到了谁！ 当然，如果说她完全不知道她亲爱的前男友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也在电影节上活动那就是撒谎了。她的纽约高中校友格温妮丝·帕特洛参演了他的新电影《西德尼》。而格温妮丝在跟布拉德·皮特约会，皮特现在是好莱坞最新出炉的性感偶像，他出现在圣丹斯支持女友的作品成了镇上的大新闻。 第478章 乔琳甚至有点生气这种花边八卦把保罗作品的消息都盖过去了，她还记得他们曾经一起讨论他的第一部 长片…… 但保罗这种年轻导演也需要格温妮丝带来的热度，这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可她真的没想到他们就这么撞上了！她真的没打算在圣丹斯见他！说真的，如果他们两真的想同对方交谈，他们早就不只是互相在节日和生日时寄礼物了！他们有彼此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乔琳甚至有他妹妹的电话，而保罗同乔琳在洛杉矶最好的朋友比安卡非常熟悉，这女孩现在就住在乔琳家里！ 但命运有的时候真的是个捉摸不透的讨厌鬼，对吧？ 至于保罗，他就是完全无辜的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乔琳正在圣丹斯。他潜意识避开了所有跟乔琳有关的消息。但他确实听说了那部正被热议的摇滚纪录片的事——摇滚，他现在都不想听摇滚了。她把它毁了。 好吧，他在骗谁呢？她没能毁掉他的摇滚兴趣，他只是不想承认他还在关心她。 命运彻彻底底地捉弄了他，把他暴露在了他这一刻最不想见的人面前。 他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打破沉默。 “乔，你最近怎么样？” “很不错，你呢？” “挺好的。” 第一次寒暄尝试失败了。这次轮到乔琳先开启话题了。 “所以……我看到《西德尼》的海报了，恭喜！” “谢谢！哦，对了，你认识格温妮丝，对吧？你们两去过同一所女校。” “是的，她比我高一级。不算很熟。” “酷。她人不错。” “说真的，你怎么请到她的？她通常……不是这种低预算项目的人选，特别是她现在正跟布拉德·皮特约会。” “只是碰巧，她那个时候还不是布拉德·皮特的女朋友呢。只是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在跟布拉德·皮特约会。我就像是，好吧。命运真奇妙，不是吗？” “是啊，命运真奇妙。”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冷场，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可他们谁都没有表现出要走开的意思，他们都知道只需要稍微找个借口就能逃离这个尴尬处境，但是他们谁都没动。 第三次尝试是他们同时开口的。 “乔……” “保罗……” “你先说。” “你先。” “我……” “你……” 这么几个回合下来，他们还是没找到成功说完整个句子的机会，两个人同时都笑了出来。 乔琳微笑着摇头说：“这太荒唐可笑了，这是我有过的所有谈话中最尴尬的一次，而且这比跟那些穿套装的人打交道还尴尬，至少那时候我还能说出话来为我自己争取点什么！见鬼的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你和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是全宇宙最后一个让我说不出话来的人，现在好了，你该死的是第一个！” 她都有些惊讶她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到底有多苦乐参半，即使带了不少脏话加强语气，她的语调也无疑听起来是在开玩笑，可这反而凸显了她说出的每个单词之间那种奇怪的哀怨感。 见鬼！乔琳在心底骂着自己：你听起来像是个22岁的女人正在责怪你的前男友没跟你讲话，你到底是什么毛病？难不成他见鬼的应该现场给你讲个笑话吗？ 保罗耸耸肩，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后说：“听着，亲爱的，因为我们见鬼的搞砸了一切，不是吗？这才是前任见面时应该有的样子，无语，尴尬，紧张，窘迫，窥探欲，比较，仇恨……以及……”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便在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爱意。” 乔琳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她知道保罗在被迫说完不想说的话时是什么样子——他几乎不愿意看她，就像是刚刚说话的是一个鬼魂或者她的想象。 见鬼！他不能这样！不能在她的生活一切都正常的时候突然这么说！ 乔琳在她心底尖叫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保罗这一刻才抬眼直视她。他脸上挂着一种骤然轻松的笑容说：“得了吧，乔，这绝对不是你有过的最尴尬的谈话，至少你还站在这儿，不是吗？你向来擅长结束你不想要的对话。不谈话领域的大师，你在这方面应该拿个该死的博士学位。” 乔琳翻了个白眼，反驳道：“听听这话出自谁的嘴巴？你的博士学位是什么？假装若无其事吗？” “没错，”保罗坦然地点了下头，“我只在一个上失败过，她的名字叫乔琳·玛丽亚·阿普尔比。” 乔琳顺理成章地翻了个超大的白眼。“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指责我让你受苦了吗？” “不，”保罗摇摇头，“我们要么像其他人那样朝对方丢下言语攻击，然后在第二天或者十年后的某个凌晨后悔自己说过的每个词，要么我们去什么地方喝杯咖啡。我饿了。考虑到这些年我们互相赠送的那些荒唐的礼物，我强烈建议你跟我选同一个选项。” 乔琳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能自然而然地把“跟我一起喝杯咖啡叙叙旧”演变成一段听起来很像人身攻击的话的？他甚至一个脏词都没用，却让她很想站直身子拍他两下。 她挑眉问：“你买单吗？” “才不呢，你买单，我是个剪辑电影都要靠演员们凑钱的破产导演，你是摇滚明星，还是成功的商业导演，你得多吝啬才让我买单？” 第479章 “这个嘛，当我不得不给我的前男友在圣丹斯过度收费的精品咖啡馆买一块根本不是手工制作的牛角包时，我可以是你见过的最吝啬的贱人。” “很好，小孩，就是要这样。我很欣慰。” “滚开，别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除非你买单。” “对不起，情不自禁。” “所以你买单咯？” “没门，你今天是命运指定的请客人。” “得了吧，我才不会为任何单价超过10块的速冻牛角包付钱！” 他们两就这么边走边争执那份尚且停留在想象中的账单，假装这些年他们互赠的礼物价值不曾足以等价上百张这样的账单。 他们只是真的需要一个安全的话题来争执。 -------------------- 昨天番外作话本来应该是在正文前的，不知道为啥就跑后面了……但是不想改了。 第174章 tell-tale（三十二） ===================================== 乔琳和保罗一起去了一家咖啡餐厅。他们终于找到了过去聊天时的正常节奏，互相分享了一下近况。 乔琳忍不住追问道：“你刚刚说剪辑电影都要靠演员们凑钱是什么意思？” 保罗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说过我要小心制片人吗，我可能会被他们伤害？嗯，我身上发生了那种最典型的好莱坞导演困境，谁知道那些家伙在拍电影前根本没看过剧本？他们不喜欢我的剪辑，我只用了28天就拍完了这部电影，在3周内完成了剪辑，剩下的时间我都在跟制片人争执最终剪辑权的事。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只要尽我所能地拍好这部电影就行，没意识到我得处理好那些为此付费的人！” 乔琳摇摇头，柔声说：“保罗，当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既年轻又天真，我没意识到我到底在说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年轻导演在这个行业没有话语权，这不是你努力就能避免的，这不是你的错。” 保罗的嘴角扬了起来，他专注地看着她，轻声说：“你总是……太温柔了。别对我这么好。” “不，我只是在客观地描述这件事。再说了，”乔琳叹了口气，“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仍然爱过你，你指望我对你的低落视而不见吗？得了吧，保罗，我16岁时就认识你了！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今天我仍然是你的朋友。” 她没说的是，他是她第一个真正爱过的人，她显然没法就这么简单地把他抛到脑后。 更何况对现在的她来说，任何来自成名前的朋友都非常珍贵，他们是乔琳·阿普尔比的朋友，而不是明星乔琳的朋友。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保罗轻笑着点了下头，“我不会给我所有的前女友送生日礼物，不是吗？” 乔琳笑了起来，打趣道：“我也是，前男友。” 她又转而问起了进一步的细节：“所以现在问题处理了吗？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帮助吗？你知道的，这儿有个摇滚明星呢！” 保罗笑了起来，他知道她是在暗示他，她愿意借钱给他。但他摇了摇头，解释说：“主演们和我凑了一些钱，我们私下重新剪辑了《西德尼》。我打算把它送去戛纳电影节，希望这会改变一些现状。你不会相信我的制片人打算让它叫什么的。” “什么？” “《赌城纵横》。” 乔琳大笑起来，她还没看过这部电影，但她是看过保罗最初的剧本的，她知道这个名字完全偏离了电影的核心主题。 她摇着头感慨道：“让他们见鬼去！” 保罗同样笑起来，“我知道！这就是我正在努力做的，让他们见鬼去！” 两个人同时笑了一会儿后，乔琳忍不住叹息道：“你一定非常棒，所以你的主演们才会愿意为你凑钱出剪辑费。我一直知道你会实现你想要的，你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有的时候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相信我，可我喜欢这一点。我知道我手上有什么，《西德尼》就是我手上唯一的牌，如果我需要战斗才能捍卫它，我会的。” “你一直是个斗士，我知道这一点。” “在一个多子女的大家庭里长大，你不得不为很多事情战斗，不是吗？小到早餐，大到父母的关注……我总是在为战斗做准备。”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两总是在吵架，”乔琳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有这种血糖不稳定般的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得了吧，乔，你没好到哪里去！你总是想要一切都听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愿意控制一切的人！你过着貌似失控的生活，可那是你自己选择的！” 乔琳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像是你在控制欲这件事上有发言权一样！” 两个人同时无语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大笑了起来。 保罗摇着头说：“我猜这就是人们说为什么家里不应该有两个导演，没有什么活动需要两个主脑。” 乔琳耸了下肩，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今晚你的电影有放映吗？我还有4个小时就得去机场了。” 保罗点点头，同样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后说：“5分钟后就有一场。” 乔琳站了起来，“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保罗笑着点点头，往桌子上留下了咖啡钱和小费。随后他站了起来，伸出胳膊示意乔琳挽着他，他们一同离开了咖啡店。 第480章 乔琳笑着打趣他：“所以……你还是请客了？” 保罗挑了下眉回答：“我得是什么人才能让你买单？” “是谁之前一直让我买单的？” “那是二十分钟前的某个混蛋吧？” 乔琳大笑起来，把身体倚在他身上，“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的，作为朋友。” “我知道，”保罗微笑着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头，“我也很想你，乔。” 随后他们一起去看了保罗的第一部 长片《西德尼》。果然，他没让她失望。对于一部主要背景发生在赌场的电影来说，《西德尼》的剧情堪称平静，但保罗将这种不过度的叙事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通过他的镜头强迫观众认真观察演员们塑造出的角色，感受他们之间的情感动态和语言，让核心的四个角色撑起了全部故事。 乔琳当然能从中看出保罗到底都模仿了哪些导演，但她真的也从中看出了那些只属于保罗的东西，那些让她从16岁开始就想惊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且说脏话的东西。 在放映结束后，乔琳扭头对保罗说：“该死！” “你不喜欢它？” “不，我真的很喜欢它！你在开场对话里用了整整3分钟正反打镜头，第3分钟，一个过肩镜头，然后又重新回去继续正反打……这简直就像是首歌，主歌，副歌，过桥，间奏，然后第二段主歌……我喜欢其中的那种节奏感！让观众紧张起来，然后喘息一下，再继续紧张起来！” 保罗笑了起来，他很难不为乔琳精准的称赞感到得意，她总是能飞快抓住他的意图。他总是想让她印象深刻，现在看来，他达成目的了。 乔琳继续说：“主角走过赌场时的那个斯坦尼康镜头真的很漂亮，非常华丽，非常有戏剧感！如果不是我还记得我们在放映厅，我会立刻说，很好，这是未剪辑的！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见鬼，这是你的口头禅！” 保罗要笑得停不下了，“好吧，我从我父亲那儿学到了这个，然后又传染给了你。” “是啊，”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们过去坐在一起看老电影，你总是在说这个。你对长镜头有种奇怪的迷恋，我都很惊讶你居然在《西德尼》里使用长镜头使用得如此克制！” 保罗得意地扬了下眉，“我猜我们两都有点偏好，我的是长镜头，你的是27mm镜头。” “你难道不觉得让人物在广角画面中运动真的更漂亮、更有意义吗？” “嗯……有的时候，视情况而定。但在《热泪伤痕》里你用得很漂亮。” “你最近有什么新计划了吗？我记得你手上一直有几个在不断修改的剧本？” “有两个已经完全废弃了，它们就是不够好，但我确实有个新项目，我很久前拍的那个短片《德克·迪格勒简史》，我想你还记得？” “是的，当然，你高中时拍的那个短片，我不会忘记它！”乔琳一直认为那就是保罗在她心底留下最初印象的开始。 “我正在修改的新剧本就是基于它的，新线有意制作它……迈克尔·德·卢卡，你认识他，对吧？” “哦！他！他帮我发行了《临终影像》。我本来想跟他一起做我的新项目，但可惜我们的项目有点超出了新线的预算，我们没能继续合作。他还行。” “是的，我听说了，那个《英国病人》项目，对吧？德卢卡似乎在跟朱利安·摩尔约会，我的新剧本里有个角色是仿照着她写的，他把它转交给了她，她很喜欢它！” “恭喜！我爱朱利安·摩尔，她真的太棒了！” “没错，她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之一！而且你注意到是谁写了《西德尼》的配乐吗？” “我当然注意到了！迈克尔·佩恩和乔·布里昂！我记得你真的很喜欢佩恩的那张《free-for-all》专辑。” “没错，我拍摄的时候也一直在听他的专辑，所以我真的很想让他来为我做配乐。但他真的不接我的电话，他好像很抵触为电影工作，害怕其他人说他是借着家族关系来获取成功。你知道的，他是西恩·潘的兄弟，他全家都在电影界工作。” “他父亲曾经被列进过好莱坞黑名单，对吧？” “是的。但我太执着了，最后迈克尔·佩恩屈服了，他说他只想跟一个人合作，那就是乔·布里昂，然后他们就开始一起工作了……他们真的很棒，对吧？” “是的，我喜欢佩恩的作品，可惜自从92年那张专辑后他就再没出过专辑了。乔·布里昂也很棒，他跟艾美·曼去年制作的那张专辑《i’m with stupid》真的很棒，质感清澈，抒情流行曲加上一点点嘻哈节拍，有点liz phair的另类摇滚风格……我喜欢她。” “她最近从波士顿搬到洛杉矶了，她在跟迈克尔和乔一起工作……” 两个人一边离开放映厅，一边聊着他们好久都没有聊过的话题，从感兴趣的音乐人聊到事业发展，又从新工作聊到新学会的做饭技巧和乔琳的宠物鹦鹉。他们什么话题都聊过了，就是避开了各自的感情状况。在圣丹斯的冰天雪地中，他们有意识地把自己同现实世界孤立了。 他们聊得很愉快，几乎没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乔琳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在送乔琳上车前，保罗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手腕上的手链，那是他在她19岁时买给她的生日礼物。他讶异于她居然还随身带着它，却也不由得感到幸福。 第481章 “乔，”他在她耳边说，“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乔琳鼻头一酸，点点头回答说：“你也是。” 她坐上车后，下意识地从车窗里回头看他，而他正朝她微笑。他们看着对方，直到汽车开远后再也看不到对方为止。 就在乔琳从美国飞回伦敦时，伦敦发生了反政府武装组织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制造的码头区爆炸案。这让负责乐队人身安全的保险公司分外紧张，他们担心伦敦在双方停火一年多后又重新变成了袭击对象，要求乐队考虑回美国录制专辑。在同队友和制作人商议后，乔琳告知保险公司他们会在第一个录音阶段结束后回美国继续录制。 在处理完这个分歧后，乔琳就重新回到了录音室，继续专辑的录音工作。这是今年她最看重的工作，恨不得把百分之二百的精力都投入进去。 录音期间倒是还发生了一件算得上新奇的事，美国互联网公司美国在线aol举办了一次网上音乐奖颁奖典礼，紫色天鹅绒在伦敦通过电话参与了活动。他们赢下了最佳摇滚或流行乐队奖和最佳现场表演奖。 这次互联网颁奖典礼实在太虚拟了，虚拟得像是没发生过，aol用户们在颁奖典礼特设的在线聊天群组里看着主持人把获奖信息发到文字对话框里，一点颁奖的实感都没有。而据称同在聊天群组里的明星们其实都在电话旁，真正跟粉丝互动的人其实是aol弗吉尼亚总部的打字员。 乔琳和队友也没太在意这个活动，但他们确实因此同意了公司为他们设立官方网页的提议，他们自己或许不怎么上网，可看起来还是有不少粉丝很乐意在网上讨论音乐明星的。 乐队继续着他们在伦敦的专辑录制工作。新专辑现在被分为上下两个部分，第一部 分仍然抓取了旧demo版本的核心概念，被称作《ad astra（直至星辰）》，主要以更硬核的摇滚歌曲和一部分融入电子乐和氛围元素的器乐为主，紧紧地围绕孤独、死亡和宇宙的主题展开。 而第二部 分则选择了与歌曲《it’s ok to be human》同名的主题，更多关注人在成长过程中的情感变化，使用了更多偏原声和民谣化的配器，但同样使用了不少弦乐编组，包括铜管乐。 如果说第一部 分歌曲的主题是完全外向的，是青年人把目光完全放在更宽广的外部世界上所创作出来的歌，那么第二部分就完全是乐队在拥抱自己的个人生活，正视自己的困惑和创伤。他们用一种冷静又内省的态度制作了属于自己的音乐。它就像是一个来自不热衷于拥抱的朋友突然给出的柔软又有力的拥抱，就像是朋友在耳边轻声说，没关系，感到害怕没关系，哭出来也没关系。 乔琳工作时常常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只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就像是一抬头看了一眼日历，情人节居然近在眼前了。诺埃尔和她都决定他们不搞什么大动作，只是安静地待在家里一起好好吃顿饭。 让乔琳真正觉得好笑的是诺埃尔决定挑战一下自我，他认为尽管他可以继续靠杯面和餐厅活着，他还是得稍微再尝试一下做饭这件事。于是这家伙为她做了顿饭，但在做饭之前，他先点了外卖。 “这是谨防你被我毒死或者饿死，birdy，这是安全措施。” 事实证明，他绝对不是个很棒的厨子，但他在做红薯泥这方面胜过了乔琳，在她为他们做的屈指可数的几餐饭里，她做的红薯泥里总是有结块。 诺埃尔得意洋洋地说：“你用脱脂牛奶，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失败。” 乔琳反驳说：“不，我加了黄油和枫糖浆，这不应该是失败的原因。” “你烤红薯还是煮红薯？” “区别很大吗？” “烤的会更好吃，至少烹饪节目是这么说的。” 乔琳大笑起来，“说真的，亲爱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到底看了多少电视节目？” 诺埃尔耸了下肩，“你知道我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把电视开着。” “所以，你看了很多……你这个沙发土豆！” 当然，为了搭配晚餐的主菜鱼肉，“沙发土豆”本人除了提供红薯泥和芦笋佐餐外，还额外提供了一个被玻璃器皿罩起来的配菜。 乔琳好奇地指了指它，提问道：“这是什么？布丁？” “打开看看。”诺埃尔露出了一个可疑的笑容。 乔琳看了他一眼，狐疑地揭开了盖子，里面不是她想的布丁而是一个宝格丽首饰盒。乔琳打开了它，发现里面是一枚经典的灵蛇三圈戒指，金色戒身，蛇头是一颗红色彩宝。 “情人节快乐，亲爱的！你知道的，”诺埃尔解释道，“过去在日本我给你买过一枚戒指，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为你挑一枚更好的了。过去那枚戒指是红宝石的，它很衬你，而且我喜欢红宝石。” 乔琳发现它可以完美地匹配她右手的中指。“谢谢你，noely，我真的很喜欢它，”她笑起来说，“我都要怀疑你偷了我的主意。” “什么？” 乔琳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她藏好的包装盒，推到了诺埃尔面前。他打开了它，发现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克拉达戒指。 乔琳有点羞涩地说：“比那枚假宝石的戒指要好点，对吧？向你的爱尔兰传统致敬。” 诺埃尔立刻大笑起来，随即把它戴在了右手中指上。他欣赏了一下它在他手上的样子，对乔琳说：“谢谢你，birdy，这很漂亮，我不会把它摘下来了！但假宝石也一样好，那是你给我买的第一样东西，而且它还是枚见鬼的戒指，这一定意味着点什么！我喜欢戒指，它们是见鬼的圆形，而圆形意味着完美！” 第482章 乔琳笑着看他这么得意，却忍不住挑眉戏谑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小迷信？” “你瞧，birdy，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一种比我们更强大的力量，我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而已，但我很确信它应该不是穿白袍子的老爷爷。”诺埃尔挑了下眉毛，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我可不是白白戴着它的，对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耸了下肩，“现在，darling，你想来一块贝克韦尔挞吗？事先说明，我不会烘焙，它是我从糕点店买的，是顶上加了蜜饯樱桃做装饰的那种。” 乔琳当然点头了。这种杏仁果酱挞真的非常好吃，乔琳尤其喜欢用舌头挖空酥皮内的果酱的感觉。而诺埃尔评价说她的描述近乎色.情，让他开始有点想入非非了，她叫他闭嘴，然后吻了他。 情人节结束后，乔琳和诺埃尔都同时回到了工作中去。 随着绿洲专辑《morning glory》在美国公告牌专辑排行榜上升至第4名，围绕绿洲的媒体炒作也越来越大，这支自从80年代以来第一次成功打入美国市场的英国乐队现在已经是所有媒体眼中最好的卖报材料了。 这无疑也让乔琳很难继续跟诺埃尔一起躲在聚光灯之外。最开始是有一家小报突然开始揣测他们两的关系，显然对这家报纸的编辑来说，把两个超热门乐队的灵魂主脑以一种浪漫主义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对销量很好。事实证明，人们确实超爱这个主意！ 随后不少更大的八卦报纸也开始谈论他们之间的互动，“乔琳和诺埃尔被拍到在晚上一同离开格劳乔俱乐部”之类的内容开始在各种报纸上出现。诺埃尔在出席广播节目时都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但他灵机一动满口胡扯地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有媒体非常敏锐地提及到了乔琳和诺埃尔戒指的变化——他们两个人的克拉达戒指同时都换了方向。关心八卦的人都知道乔琳戴着克拉达戒指只是装饰，但盖勒格兄弟是爱尔兰裔，他们把这套爱尔兰的东西看得很重。更别提他们右手上的新戒指了，这都很可疑。 现在乔琳是否要回应变成了一个问题。 她要怎么做？ 否认——她从没想过这个选项，她很早前就下定决心了，她不否认她做过的事。 默认——人们继续反反复复地猜测直到他们厌倦了这个话题或者抓到了实质证据，这虽然对乔琳来说没什么伤害，但是她和诺埃尔就没法正大光明地像情侣那样牵手。这对他们两来说都不好受。她想在漂亮的餐厅和其他地方约会，而不是只躲在家里，这又有什么错？ 承认——这意味着乔琳、诺埃尔、戴蒙和利亚姆四个人的往事又会被翻出来说一遍，这无疑也会引来新的狗仔队堵截，至少会持续两周时间。当然，显而易见的荡.妇羞辱以及其他绯闻揣测也会随之而来，可乔琳这些天都在反复思考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荡.妇羞辱？成为明星的声誉？她的形象？八卦新闻盖过作品的可能性？她同什么人约会真的与其他人有关吗？ 她知道自己年轻、美丽并且在媒体上被性化，可就因为这个她要选择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巢穴下掩盖自己的感受吗，这难道不是把描述她的话语权平白让给了其他人？ 从第一天起，她就是那个因为在公众场合说脏话和吸烟被美国南方保守组织公开指责为“坏影响”的摇滚歌手，如果人们真的想知道她的私生活，那么最好由她自己来讲述这个故事。 在征求过队友和公关的意见后，2月19日，人们在全英音乐奖的颁奖典礼上看到了作为国际组合奖提名人出席的紫色天鹅绒乐队全员。 这不令人惊讶，他们正在伦敦同伊诺和flood合作，在明知获奖几率不高的情况下出席颁奖典礼也很正常。 真正令人惊讶的是，乔琳·阿普尔比在颁奖典礼后的派对上同另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坐在一起，姿态非常亲密。 是的，那个人是见鬼的诺埃尔·盖勒格！传闻是真的！ -------------------- 今天的bgm是《the butterfly collector》by the jam，我个人更喜欢paul weller在2001年唱的live版本，二十多年后的泡威勒的歌声真的更成熟了。泡威勒还在诺有缸09年的现场慈善专辑里客串出场，两人一起唱了这首歌，真的超棒。不过这首歌跟本章没有关系，只是很好听。感谢在2024-01-10 11:36:05~2024-01-10 23:5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tell-tale（三十三） ===================================== 乔琳不是第一次参加全英音乐奖了，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事故频出的颁奖典礼。 首先，绿洲乐队如同所有事先预期一样，他们赢下了大部分他们能被提名的奖项——年度英国mv、年度英国专辑以及年度英国乐队。这群不守规矩的家伙也理所当然地在台上说了不少喝多后的脏话，而此时显然还没有到英国规定的能播出脏话的时间。 事实上，脏话只是今晚最小的播出事故了，乔琳和队友在台下看热闹看得都忘记喝手边的香槟了。 绿洲最先领到的是年度英国mv奖，他们击败了老对手模糊、pulp、电台司令和流行男团take that，而颁奖人是80年代流行的澳洲乐队主唱inxs的迈克尔·哈钦森。 第483章 而有趣的是，哈钦森显然同利亚姆有不少过节，无论是利亚姆过去同哈钦森现任女友保拉·耶茨的绯闻，还是利亚姆现任女友帕齐·肯西特同哈钦森的绯闻，这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互相讨厌对方。 有传言说去年欧洲mtv颁奖典礼上利亚姆在后台差点同哈钦森打起来，不过乔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很清楚哈钦森确实最近在报纸上说了一些跟利亚姆和绿洲有关的坏话，诺埃尔对此非常生气。 显然，全英音乐奖的组织者不会不清楚这一切，现在他们把擂台摆好了，而天生的拳击运动员绿洲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场合。 在奖项被宣布后，留着络腮胡的利亚姆带着眼镜大摇大摆地走上了舞台。他没从颁奖嘉宾哈钦森手里接过奖杯，反而直接对话筒说：“有个记者说迈克尔·哈钦森想给我一巴掌，所以来吧！” 这其实看起来并不好看，特别是在哈钦森试图亲吻利亚姆表示友好后，这让利亚姆看起来变成了挑事的那个人。但很快利亚姆就走过去接受了哈钦森的拥抱，两个人似乎在台上和解了。 台下的乔琳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罗拉小声问道。 乔琳皱眉说：“诺埃尔，他今天喝了不少，而且他不是那种……会很容易既往不咎的人，他不会让威胁伤害利亚姆的人就这么轻易走开。” 果然，台上诺埃尔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举起奖杯轻松地撂下一句话就下台了。 他说：“过气之人不该给未来之星颁奖。” 在现场观众的尖叫声里，乔琳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罗拉：“瞧，这就是我的意思。” 罗拉笑了起来，“这是挺刻薄的，但那个混蛋很有趣。” 史蒂夫耸耸肩说：“又是一次刺激媒体的机会，对曝光有好处！免费促销！” 乔琳点点头，“是，我想这不会是今晚唯一一处刺激。” 接下来的情况同乔琳的预测一模一样。绿洲拿下了年度英国专辑奖，这是对去年所谓的“英伦摇滚大战”结果的正式确认，模糊短暂赢下了单曲销售的战役，而绿洲赢下了整场战争。 绿洲上台领取了他们的第二个奖杯，而利亚姆拿着奖杯，遥指着坐在房间另一头的模糊，戏谑地唱出了脏话版本的《parklife》副歌来嘲讽戴蒙他们。诺埃尔一脸恍然大悟，跟着弟弟的语调一起唱完了这一小节嘲讽小调。 这次乔琳是在真情实感地翻白眼了，尽管人们说你总是会恨你的前任，但是她还没有恨戴蒙到那种程度。说真的，这些家伙能再幼稚一点吗？这可是全英国音乐界最重要的颁奖典礼，它的录像之后会在英国的全国性电视台上播出！甚至美国电视台也会转播这场颁奖典礼，只不过时间段不太好罢了！ 不过今晚同去年全英音乐奖一样，绿洲还是拒绝为全英音乐奖现场表演，所以主办方不得不直接从去年绿洲在颁奖典礼举办地伯爵宫召开的演唱会录像上截取了一段视频，把它当成现场表演播放。 诺埃尔告诉乔琳有个来自全英音乐奖的高层说如果他们不现场表演的话可能会影响他们的未来事业，但诺埃尔对此不屑一顾，他发自内心地鄙视这群代表了唱片公司之类的利益团体的高管。 “让他们见鬼去！他们不会决定我们的职业生涯，孩子们才是决定人！除非他们同意让我们在伯爵宫外面为路人表演，我们才会为全英音乐奖表演。” 乔琳得承认，这就是这是她爱他的部分原因，她已经逐渐被这个行业驯化了，他太傲慢了以至于他还没有完全遵守这个游戏。 等到绿洲上台领取他们今晚的最后一个奖杯时，事情平和了不少。诺埃尔在走向舞台时路过了乔琳乐队所在的桌子，他弯腰亲吻了她的脸颊，随后才跟着其他队友一起上台。 在bonehead说完对父母的感谢词后，诺埃尔为自己的政治立场做了演讲。 “今晚这个房间里有7个人会给这个国家的年轻人一点希望，他们就是我、我兄弟、bonehead、guigsy、艾伦·怀特、艾伦·麦基和托尼·布莱尔！托尼·布莱尔，他就是那个人！权力归于人民！”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乔琳和她的队友们这四个美国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决定随大流鼓了鼓掌。 罗德问乔琳：“那个托尼，他是反对党领袖，对吧？工党？” 乔琳点点头回答：“是的，他是工党党魁。工党已经有18年没有赢得大选了。明年英国就要大选了，如果托尼·布莱尔赢得选举，他会是英国近两百年以来最年轻的首相。诺埃尔相信他会改变英国经济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局面。而且你们知道的，在英国人的语境里，诺埃尔是工人阶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生来就应该是工党选民。”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就有点像是克林顿上台前喊出了口号‘笨蛋，问题是经济’一样，人们需要一个看起来有意改革的政治家改变局面……或者说，人们希望新人能给走下坡路的经济带来改变。但说实话……这个新自由主义会把我们都带到哪去呢？” 乔琳不喜欢大部分政客，他们在上台后很难遵守自己的竞选诺言，她不信任他们。诺埃尔同她不一样，他像大部分年轻的英国人一样相信托尼·布莱尔能带来改变。显然，诺埃尔利用了他的影响力来支持布莱尔。 事实上，不只是诺埃尔，很多音乐界的人都在支持布莱尔，布莱尔也很善于利用这种影响力，这就是为什么今晚他是向大卫·鲍伊颁发杰出音乐贡献奖的颁奖嘉宾。 第484章 乔琳耸了耸肩，看向她的朋友们说：“可话又说回来，这是他们的政治，我又能知道什么呢？我甚至搞不清我们自己的。” 史蒂夫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乔琳是在夸张地自贬，她总是有想法，而且有的时候，她的想法非常惊人，但她只是不愿意分享它。 他轻声说：“你知道的，乔，无论政治向左向右，音乐人跟他们走得太近都不是好事，即使是摇滚乐的政治也更多是在反对什么，而不是支持某个人走进唐宁街10号。我知道英国年轻人现在认为支持工党很酷，但是……” “我知道，”乔琳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也许这整件事就只是约翰·列侬的《working class hero》那样的东西，这是诺埃尔他自己的事。” 如果说绿洲在台上制造的乱子或喜剧节目还不算是今天最大的高潮，那么真正的高潮肯定是迈克尔·杰克逊表演时的那场事故了。 迈克尔·杰克逊被授予了全英音乐奖的特别荣誉奖项“世代艺术家”，他为此登台表演了他的单曲《earth song》。这场表演的舞美设计相当夸张，各种打扮成不同宗教人物的伴舞在舞台上跳舞，杰克逊借助起重机在舞台上空表演，最后在四个孩子的陪伴下走到舞台上。他穿着白袍，打扮成耶稣的样子，张开双臂，而孩子们包围在他身旁，拥抱他。 乔琳事实上很难对这场舞蹈设计感到惊讶。你瞧，人人都知道迈克尔·杰克逊是全球流行音乐界的皇室成员，人人都知道他刚刚洗清儿童虐待指控，人人都知道他有模仿耶稣的救世主情节，人人都知道《earth song》是一首呼唤保护地球的福音式歌曲，这场舞美设计实在太迈克尔·杰克逊了。 乔琳喜欢《earth song》和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但她觉得这种模仿救世主的弥赛□□结有点太失控了。她一直认为问题不在于音乐本身，而在于音乐家本人显然相信他自己代表了人民，或者说出了人民心中的想法之类的事，甚至有点像是来拯救人民的。 这种态度实在太居高临下了，她就是受不了这个。对她来说，音乐家可以傲慢地认为自己是天才，这完全没问题，她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但音乐家不应该自认为是拯救者或者救世主！因为他们不是，也不会变成救世主！ 显然，她不是唯一一个觉得难受的人。pulp乐队的主唱贾维斯·库克做了一个全场谁都没想到的举动——他快步冲上了舞台，然后朝着摄像机做了个假装放屁的动作，然后又转身掀起衬衫，最后被伴舞中一个打扮成佛陀的人快速推下了舞台。 因为紫色天鹅绒的桌子正对着贾维斯跑上去的那个通道，所以他们把整个过程看得非常清楚。罗德大笑着扭头对其他人说：“你们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了吗？这是今天最有趣的事！” 史蒂夫笑得停不下来，“见鬼，我爱那个男人！贾维斯，他是个见鬼的天才！” 罗拉点了点头，扭头笑着问乔琳：“你觉得呢？” 乔琳耸耸肩，抿了口香槟后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皇帝的新衣》式的时刻吗？” 所有人都知道迈克尔·杰克逊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索尼是今晚全英音乐奖的组织方，而所谓的“世代艺术家奖”是在这一届生造出来的，不少人都认为这是索尼用来推广迈克尔·杰克逊的专辑《history》的公关策略。 没有什么比贾维斯今晚的举动更摇滚的了！乔琳满意地同队友们碰了下杯。她永远都不会像贾维斯那样冲上那个舞台来表达不满，但她不会反对他这么做。事实上，她很享受那一刻！ 等颁奖典礼全部结束后，紫色天鹅绒便跟其他人一样准备前往余兴派对。今晚他们没什么理由庆祝，在国际艺人奖项上他们输给了老前辈bon jovi乐队，但他们也没理由错过一场不错的派对，这些天的录音工作太辛苦了，他们刚刚录完专辑的上半部分，值得放松一晚。 乔琳和罗拉去找了今晚获奖的最佳国际新人艾拉尼斯·莫里塞特。她是乐队唱片公司小牛唱片去年签下的年轻歌手，此前在加拿大发过两张舞曲专辑，去年转型为另类摇滚歌手，同乔琳他们过去合作的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合作制作了《jagged little pill》。这张专辑的发行反响好极了，公司内部认为它有希望在今年超越《非法宿醉》的奇迹销量。 说实在的，这让紫色天鹅绒所有人的心态都有点复杂，但这就是流行音乐界，每天都会有新的天才横空出世。 三位女士结伴同行，在离开伯爵宫时遇到了不少记者。 有记者显然想刻意制造一些话题，他冲她提问说：“乔琳，诺埃尔呢？” 乔琳耸了下肩说：“我为什么会知道盖勒格先生在哪儿？他没拴在我的小手指上，不是吗？他应该在跟他的朋友们庆祝吧，今晚是绿洲的夜晚，祝贺他们！” “你怎么看整个britpop（英伦流行乐/英伦摇滚）的事？绿洲要打入美国了，对美国乐队来说，你们有感到威胁吗？” 乔琳挑眉反问：“你有问过他们怎么看britpop的事吗？” 出乎乔琳预料的是，对方点头了。 她感兴趣地追问：“他们怎么说？” “诺埃尔说他们不是英伦流行乐，他们是全球摇滚，而且他们是爱尔兰人。” 乔琳几乎能脑补出诺埃尔回答时的语调，她笑着说：“瞧，你得到了你的答案了，不是吗？这是你们媒体喜欢的名词，它甚至不是用来描述音乐性质的。如果音乐好，那就是音乐好，跟其他无关。坦白说，美国乐队也不是能用来描述我们的词，我们不是民族音乐乐队，我们是摇滚乐队，就这么简单。” 第485章 “可你们仍然是竞争者，对吧？你觉得……” 乔琳只是笑着冲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问题：“伙计，去喝杯香槟吧，这是个很棒的夜晚，放松点！” 余兴派对上乔琳找到了刚刚记者问题里的主人公，他明显已经从刚刚领奖时的兴奋中冷静下来了，正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落寞。 她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你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诺埃尔握住了她的手，“我找不到你。” “你知道我在跟女孩们在一起，我以为你会跟利亚姆他们在一起。” “不，帕齐一直在，他在陪他的女朋友。” 乔琳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顺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咖啡色皮夹克。“这个摸起来真的很光滑，我喜欢这个手感。可你跟利亚姆穿得就像是你们生活在两个季节里，他身上的那件带着羊毛内衬的皮大衣看起来就非常厚，他真的不会出汗吗？” 诺埃尔抓住了她的手，举到嘴边吻了吻后笑着回答：“他是个傻瓜，傻瓜不会出汗。” “好吧，”乔琳笑了起来，“谁告诉他留胡子的？他的络腮胡真的可怕死了……让他看起来像个野人什么的，他本来行为举止就够像野人了。” “帕齐？他说帕齐说他留胡子时更性感，那个女人完全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但她要么是审美有问题，要么就是在刻意让他变丑，所以她就可以让他成为她一个人的了，”诺埃尔扭头看向乔琳，“你觉得我留胡子怎么样？” “不！绝不！想都别想！我讨厌男人胡茬扎在脸上的感觉，”乔琳皱起眉，“如果你留胡子，我就不会亲你了！再说了，你是在跟利亚姆比赛，还是在模仿他？” “我？模仿他？你疯了吗？我才是管他的那个人，天才，你明白吗？他做梦都想变成我。”诺埃尔有点底气不足地反驳了几句。 乔琳大笑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你真是……”她明智地把“幼稚鬼”这个词吞进了肚子里。 诺埃尔不满地皱起眉头追问：“什么？” 乔琳又笑着亲了他一下，“我爱你！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了！” 诺埃尔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吻了她一下，柔声说：“我也爱你。” 乔琳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你看到贾维斯今天冲上舞台那一幕了吗？他哪儿去了？” “不知道，今晚一直没见到他……但是我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 “我要卖掉我那个该死的奖杯……” 两个人亲密依偎的画面自然被所有人看到了，在房间另一头的戴蒙受不了地移开了视线，直接走出了房间。而利亚姆牵着女朋友帕齐的手重新出现在了乔琳和诺埃尔的视线里。 这个漂亮性感的金发女演员最近因为利亚姆出现在了乔琳的社交圈里。她们当然不算朋友，但帕齐是个比利亚姆成熟得多的28岁女人，她很有礼貌，而且看起来也很理智，这让乔琳很容易就接纳了她作为熟人的身份。 乔琳开玩笑说：“不，不要是你，利亚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我？你确定？”他拉着帕齐坐在了诺埃尔身旁，大咧咧地反问，“你确定你不想见到的难道不是我哥哥？” 诺埃尔立刻笑着骂了他一句，“闭嘴，你个笨蛋！” 乔琳继续开玩笑：“让帕齐留下吧，我们更愿意跟她待在一起。你穿得太多了，我看着你就觉得难受！” “不，帕齐觉得这大衣很酷，不是吗？”利亚姆扭头向女朋友寻求支持，后者自然笑着点了点头。他们看起来真的非常相爱。 乔琳笑着说：“哦，天呐！你们这对爱情鸟！好吧，我要把你哥哥留在这里让他受苦，我得去找点喝的。” “你确定？”诺埃尔随着乔琳的动作站了起来，“我应该跟你去。” 乔琳亲吻了他，安抚道：“不需要，我得去看看罗拉和艾拉尼斯。仅限女孩，你不该来。” 他无奈地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乔琳很快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她的朋友们，他们喝了不少香槟，还跳了会儿舞。 今晚一切都好，流行明星们都在享受酒精和其他物质带来的放松一刻，而媒体们也在满意地奋笔疾书。只有负责第二晚在电视上播出全英音乐奖颁奖典礼录像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感到不满，他们正在熬夜剪辑所有不适合在电视上播放的画面。 等到第二天清晨诺埃尔离开他的公寓时，他被八卦记者包围了。 “诺埃尔，你知道贾维斯·库克昨晚因为全英音乐奖的事件被捕了吗？你对此有什么评论吗？” “诺埃尔，你在跟乔琳约会吗？你们是在正式交往吗？” “诺埃尔……” 诺埃尔无视了所有问题，只是看向了那个提及乔琳的记者，笑着反问对方：“你想知道什么？” “乔琳在哪儿？” 诺埃尔笑着挑了下眉，“你们难道不知道她回美国了吗？” -------------------- 96年全英音乐奖真的太精彩了，不想让乔妹错过这么经典的90年代时刻。#only in the 90s 第176章 tell-tale（三十四） ===================================== 正如诺埃尔所说，紫色天鹅绒四人在全英音乐奖派对后第二天就打包行李登上了飞机，飞回了美国。新专辑录音目前已经完成了一半，他们接下来的录音工作会转移到洛杉矶继续进行，他们的制作人flood也一起飞去了洛杉矶。 第486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487章 “你叫玛姬给你安眠药了吗？” “我懒得去。我在早上爬起来拉着艾伦和我的保镖凯文去了酒店的酒吧，喝了杯啤酒。酒吧的电视正开着，是cnn新闻，它正在播报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疯狂的故事。” “什么？” “这个男人，在他75岁时医生告诉他，他得了癌症，大约还能活两年。所以他想，‘该死，我一直讨厌我妻子，我就要死了，我没什么可失去了！’然后他杀了她，被关进了监狱。问题是，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活着，他今年已经99岁了，仍然关在监狱里。你猜他现在在做什么？” “嗯？我才不要猜，这太疯狂了！” “他该死地起诉了他当年的医生！他说要不是医生告诉他癌症的事，他永远都不会杀掉他妻子，他要求医生赔偿他一千万，”诺埃尔大笑起来，“告诉我，birdy，这是什么美国人的笑话吗？还是你们真的生活在一个比英国还疯狂的国家？”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你瞧，这片土地上至少有2.6亿美国人，你总得允许这里面有一些疯子吧？说到疯子，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诺埃尔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善，有点不安地摸了摸脖子后侧。 “有人曾经对《卫报》的记者抱怨，”乔琳一字一句地说着，“利亚姆在路上吸引了所有漂亮性感女孩的注意，而他只得到了疯子们的关注。noely，你有什么看法吗？” 诺埃尔开始装傻：“那听起来像是某个蠢货说过的话。” “没错，”乔琳故意附和道，“这个人一定非常蠢。” 诺埃尔听得出来他没法逃过这一劫了，他只得乖乖道歉：“抱歉，birdy，我甚至都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了，但它听起来像是我会说的话。你知道我的，我会说任何能刺激媒体的话，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喝了不少酒或者摄取了过量的咖啡.因，精神状态嗨过头了。” “很好，”乔琳笑着叹了口气，“我猜这让我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疯女孩’，不是吗？我见鬼的是你女朋友！” 诺埃尔大声笑了起来，“是的，darling，你是我可爱的小疯子！”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别用甜言蜜语粉饰这件事！你这个混蛋！” 诺埃尔不以为耻，笑着回答：“是啊，我是你的混蛋，专属于你的，完美的混蛋！” “闭嘴！”乔琳这么说着，声音却满含笑意，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 “听着，birdy，我不是利亚姆，别担心别的，好吗？我知道我们没有‘巡演例外’政策。” “我不是在担心你在路上瞎搞，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把你踢出我的家门。”乔琳挑了下眉，“你知道我的粉丝在她们的小粉丝杂志上讨论什么吗？她们在奇怪我要怎么跟你恋爱，她们常常听不懂你在电台采访里说什么。而且她们怀疑我有这种英国口音的恋物癖。这听起来太奇怪了！” 诺埃尔笑得已经停不下来了，“这让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是个见鬼的好奇宝宝，会问我一百万个关于俚语的问题。” “因为你那个时候真的口音很重！你明明能不用这种口音讲话的！” “但我们仍然用这种口音在15分钟内卖光了美国的票！如果我们的音乐足够好，一切就没问题！” “是的，音乐当然是最重要的，你这个傲慢的混蛋！” “不，是属于你的、自信的男人，我——自信，而不是傲慢，你的男人！” “好吧，”乔琳又笑着翻了个白眼，“我的混蛋！” “好吧，这个头衔也不错！”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birdy，”诺埃尔终于止住了笑，“我爱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乔琳微笑起来，“我也爱你。听着，在路上也得好好吃饭，别总是靠薯片和啤酒度日。还有，我告诉玛姬你应该每天都吃点维生素片，她给你了吗？” “嗯，玛姬正在尽她所能地照顾我们，我们确实让她受苦了。但说真的，我们付给她一大笔钱！” “是啊，但你不能因为钱低估她作为巡演经理的工作！我都没法想象要同时照顾你们几个得是什么样！” “我知道，没有玛姬，我们所有人都会疯的。” “哦，对了！堪萨斯城的纪念堂！我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在那儿表演过，它绝对不是我最喜欢的室内场馆！它的更衣室在楼梯右侧，等表演结束后你不得不穿过人群才能回到更衣室……那糟透了！” “听起来会很有趣的……” “有趣？想想看那些在路上想要摸你的男人！是的，别想象女人，男人！那些想摸你屁股的男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带着一个超大的斗篷巡演！” “呃……那听起来真的很糟……” “对了，贾维斯的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他真的被起诉了吗？我不相信贾维斯会伤害孩子！” “可怜的老贾维斯！我听说他冲上迈克尔·杰克逊的舞台上后，杰克逊的伴舞把他推下了台，然后那些家伙把他锁到了后台，报了警。随后杰克逊在索尼的公关对所有小报说贾维斯伤害到了舞台上的孩子，这让所有小报都在攻击他，警方都开始了调查。贾维斯简直成了全世界最大的恶人！” “可怜的贾维斯！我真的应该给他打个电话。然后呢？” “很快，有人放出了当晚对着舞台的高清录像，录像证明贾维斯什么都没伤害，真正撞到孩子们的是杰克逊自己的伴舞！贾维斯的名声被洗清了！猜猜是谁向警方提交了录像？” 第488章 “谁？” “大卫·鲍伊！他那晚要领奖，所以他带了摄影团队！” “天呐！这比我想的还要戏剧性！” “没错，birdy，这真的太好玩了！要我说，英国政府应该给贾维斯颁发一枚骑士勋章！” 两个人一直聊到诺埃尔的保镖来叫他离开才停下，他们每天都打一通电话，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birdy，我必须得走了，凯文来叫我了，我们得去试音了。听着，我爱你，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当然，别担心我，我就在家呢，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我爱你！” “我想吻你一千遍。” “我知道，我会回吻你。” “再见，birdy，我明天会给你打电话的，好吗？” “当然，我爱你，再见。” “我爱你，你先挂电话。” “好吧……我爱你……” 乔琳对着电话做了个亲吻的动作，特意发出了声响好让电话另一头的诺埃尔能听到，随后才恋恋不舍地挂掉了电话。她一向认为自己在感情关系里不算粘人，可每到这个时刻她都会意识到她有多讨厌这种长距离的关系。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爱上了另一个国家的男人，即使他搬到洛杉矶，他一年的大部分时间也会在外巡演。即使他不巡演，她也得巡演。这就是见鬼的乐队生活，稳定的感情关系和家庭生活从来都不是摇滚世界的一部分。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特意从抽屉翻出了一包本森&赫奇斯牌烟，走到室外给自己点了一支。它的味道比她常用的vogue牌更更重一些，带着英式烤烟更自然的烟草味，不算是她最喜欢的牌子，却是诺埃尔最喜欢的牌子。 闻着熟悉的味道，乔琳能感觉到摄入体内的尼古丁正在发生作用，她没一开始那么焦虑了，就连她的思恋之情似乎也缓解了。这可能就是依赖某种物质的可笑之处，她把自己的情绪寄托在了外物身上。 没关系，还有一周，诺埃尔就能回到她身边了，他们的美国行程中间有几天休息时间。不过他很可能得错过格莱美的颁奖典礼了，颁奖典礼前一晚他们还在芝加哥有演出。 乔琳花了几分钟时间发呆，随后便把烟按灭，起身回到录音室去了，是时候继续工作了。 专辑录制期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乐队必须暂停一下工作，明天就是第38届格莱美颁奖典礼举办的日子。诺埃尔现在还在芝加哥，乔琳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顺利赶来，但她也只能抱着最坏的期待入睡了。 “嘿，睡美人，是时候起床了。” 乔琳被恼人的呼唤声从睡梦中叫醒，她不满地哼唧了几句，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扰人清梦的讨厌鬼是谁。 “noely！你居然真的赶回来了！”她惊喜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搂住了面前的男人。 诺埃尔笑着回抱她，拍了拍她的背，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我在昨晚演出后就上了飞机，从芝加哥坐了四个半小时的飞机回来的。” 乔琳稍微一算路上的时间就知道他回来的路上花掉的时间根本不止四个半小时。她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惊讶地说：“天呐，你是不是根本一晚上都没睡？我们今晚肯定不会很早就上床睡觉的！” “不，我在飞机上稍微睡了会儿，又在车上睡了会儿。别担心，我很习惯这种36个小时不睡觉的事了！” “才不呢！我担心你的心脏！你不是18岁了，你不能只靠咖啡.因之类的东西保持活力，noely！现在，脱掉衣服，躺下睡会儿！” “不，我想看着你穿裙子什么的……就是那些颁奖典礼前女明星会做的事。”诺埃尔一边说，一边坏笑着挑了下眉。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滚开，我今天只会穿一件夹克，你会无聊到死的。现在，照我说的做，睡觉！我会在午饭前叫醒你，我们还得让你穿些漂亮衣服。” 诺埃尔耸耸肩，“好吧。但我每天都穿得很好！” 乔琳笑着吻了吻他的脸，“我是说那种能出席颁奖典礼的好！不是说你平时就不可爱了……睡个好觉，亲爱的，别浪费时间。” 在诺埃尔终于在床上睡着后，乔琳开启了她为典礼做准备的流程。 因为乐队忙于专辑录音，没空排练，所以他们拒绝了格莱美典礼现场表演的要求。乐队甚至都没去参加彩排，只是安排他们的工作人员去彩排当天了解了一下全部流程。 这样一来，乔琳的事少了不少，她可以悠闲地在坐在房间里吃早餐，然后再同队友汇合，开始为下午的典礼做准备。 身为摇滚乐队的好处是，他们用不着穿得非常奢华，他们只需要看起来够酷就行了。乔琳此前就挑好了她的装备，低胸v领的红色金葱面料短袖连身迷你裙，黑色破洞网袜和黑色系带中筒皮靴，金橙色天鹅绒翻领长款外套，再加上一套长短链叠戴的银色项链，一切都很完美。 补了一觉的诺埃尔对这套搭配的评价是“漂亮极了，就是看起来像是要去音乐节或者酒吧”。 “没错，亲爱的，这就是我的打算，典礼结束后我们要去余兴派对好好玩一会儿。” “为了庆祝？” “我希望是为了庆祝，”乔琳耸耸肩，“但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就更有理由派对了，不是吗？就像是我们总说的，如果你觉得烦恼——” 诺埃尔挑了下眉，“那就喝酒，龙舌兰最好！” 第489章 “没错！”乔琳笑着吻了一下他。 -------------------- 《泰晤士报》关于全英音乐奖的评论文章是真实存在的，摘取段落出自原文。 第177章 tell-tale（三十五） ===================================== 今年是格莱美的第38个年头，格莱美的主办方录音学院正在面临非常复杂的局势变化。这帮传统守旧的业界权威前段时间撞上了各大唱片公司的冷遇威胁，业内大佬们公开抨击学院在多数奖项上的投票都太过恋旧，唱片公司们甚至私下威胁要减少对录音学院的财政支持。 外界的抨击太猛烈了，录音学院的现任主席迈克·格林不得不公开表示他们要调整投票过程，减少“流行度和感情用事”在投票过程中的影响。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他们会在投票过程中增加一个中间步骤，每个主要类别都会有一个25人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主要作用就是把最初的20位提名人削减为5位，然后全体7500名学院成员会在这5名提名人中投票选出最终获胜者。 要乔琳说，这个新程序让格莱美被人为操纵的倾向更严重了，很难说比起此前成员们总是喜欢给老牌艺术家投票，哪个程序更好些。 对紫色天鹅绒来说，他们一开始就是格莱美选出的最佳新人，而且销量横扫了同时期的绝大多数乐队，在“另类”这个本就才产生不到十年的细分领域里无疑是领头羊。在华纳有力的支持下，学院很喜欢表扬他们以彰显自己的先锋度。 但要是拿摇滚这个主要分项来说，唱片学院就总是选出更老的乐队和摇滚歌手，那些学院成员们年轻时就已经成名的乐队牢牢把控着王位，涅槃、珍珠果酱、绿日、紫色天鹅绒和红辣椒之类的新乐队会赢下提名，然后在最终投票这个阶段输掉。 今年格莱美投票程序修改后，被提名人名单的风格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新秀艾拉尼斯·莫里塞特拿到了年度最佳专辑在内的6个重要提名，琼·奥斯本拿到了5个，排行榜表现一般的英国女歌手pj harvey拿到了两项提名，而卖出1200万张专辑的hootie&the blowfish也拿到了两项，总体上看女性和新艺术家是今年的主要新闻。 而在所有提名人中，媒体们把目光放在了两位女歌手身上。一个是流行天后玛丽亚·凯莉，她和r&b男团boyz ii men合作的《one sweet day》刚刚成为历史上连续排名第一时间最长的单曲唱片，整整15周。再加上索尼的背后加持，她的专辑《daydream》很可能会成为奥斯本和艾拉尼丝这两个另类风格歌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后的胜利者。 另一个自然是小牛唱片自从紫色天鹅绒后最成功的签约摇滚歌手艾拉尼斯·莫里塞特了。她代表了前卫、独立和另类的女性独唱音乐家，专辑《jagged little pill》在榜单上的表现也很好，对想要改变格莱美老旧形象的学院成员们来说也很有吸引力。但同时提名年度最佳专辑的珍珠果酱《vitalogy》可能会吸引走很多支持摇滚的选票，这对艾拉尼斯来说是个坏信号。 总的来说，这就像是把猫和狗放在同一个赛场里打架，几乎有点没意义，但就连乔琳都很好奇，到底是谁会赢。 诺埃尔在去典礼现场的路上听完了乔琳的这套长篇分析。他忍不住吐槽说：“你表现得就像是你没被提名一样！你们的歌最起码有一个年度歌曲和年度唱片提名，对吧？还有什么？最佳摇滚乐队？最佳长篇音乐视频？” “是的，”乔琳点点头，“但我真的很怀疑他们会不会支持我。我是说，我觉得我写的歌确实不错，可坦白讲，我真的不觉得它值得被评为年度歌曲，世上确实有更好的歌。我喜欢艾拉尼斯的那首《you oughta know》，它真的很有先锋性，歌词很棒。我听说她今天会表演，我妈妈告诉我cbs已经准备好在直播时添加屏蔽音了……太有趣了！” 史蒂夫在一旁补充道：“而且同时提名的还有seal的《kiss from a rose》，它在《永远的蝙蝠侠》的原声带上，想想那该死的电影的影响力！见鬼的成人流行抒情歌！” 罗德耸耸肩，“至少它有一个不错的旋律线，而且它的制作真的很棒，有点人工，但不算太糟。” 乔琳摇摇头，“不，它是没那么糟，但它听起来就是那种你会在酒吧听到的歌，有点无聊。但是它的制作确实很棒，他们用了非常好的配器编组，非常聪明。” 罗拉总结道：“而且年度歌曲通常都颁发给成人抒情类的歌，所以《kiss from a rose》和《one of us》的可能性更高。我们那首是标准的流行摇滚，有点体育场摇滚风格，一般不太受欢迎。” 乔琳点点头表示赞同，扭头看向诺埃尔耸了下肩说：“反正我已经赢过一次了。” 罗德插嘴道：“她是格莱美历史上最年轻的年度歌曲获奖者。” 诺埃尔提问：“你那个时候多大？” “大概差几个月满21岁。” “见鬼，”诺埃尔大笑着说，“见鬼，我24岁才有了我自己的第一个乐队！” “你比我大6岁，”乔琳挑了下眉，“我们都是差不多90年或者91年开始有正式乐队的！但要说靠音乐挣钱，我从5岁开始就跟我父母一起上街卖唱了。” 诺埃尔笑了起来，“我真好奇那个时候你是什么样的，肯定很可爱。” 乔琳故意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啊哦，你根本猜不到我有多可爱！” 第490章 诺埃尔笑得简直前仰后合的，在乔琳脸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罗德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开玩笑道：“拜托，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法开个房间，所以……考虑一下我们！” 乔琳故意挑了下眉，扭头对诺埃尔说：“亲爱的，你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声响了吗？” 诺埃尔配合着故意说：“可能是蜜蜂，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嗡嗡嗡地到处飞的烦人的毛绒绒小玩意！” 史蒂夫和罗拉大笑了起来，而罗德举起双手投降了。他摇着头说：“好吧，好吧，二打一，这不公平！等罗姗娜在这儿的时候你们两就输定了！” 这下商务车里的所有人都笑起来了，就连乐队的随行人员们都知道可怜的罗德有多希望未婚妻罗姗娜能陪他来这里，可罗姗娜临行前突然身体不舒服，留在家里休息了。 在乐队随车抵达颁奖典礼的举办地神殿礼堂后，所有人才开始真的进入拍照模式。乔琳挽着诺埃尔的胳膊，同乐队队友一起踏上了红毯。 今晚的格莱美颁奖典礼总的来说算得上有些意外，差4个月才满22岁的艾拉尼斯拿下了四个奖项，包括年度专辑和最佳摇滚专辑，足以惊掉多数人的下巴。 除此以外，其他奖项就显得平常了。乔琳输掉了她的年度歌曲奖和年度唱片奖，获奖者是她和队友此前猜测的英国歌手seal，后者还凭借同一首歌拿到了表彰制作水平的年度唱片奖。 还好，同乔琳在《醒来》上合作的制作人巴拉德同时也是艾拉尼斯专辑的制作人，他今晚同艾拉尼斯一起共享了年度专辑奖。这是个只有乔琳和队友受伤的世界。 至于紫色天鹅绒有提名的最佳摇滚乐队奖，他们输给了以即兴演奏为特色的路易斯安那乐队blues traveler。后者在1990年发行了首张专辑，直到近期才取得主流音乐市场的突破，首次提名就命中了大奖。 显然，今年格莱美发奖的特色就是新兴艺术家备受褒奖，而紫色天鹅绒这种在格莱美方面又不算新又不算老的乐队显得格外尴尬，带着4提0中的成绩回家了。 这算是紫色天鹅绒在格莱美遭受的第一次重大挫折，以前他们回家时总是带着一个金色留声机走的！ 以典礼直播方cbs高管身份坐在观众席上的玛丽亚都有点担心女儿会不会受打击，她当然知道乔琳很坚韧，可这孩子自从成为摇滚明星后就很少在音乐事业上受挫，一个母亲总是会担心。 但乔琳和队友其实还算看得开，他们在之前就已经看到这种可能性，也很快对此一笑而过。在前往余兴派对的路上，乔琳对诺埃尔说：“瞧，我今晚有充足的理由喝到烂醉！” 诺埃尔对她的说法表示了反对：“不，如果你喝得太醉，我就不能喝得太醉了！” “为什么？” “我得照看你！再说了，谁来照顾我？” 乔琳瞪了他一眼，“当然是你的保镖凯文了！” “见鬼，”诺埃尔挑眉，“这确实是个好答案！” 乔琳挑了下眉，“所以，你想喝多醉？” “让我们先从龙舌兰开始！” 这一晚乔琳和诺埃尔真的玩得很开心，甚至在乔琳熟识的明星摄影师镜头里留下了很多或搞怪或亲密的影像。他们在镜头前亲吻、反比v字和做鬼脸，完全不在乎被拍下来，搞得乔琳的公关不得不在第二天正式发函给相关摄影师的经纪人，提醒他们不能在商业媒体上使用那些照片。 诺埃尔陪乔琳在家待了几天，甚至还看着她接受了《纽约客》杂志的采访。之后他才离开洛杉矶，飞往威斯康星的密尔沃基。在他走后，乔琳继续着她的工作，却没想到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的日常生活。 “阿方索？”乔琳看着家门口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不由得有点吃惊。 “嗨，乔，”阿方索微笑着说，“我觉得我最起码应该能喝杯咖啡吧。” “哦，请进。” 在管家送上咖啡后，乔琳和阿方索坐在起居室里无言以对，她完全不知道他肚子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阿方索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后，把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他看着乔琳，终于说明了来意。 “我要走了，乔。” “你在说什么？” “我的硕士课程就要结束了，六月我就会返回我的国家，这意味着，乔，我得做符合我身份的事。” 乔琳明白他话语中的潜台词，他的国王允许他暂时逃离王储的负担来美国学习，现在他要回国履行身为王储的职责了。 她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我明白了，祝你一切顺利，阿方索。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来同我告别的吗？” 阿方索叹了口气，柔声问：“乔，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聊过的那个安徒生童话吗，《夜莺》？” 乔琳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阿方索却没有进一步解释他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事实上，我曾经想过带你私奔，我搞清楚了如何在格拉斯哥找一个有效力的天主教神职人员为我们举行有效力的婚礼仪式，我的一个表哥同意为我在海关和政府部门施加影响力，这样我们可以以客居居民的身份获得英国政府颁发的合法证件……别害怕，乔，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乔琳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么样，可她知道她其实隐约有些害怕阿方索发疯，他在追求她时就表现出了这种非同一般的执著，几乎像是一种偏执，可当时的她最终还是忽略了这种危险信号。 第491章 阿方索继续陈述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辛普森夫人，我也不是爱德华八世。我从出生起就是众人期待的继承人，我唯一知道的事就是总有一天我会是国王，我必须像一个未来的国王那样承担责任。我15岁的时候，王室的反对派发动叛乱，反对者们冲入议会大厅，包围了我父亲。他坚持要15岁的我要同他站在一起，亲眼看着事情发生，因为那就是我要面对的未来，这就是一个国王要做的事。” 乔琳沉默地听着他这番剖白，开始心有所悟。 “乔，这不是我能逃避的东西，这就是我的一部分。没人能否认他们自己是谁，我也不行。” 乔琳忍不住反驳道：“我从没希望你那样做过，就像是爱德华八世的退位真的像是人们说的那样为了辛普森夫人吗？还是因为他的亲纳粹倾向呢？无论如何，他们反正从来都没有过真正幸福的婚姻生活，不是吗？更何况，我从未想过嫁给你！就算是戴安娜上个月都同查尔斯离婚了，我们还曾经开过查尔斯的玩笑，你知道我们之间不会幸福的！” 看着乔琳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阿方索反而笑了起来。他笑着摇头说：“瞧，乔，我爱你，这就是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王冠的女人的后果。” 乔琳突然明白他先前提起《夜莺》是什么意思了，她曾经对他引用过那里面的话，“比起你的王冠来，我更爱你的心”。 她的怒气倏地平复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阿方索，比起你的王冠来，我曾经确实爱过你的心。但是，就像是那个故事里夜莺必须是自由的……” “我知道，”阿方索微笑着点了点头，“安徒生已经写明了我们的结局，我那个时候只是没有意识到——‘比起你的王冠来，我更爱你的心。然而王冠却也有它神圣的一面’，多奇妙啊！” 乔琳听着他引用原文里她不曾说全的那句话，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是阿方索打破了沉默。他拿出一个文件盒，把它推给乔琳后说：“乔，我曾说过我会照顾你，这就是我遵守诺言的方式。你可以在我离开后再决定要不要打开它。我可以告诉你，它是有关你的家庭的，它可能会完全改变你的生活，也可能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不知道这是否对你有好处，可我想你有知情权，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 他顿了顿，沉声说：“乔，保重。” 没等乔琳再说出什么，阿方索便站了起来，走出了起居室。乔琳听到了他阖上房门的声音。 他走了，甚至没有给乔琳说再见的机会。这就是阿方索，他追求她的时候没有要求许可，他告别的时候也没有等待她说再见，傲慢至极。 乔琳叹了口气，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打开眼前的“潘多拉之盒”。 阿方索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是善意的吗？或者这是一份介乎于善意和恶意之间的礼物？ 好吧，他知道她会忍不住翻开它的。 乔琳叹了口气，翻开了文件盒盖子，最先露出的是一份针对某个人的情报汇总报告。但真正让乔琳惊讶的是，那个目标人物的照片是她妈妈，可那份报告却在用另一个名字称呼她——宝拉·格洛里。 “宝拉·格洛里，1952年4月11日出生于纽约长岛。根据她的出生证明，她的母亲为伊娃·伦德伯格，父亲查尔斯·格洛里，双方在1952年1月结婚。根据埃利斯岛的移民文件，伊娃·伦德伯格于1938年从瑞典入境纽约，于1971年因病去世……查尔斯·格洛里是意大利裔的二代移民，家族在长岛经营一家披萨店和一家杂货店，以番茄酱和橄榄油生意著称。街头传闻格洛里家长期与纽约意大利犯罪家族科伦坡家族有联系，查尔斯·格洛里本人亦在1962年的联邦调查中失踪……” 如果说这些信息还不够惊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内容让乔琳几乎要说不出话了。 “联邦调查局相信宝拉·格洛里的生父实为科伦坡家族的重要人物赛巴斯蒂安·米尼奥，他也被称为‘桑尼’。他被认为是科伦坡家族首领约瑟夫·科伦坡的主要支持者，在1967年至1973年间担任犯罪家族的第二首领……在科伦波家族内战爆发后，桑尼婉拒了成为暂代老板的提议，继续担任第二老板……1987年，桑尼在纽约奥尔巴尼被以开设赌局、敲诈勒索、走私等罪名判处40年监禁。因缺乏直接证据，联邦检察官不得不放弃更严重的刑事罪名指控……” 乔琳几乎呼吸不过来了，她很快在文件里还发现了更多与她父亲有关的内容。 “在科伦坡家族争夺首领位置的第二次家庭战争期间，已经改名为玛丽亚·扎纳的宝拉·格洛里与纽约著名地产商约瑟夫·阿普尔比的独子小约瑟夫·阿普尔比私奔。在阿普尔比家族的影响下，联邦调查局于1975年放弃了对她及相关次要人员的继续监控……” 什么？ 什么？！ 乔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她知道妈妈的背景一直很神秘，玛丽亚基本不会提起年轻时的事，也不会讲祖父母的故事，可她一直以为妈妈只是被她的家庭伤透了心。 乔琳突然想起了玛丽亚曾经非常抵触回纽约的事，还有玛丽亚听说纽约甘比诺犯罪家族老板约翰·高蒂被判刑时异样的神情，以及玛丽亚声称她的父兄都死了…… 所有这些事在这一刻都串了起来。 第492章 妈妈真的只对她撒了这些谎吗？还有多少关于她们家族的过去历史是谎言？妈妈到底是谁？她自己又到底是谁的女儿和后裔？ 乔琳的脑子简直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乔琳的思绪被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管家去开了门，罗德像是旋风一样冲了进来。 心情非常不好的乔琳皱起了眉，“你在搞什么？” “乔！我需要帮助！”罗德脸上满是惊慌，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闯了什么大祸。 乔琳按捺住心里的不安，追问道：“怎么了？” “她怀孕了！” “什么？” -------------------- 夜莺故事出现在第100章 。今晚5点有个附篇加更。 第178章 附篇《纽约客》（1996年） ========================================== 《专访|“我总是在逃跑”：对冒险说“是”的乔琳·阿普尔比》 《纽约客》1996年5月13日 当我看到乔琳·阿普尔比的时候，这位23岁的艺术家正痴迷于玩弄文字——她只顾着低头观察她面前摆放着的木质字母盘。她在上面拼出了“life is pain”（生活即痛苦），随即又在后面添加了几个新的字母“au chocolat”，让那句沉郁至极的宣言变成了一句可爱的描述“life is pain au chocolat”，用法语来看，它是在说“生活是巧克力面包”。 她显然很得意于自己的巧思，像个恶作剧成功后的孩子似的笑了起来。她毫不在意地把她那头让她常常被比作丽塔·海华丝的红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穿着披头士主题的宽大白色t恤和一条宽松的米色棉麻阔腿裤，光着脚以一种非常危险的姿势趴在她的胡桃色摇椅上。 “别掉下来！”她的男友诺埃尔·盖勒格以一种非常无奈的语气打断了我的潜伏观察。这位绿洲乐队的吉他手和词曲作者曾经写了一首基于这把摇椅的歌，现在却只顾着关心椅子上的女人不要从她自己的杂技姿势中受伤。他以非常英国人的风格端来了款待我的茶，稍后还带来了一双舒适的室内鞋，示意乔琳把它们穿上。“你的客人到了，birdy，别玩了！” “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乔琳有点惊讶地扭头看向我，露出了一个有些害羞的笑容。“这是我格莱美失利的安慰奖，诺埃尔给我的！”她一边解释，一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正好踩在诺埃尔的脚上。后者无奈地弯腰帮她把鞋子穿好。 这期间他们不断小声说着话，粗犷的曼彻斯特口音和柔和的南加州口音混杂在一起，有了一种仿若音乐的美感。这对被媒体描绘为“最不可能发生的”摇滚界权力情侣在这一刻看起来同其他情侣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乔琳端坐下来，开始同我认真交谈。她眼睛眨了眨，又俏皮地补充说：“也许明天小行星不会撞击地球，但谁知道呢？”我故意提及了科学家对宇宙威胁的监测，她坦然地点点头，附和道：“没错，科学家。我希望我能再多学一点科学知识，但我花了太多时间在人文上。时间总是不够用。” 我希望她能不要对她的知识领域太过苛责，否则这显然会让我感到窘迫——我大约在二十五年前就为不用继续学习数学而感到狂喜了，而我显然不是她，一个以在艺术领域跨界工作闻名的神童。很少有人能在20岁时拍出1993年票房最高的恐怖片《临终影像》，也很少有人能在同一年拿下金球奖的最佳女配角和奥斯卡提名，更别提在一个多白金销量的摇滚乐队紫色天鹅绒中担任主唱兼吉他手并且赢下格莱美了。她是格莱美历史上最年轻的年度歌曲获奖者，她同制作人一起共享了那座金色奖杯。 “那就是紫色天鹅绒的创作概念，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你想写歌，你坐下来抱起吉他，开始写歌。然后你会发现一旦你开始写歌，你就无法拒绝去现场表演的冲动，你开始寻找任何能让你自己表演的地方，包括邻居家表哥的高中同学在某个市场的炸鸡店开业时的无薪演出你都不愿意放弃。甚至你不会弹吉他也没关系，这就是朋克音乐如何诞生的，对吧？我们一开始可不是抱着成为摇滚明星的愿望开头的，不过我们确实很想被唱片公司签下，至少得有人为排练室和录音室付钱嘛！” 乔琳向来以坦然地谈论音乐事业与金钱的关系著称，这或许与她的童年有关。她出生在一个特别的嬉皮士家庭，父母都是接受过大学教育的嬉皮士，这让她像传说故事一样出生在公路上。乔琳纠正我说那不是真正的公路，她母亲是在当地医生的帮助下分娩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种动荡不安的生活同样需要资金，一部分来自于这对父母的兼职工作，一部分就来自于家庭的艺术活动，乔琳的母亲为路过的情侣即兴写诗和画速写，而父亲就和5岁小女儿一起表演音乐。这种经历启发了乔琳将她的故事融入到她后来参与的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中。 乔琳拥有的第一把吉他就是父亲的旧吉他。她在描述这件事时眼角闪起了泪光。她说：“我太小了，指腹被吉他的钢丝弦滑破，即便这样我也不愿意放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学会弹一整首曲子后的奖励。我父亲后来有点后悔把它送给我，因为它太大了，我甚至拿不稳，他说他应该想办法搞一把尤克里里。尽管尤克里里也很不错，但我很高兴他当时没真的那么做。” 第493章 这位将女儿领入吉他乐的慈爱父亲很早就因意外事故离开了，这成为了乔琳很多歌曲写作的潜在主题。她对此澄清说：“这不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就像是我在写歌时不会想着‘好的，我今天要写一首写给爸爸的歌’，歌词只是就这么从我的笔下跑出来了。” 父母对乔琳艺术之路的影响还没有结束。独自抚养女儿的母亲最终离开了嬉皮士公社，试图在以媒体业著称的加州地区找到一份工作。事实上，这位意大利裔母亲所做到的不仅仅是普通糊口。乔琳有点得意地回忆起了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我们后来有了一家音像店，妈妈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几乎就是店长，有些来买成年制品的顾客看到店里负责的人是个15岁女孩，往往吓得掉头就走。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很快就招聘了一个员工来帮忙。” 这家名为“影音时光”的音像店很快在梵耐斯地区打出了名气，因为乔琳母亲在一家电影档案编目公司工作，所以她们总能找出各种藏在角落里的特别影音作品，并且推出了当时市场上还没有的观影会员套餐。这一套市场营销手法后来成为了很多影音店的标准服务。 就这样，乔琳在青少年时期花了大量时间在音乐、书籍和电影上，她不可避免地像是其他同时期在音像店自学成才的导演一样，开始拿起了自己的摄影机。“我想要惊吓其他人，而我手边有一台很老的摄影机。当你被恐怖片吓到的时候，你总是想对其他人做同样的事，对吧？” 不，乔琳，这不是我的想法，我只会关掉电视然后上床睡觉。但是乔琳决定让其他人吓一跳的想法在她20岁那年变成了《临终影像》，它最初只是一份高中戏剧课上的剧本作业。 “我非常努力地想要吓到我的老师，她不仅没有被吓到，还推荐我去看更多电影。我确实去看了，并且进一步修改我的剧本。然后我开始真的有了一些积蓄，我就打算把它变成真的电影。我几乎剥削了我认识的所有朋友，乐队的朋友们成了剧组成员，我当时的男朋友还帮我改善了我当时的追焦手法，我从其他熟悉的剧组那儿借到了我买不起的灯光设备……现在想起来那很好玩，但其实我把所有自己赚来的钱都花在那上面了。” 《临终影像》最终创造了骇人的商业成功，以不到2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拿下了全球2.48亿美元的票房，足以让所有以制作廉价电影为生的长期职业人士低下头。这份成功也为乔琳带来了下一部电影《热泪伤痕》的执导机会。 显然，她没有让提出合作的城堡岩失望，她将这部曾经被业内评价为不可能改编为电影的史蒂芬·金小说完美地转变为影像，在为她自己赢得威尼斯电影节金奥塞拉奖和金球奖最佳导演提名后，同样为制片方城堡岩带来了丰富的回报。截止到本文的撰写日期，《热泪伤痕》以不到15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在北美市场收回了9808万美元票房，并将继续在北美和国际市场上赢得更多经济回报。除此以外，它还为电影的女主角凯西·贝茨和作曲家丹尼·埃尔夫曼赢得了他们的奥斯卡提名。 这位年轻的电影神童没有停下她的脚步，她很快就开始了新的冒险。她前不久刚刚结束布克奖获奖作品《英国病人》改编电影的拍摄工作，在剧组担任制片人同时承担了很重的银幕戏份。 乔琳思考了她从小众邪典《年少轻狂》和爱情经典《爱在黎明破晓前》到同西德尼·波拉克和汤姆·克鲁斯合作的《糖心陷阱》、同马丁·斯科塞斯和丹尼尔·戴-刘易斯合作的《纯真年代》的演员生涯，总结道： “我从未真正想要成为电影演员，我一开始只想在剧院演戏，因为那似乎是更真实的生活，但我从来没成功过，只能在学校剧团发挥点作用。不过这可能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演戏，我粗暴地认为没有登上戏剧舞台是因为我不够努力……这会让我减轻对自我的怀疑。” 尽管乔琳在谈论表演时表现出了轻微的自我怀疑，但是这位相当坚韧的年轻女性很快就重新构建起了自己那种天才式的强硬和自信心。她摊了下手，语气激烈地说：“但表演就是表演，有表演老师曾经要求我们谈论自己被性侵扰的经历好让表演更真实，这是胡说八道！我不是很相信演员会完全忘记自己什么的那一套方法，它永远不会是真实的，演员要做的是在假装时表现得真实，这是两回事。” 尽管对教导表演的学院派老师表现出了怀疑，但是乔琳其实从未真正接受过大学级别的艺术教育，她戏称自己主要靠想象学习——“读书，看录像，然后想象其他人是怎么做到，再读书，发现一个用来描述这个过程的名词，好的，它就属于我了！” 但她同样也承认昂贵的私立教育给她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她在纽约著名的斯宾塞学校接受中学教育。“我的老师们大部分都有博士学位，你可以得到所有领域的教育。仔细想想，这甚至是一种浪费，让全世界最聪明的1%教导一群16岁小孩，我们是不是在对人类的知识分子犯下错误？但那确实很棒，我可以在智力资源方面得到任何我想要的援助。而且更棒的是，那是一所女子学校。” 她很快看出了我的误解，纠正道：“人们总是对女校有所误解，那不是一所天主教学校，也不是一所新娘学校，它只是一所单一性别的学校。事实上，我很庆幸我在青春期时接受的是单性别学校教育。你得明白，在那种情况下，你不需要考虑所谓的性别角色，你可以弹吉他，你可以搞个乐队，你可以玩摇滚，除去权威本身不喜欢这种扰乱学校秩序的活动外，你其实不会在同龄人那儿得到关于性别的负面评价。也许会有一点，但是不多。” 第494章 乔琳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可等到我跟我的朋友们开始在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公开演出后，我第一次得到那么多性别方面的评价——你是个女孩，你不应该玩摇滚，你不应该弹吉他，你不应该做主唱，人们需要frontman，而你是个女人，这些东西之类的……那些家伙喊我芭比、娃娃，所有这些性别主义的垃圾一瞬间都倾倒在了一个16岁女孩的头上。说实话，我慌了。但很快我就变得很愤怒，我不需要他们认可我，我只需要把我的音乐摔在那些渣滓的脸上就行。我做音乐，而那就是我，我不需要谁给我一个准许去做这件事。” 她还对她现在的性别角色处境做了反思：“人们确实更关心我是女人的那部分，批评我的性别魅力主导了乐队的成功。可是，有人能说出来随便哪个乐队主唱以外的角色的名字吗？大部分人都不行。主唱的角色天然地获得了更多关注，而这跟我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我站在前排，而我们的音乐很好，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记住了我。” 但她很快又表达了对这种记忆的遗憾，“这就是我为什么觉得做演员越来越艰难了，人们记住了我，当他们看到我的脸时如果先想到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角色，那这对电影而言就是一个负面资本。” 不同于大多数人对女性艺术家神经质或过分敏感的刻板想象，或者是科特妮·洛芙那种摇滚中的女性疯狂、不稳定的表现，乔琳其实表现得相当活泼、健谈和风趣。她很擅长在表达一个尖锐观点后用甜言蜜语粉饰它，甚至回避了某些争议性的问题。 可她显然不畏惧在生活里扯上争议。尽管这有点太老调重弹了（并且刚刚被她批评为只关心她的性别），但是她确实选择了一个非常有争议的恋爱对象——英国摇滚乐队绿洲的吉他手和主要词曲作者诺埃尔·盖勒格。 这位热门歌曲《wonderwall》的创作者前不久在杂志采访中承认这首感人至深的情歌部分与乔琳有关。他对记者说：“我写了很多跟她有关的东西，尽管不全是有意识这么做的，但是她确实是我的wonderwall。顺便一提，我从没看过那部电影，乔告诉我这个词背后的那部电影其实是有关偷窥狂的，这相当吓人和诡异，但是她能明白我的意思。说真的，我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是见鬼的wonderwall，反正她知道我爱她就行了。” 这位比乔琳年长6岁的摇滚明星与在同乐队担任主唱的弟弟利亚姆一起以享乐主义的生活方式著称，他们以挑衅、不驯的音乐形象主导了1995年的英国音乐界，横扫了前不久刚刚举办的全英音乐奖，并在颁奖典礼上制造了一系列足以被英国公共电视台剪掉的闹剧。 而这对兄弟甚至还以血亲之间的争吵不和出名，他们早年间接受采访时的争吵录音甚至被媒体单独录成专辑发行，登上了英国单曲排行榜第52位，在无情地暴露了血亲间自相残杀的愚蠢的同时，足以让所有挣扎在榜单底部的乐队因妒生恨。 乔琳同年长的诺埃尔·盖勒格恋爱更是在英国直接掀起了一阵媒体风暴。显然，更性感和年轻的利亚姆·盖勒格曾对当时还在同模糊乐队主唱戴蒙·亚邦交往的乔琳公开示爱。尽管利亚姆如今与英国女演员帕齐·肯西特建立了公开的恋爱关系，但是所有人都还没忘记这个被怀疑是去年轰动一时的英国乐队之战导火线的公开表态。尽管乐队之战的双方都否认乔琳是这场公开冲突的原因，但是这场战争无疑冲击了年轻情侣的关系，乔琳结束了同戴蒙长期异国的恋爱关系。 现在乔琳同诺埃尔在全英音乐奖后的派对上公开露面，这又引发了不少外界猜测。哥哥偷走了弟弟心爱的女孩？这会是新一轮兄弟不和的起点吗？但盖勒格兄弟们的火力似乎一致对外了，他们当众嘲讽了失败的竞争对手模糊乐队——他们做到了模糊和其他英国乐队没能做到的事，踢开了美国音乐市场紧闭了十多年的大门。 乔琳在我问起她的个人生活时坦率地回答说：“瞧，我最厌烦的问题在于人们讨论的是我被谁带走了——不！是我选择了谁！我是那种始终在逃跑的人，我也不喜欢回头。如果你回头的话，你会偏离路线或者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是吗？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选择了我的犯罪搭档，诺埃尔一直是我的朋友，碰巧是我过去某个前男友的竞争对手，但最后一点并不重要，不是吗？” 在露台抽烟的诺埃尔忍不住笑着补充道：“我还见鬼地给你写了很棒的歌！你超喜欢它们的！” “对啊，然后你把最好的那首放进了b面，你这个聪明脑袋！”乔琳用一种情侣间特有的亲密语气揶揄着他。 她还补充说“我也给你写了很棒的歌，你都脸红了！”诺埃尔无奈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这句指控。我好奇地追问到底是哪首歌，这对情侣却默契地同时摇了摇头。乔琳解释说：“我不喜欢直接揭露歌词的含义和对象，这就好像是把歌曲的意义从我们的听众那里夺走了，他们本来可以自由创造专属于他们的含义的。” “但它是紫色天鹅绒下一张专辑里的，”乔琳最终还是透露了一点秘密，“我们的录音工作很快就要接近尾声了。”诺埃尔又笑着插话道：“我想在里面录拍手声，她坚决不同意。”乔琳翻了个白眼，“我不需要额外雇一个人拍手，而且我们已经有两个吉他手了，他在录音室一点用都没有。”诺埃尔在一旁笑着抗议：“乔！你总会需要更多条吉他音轨的！而且我不会向你收费！”这一刻这对情侣看起来同我身边的情侣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都因才华洋溢的歌曲创作能力著称。 第495章 在我问起乔琳接下来的计划时，乔琳笑着回答说：“我一直是那种会对冒险说‘是’的人，接下来我们的专辑会很像一场冒险，也许会不那么像紫色天鹅绒。但这就像是我之前做过的所有事一样，我会对那些可能会吓到我的东西说‘是’。” -------------------- 这篇文章采访时间是在1996年3月初，格莱美颁奖典礼之后诺埃尔陪乔琳休息那几天，刊登时间是在1996年5月。 第179章 icarus（一） ============================== 乔琳下意识地以为罗德在哪个露水情缘身上闯祸了，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大喊道：“谁？” “你还记得格莱美那天罗姗娜说她不舒服吗？”罗德看起来像是刚刚被通知他得了癌症，他整个人都在抖。“她不是吃坏东西了，她是怀孕了！” 乔琳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乐队里唯一一个算得上守规矩的男人也早就腐坏了呢。 “所以呢？她是你未婚妻。” “乔！我……我不知道，我们都没准备好……我们一直在用保护措施……可没人告诉我这东西有几率失败！” “等一下，太多信息了，”乔琳的眉头拧了起来，“别告诉我，罗姗娜一告诉你，你就跑来了？” “不，我告诉她我很高兴，她一开始哭了，然后她又很高兴，”罗德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但是我实际上吓坏了，我告诉她我需要出来买包烟……我没想过要做父亲！我是说，我没想过要现在做父亲！我要怎么办？” 乔琳翻了个白眼，“比如从一开始就正确使用安全套？该死，罗德，你都25岁了，我不要跟你进行这种你父亲应该在14岁时就做的谈话！罗姗娜已经怀孕了，如果她决定不做任何第二选择的话，她是你爱的人，你的未婚妻，你未来孩子的母亲，你得在那儿支持她！事已至此！你希望我能做什么呢？让时间倒流吗？” 罗德冷静了下来，挤出一个微笑，“就是这种谈话……骂我一顿之类的？我慌了神，我很抱歉，乔……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应该处理好。” “别对我道歉，罗德！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跑回去，告诉罗姗娜你到底有多爱她，你会做一个称职的未婚夫，你会一直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你会一直在那儿……任何类似这些东西的话！快去！她现在应该都要吓坏了！女人总是能分辨得出来男人到底是真的需要买烟，还是在找借口！” 罗德下意识地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罗德！” “嗯？” “如果罗姗娜没有第二想法的话，”乔琳微笑了一下，“别害怕，你们两会是任何孩子都梦寐以求的父母的！” 罗德显然得到了点安慰，他露出了一个很淡的微笑，“谢谢你，乔。” 送走罗德后，乔琳瘫倒在了地板上，她知道接下来麻烦大了。 好吧，除了妈妈的神秘身世，她现在还面临着乐队最大的威胁——他们的吉他手现在要有家庭生活了！现在，罗德要么是个一心工作巡演把怀孕未婚妻扔在家里的渣男，要么是个全程陪在未婚妻身边导致无法参加巡演的缺席吉他手，只有这两种情况。 乔琳自我安慰道：好吧，也许没有那么糟，孩子不是在一天之内就能出生，而妈妈的故事她也没法在一天之内搞清楚…… 她越这么对自己说这些话，她越能感觉到一种怒火正在燃烧她的理智。 见鬼！为什么人人都在跟她做对？这些混蛋！ 乔琳在心底默默忏悔了一下：“好吧，对不起，罗姗娜，我不是在说你和那个受精卵……或者孩子……” 该死！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在猛灌一口后，她给助理艾米丽打了电话。 “艾米丽，把我现在的所有日程都推掉，包括录音室的预约，给我订一张最快飞纽约的机票，我要明天出现在布鲁克林。” “老板，可是……” “按我说的做！” 在挂掉艾米丽的电话后，乔琳给妈妈拨了个电话。 “嘿，宝贝，怎么了？” “嗨，妈妈，我有件事想问你。我明天就会去纽约，我想你应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发生什么了，宝贝？” “你到底是谁，玛丽亚·扎纳·阿普尔比，还是宝拉·格洛里？”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完全的沉默。她甚至都没试着否认，乔琳能听到玛丽亚沉重的呼吸声。 乔琳冷笑了一下，“再见，妈妈。”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她倒满了一整杯龙舌兰，然后又猛灌了一口。又一口。一口接一口。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她所有的幸福回忆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上吗？她甚至不知道她母亲的真实姓名，而这恰巧是她唯一真正拥有的亲人？ 她的生活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乔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醉醺醺地拨通了诺埃尔的电话。 “嗨，birdy，你想我了吗？” 乔琳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真的非常喜欢诺埃尔声音里那种得意洋洋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就好像代表了他真的很期待听到她的声音。 “嗨，noely，你在干什么？”乔琳咬住下嘴唇克制着自己，想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点，可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听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崩溃了。 诺埃尔当然也听出了这一点。“birdy，乔，你还好吗？” 第496章 这句来自爱人的关切之语就像是在乔琳身上按下了某种开关，她开始嚎啕大哭。电话另一头的诺埃尔吓坏了，他从没见过乔琳崩溃的样子。 “告诉我，birdy，乔，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noely，你爱我吗？” “当然！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为什么呢？” “为什么？爱不需要理由，乔，我只是爱你！” “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好吧……嗯……我爱你的外表，你很漂亮，你很性感，你很聪明，你很尖锐，你很疯的同时又很冷静，你写漂亮的歌，你是个很棒的歌手，你很敏感，你很冷漠，你能弹吉他，你很有创意……” 诺埃尔一开始还有点结巴，但很快他就越说越流畅了。 “你手中的摄影机总是能捕捉到最特别的镜头，因为你总是能捕捉到脆弱和美，你甚至知道丑陋的美感。你睡着时会轻咬下嘴唇，喜欢把手握在胸前，像是在祈祷。但你是个无神论者，这很酷，这意味着你真的不需要其他人告诉你要如何行事，我甚至在这一点上嫉妒你。你喜欢尝试各种食物，明明一吃辣就脸红还总是要尝试，你还喜欢吃日料里的那个绿色玩意儿。你煮的茶是我见过的最糟的，但在美国人里是最好的。你是我见过的最会编辫子的女孩，就像是你有四只手。你喜欢泰迪熊，事实上，你痴迷于泰迪熊……” 诺埃尔自己都开始惊讶他自己居然能有这么多想说的东西。 “尽管你用拨片弹吉他，但是你的指甲总是剪得很短。你有很棒的时尚感，你知道怎么把二手店的旧衣服和我的破衬衫变成你的时尚秀。你不得不这样，对吧？你是个喜欢穿旧衬衫的女孩。你有辆捷豹汽车，我一直觉得开捷豹的女孩很性感，就像是穿豹纹的女孩也很撩人一样。你哭的时候像是个水龙头，让我总怀疑你是不是在身体里藏了个蓄水池，可你只是喜欢哭而已。我猜这可能是演员的特质？情绪变色龙什么的。” 乔琳破涕为笑，她想不明白他怎么能有这么多话。 诺埃尔听到了她的笑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继续说了下去：“你很有趣，你不把自己看得太高，却也有足够大的自尊心来碾压任何阻碍。你有主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很温柔，愿意包容和理解其他人。你很有爱，你像是天使，但不是那种虚幻的天使，你是真实的。你是那种不完美的完美。” 乔琳忍不住又无声地流起了眼泪，他几乎是口头写了首情诗给她。 诺埃尔在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柔声说：“我爱你，birdy，我猜，我不仅是爱你，我还爱那个跟你在一起的我，你让我变得更好了。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需要喝醉就能感到狂喜。可即便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正在被人保护着，那感觉安心极了……这听起来有点软弱？我不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亲爱的，我希望这也是我给你的感觉。” 乔琳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回答：“谢谢你，noely，我也爱你。” “听着，孩子，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你哭得要让我心碎了。” “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我和妈妈……我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去纽约，我们可能会大吵一架。但我现在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自己都没搞懂！她真的把我的生活扰乱了！我真的……但这也不是她的错……我不知道！” “我觉得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的，birdy，有的时候家人就是……没法忍受他们，却又没法不爱他们，不是吗？” “我猜这跟你和利亚姆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但是，是的，差不多……我失控了，对不起。” “oi！你干嘛冲我道歉，如果你伤心的时候你还不能向我哭诉，我得是个多烂的男朋友啊！我绝对是个好男朋友，我可以向你承诺这一点！” 乔琳被他故意揶揄的话逗笑了，“谢谢你，noely。” 他一字一句地说：“永远别为我爱你这件事道谢，birdy。” “不，noely，我永远不会把你的爱当成是理所当然的。” 诺埃尔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投降了。他叹着气说：“birdy，你是个圣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乔琳笑着反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只是这么容易地就在说情话这件事上击败我了。” 乔琳笑了，“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我刚刚被你击碎了，融化了，然后你又重组了我。你是条美人鱼。” “什么？” “塞壬。你知道吧？你把我引诱到水里，让我忘记自己根本不会游泳！然后你又让我发现，见鬼，这根本不是大海，这就是个浴缸，一个温暖得要命的盛满泡泡的浴缸！我被救了！” 乔琳微笑着摇头，“天呐，noely，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你今天真的很话痨，而且听起来像是有幻觉发作了！” “没太多，一瓶杰克·丹尼尔威士忌，再加一品脱拉格啤酒，一点龙舌兰……或者还有两杯野格炸弹？” “我的天，对于一个应该昏过去的醉鬼来说你听起来真的很清醒！” “你呢？你喝了多少？” “嗯……等一下，我好像用光了龙舌兰……我记得我还在这儿藏了一瓶朗姆来着……” 第497章 两个醉鬼现在都没意识到他们在互相称赞对方很清醒。 乔琳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她在地板上睡着了，然后被管家叫醒后带着她所经历过的最厉害的酒后头疼上了飞机。 她在飞机上又喝了一点回魂酒。它或许减轻了她的头疼，但却没让她的处境好起来，她现在甚至想不明白她到底应该怎么直视妈妈。 哦，妈妈…… 乔琳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恨她，可乔琳知道自己真的很生气！ 玛丽亚已经在布鲁克林的老宅里等着她了。 “所以，乔，你知道多少了？” “全部的，或者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宝拉·格洛里吗？” “宝拉·格洛里已经死了，乔，她很久前就死了。但我想，人不可能永远逃离她的过去。” 乔琳攥紧了拳头，尽量平静地问：“她的故事是什么？” “1938年，一个8岁的瑞典女孩跟着父亲一起从埃利斯岛入境纽约。像所有那个年代想要逃离极端贫困的瑞典农民一样，他们靠着两张美国亲戚寄来的船票带着美国梦登上了那艘船。可她父亲半路就病倒了，漫长的航行让他在登上埃利斯岛的第二天就死于肺炎，就像是她可怜的母亲一样苦命。她甚至没钱妥善地埋葬他，同乡们同情她，集资把他安葬在了公共墓园里。她住在堂叔家里，每天五点起来工作，好让自己能攒够每天的饭钱。18岁时她在一家知名的夜总会找到了一份做卷烟女郎的工作。她很漂亮，对一个贫穷女孩来说，美貌可能是种幸运，也可能是种灾难。她遇到了他，一个风度翩翩的富有男人，一个很受人尊敬的生意人。是的，他比她大15岁，他有妻子，但是……” 玛丽亚叹了口气，“乔，你得知道，她是个好人，但她不是天使，她不只是看到了一个男人，你明白吗？她看到了她的出路。或者说，她以为她看到了她的出路。她怀孕了，那个已婚男人却不肯娶她，这会在整个意大利裔社区里制造丑闻，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有一个未婚先孕的私生子。但他也不许她带着他的孩子离开，她也不敢离开他，她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曾经上过《纽约时报》的成功商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人们如此尊敬他。那不是尊敬，那是恐惧。在那个时候，他控制着整个红钩码头的走私生意，传闻说他每天都有7000美元进账，而那是50年代。他是整个犯罪辛迪加系统里的中间人，那些黒手党老板们都尊重他，希望他充当见证人和说客。他没把他的手弄脏，可他的钱绝对不干净。” 乔琳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要暂停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不姓米尼奥的原因吗？” “是的，他要求他手下的一个商人娶了她。事实上，那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她一直以为她父亲是个勤勤恳恳的普通商人。查尔斯·格洛里，他确实不是个慈爱的父亲和丈夫，但他是她父亲，你明白吗？所以你能想到当社区里开始谣传她父亲的失踪同大人物米尼奥先生有关时，她到底有多害怕吗？她……” 玛丽亚叹了口气，转换了人称：“我……我当时只有10岁，那个我一直认为是父亲的男人查尔斯·格洛里失踪了，人们都知道他应该是死了，因为他是个告密者。然后人们看着米尼奥先生出入我家，米尼奥太太在几年前去世了，他打算把我和妈妈接回家。你能想象吗？那个可能杀了你父亲的人现在要娶你母亲，让你叫他父亲……我又愤怒又恐惧又怨恨，直到我母亲告诉我米尼奥先生才是我的生父……” 玛丽亚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眼圈红通通的，说话的语调却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但她拒绝了成为米尼奥太太的机会，她想要我有个正常的生活。当然，米尼奥先生很生气，但他事实上是个很不错的父亲。他的儿子们，我的同父异母兄弟们对我也很好。也许是因为我是唯一的女孩，他们照顾我。年纪最小的那个同我最亲近，我们去同一所学校。” “那就是那个你说的……” “是的，文森特，我们管他叫文尼。文尼很聪明，他学业最好。父亲希望他能离开家族生意，成为律师或者医生。他确实做到了。他去了大学，然后被医学院录取。至于我，我父亲认为他的小天使只需要过着安静的生活就好，他会为我挑选一个很棒的丈夫，但他还是支付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并且帮我改了名字。他甚至没生气我不愿意用他的姓氏，我猜他可能其实也隐隐地希望我离他的家族生意远一点。” “所以扎纳……？” “那是我外祖母的姓氏。她祖上来自德国。” “所以他是个还不错的父亲？” “不，你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不明白你看着家里面和蔼可亲的父亲时，外面的报纸在传他与数条人命有关是什么感觉！你不明白走出家门干什么都会被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跟踪是什么感觉，他们把你看成是罪犯预备役，因为你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你不明白你所有的童年朋友都害怕你，因为你是米内奥先生的女儿，他们不得不跟你做朋友，但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是什么感觉！你不明白当家族内斗开始，所有你曾经亲切地拥抱过的叔叔们转眼就互相残杀是什么感觉……” 玛丽亚的泪水淌过脸颊，她的声音却依然平静。 第498章 “我没法继续那样生活。妈妈病倒了，我改了名字去另一个州上大学，我认识新朋友，那些不知道我是谁的朋友，然后……妈妈去世了，家族首领约瑟夫·科伦坡在街头暗杀中成了植物人，家族斗争变得越来越激烈……然后我遇到了你父亲。他太恨他父亲了，他想要离开他的家庭，请求我嫁给他。我决定跟他一起逃跑。我妈妈去世了，我真的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文尼呢？” “他从医学院毕业了。但他从来没能成为医生。他确实是他父亲的儿子。” “赛巴斯蒂安·米尼奥还活着，所以文森特·米尼奥也还活着？” “上次我听到他的消息是你8岁的时候，他因为白领犯罪被关进了监狱，20年。我猜他还在里面吧。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乔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甚至不知道她该不该继续生妈妈的气了。 玛丽亚反而追问起了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格洛里这个名字的。 “阿方索给我的，我猜可能是他身边的什么安全局之类的人调查的结果，那里有不少联邦调查局的旧档案。显然，我是他身边的安全漏洞。” 玛丽亚松了口气，“我害怕是他们找来了。乔，现在不是三十年前了，科伦坡家族在纽约势力无疑衰退了不少，但他们仍然活跃。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得保护你。” “那我猜你可能确实需要这条消息，”乔琳叹了口气，“妈妈，赛巴斯蒂安·米尼奥正在寻求假释，他已经81岁了，身体状况很不好，已经转移到了医疗条件更好的监狱。无论你想不想再见到他，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不，乔，”玛丽亚摇了摇头，“听着，你只是纽约布鲁克林受人尊敬的阿普尔比家的继承人，你跟任何米尼奥都没有关系，你的祖父查尔斯·格洛里经营着披萨店和杂货店，他的家族靠番茄酱和橄榄油进口生意发家，他是个体面的意大利裔商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琳有些不知所措。 “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琳闭着眼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但你本可以不用对我撒谎的！你一直在撒谎！” “当我跟你父亲一起逃跑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宝拉·格洛里已经死了！乔，把死去的记忆带回到阳光下还有什么意义呢！” “妈妈，”乔琳摇了摇头，“可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生活的基石，现在你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谎言，我都没法直视你了！” “可是，乔，我爱你，我得保护你……”一直坚持着没流泪的玛丽亚这一刻痛哭了起来。 乔琳不忍心地抱住了她，同样无声地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也爱你，妈妈，这就是为什么……” 乔琳止住了眼泪，松开了玛丽亚，站起身。她叹了口气，“对不起，妈妈，我理解你做的一切，可我现在没法继续跟你待在一起。” “乔！” “妈妈，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乔琳说完后没再看泪流满面的玛丽亚，她弯腰摸了摸躲在椅子下的猫咪凯蒂，头也不回地走了。 -------------------- 第180章 icarus（二） ============================== 乔琳回到酒店房间后点燃了壁炉，把阿方索交给她的文件一页又一页地扔了进去。她看着那些来自联邦调查局的旧文件被一张张烧掉，就像是她童年的记忆也被一同点着了。 她知道她不该责怪妈妈尝试保护她的举动，她知道妈妈的历史是妈妈自己的事，她知道妈妈爱她…… 可她越这么对自己说话，她就越不知所措。 尽管如此，她想的仍然是将这些妈妈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烧掉。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能那样对她撒谎，她们本来应该只有彼此的……这是她生活里唯一的谎言了吗？妈妈难道会觉得这些家族故事会伤害到她对妈妈的爱吗？妈妈难道认为她不值得信任吗？为什么这世上她唯一相信的那个人居然是她生活里最大的骗子？一个基于爱的谎言，会让谎言更好吗？ 她应该原谅妈妈，因为妈妈是为了保护她……但她只想忘掉这一切……她想回到她对此一无所知的时间里。 乔琳不知道她该怎么理解自己在这一刻的情绪，她的理智在告诉她原谅妈妈、理解妈妈，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在这一刻感受到的愤怒、挫败和背叛。 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见鬼的科伦坡家族，她只是想要还能继续像以往一样相信妈妈…… 乔琳的目光移向了酒店房间里的迷你吧。 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喝光了里面所有小支的威士忌和罐装啤酒，而客房服务还刚刚送来了一瓶库克香槟。 乔琳把酒瓶拿起来晃了晃，已经空了。 好吧，也许不是刚刚……酒精正在破坏她的瞬时记忆和时间感。 等一下，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兔子？ 兔子为什么会有两个头？ 哦，那是墙纸。 墙纸上的兔子为什么会有两个头？还是兔子本来就有8条腿？不对，兔子只有四条腿啊，前腿和后腿，四条腿。 腿…… 兔子为什么要有四条腿来着？ 她好困啊…… 砰！乔琳的头重重地砸在了枕头上。 诺埃尔走进酒店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地的空瓶子、满烟灰缸的烟蒂和在床上睡得一塌糊涂的乔琳。 第499章 她连衣服都没脱，一只脚穿着鞋，另一脚光着。她一向精心梳理的头发在枕头上乱七八糟地缠绕着，眼角挂着泪痕，鼻头和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正一动不动地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侧躺着。 听着乔琳沉重的呼吸声，诺埃尔松了一口气，他的女孩只是喝醉了，她还在正常地呼吸。 诺埃尔弯腰把床上的空瓶子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见鬼！这孩子是喝了多少？ 帮诺埃尔打开酒店房门的助理艾米丽也吃了一惊，开始默默地收拾床边的垃圾。她从没见过乔琳这么颓废的样子，即使是在乔琳分手和录音受挫的时候，她的这位老板也一向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坚决不肯放纵自己。 她的意思是说，她知道老板有酗酒倾向，这不奇怪，大部分摇滚明星都有点过头的癖好，对吧？但是大部分时候老板都只是在社交情况下饮酒，像这样自己一个人喝到近乎昏迷的情况以前从来没发生过。 艾米丽现在开始庆幸在打不通酒店房间电话后，听从诺埃尔的强硬要求把房门打开了，万一老板在睡梦中呕吐怎么办？她可能会因为呕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的！ 在他们把空瓶子之类的垃圾清理得差不多后，诺埃尔示意艾米丽可以暂时先离开了。 “我会在这儿等着她。” “她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你就住楼下，对吧？” “是的……如果你需要任何东西，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谢谢你，艾米丽。” “这是我该做的。” 在艾米丽走后，诺埃尔搬了把椅子到床边，还在床边放了个垃圾桶。他打算就这么坐着等乔琳醒来，他有点担心她会在睡梦中呕吐，她喝了太多酒了。 看着她这副样子真的让他恼火又心碎。 诺埃尔重重地叹了口气。 乔琳在凌晨四点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诺埃尔正在椅子上一点点地打着瞌睡。还好台灯够亮，照出了他的样子，否则她说不定会认为他是什么歹徒而吓个半死呢。 不过她可能也没什么力气保护自己。现在她头疼欲裂，嗓子也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嘴唇干得像是流血了，她甚至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浑身上下的肌肉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就像是刚刚被人狠揍了一顿。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不察碰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水杯掉到地毯上的闷响声惊醒了诺埃尔。 “唔！”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noely……”乔琳虚弱地叫了他一声。 诺埃尔立刻回过神来，关切地看向她，“亲爱的，你需要什么？你还好吗？我给你倒杯水，好吗？” 乔琳轻轻地点了下头。 诺埃尔起身拿来了一杯柠檬水，端到了乔琳嘴边。她立刻迫不及待地把整杯水都灌到了喉咙里，随即被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慢点！”诺埃尔立刻从她手里拿走了水杯。“你还好吗？” 等乔琳止住咳嗽后，她才继续把整杯水都喝完。诺埃尔又给了她一瓶橙汁和一片阿司匹林，让她抱着它慢慢地喝。 “birdy，”他看着她可怜虚弱的模样忍不住追问道，“发生什么了？” 乔琳避而不答，转而提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应该在弗吉尼亚的费尔法克斯吗？今天还是明天有演出？” 诺埃尔叹了口气，摇着头回答：“是昨天，birdy。你不接我电话，我担心你。我给了一个过路司机200美元，让他连夜开了四个半小时的车送我来纽约。艾米丽让我进来了，你不接电话，吓坏她了。” 乔琳挤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抱歉，我没什么事，你的巡演怎么办？” 诺埃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让巡演见鬼去！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让你独自待着？看看你现在这样子，birdy，你简直就是一团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乔琳苦笑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回答说：“noely，我没法告诉你为什么，我只是跟妈妈闹翻了。我爱她，我只是现在没法再看到她。” 诺埃尔叹了口气，他已经非常了解乔琳和玛丽亚之间那种相依为命的紧密关系了，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能让这对母女闹翻，可乔琳看起来完全不想解释背后的原因。 “我在这儿呢，”诺埃尔紧紧地搂住了乔琳，“亲爱的，如果你想哭，我在这儿呢。我爱你，你永远有我陪着你。” 乔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开始默默流泪。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了诺埃尔的脖颈上，那种近乎微不可察的湿意让他的皮肤都生出了鸡皮疙瘩，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让她尽情地在他肩头哭泣。 她哭得越安静，他的心碎得就越厉害。他不知道他应该干些什么来让她感觉更好些，这让他想起了他还是个孩子时面对母亲流泪时的无能为力感。 乔琳把耳朵紧紧地贴在他的锁骨上，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言不发。她的眼泪还在流，可她的心跳却在一点点恢复平静。 与室内安静昏暗的环境相比，窗外的纽约曼哈顿绚烂至极。像往常一样，各色灯光正点缀着城市昂贵的天际线，却也制造出了全世界最大的光污染，让整个夜空看起来都像是摄影棚里的人工置景。 第500章 乔琳盯着窗外的景色，开始痛恨这间昂贵客房的阳台落地窗。 “我讨厌曼哈顿的夜景，我想要星星和月亮。” “我知道，没有星星的夜晚烂透了。” “我想你，noely。谢谢你来陪我。但我不想你错过巡演，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别向我道谢，我只想在这儿陪着你。至于巡演，别担心，我只是个吉他手，观众们只要看到漂亮的主唱就会心满意足的。” “你知道他们没你不行的。我不相信利亚姆能照顾好演出。” “没关系，我们的经理人马库斯也在。他能管好利亚姆。还有玛姬。” “我现在闻起来是不是糟透了？我知道我肯定闻起来糟透了。” “是啊，birdy，你现在臭死了。但没关系，我仍然爱你。” 乔琳轻哼一声表示不满：“我要洗个澡……” 她说到做到，直起身子，准备去洗澡。 诺埃尔拉住了她的手，“你不会在浴缸里睡着吧？” “我不会的，”乔琳摇摇头，“我需要一个热水澡，让我恢复点元气。” “别泡澡，用花洒，好吗？我怕你晕倒。” 乔琳忍不住轻笑着翻了个白眼，“好的，诺妈妈！” 诺埃尔不满地冲她呲了下牙，这才放她离开。浴室里不久就传来了水声，随后便是乔琳放松的歌声。 “在浴缸里唱歌，独自一个人坐着，大声震动你的扁桃体，假装你是个男中音……” 诺埃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居然还有力气唱《singin’in the bathtub》，看来她的精气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了！ 他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任自己躺下了。他一向不擅长安慰人，更不擅长安慰哭泣的女朋友，这女孩要让他发疯了。 他看得出来那不像是什么一时的伤心，更像是她一直坚信的某种东西破碎后的状态。 还有什么比一个一向坚强的人崩溃更吓人的呢？ 诺埃尔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大约30分钟后，浴室里的水声完全停了，可诺埃尔却久久不见乔琳出来，她的歌声也早就不见了。 他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冲到了浴室门前，快速敲响了门。 “birdy，你还好吗？” “noely……”乔琳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还好吗？我能进去吗？” “嗯……” 他立刻推门进去，发现乔琳正裹着一条浴巾，失魂落魄地坐在浴缸的边沿上。她看起来没什么外伤，这让诺埃尔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亲爱的，你还好吗？” “noely，”乔琳仰头看向他，眼含泪水，“我弄丢了我的克拉达戒指……它顺着水流一起冲进下水道了，我没捞到它。” 听到是这个原因，诺埃尔的心跳才又重新平复下来。他知道乔琳对她的珠宝们有种奇怪的依恋情绪，但这总比她意外受伤了或者别的什么更严重的原因要好。 他抚摸着她还残留着湿气的脸颊，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亲爱的，我会给你买新的，好吗？别伤心了。” 可乔琳摇了摇头，她安静地望着他，蜜色的眼睛里有种诺埃尔根本读不懂的光，却让他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他听到她说，“noely，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诺埃尔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他看着眼前的爱人，艰涩地挪动了一下嘴唇：“乔，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乔琳摇了摇头，看着诺埃尔的眼睛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noely，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乔琳湿漉漉的红发正贴在她的肩头，她的脸颊、脖颈和浴巾没能覆盖到的皮肤眼下正晕染着水汽腾腾的玫瑰色。明明只穿着一条浴巾，近乎赤身裸.体的人是她，可不知道为何，诺埃尔看着她，却觉得穿戴整齐的自己才是真正衣不蔽体的那个人。 她明明是在仰视他，却让他觉得他正在被俯视。 她不像是在向他求婚，反而像是在问他到底要不要向她效忠。 她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就像她会允许他会拒绝似的。 他确实从没真的想过结婚的事，但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知道自己点了点头。 “是的，我愿意。” 乔琳看着诺埃尔给出了同意的答案，她松了口气。她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抱住了他，全然不顾浴巾正在从她的身上滑落。 她吻了下他的嘴唇，随即柔声说：“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时候你还穿得这么多是对我的不尊重吗？” 这又是个他不会拒绝的提议。 —————————— 当乔琳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诺埃尔的头发时，那个卖给她克拉达戒指的店主说的话又突然跳到了她的脑海里—— “爱尔兰的女孩们相信，如果它在某一天不见了，那时跟她在一起的男孩就会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它只是个愚蠢的迷信罢了。 但她爱着的那个爱尔兰男孩正在这里。 她只是想暂时放任自己相信它。 她需要相信点什么东西。爱。愚蠢的迷信。承诺。婚姻。愚蠢的永远。爱。 她想带他一起逃跑。 ——————————— 乔想跟他结婚。 她向他求婚了。 他的birdy向他求婚了。 第501章 诺埃尔反复想着这件事，很想点支烟，可是乔琳已经在他身旁睡着了，他不想让任何事打扰她，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的乔，他的birdy，他的爱人，他的情人，他的妹妹，他的妻子。 一想到这些词，他的心就融化了。 他还记得十几岁时跟着父亲和叔叔们顶着寒冷的天气一起去干活的感觉。他们会不停地吵架，让本应该在下午5点结束的工作拖到晚上9点，然后碰上冰雹或者别的恶劣天气，在快冻僵前才能回到家。 可冰雹砸在身上却没有父亲汤米的拳头砸在他身上疼。在他更年轻的时候，他曾经真的想过他和汤米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他曾经告诉过妈妈，他总有一天会杀了那个人渣。 即使是在70年代的爱尔兰社区，就连那些暴躁的爱尔兰父亲们也会觉得汤米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在所有儿子中汤米打他打得最狠，大哥保罗次之，而利亚姆一直安然无恙。他想过这也许是因为他总是那个更倔强的儿子，总是顶嘴，从不屈服。 但他从来不让这些事困扰自己，那是撒切尔夫人执政时期，到处都是失业的北方工人，到处都是处境窘迫的爱尔兰人，几乎每户曼彻斯特的贫穷家庭都有个悲惨的童年故事可以讲，他的故事可能也算不上特别。更何况他从18岁开始就再也没见过汤米了。 诺埃尔坚信总是回头看没什么意思，他只想往前看。 现在他的目标一个个都实现了： 组建像石玫瑰那样的乐队——现在他们的乐队比石玫瑰火十倍！ 挣更多钱——88年的救济金一周只有17磅，92年时他跟着乐队巡演一周能挣500磅，眼下的96年他已经是千万富翁了！他显然日后还能挣更多。 成为职业音乐家，写好歌——他写了《live forever》《don’t look back in anger》和其他好多首棒得要命的摇滚歌曲！在他有阅读障碍症的情况下！ 找到爱情和幸福—— 他突然想起了他和乔琳在日本时闲聊的那个话题——日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对了，他随口说他会和漂亮的妻子住在大房子里，开着劳斯莱斯什么的。乔还特别喜欢他那个巧克力色劳斯莱斯的主意呢。 她当时还揶揄他是在做白日梦，瞧瞧现在是谁主动提出要成为白日梦里的那个妻子？ 诺埃尔忍不住笑了一下，低头看向乔琳的睡颜，弯腰轻柔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的小骗子，骗走了他身上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他不让其他人走进他的心，可她直接骗走了钥匙。 他让她骗走了他心门的钥匙。 她甚至都没怎么索要，他就把钥匙交给她了。 诺埃尔放松地靠在床头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任由思路飘散。 他得加快买房的进程了，他们总不能继续住在那个便宜公寓里。 他得买一枚订婚戒指。他不能让乔连枚漂亮的订婚戒指都没有。但是乔才是那个求婚的人，他也应该得到一枚来自她的戒指，对吧？ 他还得去打电话告诉妈妈。妈妈或许会更希望他们举行教堂的白色婚礼，但他知道乔不会喜欢教堂婚礼的。说真的，他也不想在教堂结婚！他还记得教会是如何劝阻妈妈离婚的，甚至在她带着他们兄弟三个同汤米分居后，教会还在暗示她回到汤米身边，那群混蛋！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还在去教堂…… 不过只要乔喜欢，她想要什么婚礼都行！ 如果她想，他甚至愿意为她在马达加斯加或者任何见鬼的他没法准确发音的地名上建一栋房子，就他们两个，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诺埃尔盯着窗外的白昼，长叹了一口气，他又在做白日梦了。 他知道乔琳突然求婚是因为什么，他的女孩又在玩她的小把戏了，她不想处理跟她妈妈的感情冲突，所以她就想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用结婚这件大事来假装自己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她跟他一样，是个爱逃跑的人。 可他不能就这么放任她这么做，这对她不好。如果他们要结婚，至少她应该是真心实意想要这么做才行。 诺埃尔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听到了乔琳呼吸的变化，低头看着她一点点醒来。 “hey，未婚夫，”乔琳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你睡得怎么样？” 诺埃尔忍不住为她选择的这个称呼微笑了。“hey，亲爱的。我睡得还行，你呢？” “睡得像个婴儿。” “这个形容是字面意思还是我们常用的俗语？” “什么？” “你知道的，人们说他们睡得像个婴儿时是说他们睡得很好，但其实婴儿睡得一点都不好，不是吗？凯特抱怨露西一晚上总是醒很多次，她和bonehead被我的教女折磨得要疯了，婴儿总是睡得很浅，时间又短！” 乔琳大笑起来，“天呐，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现在是个育儿专家了？” “至少我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个父亲，对吧？教父也是父亲。” “说得对，”乔琳耸耸肩，“你真的指出了英语中的一个重大错误！” “我，”诺埃尔得意地扬了下眉毛，“天才。” 乔琳笑着吻了他一下，“天才，想吃早餐吗？” “当然，培根三明治！我来打电话！” 第502章 两个人都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开始新的一天了。在嘻嘻哈哈地吃完早餐后，诺埃尔终于决定重提那个严肃的话题。 “乔，我们得谈谈。” “关于什么？” “结婚。” “嗯？”乔琳挑了下眉，表示自己在听。 “别误会我的意思，乔，我爱你，我想跟你结婚，真的。”诺埃尔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亲爱的，你最近崩溃了，喝得烂醉还睡眠不足，我不知道这次求婚到底有多少出自冲动……事实上，即使我不想承认，我也知道，这完全出于冲动。” “noely，我不是……”乔琳想要反驳，却被诺埃尔打断了。 “听着，birdy，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所以我才会这么说，”诺埃尔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乔琳的脸颊，“孩子，你得想明白再做决定，这没那么简单。” 乔琳安静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孩子，我知道我不是个擅长处理家庭关系的人，在这种事上我没什么发言权，对吧？我已经很久不跟我爸说话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可你妈妈，她跟我爸不一样，不是吗？她爱你，她太爱你了，甚至她都接受了我，我知道我不是妈妈们会喜欢的类型，从街头成长起来的混小子想要跟她的甜心在一起，可她还是容忍我了……” 诺埃尔看着乔琳拧起的眉头笑了起来，“别反驳我，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能看得出来你妈妈是个好人，她对我很友善。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突然想要结婚……别对我撒谎，你之前从来没考虑过结婚！是的，我知道我们聊过几次这个问题，可你只是把男人向你求婚看成是他到底有多爱你的标志，你从来没想过答应，不是吗？” 乔琳想找理由反驳他，却很难立刻编出一个借口，她知道他是对的，她是在利用他处理她的情绪问题。 诺埃尔苦笑了一下，长叹一口气说：“birdy，我爱你，所以我真想立刻点头然后带你去登记处，你就没法反悔了。但是……” 他又叹了一口气，“乔，我太爱你了，我没法放任你用这种办法逃避问题。而且我值得一个更真心的求婚，不是吗？” 乔琳抿起了嘴，眼圈又一次泛起了红，她现在窘迫得要命，只想不讲道理地发脾气：“你们怎么都这样！自顾自地决定，说什么为了我好！就好像我永远需要保护，就好像我根本不足以为自己做决定一样！” “嘘……”诺埃尔立刻哭笑不得地起身搂住了她的肩膀，“别哭，我才是那个该发脾气的人呢！我一辈子只遇到过一次我爱的人想要跟我一起私奔，我还得做那个理智的成年人拒绝她，我才应该哭呢！” “不，”乔琳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你是那个写歌说要跟女友私奔的人，结果你拒绝我了！你根本不爱我！” “birdy，”诺埃尔无奈地翻了白眼，“我不是在说我不爱你，我是在说你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这件事，别赌气做决定，好吗？听着，我会给你三个月，我们6月份到马斯蒂克岛度假的时候，如果你没改主意，我们就结婚。” 乔琳大声反驳：“我才不会改主意呢！”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我保证我到时候不会嘲笑你，但我知道你百分百会改主意！” 乔琳怒气冲冲地踩了他的脚一下，“你怎么知道！” 诺埃尔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因为我见鬼地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知道安定的生活是怎么回事的女孩！我们俩都对安定的生活没想法！” 乔琳不满地推了一下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才应该结婚！” 诺埃尔无奈地笑了，他走到乔琳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听着，birdy，我爱你，我希望你不要改主意，可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重新考虑。再说了，你真的想结婚的时候都不跟你妈妈说话吗？”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一直希望我能有个很棒的婚礼，她从来没有一个。” 诺埃尔苦笑了一下，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瞧，我爱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后悔。” 乔琳轻轻地点了点头，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所以……3个月考虑时间？” “对，你可以随时反悔，”诺埃尔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这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 乔琳轻轻点了下头，“我爱你，noely。” “我也爱你，birdy。” -------------------- 第181章 icarus（三） ============================== 尽管乔琳很想放任自己躺在酒店床上什么都不做，但她知道自己和诺埃尔都有工作要完成。他们当天就分开了，诺埃尔坐车去费城参加当晚的演出，而乔琳坐飞机回洛杉矶继续录音。 在飞回洛杉矶的路上，乔琳在清醒的状态下重新整理了自己思绪，她知道自己能够开始理智地思考妈妈的事了，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们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去道歉，可她现在还没勇气这么做。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乔琳暗示助理艾米丽作为中间人继续向妈妈通报她的状态，只是让艾米丽别告诉妈妈她已经知情这回事。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仍然是乐队的新专辑，其他事情都应该排在它后面。这不只是她自己的事，她得对乐队和其他为乐队工作的人们负责。他们仍然还有8首歌需要录制，更别提同专辑包装设计师见面、拍照和拍摄mv之类的附带事项了。 第503章 至于罗德，他可以部分缺席巡演，但他应该不会缺席录音，现在他就要做父亲了，至少他得赚更多钱付账单。 当乔琳意识到自己正在用这么实际的角度思考问题时，她忍不住苦笑着叹了口气。 她自己还得回去向所有人道歉呢，她就这么突然飞到纽约，毫无理由地扔下队友、制作人和一切工作跑了。易地而处，她会气到追杀任何这么对她的人。 希望他们不要太生气吧…… 乔琳想到这里，有点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她再次出现在乐队的工作室里时是带着鲜花、蛋糕和好几封手写道歉卡片来的。她还是没有向合作伙伴们具体解释她突然失踪的原因，只是将其描述为“紧急家庭原因”。这让史蒂夫三人非常恼火，却也不得不接受乔琳的道歉，他们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事情严肃到了一定程度，她绝对不会突然丢下工作离开的。 至于被丢下的制作人，他喝掉了乔琳送来的道歉香槟，给乔琳回送了一张卡片。那上面写着： “我见过更糟的乐队主唱。尽管我很爱你写出的旋律和香槟，但我仍然是按时收费的。不客气。” 好吧，这就是“我原谅你了”的委婉说法。乔琳笑着耸了耸肩，她送了他一瓶价值600磅的香槟呢，而且就像是他说的，他是按时收费的。 专辑的录音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轨上。乔琳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给此前一直没有灵感的一首曲子填上歌词了。 “我希望我变得更好， 我指的是身体还是思想？ 我讨厌“永远”这个词， 我厌憎“改变”这个词， 我只是需要时间， 给我时间，空间和时间 带我去未来的世界 好让我能回望过去， 我希望当我回首， 我能一笑而过……” 史蒂夫后来对《滚石》杂志回忆这首歌的撰写过程时，他是这么说的： “这是一首很早以前就即兴碰撞出的曲子，我们总是有很多这种未完成的录音带，像是一颗颗未打磨的小宝石，扔在工作室的角落里。等我们把它翻出来以后，乔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主题去填充它。直到那次她消失了两天两夜后，她突然带着玫瑰和香槟出现了，然后对我们说，她有了新歌词。她甚至没有为她突然消失又出现给出合理解释，这在乐队组建后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罗德则回忆说：“我开玩笑地称那次失踪事件是所有伟大女性艺术家都要经历的神秘阶段，我那段时间每天都在陪我的未婚妻看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改编的《大侦探波洛》。但我其实一直怀疑是我说的一些事吓到了乔，可我又觉得她的神经比我的坚韧多了……总之她走进来，抓起吉他就开始表演，我们不得不像是第一次看她表演一样用一种敬畏又恼火的态度听她唱歌。” 记者打断了他：“敬畏又恼火？” 罗德耸耸肩回答：“我们最开始跟乔一起工作的时候她甚至不到18岁，你能想象被一个未成年女孩在你最擅长的事情上打败到底有多沮丧吗？可这就是我邀请她加入我们的原因。” 罗拉在一旁补充说：“当乔拿起吉他开始唱歌，你就明白无误地知道那首歌是一首紫色天鹅绒风格的歌，但它同时也是乔琳·阿普尔比的歌。” 就这样，这首名为《空间和时间》的歌被加进了新专辑的第二部 分。 从某种程度上说，规律的录音工作为乔琳的生活带来了一点乐队生活少有的秩序感。她的朋友比安卡现在住在她的庄园里，在乔琳每天完成她的工作后，她都会回家跟比安卡和宠物南瓜待在一起，享受没有酒精和烟草的安静夜晚。两个同时有志于电影事业发展的年轻电影人总是能找到很多不错的老电影来填补闲暇时间。 而乔琳也忍不住向比安卡吐露了她的大计划。 “结婚？是我幻听了，还是你疯了？”比安卡扭头看向在一旁安静梳理羽毛的鹦鹉南瓜，“南瓜，你听到你妈妈刚才在说什么了吗？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疯了？” 乔琳笑着推了比安卡一下，“我是认真的。我向他求婚了，他说如果我6月份时去马斯蒂克岛还是这个想法，我们就结婚。” “可是乔，”比安卡叹了口气，“你们交往了有多久？你真的了解他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家伙。从新闻上看，他和他的乐队似乎都是那种不断惹麻烦的男人。” “是啊，他是个麻烦人物，但他没那么可怕……我是说，他只是个需要爱同时也会爱人的普通人。就像你，就像我。” 比安卡皱着眉，“好吧，我可以看得出来你确实坠入爱河了。” 乔琳轻笑着把头靠在了比安卡肩膀上，“是的，我恋爱了。” “可是，乔，”比安卡温柔地摸了摸乔琳的头发，“你知道的，女人，我们总是无法避免被与我们交往的男人定义，你同他结婚，这就意味着你要连带着他的负面也一并接受。它也许会吞噬你，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你知道的，如果不是音乐，你们一生都不会交集……我不想听起来太势利，可是，乔，你是个从纽约私立女子高中毕业的信托继承人，而他在曼彻斯特的公营社区长大，你们完全不是一类人……” “我知道，我知道，”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可这就是最奇妙的地方不是吗？我们相遇了，我们相爱了。我爱上了他，所以其他事都不再重要了，它们只是我们的来处而已。” 第504章 “好吧，”比安卡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总觉得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一个像他那样的粗眉毛男人来着？但他长得很爱尔兰，不少人都有那个样子。” “什么？” “算了，也许是我记错了，”比安卡拍拍乔琳的头，“答应我，不管你到底有多爱他，签婚前协议。” “我没那么疯！”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有这种感觉，我希望结婚，是因为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比恋爱更正式，就像是我们真的拥有了一段无法改变的关系。” 比安卡摇摇头，“看看我，乔，我的家庭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妈妈是我爸爸的第三任妻子了！” “说得也是，”乔琳叹了口气，“你是对的，有人结婚，就有人离婚。” “瞧，结婚并不能保证什么，特别是你和他根本不是天主教徒，这让它连宗教的神圣意义都没有了，你们又用不着共享医疗保险、退休金和减税！更何况，我亲爱的，你太富有了，根本就不该结婚。” “我只是觉得……你瞧，我曾经想过我跟保罗会一直走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结婚，可保罗说他不想结婚，他永远不会结婚。我说我不在意，可实际上，我仍然很失望……我是说，除去财产之类的事，难道婚姻不是在宣布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至死不渝的吗？你知道这甚至是违背我们的生物本能的，因为没人能一直满怀激情地爱着另一个人，就像是我巡演的时候，我遇到漂亮的男孩，我会被他们吸引……” 比安卡若有所思地回应说：“所以你觉得如果你跟保罗结婚了，你就会被迫遵守誓言？” “不，这更像是我觉得我会忘记继续寻找浪漫刺激这回事，毕竟我已经有一个终生伴侣了。可他说他不想结婚，就像是我们总有一天可以随意地离开对方，这让我总是下意识想着我还有很多选择……事实上，我的选择真的太多了。” 乔琳说到这里时，忍不住朝着比安卡挑了下眉。比安卡会意地坏笑了一下，“太多漂亮男孩了，不是吗？” 她随即耸了下肩，“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理解保罗，他的家庭让他对婚姻这回事没兴趣，我爸爸跟他爸爸差不多，三段婚姻，而且他同父异母兄弟姐妹的数量是我的三倍……我也对结婚这回事没兴趣。” “是的，我明白，”乔琳叹了口气，“可我总是无法控制我下意识的想法，对吧？我父母的婚姻很完美，他们直到最后一天都爱着彼此。” “所以这才是你离开保罗的原因。” 乔琳点点头，“我爱他，但我们的关系不会成功的，所以……我最好离开他，给我自己自由。” “然后就是那个英国男孩，更漂亮的那个。”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这样，诺埃尔也很可爱的。” 比安卡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戴蒙更可爱，但他一开始只是段露水情缘，对吧？” “好吧，他仍然是情感战胜理智的结果，”乔琳耸了耸肩，“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想要孩子，他想要安定的家庭生活，他是那种愿意跟父母妹妹一大家人住在一起的人。说真的，他主动疏远我这件事不奇怪，我们确实没什么未来。而且，我当时正在跟诺埃尔来往……” 比安卡挑了下眉，“你那个时候就爱上他了，不是吗？” “我猜那几乎算得上是不忠，但戴蒙原谅了我。我其实很失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成功，可他想要的我永远都没法给他。” “所以诺埃尔呢？他不想要孩子和家庭生活吗？你们两住在两个国家……说真的，乔，我觉得你的巡演生活让你甚至连同我经常见面都做不到，你要怎么结婚呢？” “我不知道，”乔琳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想结婚的原因，婚姻听起来是种更稳定的关系……我甚至嫉妒罗德，他的关系看起来就很完美，现在他还有孩子了……我不是说我想要孩子，我只是想要家庭。” 她把头靠在了比安卡肩膀上，后者无奈地伸出手搂住了她。 “你告诉过你妈妈这件事了吗？” “还没有。”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我的天，你在等什么？你得告诉你妈妈这回事！” “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我伤了她的心……我不觉得她会同意。” “那你就是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了！乔，你必须得告诉你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 虽然乔琳声称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但是她仍然没有给玛丽亚打电话，她甚至下意识地对乐队的成员们保持了沉默。 紫色天鹅绒四个人确实向来有默契把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开，可他们也是非常亲近的朋友，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把想要跟恋人结婚这种事保密。乔琳无非就是知道乐队成员们会有别的想法，这才一个字都没透露的，她不想让他们在录音期间分心。 可她是没宣布要结婚的事，罗德倒是补充了这个声明的空缺，他和罗珊娜决定在专辑录制结束后结婚，已经开始策划婚礼了。乔琳三人其实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大家都很自然地给出了自己的祝福。 专辑的录制仍在继续。也许是一心扑在录音上，乔琳甚至还在短短的两天内写出了一首新的钢琴摇滚曲《存在主义之歌》，就连制作人都说乔琳最近是火力全开，人声的兴奋度上升了很多。他甚至觉得乐队近期录音的速度太快了，所有人都需要冷静一下。 第505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506章 “你怎么可能在这儿？我是不是还没睡醒？birdy，”诺埃尔忍不住笑着抱紧了她，“我爱你。” “我也爱你，noely。我搭了第一班飞来都柏林的飞机，感谢时差吧，我飞了11个小时，这儿还是24号！” 诺埃尔叹了口气，“有人告诉你了，对吧？他来找我们的麻烦。” “嗯，没关系，我想来这儿陪着你。我想你了。马库斯叫人去看了，他走了。门口还有保镖，他不会再来影响你的生活了。” “我知道，birdy，我爱你。” “嗯，我爱你。” “你应该说‘也’。” “不，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爱你的，我就是爱你，所以不需要‘也’。” 诺埃尔被乔琳这番理论说服了，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支起身子吻了一下乔琳的额头。 他重新躺下后叹了口气，“birdy，他们想要看我们父子和解什么的，或者我们打他一顿也行，但我不想要这个。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他，也不想再想到他。利亚姆甚至比我还生气……那个孩子……”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乔琳知道他内心不是不愤怒，只是利亚姆向来就比他更容易表露情绪，他要当那个理智地处理事情的人，他不能肆意发泄怒火。她抬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在这儿呢。” 乔琳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冰冷的东西被融化了。他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额头贴向乔琳的额头，默默地搂紧了乔琳。他们沉默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平静极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诺埃尔轻声问她：“你想不想睡会儿？” 乔琳摇了摇头，“我在飞机上睡了，而且为了倒时差，我最好今晚再睡。” “那你现在想干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诺埃尔笑了起来，他显然很喜欢她的回答，但他还是坚持他们必须得爬起来了。 “我要睡着了，对不起，birdy，如果你不想睡觉，我们最好坐起来。” 乔琳采取了他的建议，跟他一起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一同下楼去酒吧找点东西吃。他们下楼时遇到了利亚姆，他正在同服务员调笑。 “利亚姆，你的房间是哪间？” “房间，我没有房间。” “你当然有，你在这儿住呀！” “我没有房间，因为电视在地板上扔着，床垫在浴缸里，床是颠倒过来的，我不会把那副样子称作是房间。” 那个可爱的女孩显然觉得利亚姆说的笑话很有趣，他们同时大笑了起来。 乔琳见状给了诺埃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诺埃尔则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们绕过了忙着聊天的利亚姆，找了个安静的卡座，又点了两份俱乐部三明治。诺埃尔还给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可乐。乔琳想要一杯新加坡司令，但被诺埃尔劝阻了，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累，需要的不是酒精而是正经的水份，给她要了一份果汁。 他们尽情地享受着久违的重聚时光。接下来他们回了伦敦，又在一起待了一整天。诺埃尔抓紧时间带着乔琳去看了他挑好的几处房子，她看中了其中一处。 乔琳尤为喜欢那栋房子里的起居室和餐厅相连的空旷设计，这在伦敦的建筑里很少见。而且原房东还留下了一架很漂亮的黑色贝希斯坦立式钢琴随房出售，这让她一下子就对这个空间未来的使用画面有了具体的想象。 “我们可以在这儿请朋友来玩，就像是小型的室内音乐会，”乔琳扭头对诺埃尔描述着她的想象，“那不是很棒吗？我们可以在墙上贴上更多隔音材料，省得邻居报警……” 诺埃尔原本没觉得这房子有多特别，可他一看到她的笑脸，便瞬间认为它是他的理想之家了。 乔琳一边畅想着，一边在琴凳上坐了下来。她突然来了兴致，开始弹奏新专辑里的收尾曲《存在主义之歌》，她看着诺埃尔开口唱道： “当太阳升起时， 我们正睡着懒觉， 紧紧裹在毛毯里， 四肢摊开在床上， 在梦境肆意徜徉。 总有一些瞬间， 我们明白梦会结束， 围绕着我们的世界， 需要我们让它继续， 这脆弱万分的平衡， 如此脆弱，如此全能 大声唱出你的歌吧， 就像没有人在听那样， 你会不惜一切， 只为了那么一点， 仅仅那么一点， 你会付出一切 给我唱首温柔的歌， 悲伤的歌，微妙的歌， 响亮的歌，跑调的歌， 给我唱点什么， 感恩我们所拥有的， 遗忘我们所失去的， 我们的一生还未展开， 还在等着我们……” 诺埃尔微笑着靠在墙上，看着乔琳，知道这是首专门唱给他听的歌。 -------------------- 《空间和时间》这个歌词摘自《spece&time》wolf alice。超级推荐这个英国乐队，是女主唱兼吉他手的乐队哦，他们比较出名的歌风格大部分是梦泡。《存在主义之歌》歌词摘自《existentialism on prom night》by straylight run，这首风格是emo-pop。《it's ok to be human》专辑概念这段描述借用了《ladies and gentlemen we are floating in space》这歌的概念，这歌标题本身来自哲学科普书籍《苏菲的世界》。 第507章 第182章 icarus（四） ============================== 短暂的团聚过后，乔琳返回洛杉矶继续录音，而诺埃尔则直接飞去慕尼黑继续巡演。这种分别已经是他们生活的常态了。 在乔琳关在录音室工作期间，《热泪伤痕》正式结束了全球大部分地区的放映，北美票房总计为1.015亿美元，国际票房6336万美元，合计1.648亿美元。对比全片13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和2000万美元的营销成本，这实在是个非常亮眼的票房了。即使把通货膨胀计算在内，它的票房收入也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史蒂芬·金改编电影。 事实上，这是近几年内第一部 能够直接在院线如此大幅度盈利的史蒂芬·金改编电影！即使它在口碑上输给了1994年上映的《肖申克的救赎》，它的票房成功也非常惊人，它让人们想起了标志性的《魔女嘉莉》《宠物坟场》和《伴我同行》取得的商业成功，《热泪伤痕》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史蒂芬·金改编电影之一”这个评价已经成为了共识。 除去片方城堡岩在电影营销方面的大手笔投资外，电影的导演兼制片乔琳·阿普尔比自然是这份成功的最主要贡献者，她毫无疑问地证明了自己在惊悚类型片上的执导能力，没人再能质疑这个几乎不到行业平均年龄一半的年轻女人到底能不能行了！ 这种行业重视的直观表现就是乔琳的经纪人简已经收到了不同电影公司送来的执导邀请，大部分是与惊悚恐怖类型挂钩的片子，还有一些小成本的剧情片。合作了《热泪伤痕》的城堡岩则再次送来了新的邀请，想要以史蒂芬·金的小说《它》改编一部更为传统的恐怖片。 乔琳在电话里对简抱怨说：“我知道人们都觉得《肖申克的救赎》是更伟大的电影，可为什么弗兰克·达拉邦特拿到的下一个史蒂芬·金项目是《绿里奇迹》，而我就是小孩大战蜘蛛的《它》呢？我们明明都拍的是剧情片！我不想再拍一部恐怖片了，况且那本小说都已经拍成过电视剧了！我不喜欢重做其他人已经做过的工作！” “亲爱的，别这么生气，你知道罗伯·莱纳曾经向达拉邦特提出过250万美元来交换《肖申克的救赎》的版权呢，可达拉邦特都没同意，他确实知道怎么选片子。坦白讲，我也不建议你接受城堡岩的新邀约，他们的母公司现在正在同华纳谈判收购交易，有传闻说华纳要把城堡岩变成子公司而不是独立公司，这意味着高层变动的大麻烦……” “那新线呢？他们也要被卖给华纳了。新线的迈克尔·德卢卡想跟我一起吃顿早餐，我在想也许他们有新的项目想要我来做。” “新线的情况比城堡岩好很多，他们更可能被允许独立运作。但在尘埃落定前，我认为我们最好不同意他们的任何邀请。而且你不是更想拍《美国英雄》吗？” “是啊，我一直都想拍一部喜剧，你知道的。那个剧本已经初见雏形了，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需要一个第二意见……你认识大卫·马梅特的经纪人吗？我在考虑他是否愿意改编这个剧本？” “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喜欢他？” “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很棒的剧作家，我需要他刻画人物的能力，他在《最后巨人》中写了非常棒的人物对话！” “没问题。你希望我联系他的经纪人吗？” “是的，我让艾米丽把我的材料寄给你，你来联系马梅特看看他感不感兴趣。” 把电影方面的事暂时交待清楚后，乔琳就又回到了专辑录音模式。乐队现在的状态很不错，基本上已经接近完工了。 专辑封套设计师也带来了他对专辑封面的初步设计。那是一张黑白色照片，画面中孩子们正在欢快地玩着呼啦圈，而呼啦圈内本身是一个个彩色的小型星系。这种日常生活与宇宙图像相拼贴的概念设计图还有几张，只是乔琳一眼就看中了孩子们为主角的这一张。 乔琳扭头看向史蒂夫，”你喜欢哪一张？“ 史蒂夫挑了下眉，点了点那张乔琳最喜欢的。 其他人同样没有别的想法，大家一致选定了这一张。 1996年4月24日，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专辑《it’ok to be human》的第三次录音阶段工作正式结束。在制作人的建议下，乐队同意将这个双碟专辑的上下两部分分别改名为更简洁的“夜曲”和“晨曦”。 录音结束后，乐队全员有了一周的假期。说是假期，其实大家都挺忙，罗德要抓紧时间陪罗姗娜跑教会婚礼的手续，罗拉要飞去纽约参加一个漫画家会议，乔琳要飞去英国参加诺埃尔乐队在曼城俱乐部主场缅因路球场举办的重要演唱会，只有史蒂夫准备在家扎扎实实地躺一周。 虽然上次乔琳和诺埃尔看好了新房子，但那里到底还没装修，他们还没法入住。由于记者和粉丝都已经知道了诺埃尔之前的那个公寓，他一个人暂时先搬到了乔琳住所附近的圣约翰森林区。可他还没安静过几天日子，记者们就已经找到了他的新家。 乔琳被司机送到诺埃尔家门口时就被那里的记者们堵个正着，她一脸无奈地在保镖的保护下往家里走，全程一言不发。 诺埃尔在家门内等着她，看到她满脸痛苦，忍不住笑着说：“很疯狂，对吧？” “是啊，”乔琳笑着给了他一个吻，“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生活的。” 第508章 诺埃尔紧紧抱着她，在她额头上安慰性地吻了吻，“关上门，他们就不存在了。”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在她录音这些天，诺埃尔一直也在美国巡演，可他偏偏就没有洛杉矶的日程，两个人自从上次在都柏林见过面后，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对方了。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诺埃尔。 他被她打量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有点害羞地问：“怎么了？” 她笑着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很想看看你。” “我在你回来前刮了胡子呢，”诺埃尔得意地拉着她的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瞧，很光滑，对吧？” “是，好孩子。”乔琳吻了吻他的下巴，挑了下眉毛暗示道：“现在，别浪费时间了……” “什么？” “我们可以在床上继续聊天……” 乔琳没说假话，等她第二次裹着浴巾靠在诺埃尔的怀里时，他们确实开始聊天了。 诺埃尔抚摸着她还带着湿气的肩膀，柔声问：“新专辑怎么样了？上次电话里你说基本完工了，一切都定了吗？” “是的，我们连封面都选定了，”乔琳长叹一口气，“下个月回去拍照，然后开始媒体宣传……我很紧张，这次的专辑同以往的专辑有很大差别。你有没有害怕过自己写不出来更多歌？有的时候……我会害怕。” “我知道。其实我跟保罗·威勒聊过这个问题，他说他也有过那种没灵感的时刻，他就等待那段时间过去……我想过我可能只能写3年好歌，然后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不，你不会什么都写不出来，但是……我们的第一张专辑，它不是最好的专辑，但它是无法复制的，你明白吗？即使不从艺术的角度来说，当我们第一张专辑就卖出2200万张的时候，我们接下来再做什么似乎都无法超越它了。这有的时候真的很烦人！我们都在想现在这张新专辑可能会是最后一张了……” “等一下，你们的合同只有3张专辑吗？” “是的，小牛唱片想要我们续签，但我们还没有仔细谈这件事……华纳也想绕过小牛直接签下我们，但他们今年有可能会跟rem续签，这有点像是同类竞争，我不喜欢这样。” “你还想继续吗？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乐队还没到要解散的地步，而且我答应过罗拉，我永远不会解散乐队。说真的，我也没这权力，史蒂夫和罗德才是乐队的创始人。” “但唱片合同上是你们四个签的字，对吧？” “是的，但我有更多出版版税，因为我写了更多歌。不过总体上我们是平分收入的。这跟钱没关系。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撑住的？我们四个至少会一起创作，可你只有你自己和一个制作人。” 诺埃尔叹了口气，“没关系，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而且他们是我的兄弟，我有的，他们也会有。只是我确实做了更多工作，这就是为什么我赚更多钱。利亚姆有的时候会搞不清楚他自己在乐队里的作用，看着他为了自己的重要性感到不安真的让我头疼！他为什么就不明白，没有他，我或许仍然会成为词曲作者和吉他手，但绿洲就不会是现在的绿洲了，我们不会在两个小时内售空缅因路的4万张门票，还被迫加售了另外一场的4万张……” “我知道，利亚姆有种非常独特的声音和姿态，那个男人是个天生的摇滚明星，”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他身上确实有种特别的东西，非常粗糙但美丽……” 诺埃尔立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抱怨：“喂，birdy，我会吃醋的！你一直都对他太好了……” “我爱你，”乔琳笑着抬头吻了吻他，“对我来说，他是你的兄弟，而且我向来是个友善的人。” “是啊。哦，对了，你肯定没听说这回事，有人威胁说要绑架利亚姆……” “什么？” “是啊，一些索尔福德黒帮的人据说要绑架利亚姆勒索我们，因此我们不得不给他增加了安保，让他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但我总觉得没人能绑架利亚姆。” “为什么？” “因为利亚姆会烦死任何绑架他的人，把他们的耳朵咬下来，最后他们会不得不放他走……” 乔琳听着他这促狭的揶揄，笑得简直停不下来。 “得了吧，如果利亚姆受伤害，你会第一个冲上去。” “是啊，他是我弟弟，除了我以外，没人能欺负他。” “我也想要个哥哥。” “我就是你的哥哥。” “不，我不想要你这样的……你是那种一边骂我笨蛋一边给我买蛋糕吃的哥哥，我想要那种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夸我聪明，然后给我买蛋糕吃的哥哥。” 诺埃尔不满地哼了一声，“你只有我了，birdy，小笨蛋，我会给你买蛋糕吃，你没有别的选项了！” “也许史蒂夫是……但他更像是工作伙伴，而且大部分时候我才是管乐队的那个人，当然，主要是音乐上的事。” 诺埃尔更大声地哼了一声，他跟史蒂夫完全是两类人，两个人都看在乔琳的面子上在勉强和平共处。诺埃尔从史蒂夫对待乔琳的方式上察觉到了别的东西，但他决定将自己的揣测藏在心底，如果那家伙没有想法当然好，如果那家伙真的有，他才不要当那个帮情敌表白的傻瓜呢，那家伙有本事藏一辈子！ 第509章 乔琳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被开除的前任鼓手托尼·麦卡罗尔近期正想要起诉绿洲。“对了，麦卡罗尔的事怎么样了？” 诺埃尔一想到这件事就生气，“我们不得不花不少钱让律师来解决这个问题，他想要从我们正在销售的专辑上赚钱，可他什么都没做，而我们的鼓手艾伦·怀特一直在努力巡演推销这张专辑，但是艾伦一分版税都拿不到！这太不合理了！” 乔琳无奈地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这只能说明你们确实挣到钱了，不是吗？我们的行业不是有那句话嘛，哪里有诉讼，哪里就有真正的热门歌曲。” “说得对，”诺埃尔冷静了下来，吻了吻乔琳的头发，“你说得太对了，现在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全英国最大的乐队，任何想要分一杯羹的人都来了！今年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暂停了，我们必须得为夏季演出找个合适的大型场地。我告诉过你前段时间我去看了纳贝沃斯庄园，对吧？” “嗯，是蒂姆·波顿的《蝙蝠侠》里韦恩庄园外部的取景地，对吧？那种典型的英式贵族庄园？” 诺埃尔兴奋地一扬眉，“没错，我坐车进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蝙蝠侠那回事！而且皇后乐队和齐柏林飞艇他们都在那儿开过大型演唱会！” “所以你们决定在那儿演出了，是吗？” “是的，我们下周就会在bbc广播一台上公布售票信息，”诺埃尔神秘兮兮地笑了，“你不会相信我们打算卖掉多少张门票的。” “多少？6万？8万？” “12.5万人！这会是英国历史上最大的演唱会，birdy，绿洲会创造历史的！” “见鬼，”乔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我们可不是在讨论音乐节，我们讨论的是售票的乐队演唱会！这个数字可不仅仅是英国历史上最大的演唱会，它应该是全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几个售票演唱会之一了！美国历史上举办过的最大的售票演唱会也不过就10万人！麦当娜全球演唱会最大的时候也就13万人！” 她忍不住又骂了句脏话：“见鬼！你们真的要创造历史了！” “我知道，birdy，我知道！”诺埃尔笑容满面地亲吻了她。 乔琳却还沉浸在这个数字的震撼里。到目前为止，紫色天鹅绒最大的演唱会是在德国汉堡巴恩菲尔德体育场的演出，一晚上卖出了63018张门票。她从来没想过要卖到10万人以上，那通常是迈克尔·杰克逊这类流行明星或者平克·弗洛伊德这种积累深厚的老牌摇滚乐队才能卖出的数量，可绿洲才红了多久？他们从1994年发行了第一张专辑，现在才两年，他们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之一了吗？ 乔琳很难形容这一刻她的心情，她既为爱人的胜利感到骄傲，又同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竞争欲——毕竟，她的乐队曾经也是这样一飞冲天横扫一切过。 什么最后一张专辑？她在想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写三张！ 但话又说回来，乔琳从没想过紫色天鹅绒应该是那种卖出大量体育场演出的乐队，她知道史蒂夫三人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一开始就只想做另类音乐。 想到这里，乔琳心底那个叫嚣着要参与竞争的傲慢小人被她自己踢走了。她这下冷静了下来，反而开始为绿洲担忧了。他们成功得太快了，现在是12万5千人，接下来呢？他们很快就会遇到紫色天鹅绒那样的困境，起点太高，之后所有的表现都会像是在走下坡路。 除非绿洲能够像u2那样突破自己，将自己从体育场摇滚乐队这种骂名中拯救出来……可事实上u2到现在也没摆脱体育场摇滚乐队的烂名声，不过他们巡演总是能卖很多票，很挣钱倒是真的。 可看着诺埃尔兴奋的样子，乔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担忧丢到了脑后，至少这一刻她应该让他尽情享受他的胜利，为他高兴！ 随着绿洲缅因路体育场演唱会的临近，乔琳跟着诺埃尔一起前往了曼彻斯特，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酒店办理了入住。 尽管诺埃尔在演出前还有不少事要忙，但是他还是抽空带着她在周边逛了逛，就像是她曾经做过的那样，向她展示他长大的地方。 不得不说，四月末的曼彻斯特仍然很冷，晚上甚至呼气都有白雾，乔琳有点难以想象在这种天气开室外演唱会。 可诺埃尔对此并不在意，在他提出去缅因路之前也有人对他说太冷了，没法开演唱会，可现在还不是卖掉了八万张票！ 唯有一个问题，天气太冷，他昨天试音时每首歌都忍不住把吉他弹得飞快。 4月27日是缅因路演出的第一天。清早乔琳一醒来就发现诺埃尔不在房间里，她出去吃早饭时也发现所有人都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让大家都很紧张，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事件。大约到中午时他终于又露面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乔琳有点生气地抱怨道：“你去哪儿了？你应该告诉我你离开了，大家都吓到了！你明知道有人威胁要绑架利亚姆，万一你被他们抓走了呢？” “抱歉，birdy，没想到花了这么久，”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给我你的手。” “什么？”乔琳没懂他的意思。 “你的手。” 乔琳这次听明白了，把她的右手递给了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皮质腕带的金色卡地亚手表，放到了她手心里。 第510章 “birdy，你知道在缅因路开演唱会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今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想把这个给你。” “这就是你早上为什么消失吗？” “是的，那个珠宝商花了点时间……” 诺埃尔微笑着把表翻了个面，乔琳看到了它背面的刻字—— “to jolene my darling birdy forever and a day from noel 27 april 1996” “致乔琳： 我心爱的birdy， 直到永远。 ——诺埃尔 1996年4月27日” -------------------- 感谢在2024-01-13 14:43:26~2024-01-14 22:2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南往北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3章 icarus（五） ============================== 缅因路演唱会结束后，乔琳结束了休假，飞回了洛杉矶同乐队成员汇合。他们开始为新专辑的发行做准备，拍摄宣传材料，跟唱片公司、公关公司和巡演公司的管理层们坐下来开会，安排巡演计划等等。 也许是受了诺埃尔的刺激，一向喜欢把这些事扔给史蒂夫和经理人哈利的乔琳这次开始认真地参与起了公司会议，决心要好好推广新专辑。公司管理层给他们制定了一个跨度长达两年的世界巡演计划，时间长到几乎让乔琳头疼，但她还是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新鲜的了，他们选定了《深夜电话》作为新专辑的第一首单曲进行宣传，开始把它送去各大电台进行推广。与此同时，乐队也正式进入排练期，开始为宣传期的演出进行热身。 《深夜电话》的mv拍摄也被提上了日程。乐队选择了过去一直合作的mv制片团队。导演起初想要按照歌词本身还原一个非常图像式的故事，但乔琳强烈反对这一点，她不喜欢本身就够直白的歌词再被mv用图像强调一遍。 相反，她提议他们可以拍一个非常意识流的视频，比如通过车窗拍摄整个晚上八点的洛杉矶，结果mv的制片团队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到最后乔琳也不知道mv到底在拍点什么，它看起来就像是她不停地从不同的酒吧离开，然后通过车窗浏览夜晚的洛杉矶。它甚至看起来有点奇怪，因为她每次离开不同的酒吧又走入下一家时，里面都是同一个乐队在演出，而这个乐队当然是紫色天鹅绒自己了。 如果有人向乔琳提问什么是全世界最无聊的表演工作，那么她会告诉他们拍摄mv是最无聊的。 拍电影时演员在片场经常要等待，但这种等待是有意义的，因为剧组在搭设布景、拍摄其他剧情之类的，所以演员需要等待。 可拍mv呢？她就是坐在那里对口型而已，无聊透顶！ 问题在于，乔琳是主唱，吉他手、贝斯手和鼓手都可以拍几个镜头就走开，但主唱不能这么做，除非她完全不出现在里面，她都得一直在mv里对口型。 不管怎么说，乔琳总算是把这个苦差事熬过去了，现在她可以开始单纯享受身在乐队里有趣的那部分工作了——现场表演。他们又开始被送去kroq之类的另类摇滚电台，接受电台的采访，同时做些小表演。 “接下来，紫色天鹅绒将为我们表演他们的新单曲《深夜电话》——” 罗德低头快速拨动了吉他弦，乔琳则闭着眼，安静地等着自己的节奏点。当她听到她需要的那个音符时，她开口唱起了这首因她的嫉妒而生的歌。 “在这个满是人的房间里， 我独独看到了你， 你身旁有新的人， 她取代了我的位置， 从一个吻开始， 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里……” 悠扬动听的吉他声缜密地编织出了绵密的音墙，乔琳清亮动人的歌声伴随着明快坚实的鼓点从吉他乐声中轻巧穿过，交错出无比迷人的声学效果。借着电波的力量，这首歌如同初夏傍晚的暖风般抚过了数万名听众的心，轻而易举地让他们上了瘾。他们都想要再重温一遍乔琳歌声里那种柔和与动感平衡交织的感觉。遗憾的是，这是电台直播节目，绝无重播的可能。 “谢谢紫色天鹅绒的不插电表演！这是他们的新歌《深夜电话》，它真的很棒！提醒各位，我们现在开放了观众来电，如果你们有任何想要询问紫色天鹅绒的问题，请抓紧时间！” “1号线有观众来电！你好——” “嗨，我想跟紫色天鹅绒的罗德说话！”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在电话另一头。 罗德靠近了话筒，“嗨！我是罗德！” “罗德，我有个朋友，她今年19岁，棕发，她觉得你非常性感，她想知道你是否会跟粉丝约会！” 乔琳三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罗德的脸都红了，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想跟他发展身体或者亲密关系的粉丝了，可他每次都不明白为什么弹吉他会让人们想跟他上床，他们甚至都不是真的认识他。 他挠了挠头，回答说：“谢谢你……你的朋友，但我已经订婚了，我不会跟任何人约会。” 粉丝失望地叹了口气后说：“好吧，不管怎么说，你们非常棒！乔琳，我爱你！我爱你们每个人！” 乔琳笑着回答：“谢谢你，亲爱的，我想你是今天第一个打电话的人，这意味着你得到了一个纪念t恤，希望你一切都好！” 第511章 “哇，谢谢！我真的很爱你们！” 主持人接过了控制权：“现在2号线观众来电了——” “你好！我能问个问题吗？”又是一个女观众。 “你好，请说。” “我想知道《深夜电话》的歌词是关于谁的？我能请乔琳回答这个问题吗？” 乔琳笑了起来，“你确定你不是那些八卦杂志记者吗？” “我真的非常好奇，乔琳，我们太想要个答案了！我是说，你是乔琳·阿普尔比，你会嫉妒吗？我真的无法想象！” “我不是很确定你说我是乔琳·阿普尔比这部分是什么意思，”乔琳笑着回答，“但我确实会嫉妒，我是人呀！我认为合理的嫉妒是一种正常的情绪，这意味着我们还有竞争的心态，只要它不伤害到其他人就行！所以，是的，我确实会嫉妒，但它只是一首歌……它不是关于确切的某个人的！” “所以它跟你的感情状态没关系吗？” “是的，它可能来自于我生活中的某个时刻，但它不是确切与我的私人关系直接相关的，我不是在对某个确切的人感到嫉妒。” “你男友说他写了很多歌给你，你会写歌给他吗？” “我确实写了……你瞧，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些写歌的人总是很浪漫，我们只是无法抵御这种把情感融入笔下的冲动，我想从恋人那里收到一首受你启发的情歌总是很好的。幸运的是，我目前还没有收到太糟糕的歌，美妙的情感也会变成不好听的歌，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要是一首分手歌呢，怎么办？” “如果它足够好的话……我想我只会生一段时间的气，音乐本身是无辜的。但多数歌都不会好到让我不生气，我的标准很高。” “谢谢你，乔琳，你是我最喜欢的歌手，我一直认为你是我们这一代最好的创作歌手，你们是我最喜欢的乐队！” 乔琳大笑起来，“哦！非常感谢！祝你好运，亲爱的！” 事实证明，唱片公司选择《深夜电话》这首歌作为新专辑的第一张单曲发行是有道理的，几乎是从这首歌刚刚被送去各大电台开始，它就瞬间成为了电台主播们的最爱。 音乐杂志《spin》的评论家写道：“乔琳·阿普尔比和她的同伴们像是风一样在这首强力情歌中疾驰而过，任何听到这首歌的观众都在跟着疯狂舞动身体。更关键的是，它在不插电表演时也很棒。它是旋律、噪音、性和野心的完美结合，紫色天鹅绒再次证明了他们确实像他们的名字暗示的那样华丽又精于编排，他们仍然是我们这一代最好的乐队之一。” 在《深夜电话》正式发行后的第二周，它以第6位的成绩在美国公告牌另类摇滚电台播放排行榜首次亮相，同时它还以第14位的成绩进入了美国公告牌流行电台40强排行榜。 mtv电视台也同小牛唱片续签了播放《深夜电话》mv的协议，乔琳几乎每天打开电视台都能看到这首歌的mv在电视上播出。 5月16日，《深夜电话》在英国单曲排行榜上首次亮相，乔琳和队友第一次在洛杉矶的录影棚为英国音乐榜单节目《流行音乐之巅》录制了卫星转播的现场表演。这期节目最终在5月23日播出。 随着乐队前段时间重新活跃起来，紫色天鹅绒的八卦新闻又一次成了各大八卦媒体的热点。 乔琳自然是所有杂志最喜欢研究的对象。之前戴蒙和模糊没能成功在美国打开更大的市场，因此那时候八卦杂志更关心乔琳本人，只是顺带放两张戴蒙漂亮的照片。 现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绿洲真的成功踢开了美国市场的大门，热门单曲《wonderwall》几乎人人都听过，专辑《morning glory》最好时在美国公告牌专辑二百强排行榜上排第4名，并且现在还在第15名。如果说这些榜单还不够直观的话，那么绿洲登上《滚石》杂志的5月刊封面就是个更标志性的里程碑了。 这样一来，紫色天鹅绒的乔琳·阿普尔比和绿洲的诺埃尔·盖勒格这个奇妙的跨国情侣组合变成了媒体眼中下一个“柯本和洛芙”，一对标志性的摇滚明星情侣。 乔琳和诺埃尔甚至像是“约翰尼·德普和凯特·摩丝”加上“科特·柯本和科特尼·洛芙”，汇聚了“好莱坞”“摇滚”“叛逆”“别致”“不可能发生”等等无数关键词。他们身上甚至还有那种超模克劳迪娅·希弗和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的不协调感！ 《滚石》的封面报道更是加重了这对情侣身上的争议性。显然，《滚石》给绿洲拍了漂亮的封面照片，却没为他们写一篇漂亮的杂志文章。采访他们的克里斯·蒙迪很明显不太欣赏绿洲成员们那种曼彻斯特式的干涩幽默，他只是在文章里简单提了提绿洲富有统治力的英式流行摇滚乐，大部分篇幅都在抓住绿洲身上的众多缺点一通猛击，把他们描述成了异国来的原始摇滚怪兽——出身艰难，粗鲁无耻，疯狂不驯，动荡不安。 事实上，从那个直白的标题《绿洲：混蛋统治者》和副标题《绿洲已经征服美国，而且他们不会就此闭嘴》就能看得出来，记者到底有多厌烦他们。 考虑到这是同一个为紫色天鹅绒在94年撰写采访文章的记者，乔琳有充分的证据认为他在文章里表现出的那种批判性不是他的写作风格，他只是真的不喜欢绿洲。 诺埃尔对此不太高兴，但他也不是很在乎，毕竟他的乐队刚刚在纳贝沃斯庄园演唱会上卖出了25万张门票！ 第512章 没错，不是他此前跟乔琳说的12.5万张，而是25万张！ 占全英国人口5%的250万人提交了购买纳贝沃斯庄园演唱会门票的申请，原定的12.5万张门票很快售罄，绿洲因此加售了第二晚的12.5万张，并且同样售罄。 这将是英国历史上最大的演唱会，也是全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单一艺术家的售票演唱会之一！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以至于诺埃尔根本没空关心杂志记者都在说什么。 但乔琳的公关就不太高兴了。乔琳和诺埃尔作为一对公开情侣，后者的形象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前者。即使杂志们更多把他们描述为“叛逆女孩遇上摇滚坏男孩”的传统故事，乔琳的公关团队也不太开心，他们更希望乔琳的形象是“强有力的天才，在资本主义的企业世界里有原则地发起叛逆”，而不是“被爱情主导的青春期少女”。 还好，《纽约客》杂志对乔琳的专访几乎是同一时间刊登了出来。这篇文章本来是用来为新专辑预热的，现在它倒是恰到好处地揭露了乔琳和诺埃尔私下相处的另一面。同《滚石》文章相比，诺埃尔在《纽约客》记者的笔下看起来是个完全不同的人，充满爱意、耐心、浪漫且体贴。记者敏锐地抓住了乔琳和诺埃尔之间温馨的互动，这让乔琳的粉丝群体内部奇怪的议论声降低了不少。 除去乔琳和诺埃尔的八卦外，罗德近期也成了杂志们热情讨论的对象，他在同罗姗娜去产科诊所时被狗仔拍到了！未经乐队的发言人确认，八卦杂志《ok！》就已经大张旗鼓地宣布“除了麦当娜baby，我们就要有新的摇滚baby了！” 《ok！》不仅提起了刚刚正式对外宣布怀孕的麦当娜，还提起了很早就有了孩子的绿日乐队，“《滚石》说绿日乐队主唱比利·乔·阿姆斯特朗在22岁时拥有第一个孩子是‘孩子生孩子’，他们又会怎么评价我们可爱的25岁天主教男孩罗德与他的童年恋人的好消息呢？” 这些八卦新闻无疑给罗德和罗姗娜带去了很多负面影响。她和罗德的家庭都是相对传统的天主教家庭，要做祖父母们的家长们完全不喜欢这种子女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更糟糕的是，原本答应为罗德和罗姗娜举行教堂婚礼的神父对接下来的婚礼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建议准父母们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结婚，好证明这不是他们现在想要结婚的唯一理由，实际上拒绝了为他们证婚。 乔琳一听说这件事就跑去安慰罗姗娜了，可作为背离教会的人，她在这种事上真的没什么合适的建议。好在罗姗娜足够看得开，她很快就做了个新决定—— “该死，让教堂婚礼一边去吧，罗德，我们私奔吧！” 她说的私奔当然不是古代语境里的非法婚姻状态，而是指在没有宗教参与的情况下快速结婚的婚礼。 这世上还有比拉斯维加斯举行婚礼更快的地方吗？ 诺埃尔从伦敦飞来洛杉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乔琳拉着登上了飞往拉斯维加斯的私人飞机，他们要作为罗德和罗姗娜婚礼的见证人，参加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私密的小型婚礼。 婚礼很小，参与者只有新人双方的父母和几个非常亲近的朋友，但婚礼也很感人，罗姗娜穿着一条她祖母的旧婚纱改造成的婚纱裙走过了祭坛前的通道。在打扮成猫王的司仪的宣布下，这对从童年时期就在一起的情侣正式结为了夫妻。 看着罗姗娜的父母欣慰地看着女儿和女婿露出微笑，穿着定制套装担任伴郎之一的乔琳也忍不住想起了玛丽亚，自从她们上次交谈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她想妈妈了，她们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说话。 事实上，她现在开始后悔那天对玛丽亚那么冷漠了，她明明知道妈妈是有苦衷的，可她却表现得像个十足的自私混蛋。 罗德的婚礼一结束，乔琳就决定要回纽约。她让艾米丽给她和诺埃尔快速订了机票，在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飞去了纽约。 玛丽亚接到乔琳的电话时还很吃惊，她以为乔还得再生一段时间的气的，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有信心乔早晚会回到她的身边，可她没想到这么快。 “妈妈，你方便吗？我和诺埃尔现在在jfk机场，我们想去探望你。” 玛丽亚没想到诺埃尔也会来，但她仍然惊喜地回答：“当然，宝贝，我在曼哈顿的家里，你们随时可以来。” “好的，”乔琳停顿了一下，“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宝贝。” “一会儿见，妈妈。” “一会儿见。” -------------------- 伴郎通常是男人，但在打破传统的情况下，这个职位可以是女人，也可以不止一个。 第184章 icarus（六） ============================== 四十分钟后，乔琳和诺埃尔从机场坐车抵达了玛丽亚口中的曼哈顿住所公园大道820号。这是阿普尔比家的财产之一，自从上任租客因为噪音问题被赶走后，玛丽亚就从原本的格雷西广场10号搬来了这里。虽然同是曼哈顿上东区，但是公园大道820号距离cbs总部要少5分钟车程，这在常年拥堵的曼哈顿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优势。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乔琳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口为她推开大门的门卫点头示意。 “阿普尔比小姐，欢迎回来！” “谢谢你，阿尔贝托，这是我的男朋友，诺埃尔·盖勒格先生。” 第513章 为这栋大楼服务了三十七年的门卫笑着朝诺埃尔打招呼：“欢迎，盖勒格先生，请允许我——”他走过去接过了诺埃尔手里的行李箱。“阿普尔比夫人已经提前通知过我们了，电梯已经在等你们了。” 诺埃尔也礼貌地道了谢。他现在已经知道纽约的门卫文化了，这里的昂贵公寓就像是丽兹酒店，总是有穿着制服和白手套的门卫和礼宾员。他们中有不少人终身为同一栋建筑工作，认识楼里的每一个居民，以至于这最终会形成一种奇怪的亲近关系。 乔琳叹了口气，握住诺埃尔的手，走进了电梯。阿尔贝托帮他们把行李放到电梯里后就退出了电梯，帮他们拉上了必须手动合上的老式电梯门。 诺埃尔看出乔琳有点紧张，想开玩笑缓解一下她的心情。“birdy，每次我走进这种老式电梯里时，我就在想，天呐，它不会比我奶奶还老吧？”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也许呢？这栋楼建于1916年，想想看！” “天啊，”诺埃尔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住在这里的人这么有钱，他们就没想过换一下这个咯吱作响的老古董吗？” 乔琳故意皱了皱鼻子，“想什么呢，这可是古董！那些守财奴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意换掉一个证明它历史悠久的古董！” 两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乔琳笑完后解释：“这栋楼里其实有很多电梯，每层都有自己的三部私人电梯，这是唯一一部保留了复古外观的普通电梯，还有一部客人多时使用的派对电梯和员工们使用的货运电梯。不过我不知道那部货运电梯在哪，我从没去过那个区域。” 诺埃尔好奇地扬了下眉毛，“说真的，这房子是不是贵到吓人？” “这么说吧，这里其中一套房产的主人最近去世了，有人给了一千万美元的报价，”乔琳耸耸肩，“我和妈妈可能是这12个业主里社会等级最低的人——我妈妈得工作，而我是个流行明星。” “哇哦！” “没错，欢迎来到第五大道820号！我们拥有全曼哈顿最挑剔的业主合作委员会，3楼的简恩·莱特曼夫人就像是全宇宙最恐怖的看门人，她会用生命捍卫这里的社会标准。” “那是什么意思？” “你要么是继承人，就是一辈子都没有工作过的社会名流或者慈善家什么的，要么最好有等同于房产价值十倍的流动资产，并且你不能是莱特曼夫人讨厌的人。” “摇滚歌星是不是最不受欢迎的？” “有可能。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很多纽约富人需要丑闻才能登上《第六页》，可我，坦白讲，你几乎每周都能在上面看到我的名字，甚至是全身照片，就像是有人真的关心我今早跟谁共进早餐一样！可说实在的，在曼哈顿，《第六页》就像是关注和真正的社交权力的集合体，在这些公园大道的建筑里，从门卫到亿万富翁和继承人们，他们都是《第六页》的狂热读者。坦白讲，这很病态！” 乔琳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她皱了下眉，显然对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不舒服。随后她立刻把话题转回到了大楼董事会的买主审查标准上： “说真的，我不知道莱特曼夫人到底是什么标准，强生家族的女继承人利贝特·约翰逊曾经想过买下四楼和五楼，但莱特曼夫人说除非她死了这事才会发生。瞧，你搞不清楚她的原则，绝对不只是看钱或者家族名字。” 乔琳耸耸肩，“但话又说回来，利贝特·约翰逊过着多数纽约富有女人表面嗤之以鼻却又实际梦寐以求的生活，她真的太有钱了，就像是令人恶心的有钱！谁知道莱特曼夫人是怎么想的？我是说，卖给利贝特又怎么样，我猜她甚至都不会真的住进来！可莱特曼夫人最近想把四楼卖给汤米·希尔费格。” “那个男装服装品牌的创始人吗？”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是啊，他绝对是新贵，可莱特曼夫人喜欢他。仔细想想，这其实还挺合理的，社会名媛更欣赏服装设计师，而不是她自己的同类，这更自然，不是吗？” 诺埃尔古怪地扬了下眉，“哇哦，疯狂的富人！” “他们确实很糟，不过比自命不凡的王室和贵族强一点，”乔琳耸耸肩，“而你，我亲爱的，你很快就不能这么说了，如果你有孩子，你是那种会送他们去贵得吓人的私立学校的人！让他们学习骑马或任何所谓滑稽的富人运动……也许是高尔夫！” “见鬼！”诺埃尔皱了下眉，“该死，我没法反驳你！但不管他们玩什么，他们必须得会踢足球！” “噢，太强横了吧，noely……”乔琳调笑着吻了他一下。 诺埃尔笑着挑眉，“没错，小混蛋们用我的钱，就得会踢足球！” 在闲聊中，11楼到了，管家已经为他们打开了电梯门，向他们问好。 乔琳下意识挤出了一个微笑，打了个招呼。她随即又做了个深呼吸，诺埃尔见状便握紧了她的手，表示安慰。她回了他一个微笑，率先走出了电梯。 起居室里玛丽亚正坐在钢琴边上，乔琳看得出来，妈妈正心神不宁，看来这屋子里紧张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她轻声叫道：“妈咪……” 玛丽亚闻声立刻从琴凳上站了起来，她状似平静看向乔琳，微笑道：“乔……” 她随即意识到诺埃尔也在，于是转向他说：“诺埃尔，很高兴又见到你。” 第514章 “玛丽亚，”诺埃尔礼貌地同她问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在管家为他们端来茶水后，乔琳让诺埃尔一个人在起居室待着，她和妈妈去了书房聊天。 “乔，”玛丽亚迫不及待想要抱一下女儿，“我很抱歉，我真的……” “不，妈咪，”乔琳回抱了她，“别道歉，我才是该道歉的那个人，我很抱歉，我就那么离开了……我太自私了，妈咪，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全世界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对我撒谎的人，可你一直在对我撒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对不起，妈咪……” 乔琳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看起来就像是个犯了错的七岁小孩，让玛丽亚的心都要碎了。玛丽亚当然觉得女儿那天那么决绝地离开简直伤透了她的心，可她更不能忍受的是看着乔这样哭泣。 “天呐，别哭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女儿，“别哭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宝贝，是我不该对你撒谎，我原谅你了。” 她越是这么说，乔琳就哭得越凶。“妈妈，对不起，我真的太像个混蛋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当时只想跑得远远的……” 玛丽亚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想起了丈夫去世时女儿的表现，乔那时候表现得就像没有这回事一样，甚至出现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就好像乔明明知道父亲去世了，却无法把这个信息同她自己的情绪连接起来。尽管后来乔的情况好转了，但是她还是会惊恐发作，她们不得不做了很多心理咨询，直到乔度过青春期才停下来。 这就是玛丽亚为什么如此笃定女儿会回到她身边，她们一直以来只有彼此，即使乔因为突然接受不了事实离开，她也会回来…… “没事的，甜心，我永远原谅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爱你更多，”玛丽亚温柔地抚摸着乔琳的后背，“你不用担心我会不爱你，我永远爱你。” 她越这么说，乔琳就哭泣得越凶，甚至哭得打起了嗝。 乔琳哭得太厉害了，以至于隔壁房间的诺埃尔都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没闭上的门。 “抱歉，但是……乔，你还好吗？” 乔琳抽噎着回答：“我还好，没关系的，noely，去喝茶！” “好吧……”诺埃尔皱着眉坐了回去。 诺埃尔这一打岔，乔琳的哭泣终于停了下来。她擦掉了泪水，向妈妈再次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原谅你，”玛丽亚微笑着摸了摸女儿因为哭泣而泛红的脸颊，“你只是个孩子，你可以犯错误，没关系的。” “所以你会去看他吗？” 玛丽亚皱起了眉，“我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他帮我查了查，文森特已经离开监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肯定已经不在纽约市了。” “那米尼奥先生？” 玛丽亚立刻竖起手指制止了乔琳继续说下去，她冷冷地说：“即使他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他仍然有三个活着的儿子，我想他可能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明白了，妈妈……”乔琳明白了妈妈的态度，她仍然对一起长大的哥哥有一些感情，却不愿意再跟生身父亲有任何牵扯。 “来吧，宝贝，”玛丽亚转变了语气，“你飞了这么久一定已经饿了，厨师一定已经把你喜欢的奶酪卷准备好了。” “下午三点就吃奶酪卷吗？” “这难道不是喝茶的时间吗？诺埃尔是英国人，对吧？” “是的，妈咪。但他是曼彻斯特人，对英格兰的北方人来说，他们说茶就意味着晚餐。” “随便吧，”玛丽亚耸了耸肩，“你跟英国人交往太多了，反正我们是意大利裔美国人，我们可以在任何我们想要的时间吃东西！” “有道理，”乔琳笑着扬了一下眉，“妈咪，我想吃奶油鯷鱼普切塔！” “我不知道厨师有没有准备鯷鱼，烤甜椒普切塔行吗？” “也可以，我没那么挑剔！” “吃完前菜还要吃什么？” “肉丸意大利面！” 玛丽亚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如果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吃上肉丸意大利面，我得是个多么糟糕的意大利母亲！” 于是还不到下午四点，乔琳三人就围坐在餐桌前开始准备吃饭了。这顿饭供应了前菜和正餐，算不上是下午茶，却又因为用餐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算不上是晚餐！ “别拘束，”玛丽亚示意诺埃尔放松一点，“通常我们不会这么乱来，厨师会抗议的！没人想惹怒给你做饭的人！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诺埃尔自觉自己还挺放松的，他坦率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妈妈总是在任何时间都尽量喂饱我们，妈妈的爱总是一样的。” 玛丽亚笑着赞赏道：“是的，你听起来是个懂得感激母亲的好儿子。” 诺埃尔难得拘谨地回答说：“我希望我真的做到了。” “好了，妈妈，”乔琳打断了他们两之间这种尴尬的对话，“凯蒂去哪儿了？” “我的助理带它去看兽医了，别担心，定期检查。”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边一边聊着家常话题，一边享用着茶点，氛围前所未有的放松，以至于乔琳没有问过诺埃尔就发出了邀请。 “妈咪，你能跟我们一起去马斯蒂克岛度假吗？” 第515章 诺埃尔可没想过私密的双人约会假期变成带着岳母的家庭度假，他下意识看向了乔琳，都没来得及掩盖自己脸上的惊讶。 玛丽亚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得出来女儿根本没问过诺埃尔，她可不准备让这对年轻情侣在今晚吵起来。 “不，宝贝，你知道我们得为接下来的大赛季做准备，这时候是最忙的，我不可能这个时候休假。” 诺埃尔松了口气。他叹气的动静太大了，以至于乔琳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晚饭结束后，诺埃尔留在起居室看电视，乔琳和玛丽亚又一次坐进了卧室私下谈话。 “妈咪，”乔琳有点迟疑地看着母亲的表情，“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什么？”玛丽亚知道这是什么表情，乔从3岁起偷吃糖果时就是这个表情了，乔一定是做了什么明知道她不会支持的事。 “我向noely求婚了，妈咪，我一开始只是有点赌气，可我很快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我想嫁给他。” 玛丽亚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知道女儿会搬出家门，独立生活，可结婚……天呐，她还没准备好！但她的理智还在牢牢地约束着她，没让自己流露出特别的神色。 乔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玛丽亚，“妈咪，我想要你的祝福。” “宝贝，”玛丽亚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你马上就要23岁，我当然无权要求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可作为母亲，我很担心……我是说，诺埃尔，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可他有他的问题，我听说他大部分时候都不够清醒，他的家庭很复杂，我和你父亲不是那样养大你的……我不是在谈论金钱，乔，这很复杂。” 乔琳略带不满地抿了下嘴，辩解道：“但他是个好人，妈妈，我爱他，他也爱我，我想安定下来。在我的生活里，我想要一个不会背离我的人。” 乔琳说完后又补充道：“妈咪，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可这不一样……他理解我的生活里都在发生什么……” “可他住在另一个国家。你要离开洛杉矶去伦敦生活吗？你的工作怎么办？还是他要搬来洛杉矶？坦白说，我看不出你们有任何结婚的必要，你们甚至没真正在一起生活过。乔，我知道在听从父母的婚姻意见这种事上我没有发言权，可你不像我那个时候那么绝望……” “我和诺埃尔没必要搬到同一个国家，我们可以在洛杉矶和伦敦之间分配时间，我们两个根本一年都有至少6个月不在家工作，这对我们这种关系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和爸爸的生活很幸福……” “是啊，但那只是因为我们都很幸运，”玛丽亚无奈地看着女儿的眼睛，“我没法闭上眼祈祷让这份幸运再传递给我的女儿。再说了，现在的男人和女人也不一样了。” 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妈咪，你可曾经是个嬉皮士呢！” “没错，比起你这个摇滚明星，我年轻时可更像滚石呢，一直在路上，”玛丽亚笑着耸了耸肩，“我见过太多疯狂的事了，我现在老了。” 乔琳把头靠在玛丽亚肩头，“别这么说！你不老！如果我们一起去买杂货，人们会认为我们是姐妹！” “我真的很爱你，甜心，”玛丽亚温柔地吻着女儿的额头，“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爱会非常伤人。但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去爱，我们才能看到我们的小世界之外的东西。每次我们爱上什么人的时候，我们总是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告诉我，宝贝，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你自己是个更好的人了吗？” “是的，妈咪，”乔琳抬起头看着玛丽亚的眼睛说，“我觉得我正被人照看着，与此同时，我也在照看他。” 玛丽亚几乎觉得自己要被女儿的剖白打败了，她的孩子长大了。但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我真高兴听到这一点，甜心，”玛丽亚郑重地看着乔琳的眼睛回答，“可婚姻没那么简单，你得明白，这是个一生的承诺，生活有高潮，也有低谷。这不是一次刺激的冒险，像是漂流或者蹦极，这是日复一日的共同相处，它很乏味、无趣并且荆棘遍布，你们必须得共享同一种价值观和沟通模式才能克服这一切。我希望我可以送出我的祝福，宝贝，但我没法这么做，我不了解他。” 乔琳沮丧地移开了视线，盯着自己的脚说：“所以……你是在说你反对我们结婚？” “我不会说‘反对’，这词太严肃了，我更喜欢‘建议’。” “所以你的建议是……” “如果你想的话，订婚，但不要在一年内结婚，让时间告诉你事情会怎么样，好吗？”玛丽亚说完后又耸了耸肩，不满地哼了一下。 乔琳好奇地挑眉问：“怎么了，妈妈？” 玛丽亚撇撇嘴，“我认为我未来的女婿至少应该单膝下跪……你父亲都知道如何按规矩行事。” 乔琳笑了起来，“但爸爸带你私奔了！” “是啊，但他可是单膝下跪后用一枚他祖母的钻戒和他的风度来请求我跟他一起私奔的！这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 玛丽亚这样说完后，两个人同时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玛丽亚亲吻了乔琳的额头，“我希望你幸福，甜心。” “谢谢你，妈咪，”乔琳紧紧地拥抱了妈妈，“我也希望你幸福。” 第516章 同妈妈和解后，乔琳快乐地在玛丽亚的屋檐下住了几天。诺埃尔不得不与乔琳分居在不同的房间，他对此很不满，却也知道自己这次不可能说服乔琳跟他搬出去住酒店。幸运的是，乔琳和他很快就有别的事要干了。 在电影《猜火车》的发行商米拉麦克斯的邀请下，诺埃尔和乔琳飞去了法国戛纳，参加《猜火车》在戛纳电影节上的放映活动。 这部电影在今年英国文化圈绝对是部轰动一时的作品。它改编自苏格兰作家埃文·威尔什的同名小说，讲述的是一群爱丁堡的瘾君子的故事。自从今年2月在英国国内上映以来，《猜火车》一直备受好评，认为它是一部反映当代英国青年人亚文化的先锋作品，是一部“无耻又无关道德的斯科塞斯式的杰出黑色喜剧”。 向来以发行独立电影出名的米拉麦克斯很自然地看中了这部号称近十年最为“英国”的电影，成为了它在美国的发行商。他们打算把它当成英国版的《低俗小说》发行，并为此安排了它在今年戛纳电影节上的放映宣传。 说来好笑的是，《猜火车》在制作配乐时特意使用了符合时代特征的英国流行音乐，邀请了包括模糊乐队和pulp等当代英国流行音乐界的代表艺术家们为电影制作配乐。绿洲自然也被邀请了，可诺埃尔拒绝了导演丹尼·博伊尔的邀请，原因很简单—— “没人告诉我它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我以为它就是部写火车爱好者的电影呢！《猜火车》，这名字也该死的太无聊了！为什么这些作家就不能把标题起得直白点呢？它应该叫《一群爱丁堡年轻瘾君子如何毁了自己的生活的》之类的！” 放映结束后，诺埃尔叽叽咕咕地向乔琳抱怨着作家们总是在标题上故弄玄虚这件事，尽管他并不后悔拒绝给《猜火车》写歌，但他也有点遗憾，他还挺喜欢这电影的。 “它真的很真实，不是吗？就像是我曾经亲眼见过的那些年轻人们的生活。那些演员，他们的表演也见鬼的真实极了！这是部好电影！不过我真的怀疑美国人是否能看懂，里面的苏格兰俚语太多了！birdy，你能看懂吗？” “我能理解，但我想他们应该会做些修改，重新配音之类的，”乔琳耸耸肩，“米拉麦克斯的韦恩斯坦兄弟可不是以做慈善家出名的！他们两最有名的就是照他们的心意剪片子！” 诺埃尔不在意地点点头，“嗯，据说他们喜欢绿洲的音乐，所以邀请我来了……管他呢，这就是个派对！我喜欢这里，这儿就像是法国的拉斯维加斯！” 乔琳无奈地耸耸肩。她在一些行业派对上见过哈维·韦恩斯坦，尽管他们没打过交道，但是她不喜欢他打量她的样子，就像是在用目光把她剥掉衣服然后放在天平上称重似的。 有了这个第一印象，乔琳很自然地认为韦恩斯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邀请诺埃尔来肯定是为了利用绿洲现在如日中天的名气推广电影，就跟她被邀请来的原因一样。 不过同诺埃尔一样，乔琳不讨厌《猜火车》，也不讨厌他们举办的这个盛大的映后派对。 她随意地打量着派对上的人，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她拉拉诺埃尔的袖子，“noely，看那边！米克·贾格尔也来了！” 她看到了滚石乐队的主唱、老牌摇滚巨星米克·贾格尔。 “birdy，”诺埃尔握住了她的手，“来吧，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乔琳笑了起来，点头同意了。 她不是第一次同米克·贾格尔在同一个派对上碰面交谈了，可即使如此，她也仍然会有那种一闪而过的追星感。她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提醒了她自己从何处走来，又已经站在了什么样平台上。 不知不觉中，他们三人已经聊到了接下来的休闲计划，乔琳提及了她和诺埃尔接下来去马斯蒂克岛度假。让她没想到的是，贾格尔邀请他们去他家小住！ “来吧，这会很好玩的！” 当然，这对年轻的摇滚明星没拒绝老牌摇滚明星伸出的橄榄枝。 随着遇到的熟人越来越多，乔琳和诺埃尔最后在派对上分散开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乔琳遇到了两个她从来没想过能同时遇到的人。 “嗨，保罗！”乔琳看向另一个男人，停顿了一下后说：“嗨，戴蒙……” -------------------- 提前发一章明天的吧~ 第185章 icarus（七） ============================== 客观来说，戴蒙·亚邦是《猜火车》的配乐作者之一，他出现在电影的映后派对上再正常不过了。 而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电影《西德尼》入围了今年戛纳电影节的一种关注单元，作为本届美国独立电影人中的年轻新星，他出现在以推广独立电影出名的米拉麦克斯的映后派对上也很正常。 但就统计概率而言，到底有多大概率乔琳会在法国海滩上的某个派对遇到两任前男友，他们还分别来自英国音乐界和美国电影界？而且他们还在貌似友好地交谈？ 见鬼的戛纳电影节！ 乔琳的胃部有了一种隐隐作痛的神经性酸胀感，但她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微笑。 “嗨，保罗，戴蒙！” 她没做错任何事，她不应该感到尴尬！乔琳一边为自己鼓劲，一边继续同前男友们寒暄着。她不想现在立刻掉头就走，这显得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第517章 保罗平静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刚刚就看到了她跟她现在那个愚蠢的男友同米克·贾格尔在房间中央交谈，摄影师们的闪光灯几乎要把这个刻意调暗灯光的派对照成白天了，没人能忽视掉他们三人！ 保罗觉得这简直太有趣了，他们三个人身上的着装说明了一切：米克·贾格尔穿着一套合身的黑色休闲西装，敞着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看起来非常符合他现在这个亿万富翁兼摇滚巨星的身份。 乔穿着一条白色的h版型超长衬衫连衣裙，身体上唯一露出来就是脖子里那条素金蛇骨链，别致优雅又显得毫不费力，典型的纽约上东区审美，不是clavin klein就是donna karan。 而盖勒格，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大了一码的蓝绿色户外夹克和深蓝色的休闲裤，感觉下一秒他就可以喝着啤酒跑去什么户外场地踢球了。 这三种风格凑在一起，保罗觉得自己都能从这个画面里凑出一个35分钟的剧本故事了。他当然不喜欢看着乔琳跟其他人在一起，但这画面实在太好玩了！ 不过他自己也没法嘲笑盖勒格那个家伙，乔琳曾经吐槽过他，说他的理想家园就是一个能每天穿着短裤和勃肯凉鞋出门的地方。她确实没说错。 顺便一提，这个能每天都穿着短裤和勃肯凉鞋出门的地方就是圣费尔南多谷，那是乔和他一起长大的地方，她跟他一样爱那里！ 至于他身边的戴蒙·亚邦……保罗用余光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深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装外套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漂亮，而且穿得很正确。 可惜保罗没同乔琳分享一下他的观察心得，否则乔琳一定会告诉他，这是戴蒙少有的穿得很正式的时候，而且用不了一分钟，这家伙就会立刻原形毕露，开始做鬼脸。 但戴蒙今天显然没心情捉弄乔琳，这是他们自从分手后第一次真正面对面交谈，他心情复杂得要命。 “birdy，我一直在找你。” 乔琳突然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的重量，是诺埃尔来了。他搂着她看向戴蒙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颇有占有欲地展示了他和乔琳的亲密姿态。 乔琳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诺埃尔轻声说：“我碰到了朋友。” “朋友？”诺埃尔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却直直地盯着戴蒙看。 乔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向他介绍道：“这是保罗·安德森，他的电影今年入选了电影节，真巧我们在这儿遇见了。” 她又扭头看向保罗，柔声说：“保罗，这是诺埃尔，我的未婚夫。” 这下不只是保罗和戴蒙惊讶地盯着她看了，就连诺埃尔都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诺埃尔很快就回过神来，有点雀跃地向着保罗点头示意，“你好，伙计。” 保罗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戴蒙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向乔琳追问道：“你们订婚了？” 乔琳点头回答：“是的，最近的事，我们目前没打算公开。” 这下任谁都看得出来戴蒙脸色到底有多难看了，可让诺埃尔有点惊讶的是保罗的脸色比戴蒙还难看。这家伙是另一个乔的仰慕者吗？说实话，诺埃尔一点都不奇怪，乔就是有这种魅力。 保罗轻笑了一下，看向诺埃尔说：“我和乔从她16岁时就认识了，我们曾经在一起一年，我仍然视她为我最亲近的人之一。如果你要跟她结婚，伙计，你得照顾好她。” 乔琳立刻拧起了眉，“见鬼，保罗，这不是你——” 诺埃尔拦住了她，冷笑着说：“伙计，你没权利说这话！她是我的另一半，我当然会好好对待她，还是你以为乔会选一个对她不够好的男人吗？你很早就认识她，这又如何呢？我同样在她17岁时就认识她了！过去的事已经是过去了！” 戴蒙和乔琳同时困惑地皱起了眉，“什么？” 诺埃尔耸了下肩，扭头看向乔琳说：“the roxy俱乐部。” 乔琳皱着眉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诺埃尔在说什么，便放弃了。她随即小声呵斥道：“见鬼，这是个该死的公共场合，满是摄影机和娱乐记者的那种！而且我不需要任何人自作主张地要捍卫我，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先生们，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对我的尊重的话，别再说这些话了！” 戴蒙撇撇嘴，摊了下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保罗则叹了口气，看向乔琳说：“我很抱歉，乔，我得走了。” “保罗……”乔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挽留他。 “抱歉，乔，”保罗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希望你一切都好，我真的希望。”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诺埃尔看着乔琳紧皱的眉头随即也生气了，“birdy？” “noely，”乔琳看向他，“我真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这本该是个很好的派对的。” “不，这现在仍然是个很好的派对，只要你搞清楚谁才是你现在应该关注的人。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他是你的前男友？” “我觉得当面介绍很奇怪，私下里我会告诉你的！我和保罗三年前就分手了，你可以问戴蒙。” 戴蒙不可置信地大喊：“乔！” 乔琳无辜地耸了下肩，“你知道的，不是吗？” “不，我不会在这儿帮你跟这家伙解决问题！你跟他一起背叛了我！” 第518章 乔琳翻了个白眼，“不！我和他在一起是在跟你分手之后！你才是那个要分手的人！” “不，我那个时候只是需要时间，而你一点时间都不肯给我，”戴蒙怒气冲冲地指责着，“而且我真的怀疑这家伙有秽语症，他就是个恶棍，你最好认真考虑一下你是不是要真的嫁给他！” 没等诺埃尔站起来给他一下子，戴蒙就走了。乔琳甚至很庆幸他走得够快，否则他们两个真的会现场打起来。他们可不是有权做蠢事的15岁青少年了，两个快30岁的男人打在一起，这场面不会好看的！ 乔琳叹了口气，“我真的以为今天会是个不错的派对呢。” 诺埃尔反倒笑了，“现在开始，这才是真正不错的派对。” 乔琳惊讶地扬了下眉毛，“为什么？” “那些失败者已经自行退场了，”诺埃尔挑了下眉，“只剩你和我了。” “好吧，”乔琳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所以你说你认识17岁的我是什么意思？” 诺埃尔拧起眉，“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吗？洛杉矶的the roxy俱乐部。” “我17岁的时候一直住在纽约啊，我怎么可能遇到你呢，还是在the roxy……等一下，我好像确实……是你？那个领我们去了后台的家伙？你那时候的头发比现在长多了！”乔琳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诺埃尔忍不住大笑起来，“是啊，乔安娜！” 这下轮到乔琳脸红了，“天呐！那天的事我都记不清了，喝了不少……但我确实记得有个男人约我出去……我们在格拉斯顿伯里重逢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没说？” “我要怎么说？嘿，我在23岁时约你出去，结果你才17岁还用一个假名骗了我，你还记得我吗？这绝对不是最好的搭讪台词，不是吗？” “天呐，”乔琳笑得停不下来，“天呐，noely……” “瞧，”诺埃尔得意地扬了下眉，“birdy，我们注定要在一起，我说过的。命运让我们在四年后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重逢，旅馆的隔音很差，我愚蠢的弟弟挑事让我搬到了你隔壁，我结束了断断续续的上一段关系，你决定甩掉你当时那个愚蠢的男朋友，你没带打火机……这一切都是因为宇宙有个伟大的计划，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乔琳知道他明智地省略掉了“愚蠢的”模糊乐队歌手戴蒙那一段，可她还是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 诺埃尔不满地挑眉，“我就是对的！” “好吧，”乔琳忍不住把身体倾向他，给了他一个吻，“我的mr.right。” 闪光灯闪过，这对情侣下意识地同时看向了闪光灯的来处—— 派对的摄影师比了个大拇指，“非常漂亮！” 乔琳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故意同诺埃尔一起笑着比了个冒犯的手势合影。 在戛纳电影节逗留了几天后，乔琳和诺埃尔按照原定的度假计划飞去了马斯蒂克岛。 这座岛是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的一部分，一直以来都是很多富豪名流在加勒比海上的度假胜地，大卫·鲍伊曾在岛上有栋别墅，刚刚卖掉，而米克·贾格尔现在也还是岛上的业主之一。 在所有住户里，最有分量的还属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她同马斯蒂克最早的开发者坦南特夫妇关系非常亲近，在岛上拥有一栋叫做les jolies eaux的别墅，常常在这里度假。 70年代玛格丽特公主同小17岁的年轻情人的婚外恋也是在这里曝光的。尽管她同丈夫斯诺登勋爵早就同床异梦，但是后者的出轨照片没有印在《世界新闻报》上。这引发了一场疯狂的王室丑闻，直接导致了他们婚姻的结束。 但这都没有影响玛格丽特对马斯蒂克的喜爱，直到今年她才把那栋les jolies eaux别墅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的儿子。这还主要是为了避免孩子将来承担遗产税，她至今都还会在这里度假。 那次王室的绯闻风暴总体上是个意外，现在很少有狗仔能登上马斯蒂克岛。这座私密的岛屿只有一家酒店和两家酒吧，剩余的便是私人所有的九十余套别墅。这些别墅业主们大多持有马斯蒂克公司的股份，而马斯蒂克公司全资控制这座岛屿，对每个上岛的人进行审查。乔琳和诺埃尔都必须先飞去圣卢西亚，再乘着马斯蒂克公司提供的小型水上飞机登岛。 乔琳和诺埃尔住进了岛上唯一的那家酒店棉花仓库。它原本真的是个棉花仓库，现在改建成了富有加勒比风情的豪华酒店，而且周围还环绕着13英亩的热带花园。不久他们就应米克·贾格尔的邀请住进了他的别墅里。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开始在整个岛上闲逛。 这儿就像是个世外桃源，乔琳和诺埃尔非常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静悠闲。他们在九点起床，坐在露台上欣赏着远处的海景，吃着烟熏鲯鳅三明治或者配有番石榴果酱和焦糖奶油的法式吐司，顺便拿着玩具水枪驱赶对他们的食物感兴趣的海鸟。 吃完早餐，他们可以选择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也可以选择乘着高尔夫车在岛上闲逛，加入米克·贾格尔的板球娱乐赛，在沙滩上玩排球，或者在海边骑马。如果不是乔琳不想丢下诺埃尔这个旱鸭子，她会花大量的时间去海湾游泳或者冲浪。 不过，即使诺埃尔不会游泳，他们也还是在海边度过了大量时间。他致力于在海滩上把自己晒黑，乔琳则常常穿着比基尼炫耀她的身材，并且逗弄她那个致力于把自己晒黑的懒人男友。 第519章 等到晚上，他们就会去岛上的社交娱乐中心basil’s bar酒吧玩乐。那儿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主题夜晚，人们互相打招呼，结识新朋友，跳舞享乐。 除去诺埃尔跳舞跳得很糟外，乔琳和他都玩得很开心。他尤其喜欢乔琳站在房间里自由跳舞的样子，她就像是全世界的女王，光芒四射，没人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不过等她走过来拉着他进入舞池时，事情就不太一样了。诺埃尔很难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复杂心情，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该为他自己的舞姿感到尴尬呢，还是该为人们眼神里的羡嫉感到得意。 当然，比起诺埃尔有点抗拒的化妆舞会之夜，最让他头疼的还是爵士之夜，他完全不明白爵士乐的乐趣。 在他们从爵士派对上提前离开的路上，诺埃尔尽情吐槽起了爵士乐。 “我是说，台上的四个人，每个人都在演奏自己的东西，他们甚至不在同一个调上！那四个人自己比台下的观众玩得还开心，这玩意到底有什么意思？” “那就是好玩的地方呀！爵士是高度即兴的，同一首曲子，每个艺术家的每次演奏都会有所不同，”乔琳笑着耸耸肩，“它反映了演奏家的个性和风格，你必须得在个性发挥和音乐性之间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它是不可预测的，同时又得足够和谐，就像是一个游戏。好的爵士总是能让表演者和听众同时享受到乐趣！” 诺埃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但我始终是个旋律驱动的人，旋律，那才是最重要的！你得承认，大部分爵士音乐人在表演时都比他们的听众更开心！” “好吧，我承认这一点。我同样重视旋律，”乔琳眨眨眼睛，“可和弦和歌词也非常重要，就像你的编曲，太过和谐的和弦会听起来非常乏味，你得给听众一点小刺激，亲吻他们的耳膜，然后用旋律和歌词亲吻他们的心。多变的节奏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它会直接刺激他们的身体。” 诺埃尔笑着把她拉到了怀里，“我怎么有预感你的新专辑会听起来像是见鬼的数学摇滚。” “可能会有点，但至少不是新金属，”乔琳笑着坐在他腿上，抚摸着他的脸，“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们的新专辑，但你想听听吗？” “你们之前录音的时候我听过多数demo了，最终的混音改变大吗？” “不算太大，但我有一首你没听过的歌。”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他们开始往贾格尔的别墅走去。可让诺埃尔没想到的是，今晚别墅看起来像是在为派对做准备，起居室的灯光被调暗了，到处都点着蜡烛，装饰着奶油色的香槟玫瑰、铃兰和他叫不上名字的热带植物，浪漫极了。可一路上他们却没见到任何人，不要说宾客和员工们，就连贾格尔的孩子们都不在家里玩耍。 他好奇地看向乔琳，“你知道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 乔琳轻笑起来，她拉着他穿着大厅，拿起了摆放在支架上的吉他，微笑着回头看他，“你不是要听我的新歌吗？” 诺埃尔突然心有所悟，知道乔琳正是这一切的幕后设计者。他的心突然砰砰直跳，忍不住激动起来，birdy这是要干什么？ 他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笑着点了点头。 “坐好，noely。” 乔琳拨动了吉他弦，美妙的乐声开始在房间里流淌。 “我们整夜聊着那些话题， 一如既往地追求着梦想， 我知道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 可我知道什么会是一直不变的， 用力活着吧，就像今日是最后一刻， 尽情梦想吧，就像我们会永远活着！” 让诺埃尔惊讶的是，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朋友绿洲的制作人欧文·莫里斯以及岛上的一些其他朋友走进了房间。而乔琳的表演还在继续。 “我们做过坏事，也做过蠢事， 惹怒过别人，也使别人发笑， 一直以来都用力地活着， 直到我们的生活这样相遇。 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会欢笑，会嬉闹，会共同庆祝， 会受伤，会哭泣，会互相舔舐， 可我知道什么会是一直不变的， 用力活着吧，就像今日是最后一刻， 尽情梦想吧，就像我们会永远活着！ 我已经拥有了永恒不变的宝藏， 没有实体的，肉眼不可见的， 却永存在我们记忆里的珍贵之物， 现在，跟我一起唱吧， 那首不会结束的歌， 那首不会消逝的歌， 用力活着吧，就像今日是最后一刻， 尽情梦想吧，就像我们会永远活着！” 乔琳唱完这首歌后，笑着看向他，“noely，生日快乐！永远活着！” 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中，诺埃尔笑着同乔琳交换了一个吻。别墅的员工推来了他的生日蛋糕，他像个小男孩一样兴奋地一口气吹灭了最顶端的蜡烛。 众人起哄道：“生日快乐，诺埃尔！” “29岁了，noely g，”乔琳吻了吻他的脸颊，“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要把它当成一个秘密，birdy a，”诺埃尔笑着朝她wink了一下，“那首歌叫什么？它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我的生日不是明天吗？” “它叫《us》。它是写给你的，但这才是你的生日礼物，”乔琳掏出了一个表盒，“就像时间是个奇妙的宝物一样，亲爱的，现在伦敦已经是1点了，这里比伦敦慢4小时，理论上说，现在已经是你的生日了！” 第520章 诺埃尔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打开了他的礼物。那是一块黑色表盘的劳力士迪通拿腕表。 诺埃尔下意识地翻看了表盘背面，果然，那上面刻着乔琳可爱的字迹—— 【to my noely， love will live forever. from your birdy may 29th 1996】 “爱将永存”，她又一次故意引用了他自认为写得最棒的那首歌的名字。 乔琳满意地欣赏着诺埃尔脸上的笑容，得意极了。她在登岛前就在策划这一切了，正好米克·贾格尔邀请他们来他家小住，乔琳就请他和他妻子杰里·霍尔帮忙准备了这一切。作为东道主，他们真的太友善了，乔琳简直不能更感激了！ 还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快乐更使人满足的呢？ 正当乔琳得意的时候，米克·贾格尔笑着走到了诺埃尔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诺埃尔神情严肃地点了下头。 贾格尔随即敲了敲香槟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我想我们今天的生日男孩有点特别的话要说。” “生日男孩”诺埃尔笑着耸耸肩，向着所有人举了举香槟杯，“伙计们，谢谢你们能来，这是个我绝对无法忘记的生日！我有点特别的事要做，我本来应该等几天，但是我想现在就是那个正确的时候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方盒子。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乔琳有点惊讶地盯着他，脸上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微笑。 诺埃尔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枚耀眼的钻石克拉达戒指。他看似很酷地站在乔琳面前，攥着戒盒的手指却都用力到发了白。 他看着乔琳的眼睛，柔声说：“birdy，那天你搞丢你的克拉达戒指时，你哭得像个12岁小孩。我在想，我非得给这孩子找枚让她笑起来的克拉达不可！在你提出那个大问题之前，我知道我得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他深吸一口气，“亲爱的，你曾经问过我，是否想象过50岁会是什么样？我告诉你我完全没想法，我可能会酗酒破产，然后住进康复中心，也可能娶妻生子，这在当时是个笑话，让你和我都大笑了。 “但现在，我得告诉你，我完全清楚我想要什么样的50岁，无论在哪儿，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一起变老，显然我会更老一些，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值得拥有这个世界和所有美好的一切，我想要给你一切。 “乔，你愿意嫁给我吗？” 乔琳的眼圈忍不住红了。她心想：天呐，妈妈，他还是没单膝下跪！ 她这么想着，脸上却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了笑容。 “是的，我愿意。” -------------------- 《我们》这首歌的歌词摘自日本摇滚乐队one ok rock《c.h.a.o.s.m.y.t.h.》，部分内容有改动，这是一首写给同伴的歌。我实在太喜欢“永远活着”的这段歌词了，而且跟绿洲的《live forever》也很合拍，就拿来主义一下了。 第186章 icarus（八） ============================== 事后乔琳才知道，诺埃尔原本准备在她生日那天再求婚，可米克·贾格尔从他妻子那里知道了乔琳也准备在她生日那天送给他戒指，因此提醒诺埃尔抢先一步。 “你们两个是我见过的最好玩的情侣了，你非常幸运，”贾格尔对诺埃尔开玩笑道，“如果不是乔琳已经爱上你了，我也许还会有机会！” 尽管诺埃尔知道这只是句玩笑，但是他知道以贾格尔的丰富情史，这话说不定是认真的。于是他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老兄，有没有我，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不管怎么说，现在乔琳和诺埃尔可以正式称呼对方为“未婚伴侣”了。乔琳把她准备的那枚男士钻戒送给了诺埃尔。尽管在英国和美国的传统里，男人戴订婚戒指的情况都很少见，诺埃尔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戒指，毕竟真的论起来，乔才是先求婚的那个人，这是她爱的证明。 他们虽然都对身份的变化感到很兴奋，但是都打算让这件事远离公众的目光。两个人一同选择把昂贵的订婚戒指当成吊坠，乔琳找了一条项链把戒指串了上去，而诺埃尔直接把戒指套在了他每天都戴的十字架项链上。 根据乔琳的说法，这种把戒指当成吊坠的做法更贴近他们的心。 乔琳和诺埃尔都不太担心围观了求婚的朋友们，这些人都不太可能会对媒体说什么。当然，如果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他们就承认，这不算什么大事。 没过几天，诺埃尔联合朋友们为乔琳举行了一个很大的生日庆祝派对。玛丽亚和乔琳的几个密友都特意飞来参加了派对，陪着她正式步入了23岁。 诺埃尔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就开始在挑选礼物这件事上犯愁了，在他负担得起的范围内，他很难找出什么乔琳没拥有过的东西好让他的未婚妻惊喜。 但他还是成功另辟蹊径地为乔琳挑了一件非常漂亮的棕色阿玛尼羊皮大衣。它仿照着嬉皮士时期非常流行的阿富汗外套做了现代改良设计，主体用绵羊皮制成，把细密的米白色羊毛饰边作为装饰特点露在外面。 玛丽亚评价说它让她回忆起她在70年代时曾有过一件类似款式的棕色大衣，她非常喜欢它，可惜被人偷走了。 乔琳显然同样继承了玛丽亚对这种嬉皮士风格的喜爱。而且无论是谁在六月份的热带海岛上收到一件这样的羊皮大衣，他们都会觉得印象深刻的！ 第521章 她忍不住问诺埃尔：“你是在故意让我记住它，还是在故意捉弄我？” 他耸耸肩回答：“我是曼彻斯特人，我们喜欢揶揄人！你也确实印象深刻，不是吗？” 但他还是为她买了一双漂亮的jimmy choo高跟鞋作为备选。 可乔琳反问他：“你真的想让我穿上这种人造刑具并且比你整个高出半个头吗？” “我不介意你比我高，”诺埃尔无辜地耸耸肩，“但如果它对你的脚不好，那就是我的失误。” “亲爱的，”乔琳翻了个白眼，“它的跟快有15厘米高了，我见鬼的又不是杂技演员！” 诺埃尔小声地为自己辩护道：“工作室的那些女孩们说她们喜欢这个牌子。她们说《vogue》用了整整8页的篇幅展示它，你也读《vogue》。”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一点上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有不少女人发自内心热爱这些人类刑具。 “我也爱漂亮的鞋子，但我喜欢的是舒适的漂亮鞋子。可不管怎么样，我非常感谢你愿意为我咨询女孩子们的建议。这就足够好了！” “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的，我保证。” “我知道！”乔琳最后还是用一个吻表达了自己的赞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继续在马斯蒂克岛上度假，只不过两个人不再像刚上岛时那样到处闲逛了，反而同时进入了工作模式。 诺埃尔跟特意飞来的绿洲制作人欧文·莫里斯开始借用米克·贾格尔的录音室，准备为绿洲的下一张专辑录制小样。这里面有不少歌是之前就已经写好的，也有一些新创作的内容。 乔琳同样也开始写新歌了。不过她不是在为紫色天鹅绒写歌，而是在写两部电影的配乐。其中一部是巴兹·鲁赫曼导演的新片《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配乐，另一部则是卡梅伦·克罗正在拍摄的汤姆·克鲁斯新片《甜心先生》。前者乔琳在上岛之前已经收到了一些图像资料用作参考资料，后者则只有一些剧情梗概。 乔琳之所以少见地同意为两部电影写配乐，是因为两位导演巧合地在不同时间给出了类似的请求，他们都想要一首苦乐参半的歌。他们的要求有些细节上的不同，鲁赫曼想要一首更具少年情怀的歌，而克罗想要一首更接近成年人世界的歌。 这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挑战，乔琳因此点头了。她已经有了一些旋律上的构想，接下来需要做的是编曲方面的补充和歌词的修改。 诺埃尔随身带着上岛的一本押韵词典无疑给乔琳帮了不少忙，她此前还真的想不出用“saccharin（糖精）”来为任何能以“ing”结尾的词押韵，更别提用“checkrein（马缰绳）”为“dead run（全速前进）”来押韵了。 不过这样一来，乔琳终于弄明白诺埃尔写的歌词里那些粗暴到不讲道理的押韵到底是怎么来的了，他真的会在没灵感的时候疯狂翻押韵词典！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一边喝酒，一边在录音室里聊天，尝试各种音效。有一次他们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诺埃尔看到远处有飞机着陆，突发奇想拉着所有人跑到跑道尽头录了一段飞机的声音。 “这很好玩，”乔琳忍不住问，“但你打算拿它做什么？” 诺埃尔一扬眉，“把它放在专辑的开头！” “你这个疯子，”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可我很爱这个主意！” 在这种半是工作半是玩乐的日子里，乔琳和诺埃尔忍不住比较了一下各自的滑棒吉他技巧。事实证明，他们各有偏好，乔琳喜欢黄铜制成的滑棒，把滑棒戴在无名指上，而诺埃尔喜欢不锈钢滑棒，戴在小拇指上。但乔琳在技巧性上明显更稳定。 这也不奇怪，诺埃尔的吉他基本上是自学成才，而乔琳接受的是类似艺术学校水平的音乐教育。这当然不意味着乔琳一定会成为一个更好的吉他手，可她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吉他手。诺埃尔和制作人欧文都一致认为她在吉他方面的优秀程度远超公众对她主唱身份的一般认知。 “birdy，他们应该把你放在见鬼的吉他杂志封面上！” “我也这么觉得！我绝对被低估了，人们总是忘记我也是个职业吉他手！吉他杂志只喜欢找罗德去拍照，他们给他拍封面，却只给我拍内页！”乔琳开玩笑地做了个愤怒的表情。她对这件事感到不平衡很久了，却也无力改变公众的偏见。 之后有一天诺埃尔喝得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法按照制作人欧文要求的那样弹奏滑棒吉他部分的音轨，正在隔壁写歌的乔琳被欧文临时拉来录了几条滑棒吉他的音轨，以填补诺埃尔的空缺。等诺埃尔酒醒后，他发现她的成果已经足够完美了，没必要再录一遍。 她好奇地问：“你会在专辑里用吗？” “如果你抽得出时间来伦敦正式录一遍，”诺埃尔点头，“我就可以把它放进去。” 乔琳笑着点头答应了，“听起来很有趣。” 诺埃尔见状刻意抱怨道：“我说过你应该在你的专辑里给我留一条音轨的。” “你可以在我的新歌里录音！”乔琳笑着退让了，把那首写给《甜心先生》的歌拿了出来，让诺埃尔在小样里录了一条音轨。 乔琳一直觉得诺埃尔在吉他演奏方面总是很愿意偷懒，比如他不喜欢在现场大规模即兴，疯狂使用变调夹好让自己避开封闭和弦，总是竭尽全力让和弦切换变得更简单光滑，最直观的就是他在演奏《wonderwall》时根本不用把手指从第三品的第一根弦和第二根弦上抬起。他甚至吐槽乔琳在《深夜电话》里的和弦安排太过复杂是在自我折磨。 第522章 但他的吉他演奏总是有种特别的旋律感，即使他在弹奏其他人的歌曲时也会很容易让人听出来这是诺埃尔·盖勒格在弹吉他，而不是其他人。他绝对算不上是吉米·亨德里克斯和大卫·吉尔摩这类“吉他英雄”水准的吉他手，但他也绝对是个非常特别的吉他手。 更关键的是，很少有吉他手能像他那样写歌。他绝对是个更好的词曲作者。 为了故意捉弄这家伙，乔琳特意让他弹了段和弦转换最累的部分。诺埃尔当然看出来了这一点，可他还是乖乖弹了。 作为“奖励”，乔琳又“奴役”他给她的另一首《罗密欧与朱丽叶》配乐弹了一条吉他音轨。 在马斯蒂克岛上的日子实在太快乐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喝得有点多，却也神奇地完成了各自的工作。 可快乐的日子不得不结束了，在登岛近一个月后，乔琳和诺埃尔结束了各自的假期，一同离开了马斯蒂克岛飞往了伦敦。他们现在正式订婚了，玛丽亚已经表示了最低程度的支持，现在就剩下通知另一位家长佩吉和其他亲人了。 让乔琳感觉非常温暖的是，佩吉一早就煮好了茶等着他们回来。他们一进门，佩吉就给了她一个拥抱。 “孩子，我真的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真高兴你们找到了彼此！” 乔琳幸福地接受了这个祝贺：“谢谢你，佩吉！我真的很爱你的儿子。” 佩吉意味深长地回答：“我得谢谢你愿意爱他，我了解我的儿子，他是真的爱你。坦白说，他能爱上的事物和人并不多，除了吉他以外，我从未见过他会因为什么人或东西这么专注。” 诺埃尔在一旁都脸红了，小声地向妈妈抗议：“妈！” 乔琳开心地朝他眨了眨眼。 不仅是佩吉，就连同样从加勒比海另一座海岛上度假回来的利亚姆都很兴奋。他一见到乔琳就用力地给了她一个拥抱，“现在你是我的姐妹了！一直很想要一个，现在我终于有一个了！” 乔琳笑着回答：“说实在的，我曾经想要个哥哥，但现在一下拥有的太多了。” 利亚姆笑得更厉害了。 诺埃尔在一旁故意挑刺：“喂，稍微抱一下就行了，那是我的女士！” 利亚姆故意挑衅地在乔琳脸上亲了一下，对诺埃尔回击道：“你个混蛋，你求婚都不提前告诉我！” 乔琳无语地用手拍了利亚姆一下，“你才是混蛋呢！” “瞧，我就知道她是个战士，”利亚姆松开乔琳，笑着在哥哥脸上又吻了一下，“我们的乔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盖勒格的！”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不会改我的名字！” 利亚姆耸耸肩，“我是说精神上的！我们会是一家人！” 诺埃尔笑着搂紧了乔琳，吻了吻她的太阳穴，“没错，我们会是一家人的！” 在吃完晚饭后，诺埃尔和乔琳还是照原定计划返回了伦敦。她不能在英国久留，得立刻就返回美国了。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订婚先持续一年，诺埃尔在伦敦购入的新房会是他们两在伦敦的未来住址，他们会尽量在洛杉矶和伦敦两地分配时间，并且尽量配合对方的日程。 在送乔琳上飞机之前，诺埃尔吻着她的额头说：“我爱你，相信我，这会成功的。我会很快去看你。” “我知道，”乔琳回吻着他，“我也相信这会成功的！我爱你！” 他们恋恋不舍地分开了，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中去。 也许是在马斯蒂克岛与世隔绝的日子过久了，突然回到洛杉矶的乔琳冷不丁发现，怎么到哪儿都能听到紫色天鹅绒一个月前正式发行的那首单曲《深夜电话》？ 无论是机场的麦当劳，还是街角的杂货店，甚至是随手一调电台，乔琳都能听到《深夜电话》。 在她正式休假前，这首歌就已经排到流行电台榜第14位了，可那时候她也没觉得这首歌无处不在啊！ 她一休息好就给乐队经理哈利打去了电话，“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事吗？” “你说过的，好事不要影响你度假，坏事也不要影响你度假，所以我一个电话都没打，”哈利开着玩笑，“但现在你可以知道了，《深夜电话》上周在流行电台40强排行榜上排第10位，单曲百强榜排第15位，英国单曲榜第14位，加拿大摇滚30强的第16位。这意味着……” 乔琳微笑着回答：“我们得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专辑宣传了。” “没错！” 就这样，紫色天鹅绒四个人又重新聚集到了工作室里，他们有一个月没见了，要先从排练开始工作。在顺利完成了第一天的排练之后，乔琳决定把订婚的事告诉他们。 让乔琳没想到的是，史蒂夫一听完这件事就起身摔门出去了。 她恼火地看着罗德和罗拉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罗拉叹了口气，扭头同罗德对视了一眼，又回头看着乔琳说：“乔，这太突然了，你得给他点时间。” 乔琳不解地皱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史蒂夫……这是他的事，”罗拉犹豫地摇摇头，“我觉得这得由他自己来解释。” 乔琳看向罗德，他也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乔琳摇了摇头。 乔琳不由得也生气了，这些家伙到底在瞒着她什么啊！ 没等她站起来发火，史蒂夫就又重新推门回来了。他显然是出去洗了把脸，脸上还带着水珠，头发都打湿了。他看向乔琳，语气平淡地说：“乔，跟诺埃尔·盖勒格订婚是你的私事，我很抱歉我反应过激了。” 第523章 乔琳的怒火平复了下来，看向他叹了口气，“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他吗？” “不，”史蒂夫摇了摇头，“我只是……我只是反应过度了。我对你订婚的事毫无准备。我是说，乐队……如果你结婚了……” 乔琳立刻打断了他，“不，史蒂夫，我只是订婚了而已，这跟以前没有任何不同，我仍然在乐队里，乐队仍然照常巡演。现在，除了我多了一枚戒指，罗德多了妻子和孩子，我们的乐队不会有任何改变！即使我结婚了也一样，你不会以为我会是那种因为结婚就离开乐队的人吧？” 史蒂夫迟疑地摇摇头，“不，我只是担心你会搬去英国或者安定下来。” 乔琳不满地反驳：“罗德还要做父亲了呢！这有什么不同？我只是感情上安定下来了，除此以外，我仍然是块‘滚石’！” 罗德翻了个白眼。“拜托，能不能别拿我举例子了？全世界有那么多已婚已育的摇滚音乐家，你就不能举个其他例子吗？” “可你就在眼前啊！我不了解他们在台下的生活，可我太了解你了！”乔琳无辜地眨了眨眼。 罗拉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起来，罗德总是能成功把话题带跑偏。可她的心情实际上仍然很沉重，显然，史蒂夫仍然没说实话，除去乔琳外，所有人都知道史蒂夫对待乔琳的态度有点特别。当然，他拒绝承认他在某种程度上以一种罗曼蒂克的两性视角爱她，坚称他们之间的友谊是完全柏拉图的，可它真的是吗？ 罗拉更发愁了，她更担心乔琳知道史蒂夫的复杂心事后的态度，她甚至无法预测乔琳的反应，最起码对他们这些亲近的朋友而言，乔琳看上去对史蒂夫完全没有友谊以外的兴趣。 而且乐队成立之初早有约定，他们不互相约会。他们都见过太多乐队因为内部的感情分歧分崩离析了，他们不想做下一个！ 罗拉又叹了口气。 史蒂夫则完全没看罗德和罗拉的脸色，强行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看着乔琳的眼睛道歉说：“抱歉，乔，我真的反应过度了。我只是最近压力很大，你知道我们接下来的巡演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我有点太焦虑了。” 乔琳理解地点点头，“我原谅你，别再这么突然冲出去了！我希望你们能祝福我，而不是看起来像是听到了末日审判的消息！” “当然，”罗德跳起来大笑着给了乔琳一个拥抱，“欢迎加入我和罗姗娜的安定生活小群体！祝贺你，尽管那家伙是个混蛋，但是他是个不错的男友！现在他是个未婚夫了！” 罗拉也笑着加入了这个拥抱，“乔，我很高兴，这是你希望的，就也是我希望的！祝贺你们！” 乔琳笑着回抱了朋友们，又扭头看向史蒂夫。后者无奈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加入了这个拥抱。 “乔，我希望你快乐！如果这让你快乐，我就支持你！那个幸运的混蛋最好别把事情搞砸！” “这个嘛，”乔琳开玩笑说，“你知道摇滚明星是怎么回事的，通常我们总会在生活里搞砸事情，我只希望别是这一次！” 史蒂夫摇摇头，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你们不会的，我只希望你幸福！” 乔琳笑着歪了歪头，“谢谢！伙计们，你们得明白，有你们的支持，这就够让我幸福了！” -------------------- 感谢在2024-01-18 03:00:01~2024-01-21 00:1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灰烬40瓶；在逃吉普赛女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7章 icarus（九） ============================== 在经过多日排练后，1996年6月28日，紫色天鹅绒在洛杉矶好莱坞的圣殿礼堂举办了新专辑《it’s ok to be human》的发行预热演唱会。 这场演出在两周前由史蒂夫代表乐队在西海岸最大的另类摇滚电台kroq上公布了相关售票消息，5200张门票在5分钟内售罄，并且在当天就以票面价格22美元的15倍出现在了街头市场上。 等乔琳知道这件事时，她完全不理解人们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来看他们，她觉得这事情很荒谬的同时又有点受宠若惊。圣殿礼堂的预热演出会进行正式录制，到时候会在vh1、mtv和muchmusic三家北美有线电视台进行播出。而且演出当天还会有卫星转播，特定的一些用于宣传专辑的曲目会通过不少广播电台转播。这些信息早就在报纸和电台上公开了，粉丝们完全没必要在二手票贩子那里挨宰。 如果只是为了感受现场音乐，亲眼见到乐队，那么乐队接下来就会进行跨度长达两年的推广巡演，除去一部分已经售罄的场次外，还有一些没有开放售票的演出，感兴趣的粉丝应该有很多机会买到他们的门票，没必要非要参加这个小型演出。 但这无疑证明了粉丝们对紫色天鹅绒的热情，他们已经等待了半年，对新专辑可谓是翘首以盼。毕竟，乐队早在年初就声称新专辑是他们目前做过的最好的专辑，这绝对吊足了粉丝们的胃口！ 事实证明，乐队没有辜负粉丝和媒体的期待，圣殿礼堂当晚的演出简直热到爆炸。乐队以器乐《宇宙恐惧症》开场，在宏大的弦乐支持下，乔琳和罗德的双吉他乐器表演搭配着罗拉强有力的鼓乐和史蒂夫稳健的低音贝斯线将全场都带入了兴奋的狂潮中。 第524章 而接下来每首歌都有不同层次的情绪高潮，《哲学家》的忧郁深沉，《深夜电话》的节奏律动，《他们说……（我不在乎）》的率性洒脱，《火星或木星》的温柔沉痛，《再见，拉斯维加斯》的迷离诱惑……乐队充满魔力的表演将现场观众一次次引入音乐的梦幻世界，在五十分钟内制造出了足以让现场所有人铭记一生的愉快体验。 报道这次演出的《洛杉矶时报》记者在文章里热情洋溢地写道：“观众们对乐队的热情几乎能把礼堂的天花板点燃，主唱乔琳不得不在表演的同时躲避那些兴奋过头的粉丝扔到台上的东西。但是她还是分神捡起了其中一副大到像是漫画图像的框架墨镜，并且在主音吉他手罗德进行吉他solo表演时把它摆在了吉他放大器上。 显然，有粉丝做过功课，知道什么才能真的吸引主唱的注意力。而乔琳的举动直接引发了观众的暴动，杯子、冰块、衬衫、内衣、水瓶和其他物品在人群的头顶盘桓。这一事实足以证明，只要表演正确，女性粉丝群体的狂热甚至比男孩俱乐部的危险举动都要更持久。 比起尖叫和混乱所造成的狂躁情绪，更迷人的还要属乐队进行抒情性质表演时的场景，观众们专注得像是在倾听某种启示，其中一些人，包括男女观众，甚至开始流泪。 但显然乐队今晚演出的目的不在于弄哭任何人，他们最后以激昂的《我们》结束了全部演出。等他们表演到第二段副歌时，观众们已经能跟着音乐一起大声合唱，在“尽情梦想”这样振奋的歌词中结束了全部演出。 毋庸置疑，“尽情梦想”对紫色天鹅绒来说绝对不只是口号式的歌曲写作。对任何舞台表演者而言，今晚观众给出的全部反馈都足以成为他们最狂野的梦，而紫色天鹅绒，他们毫无疑问地就活在这种梦里。” 《洛杉矶时报》的报道没有过誉。在圣殿礼堂的预热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二天，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录音室全长专辑《it’s ok to be human》正式发行。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这张专辑空降美国公告牌专辑200强排行榜第一名。 考虑到这张专辑是一张时长近两小时的双碟专辑，cd售价24.98美元，磁带售价19.98美元，比起通常售价最多不超过18美元的普通专辑而言，这个首周销售成绩可谓相当了不起！ 商业成绩表现卓越的同时，乐评方面这张专辑也收到了非常积极的反馈。 《时代》杂志称赞它是“紫色天鹅绒迄今为止最雄心勃勃、最有成就的作品，像是完全由天才般的直觉带领下创作出的宏大曲目，几乎不容后期的人工修改。” 《时代》的评论家甚至非常武断地宣称它会是1996年的年度最佳专辑，“拯救了这一年乏味的摇滚乐乃至整个流行音乐界。” 《娱乐周刊》给出了最高等级的a级评分，称这张专辑“将前卫音乐实验和熟练的旋律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将自己与陈词滥调完美地区分开来，像是一张绵延不断的声乐地毯永不停歇地延展着，从亢奋的硬摇滚到蜜糖般的民谣，将折衷主义发展为一门真正的艺术，把紫色天鹅绒从第一张专辑就表现出的反流派美学推向了新的高潮。” 《娱乐周刊》评论家最后甚至声称“如果有任何人深爱另类摇滚，错过这张专辑将会是个巨大的损失。如果有任何人不了解另类摇滚，那他们更应该从这张专辑听起。” 《洛杉矶时报》同样给出了最高等级的四星评分：“闪闪发光的迷幻流行音乐和激烈硬核的原始摇滚碰撞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只要有一个像是乔琳·阿普尔比这样天才般的疯狂指挥，它就会变成1996年最佳的音乐实验。它毫无疑问是史诗级的。” 音乐杂志《滚石》则克制地给出了五星评价体系中的四星评分。编辑把这张野心勃勃的双碟概念专辑同平克·弗洛伊德在1979年发行的史诗级双碟专辑《the wall》进行了对比，声称“这肯定不是x世代的《the wall》，乔琳·阿普尔比也肯定不是她的摇滚英雄罗杰·沃特斯的模仿犯，但这张基于歌曲本身，用情绪而非歌词松散地进行联系的概念专辑成功将紫色天鹅绒的音乐历程带到了另一个阶段。 “就像是《london calling》之于the clash，《佩珀军士的孤独之心俱乐部乐队》之于披头士，紫色天鹅绒在这张专辑上制造了属于他们的梦幻摇滚世界。 “在接近两小时的大规模试验里，乔琳标志性的嗓音如同一盏指路明灯，带领着我们经历了整个生命周期，就像是从生到死，跨越四季，经历性、爱情、家庭和宇宙，漂浮、飞翔然后落地。她在诗意的歌词和火热的旋律里毫无歉意地入侵你的潜意识，让这张专辑听起来比它的真实时长要短得多。 “毫无疑问，乔琳·阿普尔比一直是个忠于自我的音乐家，她从不关心外界考虑的出卖摇滚的问题，也从不关心音乐界疯狂的流派隔阂，她只是把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致力于将紫色天鹅绒的音乐打造成更大且更无可匹敌的东西。就这一点而言，她绝对成功了。” 音乐杂志《spin》同样给出了10分满分中的8分好评，声称“我们曾以为紫色天鹅绒会是x世代的fleetwood mac或者乐队版本的布鲁斯·斯普林斯汀，但现在他们显然更想做女声版本的x世代披头士。他们在为所有人写歌，为绝望的浪漫主义者，为尴尬的青少年，为困惑的女性，为所有想要征服、摧毁和拥抱生活的灵魂写歌。双子座的乔琳·阿普尔比显然没法只把注意力放在单独某个叙事上，于是她把它变成了她的独有魅力。 第525章 “《it’s ok to be human》是否是真正伟大的史诗作品？这似乎仍然需要时间来验证。但毫无疑问摇滚乐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泰坦神话时代，新一代的摇滚半神们正在重新分配神职，划定权柄，而乔琳·阿普尔比和其他紫色天鹅绒成员们显然正在为自己选定一个最复杂的角色。不管结局如何，他们撰写的故事一定不会无聊。” 不仅是美国的音乐杂志给出了一片倒的好评，英国的音乐杂志《nme》也给出了10分中的8分，就连一向对紫色天鹅绒观感平平的英国音乐杂志《q》也给出了五星中的四星好评，更别提向来就很欣赏乔琳的《卫报》的四星半评价了。 在纸媒们像是约好了一样的好评中，互联网上的独立乐评博客pitchfork在10分满分的情况下给出了勉强及格的6.8分。乔琳特意读了他们撰写的乐评，并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专门打电话给诺埃尔念了一遍博客里写的内容：“他是这么说的——乔琳·阿普尔比正在罹患一种作词上的空洞疾病，当《火星和木星》这样美丽的抒情诗同《我们》这种空洞的朋克摇滚存在于同一张专辑时，我不禁要问，那个写出《荒诞》的19岁词作天才哪去了？她是不是翻出了六年级时写的英语课习作，好填补她那野心过于庞大的专辑？” 诺埃尔没等她念完就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见鬼，birdy，让他们的鬼话滚一边去！我根本不在乎他们，你也应该这样！如果他们有问题，他们就该自己写歌！” 如果说pitchfork对紫色天鹅绒的态度是认可中带着挑剔，那么他们对绿洲的态度就是完完全全的鄙夷了。而诺埃尔嫌弃的英国乐队radiohead相反就很受pitchfork喜欢。以原始摇滚出名的绿洲同pitchfork这种支持独立和另类音乐的乐评博客简直就是天生犯冲！ 乔琳笑得更厉害了，她边笑边说：“noely，我没生气，他其实写得挺好的，称赞了我们的吉他旋律和音乐性，批评我们现在很多时候听起来更像一个主流的体育场摇滚乐队，我不会反驳这一点。” 诺埃尔听出她没把差评放在心上，随即也放松下来，忍不住开玩笑：“所以这是我的功劳吗？” “根据英国《melody maker》杂志的评论，是的，”乔琳同样开起了玩笑，“那些被评价为太过体育场摇滚的歌都是写给你的！《melody maker》的编辑们从整张专辑的24首歌里一共就挑出了两首歌点名批评，说《深夜电话》可以当成舞曲听，《我们》是绿洲式的原始摇滚，这些可都是写给你的！” 诺埃尔大笑起来，“见鬼，我是个坏影响咯？” “是的，你是！你是个坏缪斯！” “必须得把你漂亮干净的独立音乐小羽毛染色，不是吗？” “你得染成什么色？” “曼城俱乐部的天蓝色！这就是我的颜色！” “我就知道，”乔琳笑着摇头，“真没创意！” 诺埃尔笑着抱怨：“这见鬼的不公平！你们卖出的专辑比我们还要多，为什么我们就是大到令人生厌的摇滚乐队，你们就是另类音乐先锋？所有乐评人都喜欢你。” “因为我就是那么棒呀，”乔琳笑着回避了这个有点尖锐的问题，“你也喜欢我。” “我是见鬼的爱你！不只是喜欢！” “当然，我也爱你！” “但其实他们说的不算错，”诺埃尔笑着提起了前面的话题，“《深夜电话》，它确实很像舞曲，这些天我参加的所有派对，见鬼，他们都在放这首歌！它真的无处不在！” 乔琳得意地扬了下眉，“难道你不喜欢吗？它是献给你的歌。” “是啊，一首我的未婚妻嫉妒我身边的陌生女孩的歌，”诺埃尔意味深长地说，“这听起来像是我要倒霉的意思。” “如果你乖乖的，我保证你不会惹上麻烦的。” “我？我可不仅是乖，我见鬼的应该因为做个好未婚夫赢个见鬼的奖章！我的奖章呢，birdy？我甚至想要件写着‘全世界最好的未婚夫’的该死t恤，你最好在上面签名！” 乔琳被他故意夸大的样子逗笑了，几乎笑得停不下来。 “noely，你个傻瓜！” 诺埃尔故意反问：“我，傻瓜？不知道那个要嫁给傻瓜的人是怎么回事？”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因为她也是个笨蛋！” 诺埃尔捧着电话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我爱你，birdy。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我也爱你，我真的很期待。”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说了很多生活上的琐事，直到乔琳必须离开时才恋恋不舍地告别。 挂掉电话，乔琳又重新回到了工作中去。她在马斯蒂克岛上写好的两首电影配乐已经交付给了两位导演，她不知道他们是否满意，但也无心继续留意这件事，只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宣传新专辑上。 从新专辑发布开始，乔琳和队友就正式进入了专辑的宣传期，媒体宣传成了他们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他们得不停接受采访，参加广播节目，还得为不同的媒体拍照。 他们飞去纽约待了一周，为nbc电视台的热门喜剧综艺节目《柯南·奥布莱恩深夜秀》担任音乐嘉宾，表演了《深夜电话》。随后他们又在纽约接受了《滚石》杂志的采访，在纽约的academy俱乐部做了一次小型演出，为东海岸的广播电台们提供了卫星转播。 之后乐队又被送去了欧洲，开始了那里的媒体宣传。他们在法国的国家电视台法国2台的现场音乐节目《taratata》上表演了一首旧歌和五首新专辑的歌，又在法国的付费电视频道canal+的喜剧综艺节目《nulle part ailleurs》上表演了新专辑的主打曲目《深夜电话》和《火星或木星》，并且把后者的第二段副歌改为了法语版本进行表演。 第526章 离开法国后，乐队前往荷兰，在阿姆斯特丹的著名音乐场地melkweg举办了一场惊喜演出。他们在演出前一个小时才通过电台广播宣布售票信息，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1500人的观众池填满了。以音乐内容为主的荷兰公共广播电台npo radio 2还录制了这场演出，进行了实时广播。 离开荷兰后，乐队继续飞往德国杜塞尔多夫，继续他们的欧洲媒体巡演。而在那里，诺埃尔从伦敦飞来，同乔琳团聚。等乐队完成在德国的表演后，他们与乐队一起飞回了英国。《深夜电话》这周在英国单曲排行榜上升到了第10位，乐队被英国公共广播电视台channel 4的综艺节目《tfi friday》预定了表演。 不过在参加节目录制之前，乔琳刚好有时间和诺埃尔一起参加汤姆·克鲁斯的新电影《碟中谍》在英国的首映仪式。 -------------------- 老规矩，媒体评论之类的大量参考了真实的乐评。pitchfork在1996年时还不是今天的大乐评网站，只是个独立博客，不过已经积累了一些声誉了。顺便一提，最近又重新开始听blondie了，女神好棒啊！ 第188章 icarus（十） ============================== 《碟中谍》的英国首映仪式在伦敦西区中心的莱斯特广场帝国电影院举行。乔琳和诺埃尔都是受邀嘉宾，很早就已经把这项活动加入日程了。 实际上乔琳已经出席过美国的那场首映式了，但恰好《碟中谍》的英国首映式也同时邀请了她和诺埃尔。乐队此时处在新专辑宣传期，正是需要乔琳到处露面增加曝光的时候，她的英国公关强烈要求她跟诺埃尔一起出席，于是她就又出现在了放映仪式上。 作为普通嘉宾参加首映式之类的活动目前来说都不需要穿得太隆重，乔琳只需要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套不错的衣服就行了。 只要一件质感良好的白色t恤和一条高腰黑色牛仔裤，再加上一件拉链永远不用拉上的大号黑色短款乙烯基夹克增加一点亮色，和一双标准的黑色古驰乐福鞋，乔琳现在就可以出门了！ 但她还有点额外内容需要确认。 “noely，”她翻出了两副深色的方框墨镜，把它们拿给诺埃尔看，“你想跟我戴一样的吗？” “当然。”他接过墨镜戴在了脸上，拉着乔琳站在镜子前。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镜子里的他们几乎是一个风格，只不过诺埃尔上身穿着的是一件传统的黑色皮夹克和浅灰色衬衫。他们甚至穿着同一个码数的黑色乐福鞋，只不过款式不同。 诺埃尔笑着看向她问道：“为什么笑？” “显然，”乔琳笑着同他对视，“我们正愚蠢地相爱着。” 他不满地挑了下眉，“爱又有什么蠢的？” “爱使人盲目，”乔琳耸耸肩，“至少爱使我们看起来像是一对非要穿着情侣装的学生情侣。” “不，”诺埃尔摇摇头，“这不是盲目，birdy，这只意味着我们有相同的品味，我们是天生一对！我和你，就这样！” 尽管乔琳戴着墨镜，但是她脸上的笑意根本没法被墨镜藏起来。这就是她为什么爱他，他总是能让她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她笑着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我真见鬼的爱你！” 诺埃尔得意地晃了晃头，“我也爱你！” 不久司机就载着他们两的公关们来接他们出发了。等到诺埃尔和乔琳先后走下他们的劳斯莱斯时，红毯两旁的尖叫声简直一刻都停不下来。 “乔琳！” “诺埃尔！看这边！” “乔琳！乔琳！” 诺埃尔面带微笑地握住乔琳的手闷头往前走，两个人为摄影师们稍微摆了几个姿势，随后就继续向前。等到他们走进电影院大厅后，乔琳的公关示意她停下接受et电视台的采访。诺埃尔松开了她的手，堪称乖巧地等在一旁。 “乔琳，这不是你第一次来看这部电影，对吧？” “是的，我在洛杉矶的时候看过一次，它很棒！这就是为什么我又来，我碰巧在伦敦，”乔琳笑着开玩笑，“电影和宴会，哇，肯定得给我自己报个名！” “这是支持老朋友的举动吗？你跟汤姆曾经合作过。” “汤姆是我见过的最专注的演员之一，我钦佩他对待电影的态度，你可以从这部电影里就看得出来，为什么汤姆·克鲁斯是汤姆·克鲁斯！” 在回答完几个问题后，乔琳又被公关拉去了mtv电视台那里，绕了一圈才重得自由。这次轮到她等诺埃尔了，他也被拉去做mtv电视台的采访了。 没多久工作人员就来提醒在大厅里活动的嘉宾们入座，电影放映正式开始了。放映结束后记者又在门口拦着所有嘉宾进行采访，乔琳和诺埃尔又做了个简短的采访才离开电影院去参加映后派对。 派对上乔琳的公关帕特·金斯利也在这里，但她不是为了乔琳来的，而是为了她的另一位客户汤姆·克鲁斯。乔琳跟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放她去工作了。 没过多久，汤姆·克鲁斯就循着帕特的指引找到了乔琳，后者正在认真地跟乔治·克鲁尼聊他最近跟妮可·基德曼联合主演的电影项目《末日戒备》。她一直是乔治·克鲁尼的电视剧《急诊室》的忠实观众，知道这位备受美国家庭女性观众喜爱的演员正在寻求向大银幕转型。而且《末日戒备》的导演米密·莱德同样是位女导演，刚从电视界转战电影界，这让乔琳很好奇她的片场氛围怎么样。 第527章 “对不起，乔治，”汤姆笑着打断了乔琳和乔治·克鲁尼的谈话，“我得借走乔琳一会儿。” 克鲁尼微笑着点点头，走到了一旁，找其他人闲聊去了。 乔琳对着汤姆笑着摇了摇头，“汤姆，你要借用我干什么？” 汤姆挑了下眉，“哦？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已经很久没聊聊了。” 乔琳笑着皱了皱鼻子，“我们上次首映式才见过！那是……两个月前。” 汤姆不满地皱眉，“是啊，但那时候我们根本没空互相打招呼，你很快就离开了，甚至没来参加派对。” 乔琳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我那段时间在录制新专辑，就连参加首映式都是在完成白天工作后才去的！” “我知道，但我现在得抓紧时间跟你多说两句话，否则你就又忽然不见了。我得问问，你喜欢我的生日礼物吗？我的助理说你在度假，我不知道你到底收到礼物没有。” “你没收到我的感谢卡片吗？我真的很喜欢你送我的那双manolo blahnik穆勒鞋，它们不仅漂亮还很舒适，可我最喜欢的还是你送的白巧克力椰蓉蛋糕，”乔琳笑着摇头，“它太美味了，我的雇员们几乎是抢着把它分掉了，我只吃到一块！说真的，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哪儿买的！” 汤姆大笑起来，“我真高兴你喜欢，我会让我的助理把蛋糕店地址交给你的人的！” 乔琳故意开玩笑说：“说真的，汤姆，如果我变重了，帕特提醒我正在失去形象管理时，我会告诉她这是你的错！” 汤姆做了个无辜的表情耸了下肩，“噢，乔，我相信我是无辜的。而且坦白说，我不觉得你会失去任何你的魅力，你每分每秒都美得惊人！” “天呐，别再这么说了，你也许是出于好心，可我会失去判断力的，”乔琳故意做出追星的表情，“汤姆·克鲁斯，他难道不是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吗？他在夸赞我？我一定很了不起！” 汤姆被她逗得大笑起来。他明显还想再跟乔琳聊下去，可帕特走了过来示意他还有一些客人需要他去招待，他只能无奈地同乔琳告别。 “乔，今年你会在伦敦吗？我和妮可今年会在伦敦同库布里克一起拍一部电影。” “哇哦，库布里克？这太棒了！我们在伦敦确实有一些巡演，但我不确定我会在伦敦待多久。” “这样，请一定跟我保持联系。” “当然。汤姆，你确实拍了一部非常不错的电影！” 两个人笑着拥抱了一下彼此后告别了对方。 乔琳走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在一个人发呆的诺埃尔。 她坐到了他身旁，“我还在想你去哪了呢，noely！” 诺埃尔耸耸肩，“我看到你在跟汤姆·克鲁斯讲话，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所以……” “抱歉，”乔琳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忽视你了吗？” “不，我明白的，你有你的社交活动，”诺埃尔回吻了她，“但我不知道你们是朋友。我是说，你们看起来像是真的很亲近。” “我们过去一起工作过，汤姆是个非常友好的人，非常慷慨，他自那以后每年都给我礼物，生日礼物、假期蛋糕……我们不是那种会在晚上约着吃饭的朋友，但他确实是个朋友。” “我看过你们一起工作的那部电影，”诺埃尔皱着眉回答，“你在里面太漂亮了！” 诺埃尔还记得乔琳在那里面同汤姆如何饰演一对爱侣，他也没忘记汤姆同妮可·基德曼是怎么在电影拍摄期间坠入爱河的，妮可甚至也是红发女郎！反正诺埃尔知道他自己可不会给曾经合作过的某个女同事年年寄生日礼物！ 乔琳对诺埃尔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还在认真地解释：“那是我参演的第二部 大预算电影。导演是西德尼·波拉克，他是我最喜欢的导演之一。” “第二部 ？我以为那是你的第一部电影呢！报纸上都这么说你，初次触电是同汤姆·克鲁斯合作什么的……” “它只是更早上映，第一部 大预算电影是《纯真年代》。” 诺埃尔点点头，没再纠缠这些问题。不管怎么说，乔看起来完全没多想，他也就没必要多说了。他只要知道她爱他就行了。他知道自己在爱情方面不算幸运，但乔让他觉得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找到了那个他一直期待的特别的东西。 “来吧，”他握住了她的手，“birdy，你想继续派对还是回家？” 乔琳立刻回答：“让我们回家吧！” “那就回家！” 他们离开了派对，坐车向着诺埃尔的新住所驶去。 在诺埃尔独自住在伦敦这段时间里，他可没闲着。正相反，他花了大量时间准备他和乔琳的新住所。他之前买下的那栋卡姆登区的房子现在已经整修结束了，在金钱魔法的驱使下，诺埃尔让设计师把它变成了他的理想之家。 他还给它起了个名字——“超新星高地”，取自他自己第二张专辑里的热门歌曲《香槟超新星》。 尽管乔琳说这栋价值一百多万英镑的房子名不符实，跟“高地”没什么关系，但它无疑对两口之家来说是个大到有点荒谬的房子，包括地下室在内有五层楼高，七个房间，六个浴室，光正面就有三个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突出外立面的窗户。 不过房子的面积本身对习惯了洛杉矶豪宅的乔琳来说算不上新闻，真正让她想笑的是诺埃尔把房子的名字镶在了房门顶部！ 第528章 这家伙找人定制了一块黑白色的玻璃，上面写着“超新星高地”！它就镶在他们那扇白色实木门的上方，每个从街上路过的陌生人都能看到它！ 乔琳一开始觉得这是个疯狂的主意，完全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但诺埃尔神奇地说服了她——“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家门口都会有一大堆记者和粉丝驻扎，人人都知道我住在伦敦的哪里，所以我把房子的名字写在门口又怎么样呢？没人会蠢到闯进来抢劫我们！” 要乔琳说，他确实说的有道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说服了，同意了这回事。当然，从法律上说，那百分百是诺埃尔的房子，他想干什么都行，可诺埃尔还是希望乔琳会高兴地搬进来，而不是一直住在她自己的房子里。两栋房子之间得步行16分钟呢！ 既然乔琳连门口昭告天下的“超新星高地”都能接受了，那么诺埃尔对房间内饰的要求她也就没太多意见了。 他在一进门的走廊墙壁上安装了一个五米长的内嵌式鱼缸，里面养了一些乔琳根本叫不上名字的热带鱼。每次乔琳看到那些鱼时，她都有种很想立刻养只猫的冲动，这让她开始想念戴蒙家的赫伯，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了。 据诺埃尔自己说，他在曼彻斯特时曾经在鱼缸商店打过工，那时候他最宝贵的财产只有两样，他自己亲手做的一个大鱼缸和一把原声吉他。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非要在家里安这么大的鱼缸，这是一种执念。但乔琳不讨厌这个主意，她喜欢在家里看到植物和动物。 真正让乔琳头疼的是诺埃尔在一楼的浴室里安了一个巨大的马赛克瓷砖圆形浴缸。马赛克瓷砖浴缸本身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它的图案是mod文化的标志，一个蓝白红三色的同心圆箭靶图案。 乔琳第一次看到那个浴缸时，她扭头对诺埃尔说：“亲爱的，你知道我爱你，但你绝对别想让我在那个看起来像是塔吉特百货商标的浴缸里脱掉衣服！” 诺埃尔抗议道：“它不是塔吉特百货商标！它是mod文化的标志！从中心到外层是红、白、蓝三个颜色，过去一战时英国皇家空军把它涂在飞机上用来辨认敌我，但它现在代表了60年代的mod文化！这是英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亚文化的标志！” “我知道！我还知道人们现在管绿洲和保罗·威勒叫做mod文化复兴先锋什么的！但它看起来真的很蠢，而且非常古怪，我绝对不会跟你共享这个浴缸！” 诺埃尔无奈地放弃了，反正这栋房子里又不止这一个浴缸。主卧里的浴室几乎是仿照乔琳在洛杉矶的浴室设计的，她肯定喜欢那个！ 除去这个乔琳完全接受不了的mod浴缸设计外，超新星高地的其他部分乔琳都还算满意。她喜欢他在墙上挂着的sex pistols乐队专辑《never mind the bollocks》海报，也喜欢他在壁炉旁摆着的《星球大战》风暴兵和黑武士头盔，更喜欢娱乐室里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照片，从绿洲自己的专辑海报到乔琳乐队巡演时的照片，他们的朋友们似乎都在这个新家里有了自己的一小点。 当然，她同样喜欢他们卧室里那个超级大的床——真的非常大，他们可以尽情地在上面胡闹。 更关键的是，诺埃尔让设计师为他们两在顶楼都设计了单独的工作室。他们可以在家里做些简单的录音，也可以把门一关，安静地思考自己的事，非常方便。 超新星高地就像是诺埃尔把他最狂野的执念、欲望、爱好以及跟乔琳共同生活的愿景混杂在一起设计出的产物，这让乔琳在环顾四周时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奇妙的幻觉—— 她未来生活的一半就要在这栋房子里发生了。 她的胸口发紧，几乎像是疼痛，可奇怪的是，她为这疼痛感到愉悦。 -------------------- 小剧场： 乔琳真的很讨厌那个mod图案的浴缸，但奇怪的是，当英国版《vogue》来拍摄超新星高地时，它居然在《vogue》的镜头里看起来非常不错。 第189章 icarus（十一） ================================ 在乔琳象征性地把自己在伦敦常用的一些生活用品和乐器搬进超新星高地后，她和诺埃尔一起举办了一个不算大的暖房派对。他们各自的朋友加起来五六十人，一直派对到了晚上一点才结束。 英国主流报纸《卫报》还为这件事写了一篇意味深长的报道： “诺埃尔·盖勒格现在可能是全欧洲最好的邻居。在迷人无比的乔琳·阿普尔比访问伦敦期间，他的汉普斯特德新居终于正式迎来了女主人。她把紫色天鹅绒首次在温布利球场演出时的吉他带到了那里，象征她的伦敦生活从单身时期的樱草山别墅搬迁到了15分钟外的斯蒂尔路。从一个七居室豪宅到另一个七居室豪宅，很难说这算得上是真正的重大变化。 “庆祝派对持续到深夜，昂贵的香槟伴随着软木塞喷出瓶口，狂野的音乐响起，电影明星、摇滚明星和超模们踉踉跄跄地走来走去，贝尔西斯公园这个百万富翁知识分子社区的沉稳现在正式被绿洲的享乐主义生活方式打破了。 “不过不用担心，没有邻居报警，因为诺埃尔把隔音材料贴满了整个房子——现在人人都知道他管它叫超新星高地，它的名字就镶在门上，总比那些代表地址的无聊黑色小数字好得多。” 派对第二天乔琳在中午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就又去工作了。她先跟队友汇合，去了公司安排的排练室排练了一个小时，随后便被送去了英国公共电视台系统里目前最受年轻人欢迎的娱乐节目《tfi friday》的录制现场。 第529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530章 主持人和现场观众都大笑起来。等观众们平静下来后，主持人转向了下一个话题：“现在，乔琳，让我们来谈谈你最近的生活吧，新家，新年龄，新专辑……有不少新东西。” “是的，听起来像是我应该再剪个新发型，”乔琳笑着摊了下手，“我现在很快乐，应该足够承担一个糟糕的新发型。” “我听说你见了诺埃尔的妈妈，他见过你妈妈了吗？” “当然。我喜欢这种家人的联系，诺埃尔的妈妈非常好，我妈妈也喜欢他。” “说到家人，利亚姆现在怎么样？” 乔琳笑着耸了下肩，“我没法代表他说话，你得自己问他。” “利亚姆跟你现在怎么样了？” “哦，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这不像人们想的那样，”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个有时候会有点烦人的好小伙，对我来说就像个兄弟。” “不是很确定我们每个人是否都想要利亚姆和诺埃尔那样的兄弟关系，但你想要那个？” 乔琳笑了起来，“哦，得了吧，你知道家人的，我没法代表他们发言，但生活就是这样，总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别告诉我你从没跟你的家人吵过架！” “但我和家人吵架的录音绝对没有登上英国单曲排行榜！说到这个，你乐队的新专辑已经正式发行了，有传言说，这个专辑里有些非常私人的内容，它到底有多私人？”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我写的一切东西都是私人的，它是根据感受来的，但它不是真的在描写我生活的片段。我写了太多不同情绪的歌，如果他们百分百来自我的生活，我就没法跟你在这儿说话了，我会直接神经衰弱的，住进一些贵得要命的精神疗养中心！” 现场观众都大笑了起来。但是主持人不愿意放弃这个话题：“但它一定会有一些直接来自你的生活的歌！告诉我们吧！” “好吧，”乔琳笑着投降了，“《我们》是写给诺埃尔的，作为朋友和爱人，那是我心底的歌，给所有我们爱的人，尽情做梦，用力活着！” 在观众们的笑声和欢呼声中，主持人故作遗憾地叹息：“我以为会是《深夜电话》呢！” 乔琳笑而不语。 “好吧，现在乔琳跟她的乐队紫色天鹅绒将在广告后为我们带来《深夜电话》！谢谢你，乔琳！” 乔琳笑着站起身，在观众的掌声中走出了访谈室，走向已经站在表演舞台上的队友们。 等他们表演完后，主持人克里斯走过来同每个人握手，并且对摄像机说：“《深夜电话》目前在英国单曲榜第10位，如果你喜欢它，去买它，让它的排位更高！别走开，稍后紫色天鹅绒还会回来！” 之后乔琳和队友们又表演了新专辑中的另一首歌《他们说……（我不在乎）》，这是公司下一步计划要发行的第二首单曲。 整个节目录制结束后，乔琳和朋友们一起回到了超新星高地。今晚这里又有一个派对，房间里无疑已经塞满了乔琳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等她走进客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同她打招呼，她边向他们微笑回应，边匆匆前进，直到撞到她认识的凯特·摩丝才停下脚步。 凯特明显醉了，正笑嘻嘻地靠在墙上，向乔琳挥手，“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亲爱的？” “我没有，凯特，只是有点累，”乔琳笑着同她拥抱了一下，“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吗？” “我找不到斯黛拉、玛丽或者萨迪……我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她们也许在偷你的藏酒或者诺埃尔的薯片。”凯特醉醺醺地开着玩笑。 保罗·麦卡特尼的女儿斯黛拉和玛丽，前者是名服装设计师，后者是摄影师，女演员萨迪·弗罗斯特，这些都是诺埃尔和凯特的英国名人圈里的女性朋友。 乔琳很难说自己到底喜欢她们中的哪个，坦白讲，她不熟悉她们任何一个人，只是经常在派对上遇到她们。 很难在醉醺醺的情况下结交任何朋友，不是吗？他们只是熟人。 “我不担心我的藏酒，亲爱的，”乔琳挑了下眉，“我应该给你搞点果汁喝，你现在晕头转向的。” “没关系，真的，我只是很伤心。” “怎么了？来吧，亲爱的，我们需要一点新鲜空气。”乔琳拉着凯特离开了派对的中心，在路过厨房时随手抓了一些喝的，推开了通往花园的后门。 接下来的时间她们一直待在后花园里，只是偶尔回到房间里拿取饮料和食物。她们开始谈论彼此的事，直到凯特突然开始哭泣，抱怨她跟男友约翰尼·德普的关系正在分崩离析。 “我们还没有分手，但事情同原来不同了，他一直在工作，我找不到人说话……至少过去我们还能对着对方大吵大闹，可现在我找不到人说话。” “找不到人说话是什么意思？你总是被朋友包围着。” “这不同……他承诺他会照顾我，可现在……我很害怕……你和诺埃尔到底是如何从异地状态里幸存下来的？他很可爱，他非常爱你，我能看得出来。”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爱他，可我不知道。我们真的做到了吗？我不知道，现在下判断还太早了。凯特，别把你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如果你都没法照顾你自己，你又如何照顾其他人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一个孤岛，我们有的时候很幸运能同其他人搭建起桥梁，但说到底，我们仍然是座有了通往外界渠道的孤岛。” 第531章 “我羡慕你，我甚至嫉妒你，”凯特靠在乔琳的肩膀上，“你似乎永远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比起那些说自己不在乎的人，你是真的不在乎其他东西，你似乎是完美的，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好……” “等一下，你是在说我是个自命不凡的混蛋吗？” “不，只是……你过着一种干净的生活，你跟我们一起派对，你喜欢酒精和其他喧闹的东西，但你从来没让酒精和名气超越你自己的意识。可我们中的很多人……我们正在淹死自己。我正在淹死我自己。” 乔琳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搂紧了凯特：“你会搞清楚你自己的，给生活点时间。” 她们靠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也喝了很多酒。最后乔琳不得不扶着凯特去往二楼的客房，让她躺在那里，并且在离开时反锁房门，以防止什么人打扰睡着的凯特。 这之后她才能回到自己的三楼卧室，试图休息一会儿。然后她就发现，她亲爱的未婚夫正躲在房间里看电视。他坐在沙发上，享受地喝着啤酒，脚放在茶几上，看起来惬意极了。 “哦，天呐！”乔琳翻了个白眼，把自己扔上了一旁的床，“noely，你躲在这里，而其他人都在楼下！这难道不是你的派对吗？顺便问一下，这派对是为了庆祝什么？” 诺埃尔的目光终于从电视机上的进球集锦移开了，他看着乔琳笑着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今天是星期五。这就是我们的风格，艾伦·麦基甚至会为该死的星期三举办庆祝派对！” “见鬼，”乔琳不满地抱怨着，“你正在为一些你自己都不明白的事烧钱，喂饱那些你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让他们在我们的屋檐下乱逛。别把所有薯片都吃光了！给我留点，你这个混蛋！” “为什么你今晚这么生气？我们在soho俱乐部一晚上莫名其妙花掉五千英镑的时候，你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诺埃尔离开了沙发，躺倒在乔琳身旁，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今晚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乔琳撅了噘嘴，“凯特拉着我说了很多话，她看起来真的在为她和约翰尼的关系伤心，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影响到我了。” 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吻了吻乔琳的额头，“我喜欢凯特，她是个很有趣的朋友，但那个女孩她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你不能让她影响你，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好吗？” 乔琳下意识地又撅起了嘴，“这真糟糕！你让我像个16岁女孩为她的第一次恋爱焦虑！我甚至都不会为我第一个真正的男朋友这么焦虑！我不喜欢这个感觉！” “天呐，你真的太可爱了，”诺埃尔忍不住亲了亲她，“你真该明白你是如何玩弄我的脑子和我的心的，现在你也得到你的小小报应了，不是吗？” “诺埃尔·盖勒格，你这个混蛋！”乔琳抬手拍了他一下，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 “是的，我是，”诺埃尔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但我是你的混蛋，而你是我的麻烦。我们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但我爱你，noely。” “我也爱你，甜心，”诺埃尔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你绝对是那种会让我摔得鼻青脸肿的麻烦。” 乔琳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像是我是个绊索什么的吗？” “没错，你就是个独一无二的陷阱。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了，你要么是个美得过分的幻觉，要么就是个超级大麻烦。我试图抗拒过，我真的试过。可问题是，甜心，爱是无法抗拒的，无法掩饰的……” 乔琳只觉得诺埃尔冰蓝色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他眼里有种奇妙的光仿佛正在一点点吞噬她。她几乎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他们的对视中移开，她无法不看着他。 “noely……” “birdy，”诺埃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为你坠入了爱河，我坠得如此深，几乎忘记了我从来都不会游泳。” 乔琳的嘴角扬了起来。“noely，你是在说我在伤害你吗？” “不，亲爱的，你只是让我被爱淹没了。可我该死地喜欢这个感觉！” -------------------- 《the riverboat song》是ocean colour scene在1996年推出的单曲，他们也是个很不错的英伦摇滚乐队感谢在2024-01-22 23:50:29~2024-01-24 00: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yaleaf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0章 icarus（十二） ================================ 乔琳在伦敦无疑同爱人度过了非常不错的几天，但她仍在巡演期，她很快就又收拾行李同乐队一起返回了美国，继续了他们漫长的巡演。 不同于上一次的大型巡演，紫色天鹅绒这次的美国巡演以能容纳5000人至15000人的室内场地为主，巡演成本更小，乐队的表演压力也更小，表演效果也会更好，对推广专辑而言更有利。 不过他们这次也设置了几场人数超出两万人的演唱会，其中之一就安排在距离洛杉矶280公里的印第奥市科切拉山谷。那儿有个帝国马球俱乐部，占地32公顷，是美国西海岸最大的马球俱乐部之一，曾经向珍珠果酱租借过场地，让他们在那儿办了一个大约2.5万人出席的音乐会。紫色天鹅绒的巡演公司也看中了这块地方，同帝国马球俱乐部签订了租借协议。这场演出将会成为乐队美国1996年夏季巡演的收尾演出，票面价格26美元的两万五千张门票在一周内就售罄了，于是他们又加售了一晚，总共卖出了五万张门票。 第532章 从洛杉矶的阿纳海姆箭头池体育馆开始，紫色天鹅绒正式启动了1996年夏季的美国巡演，并且第一次在表演中引入了装置表演，乔琳在表演达到高潮时弹奏了一种激光竖琴，让现场所有第一次看到这种电子乐器的观众都吃了一惊。 《滚石》的记者在报道这场表演时写道：“紫色天鹅绒的表演从未让他们的观众失望过，乔琳·阿普尔比以一种极为罕见的稳定音准再现了录音室里的曲调，却又用更为活跃的情感和节奏将现场音乐的动态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而这一次，这个从出道至今就以突出的现场魅力令人称道的四人乐队在今晚把他们的表演推向了另一个高潮。就在表演完激动人心的《他们说……（我不在乎）》后，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出现了变化，提供主要照明的几台射灯突然关闭，与此同时出现的是舞台右侧的绿色扇形激光灯束和舞台周围的紫色灯光。观众在黑暗中有些茫然无措，却已经嗅到了新的表演高潮即将到来。在这种躁动不安的黏着氛围中，乔琳放下了吉他，出现在了绿色激光后，开始拨动光束。随着她弹出了第一个音符，备受欢迎的《深夜电话》前奏响了起来，观众席上爆发了疯狂的欢呼和尖叫声，并开始随着乐声舞动身体…… “乔琳表演的是一种称为“激光竖琴”的电子乐器，形似竖琴，以数道激光光束取代传统琴弦，当演奏者用手阻断光线时，midi控制器会随之播放预设好的声音……这是紫色天鹅绒首次将电子激光表演引入他们传统的摇滚表演。遗憾的是，这是一次实验性表演，并非该次巡演中的常规设置……” 这次激光表演其实是史蒂夫的主意，他在录音期间就迷上了法国电子音乐艺术家让-米歇尔·雅尔的表演，然后就注意到了另一位法国前卫艺术家伯纳德·萨伊纳的发明激光竖琴。在他和乐队的现场音响工程师的合作折腾下，他们从法国订购了一个小型原型机，又重新预设了激光竖琴对应的声音，让乔琳在录音期间就练习了几次表演。 乔琳其实对这个东西有点不感兴趣，它虽然叫竖琴，但其实跟竖琴完全没关系，只是形似而已。但是，考虑到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表演形式，他们的新专辑中也融入了不少电子音乐元素，她也就按照史蒂夫的规划练习了一段时间。 可他们的观众会不会喜欢这种表演呢？这就是这次实验表演的由来。 尽管观众们的反馈不错，但是乔琳仍然对激光竖琴表演心存疑虑。一方面，它似乎在表演上有点喧宾夺主，也同紫色天鹅绒这种传统的双吉他乐队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它需要的舞台设置太复杂，还有一定危险性，这让她在接下来的表演里放弃了它。 坦白讲，史蒂夫不是很高兴，可他也明白乔琳的反对是有理由的，因此他也默认了这个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里，紫色天鹅绒照常巡演。而为他们提供巡演支持的热场艺术家是乔琳很欣赏的另类摇滚歌手艾美·曼，邀请艾美同他们一起巡演正是乔琳的主意。 而这其实还是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给乔琳的启发，他跟音乐制作人乔·布里昂正在电影配乐上合作，他曾告诉乔琳艾美·曼正在跟布里昂一起合作，从波士顿搬到了洛杉矶。乔琳一直很喜欢艾美和布里昂合作的专辑《i’m with stupid》，认为里面有一些非常诙谐、自我的音乐创作。因此，她立刻就想到了邀请艾美跟他们一起巡演的主意。 巡演公司起初对这个主意不是很热情。支持巡演的艺术家的主要作用除了热场外，还肩负着吸引观众的作用，而艾美·曼多年来在商业上都不算成功，她曾经在80年代被看成是新浪潮的下一代接班人，但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她眼下只有一首歌《that’s just what you are》还算得上是热门歌曲，这还主要是因为它被用作了热门肥皂剧的配乐。 可考虑到紫色天鹅绒自身已经足够售罄所有场次，助演乐队这种事向来都是要参考主演乐队的想法的，巡演公司也就向艾美·曼发出了邀请。让乔琳高兴的是，艾美刚刚结束她的专辑宣传巡演，无疑疲惫不堪，但她还是同意了紫色天鹅绒的邀请。 事实证明，她们真的一拍即合。艾美留着中分的金色披肩发，两条眉毛自然地向上挑起，盯着人看时近乎冷漠，身形修长，瘦得几乎有点过分，穿着黑色皮衣、透视上衣、牛仔裤和匡威运动鞋，有种草率且锋利的性感。 同她的歌词表现出来的一样，她有点古怪，有点冷厉，相当愤世嫉俗，对唱片业有一百种辛辣的批判性看法，乔琳认为其中95%的看法是正确的。 与此同时，艾美又很有趣，她会开玩笑，能喝很多酒，并且很快就成了乐队中的台球桌女王。用乔琳的话说，就是“艾美可以狠狠地在台球桌上把我们每个人都踩在脚下，而这个女人刚刚喝完一轮野格炸弹。” 显而易见，乔琳迷上了她，每天拉着她跟罗拉一起聊天，玩游戏。而艾美也回报了乔琳的这种热情，用艾美自己的话说，“这个才华洋溢的性感女孩每天都能记住我有肠胃炎并且确保我好好吃饭，我当然会为她倾倒！” 但艾美很难理解乔琳，在她眼里，这个如此体贴人的年轻灵魂看起来像是个天生的魅力生物，可与此同时，乔琳在交谈时又清晰地展露了她是多么敏感。乔琳是如何在紫色天鹅绒的名声中坚持下来的？这对艾美来说是个迷。如果她每天走在路上都被人认出来，然后让无数陌生人侵入她的生活……这太可怕了！ 第533章 “音乐界并不好玩，”艾美对乔琳说，“你知道这一点，我也知道这一点。挣一大笔钱当然很关键，我们必须得至少卖出一百万张专辑才算得上能挣到点钱。但是成为多白金销量的音乐家，每天被人认出来，每天在不同房间醒来，无法在生活里建立任何长期的亲密的关系，一切都是不稳定的……” 乔琳点点头，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说，我会崩溃！我在欧洲巡演的时候，因为找不到电灯开关崩溃了。我当然不是因为一个电灯开关崩溃，只是所有那些压力汇聚在那里，有关电灯开关的那个问题压垮我了！乔，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撑下来的？我是说，柯本崩溃了，科特妮·洛芙崩溃了，人人都有点问题……” 乔琳笑了，“我也有我的问题……我只是……我不知道，我只是尝试让我自己不要管其他人都在怎么对我。我知道名声可以让人变得很糟，但随之而来的钱也很不错，对吧？可它确实毁了我生活里的很多事，我没法跟我妈妈住在一起，我失去了我的第一段严肃关系，我没法跟我爱的人待在一起……” 乔琳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哦，天呐，我从没这么想过这些问题，可能我确实禁止自己这么想问题。” 艾美捂住了脸，“糟糕，我把我的问题变成你的了。” “不不不，我可能也真的想过这些问题，”乔琳摇摇头，“如果人们能这么容易就把问题传递给别人，这个世界会变成一个见鬼的精神病院！” 艾美诧异地问她：“这个世界还不够疯狂吗？” 乔琳大笑起来，“你是对的！”艾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琳笑完后补充说：“如果我想得太多，我是说担心那些我可能面临的损失，我就什么都做不成了，我只是关心我最想要的那个目标。” 艾美笑着摇摇头，“你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事实上，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 “诺埃尔·盖勒格，”艾美笑着皱眉，“我觉得我可能在什么地方听过他讲这话！” 乔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认识他？嗯，也许我是偷了他的说话方式，我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艾美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我曾经在英国待了一年，那个时候，绿洲还没有真的成为什么大事件，但我见过他表演。他很棒。但我们不是朋友，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记得我。” 乔琳兴奋地挥了下手，“哇哦，我说过的，有的时候，这个世界真的见鬼的小！你瞧，你和保罗认识是因为你们都在跟乔恩·布里昂合作，而我和保罗的关系就像是你和布里昂，你还认识诺埃尔！” 艾美被乔琳这种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笑着点头说：“嗯，你还漏掉了一点，乔恩要求跟迈克尔·佩恩一起工作，因此我认识了迈克尔，现在他是我的男友，我甚至为了他搬来了洛杉矶，我们正在考虑结婚。” “哇哦，”乔琳眨了眨眼，“那……秘密换秘密，我和诺埃尔也订婚了。可我们还没打算公开！” 这个秘密显然惊到了艾美，她震惊地看了一眼乔琳，然后点了下头，“他对你好吗？” 乔琳嗅到了她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怎么了？” “乔，你太年轻了，比我年轻得多，甚至比他也年轻得多，我猜你一定很爱他。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很有趣，也很有魅力，但我无法想象他在家为你煮茶的样子。我们女人就是有这种问题……爱对我们来说总是更危险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乔琳微笑起来，“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就像你说的，我还年轻，我有权犯错。” 艾美安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了下头，“你是对的。” 乔琳笑着耸了下肩。 “乔，我也许不该告诉你这个，可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你远离我……但我不能对朋友保密这种事。它甚至算不上个秘密。” “嗯？” “乔，”艾美迟疑地叹了口气，“你听过我写的那首《you could make a killing》吗？” “当然，我喜欢它！但整张专辑里我最喜欢的是《long shot》，在那首歌里你听起来就像是个朋友，那种会在我搞砸时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一字一句告诉我‘孩子，你搞砸了’的朋友！” “谢谢你，”艾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乔，我不想让你远离我，可我得告诉你，《you could make a killing》是有关诺埃尔的。在那个时候我完全迷上了他，之前他们来纽约表演的时候，我甚至特意从波士顿飞到纽约去看看我是否能见到他，跟他一起出去玩……可我知道我根本不了解他，我甚至没有他的电话号码！那是一种完全可悲的感觉，我不觉得我和他有任何共同点，可我居然认为自己正在爱上他……可这跟他没关系，这完全是关于我的。” 艾美忐忑地打量着乔琳，她当然明白这种坦白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可她真的有这种冲动向乔琳坦白，她不想虚伪地假装自己没有为这个她想当成朋友的女孩的未婚夫写过一首歌。她不为那种奇怪的迷恋感到羞愧，她只是担心乔琳的反应。 乔琳着实有点惊讶，她长叹了一口气，“这就解释了你的那些歌词——‘我可以跟着你，在废墟中搜寻；或者留在这里，省去一些麻烦；或者尽量让自己不要头晕目眩’。别误会我，我爱诺埃尔，可那个混蛋真的配不上这么美丽的歌。” 第534章 艾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很确信你自己也写了很美的歌给他，你都想跟他结婚了！” 乔琳耸耸肩，愉快地说：“是啊，我确实写了不少，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美丽的歌，可我年轻又愚蠢嘛，我有权不负责任地做事。” 两个人相视而笑。 “别担心，艾美，”乔琳笑着靠在她肩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那不是关于他的，那只是关于你自己的。” “谢谢你，乔，”艾美把头也靠在乔琳的头上，“我也很高兴我愚蠢的感觉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才是真的坠入了爱河。我爱上了一个我了解的人，而不是一个我幻想出来的浪漫英雄。” “浪漫英雄？”乔琳笑了起来，“哦！艾美！别这么说他，如果他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个的，他已经够骄傲了！你是摆脱了麻烦，可我还得跟他一起入睡呢！” “你真的太可爱了，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会爱上你的！”艾美大笑了起来，“说真的，我知道自信有的时候跟惹人讨厌没什么区别的，但他真的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完全不介意在这两者间划上等号的人。” 乔琳觉得自己笑得肚子都痛了。她笑完后想起了她之前就想说的一件事：“对了，艾美，你知道我们明天就有两周假期了，我和罗拉他们都准备去看绿洲在纳贝沃斯的演唱会，你想跟我们一起来吗？这会是英国历史上最大的演唱会，应该会很好玩的！” “不，我真的很想念迈克尔，我需要跟他待在一起，巡演真的太累了，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好吧，”乔琳理解地点点头，“如果你改主意了，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看我能不能在他们的vip名单上加上你和迈克尔的名字。” “谢谢你，乔，祝你玩得开心！” “谢谢，对了，替我向迈克尔问好，等我回到洛杉矶后，我们真的应该一起吃顿晚餐什么的！” “当然！我已经想好了地点，你真的应该来largo俱乐部玩，你会喜欢那儿的！” “就这么说定了！” -------------------- 今晚5点另有一更。 感谢在2024-01-24 00:15:05~2024-01-25 10:3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南往北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1章 icarus（十三） ================================ 在巡演暂停乐队放假后，乔琳先是留在洛杉矶处理了一下电影配乐的事。《罗密欧+朱丽叶》的导演巴兹·鲁赫曼决定使用她的歌，并且要把它放进电影的原声带里。 这之后乔琳就独自飞去了瑞典的斯德哥尔摩。绿洲乐队刚刚结束在苏格兰罗蒙湖的大型演出，正在斯德哥尔摩为他们的纳贝沃斯演唱会做最后一场热身演出，她准备同诺埃尔在那儿碰面，然后一起返回英国。 同爱人在7个小时后就能重聚的心情让乔琳几乎无法在飞机上入睡。飞机降落后，乔琳遇到了来接她的人，被对方送去了诺埃尔和他的乐队入住的酒店。 乔琳希望能给诺埃尔一个惊喜，尽管她知道他一早就知道她今天会来，但她还是想要吓他一跳，因此她从巡演经理那里要到了房间号，确保诺埃尔在房间后敲响了房门。 她捏着嗓子说：“您好，先生，客房服务。” “什么？我什么都没点……” 诺埃尔的曼彻斯特口音在门另一侧响了起来，乔琳听着他的声音不断靠近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哪个混蛋又用我的账单了，他们继续再这样乱签我的名字，我发誓我就要……” 诺埃尔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了门，然后他停了下来，看着门外的未婚妻笑了出来。 “乔！天呐，是你！如果这真是客房服务，我得每天都点一遍！” “闭嘴，你这个傻瓜，”乔琳笑着扑到了他的怀里，“你想我了吗？” 诺埃尔大笑着紧紧地抱住了她，“见鬼的每一分钟！” 乔琳挑着眉调笑道：“除了你喝醉、跟其他人吵架、在舞台上表演还有亲吻利亚姆的时候，是不是？这差不多就是你的一整天了，对吧？” 诺埃尔笑得停不下来，眼睛像是月牙一样弯了起来，他深邃的冰蓝色眼睛这一刻完全藏了起来，让乔琳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眼角的笑纹。 “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台上干些什么，我和利亚姆都太兴奋了，你知道肾上腺素和酒精会让人做奇怪的事！” “嗯哼，”乔琳笑着点点头，“奇怪的是，你在台上亲吻利亚姆的时候，我觉得那实在太性感了！它就像是毁坏圣像运动！” 诺埃尔又想笑，又想皱眉，盯着乔琳说：“你这个小变态！你到底是觉得我性感还是利亚姆？” 乔琳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回答：“当然是你了，你是我的未婚夫！” “真的吗？”诺埃尔怀疑地盯着乔琳看，“你是个小变态，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哈！”乔琳笑着在他嘴巴上咬了一下，“你才没有发言权呢！” “我没有发言权？我没有发言权？”诺埃尔一边重复着乔琳的话，一边挑衅地把她进了房间里，“你得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甜心，我会让你看看……” “什么？”乔琳笑个不停。 第535章 “谁才是老大……”他把她拉到了床边，坚定地吻上了她的唇。 尽管诺埃尔觉得自己会掌握上风，但事实是，乔琳仍然让他失去了控制权。他们在床上花了不少时间，最后终于有空让乔琳下床从她的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包在机场超市随手买的万宝路。 她披着浴袍回到床上，叼着烟，靠在了正在抽烟的诺埃尔身上。 他在帮她点着烟后就把手上的烟拿远了些，他害怕烫到她。他一边抚摸着她的肩头，一边说：“你的巡演怎么样？有什么好事吗？” “很不错，观众们的反应很好，专辑销售也不错，交到了新朋友。哦，对了，我们的巡演经理说我们的t恤卖得相当不错，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见鬼的服装代言人，”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应该自己搞个服装品牌，不是吗？就像是金的x-girl。” “谁是金？” “金·戈登，她是sonic youth的贝斯手，她和她的朋友一起成立了x-girl，做些女孩们真正能穿的衣服。我朋友索菲亚·科波拉和斯派克·琼斯曾经为x-girl做过一次纽约的游击时装秀，它酷极了！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太忙了，我也该去的。” “sonic youth？我不喜欢他们的歌，见鬼的垃圾摇滚。索菲亚·科波拉是那个我想的科波拉吗？” “是啊，《教父》的科波拉，她父亲确实是你想的那个人，伟大的弗朗西斯·科波拉。” “见鬼，她在她父亲的电影里演了那个角色，对吧？坦白说，她是很逊的演员，但她是你朋友，我想她人应该还不错。在这方面，你的品味很好。” “她是个很酷的女孩，她为我们的mv做过演员，我很喜欢她呢！她是少见的我能真正聊天的人，严肃，有点害羞，但同时也很有趣。” “巡演里的新朋友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过你的，”乔琳扭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们正在跟艾美·曼一起巡演！她真的酷极了！” 诺埃尔挑了下眉，“哦，你知道她曾经在英国待过吗？她当时好像在一个英国乐队里，但我忘记他们的名字了。我们应该在格拉斯哥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一起喝过酒。那个女人，她打台球很厉害，我记得这一点！” 乔琳笑着点了下头，“没错，她确实很会打台球。” “但说实在的，birdy，”诺埃尔忍不住嘲笑她，“你是我见过的最烂的台球玩家，我敢说你在巡演时因为台球输给别人不少钱。” “滚开，”乔琳气鼓鼓地推了他一下，“就算这是真的，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你个混蛋！” 诺埃尔笑得停不下来，但很快就搂着乔琳低声讨饶，重新把她哄开心了。 他们忍不住又缠绵地交换了一个吻，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紧紧地拥抱着对方。诺埃尔抬手摸了摸乔琳脖子上挂着的订婚戒指，叹了口气。 “怎么了？”乔琳疑惑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没听说那个吗？”诺埃尔皱着眉头解释道，“利亚姆向帕齐求婚了。当我们在罗蒙湖的时候，他让她上了台，他们还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假皮草大衣，之后他让帕齐把她的钻石戒指展示给所有人，然后说她没像谣言说的那样怀孕，他们只是订婚了！” “哇哦，”乔琳惊讶地扬起了眉，“我只听说过帕齐怀孕的传言，可我们都知道那是谣言，但订婚？利亚姆？订婚？他和帕齐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疯了。” 诺埃尔耸耸肩，“或者他们两个人都疯了！” “但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利亚姆提前告诉过你吗？” “他可能跟妈妈说过，但在媒体记者把话筒戳在我的鼻子上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诺埃尔翻了个白眼，“但这也不错，否则我就得提前给他们买个礼物了，现在我省钱了。” “得了吧，你正闷闷不乐的，利亚姆订婚就让你这么不高兴吗？还是你只是不喜欢帕齐？你是在过度保护弟弟吗？我听说过兄弟姐妹间可能会不喜欢对方的伴侣，无论对方是不是好人，你们都会觉得彼此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但她似乎人不错，你妈妈喜欢她，认为她能让利亚姆冷静下来，或者说她能忍受利亚姆的疯狂行径。” 乔琳说到这里时忍不住耸耸肩，摇着头说：“说真的，我都不明白她是怎么忍受利亚姆那些跟女孩们搅和在一起的荒唐传言的。如果你做同样的事，我会把你的房子点了然后再给你一下！” 诺埃尔被她的威胁逗笑了，“见鬼，如果我做了那种事，你才不会点我的房子呢，你只会立刻走掉，就像是我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也许你会写一首歌骂我是个不值得你时间的人渣，然后靠着那首歌买个新花园。”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所以你到底在介意什么？还是因为利亚姆和帕齐订婚没提前告诉你？” “不，我不在乎这件事，我已经照顾那孩子一辈子了，我让他变成了全英国最大的摇滚明星！我给了他一张见鬼的超级彩票！我不需要继续照顾他了！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就不能告诉其他人我们已经订婚了的事呢？我是说，”诺埃尔皱起眉头，“你应该得到更多……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noely——”乔琳笑着拖长声音，忍不住在他的脸上吻了又吻。 “我想牵着你的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第536章 乔琳微笑起来，“其他人知道与否并不重要，我们知道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但是……”诺埃尔叹了口气，“我是说，你和戴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没法公开地说你的名字。现在我们都订婚了，我仍然不能说你的名字……” 乔琳打断了他，“noely，你现在可以说我的名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正在同居，这已经够严肃了。” “是啊！但你和戴蒙也住在一起，其他人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 乔琳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我只是想尽量让我们留在聚光灯之外，让一切事情都能按照我们自己想要的节奏来，一旦我们宣布订婚，人们就会追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婚礼在什么时候……你真的想要那些混乱吗？noely，这不是一场比赛，你没必要把你自己跟戴蒙或者利亚姆比来比去的！” “我知道你是对的，”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忍不住……我爱你，birdy，我不想把你藏起来。” “那就别把我藏起来，”乔琳笑着吻了下他的额头，“我也爱你，noely，你不需要分享我们订婚的事也能做到这一点。” “确实，你是对的。你是对的。”诺埃尔点点头，把乔琳重新抱紧了，“birdy，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让我冷静下来的？” 乔琳轻笑着回答：“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是因为你爱我。” “也许，”诺埃尔笑着吻了一下她，“又或者是因为你爱我。” 他们待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直到诺埃尔不得不离开去工作。 当晚，绿洲在斯德哥尔摩海事博物馆的公园举办了一场户外演出，大约一万六千人参加了活动。 他们的表演仍然很棒，舞台上有一整个弦乐团，同诺埃尔几人的器乐搭配得非常好。 利亚姆的歌声比乔琳第一次喜欢上他们的表演时还棒，只是他一直兴奋得在台上窜来窜去，不停地爬上那些舞台监视器，以至于诺埃尔一直在分神注意他。 而诺埃尔今晚的所有和声也超越了他平时的表现，乔琳能从中听出肾上腺素的味道，他真的兴奋极了，表演得相当卖力，几乎锐不可当！ 有观众太兴奋了，向台上扔了一只绿色的匡威鞋，利亚姆立刻愤怒地一字一句地警告台下的观众别扔鞋上台，否则乐队就离开。 等到很久以后，乔琳都还记得那天斯哥德尔摩的天气非常好，太阳一直挂在天上，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落下。利亚姆的未婚妻帕齐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后台跳来跳去，向乔琳展示了她手上的订婚戒指。绿洲的长期摄影师吉尔·弗曼诺夫斯基拍了乔琳和乐队在一起时的不少照片，其中一张正显示下了台后头发湿透的利亚姆如何兴奋地把她抱了起来，而诺埃尔在一旁大笑。 就像是利亚姆站在舞台中央大声向台下的观众喊“你们到底有多想要它”而观众们疯狂尖叫回应他一样，那是个很棒的夜晚，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很开心。 -------------------- 存稿箱定时定错了（捂脸） 顺便一说，瑞典那场是真的太棒了，堪称96年绿洲的巅峰表现，可惜网上没有视频录制，只有盗版录音。感谢在2024-01-25 10:30:14~2024-01-25 23:2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影阑珊7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2章 icarus（十四） ================================ 斯德哥尔摩的演出结束后，他们径直登上了飞机返回伦敦。接下来他们就要迎来那个真正的大事件了。 第二天是8月8日，星期四，诺埃尔的一些朋友从曼彻斯特来到伦敦探望他，住在了超新星高地。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纳贝沃斯演唱会感到兴奋，诺埃尔担心大家兴奋得过头了，到演唱会前反而睡不着，所以特意筹划了一个小派对，熬了整整一晚。 于是，所有人就真的一晚没睡，在第二天一早顶着困倦出发前往赫特福德郡纳贝沃斯庄园，准备在那儿接受媒体采访，为明天的正式演出进行试音。 乔琳没跟着诺埃尔一起去纳贝沃斯。她与帕齐一起回了曼彻斯特，从那儿接上了盖勒格兄弟的母亲佩吉和大哥保罗，回到伦敦等着男孩们回来。 诺埃尔很快就结束了试音，回到了伦敦的家里。他们都太累了，在晚上10点就上了床准备睡觉。等到11点的时候，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乔琳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又推醒了诺埃尔让他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诺埃尔一个人回来了，重新躺在了乔琳身边。 “那是谁？” “陌生人。奇怪家伙，问我纳贝沃斯的事，说以为我们会在那儿。奇怪。” 乔琳打着哈欠，“呃，那听起来是挺怪的。” “见鬼，那个混蛋不是本来准备偷咱们家吧？” “什么？” “他以为我们都会在纳贝沃斯，结果发现我们都在家！那个混蛋……他穿着曼联的衣服，背后还写着坎通纳的名字，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好人！”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他，“好啦，亲爱的，睡吧，别想了，说不定只是个怪人。” “不，我得去看看。” 诺埃尔不放心地下楼又检查了一下门窗，随后才上楼重新入睡。 第二天所有人一起出发前往赫特福德郡的纳贝沃斯庄园，今晚绿洲乐队将会在这里举行12.5万人的演唱会。他们会连续表演两晚，一共会有25万名购票观众。这些门票是在不到24小时内售罄的，打破了英国的票房纪录。 第537章 在去纳贝沃斯的路上，乔琳一直握着诺埃尔的手，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盯着车窗外沉默不语，乔琳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就连乔琳自己也觉得眼下的经历有点太超现实了。她在绿洲的第一次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演出上正式认识他们，那是1994年6月。而现在，1996年8月，这些男孩们就已经是全英国最大的乐队了，正要举办英国乃至全世界历史上出席人数最多的演唱会！ 乔琳曾经经历过这一切，尽管她的经历不完全相同，但却也很类似。紫色天鹅绒在首张专辑发行后就在19个月内卖出了1500万张专辑，他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全美最大的乐队之一，这其中的情感冲击没人能比乔琳更懂了。 激动，困惑，狂喜，恐惧，不安，兴奋，傲慢……所有这些情感混杂在一起会变成一个超大的怪兽吞噬人的心智。 想到这里，乔琳握着诺埃尔的手下意识捏紧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下意识也回给他一个微笑，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享受这一切吧，生活可不是总是这样的。 纳贝沃斯庄园现在正严阵以待，面对12.5万名观众和7000名vip嘉宾，演唱会动用了3000名工作人员，将整个纳贝沃斯庄园划分出了观众区和后台区，还设置了重重安保，以确保乐队不会被打扰。 事情夸张到什么程度呢？绿洲唱片公司的老板艾伦·麦基后来对乔琳抱怨，就连他都得通过整整三道安检才能见到诺埃尔。一般的媒体想要进入后台区域的最中心，需要通过12道身份核查。 而眼下，乔琳正通过车窗看向路旁集结的媒体和广播转播车，今晚的演出会在300多个国家转播。而且演唱会甚至拥有他们自己的广播电台radio supernova（超新星广播），向方圆半径30英里内的地区广播。 一切都太疯狂了！ 乔琳握着诺埃尔的手，他们一起坐车直接前往了后台的中心区域。 乔琳在后台露营区见到了今晚演出的惊喜嘉宾约翰·斯奎尔。他是石玫瑰乐队的创始人和吉他手，近期刚刚离开石玫瑰。乔琳一直非常喜欢他的吉他演奏，可她只在一些派对上跟他见过几面，也没怎么说过话。斯奎尔已经加入绿洲的排练很久了，他今晚会上台为他们的几首歌客串吉他手。 乔琳还在后台见到了他们的朋友超模凯特·摩丝。她一见到乔琳就善意地取笑乔琳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件白色的套头高领毛衣，前胸处是半掌宽的红色和海军蓝色相间的宽窄条纹图案。设计师非常巧妙地将mod风格隐晦地展示在了这些线条里，除此以外再无其它装饰，整件衣服的设计非常简洁。 事实上，这毛衣本身倒是没什么好开玩笑的地方，关键是乔琳和诺埃尔穿了一模一样的衣服。 “瞧瞧这对爱情鸟！”凯特大呼小叫地拍了拍乔琳的肩膀，又拍了拍诺埃尔的。 诺埃尔骄傲地笑着搂住乔琳，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太太理应跟我穿得很搭，不是吗？” 乔琳无奈地笑了起来，又顺着诺埃尔的话点了点头。这是他们一起在英国品牌french connection买的上衣。他们还有一件款式相同的红色版，只是胸前条纹的颜色有变化。 凯特装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挥了挥手，“哦，天呐！你们两赶快去个私密的地方吧！” 诺埃尔挑眉说：“你在我的演唱会后台让我走开？女孩，你疯了？” 乔琳推了他一下，扭头对凯特说：“这混蛋现在正处在他人生傲慢值的巅峰期，别理他！让我们去别处待会儿，他需要冷静一下！” 诺埃尔立刻抓住她的手腕，“不，birdy，跟我待在一起，我需要你跟我待在一起，别走！” 乔琳有点为难地看向凯特，凯特耸耸肩，“老大发话了，这是他的演唱会，你最好听他的！去吧，公主，我把你献祭给我们的酋长了！” 乔琳佯装生气地推了她一把，然后顺势被诺埃尔拉走了。 这一天所有人都处在肾上腺素的最高峰，乔琳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她只记得她一直在笑，被诺埃尔牢牢地拉在身边，大部分时候都牵着手。他们在后台的朋友们身边漫无目的地瞎聊天，听诺埃尔吹嘘他们现在已经大过披头士什么的，反正就是那些乐队男孩们喝多时会说的浑话。 可这次这个乐队男孩说浑话时，她坐在他怀里，笑着亲吻他的脸，并知道他的话里有一部分是真的，最起码在纳贝沃斯这一刻，绿洲是个媲美披头士的乐队。她不太在乎这件事本身，她只是为他这么快乐而感到高兴。 “birdy，这会创造历史，”他在她耳边说，“你和我，我和你，我们都是历史的一部分。” 她点点头回答：“是啊，你会被历史铭记的，noely，但我不在乎这一点，我只是为你高兴，我知道你到底有多想要它，现在你得到它了。” 她能看到他的眼睛是如何被她的话点亮的，她本来以为它们已经不能再亮了，可现在那双让她着迷的冰蓝色眼睛里洋溢的快乐更多了。 “我该死的爱你，”诺埃尔恶狠狠地在乔琳耳边说，“该死的，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从没发生在我身上过。” “对啊，”乔琳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该死的爱你。” 第538章 她轻声唱了两句那首让他们真正开始交谈的歌：“现在你是我的了，我们会找到一起追逐太阳的方法，让我成为和你一起闪耀的那个人。” 诺埃尔伸出手摸着乔琳脖子上的戒指吊坠，看着乔琳的眼睛，借着接下来的歌词说：“birdy，我们是天生一对，跟我走吧！” 乔琳认真地研读着他的表情，读出了字面以外的东西。她很难形容在那一刻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她看到了她见过最迷人的一双蓝眼睛，清透得像是冬日的阳光，却又热忱得像是夏日的光照，正倏地刺进她的心湖，哗的一下在水中摇曳着散开，变成万千颗星星映在水面，随着她的心潮舞动着。 然后她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好。” 诺埃尔脸上瞬间映出了无可比拟的喜悦，他知道她答应他了。 他急切地说：“我们之后好好谈谈这件事，好吗？” 乔琳笑着点了下头。 他们交换了一个很深的吻。 之后工作人员来叫诺埃尔准备上台。乔琳在他走之前仔细地帮他把领子翻了下来，让这件高领毛衣变成了一件半高的翻领毛衣，好让他在台上不会觉得不舒服。 “再给我一个吻吧，birdy，”诺埃尔看着她笑道，“祝我好运。” “noely，你不需要运气，但我永远祝你好运。”乔琳说完这句话，就笑着吻了他。 像是一个就要上战场的战士一样，诺埃尔回吻了她的额头，随即转身跟着乐队其他成员一起，骄傲地走向他们的直升机。 乐队乘着直升机前往舞台区，而乔琳则和帕齐等亲友们一起乘着高尔夫车前往vip嘉宾区。他们会在那儿欣赏整场表演。 在疯狂的热场表演结束后，12.5万名观众都已经在夏日的阳光下站了几个小时，喝了不少啤酒了。现在他们都在等待着今晚的头条人物出场，不少人焦急地看着手表，时不时满怀期待地望向舞台两侧悬挂着的巨大屏幕。 这时直升机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而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倒计时的图案。 7！ 6！ 5！ 绿洲乐队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诺埃尔走在前面，吉他手bonehead、贝斯手guigsy和鼓手艾伦·怀特走在后面，而利亚姆大摇大摆地跟在最后。 全场观众都兴奋地欢呼起来，跟着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倒计时数字喊了起来。 4！ 3！ 2！ 1！ 绿洲五人从舞台后走了出来，每个人都举着一个巨大的充气足球，并且把它们扔进了人群中。 诺埃尔走到舞台边缘，像是刚刚赢下了世界杯冠军一样，高举双拳，兴奋地享受着十多万人的欢呼声。他放下胳膊后一边往舞台另一侧走，一边上下晃着手示意观众们的欢呼更大些。 而在他身后的利亚姆正穿着一件白色拉夫劳伦游猎夹克，梳着妹妹头，戴着圆框眼镜，整体外形看起来几乎像是约翰·列侬再世。他走到舞台前方，伸展双臂，摆出了巴西耶稣像一模一样的姿势，嚣张地感受着人群的热情。 乔琳、帕齐和凯特在舞台下也加入了观众们的行列，像狂热粉丝一样欢呼，惹得一旁的贾维斯·库克大笑。 伴随着器乐《the swamp song》响起，今晚的演出正式开始了！ 直到很久以后，乔琳都无法仔细回忆起这之后她都干了什么。但她始终清晰地记得，等到利亚姆走开把舞台让给诺埃尔后，诺埃尔坐在舞台中央，抱着吉他，准备表演他主唱的那两首歌。他轻扫了一下吉他弦，对着场下所有观众说：“这首歌叫做《the masterplan》，它是有关年轻人的，你们都很年轻，你们今晚都会创造历史，永远都别忘记这一点！”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对着话筒继续说：“以及，这是给那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小夜莺的，你和我，我们都会被历史铭记。” -------------------- songbird，鸣禽，歌鸟，夜莺，非正式的情况下也可以用作指代女歌手。 —————— 诺有缸喜剧小剧场： 在纳贝沃斯演唱会正式开始前，诺埃尔接受bbc radio 1广播采访时提到了演出前一晚的那个敲门的陌生人，讲述了这个故事： “我打开门后，那个人对我说，‘嘿，老兄，你们会在纳贝沃斯对吧？’我说‘是啊。’他说，‘哦，我以为你们会在那儿呢。’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来这儿是想入室行窃。他在说一些他的兄弟会去演唱会之类的事，然后我说，‘嘿，你猜巧不巧，我兄弟也会去！’然后他就走了。 “等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穿着一件曼联t恤，背后写着‘坎通纳’！这一切就突然说得通了！我回到床上，告诉乔这件事，她说我可能是在胡思乱想，但我知道我是对的！现在那个家伙说不定正在我家边听这个广播，边骂我呢！嘿，如果你真的在那儿，伙计，别拿走我们的披头士照片，也别动我老婆的吉他！” —————— “老婆”是missus，尽管词典上把这个词翻译成“太太、妻子（俚语版）”，但实践中它可以用来指长期伴侣和女朋友，我找不到中文里更好的对应词了，对象？媳妇儿？其实和老婆差不多，口头称呼不一定真的代表了婚姻关系。 坎通纳是传奇球星埃里克·坎通纳，曾经为城蜜诺有缸的对家曼联效力，所以我高度怀疑他关于球衣这段是编的！可实在太有趣了，我就稍微信一下。 第539章 以及天知道我每次打john squire的名字时，我到底有多想打“四块二”哈哈哈 knebworth这场真的太太太特别了，我写这章的时候心态好复杂。我现在真是情绪化又话痨…… 第193章 icarus（十五） ================================ 纳贝沃斯演出第一晚结束后，在观众齐声高呼“绿洲”的声音中，烟花直冲天空，倏地炸开，构成了一幅美妙至极的绚烂画面。乔琳坐在回后台区的高尔夫车里，一路上都在仰头欣赏夜幕上那些璀璨绚丽的光芒。 这一晚实在太美妙了，几乎像是一个盛大的谢幕，一种奇怪的空虚感正在从她的腹中升起，然后爬上她的脊柱。可她喝了不少啤酒，满脑子都是肾上腺素和酒精双重作用下的激烈情感，根本无力再思考其他问题。 等她回到绿洲乐队身旁时，男孩们正互相扔着毛巾戏弄对方，而诺埃尔站在人群中央，玩笑式地做出健美比赛里展示肱二头肌的姿势，所有人都在朝他起哄。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同诺埃尔对上了目光。他立刻走了过来，带着满身汗味狠狠地把乔琳抱在了怀里。两人什么都没说，却足以在这个拥抱中心意相通。 当晚，纳贝沃斯庄园的保管人科博尔德男爵亨利·利顿-科博尔德邀请他们住进了庄园。在这处古老的都铎哥特式建筑里，诺埃尔和乔琳住进了米克·贾格尔曾经住过的房间。他住进来那次是1976年的纳贝沃斯音乐节，滚石乐队作为音乐节的头条乐队在20万音乐节观众面前表演，同样是一个摇滚音乐史上的历史性时刻。 庄园的管家为乔琳和诺埃尔提供了让他们都觉得神奇的服务。25年后，诺埃尔在纳贝沃斯演唱会传记里对作者回忆说，“我拿着肥皂坐在一个见鬼的有四个护柱的浴缸里，有人敲门，随后一个穿着套装的传统管家走进来，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香槟和玻璃杯！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场景，真见鬼！” 要乔琳说，在自家的曼哈顿顶楼公寓向管家要求浴缸放好热水和香槟是一回事，在一处真正的都铎时期的庄园里接受一位真正的贵族管家的服务绝对又是另一回事，这种体验真的很新奇。 既然她都觉得神奇了，就更别提诺埃尔的感受了。他对她说：“这就像是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一切都不合理，但又都有意义！” 乔琳笑个不停，她总是用这个《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故事打比方，现在他也学会了。 他们在庄园里好好地休息了一晚，然后在第二天早晨被告知利亚姆和帕齐一晚上都没回来。 显然，利亚姆以为他们只需要表演一晚上，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还有第二天的演出，他带着未婚妻帕齐从后台偷了一辆高尔夫车，然后在整个庄园地产上玩了一整晚。随后他们撞上了警察，被护送回了酒店，现在正在补觉呢！ 演唱会的发起人找了他们一上午，最后才在周边的酒店发现他们。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我特么的一点都不惊讶！” 乔琳笑着摇摇头，“他今天还能上台吗？” 发起人叹了口气，“他应该能赶上。幸亏他们没有因为无证驾驶逮捕他！” 利亚姆最后确实成功赶上了表演，只是帕齐说他在上台前抓紧时间冲了个澡，吹干头发，但他没带任何他自己的衣服，没办法只能拿了她的衣服。 那是一件超级宽松的米白色阿兰麻花毛衣，就连穿在利亚姆身上都显得很大，而且看起来很厚实。在这个炎热的夜晚穿成这样真的很滑稽，可也很好看，乔琳因此毫不留情地嘲笑并且赞美了他。利亚姆的反应是朝她狠狠地呲了下牙，然后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第二晚的演出仍然很棒，利亚姆显然看起来喝得比前一晚更多，但表现仍然出色。 诺埃尔也兴奋过头了，他在表演《slide away》前对所有观众说：“既然今晚会有多个国家转播这场演出，我要说fuck，shit，cunt，tit，bum，asshole。” 乔琳在台下一边笑一边摇头，她想起了她最喜欢的喜剧演员乔治·卡林的经典表演《七个永远不能在电视上说的词》。尽管诺埃尔列出的7个脏词跟乔治·卡林笑话里列举的7个词不完全一样，但是那种挑衅大众传媒审查的劲儿倒是一模一样。 这一晚除了喧闹外，也有非常感人的时刻，绿洲把《cast no shadow》这首歌献给了在演出前三周出车祸离世的the charlatans乐队键盘手罗伯·柯林斯。 在罗伯的悲剧之后，the charlatans濒临解散。primal scream乐队的主唱博比·吉莱斯皮站了出来，支持他的键盘手马丁·达菲去帮助the charlatans。达菲临时加入了the charlatans，同他们一起排练了一周，并且成功为绿洲提供了精彩的开场演出。乔琳被今晚他们的演出感动哭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乐队活下来了，他们没有被命运打垮。事实上，不仅是她哭了，观众中也有不少哭泣的。 而在前一晚上，绿洲把《cast no shadow》献给了the verve乐队的主唱理查德·阿什克罗夫特。他最近解散了乐队又重聚乐队，生活发生了很多动荡。绿洲同他的关系非常好，这也本就是诺埃尔写给他的歌。 乔琳后来回想才发现就在这短短一周内他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剧变：她和诺埃尔做了个大决定，他们后来的好朋友heavy stereo的gem和妻子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利亚姆向帕齐许诺他会照顾她和她的孩子，理查德决定重塑乐队…… 第540章 可当时的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决定后来会如何影响他们的生活。他们只是继续喝酒嬉闹然后骄傲地前进，就像是生活不会给他们任何阻碍一样。 谁能责怪他们此时毫无预见性呢？他们是如此年轻，却已经活在所有人都渴望的梦里。 乔琳也没想那么多，演出结束后所有人都在狂欢，而她也喝了不少，正忙着对诺埃尔抱怨一件她平时都不会分神注意的小事。 “noely，为什么我们的娱乐室里没有一个scalextric赛车轨道？我们应该买一个！演唱会的后台都有一个，那很好玩！我明天也要去买一个！” 创世唱片的老板艾伦·麦基立刻插嘴道：“我见鬼的不明白为什么演唱会后台需要一个轨道车玩具！那玩意儿到底是你们谁要的？更要命的是我一进去就发现有人在玩弹簧高跷，我花了一晚上时间计算如果有人在这儿摔断腿，我到底得赔多少钱！我见鬼的会破产的！”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没人把麦基真情实感的担心放在心上。如果他们想要弹球机、轨道车和弹簧高跷玩具，能收看天空体育台的电视和数不清的香槟，甚至包括调用直升机运来运动鞋好让女宾客换掉高跟鞋，那他们就能得到这些东西。没人在乎这背后到底花掉多少钱，反正乐队一定为唱片公司和演唱会的发起方挣到了更多的钱。 这也确实是事实，这两晚光喜力啤酒就卖掉了17.8万升，即使销售人员平均每两秒卖掉一杯现打啤酒，啤酒摊前也还是排起了长队。 让乔琳惊讶的是，在这种规模的人群聚集和酒精狂欢里，当地警方居然只报告了一起逮捕事件。尽管仍有差不多四千名观众被送去就医，但比起其他大规模的音乐节，这实在是个小数字。 纳贝沃斯演唱会结束后，乔琳和诺埃尔回到了伦敦。他们已经派对得够狠了，需要休息一下他们的神经，并且商量一下他们两之间的那件大事。 在家休息了两天后，他们同乐队一起登上飞机，降落在了爱尔兰科克机场。绿洲在科克郡的奥基夫公园体育场又举办了两晚4万人的演唱会。 等演唱会的庆祝派对结束后，诺埃尔和乔琳独自返回了伦敦的超新星高地。在那里，乔琳终于拿出了她之前定制的礼物。 “见鬼！”诺埃尔几乎要跳起来了，“birdy，你为我订了这个吗？” 他着迷地看着眼前放在琴箱里的gibson les paul florentine diamond sparkle吉他，用一种非常深情的目光打量着它身上覆盖着的如同钻石般闪耀的樱桃红色饰面。 乔琳很满意他的反应，点点头说：“是啊，这是你的纳贝沃斯纪念礼物，我要吉布森公司的人从他们在曼哈顿的工作室寄给我，可他们在海关那里出了点问题，推迟了几天。它很漂亮吧？” “当然，它棒极了，就像是钻石一样！看看它上面的f形音孔，birdy，你难道不觉得f孔加上les paul，这就等同于完美吗？” 诺埃尔一边说，一边把吉他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开始拨弄它。 乔琳笑着赞同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他们去年出了这个系列，做了不少减轻腔体重量的尝试，我在吉布森工作室试了试，如果用背带把它背起来，你会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而且这个亮闪闪的饰面，简直就像是疯了，太漂亮了！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就在想，见鬼，我得要一个！你也得有一个，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没错！没错！”诺埃尔兴奋地点着头，“听听这个拾音器的效果！它有种额外的感觉，更温暖！如果其他les paul吉他是10分，这绝对是11分！” 他脸上闪着一种像是小男孩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的光，这让乔琳打心底高兴，那3800美元的定制费用花得很值！ 诺埃尔盯着他手上的吉他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个琴颈很厚，比你买给我的上一把吉他要厚，握起来就像是球拍一样，这很有趣。” 他抬头看向乔琳，笑着说：“birdy，谢谢你，我真的太喜欢它了！” “你喜欢就好，我一开始更想让他们为我们定制一种颜色，我记得他们出过一种深蓝色的钻石闪光饰面，可他们说他们现在调不出那种颜色了，只有金色、樱桃色和银色可以选。我为你挑了樱桃色，我自己留了银色。” “这已经够好了，”诺埃尔放下吉他后笑着吻了吻乔琳，“你不知道这到底有多巧！” “什么？” “吉布森公司的人去年联系了我，他们想要基于epiphone吉他定制一款我的签名吉他，我打算给它起名叫‘超新星’。这是个很棒的主意，毕竟我是从epiphone起步的，这曾是我的标志性吉他，对吧？他们最近把定制的吉他原型寄给我了，我不是很满意颜色和一些细节，给他们寄了回去，让他们修改。我还顺便从他们那儿同样订了一把les paul florentine diamond sparkle吉他，跟你自己留下的那个一样，它是银色的。我现在还没有收到它呢。” 乔琳惊讶地挑了下眉，“我知道你现在正疯狂地收集新吉他，下一次如果我再想给你买吉他，我就必须得跟你的吉他管理员杰森聊聊了，我得确保我没买重东西！” 诺埃尔笑着搂住她的肩膀，“我不在乎你给我的是不是新玩意儿，只要是你买的，那一定都会很棒！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我们同时看上一种东西的感觉！” “我知道，”乔琳笑着看向他，“我都要嫉妒你了！” 第541章 “为什么？” “你都有自己的签名吉他了！当然，别误会我，我为你高兴，这真的很棒！可罗德也要有自己的签名吉他了，gretsch公司联系了他。现在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未婚夫都有他们的签名吉他系列了，却没有任何吉他公司想过给我打电话！” 诺埃尔大笑着搂紧了她，“抱歉，birdy，bonehead也没有他的签名吉他，你知道的，节奏吉他手总是很容易被人们忘掉。” 乔琳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抱怨道：“见鬼，我唱歌，我弹节奏吉他，所以我是个凑数的吉他手，我明白了！更何况有女吉他手拿到自己的签名吉他系列吗？我知道通常吉他厂商认为女吉他手不会吸引更多追随者来买吉他，说白了一直以来女吉他手都不够多！可sister rosetta tharpe，她难道不是摇滚乐的教母吗？她对电吉他的演奏不仅改变了布鲁斯音乐，还影响了所有乐器的使用方式！她都没有她的签名款系列！这简直就是荒谬！” 诺埃尔知道乔琳说的是对的，他努力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反例：“邦妮·雷特？她有一个自己的系列？” “哦，对！去年fender给她定制了一个基于stratocaster吉他的签名吉他系列！她是不是历史上第一个拥有自己的签名吉他系列的女人？” 诺埃尔迟疑地点了下头，“可能？mary kaye吉他算是吗？我们用她的名字称呼50年代左右的fender stratocaster吉他，但她好像从没真的使用过它。” “是的，她使用的是另一种定制的拱面吉他。唉，这不容易，我是说琼·杰特都没有自己的签名系列，但不管怎么说，”乔琳耸了下肩，“让我努力试试看我能不能在接下来往这个列表上多加一个名字。” 诺埃尔吻了吻她的太阳穴，坚定地说：“我赌你能，我知道你是个很棒的吉他手，你不是个普通的吉他手。如果有人质疑这一点，叫他们弹弹《深夜电话》的和弦，就连约翰尼·马尔都说你的和弦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折磨吉他手的！”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诺埃尔对这一点抱怨过好几回了，她知道她写的和弦进行是复杂了一些，可也没到刻意折磨人的程度呀！ 诺埃尔伸手捧住乔琳的脸，笑着继续说：“而且我还知道你能得到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什么？” “你会上《帝国》或者《好莱坞报道》的杂志封面，我们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我们写的歌赢下了奥斯卡最佳配乐也不行！” “好吧，你说对了，”乔琳笑着捏了捏诺埃尔的脸颊，“你可真是个滑头！但我还真的没登过《帝国》或者《好莱坞报道》的封面呢，他们更喜欢票房巨星什么的。我确实是个名人，可我不是那种类型的有名，他们只给我拍过内页。不过在所有杂志里，我只希望我有一天能以导演的身份把名字放上《视与听》的封面，粗体加大的那种。” “那意味着你是个很棒的导演了？” “是啊，如果我不是以漂亮演员的身份登上封面，而是作为导演，那说明我已经重要到足以吸引影迷群体去买杂志了，就像是亲爱的马丁那样。” “马丁·斯科塞斯？哇，birdy，你真的野心勃勃。” “是啊，你第一天认识我？”乔琳笑着挑了挑眉，“但说真的，在那之前，我倒是有一个封面肯定会上啦！” “什么？” “见鬼的《nme》！” 诺埃尔大笑了起来。《nme》是英国最受欢迎的音乐杂志，绿洲和紫色天鹅绒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这家周刊的封面常客，甚至在乔琳和他还没在一起时，他们两就有一张合照登上了《nme》封面呢！而且乔琳至今都对《nme》陷害她的那张戴蒙、利亚姆三人合影耿耿于怀。 “你知道的，birdy，他们找不到比你更好卖杂志的人了，你是所有能卖出冠军专辑的人里最漂亮的，最漂亮的人里最能写歌的！”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诺埃尔说的没错，紫色天鹅绒的单曲《深夜电话》本周在英国单曲榜上排到了第3位，而专辑在英国榜上发售当周空降第一名，并且在接下来几周内上上下下，现在又重新回到了第1名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乔琳结束休假后，没有离开伦敦，而是要跟她的乐队汇合排练后录制了bbc的热门音乐节目《朱斯·霍兰德秀》。 录完节目后，乐队一起在酒店里接受了《nme》杂志的采访，拍了封面，随即便启程回到美国继续工作。 -------------------- 签名款吉他可以理解为吉他手与吉他品牌的联名系列，吉他手会跟品牌一起设计吉他，通常会与吉他手的演奏特征或者职业生涯中的标志性吉他有关，往往发行量不大，最终会成为收藏品。（这里要与那些真的音乐家亲手签名的任何吉他区别开，这是两件事。） 2022年有个调查说目前市场上只有6%的签名电吉他来自非男性的艺术家（即200多款里有16款），而2018年吉他品牌fender报告说新吉他用户里有一半是女性。现在女性艺术家参与设计吉他的情况确实变多了，但还不够多。这无疑是个混杂了消费主义和女性主义的问题。 第194章 icarus（十六） ================================ 回到美国后，乔琳遇到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接到了《甜心先生》的导演卡梅伦·克罗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她的配乐很棒，但他打算在电影里只使用一部分钢琴伴奏，乔琳同意了。这样一来，这首歌实际上没有被用作配乐，乔琳可以把它留作他用。 第542章 第二件重要的事则是有关《英国病人》的。在耗时近8个月剪辑后，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终于通过了剪辑师的最新版本，特意飞到洛杉矶，约她和制作人索尔见面看看成片。 这些日子乔琳一直在忙其他事，除去偶尔同安东尼和索尔通个电话外，她几乎没怎么管剪辑的事。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她在自家的放映室里看了导演带来的片子。 在三个小时的观影过后，乔琳轻轻用右手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大腿，一言不发。她这幅样子让本来很有信心的导演在心底都打起了鼓，他扭头看向一旁同样面无表情的制作人索尔，不知道这两位制作人都是什么意思。 在这令人心悸的沉默中，乔琳看向自己的合伙人说：“安东尼，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再剪掉一些多余镜头，尽量把时间控制在3小时以内，它现在太长了。而且结尾那个镜头太过分了，阿尔玛西的身体在天空中被火焰吞噬，凯瑟琳的尸体从天而降，我知道你正在努力把它变得诗意化，但这太过分了。” 另一位制片人索尔也点了点头，赞同了乔琳的说法：“我也这么认为，它可能对电影的评级有影响，而且将整个故事的基调都改变了。” 三个人开始就电影的细节一点点地分析起来，商量哪些镜头可以被拿掉，哪些需要调换位置。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着，他们从中午十一点碰面，一直聊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让索尔这个年纪最大的人直呼身体要吃不消了。 在最后，乔琳笑着对安东尼说：“说真的，尽管我有这么多小意见，但是总体上，我觉得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好的电影。坦白说，我甚至觉得这是90年代以来的最好的电影之一。别因为我是咱们三个人中最年轻的就认为我没看过太多电影，我知道我自己是对的。我有感觉这次我们是真的冲着奥斯卡去的了！你绝对会拿下一个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提名！” 安东尼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到奥斯卡，笑着回答：“我真的希望你是对的。” 索尔也笑了，看向安东尼说：“我觉得乔不是在单纯夸奖你，她是认真的。学院的老家伙们向来对浪漫主义的战争电影感兴趣，《乱世忠魂》《卡萨布兰卡》和《阿拉伯的劳伦斯》，想想那些！” “没错，”乔琳点点头回答，“所以接下来，安东尼，你得把电影剪好，然后我们要跟锡石电影的发行人见面。更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个小金人，拜托，搬到美国，搬去纽约吧！把你妻子也带来。我工作室的人会帮你们找暂时落脚的房子。” 索尔若有所思，随即看向安东尼说：“我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建议，你需要纽约影评界那些人的支持，你得展示你在这里工作的决心。” 安东尼看看乔琳，又看看索尔，点了点头，“任何你需要我做的事，我都会配合。” 乔琳笑起来，“很好，接下来我们就需要一个好的营销团队和你的配合了。” 乔琳说的营销团队不是在夸张，她在《英国病人》上投资的钱太多了，她必须得保证这部电影最起码能让她回本。根据她同锡石集团签订的发行协议，后者将会负责这部电影在北美市场的全部发行。但在电影正式发行前，她还一分钱都拿不到呢。 同安东尼见完面后，她就立刻安排了同锡石的发行部门负责人见面的会议，把各方拉在一起商量电影发行的具体事宜。她也见到了她通过妈妈请来的公关专家伦纳德·萨菲尔，后者曾经为不少大型商业公司和政治家提供过进攻型公关意见，正是乔琳需要的那种顾问。 忙完《英国病人》的事后，乔琳还作为锡石的投资人听取了集团内部的季度汇报。不得不说，这次汇报真的让她吃了一惊，锡石的制作总裁拍板加入了福克斯的超大预算制作，拿出了近6000万美元填补詹姆斯·卡梅隆项目《泰坦尼克号》的预算亏空，以此换取北美市场的发行权。这项投资简直太冒进了，但她也确实听说了派拉蒙的雪莉·兰辛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这让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事实上，乔琳自己也同这个项目有些渊源。经纪人简收到过卡梅隆工作室的选角邀请，希望乔琳能去试镜女主角，但乔琳一听这个项目至少需要她空出来整整一年时间的行程，立刻就拒绝了。她根本不可能离开乐队那么久。她还亲自给卡梅隆写了卡片致歉，表示自己不是不喜欢他的项目，只是她没法满足他的时间要求。 这让经纪人简很郁闷，毕竟她一直想跟卡梅隆打好关系，而且圈子里很多有潜力的年轻女演员都想要参加这个项目的试镜，这可是预算一亿美元的超级项目啊！ 没想到兜兜转转，乔琳自己又重新跟这个项目扯上了关系。但无论如何，乔琳基本不插手锡石内部的运作，只是待在董事会里监督管理层，因此她也就没多关注这件事。相反，她在开完会后就又跑去跟乐队排练了。 事实上，忙完手头这些事，她就又得去巡演了。 1996年8月22日，乔琳和队友飞抵英国，前往伯克郡首府雷丁，准备作为雷丁音乐节第二天的头牌乐队参加演出。 他们的朋友sonic youth乐队刚好是雷丁音乐节第三天的压轴乐队，他们正好能在演出间隙凑在一起玩。 而同样来自美国的garbage刚好是乔琳当天演出前的压轴乐队，更有趣的是这个乐队的主唱雪莉·曼森同样是一头红发，只不过她是苏格兰人。尽管乔琳和雪莉因为定位类似，在音乐媒体上常被拿来比较，但是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下的抓马剧情，相反，正因为同是乐队里的女孩，她们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第543章 雷丁音乐节当天的演出很成功，乐队几乎是在弹出第一个音符时就紧紧地抓住了现场的观众，人们在迷幻与节奏并重的开场器乐中兴奋地集体上下跳跃，又在乔琳开口唱出第一个单词时兴奋拍手，从始至终都未停下。等到乔琳和队友们鞠躬离场时，她还能一直听到观众们尖叫着喊她和乐队的名字。 这种站在舞台的中央，成为成千上万人的国王的感觉一直都很好，甚至有点太好了。 乔琳不得不承认，它就像是某种成瘾物质，以至于当肾上腺素呼啸着冲刷过她的身体后，她迫切地需要一杯啤酒来填补血管里的空虚。 在经过一整晚的胡闹后，乔琳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她和队友们要继续在雷丁待一晚，于是他们看完了这天晚上sonic youth和the stone roses的演出。 坦白讲，sonic youth一如既往的棒极了，而少了吉他手约翰·斯奎尔的石玫瑰就不太妙了。乔琳一直知道石玫瑰主唱伊恩·布朗不是以现场表现著称的，可今晚的演出也实在有点太过分了。最后她摇了摇头，在《i am the resurrection》中途就离开了，可她没意识到那天是她最后一次看到石玫瑰现场演出，两个月后，石玫瑰宣布解散了。 但此时此刻的她更关心另一件事。绿洲正在伦敦皇家节日音乐厅为mtv电视台的《不插电》节目录制演唱会，这代表了他们的声誉在美国也达到了一定高度，一次真正的重大突破。可利亚姆在演出前一直在喝酒，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他直到乐队即将登台前一小时才出现，声称自己喉咙痛无法表演，诺埃尔不得不在没有他的情况下担任主唱表演所有歌。 诺埃尔表面上表现得很平静，完美地完成了整场演出，但实际上他已经气到爆炸了。他一录完节目，就打车去了一小时车程外的雷丁，同乔琳碰面。乔琳不得不庆幸自己还没离开英国，因为她的未婚夫看起来像是被他的兄弟击垮了。 “birdy，我在舞台上时，我的内心都已经死了。他居然让我陷入那种境地！然后那个混蛋居然还就坐在看台上喝着酒抽着烟看我笑话！我现在都没法看到他！” 乔琳叹了口气，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在这儿呢，你做得很好，不是吗？我一直在这儿呢。” 她的安慰让他好受了一些。但不管他有多想跟着乔琳一起飞去美国，他还是得回去伦敦，重新面对他的乐队，他们很快就要去美国巡演了，他不能一走了之。 而乔琳和队友则继续出发，回到美国继续他们的北美巡演。他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在托马斯及马克体育中心向一万一千名观众表演。 在表演之初，乔琳发自内心地对所有观众说：“我不知道我们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这一年我们过得并不轻松，但我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喜欢我们的音乐，因为我们也很喜欢它。我们永远不会认为你们的支持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非常感谢！” 8月30日，乐队飞抵纽约，在麦迪逊花园广场举办了他们全程巡演中观众人数最多的表演之一，三晚售罄，持票出席的观众总计59289人。 很多年后，被乔琳和紫色天鹅绒影响走上摇滚音乐之路的乐队hales主唱在《滚石》采访时回忆说：“当时我只有11、12岁，求着哥哥带我去看他们的表演，我们设法挤到了前排，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场见到他们而不是只能盯着mtv上的图像发呆，一切都太梦幻了！乔琳的声音就像是一种有魔力的武器，能够粉碎你的心脏！所有音乐都在冲进你的耳膜，将你击昏，让你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随之而动。我在跟着所有人一起大声合唱，可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歌词是什么！当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记得她把一个巨大的充气气球扔到人群中，它在上空瞬间爆炸，里面的彩色纸条从天而降……那就像是个梦！” 她还回忆起她是如何下定决心成为乐队主唱的：“我回到家，恳求我爸爸带我去买一把吉他，我觉得如果我没法像乔琳那样弹吉他和唱歌，我就会死去！幸运的是，他同意了，我妈妈还给我买了更多女主唱的乐队cd，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想成为摇滚乐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女孩，这会很难，但并非不可做到，乔琳·阿普尔比就是个好例子。” 而此时的乔琳还不知道她正在像她的那些摇滚偶像一样影响了其他人的人生选择，她只是擦掉汗，收起吉他，然后跟队友们一起庆祝去了。 每次乔琳站在舞台上时，她都忍不住会回头看向她的队友们。他们是她在舞台上的同伴，更是她生活里的伙伴。在他们分享舞台的这一刻，他们之间总是存在一种无可取代的链接，将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 在麦迪逊花园广场演唱会结束后，乔琳和队友们还不打算离开纽约，他们会休息三天，然后开始为参加在纽约举办的1996年mtv音乐录影带奖的颁奖典礼做准备。去年6月末发行的单曲《咖啡和香烟》mv拿到了年度最佳视频、最佳团体视频和最佳另类视频三个大项提名，他们还要在颁奖典礼上表演。 除去工作需要外，乔琳来纽约还有件私事需要处理。她独自回到了妈妈家。 乔琳坐在玛丽亚对面，握住玛丽亚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妈妈，我和诺埃尔决定在近期结婚，我知道这很突然，我知道我向你保证过我会好好考虑，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愿意来做我的见证人吗？” 第544章 尽管乔琳自己觉得自己说话时很平静，但玛丽亚还是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忐忑，知道乔琳害怕听到反对意见。可让乔琳惊讶的是，玛丽亚点了点头。 “诺埃尔上周飞来见我了，”玛丽亚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露出了一个微笑，“你那会儿应该还在芝加哥开演唱会。” 乔琳惊讶地挑起了眉，“他没告诉我。他现在应该在多伦多巡演呢。他们最近在北美巡演。诺埃尔和他弟弟又吵架了，利亚姆说他嗓子痛，不愿意拍摄mtv的不插电表演，搞得诺埃尔不得不主唱。之后来美国巡演时利亚姆又抛下他回英国了，说自己没房子住，跑回去找帕齐了。诺埃尔很生气，也很受伤，如果我不是有巡演，我现在就该去陪他了。” 玛丽亚点了点头，回答说：“嗯，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他们现在在美国也是个有名的乐队了。” “可他完全没告诉我，他来找你了，我还以为他那个时候在芝加哥呢。” “他只是按照传统来做这件事，”玛丽亚笑了，“尽管这顺序有点混乱，你们订婚在先，但我不会责怪他。他很真诚，来请求我的祝福。不过他也很强硬，那个小伙子实话告诉我，无论有没有我的祝福，只要你点头，他都会跟你结婚。” 乔琳皱起眉，“那个混蛋！他怎么能这么跟你说话！” “不，不，别生他的气，”玛丽亚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吗？因为这一点，我其实很喜欢他。你爸爸第一天遇到我的父亲时就直白地说无论他怎么警告他离我远点，他总是会跟我在一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是喜欢诺埃尔的这一点。” 乔琳立刻脸红了，“妈咪！” “诺埃尔请求我的祝福，我说，嗯，小伙子，你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我女儿真的很爱你，所以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她。然后那孩子回答说，”玛丽亚挑起眉模仿道，“‘夫人，坦白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照顾好她，她没有我时过得也很好，但我没法没有她，她照顾我更多，她保护了我的心。’” 玛丽亚模仿诺埃尔的曼城口音模仿得像极了，几乎让乔琳立刻就还原出了他说话时的神态，她忍不住无奈地闭上了眼，嘴角却下意识地扬了起来。 “当然，”玛丽亚戏谑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这个小伙子赢得我的心的理由还有一个，他同意签婚前协议。你的信托本身就保护了你继承的财产，再加上婚前协议，我想你的财产至少是安全的。” 乔琳点了点头，“我和他没仔细聊过这个话题，可他知道他需要签这个。坦白讲，他起初有点沮丧，觉得这有点伤感情。但他足够明智，能理解这也是在保护他自己。唯一的问题是，他是英国人，那儿的法律同纽约州和加州的都不同。” 玛丽亚叹了口气，“我猜你必须去咨询一下我们的家族律师了。” “我已经这么做了，他给了我很多建议和协议要签。我是说，我自己的钱和诺埃尔的钱是一回事，阿普尔比家的钱又是另一回事，我无法让那些不真正属于我的东西跟着我的选择一起冒险。” 玛丽亚点了点头，“至少你还知道如何保护你自己的财产，但是，乔，任何协议都无法保护你的心。我知道你们相爱了，我知道婚姻是个复杂的过程，我可以说你们无需着急，享受你还是个未婚人士时的生活……” 说到这里时，玛丽亚微笑着握住了乔琳的手，“但说实在的，我知道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所以我会给出我的祝福。我祝福你，孩子，去拥抱你爱的人吧，这世上有太多人在外面寻寻觅觅，却鲜少有灵魂真的相通。你应该珍惜这一刻，爱你自己，然后爱人，你会发现生活的美好之处的。记住，我永远爱你，无条件地爱你。” “妈咪！”乔琳的眼圈红了，忍不住起身紧紧地抱住了玛丽亚。 “这是件好事，”玛丽亚拍着她的背，“我爱你，我的宝贝长大了！但你确定你不想要一个很大的婚礼吗？” “不，妈咪，”乔琳坐了回去，“我和诺埃尔都不想搞得满城风雨，你知道那些八卦杂志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只想要一个安静温馨的仪式，一个民事婚礼，就像是你和爸爸那样在纽约市政厅结婚。现在我只需要一条礼服裙，我就准备好了。” 玛丽亚笑着摇摇头，“不，宝贝，你还需要一件东西。” 她拉着乔琳起身回到卧室，打开保险柜，取出了一个大盒子，并且让乔琳自己打开它。 那里面是一件主体是黑色的带状王冠头饰，上下都镶嵌着钻石装饰边沿，并且在正面镶嵌有钻石拼出的鸢尾花和常春藤图案。 “卡地亚黑钢王冠，1912年到1915年间卡地亚制造了五件这样的冠冕，这是其中之一。它曾经属于一对德国贵族夫妻，但他们没有子嗣，所以这件东西被继承人送去了拍卖市场。你祖父买回了它，把它藏在保险库里。自从你订婚以后，我就一直在翻阅他的收藏品文件，我猜你从来没仔细读过它们，是不是？” “妈咪，”乔琳笑着耸了耸肩，“我没法变卖它们，所以……反正它们是很好的抵押品。” 玛丽亚笑着摇了摇头，“宝贝，这可以算作一件借来的旧物，现在你还需要一件新的和一件蓝色的东西。” “这很简单，我的新裙子，”乔琳把王冠戴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找一件蓝色的东西。有什么建议吗，妈咪？” 第545章 “你是要把我的好东西都洗劫一空吗？” 玛丽亚一边开玩笑，一边拉开了抽屉，拿出了另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枚蓝色珐琅戒指递给了乔琳。 “这是我给我自己买的第一枚戒指，”玛丽亚微笑着摸了摸它，“比起蓝宝石或者蓝钻什么的，它很便宜，只是个漂亮的手工艺品，但它用的是我自己挣来的钱，它是干净的。乔，如果你喜欢，你可以保留它。” 乔琳紧紧地握住这枚戒指，投到了妈妈怀里，“妈咪，我当然会喜欢它。我爱你，妈咪，你知道的，对吧？” “当然，”玛丽亚笑着抱住她，“我知道你长大了，你有了你自己的生活，但你永远是我的孩子，我会一直保护你。” -------------------- 感谢在2024-01-27 03:20:09~2024-01-28 05:1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ayaleaf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c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5章 icarus（十七） ================================ 乔琳毫不奇怪自己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连轴转，她一会儿去试衣服，一会儿去见律师，还得保持乐队排练，根本闲不下来。 事实上，同时已经入住纽约酒店的诺埃尔也被她指使得转个不停。但他的事总体上要少得多，毕竟他在飞来纽约前已经在伦敦的萨维尔街订好了礼服。斯黛拉·麦卡特尼在这件事上帮了他很多，至少斯黛拉能完全理解乔琳发给他的那些礼服相关的要求。 利亚姆前几天重新加入了巡演，赶上了绿洲当时在底特律的演出。他和诺埃尔现在处在一种还算和平的状态里，只是不停地互相拌嘴，却还没爆发不可调和的冲突。 但诺埃尔完全没有通知利亚姆他要结婚的事，他和乔琳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婚礼仪式上只会有2+1个客人——双方的母亲和摄影师，任何一个兄弟都不会被邀请。 其实乔琳隐约觉得因为这件事，这对兄弟肯定还要大吵一架，但她现在太开心了，以至于完全拒绝思考接下去会发生的事。 考虑到上次史蒂夫突然爆发，乔琳也没有告诉乐队她要结婚的事，她打算等mtv的颁奖典礼结束后再说。 1996年9月3日，紫色天鹅绒正式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参加了在纽约无线电城音乐厅的mtv音乐录影带颁奖典礼彩排。 这是乔琳在绿洲的爱尔兰演唱会后第一次见利亚姆。他看上去状态不错，戴着跟诺埃尔一模一样的红色墨镜，梳着妹妹头，笑嘻嘻地给了乔琳一个过度用力的拥抱。 “嘿，这不是我的小妹妹吗？”他玩笑式地几乎要把乔琳抱起来了。 乔琳笑着回抱了他以后把他推开了，同时戏谑道：“我猜你的房子问题解决了哈？” 他皱着眉回答：“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懂呢？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房子，我没法巡演。我需要一个地方住。” 乔琳摇摇头，“不，利亚姆，这不是我的事。只是别再让你哥哥心碎了，那让我心碎。” “那个混蛋才没有心呢！”利亚姆怒气冲冲地咆哮了一句，就不再跟她讲话了。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别生气了，威利，别生气了，我们彩排完后，一起去吃顿饭，好吗？” 她用了佩吉在家里称呼利亚姆时的昵称，现在大家不常这么叫他了，可有的时候这个昵称仍然很管用，至少利亚姆的怒气明显下降了。 “别总是为他说话，birdy，”利亚姆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他不是总是对的！他不能这么控制我！” “好的，”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但也别叫我birdy，他听到后会非常生气的，这是属于他的。” “那我也应该有个属于我的称呼！” “不，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只是我的准姻亲，你不应该用专属的昵称叫我！而且那个名字是他赢来的！” “我也会赢，”利亚姆直接无视了乔琳的前半段话，气呼呼地指了指自己，“只要你告诉我如何赢，我也会赢！” 乔琳被他的逻辑打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见了刚刚走进后台的no doubt乐队，于是她扭头同利亚姆告别，走过去跟no doubt主唱格温·史蒂芬妮聊天去了。 没多久，乔琳就被叫去上台彩排了。她和队友表演了《他们说……（我不在乎）》，现场的音响工程师不断随着他们的表演调整着各项设备，直到现场声音和收音录音听起来一致。这首歌是罗拉前两年写的歌，如今收录在第三张专辑里，非常受粉丝欢迎，公司正打算把它出成下一张单曲。 彩排花掉了一上午，下午乔琳便没什么事了，跟着诺埃尔一起回了酒店。两家乐队刻意选择了同一家酒店——位于曼哈顿第54街的丽嘉皇家酒店，这里同mtv vma颁奖典礼的举办地之间就隔着3个街区，步行只要七、八分钟，非常方便。 趁着没有工作，乔琳拉着诺埃尔去了酒店顶楼的游泳池。 她对他开玩笑说：“我听说他们在五年前整修这栋大楼时，人们都在说谁特么的想在曼哈顿上方一百五十米的高空游泳？嗯，我想！这是全纽约市最高的酒店，如果你来了却不在这儿的高空泳池游泳，那你可就错过太多了！” 诺埃尔笑着摇摇头，“宝贝，这是个很不错的观点，但我见鬼的不会游泳！” 第546章 “别担心，你可以在浅水区站起来，”乔琳冲他眨眨眼，“你没那么矮。” “喂！”诺埃尔翻了个白眼，“你是在试着激怒我吗？” 乔琳大笑着在他脸上一下，“我为什么想要那样？” “不知道，”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你是个小变态，也许你有些奇怪的癖好，谁知道呢？” “如果那样，先生，”乔琳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就要跟我结婚了呢！” “没错，”诺埃尔拉长声音点了下头，“没办法，谁叫你是我的太太呢！” “当你说我是你的什么时，”乔琳用头轻轻地撞了撞诺埃尔的头，“我没生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确信我知道，”他笑着吻了她，“你的骄傲甚至让步于你对我的爱了。” “亲爱的，这更像是我确信你对我的爱正让你成为我的，这让我有胆量稍微失去一点控制。相信我，对一个有控制狂名声的女人而言，这是很大的一步。” 诺埃尔耸耸肩，“相信我，birdy，我知道，我的外号是‘酋长’，记得吗？” 两个同时被外界指责为“极具控制欲”的人同时大笑了起来，并且交换了一个吻。 第二天就是颁奖典礼演出当天了。不得不说，乔琳的日程比诺埃尔要忙乱得多，她还要去做护理按摩和造型，而诺埃尔只要穿得好看一点，按时跟他的乐队一起出现在后台就行了。眼下他正悠闲地吃着薯片，盯着电视看，这让乔琳有点嫉妒地瞪了他一眼，路过他身旁时快速拍了下他的肚子。 “嘿！”诺埃尔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大叫了一声。 “手感很好，noely，”乔琳在出门前得意地冲他喊了一声，“但你真的应该告诉你的教练让你多做一点卷腹运动，你马上就要30了，注意保持！” 在诺埃尔出声反驳前，她就甩上了门，这让他不得不把抱怨留给自己。 “这孩子！昨天还在抱怨我大部分时间都根本不吃东西呢！” 可惜诺埃尔的碎碎念没人能听到了，那个本应该听到的人已经被助理拉走了。 下午三点左右，诺埃尔、利亚姆和乔琳先后出门，准备与各自的队友汇合。 “hey，乔琳。”mtv的著名记者约翰·诺里斯正在酒店走廊里，他朝她打了个招呼。 “hey，哦，对，你们是来采访绿洲的？”乔琳有点惊讶，但随即想起了诺埃尔说过下午会有mtv的人来。 约翰笑着回答：“我们也应该采访你们。摄像机开着，你准备好回答几个问题了吗？” 乔琳笑着摇摇头回答：“我们不应该是在红毯上见吗？今晚你会在红毯上吗，约翰？” “是的，我会在那儿。来吧，回答几个问题，乔琳，你们最近对今晚的典礼怎么看？有什么期待吗？” 乔琳耸了下肩，“坦白说，没什么，我只是想今晚好好表演，然后玩得开心。mtv vma之夜的好处就是，那个房间里会有很多很多我不常见到的人，这是个重聚的好机会！” “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庆祝的好理由！” 正当约翰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诺埃尔和利亚姆结伴出现了。 “birdy，”诺埃尔走到乔琳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我跟罗德他们一起走，约翰在这儿了，”乔琳笑着看了一眼主持人，“现在我就给你们留点空间，伙计们，一会儿见。” 约翰立刻抓住机会想要把他们两个人同时留下来，但乔琳溜得太快了，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记者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诺埃尔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就像是只猎豹，不是吗？” “或者像猫？” “不，她也许像猫一样可爱，但她是只猎豹。而且她穿豹纹很好看。” 诺埃尔一边随意说着，一边继续往外走。记者和摄影师也跟着他往前走。等走着走着，诺埃尔突然发现利亚姆不见了，立刻回头找他。 “喂！”他冲着利亚姆高喊了一声，顺便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口哨。利亚姆很快就重新出现在了他身边，跟着他们继续前进。 此时乔琳已经跟队友汇合了。他们要乘车去走今天下午的红毯。乔琳的造型师为她准备了一套红色丝绒和皮革拼接套装，而她今晚上装只准备扣一个扣子，这会恰到好处地露出她同色系的蕾丝胸衣，将整套装扮强硬又性感的风格推到极点。 今晚紫色天鹅绒凭借去年6月底发行的单曲《咖啡与香烟》mv有三个提名——年度最佳视频、最佳组合视频和最佳另类视频，如果说乐队完全不期待获奖那就是骗人的了，至少乔琳他们从公司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很积极的，他们应该不会白跑一趟。 颁奖典礼同往常没什么区别。开场演出是今年领跑mtv vma奖的the smashing pumpkins乐队，他们拿下了9个提名，凡是符合提名标准的奖项都拿到了提名。上个月初他们的键盘手因违法吸食麻醉品过量死亡，在场的鼓手吉米·张伯伦因持有非法麻醉品被捕。张伯伦很快被开除，而乐队的主导者暨主唱比利·柯根宣布他们将继续巡演。 就这一点来说，乔琳对比利·柯根的坚韧印象深刻。但她真的不喜欢柯根的演唱方式，也很难欣赏今晚的这首《tonight，tonight》。她承认从音乐上讲，这是首棒极了的歌，但她无法忍受他的表演方式。不过柯根今晚肯定赢定了，问题只在于他的乐队到底会拿走几个奖杯。 第547章 但今晚对乔琳来说，最有趣的部分仍然是待在后台的时候。她先是遇到了做颁奖嘉宾的高中校友格温妮丝·帕特洛，两个人简短地叙了会儿旧，非常塑料地约定要常联系。 而乔琳最喜欢的喜剧演员之一诺姆·麦克唐纳今晚在颁奖典礼上会出演一小节喜剧小品，于是她在告别格温妮丝后就去敲了敲他的休息室门，同他打了个招呼。她喜欢他在《周六夜现场》的表演很久了，前段时间紫色天鹅绒去《周六夜现场》担任音乐嘉宾时，她终于找到了机会结识他，被史蒂夫嘲笑为“追星的学校小孩”。 等诺埃尔在后台找到乔琳时，她刚从诺姆那里回来。她那一脸追星成功后的甜蜜笑意，让诺埃尔忍不住皱起了眉。 “为什么你笑得像个刚刚陷入单恋的16岁女孩？” 乔琳耸耸肩，笑着回答：“我刚刚去见诺姆·麦克唐纳了，他真的非常有魅力，我一直很喜欢他。” 诺埃尔立刻挑起眉，不满地追问：“他见鬼的是谁？” “全美国最好的喜剧演员之一！我真的太喜欢他了！” 诺埃尔皱眉皱得更厉害了。乔琳见状连忙亲了亲他的脸，“不是喜欢你那样喜欢，我的傻瓜，是喜欢喜剧演员那样喜欢。” 他撇撇嘴，“那家伙有200斤吗？他是不是至少50岁了？” “不，他大概37岁，1.85米，85公斤左右。” 诺埃尔搂住乔琳，在她耳边说：“这就解释了你的小追星族表现了！你不会对一个体重超过90公斤的六十岁喜剧演员表现出这种16岁女孩的样子。”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你这个爱嫉妒的傻瓜！” “不，我只是在理智地分析这个情况，”诺埃尔不满地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喜剧演员是最危险的，他们以幽默为生，人们付钱听他们讲笑话！女人喜欢幽默的男人，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哦！”乔琳看向他，挑了下眉，“现在你的自信终于放对地方了哈？别担心，傻瓜，首先，我爱你！其次，诺姆已经结婚了。放心了？” 诺埃尔笑了起来，“我也爱你，我只是在戏弄你，宝贝。” “我知道，”乔琳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瞧瞧现在是谁像个16岁的追星女孩？” “我是你的追星女孩，”诺埃尔厚颜无耻地回答，“我会把你的海报贴在我的床头，每天早上都亲吻一遍。” 乔琳被他毫不羞愧的回答逗笑了，“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没错，”他骄傲地一扬眉，“我是厚颜无耻，但请容许我提醒你，阿普尔比小姐，我是你的了，忍着吧！” 在后台互相捉弄了一会儿后，乔琳离开了诺埃尔去找她的队友。他们在自己的休息室待了一会儿后，等来了上台通知。 “我们的下一个表演者非常酷，孩子们，把你们的电视音量调大吧，紫色天鹅绒来了！” 伴随着舞台上的射灯亮起，罗德和乔琳同时拨动了琴弦，罗拉随即在恰当的时机敲响了嗵鼓，史蒂夫也拨动了贝斯，填补了低音区的空白。在动感的乐声中，乔琳张口唱出了第一个词—— “他们说我应该换掉我的发型， 买点适合我的衣服……” 在乔琳愉悦诙谐、富有动感的歌声中，她率性的表演将叛逆的歌词主题发挥到了极致。作为整张专辑里最为朗朗上口的歌之一，这首流行摇滚歌曲一面世就受到了不少乐评媒体的好评，是整张专辑里目前广播频率最高的歌曲之一。 用《娱乐周刊》的记者的话说，“当你听到乔琳·阿普尔比微笑着唱出她不在乎的时候，你百分百相信这一点，并且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在这叮叮当当的吉他节奏中晃动身体。在这一刻，我们都正年轻，无惧且无畏。” “……我很满意我身体内的那个孩子， 我不在乎你的意志， 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在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后，乔琳笑着冲正对着她的摄影机做了个wink。而与此同时，场内观众已经给乐队的精彩表演送上了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 “乔琳！我爱你！”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声音突然超过了整场观众的掌声，把台上正准备下台的乔琳逗笑了。她冲着观众们的方向挥了挥手，表示感谢。 他们一回到后台，工作人员就带着他们走到了另一个上台的位置。 “请稍等！” 乔琳看了一眼队友们，大家都心有所悟，知道他们马上就要领奖了。按照彩排时的顺序，这个时候是—— 舞台上的颁奖嘉宾蒂姆·罗宾斯撕开了信封，笑着念出了获奖人的名字：“获得最佳另类视频奖的是——紫色天鹅绒，《咖啡和香烟》！” -------------------- 说起来，90年代有的mtv节目会直接在字幕打上采访时明星入住的酒店的名字，搁现在这得是个多疯狂的举动。90年代这个纽约丽嘉皇家酒店是一个日本集团和纽约地产商合作的项目，今天已经被竞争对手希尔顿集团收购，现在变成了中城的康莱德酒店，不过它其实为了省空间把顶楼游泳池拆掉了。 第196章 icarus（十八） ================================ 在听到乐队的名字后，乔琳同队友一起笑着走上了舞台，同颁奖嘉宾蒂姆·罗宾斯拥抱了一下。 在接过mtv的月球人奖杯后，乔琳弯腰对话筒说：“谢谢你们，我们必须得感谢视频的制作团队，他们一直专业，即使是在我们很难搞的时候也很专业。” 第548章 史蒂夫接过她的话，开始向具体帮助过这个视频的人们道谢，非常专业地完成了整个致谢感言。 “……最后，我们要谢谢所有支持我们的歌迷，没有你们，我们永远无法站在这里。谢谢！” 四个人都说了谢谢，然后就走下了台。 乔琳知道今晚他们应该不会有其他环节了，现在唯一剩下要做的就是去后台的新闻室，接受mtv电视台安排的拍照和采访，然后享受今晚的派对。 等采访结束后，乔琳刚好错过了小红莓乐队的表演，但正好赶上绿洲的表演。 可让乔琳失望的是，利亚姆今晚完全不在状态，这本该是他们在美国市场最重要的表演之一，可利亚姆唱得如此没有激情，甚至没有达到他日常表现的一半水平，嗓音干瘪，只有态度，没有音乐。 更糟的是，他唱到结尾时，他把啤酒吐在地板上了。他们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行为在英国或许会被庞大的粉丝群体原谅，可在美国，观众不会对外来者绿洲这么宽容的！ 乔琳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刚刚一直低头弹吉他的诺埃尔到底有没有注意到利亚姆的行为，可他一定知道利亚姆今晚的表现真的大失水准。所有表演者都会清楚自己今晚到底有没有发挥好，你或许不会记住自己最好的演出，但糟糕的演出会牢牢地留在你的脑海里，困扰你一辈子。 唉，利亚姆！ 乔琳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看她的史蒂夫，后者给了她一个“我告诉过你”的表情。可乔琳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在指什么，绿洲是个麻烦还是利亚姆是个麻烦？抑或是诺埃尔会把这些麻烦带给她？ 不管到底是哪个，乔琳都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她只关心诺埃尔的心情，本质上不在乎绿洲到底如何。 出乎乔琳意料的是，颁奖典礼结束后，诺埃尔的心情很平稳，甚至还有说有笑的。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她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吵过架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她是松了口气。 “别担心，”诺埃尔握住她的手说，“你应该好好享受你的胜利，这是你们的第几个月球人了？” 乔琳想了想回答：“第7个。” 诺埃尔大笑起来，“他们真的很爱你们，不是吗？” “可能是吧，”乔琳笑着耸了下肩，“但还是得感谢粉丝，你知道vma是商业奖的。” 他点点头，“当然，没有孩子们的支持，我们什么都不是。” 在庆祝派对上，乔琳情不自禁地喝了很多，等音乐杂志《spin》的记者来找她时，她竟然忍不住说了点她从前一句都没透露过的事。 “乔琳，人们都说《咖啡和香烟》是首描述都市青年生活孤独的歌，可你从没具体探讨过你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带着醉意的乔琳歪了歪头回答：“它是一首描写孤独的歌，你在一个派对上，身边都是你称之为朋友的人，可你还感觉非常孤独……那就是我在巡演过程中的感觉，我当时刚刚离开一段非常认真的感情，我完全心碎了，可巡演根本没给我时间从中恢复，我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见到成千上百个陌生人……绝对不是最好的失恋恢复方案，不是吗？” “它被称作《咖啡和香烟》，这是因为你对这两样物质上瘾吗？” “不，”乔琳轻笑着摇头，“不，我也许是对咖啡和香烟上瘾，但这更多是因为……那个男孩，他就是由烟草和咖啡构成的。他甚至基于这个标题拍了一段短片。他是个非常有才华的电影人……这就是我能说的全部，我不想让他觉得不舒服。” 等第二天乔琳酒醒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段采访，把所有颁奖典礼之类的事都抛在脑后了。现在乐队又要继续出发巡演了。 从匹兹堡出发，乔琳和队友途径纽约州锡拉丘兹和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一路向北，抵达加拿大，先后在加拿大的魁北克、渥太华和多伦多举办了三晚演出。随后，他们又向南前进，回到美国后前往新泽西州的东卢瑟福和纽约州长岛举办了两晚演出。之后他们又重新返回加拿大，继续在加拿大其他重要城市巡演。 等到紫色天鹅绒的巡演团队走到温尼伯时，已经是9月13号了。他们的巡演团队意外增加了一位新客人，那就是乔琳的未婚夫诺埃尔。 而原本应该在美国巡演的他之所以会加入未婚妻的巡演团队，当然是因为他的乐队绿洲再次闹翻了。 准确的说，是绿洲的核心成员盖勒格兄弟再次闹翻了。在持续不断的争吵后，诺埃尔终于到了极限。再加上他们在北卡罗来纳的夏洛特演唱会销售系统出了点技术问题，诺埃尔在这个刺激下负气出走，绿洲的管理公司只能公开宣布他们将取消绿洲在美国的所有行程。 眼下到处都在传绿洲即将解散，而舆论风暴的核心正安静地靠在乔琳的怀里吃着“热狗三明治”。 尽管乔琳为了捍卫美国人的尊严，严肃抗议过诺埃尔对热狗的称呼，但他坚决认为从字面含义上来看，两片面包中夹着馅料，这就是三明治！ 他们上次争论的时候甚至拿出了《剑桥词典》和《韦氏词典》，而词典显然站在了诺埃尔的一方，让他洋洋得意地赢得了战争。 这让乔琳不满地抱怨说诺埃尔唯一喜欢的书就是词典。后者面对这个指控摇摇头，颇为得意地补充说他还喜欢人物传记和历史书，尤其是二战历史。 第549章 不管怎么说，诺埃尔现在正坐在乔琳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看着电影录像带，靠在乔琳怀里吃着他的“三明治”。 “诶呀，别把油滴在我身上！我在路上可没有那么多衬衫可换！” 乔琳嘴里抱怨着，左手却在温柔地抚摸着诺埃尔的头发，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像猫一样舒服的呻.吟声。这让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低头在他耳边说：“noely，你在头发上很敏感。” 诺埃尔抬眼看向她，挑眉笑着回答：“你难道没发现你每次抓着我的头发时我都更卖力吗？” 乔琳轻笑着拍了他一下。 等他安静地吃完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解释乔琳等待了很久的那个答案——这次他为什么离开了绿洲巡演。 “所以，基本上，”乔琳听完他的回答后眨了眨眼，“你们因为对abba乐队的不同看法吵架了？然后你就走了。” “差不多，但不只是那样，我们每天都在吵架，你知道我到底有多讨厌……” “跟人吵架。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冲突。” “还有那些会大喊大叫的人，我恨死会大喊大叫的人了！可喝醉的利亚姆，他每天都在大喊大叫！当他喝醉的时候，我见鬼的恨死他了！” 尽管他这么笃定地说他自己有多恨利亚姆，但乔琳也知道他有多爱清醒时的利亚姆，他的弟弟毫无疑问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之一。这种奇怪的兄弟关系甚至让乔琳这个从未有过更多血亲的人着迷。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诺埃尔的肩头，柔声说：“我不会说任何话，我知道你打心底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你知道你需要时间冷却一下，然后把它大声说出来。” 诺埃尔扭头看向她的眼睛，叹气道：“为什么我的兄弟们就不能像你一样酷呢？他们都是一群混蛋。” “你知道利亚姆一直很酷的，他可能是全世界最酷的人之一了，即使他有的时候真的是个全世界最糟糕的混蛋外，他也是个很酷的人。他脑子里想什么，他就表现什么，不是吗？” “我知道，可酷利亚姆在他喝醉后就消失了，只剩下那个暴躁、失去理智的疯子了！”他一边抱怨，一边向沙发背靠去，长叹了一口气。 乔琳冷酷地指出了他一直巧妙回避的事实：“可大部分时候，你知道你能激怒他，不是吗？就像是利亚姆浑身上下长满了让他生气的开关，而你有五百种办法拨动那些小玩意儿。”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你见鬼的到底是谁的未婚妻？” “我是你见鬼的未婚妻！”乔琳同样翻了个白眼回去，“但我说的是真话，你知道的！再说了，你大哥保罗怎么了，为什么你连他的气也生？” 诺埃尔挑了下眉，“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的管理团队会把一切事都握在手心里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家保罗就要出一本关于我和利亚姆成长故事的书了，一本该死的回忆录！birdy，”诺埃尔摇着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如果这是因为钱，我告诉他我愿意给他钱，只要他别出版那本该死的书！那些事都应该是家里人之间的事，不应该公开！但他拒绝了我。” 乔琳睁大了眼睛，“noely……你读过它了吗？” “没有！我永远都不要读它！随便他做什么吧，我见鬼的不在乎！他得到那笔钱，总比其他写我们的传记的混蛋得到钱要好！” 诺埃尔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仍然气得要命。乔琳当然明白这一点，可她也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带着他看她最近拿到的电影《一级恐惧》的录像带。 等结尾的反转剧情揭开答案后，乔琳扭头看向诺埃尔说：“那个几乎把男主理查·基尔风头抢光的男配是不是很棒？他是爱德华·诺顿，我们是朋友，我邀请他去了我的第一次格莱美颁奖典礼，而他也邀请了我去他的第一部 电影的首映式，可惜我当时实在太忙了。几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努力寻找机会的剧院男孩，我也还是无名小卒，瞧瞧我们现在都在哪儿？” 诺埃尔笑着点点头，“就像是绿洲，我们过去可都是一文不名，靠着救济金生活在伯纳奇呢！” “没错，”乔琳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你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你一手建立的王国。” “可是，birdy，”诺埃尔叹了口气，“绿洲接下来又该到哪儿去呢？我们已经做过了全世界最大的演出，下一步是什么？去月球演出还是回到我们起步的室内俱乐部？birdy，如果我写不出更好的歌呢？我跟我的经理人或者利亚姆说这些事，他们只会说你是诺埃尔·盖勒格，你肯定能写出歌的。他们就是不明白！” “我知道，”乔琳靠在了他肩上，“我也有这种担忧，我猜我们必须忘记这件事，然后继续写作。你知道的，写歌就像是某种技能，如果你停下来，你很可能会忘记怎么写。况且我根本不相信你会停下写歌，你见鬼的爱这件事！” “也许你是对的，birdy，我需要冷静下来，继续写作。你呢？你的乐队呢？继续巡演？下一张专辑呢？你们的合同呢？” 乔琳长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我需要时间为下一张专辑寻找方向，积累素材。至于合同……小牛唱片想要我们续签六张专辑。他们开了个非常好的价格。很多公司都在报价，我们的律师还在跟华纳的人谈，他们想让我们离开小牛，直接签到华纳去。除了这些，索尼甚至向我提供了一份个人合同，他们想要我作为独唱艺术家签约。” 第550章 “单飞？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要一个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一个乐队里，可是……有的时候紫色天鹅绒这个名字是种负担，我们是一个多白金另类摇滚乐队，我们必须维持过去的成功，满足粉丝的期待，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讨厌我们做电子音乐或者不那么吉他乐的东西……” 诺埃尔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noely，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的时候我也只想做一些小型的、更亲密的音乐。比如说，我想写一首爵士风格的钢琴驱动的歌，就像是艾美·曼和那个今年新出道的歌手菲奥娜·艾波那样写些更私人的东西，可带着紫色天鹅绒这个名字，我做不到。” “嗯，我不喜欢你想做爵士这个主意，但这是你的音乐，就算你突然说你想变成唱烂舞曲的凯莉·米洛*，我也只能说你这孩子疯了，可我没法阻止你。即使我想，我也做不到！” 诺埃尔说到这里时皱起了眉，继续说：“但我必须得警告你，solo对于职业发展来说风险真的很大，而你的乐队正发展得很好，你们一出道就很红，几乎没走过下坡路，乐评人喜欢你们，粉丝热爱你们……我看不出你有离开乐队的必要。” 他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很快补充说：“而且你爱你的队友们，对吧？我是说，我总不能让你犯傻！你想要的那些音乐实验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实现！birdy，你已经在同时从事多份职业了，为什么不给你自己开启一个副项目呢？很多人都有分支乐队什么的。你不需要把它搞得多大，就写写你想要的歌什么的。”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在想我也许可以组建一个分支乐队，”乔琳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noely，我爱你，我喜欢你给我出主意时的样子。” 诺埃尔笑着挑了下眉说：“我不觉得我能真的说服你做任何事，说真的，birdy，你的小脑瓜看起来温柔极了，可实际上坚硬得像块石头。但我也爱你，甜心，你总是心软得像块棉花糖。” 乔琳皱了皱鼻头，“我怎么能同时像棉花糖和石头呢？” “这就是人的奇妙之处了，”诺埃尔耸耸肩，吻上了她的嘴唇，“birdy，你奇妙极了！” 乔琳着实非常享受这些天诺埃尔陪着她巡演的感觉，但利亚姆没给她留下更多机会。在利亚姆生日前两天，他飞来了乔琳正在巡演的卡尔加里，同他哥哥和解了。乔琳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算是利亚姆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还是诺埃尔给他的。 说真的，这还是乔琳第一次看到利亚姆低头服软呢。即使如此，这也不是一个正式的道歉，这更像是利亚姆在说“hey，伙计，我仍然需要你”，然后诺埃尔就回到了他身边，因为诺埃尔自己也需要利亚姆。 事实上，这两个人确实不会向对方道歉，他们往往在前一天的早餐上吵得不可开交，又能在第二天的晚餐时间拥抱和亲吻对方，就这么和好了。乔琳始终搞不明白他们两之间的原谅机制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但她明白这一套东西不太适用于她自己，那是一种她从没体验过的基于血缘和童年经历形成的神秘系统。 不管怎么说，乔琳给利亚姆送了一份大礼，她把她的未婚夫交给了他，还给他买了对银耳钉作生日礼物，坚持他如果不戴着它上飞机，她就不会让他们离开。 这显然只是个玩笑，利亚姆大约在14、5岁时打了耳洞，可等他再长大些后，他就已经很久没戴过耳钉了。更何况人人知道戴蒙·亚邦戴耳钉，利亚姆就更不可能戴了！ 可利亚姆仍然出乎乔琳意料的戴了一下它，只在右耳那个没完全闭锁的耳洞上戴了一枚。不过乔琳后来才知道他很快就在伦敦的派对上把那玩意儿弄丢了，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告诉她这件事。 总之，诺埃尔就要跟着弟弟走了。他们打算飞回英国，平复一下绿洲解散的谣言，然后开始录制下一张专辑。乔琳对此有点担心，她觉得绿洲现在就开始录制第三张专辑实在太着急了，他们整个乐队或许都需要一点时间沉淀一下。 可诺埃尔安抚了她，他为重新回到录音室这个想法感到兴奋，已经着手要求唱片公司为他们预定艾比路录音室。乔琳见状也就只好放下她的担心，吻别了她的未婚夫。 而她留在加拿大继续巡演，他们在卡尔加里表演了两晚后，又重新返回了美国，从威斯康星州的密尔沃基开始，开启了中部地区的巡演。 在巡演期间，乔琳和乐队的其他成员开诚布公地聊了聊续约的问题。他们手上拿到的报价很多，但其中最好的就是小牛唱片的母公司华纳开出的新合同。 华纳的合同内容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想要签走紫色天鹅绒接下来的5张专辑，报酬是1000万美元的签约奖金和2000万美元的版税预付款，再加上未来5张专辑每张1000万美元的预付款保证，总计价值8000万美元。 而且华纳保证乐队将获得未来每张唱片零售价24%的版税，也就是说以现在的市场价计算，每卖出一张唱片，乐队就能收获大约2.5美元收入。与之相应的是，未来五张专辑的母带所有权将完全授权给华纳，但会在合同到期七年后归还给乐队。 除此以外，合同中还承诺了华纳将同乐队组建合资唱片公司，给予他们完全的创意控制权，为他们量身定制电影等相关优惠条件。 第551章 坦白讲，这是份实在优厚得过了头的合同。即使乐队聘请的律师是业内第一流的大腕，真的很擅长为乐队争取利益，这份合同也优厚得过了头。总计八千万的成交金额已经超过了1991年珍妮特·杰克逊和维珍唱片签订的4000万美元三张专辑的协议，甚至超越了麦当娜同华纳成立小牛唱片时达成的那笔交易。 饶是见多识广的乐队律师也私下里对乔琳说如果他们错过这笔交易，那他们就是业内最傻的人了。如果华纳不是因为前段时间高层动荡伤筋动骨，现在迫切需要巨星提振士气，他们绝对不会开出这种可能根本挣不到钱的合同！ 但紫色天鹅绒对华纳来说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个1992年正式出道的另类摇滚乐队在小牛唱片一共才发行了3张录音室专辑，就已经在四年内卖出了3500万张专辑，拿下了四座格莱美奖杯，不仅在美国拥有坚定的支持者，在全球市场上也广泛享有声誉，而眼下的双碟专辑销量也卖得很不错…… 更关键的是，紫色天鹅绒不仅能提振市场对华纳唱片的信心，还正好合约到期，在寻找下一个唱片公司！华纳不可能找到更好的签约目标了！ 相比华纳的热情，乔琳更担忧这个长达15年的合同会如何束缚她自己。但她也明白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只要点头，这3000万美元就可以直接进入口袋，这几乎是每个乐队都不会拒绝的条件。 抱着这种矛盾的心情，她同队友们谈了谈。 -------------------- 注释： *凯莉·米洛是澳洲流行天后，真的很红，在澳洲和欧洲是小甜甜布兰妮那个级别的红。她的音乐主要偏舞曲，从80年代红起，90年代试过转型另类音乐，扑得很惨，于是又回归舞曲。 *乐队里常有成员想要尝试新的音乐风格，但无法在乐队的名字下工作，因此他们会开启自己的副项目（个人solo事业或者分支乐队）。有的时候副项目会很成功，甚至顶替主业成为音乐家的主要事业，比如戴阿邦的gorillaz。 感谢在2024-01-29 00:02:41~2024-01-29 20:5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辣椒酱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7章 icarus（十九） ================================ 九月的路易斯维尔天气非常宜人，徐徐微风配上恰到好处的阳光，让乔琳脱掉了她的外套。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当地著名的埃文·威廉姆斯波本威士忌，拿着酒杯站到了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欣赏着不远处的俄亥俄河景。 不枉她特意要求住在这里唯一一家岸边酒店高尔特之家，今天是路易斯维尔的爱国者日，河岸正被用于装饰的星条旗染成红蓝两色，看起来很热闹。 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却远没有乔琳的好心态，桌上的波本威士忌已经见了底，罗拉一言不发地吃着爆米花，史蒂夫伸展双臂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而罗德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所以我们到底要签什么？”最后还是罗德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罗拉摇摇头，回答说：“问题不在于我们要签什么，而在于我们有几个分歧。首先，我们无法在下一张专辑的形态上达成一致，史蒂夫想做更多放克风和电子元素的音乐，而乔想要做更多她自己的歌，更多爵士和古典乐器，更别提我想要的节奏型转变和你想要的吉他乐了。其次，你和史蒂夫现在都想跟其他人组一个分支乐队，乔有自己的个人专辑想法，我也有我的漫画项目，我们几个人都在走向不同的方向。” 她说到这里时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问题不在于我们到底要签哪个合同，而是我们有没有信心继续走下去。五张专辑，这是个很长的职业承诺，至少十年！” “但是八千万美元，”罗德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是说，那是很大一笔钱！不说那些未来许诺的钱，只说签字费和头一笔预付款，除去律师和经理人的费用，我们每个人只要签下名字就能立刻拿走六百万！我不会撒谎，我就要有孩子了，我需要钱！更别提24%的版税了，你在业内听过这个级别的版税吗？这是第一流的，没人能从主流唱片公司拿到这么多！” 罗拉立刻皱起了眉，瞪着表哥说：“我知道这是笔很动人的钱！可我们也有我们的积蓄啊，你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已经把你的存款挥霍光了！见鬼，罗德，你跟我的收入差不多，我说的可是上千万美元！” 罗德搓了搓脸，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回答说：“不是那样的，但单身生活和家庭生活是两回事。这么说吧，我和罗姗娜，我们的生活需求都很高，再加上马上要出生的孩子……” 史蒂夫打断了他：“见鬼，罗德，我们都有账单要付！你以为那些每天为我们工作的四五十号人是为了什么？” 听到争执后，乔琳快步从阳台走进室内。她翻了个白眼，重重地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打断了所有人的话。 “好啦，好啦！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我们都想要那笔钱，不是吗？我们都有账单要付，所以都别把手指指向对方了！” 三个人都安静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乔琳控制所有人说话的节奏了。 “所以，伙计们，我们都知道这一路我们产生了不少分歧，我们还开玩笑说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张专辑，但这只是因为我们都担心这张专辑不会受欢迎，我不觉得紫色天鹅绒的职业生涯应该到此为止，你们呢？” 第552章 罗德第一个点头说：“当然！我从没想过我们就此结束！即使专辑反响不好，小牛想要放弃我们，我们也可以换个厂牌继续出我们的地下唱片的！” 罗拉也点点头附和道：“没错，我说过的，乔，你承诺过我，乐队永远都不会解散。” 史蒂夫则抬头看着乔琳的眼睛说：“乔，我想跟你一起合作，无论乐队是否在商业上取得成功，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最初目标，唯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音乐。再说了，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钱，如果我明天想退休，我早就可以退休了，不是吗？” 乔琳缓慢地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很好，看起来我们的分歧没大到我们要拒绝八千万美元的合约。所以我们会这么处理这个问题——” 她的语气非常笃定。 “伙计们，我们与华纳签约，但我们要带着哈利跟我们一起走，由他打理我们和华纳一起成立的新唱片公司。如果我们有任何想要做的新项目，我们在那个厂牌下面做，这会是双赢，不是吗？” 在三个人轮番点头后，罗德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所以我们的新唱片公司应该叫什么？” 乔琳立刻说出了她思考了很久的名字： “巴别塔，怎么样？” 史蒂夫笑着扬了下眉，立刻明白了她的深意。“因为音乐是唯一能够跨越语言障碍的沟通方式？” “没错！” “哇哦，我喜欢它！” “我也喜欢它的含义！” “那就是巴别塔了！” 罗德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我来给哈利和我们的律师打电话，他们需要听到这个！” “嗯，等你打完电话后我们就该去试音了，让他们飞来跟我们见个面。” 他们还得继续巡演呢！ 1996年9月23日，紫色天鹅绒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海举办了两万人的室内演唱会。这是美国南部和中部巡演里的最后一场演出。 演出结束后第二天，乐队在迈阿密海滩上拍摄了《他们说……（我不在乎）》的mv。在大雨磅礴中，浑身湿透的乔琳看着镜头狠狠地唱出了歌词“我不在乎”。 1996年9月25日，乔琳和队友返回洛杉矶，在同华纳高层等相关人士会面后，开始进入正式的合同谈判期。乔琳提出了关于紫色天鹅绒和成员们副项目的创意控制权问题，并且要求把她信任的几个高管作为关键人物列入合同，以防止华纳管理层日后出现变动从而影响她对乐队的创意控制权。 谈判期间，乔琳还收到了她此前委托给编剧大卫·马梅特的剧本《美国英雄》。她很满意新的剧本，马梅特在她原本构建的剧情结构上重新插入了新的人物对话，将整个故事的黑色喜剧风格推到了另一个高度，并且还给了她一个非常好的新标题——《尾摇狗》。 这个标题来自一句俗语“尾巴摇狗”，常常用来形容一个次要部分决定了整个系统的情况，就像是尾巴在摇动狗，主次颠倒。 剧本在开篇就写明了这个标题的含义： “狗为什么摇尾巴？ 因为狗比尾巴聪明。 如果尾巴更聪明，就该是它摇狗了。” 新剧本到手后，乔琳就开始思考到底由谁来扮演剧情中的两个主要角色——总统的顶级危机公关康拉德·布里恩和好莱坞制片人斯坦利·莫茨。前者是个老奸巨猾又冷酷无情的顶级阴谋家，后者则是一个自持才华却实际上搞不清自己处境的好莱坞玩家，他们两会联手在大选前11天分散公众对总统性.侵女童丑闻的注意力，好帮助总统连任。 “谁来扮演公关康拉德呢？” 乔琳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她熟悉的那些演员们正在她的脑海里飞驰而过，一个身影始终不断地出现。 吉恩·哈克曼！她在《糖衣陷阱》里合作过的同事，一个非常出色的角色演员！ “吉恩，吉恩，吉恩，”乔琳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他确实是个好选择，不动声色，沉稳，老奸巨猾，可以冷酷，甚至还可以做到有点好笑……吉恩！” 唯有一个问题，她知道吉恩·哈克曼有个坏习惯，他总是喜欢尽可能晚地向制片人和导演承诺他是否要真的出演角色，圈内不少同他合作过的制片人都对此感到害怕。 但她有吉恩的电话，她现在应该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是否感兴趣。 说干就干，乔琳找出了电话本，翻出了吉恩·哈克曼的电话号码，然后抓起了电话。 “……吉恩！我是乔琳，你还在新墨西哥吗？是这样的，我有了一个新故事，你必须得看看，我不停地想到你来扮演这个角色，你是我的第一人选！……” 跟吉恩·哈克曼初步沟通过后，乔琳又把电话打给了她过去合作过的选角导演南希·克劳普。 “南希！亲爱的南希，你能为我空出你的日程表吗？我有份工作！但首先，告诉我，谁是能跟吉恩·哈克曼同台表演的演员？他要能跟吉恩平分秋色，他得是个40岁以上的白人，他的角色有点浮夸，好莱坞式的浮夸……” 选角导演南希给出了她的看法：“嗯，这个名单列表不长，但也不短，可如果你一定要以吉恩·哈克曼为中心，那我的第一选择是达斯汀·霍夫曼！” 乔琳惊讶地扬了下眉毛，达斯汀·霍夫曼，《毕业生》《雨人》《午夜牛郎》《克莱姆夫妇》等等，乔琳能举出不少他主演的经典作品，他绝对是好莱坞剧情片导演们心中一等一的男主演，可为什么是他呢？ 第553章 她问了出来：“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梦想着他们两合作！他们在成名前，我是说在霍夫曼被《毕业生》选角之前，他们两都是帕萨迪纳剧院的不知名小演员，他们从来没在百老汇得到认可，一直被认为是没什么天赋和前途的边缘人！他们是老朋友，却从没合作过，想想看，把这对老朋友放在同一个故事里！而我是促成这个画面的人！你还没有让我看到剧本，我只能发挥一下最狂野的想象力了！” “但我绝对没有聘请霍夫曼的预算！我只有中等预算，不超过1500万美元！” “不，乔琳，我觉得如果你真的能让霍夫曼和哈克曼同时看中这个剧本，我保证你会得到一个能让电影开拍的薪酬支付方案的！” “嗯，坦白讲，我甚至觉得这个角色最起码能提供一个奥斯卡提名。” “我正在穿鞋，我现在就去见你。你家还是工作室？” “我在乐队的工作室……你可以到我家里去，我的管家会给你开门。我半个小时后会回去。” 借着这个机会，乔琳顺便把打电话把锡石影业的制作部门副总、经纪人简和她的好友兼副制片人比安卡都叫到了家里，临时组织了一次项目说明会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会议真的很简单，锡石的制作副总给出了他的承诺，如果乔琳能同时拉来霍夫曼和哈克曼，锡石肯定会至少给她1500万美元拍电影。 这位制片人说：“尽管我非常怀疑1500万要怎么搞定他们的片酬，但是我知道这是个很棒的剧本，你是个很棒的导演和制片人，如果再加上霍夫曼这个超级明星和哈克曼这个质量保证，这就是个超级项目了！” 乔琳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粗暴但非常有用的判断。她知道接下来她首先得搞定哈克曼，然后再通过官方和私人的渠道搞定霍夫曼。当然，这个顺序也可以反过来。 不管怎么说，她先把寄剧本的事交给了比安卡。比安卡已经从电影学院毕业了，在她完成乔琳的上一部电影《热泪伤痕》中的制片助理工作后，乔琳已经正式以斯芬克斯电影公司的名义聘请她成为新项目《尾摇狗》的副制片人。现在在剧组的筹备阶段，她的主要职责就是协助乔琳管理一切杂事。 除去比安卡这个低级别的制片人外，负责管理乔琳的电影工作室运营的总监也会作为新项目的联合制片人工作。 毕竟这会是一个不太大的项目，乔琳希望她这个家庭式作坊能够在小体量的情况下运作。 在乔琳的新电影项目向前推进的同时，紫色天鹅绒的律师也为她带来了好消息，华纳同意了乐队给出的大部分条件，双方就最终条款达成了一致意见，已经可以握手签约了。 1996年10月4日，乔琳和队友带着整个巡演团队前往距离洛杉矶280公里的科切拉山谷，在那儿的帝国马球俱乐部举办了两晚总计五万人的演唱会。 在这场作为1996年美国夏季巡演终止符的演出中，乐队向在场的观众宣布了他们的新动向。 “《他们说……（我不在乎）》将在下周二作为单曲发行，而且你们之后会在报纸上读到我们签署了新的唱片合同，我们要在华纳兄弟唱片公司发行未来的五张专辑。我们将拥有一个新的厂牌名，它叫做巴别塔。音乐是超越一切语言的沟通方式，这就是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我们可能有许多不同，但我们总能通过音乐来沟通彼此。” 在现场观众的躁动中，乔琳握着话筒动情地说：“坦白说，在真的走到这一刻之前，台上的这四个人从未想过我们会在今天站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们还有这么多未来可以展望。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一个几乎付不起录音室费用的学生乐队，我们录制的第一个demo来自我那个廉价的四轨录音机，我拍了一个可口可乐广告来付录音室的费用，我们的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人让我们在他的录音室赊账……” 说到这里时，乔琳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而我们想说的是，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永远不会走到这里。我们一直坚信，做音乐，需要坚持自我，我们永远不会为了获得其他人的喜爱而创作，但我们始终为能获得如此多的共鸣而感到深深的欣喜和幸运。谢谢你们，祝福你们，我们明年再见！” 乔琳说完后转身走向队友，四个人拉着手，再次做出了他们标志性的告别动作，向着台下的所有观众鞠躬告别。 台下观众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人们不断喊着“安可”和乐队的名字，有些人在人群中点燃了红色、黄色和蓝色的烟雾棒，各种水杯和衣服被扔到空中。 在这种愉快的混乱中，台上的乐队也呼应了观众们的行动，他们把舞台上安放着作为布景的各色气球扔进了人群，乔琳甚至把她的吉他拨片都扔给了前排的一个女孩。 观众们又把落在他们头顶的巨大气球挨个顶起，其中有些在半空中炸开，里面藏着的五彩纸条随之四处喷洒，整个场地瞬间变成了彩色的梦幻海洋。 在这五彩斑斓的混乱中，乔琳掏出了口袋里的备用拨片，和队友在台上表演起了今晚的最后一首歌。 “醒来吧，今晚我们正年轻， 让我们打碎一切陈规 让我们碾过所有阻碍……” -------------------- 第198章 icarus（二十） 第554章 ================================ 跟华纳兄弟唱片签约后，乐队在小牛唱片和华纳兄弟唱片之间达成了协议，他们过去的三张专辑及相关歌曲的目录仍然留在小牛唱片，第三张专辑《it’s ok to be human》后续的单曲也将继续由小牛唱片发行，但现场录音专辑等内容则交由华纳发行。 不得不说，合同转换之间确实造成了不少麻烦，但总体上这些事主要还是交由乐队现在的全职经理人哈利去处理了。他如今从小牛唱片跳槽到了巴别塔唱片，正在全力跟乐队的律师一起为巴别塔的起步工作。 而乐队与华纳之间的巨额交易自然也引起了外界的注意。在一众风言风语中，华纳唱片在自家的年度峰会上宣布了这个重大消息，并且还播放了紫色天鹅绒长达半小时的音乐视频集锦。 华纳兄弟唱片的董事长鲁斯·迪斯特在演讲中说：“我们很高兴紫色天鹅绒愿意选择华纳成为他们职业生涯下一个阶段的正确去处。我无法用简单的喜悦一词来形容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公司显然正在回到正轨，我们终于可以携手继续前进了！这就是我们所希望的最好消息！” 而台下的听众们也给出了热烈的回应，华纳的员工们纷纷站了起来表示祝贺。显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好信号，华纳前段时间高层斗争所导致的动荡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他们现在拥有了全世界最热门的乐队！ 毫无疑问，紫色天鹅绒即使不是最热门的乐队，也是最热门的之一！ 这条新闻立刻登上了全世界媒体的商业和娱乐版块，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唱片合同！ 不得不说，尽管乔琳知道自己签下的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唱片合同，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冲击力。不少媒体甚至夸大了乐队实际拿到的钱，称他们可能会从中拿到上亿美元，搞得乐队不得不让律师和公关出面否认这些传闻。 乔琳和史蒂夫也分别出面做了几次采访，力图在这种舆论氛围里表达乐队本身的观点，让人们明白他们不是为了钱签了大唱片公司，而是为了在大唱片公司拥有更多话语权。 在这种情况下，乔琳不得不庆幸他们今年的巡演已经暂停了，这种传闻对一个另类摇滚乐队来说是把双刃剑，顶着这种舆论压力巡演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但当初他们制定巡演计划时，他们可谁都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乐队之所以要在10月开始暂停巡演，是因为罗德和罗姗娜的孩子预产期就在11月初，作为一个孕期一直没有陪在妻子身边的丈夫，他这个时候总得回家了！ 罗德自己抱怨说：“我已经是个够差劲的丈夫了，我不能再当个差劲的父亲！” 主音吉他手缺席，再加上乔琳制定的《英国病人》上映日期也在11月，两个因素叠在一起，乐队就放假了。 乐队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了，但《英国病人》的事却不能丢在一旁。乔琳飞回了纽约，参加了锡石影业组织的内部高层试映，跟所有重要人物一起审查了最后一版剪辑。 等高层会议结束后，她又组织了一次观众测试放映，根据反馈召开营销会议，跟着发行团队忙着为各种工作做准备，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在这种忙碌里，乔琳还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吉恩·哈克曼对她的新项目很感兴趣。 他打电话给她说：“我知道我在承诺出演这方面名声不好，可我不能这么对你。我总是不信任自己对角色的感觉，但这一次我知道我想要这个角色，它来自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乔琳在欣喜的同时得寸进尺地对他说：“吉恩，太好了！对了，你能不能把你的老朋友达斯汀·霍夫曼也拉来？但是我得告诉你，我没那么多预算来支付你们两的片酬……” 当然，她的原话没有这么无耻，她只是用更漂亮的言辞表达了这个意思。可吉恩没有迟疑，他同意了她的提议，并且声称“这是个奥斯卡级别的剧本，乔，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演员，相信我！” 就像是这个消息还不够好似的，乔琳还从她的设计师朋友那里得到了好消息，她的婚纱做好了。 在这个消息的推动下，乔琳终于捡起了电话，告诉她的公关帕特·金斯利，她就要结婚了。她不是觉得公关比队友更重要，她只是想先从公关开始，毕竟等这个消息传开，最先受影响的一定是她的公关。 “好吧，那我这就给《名利场》打电话。” “等一下！为什么你要给《名利场》打电话？” “还是说你更喜欢《vogue》？安娜·温图尔确实想要一张你的照片，但我们还在商谈你到底应该登上几月刊，不过这件事确实不能太拖拉，我们得配合你的奥斯卡公关策略……” “停！帕特，我不是在说那个！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给任何杂志打电话？为什么？” “你就要结婚了！你的婚礼！你的丈夫！你的一切都是新闻！亲爱的，你没法在聚光灯下隐藏自己，你或许可以把家门后的事情藏起来，但你没法隐藏手指上的戒指和你那个同是名人的丈夫！既然如此，我们就得把事情做对！” “你说的把事情做对是什么意思？” “一篇婚礼报道，你的大幅照片来显示你的时尚品味，让你的爱情故事看上去叛逆但不要太过于挑衅，这么仓促的婚礼会让人怀疑你怀孕了！这其实不是件坏事，也许会得到一些同情票，怀孕的女人总是无敌的，但既然你没有，我们就没必要在接下来的五个月内假装这件事。这也是电影上映的炒作机会，在电影还没上映前，让你维持曝光！这也是在第六页的编辑们说出任何怪话之前控制媒体故事的手段！” 第555章 “可我们没有婚礼，我是说我们不准备邀请任何人！如果我要把婚礼登在报纸上却不邀请我的亲戚朋友，那我得是个多大的混蛋啊！” “乔，我能说些私人看法吗？我得先说明，这不是积极的个人看法。” “继续。” “当你是全世界最大的摇滚明星时，你还在23岁结婚，你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混蛋了。我是认真的。” “怎么会？”乔琳皱起了眉头，有点委屈。 “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男人然后甩掉他们，结果你居然把自己拴在了戒指上？更别提你谁都没邀请了，这就是典型的混蛋行为。可话又说回来，这是你的生活，你没有按照其他人的预期活着，这确实是孤僻又敏感的摇滚明星或电影人的典型行为，你是不可预料的。” “你知道你基本上就是在说我可以做个被认可的婊子却选择了结婚吧？” “做个婊子又怎么样呢？跟男人上床或者独身禁欲，这都是你的选择，你甚至可以跟个女人上床，但不要出柜，这是最糟的，足以毁掉你的全部事业，相信我。” “不！这都不够有趣，无意义的性行为有什么意思？我一个人也可以睡得着，还不用在完事后进行尴尬的陌生人对话！不，帕特，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足以向他许诺婚姻，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 “这也没什么问题，乔，问题在于你不能从媒体逃开。你以为你在市政厅快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就能摆脱他们吗？你低估了你自己的名字的诱惑力，更别提你是在跟一个同样名字挂在报纸上的人结婚！他的乐队两个月前才因为mtv颁奖典礼和取消巡演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乔琳听到帕特在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 “乔，我知道我听起来像是个邪恶的操纵者，可是我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来说最好的决定，乔，你得明白，当你有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到底是歌手、演员还是导演已经不重要了，媒体只想吃掉你，他们只关心你的人际关系、你的派对生活和你看起来怎么样。我知道这听起来相当操蛋，可这就是生活。你没法对抗生活本身，你就活在那里面，你能做的只是让你自己活得舒服一点。” “所以呢？” “办个派对，告诉你的朋友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处理好你的人际关系，别那么像个混蛋。然后快乐地结婚，享受爱情、名望和闪光灯，接受《名利场》的采访，给他们讲个足以让所有内心还住着一个15岁女孩的女人羡慕的好故事。” 乔琳沉默了很久，回答说：“我需要给诺埃尔打个电话，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婚礼。” “当然，我会等你。” 不得不说，帕特的话真的让乔琳陷入了困惑，她不知道她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她给婚礼的另一个主人公打了电话。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noely？” 诺埃尔的第一反应是生气。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他们在艾比路录音室的录音状况被某个录音室的工作人员泄露给了媒体，这让他们不得不停下录音，重新寻找录音室。 而闲出毛病不想在家继续看肥皂剧的利亚姆又重新开始酗酒，帕齐在洛杉矶工作，没人能让利亚姆稍微理智一点。不过诺埃尔相信，即使帕齐在这儿，事情也不会好转，那女人跟他一样疯。然后bonehead也加入了这个该死的酗酒行列。 坦白说，对这个局面，诺埃尔完全不惊讶，bonehead哪天是清醒的？还有guigsy和艾伦·怀特，他们有什么时候特别清醒吗？就连诺埃尔自己都不敢说他自己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任何人，但他现在真的很烦躁，他们有张专辑要录，可他乐队里的人没人表现得像是个负责任的专业人士！ 而他的未婚妻开始问他是不是要把他们的婚礼照片登在《名利场》上？ 见鬼！当然不要！他从来都不是那种类型的！跟杂志谈论音乐和乐队是一回事，随口在杂志上提到伴侣是一回事，将婚礼作为噱头大张旗鼓地登在名人杂志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宁愿跟戴蒙·亚邦在同一家酒吧互相用眼神杀死对方，也不想这么做！难道利亚姆和帕齐之间的那些报纸闹剧还不够他烦的吗？他知道他跟乔这样做会变成什么样子，一片媒体的狂欢！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birdy，我们都想要一个私密的婚礼仪式，把照片登在《名利场》上算哪门子私密？我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们两的东西！” 尽管乔琳也对这件事心存疑虑，但是她被他的语气激怒了。 “仪式仍然会是私密的，他们只会在日后报道这些事！你有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在跟我结婚，诺埃尔·盖勒格先生，我们不可能从媒体的眼中消失！结婚或者不结婚，我的照片仍然会被登在《名利场》和《vogue》上！难道你想让我永远都不能正大光明地说‘是的，我结婚了’吗？” “不，birdy，你在偷换概念，这不是我的意思，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诺埃尔一着急就开始口吃了起来，“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接受职业采访是一回事，让我为那种杂志摆姿势是另一回事。英国版的《名利场》打电话给我们的经理人说想要我们去拍照片，我立刻就回绝了，现在我跟你反而把婚礼照片放在美国版的杂志上，那算是什么鬼？” 乔琳听着他在电话另一头因为着急而不能清楚地表达自己，不由得心软了。她知道他和他哥哥保罗小时候因为父亲的殴打都患上了语言障碍，靠着后天治疗才恢复正常的语言交流，可实际上偶尔一着急，他还是会出现口吃的症状。 第556章 可心软归心软，她总得把她的感受说清楚。 “noely，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把我们的生活放在报纸上让人们评头论足，你不喜欢这样，我也是。可你也得明白，你在跟我结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经是这种杂志的常客了。如果你真的对我在杂志上谈论我们的生活不舒服，我觉得……” 说到这里时乔琳咬住嘴唇，沉默了几秒，随即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觉得你没想清楚，跟我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是真的想跟我结婚吗？还是……还是因为我……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想结婚的。也许，也许……” “birdy！”诺埃尔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别这么想我，我爱你，我从一开始就只想把你变成我的，如果这意味着婚姻，我百分百愿意做这件事！从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如果你愿意，我百分百会同你结婚！” 乔琳这一刻她突然真的意识到诺埃尔似乎完全没想明白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表现得像是很慎重地考虑过这件事，但他仍然不是想结婚的那个人，他只是为了她的意愿改变了他的做法。 天哪！ 她的鼻头一酸，却还是忍住了泪意，轻声说：“noely，抱歉，我想……我爱你，但我也许不该这么快就跟你结婚。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 感谢在2024-01-31 00:59:41~2024-01-31 23:3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南往北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9章 icarus（二十一） ================================== 在听到乔琳嘴里说出推迟婚礼的话后，原本还有点烦躁的诺埃尔一下子清醒了，他立刻拒绝了她的提议，说他完全不需要二次考虑。 两个人都知道这通电话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了，在乔琳的主动下，他们挂掉了电话，没再像以往那样约定下一通电话在什么时候打。 挂掉电话后，乔琳坐在房间里发了会儿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曳，最终落在了窗前的钢琴上。她起身坐在了钢琴前，开始弹任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调子，直到一段新的曲调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乔琳忍不住一再尝试着弹着这段简短的旋律，眼角的泪水却再也无法被抑制，从她的眼角挣扎着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琴键上。 她最终还是趴在了钢琴上，开始哭泣。 她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段没有恐惧和忐忑的关系，可这似乎一直都是一种梦，如果她陷入爱情，她就总是会伤心。 哦，说到底，男人，他只是个男人，他只是个凡人。 她从钢琴上抬起了身子，开始重新弹奏那段反复出现的旋律，一些歌词也逐渐地涌上她的心头： “该死，我的男孩般的男人， 你如此幽默，又狂野不羁， 我以为你是我的藏身之所， 你用甜蜜的诗篇将我围绕， 你会保护我远离痛苦 可你不过是个男人， 你所能做的不过是重蹈覆辙， 当你低头陷入苦涩， 你就将我也染成了忧郁的蓝色 可你不过是个男人， 你不明白你让我经历的一切， 当你开始变得苦涩， 你就将我也染成了忧郁的蓝色， 蓝色，这忧郁的蓝色……” 乔琳知道自己仍然很伤心，可她也还是觉得这实在是段非常好的歌词，于是她起身拿来了录音机和纸笔，开始记录她刚才想出的一切旋律和歌词。 她沉浸在这份工作里，把自己的泪水变成了纸上的蓝色旋律，直到电话铃突然响起。她停了下来，起身去接电话。 “乔，安东尼·明格拉已经在纽约了，我们这几天就该给他社交露面派对上的客人寄邀请函了，你应该把你想邀请的客人名单发给我的助理。而且我需要你再确认一下婚礼的时间，我最近真的有点忙，我得提前把日程空出来。诺埃尔的妈妈什么时候来纽约呢？我应该请他们吃饭……” “妈咪……”乔琳以为自己已经把泪水都献给了她的新歌词，可听到母亲的声音，她还是忍不住又啜泣了起来。 玛丽亚听到后焦急地问：“怎么了，乔？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妈妈，我和诺埃尔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帕特说最好让《名利场》来刊登我的婚礼照片，她会保证让我登上12月的封面故事，这对我接下来的奥斯卡公关有利。但是诺埃尔真的不喜欢这件事，他不想让人们评价我们的婚礼之类的事……我不觉得他是真的想好了跟我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一直是人们关注的中心，他似乎从没认真想过这件事，他似乎想跟我结婚只是因为我想结婚，而这是他唯一一种真正拥有我的办法……” 乔琳啜泣着，电话另一头的玛丽亚却放下心来。她柔声对女儿说：“我很遗憾，乔，我能感觉到你很伤心，所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呢？” “我告诉他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他说不，可我们没再说下去……妈咪，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仍然爱他，可我很失望，他让我失望了。” “坦白说，亲爱的，我很欣慰。” 第557章 “妈妈！我正伤心呢！我真的很伤心！” “我知道，我不是在说我为你伤心而欣慰，我是在为你的敏感和理智感到欣慰，更关键的是，你们两终于有冲突了，这实在是让我松了口气。”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我知道你一直期望一种无条件的爱，一种完美无瑕的爱，这样你就不需要再担心了，可是，”玛丽亚叹了口气，“这世上没有那种爱，我无条件地爱你，可我仍然让你失望过，我们也曾争吵过，对吧？我知道你也无条件地爱我，可你也让我失望过，不是吗？” 乔琳听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捏紧了，她感到羞愧。她不知道玛丽亚把关于她父亲约瑟夫的那个例子咽了回去，玛丽亚一直都知道，要说乔琳所爱的人中谁最让乔琳失望，那一定是被命运剥夺了机会的约瑟夫。 “当你和诺埃尔相爱的时候，你们两正处在热恋中，你们从没起过什么严肃的分歧，但是，乔，你得明白，人和人不可能永远保持一致，你们总会遇到一个问题，也许是他使用浴室的方式，也许是孩子的数量或者不要孩子，也许是养宠物或者不养宠物，你们总会有分歧。我一直很担心，你们要怎么面对这些事。” 玛丽亚又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有的时候到底有多么浪漫。可这不是浪漫，你得明白，这世上没有一种完美无瑕的关系，即使是我们与我们内心的那个声音相处的时候，我们都会互相打架，不是吗？问题的关键是，你和诺埃尔之间的爱是否足够到让你们用合适的方式修复分歧？” 乔琳沉默了很久后轻声回答道：“妈妈，我爱他，但我不想做那个总是向他走去的人，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应该知道我正在这儿等他。” 玛丽亚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在这一点上，她没法给女儿任何答案。她只能柔声对乔琳说：“我明白，亲爱的，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反正我总觉得23岁结婚太早了。” 乔琳被玛丽亚声音里的哀怨逗笑了，她轻轻擦了擦眼泪，开玩笑道：“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呢？妈妈，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结婚了。” “也许是25岁以后，你知道的，那个时候你的前额叶就发育成熟了，你就不会突然再像这样做出冲动决定了，”玛丽亚忍不住抱怨了两句，“也许你永远不结婚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我不需要担心你被某个不安好心的男人骗走。你知道在你20岁之前我有多担心你会继承了我的毛病跟人私奔吗？关键是你爷爷那个老混蛋，如果你私奔，你反而会拿到钱！什么样的混蛋会在信托里留下跟婚姻有关的条件啊！” “妈妈！”乔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她从没听妈妈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我的朋友们说他们总是被家里的混小子们搞得头痛，”玛丽亚的声音里满是揶揄，“他们应该试试我的位置，富有的混小子们算什么，试试看有一个在23岁就经济超级独立的摇滚明星女儿！我的生活永远都不会无聊，不是吗？” 乔琳知道这是妈妈在故意逗弄她，于是她也反击道：“哈，这是跟全美最有钱的人约会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吗？我是不是应该拿出来《华盛顿邮报》念念上面的第六页都在说什么？《亿万富翁亚伦·加德纳同棕发美女在翠贝卡餐厅共度美好时光》？” 玛丽亚立刻骄傲地回击：“哈，你该庆幸他们没在标题里写乔琳·阿普尔比的妈妈，你应该为我在媒体界的人脉表示感激！”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撒娇道：“妈咪！我一直没问你，告诉我吧，亚伦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在我们这个年纪，”玛丽亚笑了起来，“我们只是享受彼此的陪伴而已。我们都曾经经历过癌症，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我们有很多共同点，就目前来说，仅此而已。” 乔琳叹了口气，“妈咪，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甜心，超过世界上的所有事物。” 正在乔琳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人推开了。她有点恼火，以为是管家忘记她在家了，可一回头，她看到了一个本不可能在这儿的人。 “noely？” 诺埃尔点了点头，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 电话另一头玛丽亚还在说话：“乔？我听到你喊诺埃尔了，他在你身边？你现在是在曼哈顿吗？” “是的，妈妈，”乔琳看着诺埃尔恍惚地回答，“他突然出现了。” 诺埃尔耸耸肩，“是协和号，伦敦到纽约只要3小时，超音速飞机。如果你今天是在洛杉矶，那我就麻烦大了，至少也得飞十个小时。” 乔琳忍不住笑了一下，对话筒说：“妈咪，我得挂了，我之后再跟你说。” “当然，好好谈谈。” 等玛丽亚挂掉电话后，乔琳看着诺埃尔一言不发。两个人就像是在比赛瞪眼，谁都不肯移开视线，谁都不肯说话，就这么互相瞪着对方。 没多久，乔琳就因为眼睛不舒服移开了目光。她嘟囔着抱怨道：“你个混蛋！” 诺埃尔笑着摇摇头，“瞪眼比赛我就从来没输过，你知道的。” 乔琳生气地看向他，“去你的瞪眼比赛！你让我哭了好久！” “我很抱歉，”诺埃尔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面上残留的泪痕，“我很抱歉，birdy，我从不想让你哭，可我总是让你哭。” 第558章 乔琳忍不住又一次哽咽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然后用力抿住了嘴唇，还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把泄露情绪的泪水逼回去。 “我很抱歉，我爱你，我完全是个混蛋，这是我的错。”诺埃尔一边吻着她的额头，一边坐在她身旁把她揽进怀里。 乔琳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嘴上却还在不依不饶地质问他：“你为什么来这儿？你不是在忙着录音吗？我以为婚礼就要取消了呢。” “当然是因为如果我再不来，”诺埃尔叹了口气，“我太太就要把我踢出家门了。” 乔琳挑了下眉，“是吗？我还以为你没有太太呢？” 诺埃尔侧过身子同她对视，戏谑道：“那你是谁？” “谁知道呢？一个愚蠢的想让婚礼照片公之于众的未婚妻，”乔琳翻了个白眼，“或者是一个打算选择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只跟同一个人上床的愚蠢的摇滚明星。而我今年只有23岁，这让这个主意更蠢了！” 诺埃尔大笑起来，“拜托，这个选择是双向的。birdy，我只想跟你上床，人们把它叫做‘欢爱’是有原因的，那里面有个‘爱’字，不是吗？” “是吗？”乔琳挑了下眉，“你真的知道跟我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诺埃尔挑眉回答：“当然，我一直把你视作我的妻子，除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没超过两年外，你总会成为我妻子，无论你是我的事实婚姻妻子，还是法定妻子，这真的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再爱我了！我不会恳求你爱我，乔，可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会黏在你身上，你别想摆脱我！” 乔琳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每次表白的时候都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劲头呢，你听起来就像是个跟踪狂什么的！” 诺埃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嗯，你是疯子，我是跟踪狂，听起来确实是一家人。” 乔琳立刻在他胳膊上轻打了一下，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个混蛋！”她嘟囔着。 在胳膊上挨了一巴掌的诺埃尔笑得更开心了，“我爱你，birdy，你得忍受这个事实了！” “严肃点，”乔琳板起脸，“你真的知道跟我结婚意味着什么吗？无论你喜不喜欢，我们永远都是名人夫妇，我会为了歌曲推广或者电影曝光说一些东西，你同样会这样做，我们必然会向全世界分享我们的生活，无论人们是否真的关心这些琐事。你意识到这一点了吗？” 诺埃尔也收起了笑容，长叹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说我喜欢这一点，我总是得和全世界分享你。但是，我一直爱的就是你，闪闪发光的、不可思议的乔琳·阿普尔比，这是我自找的，对吧？” 乔琳不满地皱了皱鼻尖，“嘿！你听起来就像是我是个麻烦一样！” “你确实是个麻烦，birdy，你是个美妙到无与伦比的麻烦，我甘之如饴的麻烦！”诺埃尔笑着轻抚乔琳的脸颊，“我知道我们都有其他选择，我可以选一个安静的家庭主妇或者一个职业的摇滚明星女友，你可以选一个王子或者任何每天都能打着领结的好莱坞明星，但我们不爱他们，不是吗？我爱你，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任何你想要的，我会为你做到。” 乔琳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诚的。这个向来不愿意袒露脆弱的男人三番五次地告诉她他到底有多需要她，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全世界最重要的表白了。他甚至没像他更习惯的那样把它们写进歌词里！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说：“noely，我知道婚姻不是一个保证，有人结婚，就会有人离婚。我知道你其实不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永恒的爱和灵魂伴侣，你觉得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它，可没关系，我也是。可我仍然在寻找，现在我发现了你。也许我们找到它了，也许我们没找到，也许十年后我们会变成一个现在的自己都无法认同的人，但这也没关系，我有预感，这会是一段很棒的旅途。握住我的手吧，noely，我只是想要跟你一起踏上这段旅途。” 诺埃尔不想承认自己在这一刻觉得鼻头有点酸，他已经很久都没哭过了，他曾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在十几岁那些日子里流光了，可他总是会在birdy面前哭。 他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软弱，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乔琳的手。 “birdy，”他尝试开个玩笑，“你真的应该把这些话留在我们的婚礼上说，它会变成一个很棒的婚礼誓言的。”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她捏了捏他的手，“混蛋，这个时候，说我爱你和我愿意就好了！别试着卖弄你的小聪明了！” 诺埃尔撅起嘴，假装撒娇道：“我的心受伤了！” 乔琳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嘴巴里还模仿着敲击钢铁的声音，“我以为你是铁做的呢？从来不会受伤流泪也不会认输的家伙？” 诺埃尔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揽过乔琳在她眉心狠狠地吻了一下，“见鬼，birdy，我真的太爱你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诺埃尔笑着紧紧地握住乔琳的手，“birdy，我爱你，我愿意。你呢？” “我也爱你，”乔琳回握他的手，“我也愿意。” 他们交换了一个很深的吻。 “所以，”乔琳挑了下眉，“让我们给我们的婚姻设个期限吧？比如，10年？” 第559章 “什么？” “太长了？6年？” “什么？！” “还太长吗？” “不，birdy，这是什么见鬼的说法？我们只有一个时限，那就是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现在你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了！” “不，birdy，十年后你打算怎么办？甩了我吗？” “不，我是说，你才是那个不相信婚姻的人！” “就像是你相信一样！” “我最起码相信一部分，这是一个向所有人表示排他性的举动啊……说我愿意，就像是我只愿意跟你分享我的生活，我的善良和我的恶念，都跟你分享，只跟你分享。我们会在同一个战壕里站斗！” “我也相信那部分！可十年是怎么回事？我那时候可就快40了，我也许会是个有肚腩的可悲的中年男人，也许会秃头，那时候你要抛弃我吗？” “傻瓜，我那时候也得33岁了！” “是啊，女人最漂亮的时候！你会更聪慧，更富有，更性感，更美丽！你还可能没有孩子，没有丈夫！你会是只自由的小鸟！而且你是红头发，这意味着你不会秃头！” 乔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noely，你简直……坦白说，我不允许你在40岁变成有肚腩的中年男人！你见鬼的有个私人健身教练，给我好好举重去！” “如果我进了那种精神疗养中心呢？你知道的，不少人那个年纪就得去那种地方了，就像是艾伦·麦基。” “我永远不会让你那样的，你个傻瓜！我们最好都别把自己搞到那个地步！” -------------------- 《蓝色》的歌词结合了《圣经》的《诗篇》32:7和lana del rey的《norman fucking rockwell》，有修改。谁还没听她的同名专辑啊，快去听！ 英国法律其实不支持事实婚姻，但支持同居协议，而英国民间往往有种误解是同居两年就是事实婚姻了，其实最好签协议才算是有了法律效力，所以法盲诺埃尔认为在一起住两年就算事实婚姻了。不过英国判例法总体上仍然会考虑同居财产关系和有孩子的同居关系的，法官会酌情考虑。 第200章 icarus（二十二） ================================== 乔琳和诺埃尔在是否要接受《名利场》采访的问题上终于达成了一致，《名利场》可以得到几张他们自己提供的照片，除此以外，报道应该以乔琳的新电影为主。 坦白说，这本来就是乔琳和帕特·金斯利的规划，除了诺埃尔拒绝拍照外，她们基本上达成了最初的目的。这让乔琳很开心，不是因为她得偿所愿了，而是因为她看到了诺埃尔的决心。 他真的没让她自己一个人走向他，他真的跨越了大西洋来解决这个问题，这让她对他们的未来生活多了些信心。她一直都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讨厌乘飞机出行的。 于是，择日不如撞日，第二天恰巧是周一，他们两就直接跑去曼哈顿市政厅申请领结婚许可证了。有了这个证件，他们就可以在24小时后合法举办婚礼仪式了。只要60天内他们能按时举办婚礼仪式，这张证件都不会作废。 等乔琳和诺埃尔排到工作人员面前时，对方明显认出了她，非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了她好几遍。随后他们拿着她的驾照和诺埃尔的护照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把那张结婚许可证交给他们。 “恭喜！”工作人员最后笑着说。 乔琳同诺埃尔对视了一眼，一同笑着回答：“谢谢！” 房间里有些情侣在排队登记时就情绪激动到流泪了，可这对引起全屋注意的名人情侣全程都在笑个不停，就像是两个孩子正在手牵着手去买棒棒糖。 他们穿得也很随意。诺埃尔穿着蓝色牛仔布衬衫、黑色皮夹克和黑色牛仔裤，胸前口袋还挂着他的墨镜。乔琳穿着洛杉矶道奇队的深蓝色卫衣和浅白色休闲长裤，头发松松垮垮地盘在脑后，脑袋上架着她的墨镜，手里还抓着利文斯顿街的老牌糖果店economy candy的包装袋。 他们确实去买了棒棒糖，还有乔琳突然想吃的土耳其太妃糖，以及钻石戒指形状的戒指糖ring pop。现在戴在乔琳手上的那个是她最喜欢的西瓜口味，一个就足有60卡路里呢！ 谁让曼哈顿市政厅在金融区呢，他们从上城过来时就是会路过这家糖果店嘛！ 拿到婚姻许可证后，乔琳和诺埃尔就像是拿到糖果的小孩一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登记办公室，还在路过门口的官方商店时买了一对15美元的情侣橡胶鸭。乔琳知道它的定价是在宰人，可她现在真的很快活啊！ “这都是一些消费主义的圈套，”诺埃尔戴上墨镜后耸耸肩，“但如果这可以让你更高兴，birdy，那我就很高兴他们还有这些能买到的快乐。” “我是很快乐，noely，”乔琳笑着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可我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我现在也很高兴！不过，说真的，birdy，”诺埃尔挑了下眉毛，“你总是个需要理由才能高兴起来的女孩，让我不停地在想到底该给你买点泰迪熊还是糖果什么的！” “诶呀！你听起来很奇怪！”乔琳伸手拍了他一下。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丈夫了！” 乔琳笑着摇头，“还不是呢！你还得再等等！” “迟早是，”诺埃尔晃着脑袋得意地拖长音反驳道，“迟早是，我亲爱的。” 第560章 在曼哈顿市政厅的门口，乔琳的保镖兼司机为他们拍下了今天的最后一张合影，刚好用光了相机里的全部胶卷。 拿着这36张胶片，他们回到了诺埃尔的酒店房间。接下来他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乔琳得打电话给最亲近的朋友们告知这件事，还得忙着接下来的《英国病人》首映。诺埃尔得让人带着母亲从英国飞来纽约，还有他就这么一走了之扔下的录音室工作也需要他通过电话说明情况。两个人都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更别提安排结婚当天的事了。 在这种兵荒马乱里，1996年10月14日，乔琳和诺埃尔带着双方的两位母亲和摄影师出现在了纽约曼哈顿市政厅。 他们来的时间比市政厅正式开始接待新人的时间更早。在玛丽亚人脉的帮助下，有关官员为这对特殊的新人提供了一点便利，让他们能在不被打扰情况下提前举办仪式。 直到20年后，即使由于90年代期间的过度酗酒和狂欢日常，诺埃尔有很多事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他也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一天他的感受。 他大清早就被妈妈从床上拉了起来，收拾妥当后就穿上了那套从伦敦萨维尔街直接运来的黑色正装，从酒店出发抵达乔琳所在的公园大道820号。 他不停地确认口袋里那个婚戒盒子还在它该在的地方，有点焦躁地等在楼下的大厅里。从昨天开始他就再没见过乔琳了，她虽然很想要一个简单的市政厅婚礼，但却对first look这个传统很坚持，坚决不许他看到她在婚礼当天要穿的衣服。 期间他一直背对着乔琳家专属的那个老古董电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他甚至开始不停地看手表，在房间里踱步。 在这种不安与兴奋混杂的心情里，他听到了电梯抵达后防护栅栏被人拉开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他的新娘正站在电梯间冲他微笑。 多亏了这些日子乔琳的碎碎念，他已经积攒了一些跟女士礼服有关的知识，知道她选择的这位设计师为她设计了一件模仿20世纪20年代爵士时期风格的礼服。 果然，现在她正穿着一件长度刚到脚踝的白色百褶丝绸吊带裙，简洁的小h版型裁剪、轻薄的蕾丝贴花装饰搭配上恰到好处的钻石点缀，她看上去像是一位刚要准备前往某个复古晚宴的时髦女郎。 她把自己的红发盘在了脑后，那顶充当“借来的旧物”的卡地亚冠在修改后变成了发带，恰到好处地成了她整个爵士时代风格装扮的一部分。 为了配合10月的纽约刚到15摄氏度左右的天气，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一身由云纹绸制成的白色拖地斗篷，并且称之为她的“女巫斗篷”。 乔琳笑着把兜帽摘下，手拿着白色桔梗和白玫瑰组成的新娘捧花，踩着一双香奈儿白色平底鞋朝着诺埃尔快步走去。 而他正定定地看着她，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六年前路边那个让他僵在原地的红发女孩，那个几乎像梦一样的女孩正从她的城堡走出来，笑着走向他。 他始终爱她爱得要命，而他们今天就要结婚了！ “嗨，noely。”他听到她温柔地唤着他，用这个女孩的昵称逗弄着他。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嘴角的笑容到底又多大，他只知道自己可能不会比这一刻更幸福了。 “嗨，birdy。” 乔琳笑着挽上了他的胳膊，“让我们去结婚吧！” 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同样笑着回答：“让我们去结婚吧！” 他们跟着两位母亲一起出门，坐上了车，准备前往曼哈顿市政厅。乔琳的摄影师团队全程跟着他们，她不仅想要照片，还想要一份录像作为见证。 在去往市政厅的路上，乔琳和诺埃尔一直紧紧地牵着手，时不时地看着对方傻笑。 等他们抵达市政厅后，一切流程就很简单了。作为当天第一对结婚的新人，他们不需要排队，直接被带去了举办婚礼仪式的小房间。诺埃尔把他们的婚戒交给了工作人员，而官方司仪在拿到他们的结婚许可证后就开始准备为他们证婚。 纽约州的法定证婚词非常简单直白，不接受情侣们定制誓言，可诺埃尔和乔琳反而很喜欢这样。 现在，他们站在司仪面前，两位母亲正站在他们身后作为见证人，见证着一切，而摄影师在他们身旁履行着工作职责。 一切就绪，是时候开始仪式了。 “现在，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诺埃尔·盖勒格先生和乔琳·阿普尔比女士的结合。如果有人有理由认为他们不应该合法结婚，请站出来。” 在几乎短暂到让人无法察觉的停顿后，司仪继续说：“没有反对，婚礼继续。” 她看向诺埃尔说：“诺埃尔·盖勒格先生，你能否郑重地承诺，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将爱着乔琳·阿普尔比，尊重、重视和守护她？” 诺埃尔点了下头，“当然，我会的。” 司仪又看向乔琳说：“乔琳·阿普尔比女士，你能否郑重地承诺，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将爱着诺埃尔·盖勒格，尊重、重视和守护他？” 乔琳微笑着回答：“是的，我会的。” “好的，”司仪拿出了戒指盒，“作为你们承诺的象征，请交换戒指。” 那是他们在卡地亚定制的一对婚戒，最朴素的卡地亚三环戒指，没有任何额外装饰，戒圈内写着他们的名字和婚礼的日期。 诺埃尔笑着把戒指戴上了乔琳的左手无名指，而乔琳也把戒指戴上他的左手无名指，现在他们永远都不应该把它们摘下来了。 第561章 司仪见状宣布：“秉着你们的意志，根据纽约州授予我的权力，现在我宣布你们结婚了！你们可以亲吻对方了！” 没等诺埃尔反应过来，乔琳就笑着吻了他。他们忍不住吻得深了一点，才想起来妈妈们还在旁边看着呢！ 乔琳有点害羞地从诺埃尔身边走开，看向了两位家长，却发现她们正互相挽着彼此的胳膊，满怀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佩吉笑着说：“恭喜你们！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现在有多高兴！” 玛丽亚也点了点头，笑着说：“恭喜你们，乔，诺埃尔，现在你们正式成为一家人了！25年前我是在同一幢大楼里结婚的，它给我带来了很多幸福的回忆，特别是我的宝贝女儿，你们无法想象我现在的感受！我所能说的就是，我祝福你们拥有你们需要的一切，保护彼此，原谅彼此，珍爱彼此！” 乔琳走过去拥抱了玛丽亚和佩吉，“谢谢你们，妈妈，佩吉，我们会的！我们会的，对吧，诺埃尔？”她回头看向诺埃尔。 他笑着走过去搂住了她，在她的太阳穴上吻了一下，“当然！” 婚礼仪式结束后，他们从市政厅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一纸证书，这就可以证明他们已经是对合法夫妻了。 诺埃尔看着这张纸，若有所思地说：“这会让我通过海关的时候快一点吗？美国海关真的是我见过最糟的！” 乔琳耸耸肩，“那是你没试过在希思罗机场排队！我的天呐，英国海关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同时都笑了，他们聊过未来居住国的问题，知道彼此都没有任何想要移民的想法，他们打算尽量平分除巡演以外的时间，像是所有承担得起频繁旅行费用的跨国伴侣那样在洛杉矶和伦敦两地分配时间。 按照传统，婚礼结束后他们就该去度蜜月了。可乔琳没时间去更远的伊维萨岛什么的地方度假，于是他们把地址定在了飞机两个小时就能抵达的百慕大岛。 在深邃碧绿的海水、陡峭的石灰岩海崖、神秘奇特的红树林和白色的岛屿建筑之间，乔琳和诺埃尔愉快地度过了身为夫妻的第一周。 在享受了无人打扰的蜜月后，两个人离开了百慕大，一个飞去了纽约继续为即将上映的电影工作，一个从纽约转道飞回伦敦继续录制新专辑。 在听说乔琳要结婚后，乔琳的朋友梅丽莎曾经质问过她：“你要如何在分居两国的情况下保持婚姻呢？” 乔琳回答：“这不是更容易了吗？我们不需要住在一起，我们只是单纯地相爱，每一次见到他，我都可以再爱上他一次。” 没错，按照乔琳的想法，她和诺埃尔下一次见面时就是再次相爱的日子了，这难道不是让分别期间的等待更迷人了吗？ 诺埃尔在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时惊呆了，可他也确实喜欢上了这个想法，反正他每次见到她，都会不断地爱上她。 他只是希望他再次爱上她的那个日子能更快一点到来。 -------------------- 刚好200章了诶！ 感谢在2024-02-01 13:42:44~2024-02-01 20:3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猴子山大王、mayaleaf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1章 icarus（二十三） ================================== 1996年10月27日，乔琳受邀参加了《罗密欧+朱丽叶》的洛杉矶首映。这是乔琳第一次看到《罗密欧+朱丽叶》整部电影，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撰写的主题曲《逃离》到底被用在了哪里。 乔琳觉得导演巴兹·鲁赫曼使用《逃离》的方法很巧妙，一部分钢琴旋律被用在了女主角朱丽叶在教堂里的画面，而整首主题曲作为片尾曲在字幕播放时出现。 “当大雨倾盆而下， 当我摔倒在沙滩上， 当我独自一人时， 我能笑着爬起来吗？ 但这不会恐吓到我 亲爱的，我遇到了你， 我开始燃烧， 你是我需要的毒药， 你是我的野兽和火焰， 带走我的痛苦， 让我在战斗里投降， 最致命的往往最甜蜜 亲爱的，我需要离开这里， 我才能恰当地拥抱你， 亲爱的，让我们离开这里， 在他们听到收拾行囊的声音前， 让我们离开这里， 变成另一个人……” 在写完这首偏流行和软摇滚的钢琴摇滚曲后，乔琳非常喜欢它，甚至一度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把它交给向她约歌的导演，她本可以把它放进自己的专辑的，但她最后还是履行了承诺。 现在看来，这首歌放在这部现代和古典风格混杂在一起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改编电影里非常合适，完美地给它画上了一个句号。 庆祝派对上乔琳遇到了男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个以表演边缘角色和男孩气的漂亮外表出名的金发男演员最近正在詹姆斯·卡梅隆的剧组《泰坦尼克号》拍摄，现在是为了参加首映式请假离开剧组了。 乔琳同迪卡普里奥有过几面之缘，但他们没怎么一起玩过。不是说他没尝试过约她出去玩，她只是对他不感兴趣。 “乔琳，”迪卡普里奥靠了过来，“好久不见，你最近在忙什么？” 第562章 “没什么新鲜的，新电影要上了，你知道的，宣传季。你呢？詹姆斯·卡梅隆的剧组怎么样？”乔琳笑着举了一下杯。 “你也听到传闻了？”他放松地站在乔琳身旁，从面前的桌子上挑了颗葡萄塞进嘴里，“我从吉姆那儿听说你拒绝试镜的事了，你为什么不来？” “我告诉过詹姆斯了，我的日程没法配合他，现在你在跟凯特·温斯莱特搭戏，她不是很棒吗？我很喜欢她。” “是的，凯特很棒，我非常喜欢她，”迪卡普里奥点点头，“我只是有点遗憾你没来，我们从没有过机会合作。” “也许我们是有机会的，”乔琳挑了下眉，“我很快有新的歌要拍mv了，可我们绝对没有正式聘请你的预算。你愿意来吗？” 迪卡普里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反问道：“这算你欠我的人情吗？” 乔琳眨眨眼，“算是。” 他们两都知道这个人情可能不算太贵，不过迪卡普里奥很清楚乔琳可不仅仅是个摇滚明星兼商业片导演，她是锡石的董事之一。而锡石影业大手笔地投资了《泰坦尼克号》，正在大刀阔斧地争夺独立电影发行的市场，所有人都在传乔琳家是整个锡石影业组局的中间人，她能撬动的力量远比她本人的头衔要大得多。在mv里客串一个小角色换到一个乔琳的人情，这似乎是笔相当划算的生意。 “只要我的日程容许，”迪卡普里奥笑着抬了下眉，“乔，只要你的一个电话，我就是你的了。” 乔琳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好，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来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迪卡普里奥忍不住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他的视线在那上面停留地长了点，他最终忍不住提问：“我看到了你的戒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那是你的……？” “结婚戒指，我结婚了，”乔琳笑着点了下头，“过段时间就会公开，但现在还没有，请你理解。” “哦！祝贺你！我会把嘴闭牢的！”迪卡普里奥立刻会意地做了个把嘴闭上的动作，但乔琳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很困惑。 坦白说，她也理解他为什么困惑，在他们的圈子里，她看起来太早结婚了。可她不打算继续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事，没必要向他解释。 她笑着说：“不用那么紧张，这消息会很快见刊的，毕竟我都把它戴出来了，人们总是会问问题。” 迪卡普里奥立刻开玩笑地回答：“包括我。” “是的，里奥，也包括你。” 《罗密欧+朱丽叶》首映式后的第9天，也就是11月6日，乔琳在同一个地点曼村中国大剧院举办了《英国病人》的首映式。 在为这部电影忙了这么久后，今天着实是个收获的日子。乔琳穿了一条深蓝色天鹅绒的锁眼领百褶及地长袖礼服裙，梳着低马尾辫，戴着钻石耳钉，踩着一双同样是丝绒材质的黑色jimmy choo半高跟鞋，在公关的陪伴下踏上了剧院前的红毯。 媒体们立刻就开始呼喊她的名字，各种闪光灯闪个不停，几乎让人忘记此刻太阳已经下山。 乔琳微笑着配合拍照，然后在公关的示意下离开拍照区，走到采访媒体前回答着所有问题。 “乔琳，我们听说是你发掘了这个项目？” “可以这么说，几年前我读了《英国病人》，立刻被这个故事迷住了，着手开始调查它的版权在谁手里。之后我就发现索尔同样想要改编它，因此我有幸取得了同他合作的机会，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乔琳，我们听说这部电影花了四年时间筹备？” “是的，从1992年开始，我们一直在筹备它，寻找合适的导演，改编剧本，筹措资金，寻找最适配的演员和摄影地点，等等等等，这是个漫长又美妙的过程。幸运的是，我们有幸在今天为所有人呈现这部了不起的电影。我们的导演和所有成员的工作都极为出色！” “乔琳，你能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你演的这个角色吗？” “当然，她是一个护士，在电影开始之初她失去了很多，她遇到了标题里的英国病人，决心留下来照顾他。她对他有种特别的感受，他非常需要她，同样地，她也依赖他的需要，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爱意。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她也在不断地重新疗愈自己。这是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她是个富有同情心和治愈能量的角色，我几乎在一读到这本书时就爱上了她。” “在你看来，这部电影是有关爱的吗？” “是的，这部电影本身谈论了很多内容。它当然谈论了爱，男女之爱，友谊之爱，人性之爱。它也谈论了界限，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国籍，性别，族裔，道德……它真的包括了非常多内容……” 在回答完一圈问题后，乔琳走到了其他剧组主创身边，跟他们一起站在电影海报旁拍照。 拍完照后几个人才一起走进剧院内部，开始今晚的放映流程。乔琳走进剧院后没有立刻走下，反而走到负责管理公关事宜的营销主管身边确认所有细节是否到位了。等她忙完后，她才放松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今晚的重头戏开演。 随着所有嘉宾都抵达，主持人正式宣布今晚的放映开始。在介绍完所有主创后，影厅的灯光关闭，大银幕上开始依次出现片头字幕的光影： 【斯芬克斯影业敬献】 第563章 【索尔·扎恩茨、乔琳·阿普尔比制作】 【安东尼·明格拉导演】 【拉尔夫·费因斯】 【乔琳·阿普尔比】 【威廉·达福】 【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 【英国病人】 随着作曲家盖布瑞·雅德撰写的神秘又悠扬的配乐响起，乔琳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放松地靠向了椅背，开始欣赏起这部她已经看过好几遍的电影。 放映结束后又是一轮主创采访和新闻发布会。等这些新闻上的事情忙完后，乔琳和其他嘉宾一起上车，前往了今晚他们预定的映后派对。专业的好莱坞派对承办人已经将好莱坞精英俱乐部变成了一处媲美电影主题的风趣场所，足以让今晚所有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 乔琳恰到好处地招待着每一位她精挑细选来的客人，从电影届有话语权的评论家和大人物，到有时尚吸引力的摇滚明星和超模。今晚所有重要的宾客都记得派对的主人乔琳是如何把今年最受欢迎的导演介绍给他们的，这个今年23岁的摇滚明星在那一刻看起来像是社交领域久负盛名的沙龙女主人，足以让人更进一步理解她是如何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能把名字同索尔·扎恩茨在电影开头并列的。毕竟，人人都知道，一个好的制片人就是一个好的中间人。 映后派对带来的宿醉还没完全褪去，乔琳和电影的其他主创就又重新回到了各路采访宣传中去。 四天后的11月10日，《英国病人》剧组在纽约市举办了又一次首映仪式。这次到来的嘉宾则多是东海岸的重要人物，原先在西海岸的流程在这里又走了一遍。 与此同时，各大媒体和影评人的评论也已经逐渐出炉了。不同的媒体给出了不同层次的评价。 《华盛顿邮报》周末专栏毫无保留地表达了特约撰稿人对这部电影的喜爱，她直接在标题里把《英国病人》总结为“一种狂热”，称其为“完全令人陶醉”，是“史诗般的浪漫故事，深入探讨了生活中可怕的不协调以及美德与激情之间不可避免的选择”，更是“编剧兼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的艺术奇迹”。 她在评论文章的最后总结道：“这是一部如此难以令人忘怀的杰作，其光芒四射的演员阵容、精湛的制作工艺以及对隐喻的复杂描绘，都使其他电影难以匹敌。先生们，女士们，这是一部了不起的电影！” 《洛杉矶时报》的评价同样热情洋溢，将《英国病人》总结为“小说和剧本写作以及演员阵容的完美搭配，将故事中的情感高潮带到了男高音与女高音才能达到的高度”。 《纽约时报》也给出了满分般积极的评论，将《英国病人》称赞为“文学改编的惊人壮举，纯粹的电影胜利”。 《时代》杂志则把《英国病人》比作《卡萨布兰卡》和《阿拉伯劳伦斯》，称赞它既有前者充满复杂性的浪漫力量，又借用了后者的史诗智慧，是一部“严肃且性感的大电影”。评论家还特别赞美了演员阵容的华丽组合，“有着天使般微笑的阿普尔比，施展了魅力的斯科特·托马斯，神秘、傲慢且充满威胁感的费因斯，很少有电影能具备如此庄严的星光。” 在所有评价里，乔琳尤为喜欢《时代》杂志评论家在文章末尾的振臂高呼——“这一整年我们都在观看好电影的幻觉，现在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件真实的事情。它将观影者带到了独特的地方，这就是电影所能做到的事。” 比起这些全情投入的积极评价，《综艺》和《娱乐周刊》则给出了相对保守的好评。 前者评价《英国病人》“内容丰富，是一部令人尊敬的、聪明的，但不那么激动人心的改编作品，对高端观众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但在吸引主流观众方面仍然需要更多推广努力”。 后者则认为《英国病人》尽管确实是“爱情与战争的史诗”，但是结构过于宏大，多个角色间的故事拼贴得过于复杂，以至于整部电影给观众带去了一种“遥远甚至隐约有些压抑的体验”。因此，《娱乐周刊》最终只给出了第二档的b级评分。 总的来说，《英国病人》的评价并非没有消极面，但如同乔琳最初的预测一样，这些负面看法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是电影实在太长，2小时49分钟的时长很容易让观众感到痛苦。 二是小说本身的内容更为宏大，但电影仍然把主线放在了越轨的浪漫故事上，使其落入俗套。 三是电影把四个角色作为重点，就很难同时将所有人的故事都讲好。评论家们嫌弃导演处理两个配角时将他们平面化了，电影的复杂结构导致故事情节的节奏出现了松弛，角色之间的关系衔接得并不紧密。 乔琳自己的角色汉娜就是最常被点名批评的，她的电影形象比起小说中更为复杂的人物形象削弱了不少，无疑平面化了不少。但评论家们在提起这一点时往往都会提及乔琳的表演对这个角色的帮助，她表演中那种“温暖且诱人”的特质和“天真的少女感”将整个人物的可信度提升了许多，瞬间让这个仿若“战争中的天使”的形象变得可以被观众理解了。 相比之下，形象更丰满的凯瑟琳的认可度就更高，这也符合整个公关团队的预测。凯瑟琳的故事是第一主线，她与英国病人的爱情故事是整部电影最主要的卖点。因此，虽然乔琳出现在电影中的屏幕时间实际上多过凯瑟琳的扮演者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但是他们仍然把凯瑟琳以女主角的身份报送给了奥斯卡和金球奖，而乔琳自己报送的项目是女配角。 第564章 这或许会被人们抨击为“主角报送配角”的争奖手段，可乔琳不觉得这是这么一回事，她自己清楚她的角色定位并不是故事的中心卖点。即便是真的“主报配”了，她也不太在乎，她拿过一次表演类的奥斯卡提名了，现在她想再拿一次。但坦白讲，她更关心《英国病人》能否拿到最佳影片提名，这可直接关系到她能否收回成本。 电影首映结束后，发行团队开始着手安排电影的正式发行。院线方面对电影的时长不太满意，为了避免增加发行成本，《英国病人》只能先以限定上映的方式在10家影院上映，之后再看情况扩大上映规模。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主创团队都得继续不断接受各种采访宣传，以此推广整部电影。乔琳自己在做完《名利场》的采访后又被送去了《vogue》拍照，然后又是《好莱坞报道》和《娱乐周刊》，整个人都在被宣传团队指挥得团团转。 而在这期间，乔琳的身份发生了重大升级。 她还记得她在11月13日凌晨两点突然收到了罗德的电话，这家伙在电话的另一头激动到语无伦次。 “是个女孩！是个女孩！我们给她起名叫珀尔！” 乔琳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什么？” “是个女孩！乔，现在你是教母了！” 乔琳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大叫起来，“天呐！天呐！恭喜！罗姗娜还好吗？” “她很累，但她很好。乔，我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 “别说了，我现在就去看你们！天呐，罗德！我有教女了！你是个父亲了！” -------------------- 《逃离（罗密欧+朱丽叶主题曲）》歌词主要参考的是《the sharpest lives》，混杂着《exit music（for a film）》的逃离主题。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西区故事》里的《a boy like that/i have a love》。评论仍然大量参考了真实媒体。 第202章 icarus（二十四） ================================== 尽管去探望罗姗娜和小婴儿珀尔已经是12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乔琳仍然觉得整件事很神奇。当她握住珀尔那小到不行的手时，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觉，只知道它奇幻得像个梦。 如此鲜活。如此脆弱。如此神奇。 罗德，他们中最孩子气的那个，居然做父亲了！ 可话又说回来，罗德只是调皮了点，他实际上在个人生活上远比史蒂夫负责任得多。 他的孩子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跟善良等同的。 乔琳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她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嗨，乔！我是史蒂夫！” 史蒂夫正在伦敦代表整个乐队参加mtv欧洲音乐奖，恰好错过了小珀尔的出生。他还是罗德指定的教父呢。 事实上，珀尔一出生就有了三个教母和一个教父，乔琳、罗拉和一个罗姗娜的好友都是这孩子的教母。罗姗娜和罗德甚至不太在乎乔琳和史蒂夫的宗教信仰，他们只是很清楚如果有任何意外出现，这些朋友会陪伴着珀尔长大。 “嗨，史蒂夫，你那边几点了？10点？你知道珀尔的事了吗？” “当然，当然，罗德第一时间就打给我了，我不得不跑到厕所去接电话。我激动得手都在抖，我甚至不确定我在摄影机前是不是出丑了！”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相信你不会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你都不关心我们到底从mtv欧洲音乐奖上拿没拿到奖！”史蒂夫开着玩笑指责道。 乔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啊！我都忘记问了，你知道的，珀尔太神奇了，她真的那么小，我简直无法相信人类孩子会从那么小长大，她的皮肤都像是透明的！所以我们是获奖了吗？” “是的！最佳摇滚，我们击败了碎南瓜、绿洲、metallica和bon jovi！我不得不走上去，然后对所有人说对不起，乐队主唱正忙着当电影明星，吉他手正在期待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医疗紧急状况，而鼓手是吉他手的表妹，她也得在那儿陪着他，因此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贝斯手可以来领这个奖！”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请告诉我你不是真的那么说的！不过这真的太棒了，mtv欧洲音乐奖可是粉丝投票选出来的，这完全代表了人们对我们的认可！” “是的，”史蒂夫大笑起来，“我当然没有那么说，我肯定不会在罗德公开承认前说珀尔的事！我只是说对不起，乐队其他人都有点实在脱不开身的情况，但我能代表乐队表达我们的感激。” “这还差不多！” “其实即使我那么说了也没关系，你知道今晚第一个奖最佳组合是颁给谁的吗？先排除一个错误选项，我们在这个上输了。” “呃，你这么说的话，我猜是……绿洲？” “没错！你丈夫的乐队在击败我们、pulp、碎南瓜和garbage后根本就没出现！这是今晚最尴尬的一幕了，颁奖嘉宾念完了他们的名字，结果没人出现，最后是创世唱片的老板艾伦·麦基上台临时代表他们领的奖，说他们在忙着录专辑。说真的，我非常怀疑这一点。” “嗯……”乔琳挑了下眉，没直接回应史蒂夫的话。 史蒂夫也没管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今晚的最佳歌曲是绿洲的《wonderwall》，艾伦·麦基又领了一次奖。好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反正我说的任何话你都不会听。” 第565章 “史蒂夫！”乔琳翻了个白眼。如果说谁对她结婚这件事意见最大，那就是史蒂夫。尽管他表现得很克制，但是乔琳能感觉得出来他话语里总是存在的那种消极对抗的态度，比如说他总是会在诺埃尔或者绿洲的名字前面加上富有讽刺性的“你丈夫”之类的前缀。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又柔声说：“抱歉，乔，我明天就回去了。” “我知道，明日见。” 乔琳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之后她想了想，又给诺埃尔拨了个电话，想看看他到底翘掉颁奖典礼在干嘛。 果然，没人接。她翻了个白眼，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早晨乔琳才接到诺埃尔打回来的电话。 “嗨，birdy，”诺埃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我算了算时间，估计你醒了。” “是的，你怎么样？你听起来像是一整晚都没睡。” “不，我稍微睡了几个小时。抱歉，我昨晚没听到你的电话，喝得太多了。我们本来应该去参加颁奖典礼的，结果在路过梅达谷的酒店时停下来喝了一杯……之后就完全忘了时间。” “你们这群混蛋，”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在录专辑。艾伦·麦基回去的时候没发火吗？” “你知道的，麦基不能对我们发火，因为我们是他手上最大的乐队，”诺埃尔开着玩笑说，“如果你也来伦敦领奖的话，我肯定不会迟到了，至少不会因为我们利亚姆想喝酒而忘记时间。” “现在这成了我的错了吗，混蛋？”乔琳笑着挑眉反驳道，“你知道我真的走不开。而且罗德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小女孩，他们给她起名叫珀尔。” “哇哦！恭喜你，升级成为阿姨了？乔琳阿姨？” “不不不，这听起来太可怕了，我会让珀尔叫我的名字！但我不只是阿姨，我是她的教母！我会变成没有魔法的仙女教母，我会宠坏这孩子！”乔琳兴奋起来，说话的音调都抬高了。 诺埃尔在电话另一头大笑，“我猜罗德以后有的头疼了，你是那种会在早餐给孩子们吃冰激凌，晚餐吃甘草糖的讨厌阿姨。” “晚餐的甘草糖倒是需要考虑一下，可早上的冰激凌问题不大！我会是那种酷到没边的教母！” 诺埃尔笑得更厉害了，“我已经想象得到罗德生气你的样子了！你是个坏影响！” “不！我是个超棒的叛逆者，我会教会这孩子如何创意性地挑战世界的规则！罗德才没立场说我呢，他自己也不是个好影响！” “但他现在是个父亲了，他得设立榜样了。” “确实，”乔琳点点头赞同道，“他会是个好父亲的。对了，利亚姆最近怎么样？我读到了那篇他和凯特·摩丝的传闻，哇哦，这真是我没想的。” 诺埃尔翻了个乔琳看不到的白眼回答说：“我在试着不要被他的事卷进去。我不知道那事儿是不是真的，但帕齐，哇，她气极了。她最近在威尔士拍戏，知道这事儿后同利亚姆大吵一架。我第一次知道她可以像个芭蕾舞演员一样踢那么高，像是会空手道似的！但我很难怪她，对吧？更何况前段时间利亚姆被捕那事儿……” “被捕？什么？” “你不知道？嗯，就我们刚拿完《q》杂志的最佳乐队奖那天，利亚姆在酒吧跟一个《世界新闻报》的八卦记者起了冲突，差点打起来，然后警察把他逮捕了。没什么严重的后续事件发生，只是闹上了新闻。” 诺埃尔还省略了不少东西，比如这些天《世界新闻报》一直在致力于找他们的麻烦，找到他父亲汤米在报纸上说了很多混蛋话。他还说了不少侮辱帕齐的内容，搞得利亚姆火冒三丈。 当然，利亚姆跟记者起冲突的原因还是后者拿着一张利亚姆和不知名女性在酒吧的亲密照片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利亚姆很自然地给出了最利亚姆的反应，给了那个记者一个黑眼圈和一个好故事。诺埃尔不想总是在乔琳那里强调利亚姆的风流加暴力的形象，否则这点故事早晚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毕竟利亚姆可是他的亲兄弟！ 于是诺埃尔说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对了，birdy，我们找到了新的录音室，在萨里郡的里奇农场。” “是皇后乐队录制《a night at the opera》的那个录音室吗？” “没错！” “酷！听起来不错，它离伦敦远吗？” “开车回家大概需要两小时，远离人群，但是有一切我们需要的必需品，快餐店和乐器店，完美。” “天呐，”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有预感你要变胖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吃汉堡和炸鸡更好，还是吃杯面更好！” “birdy，”诺埃尔大叫起来，“你总是在说这个！我胖了你就会抛弃我吗？” “不！但我会把你放进仓鼠跑轮，让你像个仓鼠似的跑步！” 两个人玩笑式地对着对方互相大喊了几句，才跳过这个关于饮食健康和外表管理的话题。 “我想你了，”诺埃尔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知道我录音没法离开，没有我利亚姆就不肯唱歌，你最近能来看我吗？” “让我想想，我下周大概能空出一周的时间，”乔琳翻着自己的日程表，“我飞过去看你。” “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我爱你，亲爱的。” 第566章 “我也爱你，birdy。” 挂掉电话后，乔琳继续回到了她的工作里。她最近正在为新项目《尾巴摇狗》招揽帮手，她在《热泪伤痕》中的摄影指导已经加入了这个新项目，现在她还需要一个艺术指导和其他剧组工种。 最重要的是，本周五她约见了达斯汀·霍夫曼。他基本上同意出演了这个角色，因为他觉得剧本很有趣，但他还需要见见导演本人，他需要知道他能否信任她。于是，导演本人，也就是乔琳跟他约定在纽约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她不得不搭乘了一趟红眼航班，才能在恰当的时间从洛杉矶赶到纽约。 两个人在咖啡馆碰了面，乔琳终于同这位她从《毕业生》起就一直非常喜欢的男演员握了手。 “如果我说我仍然会被我遇到的银幕偶像迷住，”乔琳开玩笑说，“这会不会显得非常幼稚？” 霍夫曼大笑了起来，“相信我，我至今也没摆脱这种感觉。” 两个人通过寒暄拉近关系后，就开始聊剧本本身的内容了。 “我之所以找大卫来完成剧本的对话，就是因为他无疑有一种特别的看待世界的方式，他能写作强有力的对话片段，尖锐，充满智慧，前卫。事实证明，他没有让我们失望，不是吗？” “没错，我非常喜欢这个故事本身对美国政治、媒体和传媒的观察，它用一种夸张风趣的黑暗喜剧手法直击了我们今天的事实，这是个非常棒的剧本！” “是的，达斯汀，原著故事讲的是沙漠风暴行动和乔治·布什的连任，我不希望它完全变成一部政治电影，因此我们隐去了所有关键信息。但是你知道的，那些懂得的人自然会懂。它最终仍然是部政治讽刺喜剧，小体量的有趣项目。” 霍夫曼赞同地点了点头，皱着眉说：“我很愿意配合你的计划，也非常想参与。唯有一个问题，我的另一部电影《深海圆疑》12月就要开始制作了。这是个大项目，制作日程至少6个月。你能等吗？” 乔琳挑了下眉，“是巴瑞·莱文森的那部片子吗？华纳的项目？” “是的。” 乔琳为难地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后回答：“在你的日程里，有没有可能抽出一个月的时间空闲？” 霍夫曼立刻意会了她的想法，“你是说你想在一个月之内拍完这部戏？” “是的，”乔琳越说越笃定，“我已经拆分完了所有剧本，我们不需要大场景，大部分都是室内戏。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集中拍摄你的镜头，这样我们基本上在洛杉矶和纽约就能完成全部戏份。至于其他外景的部分跟你无关，你可以直接离开！” 霍夫曼沉吟了几分钟后回答：“听起来这真的是个可行的方案，我会让我的经纪人联系你！” “太好了，”乔琳笑起来，“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在同达斯汀·霍夫曼见过面后，乔琳便开始加速组织整个剧组的前期制作。她同达斯汀·霍夫曼和吉恩·哈克曼两人的经纪人都通了电话，在两个人的日程空档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段，就在明年1月10日到2月16日。这中间有37天，在乔琳看来，这似乎足够了。 除此以外，达斯汀·霍夫曼同意不收取预付薪酬，这让乔琳从锡石那儿拿到的1500万美元预算足够支付剧组开工的成本。这样一来，最大的问题也解决了。 眼下，乔琳正翻着她的工作笔记本，接下来除了圣诞假期和新年假期外，她可能真的会忙到吐血，但无论如何，她会全力以赴。等她从英国回来后，她的选角导演就应该为她凑出一个基本的演员班底了。她的艺术指导也马上到位，剩下的就是设计分镜头和寻找拍摄地点了。 当然，还有配乐方面的问题，她自己可以写一些根据电影主题原创的内容，但为了贴合电影的感觉，她需要一个至少50岁的白人男性歌手的声音。 乔琳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开始在笔记本上一项一项地列下她现在缺少的东西。 她还有不少工作要做，但最起码《尾巴摇狗》这个项目现在是真的能起步了。 -------------------- 第203章 附篇《名利场》（1996年） ========================================== 1996年12月《名利场》（美版/英版）封面故事 《乔琳·阿普尔比：无所畏惧，不可思议》 —————————————— “极度漂亮的女演员很容易被误解，但是……乔琳·阿普尔比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和不可思议的大脑。”——马丁·斯科塞斯 —————————————— 《英国病人》在好莱坞成功掀起了一阵旋风，现在我们在纽约同《英国病人》幕前与幕后的重要明星乔琳·阿普尔比会面，听她讲讲制作《英国病人》的挑战、跨领域工作的复杂性、名气以及乔琳坠入爱河的方式——由一首歌开始，她遇到了她的新婚丈夫。 —————————————— “好啦，这应该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吧？” 乔琳·阿普尔比总是这么戏弄采访她的记者们，但她说话的方式实在太俏皮了，这让人很难觉得被冒犯，只是想跟她一起笑起来。这就是你想要的，那种同时拥有摇滚明星和电影明星两种传奇身份的女人魅力全开时的样子，那种恶魔般的能同时让数万人齐声高呼她的名字，又让数万人为银幕上的她倾倒的魔法般的魅力。 第567章 但这也无疑提醒了我们要跟上乔琳说话的节奏，保持警惕。很明显，乔琳·阿普尔比在心底有个时钟，无论是在幕前幕后，她都保持着她创作的歌曲中的欢快节奏。眼下她的思维正在飞速运转，如果你没跟上，她不会嘲笑你，但她也不打算等你。 “生命只有一次，这是个老生常谈的俗语，但它确实是个真理。我有时从床上醒来，还以为自己是16岁，可事实上，”乔琳轻轻地自嘲了一下，“我已经有7年不是16岁了。当你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你很难不把自己拧得像个螺丝一样紧。” 她这么解释自己对生命短暂的着迷，但让我们很难不怀疑这是她人生哲学中受父亲意外离世导致的童年创伤所影响的那部分命题——充分利用现在，因为生命的终点比你想象的要近。它肯定会在某一天敲门。也许会很快。谁知道呢？ “但我不认为她是以这种情绪来工作的。她在工作时很放松，无论是在录音室还是在片场，我们永远都很享受这个过程。不过这也确实是她生活主题的一部分。我一直认为她在心底有个很长的列表，她不停地在上面打勾，以此确保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处她渴望的东西。”史蒂夫·布鲁克斯这么向我们解释道。他是乔琳乐队紫色天鹅绒的贝斯手，他同吉他手罗德·约夫、鼓手罗拉·贝利一起在1989年发起了原名baby的乐队，又在1990年左右招募了乔琳成为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从此以后，他们一直是事业和生活中的亲密朋友。 “乔一直非常清楚故事是什么样的，”他说，“她喜欢故事，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在写歌、写剧本，这是她把她脑袋里那个奇幻世界变为真实的过程。她很清楚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在哪里抵达高潮以及什么时候结束。”史蒂夫说到这里时沉吟了一下，随后说：“我甚至觉得，乔对她自己的故事也有很清楚的看法——她知道什么时候是离开的时间，她不想在任何一个章节逗留太久。” 滴答作响的时钟不由得将我们带回了故事的开头。1992年1月超级碗的休息时间播放了可口可乐的著名广告，就是在那里，美国观众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一度被称为“可口可乐女孩”的乔琳。就像她一露面就吸引了美国观众的注意力一样，这个漂亮得像是超模的女孩也同样吸引了负责选角的广告导演，他们将她的试镜申请表从普通演员移到了主演行列。彼时那个灵机一动的选角导演一定没有想到，他们找到的这个漂亮女孩会成为今天的乔琳·阿普尔比。 事实上，乔琳之所以前去试镜，是因为她需要广告报酬来为乐队提供资金，以及筹钱拍摄一部小成本的恐怖片。除去可口可乐广告的试镜外，她还参加了另一部小成本青春校园片的试镜。而那部电影正是著名独立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同主流电影厂合作的第一部 电影《年少轻狂》。她最终在《年少轻狂》中扮演了一个颇具亮点的配角。从这个角色出发，她和林克莱特合作了她担任女主角的《爱在黎明破晓前》，她在其中同伊桑·霍克在火车上坠入爱河。 在年满18岁的乔琳逐渐有了积蓄的同时，她的乐队也开始有了新的进展。他们的歌曲《without you》开始在西海岸的大学广播电台广泛传播，这支地下乐队终于正式引起了唱片公司的兴趣。在唱片公司的合约竞赛中，麦当娜的小牛唱片公司最终同他们达成了交易。1992年7月，紫色天鹅绒正式推出第一张录音室专辑《非法宿醉》，成功在被垃圾摇滚占据的音乐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于当年年底卖出四百余万张，并且横扫美国市场四大音乐奖项的最佳新人奖。自从追踪音乐销量的尼尔森音乐统计系统出现以来，这是最早在美国卖出一千万张的专辑。它在多个国家的排行榜登顶后，又在公告牌专辑200排行榜上持续待了127周。 从这张专辑开始，乔琳带领着紫色天鹅绒开启了他们狂热的摇滚明星之路，从《鱼缸》到《it’s ok to be human》，他们已经拿走了四座格莱美奖杯，并且正式成为全球最热门的摇滚乐队之一。 在乐队事业突飞猛进的同时，乔琳开始着手拍摄《临终影像》。众所周知，这部影片制造了电影史上最大的票房奇迹，以20万美元不到的制作成本换来了2.48亿美元的全球票房。由此出发，她的电影制作之路开始正式起航，她导演兼制作的史蒂芬·金改编作品《热泪伤痕》不仅为她赢回了威尼斯电影节金奥塞拉奖和金球奖的最佳导演提名，还以13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换来了1.74亿美元的全球票房，为同她合作的城堡岩影业注入了一支强心剂。 乔琳的电影事业不仅局限于幕后。她在《糖心陷阱》里同汤姆·克鲁斯一起在银幕上冒险，又在《纯真年代》中扮演了克制隐忍的上流社会少女，最终将金球奖最佳女配角、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女配角和奥斯卡提名同时带回了家。马丁·斯科塞斯曾这么评价阿普尔比：“极度漂亮的女演员很容易被忽视，但是……乔琳·阿普尔比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和不可思议的大脑。” 而这些故事的发展过程最终将阿普尔比带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英国病人》的制片人和重要演员。她又一次站在了好莱坞的风口浪尖上，成为每个星光熠熠的晚宴的热门话题。她将布克奖获奖作品《英国病人》这部一度被认为不可能拍成电影的作品搬上了大银幕，并且在其中扮演了深受战争之苦的护士汉娜。这是一个耗资3000万美元的大型项目，那也是一个乔琳从未涉足过的更脆弱、更亲密的角色。这绝对是她人生故事里的一个新章节。 第568章 “赢得人们的信任，特别是信任到足以掏出3000万美元来总是很难的。事实上，即使是1500万也很难，你不能只是坐在那儿打几个电话就能拿到钱。”乔琳苦笑了一下。“但电影是一种团队工作，每个人都得发挥自己的作用，我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一起将宏大的愿景变成银幕上的现实，这就是电影的魅力。就像魔术师不应该揭秘魔术背后的奥秘一样，我不应该说更多事了。” 即使乔琳认为她有必要保密《英国病人》幕后的故事，她也很难掩藏她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冒险举动。她的电影制作公司斯芬克斯影业在《英国病人》中全资注资了3000万美元，同另一位制片人索尔·扎恩茨的制作公司扎恩茨影业一起合作制作。但一开始的投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在索尔和乔琳拿着剧本辗转多家电影工作室寻求合作后，福克斯同意提供3000万美元的预算，但他们有个隐藏条件。 “他们想要一个美国女演员来扮演主角，一个知名的名字，像是黛米·摩尔，”制片人索尔·扎恩茨坦然地揭露了答案，“但我和乔都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我们只愿意支持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的第一选择。”而他的第一选择是对好莱坞而言相对陌生的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 就这样，福克斯离开了，米拉麦克斯找上了门。但乔琳不同意他们提供的投资方案。索尔坦率地解释说：“乔不同意很正常，因为他们提供的方案让我们承担了主要的财务风险，在这种情况下，她更宁愿自己冒险。” 在我们指出这一点后，乔琳有点羞涩地摸了摸耳垂，然后坦率地点了下头回应道：“这没有看起来那么夸张，我不是一口气拿出3000万美元，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和锡石影业达成了预发行协议，这减少了财务风险。但坦白说，这确实犯了个行业大忌，我从进入电影业的第一天起就被人告知我永远不应该拿自己的钱拍电影，可我真的太喜欢《英国病人》了！我迷上了这个故事，它对人性之爱与界限的讨论超过了一切，我简直无法放下这本书。” 乔琳起身从她的书架上拿出了两本《英国病人》，一本书页已经翻得起了折角，另一本却还被塑封包裹着。她把后一本递给我说：“你读过它吗？我一直会给我喜欢的书留一个崭新的副本，如果你没读过，这本就送给你了。” “这本书就是有这种魔力，还有所有为这个剧组付出过努力的人们，”乔琳重新坐了下来，紧紧地抓着一个抱枕感慨道，“我不能辜负我自己的感受，也不能辜负其他人的工作。电影一直是一种团队工作。它属于所有人。当然，它尤其属于安东尼。” 《英国病人》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声称他选择乔琳扮演护士汉娜是因为她身上有种不为人知的温柔感，很适合汉娜这个战争中的天使角色。 “我知道人们更容易把乔琳想象成狂野的摇滚明星什么的，她是有那种活跃的劲头，在一晚上狂欢后还能精神抖擞地洽谈剧本。但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那个坐在咖啡馆同我耐心讨论剧本的制片人。她身上有种非常执着的专业精神，耐心，愿意倾听，却也坚持自己的看法，一种非常坚强的温柔，而人们总是很难从她的脸上看出来这一点，她有点漂亮得太过分了。” 明格拉说到这一点时笑着摇了下头，“再说了，有任何导演不想拍摄乔琳·阿普尔比吗？她站在那里，只要微笑，你就想掏出摄影机开始拍摄她。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故事感，她是个迷，让你忍不住追问更多问题。你搞不清楚她从哪儿来，也搞不清楚她的年龄，她看起来像是23岁，又像是32岁，这难道不是最迷人的地方吗？” 他最后总结道：“对比一下《年少轻狂》《爱在黎明破晓前》和《纯真年代》里的乔琳，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她完全可以在银幕上变成不同的人，却还保持那种迷人的故事感。” 乔琳本人却不知道明格拉对她的评价。她在聊起《英国病人》的选角时叹了口气说：“我得承认，我没经过选角，安东尼说他希望我来，索尔也说他也希望我来，我就点了头。我充分信任他们的判断，也充分信任我自己能完成这个角色。我是制片人，通常来说，没人会对我说你得试镜，对吧？” 她在开完这个玩笑后转而承认自己的兴奋和忐忑。“我知道安东尼想要这个角色是什么样子的，我也非常迷恋她身上那种生机，但我在拍摄时总是希望能听到他说‘再来一遍’，这样我就能再发挥得好一点。我试着在表演期间把我自己的身体借给汉娜，然后让她的情绪和故事带动我行动。她曾经失去过很多，我也曾经失去过很多，她从照顾他人和他人的爱中治愈了自己，我也能从中获取幸福感。尽管故事不同，但我想我总是能感同身受的。” 明格拉的说法支持了乔琳的看法。他坦白道：“在剧本成型之前我和乔琳就一直在沟通每一页上的内容，她非常清楚我是如何从原著故事走到现在的，她知道我的汉娜的过去和现在，这让她很快就能抓住汉娜的核心。好演员总是知道如何创造她自己的版本，我在拍摄时所要做的其实只是别阻碍她，让她跟她的角色一起互动。” 现在《英国病人》已经正式登上了大银幕，而好莱坞只想知道乔琳的下一步行动。她还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她的乐队刚刚签下了音乐史上最大的唱片合同，她是否会继续紫色天鹅绒的乐队巡演？人们想要知道她生活里发生的一切细节。 第569章 “我一直觉得，成为演员是我的一种需要而不是渴求，”乔琳撑着下巴思考道，“我喜欢在银幕上扮演另一个人，喜欢这种借着其他人的身份表达情绪的感觉。这是很强烈的精神裸|露，却也是很安全的表达方式，有一层来自角色和屏幕的外壳保护着你。乐队生活则是另一种风格，你直面全世界的陌生人，他们或许喜欢你，或许厌恶你，或许不在意你，但你还得站在台上，唱出那些你精心撰写的歌。我总是说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真正的高|潮，那就是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它不仅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生活方式。” 乔琳或许注定要与聚光灯扯上联系。她出生在一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嬉皮士家庭，在她父亲意外离世后，乔琳的母亲离开了嬉皮士公社，开始在媒体业工作。乔琳回忆起她母亲的朋友们，忍不住笑着说：“我妈妈曾经在家里挂着一张我的照片，它是用铜版纸打印出来的，她的朋友们来家里聚会时会在上面的边角上写些祝福的话。我记得其中一条是‘乔可以做任何事’。也许这就是个预言，我认为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我一看到想做的事，我就忍不住跑了过去。” 就像是乔琳的父母会用多莉·帕顿歌曲《jolene》来为女儿命名一样，跟演员和音乐家们混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乔琳认为自己的生活里严重缺乏权威，或者说尊重权威的精神。她总是忍不住在学校里挑衅老师，做出违反规则的事。“后来我发现了摇滚乐，你知道的，我认为这件事更重要，于是我放弃了我的恶作剧，转而开始认真地追求音乐，”乔琳耸了耸肩，“我的学监真的松了一口气。那位好心的女士真的不想把我从学校开除。我妈妈当时住在医院里对抗着癌症，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人们知道我正在经历一段非常困难的时期，我非常感激那段时间我周围所有人对我的善意，他们原谅了一个孩子的歇斯底里和愤怒。” 这种精神或许促使乔琳走上了这种混合式的职业道路，摇滚明星，电影导演，电影制片人和好莱坞明星，这些身份混杂在一起，几乎造成了一种公众领域的识别分歧。有人认为她是性感符号，有人认为她是天才，有人认为她是下一个丽塔·海华丝和英格丽·褒曼，有人认为她是我们这一代的帕蒂·史密斯和乔尼·米歇尔，他们各有看法，却又似乎都是正确的。 但乔琳的经纪人简·格特纳摇摇头，否定了所有这些看法。这位wma女强人回忆起了她第一次见到乔琳时发生的事，“我告诉她，她有机会在演员事业上成为明星，就像是那些杂志上的名字。但这个连经纪合约都没有的孩子直接对我说，‘不，格特纳女士，我不会成为其他人，我会成为独一无二的乔琳·阿普尔比。’” “多么狂妄的孩子！”格特纳说到这里时笑着摘掉了眼镜。“她做到了，不是吗？” 当我转述这些话时，乔琳却没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她眨了眨眼，不甚在意地总结道：“我只会简单地称呼我自己为写歌的人和拍电影的人。我走进一家街角的商店，那里的女孩认识我，她不会因为我是杂志上的人就让我免费拿走我想要的那包牛奶和苏打饼干。”乔琳耸了下肩。“但她会跟我聊起汤姆·克鲁斯。我们一致同意他很棒。”“当我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时，坦白说我有的时候有点害怕，但我也很喜欢人们告诉我他们喜欢我的作品，我会同那些礼貌的人握手，然后告诉他们我得谢谢他们！我始终为人们的认可感到荣幸，我的故事和旋律得到了共鸣，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 她看着窗外的木兰树，近乎走神地说：“我朋友艾美曾经开玩笑说这世界是个精神病院。它确实很糟，但有的时候，只要一点点善意，你就会觉得它值得你来活一遍。就像是听听人们的笑声，小鸟的叫声和湖水的涟漪声，还有风声，再嗅嗅木兰花的香气。这就够了。” 她回过神后说：“有的时候我也得承认，我是个绝望的浪漫主义者。我会是你见过的最积极的悲观主义者，我总是把对命运的期望设置得很低，这样我就会不断收到惊喜了。” 这也许就是乔琳身上的浪漫主义。就像安东尼·明格拉说的那样，“乔琳是那种你能信任的人。当你陷入泥潭时，你希望你是跟她在一起。她会支持你，她会安抚你，她是那种柔软的身体内包裹着的坚硬支柱，她就是你需要的同伴。” 而坚韧与柔软兼具的乔琳已经在她的生活里选择了一位终身同伴。今年10月，23岁的她同29岁的诺埃尔·盖勒格——绿洲乐队的词曲作者兼吉他手——在纽约市曼哈顿市政厅宣誓结婚。25年前，乔琳父母就是在同一幢大楼中喜结良缘的。25年后，乔琳和诺埃尔在双方母亲的见证下，举办了简朴的民事仪式，交换了戒指。 这对情侣于1994年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正式相识。事实上，这个真实发生的故事几乎像是部浪漫小说。 “我住在他兄弟利亚姆和其他队友的隔壁，”乔琳不好意思地抚了下额头，“他们太吵了，我不满地抱怨了一下，发生了争执。然后他跟他的兄弟换了房间，他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只是偶尔会弹吉他。他弹了一首披头士的歌，然后是一首他自己写的歌。它很好，我很喜欢它。我记得我当时在想，好吧，既然音乐节期间的酒店总是吵得要命，那么有个还算安静的吉他手在隔壁也不算坏事，而且他似乎有首不错的歌。” 第570章 但这还不是他们相遇的时刻。事实上，在那一晚，乔琳同彼时的男友分手了，她同对方争执的声音引起了隔壁吉他手的注意。后者在争吵声中无奈地出门抽烟，遇到了同样在外呼吸新鲜空气的乔琳。 他发现了她没有打火机的窘迫现状，然后同她聊了起来。在她的要求下，诺埃尔为她展示了那首他写的歌。从那之后，他们就成了非常合拍的朋友。 乔琳强调道：“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是这么相遇的。可他说他很多年前就见过我了，在洛杉矶。他那时候是另一个乐队的工作人员，我们说过话。坦白说，我记不太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真的有这回事，我差不多能回忆起他那时候头发很长，卷卷的，挺可爱的。可如果真的要算认识，还得是在几年后的格拉斯顿伯里。” “我知道我和他来自非常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其他人没看到的东西，”乔琳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了一种笃定的神情，“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他或许是你见过的行为举止最粗粝的人，但他也是那个能让我振奋起来的人。我们理解彼此的处境，这是最重要的。没人能像他那样让我笑。” 她说完这句话后笑着补充道：“他会是你见过的最烦人的人，但那是种烦人的有趣，所以……我觉得这就没关系。” 当我提及绿洲制造的那些摇滚坏男孩的喧嚣时，乔琳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乐队生活的问题在于你始终在跟你的同事一起生活，你们不止在音乐上合作，你们还得是最亲密的朋友。我知道一些著名的乐队成员现在根本不说话了，他们只在后台见面，演完出就离开。但这就是乐队，你们爱彼此，这就是为什么当乐队解散的时候人们不能和平共处。恨是基于爱产生的。” 她停顿了一下后说：“坦白说，我从小就在路上奔波，我习惯做颗滚石了，从不安定。我不介意乐队生活带来的不安定，可我在感情上需要一个休息的港湾。我认为……我和诺埃尔，我们都找到了对方。” 从跟诺埃尔做朋友开始，乔琳经历了时任男友戴蒙·亚邦的模糊乐队和诺埃尔主导的绿洲乐队之间的激烈不和，后者战胜了前者，成为了英国自披头士以来最大的乐队。乔琳一度被认为是这个当代版滚石乐队和披头士乐队之争的战争原因，她被英国媒体刻画为“摇滚界的海伦”，这个“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传统故事一度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我其实很讨厌这个话题，”乔琳摇着头解释道，“我不喜欢人们把乐队之战归咎在我身上，我觉得他们忽视了英国媒体的炒作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也忽视了乐队本身的竞争意识——我是说，这帮男孩，他们天然地想要站在顶端。我们都想，不是吗？我是说，你们不能因为我们不是英国乐队，就忘记我们也在那个见鬼的榜单上！” 在她说完今天的第一个f词后，她立刻向我道了歉。这让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一直在猜测她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破戒。事实证明，乔琳最讨厌的是她和队友的成果被忽视。他们最新的双碟专辑《it‘s ok to be human》在美国和英国都同时拿下了专辑榜第一名，这或许已经足够终结任何关于乐队之战的话题了。瞧，海伦本人拥有胜利女神的庇佑，她无疑已经是希腊和特洛伊的女王了。 当我问及乔琳和诺埃尔是在何时相爱这个敏感话题时，乔琳放松地笑了一下，回答说：“我没法真的回忆起一个节点。我们那时候已经是朋友很久了，我只记得我从意大利拍戏回来后就非常想见他。那时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了。他正好在美国巡演，于是我就去了他们的演出。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否认我的感觉，我希望自己不要再爱上一个异国的恋人，上一段长距离恋爱太糟了……但说真的，你如何掩饰爱呢？” 从那一晚开始，这对异国情侣克服了各自繁忙的日程，通过频繁的飞行和电话保持联系，最终在一个美丽的清晨成功走上了曼哈顿市政厅的台阶，在纽约州颁发的婚姻证书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她给我看了他们的婚礼照片，这对摇滚夫妻在曼哈顿市政厅前深情地拥吻着彼此，却又同时把戴着结婚戒指的那根手指竖在了镜头前——就像是他们的生活一样，甜蜜，反传统，还富有挑衅性。 “我们的工作让我们不得不分开，乐队就是这样的，你总是在路上，对吧？但每次相遇都像是一次重新相爱的机会。”乔琳的浪漫主义在这一刻又浮现了起来。“我们每次都会爱上彼此。”我们甚至无需追问另一方的答案，考虑到《wonderwall》是首献给乔琳的歌，诺埃尔的回答似乎也已经不言自明了。 等我们聊到这里时，乔琳提出我们应该去共进晚餐了。于是她带着我去了她在城里最喜欢的餐厅。这是布鲁克林角落里一处不起眼的家庭餐馆，却能提供美味到极点的烤鲈鱼和巴斯克芝士蛋糕。餐馆主人像是拥抱自己的家人一样同乔琳互相问好，也同样把我这个陌生人热情地迎进了室内。 房间里的六桌客人都在盯着我们看，乔琳笑着点了下头，随即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我身上。 “你吃饭的时候总是这样吗？”我忍不住问道。 “有的时候是，”乔琳忍不住笑起来，“最搞笑的是有一次我和诺埃尔一起在伦敦吃饭，我只能说，英国人并不全是完全克制的。当他们喝多了时，他们会热情过头。我完全不想在全屋的人对着我们合唱《wonderwall》的情况下吃饭。” 第571章 等说完这个笑话后，我们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乔琳的未来打算上。 “我正在策划一个小型项目，在最近的这些工作后我实在有点累了，我只希望拍个令人愉快的小型项目。它是个小说改编剧本，我同大卫·马梅特合作改编了剧本，锡石给了我们一定的预算。”乔琳愉快地伸出手比划着。“但我也在写新的原创剧本。我有个朋友，保罗·安德森，他曾经对我说过，拍摄电影中最诱人的部分就是写作，他绝对不会把这部分让给别人。我百分百赞同他，但我还需要更多时间来打磨故事。改编剧本也很有趣，我实在不能拒绝把喜欢的故事搬上大银幕的感觉！” 晚餐结束后，她陪我坐上了出租车。当她离开时，我最后看到的是她的背影。你真的无法忽视她的背影，就像是《英国病人》电影里的一样，她的背影里似乎蕴含着很多希望和生机，正辐射着强有力的能量，让人忍不住驻足凝视。她可能会回头看向我，而她手中会坚定地握着一座小金人——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 参考了《名利场》的好几期封面采访，不能说完全复刻了杂志的风格，只能说尽量接近了。之所以只有美版和英版，是因为《名利场》1996年时只有这两版。如果是真实杂志的话，还会配很多乔妹穿高定的照片，大家请自行想象一下，谢谢~ 第204章 icarus（二十五） ================================== 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忙疯，乔琳抓紧时间在11月的倒数第二个周三飞去了伦敦，同诺埃尔团聚。 乔琳这次飞英国除了私事外还有公事。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专辑《it’s ok to be human》在英国卖出了六十万张，负责乐队英国市场的华纳唱片向英国唱片业协会申请了销售认证。此外，这张专辑的冠军单曲《深夜电话》也凭借着四十万张的销量拿到了白金单曲认证。 等队友飞来伦敦后，乔琳同他们一起参加了英国唱片业协会的颁奖仪式。之后他们先是为bbc的音乐榜单节目《流行音乐之巅》预录了一期《他们说……（我不在乎）》表演，然后又去了bbc节目《白房间》录制了一期特别节目。在这期节目里，他们表演了6首歌，还同传奇吉他手、前dire straits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马克·诺弗勒一起表演了紫色天鹅绒专辑中的民谣歌曲《the nomad》。 在诺弗勒灵动地拨动吉他时，乔琳柔声唱出了这首她写来告别戴蒙的歌。 “亲爱的，当你问我从哪儿来， 亲爱的，我真的没有答案， 我的一生，都是个流浪者……” 这本是《白房间》节目组和华纳唱片公司牵头达成的合作，却正好让乔琳找到了合作方向。她立刻把《尾巴摇狗》的故事梗概向诺弗勒描述了一下，请求他跟她合作创作电影的配乐。后者在犹豫之后给了她肯定的答复，让她兴奋极了。 忙完这些事后，乔琳一个人留在了英国，坐车去萨里郡陪着诺埃尔在里奇农场录音室待了一周。当诺埃尔工作的时候，乔琳就安静地在农场内玩吉他和钢琴，等待为《尾巴摇狗》创作音乐的灵感找上门。 即使没有灵感也没关系，这可是皇后乐队当年录制专辑《a night at the opera》时的录音室，农场主人有很多故事可以跟她分享呢！ 在录音室待了快一周后，乔琳又重新回到了伦敦。《vogue》派来的摄影师为她在摄政公园拍了一组照片，不出意外的话，其中的一些人物特写会登上明年春季的某期《vogue》封面。杂志记者这些天还会一直跟着她，观察她的生活和衣柜。 三天后，乔琳拿着写出的一些器乐小节离开了英国。在走之前，她把这些材料寄给了合作者诺弗勒，并且约定等诺弗勒飞抵洛杉矶后继续商谈后续的内容。 回到洛杉矶的乔琳还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电影的准备里，乐队在正式进入年底假期前还有最后一波工作要完成。 最近小牛唱片也向美国唱片业协会申请了认定，后者已经将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专辑《it’s ok to be human》认定为五百金专辑，这意味着《it’s ok to be human》已经在美国市场卖出了500万张。而乔琳一从英国回来就要去参加颁发认证的仪式了。 与此同时，小牛唱片还向加拿大音乐协会申请了唱片认证，《it’s ok to be human》因为发货量发出了100万张，拿到了加拿大音乐协会的钻石认证。 负责北美市场以外其他地区唱片发行的华纳兄弟同样为《it’s ok to be human》申请了其他国家音乐行业协会的唱片销售认证。澳大利亚卖出了28万张，拿到了四个白金认证。法国卖出了40万张，带来了一张白金认证。德国卖出了25万张，带来一张黄金认证。日本则是靠着10万销量同样带来一张黄金认证。至于比利时、丹麦、荷兰等市场更小的国家，也平均都有一张黄金唱片认证。 总的来说，全球范围内，《it’s ok to be human》已经卖出了818.5万张专辑，这还没有将单曲销售的数量统计在内。 考虑到《it’s ok to be human》是一张售价超过平均专辑水平的双碟专辑，再加上眼下整个摇滚乐专辑销售市场都在萎缩，这无疑是整个1996年销售状况最好的摇滚专辑之一。它同时也是全年所有专辑里销售状况最好的专辑之一，光在美国公告牌的排行榜上，以目前这个成绩，《it’s ok to be human》就能排到专辑二百强年榜的第十名。 第572章 在这个基础上，小牛唱片决定在明年年初正式发行第三张单曲《the nomad》，乐队也需要趁热打铁，再参加一些年底预录制的节目，为12月销售旺季的促销宣传做准备。 在所有工作中最让乔琳痛苦的是，《the nomad》这首单曲需要拍mv。这次视频团队打算在地铁上拍一个爱情故事，乐队则是见证整个故事的街头艺人。等乔琳听完这个创意后，她立刻松了口气，看来她只需要在那儿对口型唱歌加弹吉他就行了。 他们花了一整天拍完了mv，然后又花了一周时间为mtv电视台的跨年节目录制演出，还为墨西哥电视频道telehit录制了特别节目。 这之后他们又被送去参加一些电台节目，乔琳第一次聊到了《the nomad》和《罗密欧+朱丽叶》电影主题曲《逃离》的创作动机。 live105电台的主持人提问道：“我读到你在《spin》杂志上说《the nomad》是有关不安定的爱情故事的，但我注意到了这似乎是个文字游戏，nomad，damon，这是有关模糊乐队的戴蒙·亚邦的吗？” 乔琳轻笑了一下后回答说：“人们不应该认为这首歌是关于他的，它是关于我的。我是那个一直游荡的人，我从小就没生活在安定的环境下。就像是我写作《逃离》时，我起初是根据导演巴兹给我的材料写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首歌也仍然是关于我自己的。你不可能写一首歌，然后在此期间一点私人的感觉都没有。” “《逃离》确实很受欢迎，这首歌最近是我们播放列表的前十。我看完那部电影后就非常喜欢它。”主持人微笑着夸赞着乔琳，却还没有放弃最开始的问题：“所以，《the nomad》不是一首分手歌？” 乔琳笑着摇摇头回答：“人们可以自己决定它到底是什么。我不会写分手歌，我只会写我自己的感受。那是一首分手歌吗？你自己听听看，音乐本身是不需要解释的。” 曾经同时采访过她和戴蒙的主持人追问道：“你和戴蒙现在还是朋友吗？” 乔琳沉默了一下后回答：“我希望是这样的。当所有聚光灯都对准一段死去的关系时，人们很难互相原谅彼此。我讨厌这样，就像是我曾经所有投入过的时间和感情都已经毁灭了，就像是我的人生被挖走了一块。但我现在非常快乐，我也希望他一切都好。” 这是乔琳第一次在节目里公开谈到她和戴蒙的分手。这是乔琳所有感情经历里第一次公开开始，也公开结束的感情，她始终不太清楚到底应该如何处理随之而来的关注。为免二次伤害到任何人，她一直在保持沉默。 也许是因为live105电台真的记录了太多她的回忆，也许是因为她认为电台节目往往会消散在人们的记忆里，不像是杂志访谈那样一直留存着，她第一次公开谈论了她的真实感受。她不想让人们误以为她还爱着戴蒙，但她不想撒谎她恨他。她只是觉得很遗憾。 主持人若有所思地回应道：“时间或许会修复好一切的。” “也许，”乔琳微笑了一下，“我也这么希望。” 在忙完这些事后，12月的第一周都要结束了。12月6号，小牛唱片为乐队办了个年尾派对，正式宣布紫色天鹅绒放假了。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次告别，年后小牛唱片的很多人都不会继续再与紫色天鹅绒的成员们见面了，乐队很多工作届时会正式转交给华纳兄弟唱片。 而就在同一天，在积累了一众好评后，《英国病人》正式在美国593家影院上映。锡石的发行部门为这部电影设计了一个非常典型的艺术电影发行策略，也就是说先在国内院线市场安排小型上映，全力公关奖项，然后在国际市场和家庭视频销售中收获最大利润。 现在乔琳除了偶尔配合宣传采访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新项目《尾巴摇狗》中去了。她开始同摄影指导和艺术指导一起在加州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并且开始试镜除两位主要演员外其他角色。 选角导演南希和副制片人比安卡已经为乔琳做了大量准备工作，等乔琳加入试镜的最后一轮时，她们在一周之内就组织好了主要角色。在独立电影《边走边说》中取得突破性关注的安妮·赫切将扮演总统助理，《夜访吸血鬼》中扮演儿童吸血鬼克劳迪娅的克尔斯滕·邓斯特将扮演战争中受难的阿尔巴尼亚少女演员，在独立电影界名声突出的威廉·h·梅西扮演cia特工，《性书大亨》的男主角伍迪·哈里森将扮演明明是精神错乱的陆军罪犯却被塑造成战争英雄的舒曼中士。她们还请到了著名的乡村歌手威利·纳尔逊来扮演电影中创作老兵宣传曲的民谣歌手。 坦白说，乔琳自己都觉得剧组的效率高得过分了，他们居然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就组织出了一支严肃电影的阵容，但这就是乔琳·阿普尔比、大卫·马梅特、达斯汀·霍夫曼和吉恩·哈克曼这四个名字加在一起的凶悍魅力。事实上，主演中有不少人根本不清楚霍夫曼和哈克曼都参加了这部电影，他们只是听说是乔琳的代表打来了电话，就立刻同意参加试镜了。 演员名单已经到位，那么接下来乔琳就可以组织他们一起读剧本了。不过在剧本围读会的间歇期，乔琳还抽空去参加了汤姆·克鲁斯电影《甜心先生》在洛杉矶的首映仪式。虽然她的歌没能被完全用在电影里，但是她依然很乐意去参加老朋友的电影首映。 这明明是描写一部中年人如何在生活中找到爱情和职业成功的都市童话，乔琳却在汤姆·克鲁斯对蕾妮·齐薇格表白说“你完整了我”时想到了诺埃尔。他绝对没有汤姆·克鲁斯这么英俊，但他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坦白说，也许是情人间的偏爱，她觉得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更动人。 第573章 不知道那家伙在干嘛？她这么想着，眼睛还盯着银幕，嘴角却忍不住挑了起来。 随着电影放映结束，她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主创团队身旁去恭喜他们。 “卡梅隆，恭喜，你拍了部超棒的电影！” “谢谢，乔琳，”导演卡梅隆·克劳笑着回应道，“好到足以成为你的竞争对手吗？” 乔琳挑了下眉回答说：“噢，卡梅隆，绝对的！我相信你们的制片方索尼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这下两个人都笑了，知道彼此说的都是事实。《甜心先生》一周前就在纽约首映过了，而三天前，国家评论协会已经公布了今年的十大电影获奖名单，《英国病人》排在第二名，《甜心先生》排在第十名。 作为美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影评人协会，国家评论协会向来是奥斯卡颁奖季的重要风向标。它往往会在当年12月初公布获奖名单，然后在第二年2月初举办颁奖仪式。作为四大影评人协会奖中开奖最早的奖项，它在奥斯卡入围方面的预测准确度基本维持在70%左右，还算较为准确。 这届国家评论协会奖的获奖名单总的来说还算平衡。他们将最佳影片颁给了澳大利亚的钢琴家传记片《闪亮的风采》，让备受好评的黑色犯罪喜剧电影《冰血暴》拿走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导演，让汤姆·克鲁斯凭借《甜心先生》带走了最佳男主角，又让《甜心先生》里的蕾妮·齐薇格拿走了类似于表彰新人的突破性表现奖。剩下的两个表彰配角的表演类奖项则分给了伍迪·艾伦电影《人人都说我爱你》的爱德华·诺顿和《英国病人》里的两位女性角色乔琳·阿普尔比及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 对于这个结果，乔琳只能说她很无奈，看起来国家评论协会的影评人们仍然坚持认为乔琳和克里斯汀的角色都是配角，以至于让她们两共享了最佳女配角奖。 当然，除了这份对表演贡献的肯定外，乔琳个人还受到了额外的表彰，她跟自编自导自演《弹|簧|刀》的比利·鲍伯·松顿一起同时被授予了“电影制作特别成就奖”，这甚至让乔琳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花钱拍电影而受到了褒奖。 但总体而言，这届国家评论协会奖极大程度上给了乔琳一点信心，至少《英国病人》在今年的颁奖季上开了个好头。接下来就是等待各大影评人协会奖开奖，以及已经将这部电影纳入竞赛单元的柏林国际电影节了。 -------------------- 感谢在2024-02-01 20:43:10~2024-02-05 02:3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52 40瓶；离南往北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5章 icarus（二十六） ================================== 在参加完《甜心先生》首映式后的第二天，全美四大影评人协会里历史第二悠久的纽约影评人协会就公布了他们本年度的获奖名单。 让乔琳生气的是，《英国病人》颗粒无收，而乔琳自己在最佳女配角奖的投票第四轮输给了《性书大亨》里的柯特尼·洛芙。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简抱怨道：“纽约影评人协会这帮人在想什么？我输给柯特尼？天呐，如果是芭芭拉·赫希或者劳伦·白考尔就算了，我能接受！可柯特尼？为什么？就因为她演了个脱衣舞女兼瘾君子吗？”她一边说一边翻了个白眼。 简只能安静地等她发完火后才回答：“你难道不是因为《冰血暴》更受青睐而生气吗？”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有点，但我喜欢《冰血暴》，它确实是部杰作。《英国病人》当然会是我在整个竞选中唯一支持的作品，但我得承认，我更希望参与一部类似《冰血暴》那样的电影。它有点疯狂，我喜欢所有疯狂的东西。至于《性书大亨》，我喜欢它的制作水平，但它太说教了，我讨厌所有说教的电影。埃德在里面表现不错，我喜欢他的表演。伍迪·哈里森也还可以，但说真的他没有柯特尼和埃德表现好。可是，最佳女配角？她只不过是超越了她自己过去的表演而已，但她还不够打败所有人！你知道她现在正在试图转型成电影明星，本来人们就会把我们比来比去，现在我输给她了，又得有多少报纸写这件事？” 简安慰道：“纽约影评人协会今年最喜欢的电影是科恩兄弟的《冰血暴》和拉斯·冯·提尔的《破浪》，之后就是《性书大亨》和《淑女本色》。更何况柯特尼的角色比你的角色可以发挥的层次更多，你知道影评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总是更喜欢那些边缘角色，你最好演个精神失常的家庭妇女、瘾君子或者婊子。一个得了艾滋的婊子？最棒了！” 乔琳叹了口气，发愁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但我只是在为接下来的颁奖季竞选发愁。你知道的，我和克里斯汀的角色到底谁主谁配很模糊，目前看来，两个纽约的影评人协会都已经将我们共同列为配角了，这很糟，会分散很多注意力。但更糟的是《英国病人》没有拿到纽约部分的支持。” 简沉稳地分析道：“乔，影评人协会的预测准确度大概不到七成，而且你知道在奥斯卡提名入围方面，更重要的是学院成员的看法，而不是这些影评人的看法。我相信我们的精细公关策略是正确的！我们没把大部分钱浪费在公众广告上，相反，我们一直在抓住学院成员公关，如果他们住在海边的疗养别墅，我们就把广告打到门口，把影片送到他们家里，让公关说客去跟他们吃饭。这是国会级别的公关策略，亲爱的，我们绝对做了正确的事，你不用把影评人怎么看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574章 乔琳长叹一口气回答说：“我知道，但我其实没想过真的要赢下奥斯卡或者别的什么奖，我们只是真的很需要《英国病人》入围奥斯卡，越多提名越好，你知道这意味着国际票房。” “我明白，”简安抚道，“亲爱的，你不能直接跟其他学院成员们接触，放心做你的电影，好吗？相信专业人士，把工作交给我们。再说了，别介意柯特尼·洛芙，我已经听说她报送的是女主角项目，坦白说，我能感觉到她会输得很惨的。” 乔琳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她的表演其实不错，你明白吗？我只是……无法忍耐被我不敬佩的人比下去。” “我知道，”简轻笑起来，“别担心，亲爱的，你可以对我说这些话。我是你的人，记得吗？” “我知道。”乔琳轻笑了一下，同简告别，挂掉了电话。 简说的对，她现在应该重新回到《尾巴摇狗》的电影制作里去了。 她一边跟摄影指导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一边组织演员们进行剧本围读。就在这期间，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公布了他们的获奖名单。 这次备受青睐洛杉矶影评人青睐的电影是英国导演麦克·李的《秘密与谎言》和《冰血暴》，前者是今年戛纳电影节最高荣誉金棕榈奖的获得者。《英国病人》虽然也有所收获，拿走了最佳摄影，但同《秘密与谎言》和《冰血暴》相比，获得的关注明显不足。 乔琳也再一次输掉了最佳女配角奖，这次输给了《淑女本色》的女配角芭芭拉·赫希。不过乔琳的心态比起上一次好多了，反正自从她开始出演电影以来，除去今年支持她的国家评论协会在《纯真年代》时期同样支持过她外，其余影评人协会奖总是把她放在亚军甚至更低的位置上。 在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名单公布后的第4天，同时也是《尾巴摇狗》剧组放假的第一天，也就是12月19日，第54届金球奖在比佛利山庄希尔顿酒店公布了提名名单。 玛丽亚已经进入圣诞假期了，从纽约飞回了洛杉矶。她陪着乔琳一起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了提名公布的电视直播。 “入围最佳剧情片的是《破浪》《秘密与谎言》《闪亮的风采》《英国病人》《性书大亨》！” 乔琳在一听到“英”字时就跳了起来，“太棒了！妈咪，我的电影入围了！” 玛丽亚笑着看她在原地蹦了两下，“恭喜你，甜心！” 乔琳笑着重新坐回到玛丽亚旁，搂着妈妈的肩膀继续听后续公布的内容。 “……入围最佳女配角的是琼·艾伦《萨勒姆的女巫》、劳伦·白考尔《双面镜》、乔琳·阿普尔比《英国病人》、玛丽安娜·简-巴普蒂斯特《秘密与谎言》、玛丽昂·罗斯《亲密关系》！” 没等乔琳再次从沙发上蹦起来，玛丽亚就转身搂住了她，“我的甜心，恭喜你！” 乔琳靠在妈妈肩头，甜蜜地回答：“谢谢你，妈妈！你可以陪我去吗？我也许会输，但我是颁奖嘉宾呢，我必须得去。” 玛丽亚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当然，无论结果会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亲爱的！” 最终《英国病人》拿下了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最佳剧情片女主演、最佳剧情片男主演、最佳女配角和最佳配乐七个提名，远超其他电影。这也是事实上迎合了所有人的感觉，《性书大亨》《贝隆夫人》之类的电影或许有所争议，但所有人都在说《英国病人》是部杰出的电影，唯一的分歧只在于它到底是伟大的电影还是优秀的电影而已。 令乔琳惊喜的是，她个人除去最佳女配角这个提名外还有一个提名，那就是她为《罗密欧+朱丽叶》创作的民谣摇滚配乐《逃离》提名了最佳原创歌曲，同麦当娜、席琳·迪翁、芭芭拉·史翠珊等人的抒情歌曲竞争奖项。 “说真的，这首歌就连标题都跟其他人的画风不一样，麦当娜的歌叫《你必须爱我》，席琳的是《因为你爱过我》，芭芭拉的是《我终于找到了某人》，”乔琳在电话里对诺埃尔开玩笑道，“而我的歌是，让我们逃跑吧，再不跑就要死了之类的。如果你这么想的话，这真的很搞笑！” 诺埃尔笑着回答：“但那仍然是首情歌，不是吗？见鬼的属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情歌，还有什么情歌比这个更深情和绝望的吗？” “确实，”乔琳大笑起来，“你说的对。你的录音怎么样了？” “我们刚刚收工，”诺埃尔挠了挠头回答，“录得很快，但还没有录完，只是明年我们打算再换一个录音室，在伦敦西北部的基尔伯恩，离家只有半小时车程。” 乔琳惊讶地睁大双眼，“哇，是害怕录音再次泄露吗？你们真的有点疑神疑鬼的，不是吗？” “嗯，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可能是有点疑神疑鬼的，”诺埃尔叹了口气，“但你得知道，我们被疯狂的媒体围着。英国的媒体比美国的疯狂多了，他们买通了艾比路的某些工作人员，市面上开始有人传播一些新专辑的盗版录音了！真见鬼！” “唉，”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歌出现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在马斯蒂克岛上的时候，海滩上扔着一架玩具塑料钢琴，它大概是米克某个孩子的玩具，然后我在那儿不停地弹那玩意儿弹到你心烦，你骂我停下的那次？” 第575章 “我记得。你烦人到像个7岁孩子！” “好吧，但那个7岁孩子的调子变成了一首新歌，欧文很喜欢它，我们把它发展成了一首新歌！” “有空的话你应该让我听一下。” “你什么时候有空？你什么时候来英国过圣诞？” “我不知道，”乔琳皱了下眉，“为什么不是你来洛杉矶？” “咱们还没谈过这件事，我本来想带着妈妈去西班牙或者希腊的什么岛上度假，可她不愿意离开她的家人。我得陪着她。” “我也得陪着我妈妈，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过圣诞！你都在想什么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在想，玛丽亚可以来伦敦过圣诞，对吧？我们可以把大家都接到一起，对吧？这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圣诞，有不少亲戚想见见你。” 乔琳迟疑了，“我不确定我妈妈是否真的愿意从洛杉矶去一个更冷而且还不能滑雪的地方。但我会问问，如果她不太愿意，我会留在洛杉矶陪她。” 诺埃尔有点失望，但还是回答说：“嗯，我知道。” “亲爱的，我之后会跟你见面的，好吗？你甚至都不喜欢圣诞节。” “我只是想你了，”诺埃尔苦恼地叹了口气，“听着，如果我们不能团聚，圣诞节过后我就飞去洛杉矶找你，好吗？” “当然，我爱你，noely。” “我更爱你，甜心。” 挂掉电话后乔琳走到了正在看电视的玛丽亚身旁，向她提起了圣诞的事。她们本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计划这件事，可乔琳实在太忙了，完全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妈咪，你今年圣诞有任何计划吗？” “在你去伦敦以后我会回飞去圣巴特，你知道的，我值得过一个放松的假期。今年是奥运季，我真的太忙了！” “去伦敦？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去跟诺埃尔的家人过圣诞节吗？这就是圣诞节的含义呀，跟家人待在一起。” 乔琳惊讶地看向玛丽亚，“妈妈！那你呢？你是我的家人啊！” “当然，”玛丽亚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但事情不同了，不是吗？你有你自己的小家了。” “不，妈妈！”乔琳无奈地握住了玛丽亚的手，“我永远都不会把你抛在一旁。我不知道你已经预定了去圣巴特的旅行，但诺埃尔想要我邀请你去伦敦，你知道的，一个大家庭聚会。你可以拒绝，反正我要跟你待在一起，他可以之后再来找我。别看他是以圣诞节为名的，他可从来都不喜欢圣诞节，这没关系的！” 玛丽亚笑了起来，“甜心，没关系，我在圣巴特可不是独自一个人。” “你是说……亚伦也会去那儿？” “也许，”玛丽亚耸耸肩，“也许我会遇上什么人呢。” “妈咪……”乔琳无奈地笑了，把头靠在了玛丽亚身上。“你不能抛弃我。过去23年，我们总是在一起过圣诞的。” “是啊，宝贝，”玛丽亚捏了捏乔琳的脸，“也许是时候换换样子了。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度过复活节，你从来都不喜欢跟我一起过复活节，是时候让我提要求了。” “不！妈咪，复活节得是3月呢，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冬天的节日！除非你更喜欢圣巴特，否则你一定要跟我去伦敦，我们从前不是讨论过去伦敦或者巴黎过圣诞吗？” “好吧，好吧，你这个小烦人精，像是太妃糖一样粘着我，”玛丽亚点了点乔琳的鼻尖，“我会跟你去伦敦。我原本想着你们可以先在曼彻斯特过完圣诞，然后跟我一起在圣巴特跨年呢！” 乔琳瞬间兴奋起来了，“我们仍然可以在圣巴特跨年，等我见过诺埃尔的姨妈们，我们就去圣巴特，好吗？” “好！”玛丽亚笑着点点头。 “我去给艾米丽打电话安排机票和住宿！我还得告诉诺埃尔这件事。” 就这样，乔琳和玛丽亚一同飞去了伦敦，在伦敦待了几天，之后又在曼彻斯特度过了乔琳有生以来出席人数最多的圣诞夜。 对诺埃尔来说，这不过就是全家人聚在一起，妈妈佩吉、大哥保罗、弟弟利亚姆和他的未婚妻，今年再加上他自己的妻子和岳母，没什么稀奇的。但对乔琳来说，她从有记忆起就没经历过这么多人的圣诞夜，她有点兴奋，又有点忐忑。 事实证明，这一晚跟乔琳期待的一样热闹，但无疑是那种有趣的热闹。 不知道是谁先在餐桌上提出了这个话题，总之大家突然开始讨论到底哪首歌才是最好的圣诞歌曲。 利亚姆想当然地回答：“当然是约翰·列侬的《war is over》，好啦，话题结束。” “才不呢，”诺埃尔大声反驳，“是slade的《merry christmas everybody》！” “见鬼！”利亚姆立刻惊讶地瞪着诺埃尔，“你不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约翰·列侬的《war is over》是最好的！” 诺埃尔立刻回嘴道：“不不不，我就是这么想的，slade，我见鬼地爱那个乐队！” 两个人争论得越来越激烈，以至于乔琳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们。 “男孩们，你们不会真的要为了圣诞歌曲打架吧？” “对啊，”诺埃尔扭头看她，“我绝对会为了捍卫slade全力以赴，我真特么的爱那支乐队！” “不，”乔琳瞪了他一眼，“我会说最好的圣诞歌曲永远都是wham！乐队的《last chrismas》！” 第576章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利亚姆的未婚妻帕齐，“对吧，帕特？” 帕齐笑着伸出手跟她击了下掌，“没错！乔治·迈克尔！我们永远爱他！” 乔琳大笑着附和道：“没错！” 利亚姆和诺埃尔这次结成了同一阵营，一同翻了个不屑的白眼，“女人！” 旁边一直笑着观战的妈妈佩吉这下变了神色，严厉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我可没教你们那么说话！” “对不起，妈妈。” “抱歉，妈。” 玛丽亚在旁边笑着摇了下头，低声对佩吉说了些话，于是两个妈妈就开始低声继续说话了，把几个像是变成了青少年的子女们丢在一旁。 趁着妈妈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乔琳立刻伸出手捏了一下诺埃尔的脸。 他不满地叫了出来：“怎么了？！” “混蛋，”乔琳翻了个白眼，“你没跟我道歉。” 诺埃尔快速看了一眼桌上的其他人，发现利亚姆的注意力被帕齐吸引住了，大哥保罗在认真吃饭，于是他立刻从桌上拿了一份布丁放在乔琳面前。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抱歉，亲爱的，原谅我，好吗？” 乔琳被他那副生怕其他兄弟发现他向老婆服软的扭捏样子逗笑了。她还没回答，就听到他飞速在她耳边说：“我爱你，birdy，但最好的圣诞歌曲还是slade的《merry christmas everybody》。” 乔琳咬了下后槽牙，快速从布丁碗里挖了一块布丁塞进了嘴里，然后她用力地踩了诺埃尔一脚。 “很疼！birdy！这是我刚买的新鞋，我很喜欢它的！”他虽然抱怨，但也只敢理亏地小声抱怨，而乔琳已经笑嘻嘻地扭头同佩吉说话去了。 -------------------- wham！国内翻译是威猛乐队，由乔治·迈克尔和安德鲁·维治利组成，80年代英国超级火的双人男子流行组合，在全球都有很高的知名度，他们的作品有流行金曲《careless whisper》《last christmas》。其实我觉得大家没听过的可能性很低，最起码也听过《careless whisper》吧，很多商场喜欢放的。他们是第一支来中国表演的西方流行乐队呢~后来乔治·迈克尔单飞了，事业也很成功。 至于slade，是英国80年代的华丽摇滚乐队，在英国很火，但在美国没什么水花。我一直相信这乐队和性手枪才是诺有缸的真爱。他后来翻唱过《merry christmas everybody》这首歌，这歌的歌词非常有趣，大家有兴趣可以听一下。 第206章 icarus（二十七） ================================== 圣诞夜的争执不仅仅围绕着圣诞歌曲展开，还蔓延到了圣诞电影上。诺埃尔坚持最好的圣诞电影就是《星球大战》，而乔琳想看《生活多美好》，最后他们互相妥协了，打算一起看《万世魔星》。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准备了这个录像带？”诺埃尔一边把电影带塞进录像机，一边奇怪地回头看乔琳。 “快点，”乔琳笑着挑了下眉，“趁妈妈们去教堂还没回来，我们抓紧看一会儿。她们不会喜欢这种疯狂调侃《圣经》的电影的。” 现在家里就诺埃尔、利亚姆和她三个人待着，其他人都去教堂了。 诺埃尔坐回到她身旁，好奇地问：“bridy，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电影？难道巨蟒剧团的喜剧在美国也很有名吗？我以为美国人一般理解不了我们的笑话呢！” “他们在美国不算广为人知，但《万世魔星》是英国影史上最好的电影之一，”乔琳愉快地回答道，“况且当年乔治·哈里森为了让特里·琼斯能把这电影拍出来，抵押了他自己的房子呢！就因为他自己想看它！” 诺埃尔挑眉开玩笑说：“就像是你，拿出多半身家来投资电影？” “是的，”乔琳重重地点了下头，“就像是我。” 利亚姆在旁边大咧咧地翘着腿，笑眯眯地评价道：“乔，我一直觉得你有点疯。” 乔琳给了他一个眼神，“有点，但绝对比不上你。” 等家人们从弥撒上回来后看到的就是三个成年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傻笑。乔琳搂着诺埃尔的脖子，两个人都笑得东倒西歪的，而利亚姆已经笑得快要掉到沙发下面去了。 佩吉看着他们这样子，笑着对玛丽亚说：“瞧瞧这些孩子，就像是只有14岁。” 玛丽亚则笑着轻声说：“佩吉，我想乔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像是这样跟兄弟姐妹们在一起共度假日。这真的很棒。” 佩吉握住她的手说：“玛丽亚，我们现在是家人了。” 两个单身抚养子女长大的母亲在这一刻跨越了所有文化背景的障碍，找到了真正的共通点。 在时钟正式敲响12点前，一家人互相交换了圣诞礼物。他们一直选择这个时间而不是圣诞节早晨交换礼物，好让明早所有人都不用为了打开礼物而早起。 乔琳为诺埃尔买了一个新的效果器踏板，她觉得这是个有点偷懒的礼物，可他喜欢极了。 “别想那么多，birdy，我永远都不会嫌一个新的效果器踏板多余！我真的很喜欢它！” 诺埃尔为她买了一套她一直喜欢的《神秘博士》电视剧的可动玩偶，包括博士的时间飞船tardis和反派master的模型。 “哇哦，我一直想要这个来着，但我小时候，它只在英国有售！”乔琳兴奋得像个孩子。 诺埃尔得意地说：“我向guigsy征求了意见，一个《神秘博士》的16岁粉丝女孩会喜欢什么东西之类的。他在这方面是专家。你知道的，他在这世界上最喜欢五件事，《神秘博士》排第二，我们的乐队只能排到第五名。” 第577章 乔琳大笑起来，她从认识绿洲的贝斯手guigsy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跟她一样喜欢《神秘博士》。她追问道：“第一名是什么？” “当然是板球。但有的时候我觉得是足球。我们guigsy正在跟我们的传记作者保罗·休伊特一起合写一本关于英格兰足球运动员罗宾·弗雷迪的传记。” “听起来不错，”乔琳点点头，“今年圣诞节，我送给他一本唐纳德·布莱德曼的传记，希望他会喜欢它。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哪位板球手，但唐就像是全世界最伟大的板球手，人人都喜欢他。” “他会的，”诺埃尔耸耸肩，“我一直在圣诞节给他买很多酒，guigsy根本不挑剔，有礼物收就很开心了。” 今晚除去新婚夫妻互换礼物外，乔琳还从亲属那里收到了礼物。大哥保罗为诺埃尔和乔琳亲手做了件加州形状的相框，里面放着乔琳上次来拜访他们时照的那张全家福。而乔琳和诺埃尔考虑到保罗是个兼职dj，为他买了一件去年新上市的roland mc-303鼓机。 利亚姆和帕齐一起送了她和诺埃尔一对配套的情侣吉他肩带，上面绣着他两的名字和他们都喜欢的月亮加星星图案。而乔琳也为这对未婚夫妻准备了一套新家用得上的床品，还为帕齐的儿子小詹姆斯准备了一套玩具。 乔琳从佩吉那里也收到了礼物——一件佩吉亲手织出来的圣诞毛衣，红色打底，前胸处有只可爱的红鼻子小鹿。孩子们都有一件类似的毛衣，但乔琳的小鹿底下还绣着乔琳的名字。 诺埃尔开玩笑说：“瞧，我妈妈觉得你是只小鹿。” “这真的太可爱了！”她当时就回屋换上了它。 当然，佩吉也很喜欢乔琳送她的园艺套装，她总是很精心地在她的小花园里种些蔬菜和观赏植物。 玛丽亚则粗暴地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定制巧克力，上面还刻着每个收礼人的名字，再加上一瓶经典的普罗塞克起泡葡萄酒。这确实是个足够安全且皆大欢喜的选择，特别是考虑到这帮英国人到底有多爱喝酒。不过这似乎也是一种说“我们是意大利裔”的方式。 乔琳凑到诺埃尔耳边低声说：“你觉得如果明年礼物变成了一块很棒的披萨板怎么样？我有类似的预感，我妈妈曾经送给我一袋意大利面，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意大利面。不过它们确实是最好的那种。” “披萨板听起来不错，”诺埃尔同样低声回答，“但你会烤披萨吗？” 乔琳故意逗弄他，摇摇头回答：“我以为你会呢。” “我靠杯面和外卖为生！再说了，”诺埃尔震惊地看向她，“你才是意大利人，你们不是生来就会烤披萨吗？” “不，”乔琳耸了下肩，“我是意大利裔美国人，根据英国人的说法，这不算数！” “不，”诺埃尔反驳道，“我出生在曼彻斯特，长在曼彻斯特，但我仍然是爱尔兰人！” “是啊，爱尔兰裔英国人！区别很大！” 两个人最后没争出个输赢，但诺埃尔承诺他会稍微提升一下自己的生存技巧，至少不会把他自己饿死。 第二天是圣诞节，佩吉的兄弟姐妹们带着孩子们聚到了一起。乔琳再一次被各种亲戚包围了，但她没觉得不适应，反而很快跟诺埃尔的表亲们熟悉了起来。 诺埃尔私下里对她说：“birdy，我想等我们有机会去爱尔兰的时候，你应该不会被我奶奶吓到。” “我为什么会被你奶奶吓到？” “因为我妈妈的母亲是我见过的言语最粗鄙的老太太，”诺埃尔笑着挑了下眉，“我就不记得她在餐桌上有哪次没说脏话。但只要不听她说的脏话，你会发现她是个很好的长辈。”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noely，现在我开始期待见到你奶奶了。” 姨妈们在厨房和佩吉一起做晚餐，而乔琳和表亲们已经坐在了电视机前，盯着电视上的《流行音乐之巅》圣诞特别节目看。今天的主持人是今年刚出道的女孩流行团体辣妹组合，她们的流行舞曲《wannabe》一经推出就爆火，让这五个漂亮女孩瞬间成为了英国的流行偶像。 当她们开始表演《wannabe》时，乔琳指着屏幕中间那个基本不唱歌的深发色女孩提问：“她是那个posh辣妹，对吧？” 一个十几岁的表亲立刻回答：“是啊，维多利亚·亚当斯！” 乔琳又指着留着爆炸头的女孩问：“这个呢？” “是疯狂辣妹！梅兰妮·布朗！” 乔琳点了点头，“她会跳舞，也会唱歌。但我更喜欢另一个的声音。” “那是运动辣妹！她也叫梅兰妮，梅兰妮c！” “只是c？像是c是她的姓，还是别的什么？” “我只是不记得了，她有个c打头的姓氏……” “好啦，birdy，到这儿来陪我们玩会游戏，”诺埃尔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别盯着电视看了。” 乔琳笑着起身坐到了他身边，“你不是最喜欢看《流行音乐之巅》了吗？” 利亚姆插嘴说：“他更想看电视剧，可现在又没有《东区人》的圣诞特辑播。” 乔琳一边翻着桌上的大富翁纸牌，一边问利亚姆：“你最近看什么呢？” 诺埃尔立刻插嘴说：“某个澳大利亚肥皂剧，《家有芳邻》。这混蛋会早上九点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结果他是为了告诉我电视剧都演了什么！” 第578章 乔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利亚姆一脸无辜地自我辩护道：“我当然要给你打电话啦，电视剧情太奇怪了！” 他又看向乔琳提问：“乔，你看什么？” “在美国的时候，我会看《综合医院》，但大部分时候我没时间看有太多剧情的电视剧，可我会看情景喜剧，比如《老友记》和《宋飞正传》！” 诺埃尔立刻支持了她的看法：“《宋飞正传》真见鬼的搞笑，他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搞笑的喜剧演员了！” “是啊，他确实很好玩。对了，还有《x档案》，它真的很好看！” “是啊，birdy，我就知道你喜欢什么外星人之类的东西。” “noely，你不也很着迷那些外星人什么的东西吗？” 几个人一边玩大富翁，一边讨论电视剧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直到佩吉招呼所有人吃饭。 吃完晚餐后，诺埃尔像他的所有表亲一样瘫倒在了沙发上，没有要帮佩吉洗盘子的意思。乔琳有点恼火地踢了他一脚。 “什么？”他费解地看向她。 “动动你该死的屁股，”她小声在他耳边说，“让你妈妈待在厨房里干活吗？好儿子？” 诺埃尔有点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把大哥保罗拽了起来，拉进了厨房，开始帮佩吉一起收拾晚餐后的狼藉。 露西姨妈把这一切看到了眼里，笑着摇摇头，对乔琳说：“他们是典型的爱尔兰男人，他们是好儿子，却也不会想着主动帮妈妈做饭洗碗。” 乔琳挑了下眉，“嗯，我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我绝不放任他这样。” 露西姨妈冲她眨眨眼说：“这很好，你们这代年轻人有你们的生活方式。在需要的时候狠踢他的屁股，这就是我们爱尔兰家庭保持快乐的方法。”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噢，我保证我会的！” “诺埃尔不是个完美的孩子，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没日没夜地弹他的吉他，”露西姨妈笑着说，“还总是逃学。他有告诉过你他妈妈在他的学校餐厅工作了几年，那时候他每天都翻墙逃学，但一定会在午餐时间回去让他妈妈看到他吗？” “我听过，他说直到几个月后学校给佩吉寄了一封信，说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她儿子了，她才知道他一直不在学校。他还挺得意呢！”乔琳笑着摇了摇头。 “是的，他那时候是个小混蛋，被老师看成是刺头，任何在学校发生的坏事老师们都会怀疑他，甚至一度在街头上跟一些不好的人混在一起。但我一直知道，打心底里，他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在家里找不到他自己的地方。我还记得，”露西姨妈长叹一口气，“他们的父亲汤米还在家里时，汤米总是问佩吉要钱出去玩。而诺埃尔会把自己打工挣到的钱全部留下来交给佩吉，让她也出去玩，不要闷在家里。他是个好孩子。” 乔琳点了下头，调侃道：“我知道他实际上是个好人，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他结婚了，对吧？” 露西姨妈大笑起来，“对，你是个明智的女孩。” 乔琳不由得想到了她曾经跟诺埃尔讨论过他为什么不给佩吉换个房子住的事，他说他跟利亚姆曾经提出要给佩吉买栋新房子，但佩吉只想要个新水壶。他们最后把伯纳奇的这栋房子买了下来，还给佩吉在爱尔兰老家买了栋新房子，就在她的亲戚家周围，不过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还住在伯纳奇。 乔琳心想，也许他们应该为她再改建一下厨房，好让它空间扩大一点，足够安个洗碗机什么的。对美国人来说，住在没有洗碗机的房子里可太奇怪了，可英国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圣诞节后的第二天是英联邦国家的节礼日，这对乔琳来说是个新鲜节日，美国人不过这个。 据说这个节日与英国过去的阶级社会有关。因为贵族和庄园主们的雇工在25日圣诞节当天也不能休息，所以他们会在26日放假，而雇主会在这天送礼物给他们，当做奖赏或者加班工资。 但也有人认为这一天跟教会的慈善行为有关。这一天教堂门口的捐赠箱会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会分给教区的穷人。 可诺埃尔对这些说法都嗤之以鼻，他认为节礼日现在就是个商业节目。因为这一天商场会打折，甚至很早就开门，所以很多英国人都会在这一天去商场排队血拼，甚至每年的电视新闻都会追踪报道商场门口排了多长的队。 “我们就该待在家里，”诺埃尔早就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啤酒，“今天就是待在家里看比赛的日子！每个节礼日有很多体育比赛看！” 乔琳好奇地站在沙发后，把头压在诺埃尔的头上，盯着电视提问：“你要看什么？” 不等诺埃尔回答，利亚姆就给出了答案：“当然是曼城的比赛了！今天是我们的主场，对阵韦尔港。” “主场？为什么你们不去缅因路看？” 三个曼城球迷一同沉默了，不想承认是没买票。 乔琳晃了晃诺埃尔的肩膀，追问道：“为什么？没买到票？” “太冷了，”诺埃尔找了个理由，“不想去挨冻。” 乔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曼城这个赛季表现怎么样？” 三个曼城球迷又沉默了。今年曼城俱乐部从英超联赛降级，掉进了英格兰足球甲级联赛，这够打击人的了，实在是没什么可激动的。坦白说，自从曼城进入80年代以后，它就一直在英超和英甲之间反复挣扎，不复60、70年代联赛冠军的荣光了。 第579章 乔琳从这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不理想？” 诺埃尔无奈地回头点了点她的鼻子，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她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但你还是曼城死忠哈？” “当然，”诺埃尔立刻笃定地说，“你不能改变你的主队！你生来是曼城球迷，死的时候也该是曼城球迷！我们不像你们那样当墙头草！” “谁说的！”乔琳立刻为自己辩护：“我一直是洛杉矶公羊队的支持者！即使他们连输9年晋级季后赛，现在还搬去圣路易斯，甚至改名叫圣路易斯公羊了……” 诺埃尔做了个嘲笑的表情，“美式足球哈？为什么你们不管它叫手球什么的？我看不出来它跟‘足’有什么关系。” 乔琳朝他做了个鬼脸，“哼，从字面上看，仍然是足球！他们得跑！” 没等两个人就这个问题争出个高低，佩吉就要跟玛丽亚一起出门了。她们要去教会捐赠一些佩吉整理出的物品，帕齐和乔琳也想跟着一起去。乔琳不喜欢教会，但她向来很喜欢慈善工作。 在走之前，乔琳在诺埃尔脸上亲了一下，“一会儿见，noely！”他顺势抓着她吻了一下，才放她离开。 等乔琳她们出门时，屋内三个球迷专注看球的声音已经大了起来。乔琳笑着看向帕齐耸了耸肩，后者给了她一个会意的表情。 等度过节礼日后，乔琳和诺埃尔一起跟着玛丽亚飞去了加勒比海的圣巴特岛。他们在那儿度过了一周放松的海滨假期，直到新的一年到来才结束假期。像之前一样，他们再度在纽约分开，乔琳飞回洛杉矶为《尾巴摇狗》开拍做准备，而诺埃尔飞回伦敦继续录制新专辑。 《尾巴摇狗》的前期制作工作准备得很顺畅，他们不仅顺利在洛杉矶的摄影棚排到了合适的时间，还及时搞到了华盛顿特区的街道拍摄许可。 乔琳剧组的道具负责人甚至还凭借剧组阵容拉到了额外的赞助。摩托罗拉即将推出全球第一款翻盖手机startac，正在到处寻求在电影中加入植入广告的机会。他们不仅提供了不少手机道具，还为电影提供了一笔慷慨的赞助费用。 事实上，这也是多数电影控制预算的有力手段之一。在可能的情况下，任何真实品牌的露出，包括主角喝的水和牛奶都只会是品牌植入。它代表了免费道具，以及至少1万到6万美元的赞助费用。如果这不是广告，或者电影没有获得品牌方的许可，它们就会被模糊处理或者被一个虚构品牌替代，就像是万宝路的好莱坞道具替代品morley牌香烟。 别小看免费道具，这代表了整个制作预算中很大的一部分，植入广告换来的免费道具甚至能为大制作电影消减少则25万美元，多则500万美元以上的预算成本。 就在乔琳沉迷于电影制作的种种琐事时，她从母亲的电话里听到了一个让她心情沉重的坏消息。 “乔，我今天遇到了一个abc的老同事，他告诉我，厄尼·安德森，他现在病得很重，癌症。” 乔琳惊得站了起来，“妈妈，你是说保罗的父亲吗？” “是的，乔，”玛丽亚饱含同情地回答，“那孩子的日子一定很难。” “你觉得……天呐，我应该……我应该去看看安德森先生。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我是说，他的家人现在肯定有很多事要忙。” “我不知道，乔，我想他们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而且你知道保罗已经很久不跟他妈妈说话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厄尼和埃德温娜去年离婚了，他今年再婚了。” 乔琳迟疑地回答：“是，但保罗很崇拜他父亲，他父亲一直支持他做电影方面的事，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是的，甜心，我想你可以先从一张表达关心的卡片开始。别做太多，也别什么都不做。我知道你仍然在乎保罗。” “妈妈……”乔琳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被冒犯到的表情。 玛丽亚从乔琳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感觉，立刻安慰道：“没关系，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一定非得是罗曼蒂克的，你为他感到难过，这太正常不过了。你曾经处在他现在的那个位置上，我明白。” 乔琳垂下眼帘，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的，妈妈。” -------------------- 第207章 icarus（二十八） ================================== 乔琳斟酌再三，最终还是给保罗送去了一束代表关心的花。她不知道如何让他好受一点，只能在随花寄去的卡片上亲手写道： “……我知道这对你和你的家人来说一定非常艰难，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想谈论任何事或者需要任何帮助，我就在这里……” 保罗给她回了一通简短的电话。他痛苦地告诉她，放射科医生说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乔琳在这一刻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他好受一点，她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一刻，知道任何言语都不会减少他此刻的痛苦。她只能柔声重复了一遍她唯一能说的话： “保罗，我只能想象你这一刻的感受，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始终在这里，我会尽任何可能来让你感觉好点。” “谢谢你，乔，我知道你在乎我。我暂停了我的工作，”保罗沉沉地叹了口气，“我想陪着他。” “我知道，保罗，这时候你只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乔琳在保罗的安排下到家里探望了厄尼·安德森先生。他是那种会跟孩子们开玩笑的父亲，可现在看着他苍白地躺在床上着实让人不好受。她还记得在她和保罗十几岁时，老安德森是如何放纵保罗带着他的朋友们在自家花园里玩耍的。要知道，他们有的时候会把朋友家的房子弄得一团糟，以至于家长们会永远禁止他们入内呢！ 第580章 乔琳心底的那个从童年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她的时钟这一刻好像又被激活了，嘀嗒，嘀嗒，它正催着她继续往前走。她没法让它停下来，因为终点似乎会随时以不同的方式找上门。 乔琳带着她心底的时钟重新回到了工作里。《尾巴摇狗》仍然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好在它是一部现代戏，并且大部分剧情都在室内发生，这为道具、布景和服装部门减轻了很多压力。 同意跟乔琳合作电影配乐的马克·诺弗勒已经飞抵了洛杉矶。他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一些在乔琳给他的材料上完善的器乐小节，这让她心情好极了。 除此以外，即将在《尾巴摇狗》中扮演民谣高手的著名乡村歌手威利·纳尔逊也为她带来了一首歌，这首歌立刻就填补了电影里非常重要的一个情节。 乔琳任务表里的那些待办事项正在一个一个完成。就在这期间，全美音乐奖公布了他们评选出的1996年最受欢迎的音乐作品和艺术家提名，紫色天鹅绒入选了两个提名：最喜欢的另类艺术家，以及最喜欢的重金属或硬摇滚艺术家。 同他们竞争另类音乐类别的乐队是碎南瓜和bush，而重金属或硬摇滚类别的则是metallica和stone temple pilots。 乔琳都不需要仔细思考都知道，她们不可能在重金属或硬摇滚这一项上赢过metallica，但她们有可能会战胜碎南瓜乐队赢下另类音乐这一项。 不过无论能否赢下奖项，她都不会在颁奖典礼上表演，因为她现在忙着制作《尾巴摇狗》呢。 在全美音乐奖公布提名后没过多久，美国国家录音艺术科学学院也公布了第39届格莱美奖的提名名单。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紫色天鹅绒这次拿下了惊人的9个提名。尽管所有人都知道看乐评和商业表现，紫色天鹅绒在1996年推出的双碟大专《it’s ok to be human》势必要受到学院的重视，但没人能想到他们居然一口气横扫九个提名： 专辑本身拿到了年度最佳专辑、最佳摇滚专辑两个重量级提名，乐队自身拿到了最佳摇滚乐队奖提名，爆火单曲《深夜电话》拿下了年度最佳唱片奖的提名，歌曲《when i’m alone》拿到了最佳硬摇滚表演奖提名，歌曲《我们乘风去》拿到了年度最佳歌曲和最佳摇滚歌曲两个重要提名，器乐《宇宙恐惧症》拿下了最佳摇滚乐器演奏奖提名，更别提乔琳和专辑制作人flood还联手拿下了年度非古典制作人这个制作奖项提名了。 这一串提名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以至于不少音乐媒体大声喊出了口号：“1996年确实完全属于乔琳·阿普尔比和紫色天鹅绒！” 当然，也不乏媒体发表消极看法：“这是紫色天鹅绒自从1992年发行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开始，第一次获得学院在摇滚专项方面的明确肯定，彻底离开了另类音乐领域的竞争舒适区。继1995年拿下格莱美的7项提名后，他们又一次突破了自己。但那次他们只带走一座金色留声机，这一次历史是否还会重演？” 外界的讨论纷纷扰扰，乔琳本人却完全不为所动，一心扑在了电影上。除去偶尔被造型师拉去试穿各种典礼上的裙子外，她完全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电影《尾巴摇狗》上。 在一次私下的讨论会里，乔琳对她的制片副手比安卡说：“当我真的喜欢一个项目或者想法时，我喜欢直接冲上去采取行动。如果我不喜欢它，我就无论如何都没法开工。但只要我喜欢它，你瞧，我们就能快速地站到摄影机后，让所有人投入工作。” 比安卡回答说：“我明白，这就像是当我们拥有更多时间做决定时，我们就会不停地推迟做出决定的那个时刻。真正的决定往往都是在时间结束那一刻做出的！” “没错，碧，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真正的激情！” “乔，你必须得承认，这不是好莱坞的做事方法……非常不传统！” “是，但快速工作也是一种传统，廉价电影的传统，但我们的质量更高，”乔琳耸了下肩，“只要你确保我们能对我们的财政问题负责就行了！毕竟我们要拍的是一部非常前卫的政治喜剧，大部分情况下制片厂可能都不会把钱投资在这种有风险的产品上。1500万，本来可以用作别的更有票房保证的产品上的。” 比安卡点点头，诚恳地认可了乔琳的观点，《尾巴摇狗》确实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故事。 这个故事大致是这样的：在总统第二任期选举前不到两周，一场总统被指控性骚扰未成年少女的丑闻爆发，威胁到总统连任。为了保证丑闻在选举前被消灭，总统助理温妮弗雷德在总统的指示下找来了舆论操控专家康拉德救火。后者一到任就提出要转移新闻界的注意力，就要制造一个更大的故事来引起对总统的关注，也就是制造一场战争。 为了制造一场并不存在的“阿尔巴尼亚危机”，康拉德找来了好莱坞著名制片人斯坦利。在明白康拉德的意图后，斯坦利立刻召来一帮干将，借助影视制作技术硬生生制造出一个“阿尔巴尼亚少女逃离恐怖袭击”的视频片段。这一片段被当成新闻播出，“阿尔巴尼亚危机”瞬间成为新闻热点，总统顺势扮演自由世界的领导者，借助战争新闻从丑闻中脱身。 但中央情报局cia却对此有不同看法，他们确认战争并未发生，追踪到了舆论专家康拉德和总统助理温妮弗雷德身上。康拉德说服了cia的代表扬特工，不揭露战争骗局对cia有利。但cia同总统的竞争对手勾结，报告战争已经结束，媒体重新开始关注总统的性侵丑闻。 第581章 为了应对这个问题，制片人斯坦利又想编造出了一个被留在阿尔巴尼亚敌后的战争英雄。他们从五角大楼提供的士兵名单中选中了一个名字与“鞋”同音，方便卖鞋的舒曼中士，开始围绕着他编造战争英雄的战俘故事。斯坦利的合作伙伴、民谣歌手录制了一首名为《旧鞋》的歌，把它伪装成30年代的老唱片，从此出发，制造了一场同情战争英雄的草根运动。 可等舒曼真正出现在这个造假团队面前时，他们才发现他其实是个精神错乱的陆军罪犯。为了继续导演好这场“英雄归国”的戏码，他们只能将错就错，一起返回华盛顿。途中飞机在雨夜里坠毁，所有人幸存了下来，在一个想要换取绿卡的非法移民的帮助下乘车返回华盛顿。然而，他们中途停下加油时，舒曼试图性侵加油站老板的女儿，被老板枪杀。制片人斯坦利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为舒曼制造了一场精致的军事葬礼，声称他在战俘营救行动中受伤不治而死。 总统最终以89%的支持率胜选，制片人斯坦利发现政治脱口秀却将这一切归功于总统竞选时使用的那句平淡口号“永远不要在中途换马”，他激动地要为自己的功劳正名。尽管舆论专家康拉德警告斯坦利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本可以借此出任大使，但斯坦利仍更关心他的自己的功劳没有得到认可。康拉德只好不情愿地命令安保人员除去斯坦利。 几天后，著名制片人斯坦利在家中因心脏病去世，阿尔巴尼亚的一个恐怖组织宣布对康拉德等人制造出的爆炸事件负责，假战争正在引发一场真正的战争…… 这些天《尾巴摇狗》剧组开始进入排练期，所有人都在为正式开拍做准备，乔琳也忙得像个陀螺，不停地同摄影指导确认她想要的镜头能否实现，她想安排几个连贯的长镜头。 等她扭头看到主演之一的达斯汀·霍夫曼后，她皱起了眉头。 “达斯汀，谁给你的这副眼镜，你看起来像是见鬼的拉里·金！” 达斯汀耸耸肩，“我也觉得是，但丽塔想让你再看一眼。她真的很坚持。” 乔琳摇摇头，开始通过步话机呼叫负责演员造型的丽塔：“丽塔，你能来这儿一下吗？我不想要一个六十岁的cnn电视主持人，我不想要这种眼镜，我需要那种镜片是淡紫色的框架墨镜，有点浮夸，但不要太浮夸的那种。” 丽塔出现时手上抓着三副形状不同的淡紫色框架墨镜，“你是说这种吗？我们之前都试过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乔琳起身从中间挑了一副看起来最贵的，递给霍夫曼戴上。 她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挑眉问：“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开始有点像是鲍勃·埃文斯了吗？” 比安卡回答：“你是说罗曼·波兰斯基《唐人街》的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吗？” 乔琳点了点头。 霍夫曼掏出雪茄，做了个抽雪茄的动作后说：“现在，这才是鲍勃·埃文斯。” 乔琳忍不住笑着点点头，“没错，我们需要一点鲍勃·埃文斯的风格！就是这个了！” 霍夫曼随即模仿着埃文斯的风格说出了他的名言：“制片人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元素，是制片人聘请了导演、编剧和演员，是制片人参与一切工作，选角、制作、成本、后期制作以及营销工作。他在一部电影上耗时四五年，却从未得到什么荣誉！” 乔琳笑着鼓了鼓掌，“没错，达斯汀，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节奏！” 霍夫曼笑着做了个致敬的动作，“很乐意为您服务。” 乔琳也笑着回礼，“你们知道的，鲍勃·埃文斯曾经说过，当导演雇佣制片人时，你就陷入大麻烦了。导演需要的是老板，而不是只会说好的人！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我拍过的所有片子里，我都是制片人，可我从来没搞砸过任何一部片子！” 1996年1月14日，《尾巴摇狗》在洛杉矶比佛利山庄山顶一处豪宅内正式开拍。尽管乔琳还不确定要如何搞定在白宫门前出入的镜头，但她还是信心满满地带着剧组成员们开工了。 她知道当她走进片场时，所有人都在指望从她嘴里听到清晰的命令，今天要拍什么，他们要做什么，是否有别的方面的问题，而她要做的就是胸有成竹地说出所有指令。 即使她不是真的胸有成竹，她也必须得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伙儿，我们今天拍舆论专家和制片人相遇的场景！这是一个连续镜头，我需要你们记牢你们的点位，我们有两台连续拍摄的摄影机，像我们排练时做的那样，不要出错！” -------------------- 提前预告一下，近期正文部分即将收尾，后续会有番外和论坛体，时间线可以拉至2020年，大家有想要的梗早点告诉我，我可以纳入考虑！ 感谢在2024-02-06 18:26:36~2024-02-07 02:1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8章 icarus（二十九） ================================== 《尾巴摇狗》的拍摄分为两组，乔琳负责主要剧情部分的拍摄，而助理导演肯负责拍摄电影剧情中需要出现的空镜头和电视节目等素材镜头。 在整个剧组紧张但有序的工作进度下，一切拍摄都按照乔琳安排的那样进行着。尽管节奏很快，但是剧组的拍摄过程实际上非常轻松愉快，乔琳非常鼓励主演将自己的创意融进角色中，大家就像玩乐一样拍摄着一档讽刺喜剧节目。 第582章 吉恩·哈克曼恰到好处地扮演了这个神秘莫测的舆论操控专家。在故事中，专家康拉德是个非常神秘的角色，乔琳和编剧大卫·马梅特都没有给他设定背景故事，这让他的一切行动都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神秘色彩。总统陷入舆论麻烦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康拉德来”，而总统身边最亲近的助理威尼弗雷德却对康拉德是谁一无所知。 显然，他是那个掌握一切谜题的人，但他能够不动声色地使用他的权力，就像是决定早餐吃玉米片还是培根三明治一样举重若轻。他当然能够轻柔地同合作伙伴开玩笑，也当然能面不改色地下令除掉“安全隐患”。 而吉恩·哈克曼安静的表演无疑将这个角色从纸面上带了出来，他赋予了康拉德立体的深度。哈克曼站在那里，乔琳就知道他是一个能掌握权力且享受匿名身份的人。 电影中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达斯汀·霍夫曼扮演的角色制片人斯坦利却是另一个极端。他是好莱坞制片人这个群体形象中的一种极端表现，他们掌握着电影幕后的权力，甚至掌握着电影本身，但他们从来没有获得过公开的认可。 斯坦利就像是乔琳和霍夫曼认识的那些老派制片人一样，住在比佛利山庄山顶上的豪宅里，生活奢侈，总是夸耀自己的电影功绩。他们或许自认是缔造电影明星的人，但他们从来没真的享受过电影明星那样的公众追捧。 就像是斯坦利在剧中的台词所说，“制片人制作了电影，可没人知道制片人是干什么的！就连奥斯卡都没有属于制片人的奖项！” 是的，奥斯卡最佳影片是颁发给制片人的，但它的本意可不是表彰制片人，而是影片的整个创作团队。 达斯汀·霍夫曼的表演同样将这个角色带活了，他模仿了他父亲和著名制片人罗伯特·埃文斯的行为举止，将这个略带戏剧化夸张的角色变得使人信服的同时又保持了他身上的幽默劲儿。他把台词中有点生硬的地方都变成了他自己的话，更别提他的即兴发挥了，乔琳喜欢极了！ 总统助理温妮弗雷德也是个非常有趣的角色。最开始时大卫·马梅特将她写成了个男人，但乔琳特意把她改为了女人，她想知道一个女性角色放在这个故事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必然会比三个男人的动态更有趣。事实证明，她没选错。 扮演温妮弗雷德的安妮·赫切很准确地抓住了她的特征：这个年轻的总统助理很紧张，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就像是所有走入华盛顿特区的那些年轻政治精英预备役一样，听从任何命令，只要那能保住她自己的饭碗和政治前途。当cia威胁要揭破假战争的秘密时，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会失业，而她三岁女儿的牙医保险没了着落。她因为年龄和性别看上去甚至有点天真，但她的冷血特质很快就帮助她掌握了这个游戏，她远比斯坦利这个看上去阅历丰富的好莱坞大人物明白权力是怎么运作的。 除去温妮弗雷德外，另一个重要的配角则是“时尚之王”。这是个外号，而这个角色本身也没有真名，他是斯坦利的商务负责人。当斯坦利带着所有人策划这起虚假战争危机时，他关注的就是“电影项目”能带起多少周边销售，所有人又能从中获利多少。乔琳把他当成是故事里的消费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化身，他本身没有道德判断，他只关心利润。 事实上，故事里的所有角色在入局前都只关心自己能得到什么：总统的顾问小队想要保住白宫的工作和权力，斯坦利想要玩弄公众并且获得认可，时尚之王、艺术指导和歌手都只想要获得不菲的后续收入，而全程完全没有露面的总统本人当然也只关心民调率——这代表了他的白宫宝座是否能坐稳。 乔琳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故事了，这像是把政界、媒体和好莱坞都取笑了个遍，却又不会让人说出“这根本不可能”！事实上，这反而会让人烦恼，该死，以后我们的孩子还能分得清什么是真实新闻，什么是假新闻吗？这就是我们的现实世界面临的真实威胁！ 在拍摄进入到第26天时，整个剧组已经进入了拍摄的尾声，加州的摄影棚和外景地已经不足以满足需求了，剩下的镜头需要到华盛顿特区去拍摄。 问题是，乔琳联系的中间人正在想办法在不告诉白宫新闻办公室他们到底在拍什么的情况下获得拍摄白宫的许可，这着实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剧组只得继续留在洛杉矶拍一些补充镜头。而乔琳原本想借用华纳那个模仿白宫的特殊摄影棚，可排队的人太多，华纳自己的剧组都不够用，根本轮不到她的剧组。 就在乔琳想办法拖各路朋友走民主党选举委员会的路子时，她突然看到了讣告，保罗的父亲厄尼·安德森先生在家中因病去世了。正好剧组也遇到了瓶颈，又连续加班了好几天，因此她顺势让大家休假，好让她自己去处理这件私事。 事实上，这不是乔琳唯一需要处理的私事。诺埃尔队友bonehead的母亲也去世了，悼念活动在近日举行。乔琳在洛杉矶参加完悼念活动后就又飞去纽约，乘着协和号飞去英国，参加了悼念活动。 等悼念活动结束后，乔琳立刻飞回纽约，又前往华盛顿特区跟剧组汇合。玛丽亚通过一个朋友为乔琳搞到了拍摄白宫和国会大厦外景的许可，尽管这还没有完全满足她的需求，但比没有强太多了。 第583章 而达斯汀·霍夫曼提出了另一个可能，他同现任总统有联系，也许后者会同意他直接拍摄白宫入口的请求。 乔琳挠了挠头，“那，达斯汀，如果他问你我们在拍什么，你要怎么回答？” 霍夫曼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乔琳想了想，开玩笑说：“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他，那你就说，总统先生，我们正在改编一部小说，我相信它是基于里根总统和暴怒行动获得灵感的现代虚构版本。” “什么是暴怒行动？” “瞧，我赌总统先生不会问这个问题！他要么知道而不再想讨论它，要么就不会追问它！” 所有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白宫办公室知道他们正在附近拍摄，而总统本人刚好很乐意从好莱坞换取帮助，特意在午餐时间来探望他们。然后大人物真的问出了那个乔琳担心的问题，而霍夫曼也真的利用了乔琳的小聪明。 坦白说，这绝对不是撒谎，毕竟大部分美国人都不知道里根在位期间为什么要入侵一个绝大多数美国人都没听说过的加勒比海岛小国格林纳达，至今仍有阴谋论怀疑格林纳达战争的真实动机。但这也没透露《尾巴摇狗》到底在拍些什么。这总比当着总统的面说“总统先生，我们在拍一个虚构总统如何在中期选举前夕掩盖性侵丑闻的故事”强吧！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得到了大人物的点头支持，可以让白宫门口的警卫放他们拍摄白宫的入口了！他们让演员走进白宫的入口再走出来，就像是他们真的在这里上下班一样。 2月11日，在华盛顿特区拍完最后几个镜头后，乔琳宣布《尾巴摇狗》的主要拍摄在29天后正式结束。 “我会把29天这个功绩写在字幕上，”她举起大喇叭对所有工作人员说，“你们真的太棒了！” 在所有人的欢呼中，乔琳带着剧组打包返回了洛杉矶。在这座天使之城中，她的经纪人和公关乃至造型团队早就翘首以盼等着她回去了！ 2月12日，乔琳作为最佳男配角奖的颁奖嘉宾参与了第54届金球奖的彩排。诺埃尔也从伦敦飞来了，就为了参加她的金球奖颁奖典礼，还有马上就要到来的情人节。 2月13日，她一手挽着诺埃尔的胳膊，另一只手挽着玛丽亚的胳膊，穿着约翰·加利亚诺为她设计的分体式礼服踏上了金球奖的红毯。 那是一件很酷的礼服，上半身像是白色的短款复古丝绸胸衣，而下半身则是一条及地的白色丝绸长裙，恰到好处地炫耀着她那健美的腰线。再加上从珠宝商那儿借来的戴比尔斯三角形长款钻石耳环和波浪式披肩发，她整个人站在红毯上时都像是在发光。 诺埃尔第一次看到她这个造型时，夸张地说：“哇，每次我看到你，我都想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有魔法。” 乔琳笑着问：“为什么？” “不然没法解释你为什么嫁给我，”诺埃尔笑嘻嘻地自嘲道，“你太美了，birdy。” “这个嘛，相信我，你也很有吸引力，”乔琳笑着捧住了他的脸，“更关键的，我发现你很可爱。” “可爱？”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被蔑视了的诺埃尔挑了下眉。 “别小瞧这个词，noely，”乔琳吻了下他后眨了眨眼，“男人可以让女人觉得他英俊帅气却不喜欢他，但如果一个女人觉得他可爱，唉，她就有麻烦了。” 他忍不住笑着追问：“什么麻烦？” “爱情的麻烦，”乔琳耸耸肩，“但我们没法怪她，对吧？” 回忆结束，诺埃尔正安静地站在一旁，同玛丽亚一起等待乔琳为红毯上的摄影师们摆姿势。 “恕我直言，玛丽亚，”他忍不住扭头对玛丽亚说，“你的女儿真的太好了。” 玛丽亚笑着回应说：“诺埃尔，我可不会对你说你的妻子真的太好了的，别想了！” 诺埃尔笑着耸了下肩，“好吧，我的小计谋被拆穿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同时把注意力放在了乔琳身上。 走过红毯后，他们三人都走进了颁奖典礼的举办地比佛利希尔顿酒店。玛丽亚很快在场地中间找到了一些朋友交谈，而诺埃尔始终陪在乔琳身旁，非常称职地扮演了plus one的角色。 坦白说，乔琳甚至有点怀疑诺埃尔这种活跃但安静的表现是因为他看到了他喜欢的影视明星，她一直知道他内心深处其实藏着一个可爱的fanboy，只不过他永远都不会承认罢了。 乔琳也同她的《英国病人》剧组团聚了，他们被主办方安排在同一张圆桌上，旁边的桌子上就是《性书大亨》剧组，乔琳刚刚合作完《尾巴摇狗》的伍迪·哈里森、柯特尼·洛芙和爱德华·诺顿显然都在。他们都各有一个表演类奖项提名——剧情类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配角，可谓是大丰收。 乔琳一边同诺顿拥抱交谈，一边不得不在心底感慨一句：“好莱坞真的见鬼的小！好一个熟人大聚会！” 坦白说，这也是她喜欢颁奖典礼的一个原因，她可以见到很多平时不常见到的人。 今晚确实是一个熟人大聚会。《甜心先生》的汤姆·克鲁斯同《英国病人》的拉尔夫·费因斯竞争着剧情类最佳男主。麦当娜凭借《贝隆夫人》对着音乐或喜剧类最佳女主摩拳擦掌，她同时还是乔琳在最佳原创歌曲奖中的竞争对手。 第584章 坦白说，在原创歌曲这一项上，乔琳觉得自己的赢面不大。自从她带着乐队离开小牛唱片后，她跟麦当娜的关系就有点尴尬了，不过她们仍然维持了表面上的友好，至少没让其他人看笑话。 而今晚她自己最关心的奖项不过是她自己的最佳女配角和《英国病人》的最佳影片。 今年最佳女配奖的竞争非常激烈，选出了六个提名人，这说明其中有两位在投票阶段是平票，以至于举办金球奖的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只能把6个提名人都塞进以往只有5个候选人的提名名单里。 考虑到候选人有来自好莱坞黄金时代且长期缺乏奖项认可的劳伦·白考尔，乔琳很怀疑向来喜欢给所有人分蛋糕的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是否会把白考尔丢在一旁。 说实话，如果真是这样，在四年前发完荣誉性质的成就奖后再把演技奖颁给她，这似乎也是件有趣的事。 再加上其余的竞争者，琼·艾伦和芭芭拉·赫希，乔琳把自己的期望度放得很低。 可最佳影片上就是另一回事了。让乔琳倍感压力的《冰血暴》去了音乐与喜剧类，剧情类《英国病人》《破浪》《性书大亨》《秘密与谎言》《闪亮的风采》这五部影片里倘若说谁看起来最像是最佳影片，那必然是《英国病人》了。这不是乔琳盲目自信，只是她知道电影的制作质量放在那里，如果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把奖发给了其他人，那就是他们瞎了！ 这种自信让她今晚一直保持着一种放松的态度，时不时跟同桌的嘉宾们开玩笑，偶尔还会回过身跟邻桌特意坐到她附近的爱德华·诺顿说两句悄悄话。 不过今晚的悠闲时光到此为止了，乔琳被工作人员通知该去后台做准备了，今晚第一个颁奖的奖项就是电影部分的最佳男配角，而她是颁奖嘉宾。 乔琳站起身，亲吻了一下身旁的丈夫告别，然后回身在诺顿耳边低声说：“埃迪，我希望我一会儿说出的是你的名字。” 诺顿微笑着同她对视，“谢谢你，乔。” 两个人快速地拥抱了一下对方，随后乔琳就离开前往后台了。 她刚走没多久，房间内就响起了典礼即将开始的提示音。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主席随即上台向大家说了些不会被直播的行业内讲话，然后提醒所有人该准备好，迎接今晚的典礼了！ “直播即将在倒计时结束后开始，6，5，4，3，2，1——” “现在直播的是第54届金球奖颁奖典礼！有请深受欢迎的金球奖得主乔琳·阿普尔比！” 在场内观众的鼓掌声中，乔琳端着愉快的微笑，手拿颁奖信封走了出来。 她站在话筒后笑着说：“欢迎步入星光熠熠的盛会，今晚的颁奖典礼将会在全球150个国家转播！现在让我们省去那些繁文缛节，直接进入第一个我永远都不会被提名的奖项吧！” 在观众们的笑声中，她笑着念出了提词板上后续的词：“入围第54届金球奖剧情类、喜剧类或音乐类电影最佳男配角的人有《甜心先生》小库珀·古丁，《一级恐惧》爱德华·诺顿，《杀戮时刻》塞缪尔·杰克逊，《激情年代》保罗·斯科菲尔德，《等待黑色黎明》詹姆斯·伍兹。” 随着她一个个地念出名字，屏幕上轮番切换着台下被提名人表情各异的直播镜头。他们或微笑，或板着嘴角，无一例外，看起来都有点紧张。 乔琳没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准备宣布结果：“获奖者是——” 她撕开了信封，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声对着话筒说：“爱德华·诺顿，《一级恐惧》！” 在台下的鼓掌声中，诺顿起身走上舞台。乔琳把金球小姐手中的奖杯交给他，同他认真地拥抱了一下，又祝贺性地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后，她便站到舞台的右侧，等着他发表获奖感言。 诺顿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个奖的到来，他站在话筒后有点羞涩地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奖杯后说：“在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光让我同詹姆斯·伍兹、小库珀·古丁和保罗·斯科菲尔德同时出现在一个列表里就够荣幸的了，特别是塞缪尔·杰克逊，我数年来一直在关注并且崇拜他的作品。” 台下的观众也被他那种羞涩的举动逗笑了，纷纷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但在此刻我突然想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数年前，在我正式进入电影行业之前，我在纽约，和一个很棒的朋友在百老汇附近闲逛。她在一个刚刚跟唱片公司签约的乐队里。她指着无线电音乐厅对我开玩笑，说她总有一天会在那里表演。我说你应该邀请我。她答应了，并且告诉我，也许我也会在那里表演。嗯，她确实遵守了她的承诺，但事情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诺顿笑着伸手示意舞台另一侧的乔琳，“现在，我的这位美丽的朋友，乔琳·阿普尔比，她正在台上为我颁奖！” 在台下观众的欢笑声和掌声中，摄影机对准了乔琳，她正笑得特别开心。 诺顿笑着说完了他的获奖感言：“我妹妹曾经在听到乔琳邀请我去格莱美奖时觉得我的生活特别梦幻，我相信她现在肯定觉得我生活超现实的程度又到了一个新层次。没有《一级恐惧》剧组的所有人，我永远都不会抵达这里，谢谢你们！” 在台下热烈的掌声中，乔琳笑着挽上了诺顿的胳膊，两个人一同在金球小姐的引导下走下了舞台。 第585章 -------------------- 看了下大家的想法，不得不说有点狂野，但不是我想象的狂野方向……有点难办啊hhhh。不过到时候我就自由发挥了嘻嘻嘻（贼笑） 感谢在2024-02-07 02:10:50~2024-02-08 01:2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c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9章 icarus（三十） ================================ 在走下舞台后，乔琳在诺顿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讲这个故事了？” 他笑着回答：“在你告诉我你是男配角颁奖嘉宾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赢了，我应该会讲这个故事。这是个非常棒的故事，不是吗？” “是的，”乔琳笑眯眯地回答，“埃迪，这真的很棒！恭喜你！我们都得到了我们最初最想要的东西！” “是啊，”诺顿在心底叹了口气，“我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 “谢谢你，”乔琳轻笑了一下，“希望今晚我们还有别的可以庆祝的内容。” “当然会有的。”诺顿在他们即将分开前停住了脚步。“乔，你快乐吗？” “什么？”乔琳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当然很快乐。” 诺顿微笑着点了下头。他有点冒昧地帮她把一缕掉落的头发撩到了耳后，然后轻声说：“那我就很欣慰了。再见，乔。” 乔琳有点不自在，却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再见，埃迪。” 两个人就此分开，诺顿去接受后台的采访和拍照，乔琳则回到舞台下的嘉宾席，等待着今晚的其他奖揭晓。 今晚乔琳确实仍有很多其他理由来庆祝。她确实把最佳电影女配角输给了劳伦·白考尔，但她的《英国病人》得到了更多赞誉，它拿到了最佳原创配乐和最重要的那个奖项。 “获得最佳剧情类影片的是——” “《英国病人》！” 乔琳笑着站了起来，她的母亲和丈夫都站起身恭喜她，而周围的不少关系好的朋友也站了起来，鼓掌恭喜她。她笑着同合伙的制片人索尔·扎恩茨一起走上了舞台，并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奖杯。 她站在一旁，把说颁奖感言的机会留给了索尔。 他平静地说：“我想我已经足够满足了，我必须得感谢整个《英国病人》的剧组，当我们被叫停拍摄，我们没有钱来继续时，他们都留在了意大利继续等待。而乔……” 他转头看向乔琳，微笑着说：“乔，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项目充满信心，她找到我说让我们来拍那本书吧！让我们来找安东尼吧！让我们去把拉尔夫·费因斯找来！让我们支持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她坚定有力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这部电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在最糟的时候，她也把一切都赌上了，并且帮助我们抵达了这里。” 乔琳在一旁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点羞涩的微笑，而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在鼓掌了。 “所以，谢谢你，乔！同你一起工作，这一直是件很棒的事！” 他说着便把话筒前的位置让给了乔琳。她向前一步，笑着说：“索尔忘了提及他自己，他一直在那儿，让我们所有人能够安心地继续我们的工作。我们必须感谢剧组的每一位成员，没有你们，《英国病人》永远都不会成为今天的这部电影！谢谢你们！我必须得说，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这是个很重要的认可，谢谢你们！” 在现场爆发出的雷鸣般的掌声中，乔琳笑着晃了晃手上的奖杯，同索尔一起走下了舞台。 等乔琳接受完后台的采访，她又跟着朋友们一起出席了余兴派对。她跟诺埃尔最终在凌晨1点才回到家。现在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了。 他们两都喝了不少庆功香槟，但都还能走直线，也能相对清醒地交谈。唯一能说明他们两都有点醉了的症状就是两个人一进家门，就赖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了。 “birdy，”诺埃尔紧紧地搂着乔琳的腰，在她耳边说，“现在已经是14号了，对吧？情人节快乐，甜心！” 乔琳回头看向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醉意撒娇道：“情人节快乐，noely！可我的礼物呢？” “birdy，我可是甩掉我弟弟的婚礼来的，”诺埃尔挑了下眉，“这难道就不算礼物了吗？” “啊！对！婚礼！”乔琳恍然大悟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利亚姆和帕齐的婚礼！ 她在2月13日必须要参加金球奖，所以根本没空参加利亚姆和帕齐定在2月14日的婚礼，因此她只得向这对未婚夫妻寄去了一份表示歉意的新婚礼物。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诺埃尔也放弃出席婚礼，飞来美国陪着她一起参加金球奖了。她其实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对她的支持，还是诺埃尔实际上不喜欢帕齐和利亚姆结婚这个主意，所以干脆都不出席婚礼了。 但乔琳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她只是放任他自己选择他的处事方式。反正她和诺埃尔的婚礼也没邀请利亚姆，不是吗？利亚姆倒是确实因为他们没邀请他，对诺埃尔发了一大通脾气，可考虑到只有妈妈们在那儿，利亚姆的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快。 诺埃尔开始在乔琳耳边唠叨利亚姆和帕齐婚礼的事：“birdy，我们选择在纽约市政厅结婚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选择！你不在伦敦，你不知道那些媒体到底有多疯狂！利亚姆和帕齐的婚礼消息泄露后，他们家门口24小时围着新闻采访车，就好像全英国人都在参与他们的婚礼准备过程，就连该死的bbc都报道了这些事！你能想象你刚在什么该死的花店订了一箱用来装饰餐桌的郁金香，下一秒所有英国人就都知道了的感觉吗？所有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那就是个该死的婚庆市场展会！简直就是疯了！比疯还疯！” 第586章 “真的吗？”乔琳睁大了双眼，“等一下，他们家门口围着新闻车？你是说他在埃尔斯沃西路39号那栋别墅吗？” “是啊，”诺埃尔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栋联排别墅，就在你房子的那条街尽头。你们之间的距离基本上走路只需要2分钟！那个混蛋买到那附近，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会还在想你吧？” “滚开！”乔琳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脸，“混蛋，你谈论的可是你兄弟和你老婆！你明知道那附近他能买的房子不多，他只是想住在你附近！” 诺埃尔立刻叫疼了起来，“我只是在开玩笑，你下手太狠了，birdy！我是你丈夫！” “是啊，就是因为你是我丈夫，”乔琳得意洋洋地挑了下眉，“露西姨妈叫我看你不爽的时候就踢你屁股！” 诺埃尔翻了个白眼，“别从爱尔兰女人那里学习幸福婚姻的诀窍，好吗？” “为什么？” “因为她们不能离婚，所以，”诺埃尔耸了下肩，“她们有一百种折磨丈夫的方法。我觉得我还没差到那种地步吧！” “哼，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乔琳故意在她刚刚捏他的地方又轻柔地摸了摸。“亲爱的，幸福生活的关键在于你的妻子得快乐！” “只要我妻子的快乐不是建立在她每天狠狠地掐我一顿的基础上就行，”诺埃尔故意翻了个大白眼，“我挣得的所有钱都有一半属于你，我会在你给我的每张支票上签字，这会让你快乐吗？”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亲亲他的脸颊说：“好吧，noely，这是个开始。” 诺埃尔也笑着收紧了搂着她的左手，柔声说：“摸摸我的衬衫口袋，看看那会不会让你更快乐？” 乔琳立刻意识到他还是准备了礼物，伸手到他胸前的口袋里摸了一下，从中掏出了一条钻石项链。大小依次渐变的钻石搭配着九颗枕型蓝宝石组成了长度恰到好处的choker项链，璀璨的火彩映照在乔琳眼里，让她吃了一惊。她知道这项链完全超出了他们以往互相购买东西的价值。 她又惊又喜地趴在诺埃尔肩头，仰头看向他，“noely，你买这么贵的东西！” 诺埃尔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份情人节礼物，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情人节快乐，甜心，《wonderwall》的支票到账了，我得给我永远的支柱买点漂亮玩意儿。” 乔琳忍不住吻了吻他，“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它！” “你制作的电影拿了最佳影片，这又是我们第一个作为夫妻度过的情人节，这很特别，”诺埃尔柔声说，“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爱你，即使有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一点。”他一边说，一边帮乔琳把项链戴在了她脖子上。“你真的很美，birdy。” “我也爱你，亲爱的。”乔琳同样柔声回应着，又转身从沙发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她藏起来的小盒子。“你真打败我了，noely，我只是给你买了块表。” “一块表，”诺埃尔挑了下眉，“我可不会把它称之为一块表，它是块见鬼的百达翡丽！你不能把跟很多人的公寓一样贵的东西称为一块表！” 乔琳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吧，这很有道理，亲爱的！” 他伸出没戴表的右手，示意她把那块黄金表壳的3940给他戴上。 “好啦，”他炫耀着手腕上的两支手表，“瞧，这两个都是你买的。” 乔琳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亲爱的，你不能一直戴着两块表，你得挑一个。” “不，”诺埃尔骄傲地挑了下眉，“我可以按照不同的时区戴表，洛杉矶时间和伦敦时间，对吧？这样我就不用算来算去了，我数学不好，你知道的。如果有人说什么，他们只是嫉妒我有老婆给我买表！” “你太可爱了，”乔琳忍不住捧住了他的脸，“我爱你，noely。” “我也爱你，”他笑着回答，“比你所认为的还要更多。” 两个人甜蜜地抱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应该打电话到伦敦问问婚礼怎么样了。 乔琳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2点，伦敦应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我们给你妈妈打个电话问问看怎么样了？” 诺埃尔点点头，开始给妈妈家里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诺埃尔乖巧地汇报起了洛杉矶的事。伦敦的家人还不知道乔琳电影获奖了，于是他认真地炫耀了一遍，而佩吉也很自然地高兴了起来，非常热情地在电话里祝贺乔琳。 “我为你骄傲，乔！” “谢谢你，”乔琳趴在话筒边上大喊着回应，“婚礼怎么样了？我们的新娘是不是已经开始化妆了？我赌帕齐今天非常漂亮！” “没婚礼？”乔琳和诺埃尔都被佩吉的回复震惊了，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开始追问起具体的情况。 原来，乔琳和诺埃尔还是什么都没错过。利亚姆和帕齐的婚礼地点和时间被泄露给了媒体，所有英国媒体都堵在门外，这对新人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不得不宣布婚礼取消。 “我真遗憾听到这个，”乔琳皱着眉回复说，“我真希望一切顺利。” “别担心，亲爱的，”佩吉立刻回复说，“他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不担心这一点。亲爱的，你们两可以好好玩一段时间，别担心他们。” 诺埃尔立刻在乔琳看不到的角度叹了口气，知道佩吉是在担心他们长期分居的状态。他笑着接过了电话，然后开始安抚起了母亲。 第587章 等他挂掉电话后，乔琳问他：“我应该给帕齐打个电话吗？但我觉得她够心烦了，不需要我这个准姻亲来烦她了。” “不用，”诺埃尔耸耸肩，“我敢打赌她在跟利亚姆吵架，别担心他们两。我头疼，我想睡觉。” 乔琳坏笑着挑了下眉，“只是睡觉吗？” “你是在挑战我吗？birdy？”诺埃尔笑着重新把她拉到了怀里，“你知道吗？其实你不需要给我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只需要给你自己买一样东西就够了……” “什么东西？”乔琳好奇地追问着。 他坏笑着回答：“超级性感的内衣。”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也伸手捏住了他的脸，“你呀！” “我怎么了？”诺埃尔假装一脸无辜。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我没买？” 她随即后退一步，没看诺埃尔的表情，直接转身向着卧室走去。她不需要回头，就知道他会跟上来的。 这会是个很棒的情人节。 -------------------- 第210章 icarus（三十一） ================================== 诺埃尔陪着乔琳在洛杉矶愉快地待了一周，随后就又返回伦敦继续工作了。他们的新专辑录制进入了后期阶段，他作为制作人之一，实在不能在洛杉矶继续逗留了。 而这些天乔琳也无疑被颁奖季的各项活动完全牵扯住了精力，根本没法全身心地回到剪辑室工作。她索性就把剪辑丢给了跟她合作过的剪辑师，让他按照她的故事板先剪剪看。 在此期间，不少行业奖项的入围提名也开始陆续揭晓结果了。 1996年2月15日，第八届美国制片人工会金桂冠奖宣布提名名单，乔琳和索尔·扎恩茨一起凭借《英国病人》入围了最佳电影制片人奖，同《冰血暴》《闪亮的光芒》《哈姆雷特》《性书大亨》的制片人一起竞争最终的金桂冠奖。 1996年2月18日，第三届美国演员工会奖公布提名，演员类入围阵容同金球奖一模一样，乔琳、克里斯汀和拉尔夫三人各自入围了女配、女主和男主奖项。与此同时，《英国病人》的几位主要演员还入围了最佳群戏奖。 就在演员工会公布提名的同一天，乔琳和乐队队友再次汇合，一起出发前往洛杉矶的神殿礼堂，参加第24届全美音乐奖。他们入围了最喜欢的另类艺术家和最喜欢的重金属或硬摇滚艺术家两个奖项，准备去看看自己到底是会输还是会赢。 全美音乐奖仍然像以往那样娱乐性十足，乔琳在后台遇到了不少平时遇不到的同行朋友。这次她和队友既不需要颁奖，也不需要表演，乐得清闲，只要安心地坐在观众席上欣赏演出就行了。 不过这不意味着这一晚就是完全娱乐性的，当颁奖嘉宾把最受欢迎的说唱或嘻哈艺术家奖颁给去年9月被谋杀的2pac后，现场不少人都忍不住陷入了悲伤。西海岸嘻哈的领军人物2pac的音乐始终都在关注黑人族裔的处境和社会不公，他本可以创造更多艺术，却被人谋杀。凶手至今都没被找到，但人们都怀疑这跟东、西海岸日渐激烈的嘻哈竞争有关，东海岸嘻哈的代表人物the notorious b.i.g.可能是背后的主使者。 这也许就是匪帮说唱的原生负担，艺术和艺术家本人都与真实世界的犯罪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眼下正思考这个问题的乔琳绝对没想到，很快，the notorious b.i.g.也会在一次街头枪击中去世。 乔琳和队友们一直安静地等待着与他们有关的奖项揭晓结果。一共两个提名，他们需要严阵以待的时刻着实不多。 确实如乔琳所料，他们把重金属或硬摇滚艺术家这个奖项输给了重金属乐队metallica。 没关系，他们还有另类音乐这个奖项可以期待。 “最受欢迎的另类音乐艺术家是——” “the smashing pumpkins！” 乔琳不顾摄影机有没有在拍她，立刻翻了个白眼。她突然想起了sonic youth的金·戈登曾经跟她一起吐槽过碎南瓜乐队的比利·柯根——“他是个哭唧唧的小男孩，他算哪门子朋克摇滚！” 好啦，现在她输给了“哭唧唧的小男孩”！ 史蒂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以防止她站起来就走人。乔琳不满地撇了撇嘴，握住了史蒂夫的手，没有继续做什么表情。 等颁奖典礼一到尾声，乔琳和队友起身立刻离开了。她现在正在心底骂人呢，她宁愿输给bush，也不想输给比利·柯根。 她连每次颁奖典礼后必去的派对都没参加，直接回家打电话给诺埃尔抱怨：“真该死，我们输给了见鬼的碎南瓜！早知道我就不该去！该死！” “冷静，冷静，birdy，”诺埃尔无奈地安抚着她，“你就这么讨厌他吗？” “我讨厌他唱歌的声音，”乔琳翻了个白眼，“我讨厌他在杂志上攻击我们的内容，我讨厌他假装自己是个忧郁的小男孩在歌词里不断地抱怨世界，但更主要的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我都是这个该死的独立音乐世界里的野心家，所以我尤其讨厌他！” 诺埃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还都出了双碟专辑，对吗？” 乔琳被他的笑声激怒了，“是！见鬼，你到底站谁那边！” “当然是你那边，见鬼，”诺埃尔立刻收起了笑声，“别生气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真的在乎过这种行业奖项？” 第588章 “当他们把奖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时，我就开始在乎了！还有奖项会影响我的收入时，我就在乎了！我们跟华纳的合同里有这一项！” 诺埃尔又笑了起来，“见鬼，我真的好喜欢你，birdy a！” 乔琳恼怒地回答：“你是不是喝多了？” “绝对没有，”诺埃尔一边大笑，一边回答，“我只是喜欢你的小心思，太可爱了。好啦，甜心，管他们是碎南瓜还是破南瓜呢，那个该死的奖不能决定任何事！你绝对是个更好的词曲作者！把他们丢到脑后吧！你该飞来伦敦了。” 不管诺埃尔的安慰到底有没有发挥作用，他确实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乔琳应该离开洛杉矶飞去欧洲了，柏林电影节开幕在即，入围主竞赛单元的《英国病人》需要她。 于是，2月19日，乔琳登上飞机前往伦敦，打算前往超新星高地同诺埃尔团聚。 尽管乔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很不喜欢看见超新星高地门口的八卦媒体，特别是在这种她已经知道他们会问什么问题的情况下。 “乔琳，能停下来回答几个问题吗？” “乔琳，乔琳，你听到blur的新歌了吗？《风暴》，戴蒙说它是关于一段旧日恋情，它是关于你的，对吗？” “乔琳，你能回应一下关于戴蒙的事吗？” 乔琳一言不发地在保镖的护送下走进了超新星高地。今天房子里很安静，也许是诺埃尔知道她要回来了，遣送走了平时聚在家里的狐朋狗友。平日里乔琳不在的时候，这里可是一天24小时都处在疯狂的聚会模式。乔琳不喜欢这样，可她对诺埃尔的唯一要求就是所有人都不能去他们在三楼的卧室和乔琳的工作间，除此以外，由他行事。 诺埃尔不在乔琳的视线范围内，也许他在楼上？ 乔琳有点奇怪地挑了下眉，告别了保镖，自己一个人向楼上走去。等她走到三楼时，她听到了有人在弹吉他唱歌。 是诺埃尔在弹吉他。 “如果我能巧妙地组织词语， 我会说些什么， 来吧，让我们快乐起来， 你的灵魂正围绕着乌云， 但我可以把它们都赶走， 为什么你需要理由才能感到快乐， 或是为世界闪耀， 给我一个微笑吧，女孩， 你会让一切都生机勃勃……” 乔琳靠在墙上，安静地听着他在里面唱歌。 她曾经听过这首歌的旋律段。这是诺埃尔很久前就写过的一些东西，甚至早在他们认识之前他就写了它。 但他一直没有把词填好，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段歌词。像是很多创作者那样，诺埃尔是绝对不会在作品完成前让她看到它的。她其实也一样。 里面有些话是他曾经说给她听的。这是写给她的歌吗？ 这会放进他们的新专辑吗？ 她一直知道，比起利亚姆的嗓音和姿态，诺埃尔并不像绿洲这种以疯狂的摇滚姿态著称的乐队会有的主唱。正相反，他更像是民谣歌手。每次他低下头，安静地抱着吉他拨出音符，然后用心唱歌时，她总会觉得他正在把他的心掏出来，放在音乐里，用他的歌声表达他的一切脆弱和天真。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男孩，坐在黑暗的房间里，音乐像是阳光一样照了进来，正照在他身上，让她心软到无以复加。 可她也知道，等歌声停止时，他就又全副武装了起来，牢牢地把生活给他的所有苦难变成坚固的心墙竖在他的周围，变成了一个用幽默和刻薄做武器时刻挑衅别人的混蛋，就好像不这样，其他人就会来伤害他一样。 虚张声势的混蛋。 但就像他曾经对她说过的那样，他把通往他心门的唯一一把钥匙交给了她。 他其实已经把他心底里的话写在了歌里。他说他不知道他是否会让他的心成为她的家，他不知道他是否不会让她哭泣……他一直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像其他人那样爱她。 可他一直在努力，他们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家，一个别人都不看好，可她却很愿意尝试的家。 乔琳从房间门口注视着诺埃尔低头弹吉他的背影，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最近又把头发剪得很短了，几乎像是一个12岁小男孩才会有的发型，他还穿着他的运动衫，好像随时准备出去踢两脚球似的。 真是个男孩。他都快30岁了。 等一下，他今年5月就真的要过30岁生日了，她应该给他准备点什么呢？ 乔琳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安静地注视着诺埃尔的背影。她在他唱完歌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她柔声问好：“嗨，亲爱的。” 诺埃尔回头看向她，随后立即放下了吉他，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抱住了她。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好久没有看到她一样，反复地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微笑着回应说：“嗨，宝贝。” 乔琳看着他，没问任何问题，也没再说任何话。她只是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随即把他拉向她自己，又把她自己的嘴唇恶狠狠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诺埃尔起初有点错愕，但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飞快地适应了局势，开始同乔琳的唇舌争夺主动权。 在她把他推到墙上前，她说了第二句话。 “你想我了吗，babe？” 第589章 他的回应很简单。他一边把手伸到她的腰上，一边咬着牙回答道：“你绝对想不到我到底有多想你！” —————— 事后乔琳总是懒得吹干头发，她披着浴袍站在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诺埃尔忍不住从浴室抓了一条大浴巾，搭在她的头上，然后开始笨拙地帮她把头发上的水吸干。她只好从他手里接过浴巾，把她的头发绑了起来。 她一边绑，一边问：“你最近见过戴蒙了吗？” “什么？他？不！我们不在同一个区域活动，”诺埃尔挑了下眉，“不过他最近确实从冰岛隐居中出来了，要发新专辑了，不是吗？我猜他可能是怕我们继续像过去那样把他鼻子打出血。” 乔琳翻了个白眼。 诺埃尔立刻挑起了眉，不满地继续解释：“这只是个比喻。我从来没打过他，birdy。” “我知道，我知道，”乔琳还是又翻了个白眼，“他被这场乐队之战折磨得不轻，我知道，我读过那些报道——人们恨他，指责他是虚荣、自私的中产阶级。评论家看不起他，说他是盲目自大的猴子男孩。我跟你结婚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去年他们几乎处于解散的边缘了。虽然我现在很生气，但我还是有点同情他，他有的时候确实很自大，但他不是个坏人。” “是吗？我不这么想，他就是个虚伪的人。你为什么生气？因为他们的新单曲？”诺埃尔皱起了眉。 “那是他过去写给我的情歌，很多人都知道这回事。见鬼！”乔琳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之前他写的那首愚蠢的有关换|妻的歌就算了，那是他的第三人称写作方式，都市生活观察家歌曲，这是有点尴尬，但它与我没关系，而且它发行时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好了，他要发行新专辑了，他向所有人承认新专辑是有关他自己的生活的，他把他写给我的旧情歌放在专辑里，很多音乐记者都知道这件事，甚至不少粉丝也知道……” “我知道，”诺埃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有他们现在转向美国地下摇滚风格了，pavement和sonic youth。那也是你们的音乐影响。” “是，但我们现在离sonic youth的风格很远了。说真的，这对我没什么伤害，无外乎是出专辑前的炒作罢了，”乔琳苦恼地揉了揉脸颊，“我只是不喜欢过去的故事又被翻了出来。我都怀疑这是他对我的对等报复，我把写给他的分手歌也发行成了单曲。但我又知道，这只是个巧合……” “我知道，”诺埃尔搂住了她的肩膀，“那个混蛋还在报纸上说绿洲是早期的披头士，他们是晚期的披头士呢！他就是想说他们比我们更好！” 乔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两都不是披头士。” “birdy！”诺埃尔立刻挑眉。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绿洲更像是the clash加上the who，甚至还有点性手枪和齐柏林飞艇。模糊更像是the kinks再加上一点点早期的披头士。” “好吧，至少你把我们比作了你最喜欢的朋克乐队，”诺埃尔翻了个白眼，“但我不是在说我认同你！” 乔琳笑嘻嘻地用肩膀顶了顶他，“亲爱的，我们可以求同存异嘛。人人都会学披头士，不是吗？就连涅槃也学了披头士的和弦和歌曲结构。但总的来说，绿洲仍然是你们自己的风格，牢牢地印着你和利亚姆的标签。而模糊，他们最初属于戴蒙，现在，可能是戴蒙和格雷厄姆的混合体了，我还没听到新专辑，但我知道《风暴》更像是格雷厄姆的喜好，他们当初就刻意模仿了美国地下摇滚的风格。” 诺埃尔挑了下眉，“你知道的，披头士只是更早在那儿，如果我们出生在那个年代，我们也会很伟大的。” 乔琳笑着捏了捏他脸，“好吧，以后每次当我要跟其他人谈论什么是傲慢的时候，我都会跟其他人说，哇，你是不是没见过我丈夫！” 诺埃尔大笑起来，给了她一个吻。 “你知道吗，birdy，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很想笑，”他把胳膊搭在了她肩上，“你总是说我们很傲慢，但你其实是更傲慢的那个人。如果你不傲慢，你不会觉得我们的姿态都像是一个好玩的笑话，你假装自己没有俯视别人，可你其实一直俯视其他人。” 乔琳眨了眨眼，没有反驳他。 “不过这很好，”诺埃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耳垂，“我们总是可以共享一个世界的，对吧？” 乔琳扭头看着他的蓝眼睛，“我会把它称作自信，但是，是的，noely，我们总是可以共享一个世界的。” 她说完这话后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瞧，noely，我现在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很像你！你真是个坏影响！” 诺埃尔大笑起来，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他一边笑，一边说：“我真的太喜欢你了，birdy！” 乔琳笑着摇摇头：“你不爱我了吗？” “不，我爱你，”诺埃尔笑着解释，“但我也得喜欢你，这是两件事。爱，喜欢，欲望，尊重，真正的爱情得有这四样，对吧？” 乔琳忍不住挑起了眉，“见鬼，你到底是谁？我丈夫哪儿去了？你是绑架他的外星人吗？虽然他有的时候是个可爱的混蛋，但他说不出这种像是什么心理医生会说的话，你最好把他还给我！” “birdy！”诺埃尔无奈地笑了，他一边笑，一边去挠乔琳的咯吱窝，想要报复她对他的嘲笑。 第590章 “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玩意的？”乔琳躲避着他的手，笑个不停。“它听起来像是什么人际关系的真理！” 诺埃尔没有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骄傲地一挑眉，用左手反指了下自己，“显然，birdy，我，是个天才，绝对的！” “好吧，”乔琳笑着吻了吻他，“天才的诺埃尔·盖勒格先生，尊重，喜欢，爱，欲望，这四样我都献给你。” “我也是，kiddo，”诺埃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我也是。” -------------------- 这章涉及到的歌有《beetlebum》和《the girl in the dirty shirt》，歌词内容为了剧情均有相应变动。还有blur的中产阶级讽刺歌《stereotypes》。 祝大家在龙年都能找到“尊重、喜欢、欲望和爱”（不仅限于亲密关系呀）！ 感谢在2024-02-08 01:41:39~2024-02-09 01:2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布、在逃吉普赛女王、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1章 icarus（三十二） ================================== 尽管乔琳在伦敦的小家待得很愉快，但是她还是得出发去柏林工作了。 2月21日，乔琳飞抵柏林，跟《英国病人》剧组汇合，一同踏上了柏林电影节的红毯。 同以往参加电影节一样，她把时间都花在了看电影和社交活动上。今年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无疑是一场被精心安排好的激烈竞赛，美国电影毫无疑问地在比赛中处于领先地位，《性书大亨》《英国病人》《激情年代》《登上巴士》《爱情战争》《罗密欧+朱丽叶》《紫檀镇》《火星人玩转地球》，无论是真人还是文学改编作品，关注种族不平等还是讽刺电影，有深度的传记片还是有明星阵容的情节剧，或者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叙事电影，应有尽有。 说真的，如果不是到处都是德语标识和德语主持人，乔琳很容易以为自己还留在洛杉矶呢，这阵容就像是美国电影节！ 但影展上并非没有其他国家的优秀作品，《河流》《东非暗杀奇案》《犯罪家谱》等等，都有各自可以称赞的地方。 不过乔琳可以羞愧地承认，她确实花了大部分时间参加晚宴和社交派对，以至于她在蔡明亮的《河流》放映时，几乎快要睡着了。她向来不是那种真的可以百分百欣赏大闷片的人，她会在不吸引她的电影中途睡着。 更何况，她最近太焦躁了，完全没有认真观赏电影的心态。这次柏林电影节竞争激烈，她非常需要争取到主席团的支持或者场刊评分的支持，尽管这无法完全决定最终结果，但这无疑对电影的销售有好处，他们来参加电影节可不只是为了参加比赛，更是为了向国际市场推销电影。 还好，锡石影业发行部门的总裁和电影的另一个合伙制片人也在这里，电影的导演明格拉也在这里，这都让她可以从紧凑的社交日程中放松一下，享受一下电影节这种业界聚会的氛围。 在此期间，乔琳还得到了另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美国影艺学院在2月23日公布了本年度奥斯卡奖的提名名单，《英国病人》一口气拿到了12个提名！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演、最佳女主演、最佳女配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原创配乐、最佳音效、最佳艺术设计、最佳摄影、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剪辑！ 如果这还不算惊喜，那么乔琳为《罗密欧+朱丽叶》撰写的电影主题曲《逃离》被提名为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就一定算是惊喜了！ 当经纪人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通知乔琳这个消息时，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拿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提名，甚至还拿到了她没预计到的提名！ “艹！” 乔琳第一反应是说了句脏话。 “抱歉，抱歉，简，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简的声线也在颤抖，“见鬼，我就知道你是个会做大事的人！我就知道！” 乔琳大笑起来，“简，你也是参与了整个竞选计划的人，为什么你表现得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样！就好像你从没听过我们的计划似的！这70万美元的竞选费用都没有白花！应该得到信息的人都得到了我们的信息！” “我是想过，你知道的，可我没想到真的会实现！太棒了，乔，我们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 “你是说什么？最佳影片吗？我们应该是在跟《冰血暴》竞争，但是……” “不不不，我是在说你的个人奖项。” 乔琳叹了口气，“不，我的重点还是会在电影本身，我是说，女配角的竞争者里有劳伦·白考尔，她是从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老人了，人们同情她！更别说她确实表现得相当好了！还有琼·艾伦，她们两才是这次竞争的中心，她们都是真正的好莱坞人！还有芭芭拉·赫希，尽管她的希望不像琼和劳伦那样大，但她的表演无疑非常出彩，她也是好莱坞关心的人。不像我，我更像是个好莱坞的边缘分子……” “不，你并非没有一争之力。听我说，有的时候，有些人得不到奖，这只能说他们始终就是没有这个运气。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制作《英国病人》到底给你带来了多少认可度吗？你本来就是个名声不错的演员，马丁和索尔都在为你争取支持，我们手上有意大利圈子和英国圈的票，再加上琼·艾伦、劳伦·白考尔和芭芭拉·赫希会各自分票，这让我们也有了一点希望。” 第591章 乔琳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简，我们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工作，全力支持最佳影片的竞选，但不要放松我的个人提名竞争。” “我明白，”简认真地算着数，“除去奥斯卡的竞选费用外，我们投进了2000万美元用来营销，我们正在把它打造成了一部必看的电影，一部如果你今年还没有看过，就无法出门派对的电影，不是吗？”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把《英国病人》变成一个情绪化的事件，一部史诗级的，不可错过的电影。” “乔，这很有效，我收到了新的统计数据，现在《英国病人》的观众抽样调查显示，原本占到40%的男性观众上升到了47%。自从扩大到500块银幕后，每个周末票房收入在200万美元到250万美元之间。奥斯卡提名公布后，他们立刻扩大到了1000块银幕。现在全部国内票房已经积累到4000万美元了。” “这很好，很符合我们的预期，12个提名，这还会带来差不多2000万美元的国内票房，”乔琳同样算着数，“如果我们能赢下最佳影片，这又是2000万美元的涨幅，还有利于国际发行。我在努力寻找愿意克制贪婪，把发行费用控制在35%的发行商，这对我有好处。” “恭喜你，”简笑着说，“这次是为了你的财务安全！” “谢谢，但我还不能太放松，不是吗？不过不管怎么说，前景很乐观！” 挂掉电话后，乔琳又重新回到了柏林电影节的社交活动里了。在她离开柏林前，她得抓紧时间多参加一些洽谈。 没过几天，柏林电影节和《英国病人》的事还算不上忙完，乔琳就又得飞回伦敦了。她的队友们正在那里等着她参加排练，他们要作为表演嘉宾在今年的全英音乐奖上表演刚刚在英国正式发行的单曲《the nomad》，而且他们还被提名了最佳国际组合奖。 乔琳还有一个跟她个人有关的提名，那就是《罗密欧+朱丽叶》带来的最佳电影原声带奖。不过她知道她得奖的可能性太低了，今年同时提名的还有《猜火车》，她这个外来户怎么都不可能赢过差不多除绿洲外的整个britpop。 诺埃尔今年也有一个提名，绿洲的《don’t look back in anger》提名了英国年度单曲，因此他也打算出席颁奖典礼。 此外他参与写作并且负责人声的实验性舞曲《setting sun》提名了英国年度mv，不过他本人可没参加mv拍摄，是歌曲的制作者chemical brothers他们自己拍的。 乔琳一直觉得如果有人比她更厌烦拍mv的话，那一定是诺埃尔了。但说实话，这份厌恶着实情有可原，绿洲的mv总是让她也看不明白这到底花钱拍这些东西是为什么。 尽管乔琳和诺埃尔都准备出席典礼，但是他们不准备同行，她有她自己的乐队要推销，不可能跟诺埃尔一起牵着手出现。 紧急排练了一天后，乔琳跟队友一起出现在了全英音乐奖颁奖典礼的举办地伯爵宫门口。在粉丝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四个人依次下车，朝着所有人挥了挥手。 闪光灯迅速将夜晚闪成一片，不少话筒递了过来。 “乔琳，你今晚有什么期待吗？” “乔琳，你觉得今晚谁会拿走最佳英国组合呢？” 乔琳听到这个问题，倒是停下了脚步。她想了想回答：“我希望是manic street preachers或者ocean colour scene，但我认为manic的机会更大一些。我喜欢《everything must go》。” “那你怎么看女孩们呢？” “什么？辣妹组合？嗯，她们很可爱，她们有不错的舞曲单曲。” “《wannabe》在美国也拿到了单曲榜第一，她们还打破了披头士乐队的纪录，她们现在是非美国艺人首次亮相时的最高纪录保持者！你不觉得一个全女孩组合正在打破男孩乐队的统治吗？她们正在为所有英国乐队铺平道路！” “祝贺她们，”乔琳挑了下眉说，“但是一个组合的成功只属于她们自己，这不意味着她们为其他人铺平道路什么的。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企业音乐的胜利，她们是个非常不错的流行音乐组合，他们有几张不错的单曲，制作人发现了广播系统的密码，就这么多！不过如果年轻女孩们真的找到了一些可以崇拜的女性对象，好吧，这又会有什么伤害呢？” 乔琳说完这句话后就重新戴上了墨镜，跟着队友一起离开了，把其他问题都丢在了身后。 其实她之所以愿意这么回答这个问题，也是因为她最近开始感到焦虑了。美国国会去年通过了新修订的1996年《电信法》，它不光首次将互联网置于监管之下，还放松了对美国广播和电信市场的限制。广播公司的游说团体显然帮助广播巨头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现在他们不再受到过去一家集团只能持有40个电台的硬性限制，可以随意地购买电台了。几乎是一夜之间，像clear channel这样的大型媒体公司们好像已经买下了全美国的广播电台！ 广播和电信市场已经变成了一个寡头游戏，这些大企业牢牢地将音乐产业握在了手里，艺术家不是在创作音乐，而是在生产产品，再经由大型公司分发出去。如今mtv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拥有者决定了所有观众应该听什么，又不会听到什么。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音乐市场已经变天了。 乔琳无疑是嗅到风潮变化的那批人，可她知道这是时代的改变，远非她一人能够抵抗的。如果像辣妹组合这样的流行团体能够挣到足以诱惑所有人的钱，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些独立音乐出身的乐队很快就会被挤到一旁，音乐工业的制造车间很快就会开足马力，生产下一个xx女孩或者男孩了。 第592章 她不是对舞曲或者有趣的流行歌曲有意见，她只是在烦恼还没有到来的未来。 如果有人想说音乐产业一直都是这样的，辣妹组合的前辈take that或者tlc不也是这样的流行组合吗，那么她只会摇摇头，不，情况已经发生变化了。音乐的分发方式正在发生改变，当人们只能在广播电台里听到固定的20首歌时，这就不是简单的不同类别的流行音乐的竞争了。她只是还不肯定，这个变化会有多快，又会有多剧烈。 进入颁奖典礼后台后，乔琳很快就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个人。 “诺。”她拉住了他的手。 他笑着回握她的手，“嗨，babe。” 他们一起出发去了紫色天鹅绒的休息室，在那儿聊天。 “我今天说了一些关于辣妹们的刻薄话，”乔琳有点无奈地敲了敲桌子，“我猜媒体又要大做文章了。坏影响。” “这不像你，”诺埃尔笑了起来，“但没关系，最坏能有我们利亚姆说的话糟糕吗？媒体们都在宣传他说他不会出席典礼，就因为他不想见到辣妹们，他很可能会给她们来一下！” “什么？”乔琳皱着眉，“他是在说他要打女孩吗？利亚姆又在发什么疯？” “不，我觉得他只是在说些垃圾话，好让记者转移注意力。也许是为了让他老婆不生气。” 罗拉挑了下眉，“所以那件事是真的吗？她们中有个女孩正在同时跟利亚姆和戴蒙约会？是mel c吗？据说，她说她想跟利亚姆约会，认为他很性感什么的。” 乔琳又扭头看向了罗拉，“什么？坦白说如果这是真的，我不惊讶，他们两有这种前科。但为什么这话会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罗拉宝贝？” 史蒂夫和罗德对视一眼，同样看向了罗拉，“我们也有一样的疑问？罗拉？” 罗拉耸耸肩，“怎么啦！我也有会八卦的朋友的！英国朋友！” 诺埃尔一边笑，一边摇头，“我绝对不要扯到我们家利亚姆乱七八糟的事里去！但我可以肯定这件事应该不是真的，我们曾经跟辣妹中一些女孩见过，可真的没什么需要八卦的事发生。不过为了防止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我的官方回答是，我不知道。” 乔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亲爱的，你是真的知道，还是在撒谎不知道？” “我只能说，利亚姆跟谁上床或者跟谁喝酒，这事儿跟我完全没关系，”诺埃尔翻了个白眼，“我是他哥哥，又不是他的保镖或者别的什么人！老跟他一起喝酒的艾伦·怀特说不定都更清楚他在跟谁瞎混！” 乔琳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她有感觉诺埃尔在极力跟利亚姆的私事撇清关系，这能说明什么呢？那家伙就要结婚了。 她摇摇头，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扭头看向史蒂夫说：“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会把辣妹组合的粉丝惹火了。” 史蒂夫笑着摇头，“不用在意，我们是摇滚乐队，惹恼别人属于我们的职业内容。” 诺埃尔耸耸肩，“我开始喜欢你了，史蒂夫。” “谢谢，”史蒂夫翻了个白眼，“但不用了。我绝对不是在赞美你。”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她已经开始习惯他们两这种绵里藏针的针锋相对了。 “但说实话，”她耸了下肩说，“我确实很喜欢这种‘女孩力量’的概念，反正都是商业主义的废话，让孩子们为女孩花钱总好过花在男孩身上。” 罗拉点了点头，而房间里其他三个男人在这个时候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诺埃尔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但任何把撒切尔当成酷偶像宣传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乔琳翻了个白眼，“他们是该死的保守党，对吧？” “没错！”他快速点了下头，“我讨厌他们！” 闲聊了一阵后，诺埃尔离开去跟其他人继续社交，而乔琳和队友则留下来为稍后的演出做点提前准备。 她今晚还没有看到戴蒙，但她知道他来了。不知道等他听到她一会儿要表演的这首歌时，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可以对公众回避《the nomad》是首分手歌的事实，但他一定会知道这是那个他们两个曾玩过的文字游戏。 可说来有点讽刺，她在歌词里说她自己是流浪者，但她明明比他更早安定下来。 -------------------- 不知道大家除夕夜还有没有空看小说啊，最近很有加更的心情哈哈哈~给大家送上一章存稿，我去包饺子啦！ 感谢在2024-02-09 01:29:39~2024-02-09 19:2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101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2章 icarus（三十三） ================================== 今晚全英音乐奖的主持人是乔琳不熟悉的英国喜剧演员本·埃尔顿，开场表演是辣妹组合的《wannabe》和《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五个形象各异、肤色不同的漂亮女孩穿着性感的衣服，在舞台上对着口型跳舞唱歌。即使是厌烦这种商业主义包装的乔琳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的表演中有种俏皮的力量感，她们成功制造了一种幻觉，一种拥有排名第一的热门歌曲的组合应该有的姿态，她们姿态各异的舞姿爆发出了一种闪闪发光的能量，即将通过电视和广播系统传播到家家户户。 第593章 是的，她们的粉丝可能只有7岁到14岁，但又怎么样呢？她们是完全商业化的音乐团体，这就是最开始的出发点，商业化。女孩们变成名人，粉丝们得到胜利和欢悦的幻觉，唱片公司和管理公司笑着数钱，人人都赢了。 是吗？ 不是吗？ 但不管怎么样，《wannabe》是首不错的舞曲。可乔琳不确定如果接下来全世界都是这样的歌，她会不会被烦到爆炸。要知道就连枪炮与玫瑰和滚石这样的摇滚乐队很多时候都会烦到她，更何况千篇一律的工业化节拍呢！ 不过眼下人们似乎都在讨论红发辣妹洁芮·哈利维尔身上的那件英国国旗迷你裙。那很难说是件裙子，更像是有英国国旗图案的连体泳衣。 诺埃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红头发不可能才23岁，她一定撒谎了。如果她现在真的23岁，她30岁的时候得什么样啊！” 乔琳立刻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诺埃尔！别那么讨论女孩的长相！也别说红头发这种说法，她有名字！我也是红发！” 罗拉在旁边还补了一刀：“得了吧，老兄，那个女孩前不久还在媒体上说了你好话呢！做个好人，好吗？” 诺埃尔尴尬地缩了下脖子，“红头发是他们自己兜售的外号啊……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爱尔兰人，生在天主教家庭，我绝对不可能对红发有不好的想法。乔，你是我妻子呢！” “我当然知道，”乔琳翻了个白眼，“但我不喜欢听到这个词！” 诺埃尔意识到自己不经思考的词语选择戳中了乔琳小时候因为发色被欺负的伤口，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口型说了句“对不起”。乔琳耸了下肩，回握住了他的手，表示了原谅，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罗拉观察了一会儿台上的女孩后扭头对乔琳轻声说：“不过人人都在讨论洁芮，她可能真的谎报了年龄，可能性高达9成。” “也许，”乔琳撇撇嘴，“即使她真的撒谎了，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女孩在业界撒谎好获得更多机会，这太常见了。人人都在这行业内撒谎，不是吗？” 罗拉奇怪地沉默了一会儿，乔琳却没注意到她的沉默。 史蒂夫和罗德从始至终都没参与他们的小讨论，他们正忙着跟身旁的电子音乐人goldie聊天呢。诺埃尔跟goldie关系不错，这就是为什么goldie会来他们这一桌聊天，然后迅速跟史蒂夫聊到了一起。 他们一边聊着天，喝着小酒，一边看着台上颁奖。 最佳英国乐队果然颁给了manic street preachers。乔琳认为他们是目前最好的英国乐队之一。在1995年他们的吉他手里奇·爱德华兹出走失踪后，这个乐队仍然坚韧地在去年推出了专辑《everything must go》，这绝对是去年英国最好的专辑之一，热门单曲《a deisign for life》可以说是乔琳去年最欣赏的单曲之一了。 诺埃尔显然也为这个结果感到高兴，尽管疯街传教士这帮人可能会在跟他在酒吧互甩几句垃圾口水话，但他们是真正的独立乐队，他们在做一些原创的音乐，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在最佳英国mv奖发给辣妹组合的《say you’ll be there》以及最佳英国专辑奖发给疯街传教士的《everything must go》后，乔琳和队友起身从观众席离开回到了后台。他们今晚的演出就要开始了。 画好妆，整理好头发，又从设备管理员那里拿到各自的乐器，四个人站在黑暗中的舞台通道上，等待着自己上台的时机。 舞台上聚光灯对准的地方仍然在颁奖，是最佳英国单曲奖。显然，获奖者是辣妹组合的《wannabe》。女孩们正在台上说着获奖感言。 就在她们快要下台时，其中被称为“体育辣妹”的mel c补充了一句：“利亚姆，如果你认为你真是个硬汉，那你就来试试吧！” 这显然是对利亚姆在媒体上的不当发言的回应，乔琳忍不住被逗笑了。她不知道利亚姆有没有在家看直播，但反正他嘴贱总是要被人顶回来的嘛！ 等女孩们下台后，主持人重新掌握了话筒，笑着说：“在这么多英国奖项后，我们应该增加一点国际范了！现在，在所有奖项揭晓之前，先生们，女士们，孩子们，请调大音量，我有幸为你们介绍——” “独一无二的紫色天鹅绒！” 在现场骤然响起的尖叫声中，聚光灯对准了表演舞台，而乔琳和队友们已经各自站定了自己的位置。她扭头看了一眼罗德，两个人默契地同时拨动了手上的吉他。 乔琳低头对准话筒动情地唱出了忧伤的歌词： “亲爱的，当你问我从哪儿来， 亲爱的，我真的没有答案， 我的一生，都是个流浪者……” 戴蒙坐在观众席里，忍不住停下了喝酒的动作。今天他状态很不好，昨天已经喝了一天的酒了，现在还头疼并且眼睛通红呢。如果不是为了配合新专辑的发行，他可能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知道他会看见乔琳和诺埃尔，他知道今晚乔琳会表演，但他不知道她表演的是这首歌。 也对，这是广播里最近着力宣传的热门单曲，她当然要表演它了。 想到这里，他举起酒瓶又灌了自己一口。 尽管他很想劝自己恨她，忽视她，但他还是得承认，舞台上的她仍然那么漂亮。她穿着灰色吊带背心、棕色丝绸罩衫和黑色短裤，红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抱着她标志性的酒红色半空心吉他，弹着那首摆明是写给他的歌。 第594章 她的歌声仍然那么迷人，富有穿透力，却又不失温柔，就像是湖泊中心的一艘小船，让人忍不住静静地抓住船舷，随着她的音乐在水波中晃动身体。 她…… 她不该这么对他，在那么快速地嫁给该死的诺埃尔·盖勒格后，居然还能唱出这样的歌。就好像她真的对他的感受感到抱歉一样。她怎么敢？ 即使是这个距离，他也能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着的婚戒的光芒。 真该死！他居然还没法原谅她。 为了掩饰自己尴尬的样子，他低下了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在房间另一侧的桌子上，诺埃尔正安静地盯着舞台上的乔琳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在想什么，她在弹一首写给她前男友的歌，他应该高兴吗？ 但歌就是歌，这是首非常不错的民谣摇滚，混杂着一点舞曲风格的节奏，让人很容易跟着它晃动腰肢。它甚至听起来很像那种会在欧洲歌唱大赛里取得关注的歌。只要广播电台喜欢它，它就会获得关注。 当然，现实已经证明，广播电台们确实喜欢它，它现在在英国、爱尔兰、瑞典、比利时、挪威和澳洲都排名第一。 但它仍然是一首写给旧情人的歌。当她写下它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她在为她无法安定的感情生活感到愧疚吗？她在为她和他之间发生的那些不该发生的情绪而向戴蒙道歉吗？她是不是曾经觉得她和他是个错误？ 诺埃尔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他的女孩都嫁给他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表示她的爱吗？她才23岁，她本来可以拥有一整个世界，但她选择跟他组成了一个家庭，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可他忍不住还是有点苦涩。为了她好，他们永远都不该讲述拉斯维加斯的故事。 但她也给他写过几首可以正大光明说出来的歌，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振奋起来，立刻喝了一口酒。 birdy给他写过的歌远远好过一首道歉的歌呢！ 台上的乔琳表演结束了。在现场观众轰动的掌声和尖叫声里，她笑着朝着镜头挥了挥手，然后跟队友一起走下了舞台。 他们走回了观众席，而台上正在颁发的奖项是最佳国际女歌手，获奖者是雪莉·克劳。之后是最佳国际新人和国际男歌手。从始至终，乔琳和队友一直都在安静地喝酒，他们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能不能拿奖。 台上的主持人再次接过了话筒，介绍即将上台的颁奖嘉宾——职业拳击手、世界冠军伦诺克斯·刘易斯。刘易斯上台后没像其他喜剧嘉宾一样开几个玩笑，开门见山地开始宣读奖项：“获得最佳国际组合的是——” “the fugees！” 是嘻哈音乐三重唱组合the fugees，他们今晚还表演了他们翻唱的大热单曲《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 好吧，他们在英国确实卖得比紫色天鹅绒好。 乔琳有点无奈，却也不太在意地笑着鼓了鼓掌。她很喜欢the fugees女主唱劳伦的声音，非常美。 诺埃尔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是真的没放心上，随即放心地喝了口酒。 国际部分的奖项颁发完毕了，接下来是最佳原声带奖。 不出乔琳所料，获奖者是《猜火车》。小说的原著作者欧文·威尔士和戴蒙·亚邦代表了整张原声带专辑的制作者们上台领了奖。乔琳看得出来戴蒙最近状态很差，眼睛发红，不用看他手里的酒瓶她都知道他应该是顶着宿醉来的。 没等她多想，颁奖典礼就已经走到了今晚的尾声。最后一个奖项是代表终身成就的杰出音乐贡献奖，获奖者是今晚的重量级嘉宾bee gees。 这也是诺埃尔和乔琳愿意出席颁奖典礼的原因之一，这可是他们两更小时候就喜欢的乐队，诺埃尔甚至拥有他们早期阶段的全部专辑。 这个在曼彻斯特出生，在澳大利亚成长，又在英国取得国际性成功的三兄弟组合是有史以来最畅销的音乐艺术家，被人们视作“迪斯科音乐之王”，是主导着70、80年代流行音乐界的重要声音，并在今年选入了摇滚名人堂。用摇滚名人堂的新闻稿说，“只有猫王、披头士乐队、迈克尔·杰克逊、加思·布鲁克斯和保罗·麦卡特尼的销量超过了bee gees。” 在颁奖嘉宾念出bee gees的名字后，乔琳和诺埃尔一同站了起来，为这支在他们的童年里留下深刻印象的乐队鼓掌祝贺。 典礼结束后，诺埃尔和乔琳这两个什么都没赢的人愉快地手牵着手去了bee gees的庆祝派对，乔琳的队友们也去了。他们都想跟童年时就知道的名人多待一会儿，这正是成为明星本身的附带好处呀！ 利亚姆确实没出席颁奖典礼，但他和帕齐也被邀请参加派对了，于是他们这群人又聚到了一起。 乔琳拉着诺埃尔一起去找bee gees的三兄弟聊天。罗宾·吉布跟他们聊得很开心。诺埃尔还对罗宾开玩笑说乔琳小时候很想嫁给他。被当着偶像的面戳穿童年稚语的乔琳立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当时只有7岁，她都不懂什么叫结婚！她只是喜欢跟着他们的歌跳舞。 这一晚上乔琳几人都玩得很开心，他们虽然都没赢什么奖，但他们都不觉得太沮丧，只是花时间跟朋友们在一起，然后喝得醉醺醺的。 事实上，即使今晚乔琳觉得非常沮丧，她的沮丧也持续不了太久。在全英音乐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的第五天，乔琳在家里接到了一个来自柏林的电话。当时她正在家里接受她的长期美甲师的服务，她们正在聊一些伦敦城里的名流八卦，以至于把诺埃尔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第595章 “真的吗？王妃戴真的在跟那个非基督徒约会？”乔琳睁大了眼睛。 “是的，她母亲真的非常不喜欢这件事，她们现在都不说话了。这是个大秘密，但你知道的，伦敦城没有秘密。” “保守党议员杰里·海耶斯被指控跟一个18岁的男孩偷情，那是真的吗？” “《独立报》暗示说那是柏拉图式的。可怜的妻子，他们有两个孩子呢！” “我不想冒犯你，但说真的，这让我对英国人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乔琳耸了下肩，“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清楚，他们是gay还是欧洲范儿！” “坦白说，也许他们两者都是……” “滴滴滴……” 美甲师的八卦话题被电话铃声打断了。乔琳用空闲的手按下了接通键，一边看着美甲师在她指甲上勾画，一边接电话。 “你好，我是乔琳。” “乔！是我，安东尼！听着，好消息，你得回柏林了！” 是《英国病人》导演安东尼·明格拉。 哇！乔琳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安东尼一定是接到了柏林电影节主办方的通知，他们要求剧组回去参加闭幕式！ 这意味着…… 乔琳打断了美甲师的动作，用电话拨通了楼上诺埃尔工作间的电话。 “你好，亲爱的，你最好下来祝贺我一下！” “为什么？” “因为我就要回柏林了！” 1997年3月2日，乔琳飞回了柏林，同《英国病人》剧组汇合后，一起踏上了柏林电影节闭幕式的红毯。 她穿了一件亚历山大·麦昆为纪梵希设计的白色西服套装，愉快地同剧组的同事们一起接受了红毯后的采访和拍照。 上次她带着作品来柏林电影节的时候，她是跟着《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剧组一起来的，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次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拿走了银熊奖。他还在获奖感言上说乔琳和伊桑霍克这对主演的表演没有得到公正的认可。 这次又会怎么样呢？坦白说，乔琳有点期待今晚的结果。表演奖通常是在本届最受欢迎的作品中选择，这样一来，范围就很有限了，《性书大亨》《英国病人》《罗密欧+朱丽叶》《河流》《我爱厨房》这几部中她和克里斯汀是最有竞争力的。 再加上法国电影《犯罪家谱》和德国电影《生活是你的所有》在国际影评人那里得到的反响非常不积极，这也为她扫清了道路。她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反而是同电影里的克里斯汀了。 可她也很期待《英国病人》能够拿到本届大奖金熊奖，但从场刊反应来看，《性书大亨》的胜率更高。不过今年《性书大亨》《英国病人》《罗密欧+朱丽叶》是最受欢迎的作品，这样看来，《英国病人》仍然有希望。 不管怎么说，按照柏林电影节的要求，一部作品只能拿走一个奖，就看评审团分蛋糕的时候会怎么分了。 坐在闭幕典礼的观众席里，乔琳忍不住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以此来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 舞台上主持人仍在说着一些德语台词，尽管有同声传译，但是乔琳还是忍不住走了神。现在主要在颁发银熊奖，其中主要表彰有新视野的电影的亚佛雷德鲍尔奖颁给了《罗密欧+朱丽叶》这部用现代手法表现传统莎剧的电影，恰如其分的同时也把它踢出了金熊奖的竞争行列。按照往年的习惯，接下来就该颁发银熊奖中的最佳男、女演员奖了。 乔琳微不可察地活动了一下脚指头，但脸上的表情还挂着淡然的微笑，就像是她完全不紧张一样。 “接下来有请本届评审团主席贾克·朗先生宣布本届最佳女演员银熊奖。” 他走到了话筒前，展开了手中的信纸，“经评审团讨论决定，获得最佳女演员银熊奖的是——” “乔琳·阿普尔比，《英国病人》！” -------------------- 感谢在2024-02-09 19:28:07~2024-02-10 02:3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3章 icarus（三十四） ================================== 台上的主席仍然在继续念着颁奖评语： “她精彩地刻画了一位温柔且富有生机的战争护士，在一个满目疮痍的修道院里重建了自己和他人的生活。她的表演生动、精美且自然有机，像是荒漠里的绿洲滋养了屏幕的动态……” 乔琳是捂着胸口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尽管她确实有过这样的幻想，可真等这一刻出现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但一丝丝遗憾忍不住涌上了她的心头，她赢了，这意味着《英国病人》的金熊奖没戏了。 导演安东尼·明格拉和制片人索尔·扎恩茨立刻站了起来拥抱了她表示祝贺。她在一一致谢后，稳步走向了舞台。 在同颁奖的评审团主席道谢后，乔琳接过了他手中的银熊奖奖杯，忍不住笑着长叹了口气后对着话筒说： “天呐！我真的很紧张！这是个无与伦比的认可！我还记得两年前我来这儿的时候，我秘密地希望自己也能够握住这座奖杯。但那只是个年轻人的小小奢望。毕竟，我一直知道，任何来这里的演员都是无比出色的。就像是我们都知道的，这世上没有最好的演员，只有最合适的表演！ 第596章 “无论如何，谢谢评审团，谢谢我们超棒的导演安东尼，谢谢我们制片人索尔的支持，谢谢克里斯汀、拉尔夫和我所有的《英国病人》同事们，没有你们，我永远都不会站在这里，谢谢你们！” 说到这里时，她弯下腰贴近话筒，手捂着胸口郑重地说：“我真的非常感激！” 伴随着观众席上响起的掌声和起哄声，乔琳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银熊奖杯，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离开了舞台。 她一下舞台，就被工作人员引去了后台的采访室接受媒体们的采访。等采访结束后，乔琳才回到颁奖典礼上。 今晚最大的赢家是带走了金熊奖的《性书大亨》，这也符合了柏林电影节强调政治议题的氛围。这也是哥伦比亚叁星影业连续第二部 在柏林电影节拿下最高荣誉的作品，去年他们的《理智与情感》同样拿到了金熊奖。 同样在电影节期间受关注的《河流》拿到了评审团大奖银熊奖和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罗密欧+朱丽叶》同《英国病人》一样，拿走了演员奖，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跟乔琳一样，可以捧着银熊回家了。 剩下两座银熊奖的归属倒是很有争议，评审团把最佳导演奖发给了《东非暗杀奇案》的埃里克·休曼，又给了《犯罪家谱》一座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这无疑引起了一片嘘声。今年的法国电影表现不佳，整体场刊评分来看都不太受欢迎。 不管怎么说，乔琳可以高傲地举着银熊奖奖杯回家了。再加上《英国病人》在欧洲、日本和澳洲的发行问题已经在锡石和索尔的协商下得以解决，她现在简直就像是踩在云上，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柏林事了，无论是不是英国人，《英国病人》剧组都一起飞回了伦敦。他们要参加英国的首映式。 1997年3月5日，《英国病人》在伦敦柯曾电影院举办了英国首映式。 就在首映式的第二天，英国电影学院公布了第50届英国电影学院奖的提名名单。《英国病人》不出意外地横扫了提名名单，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演、最佳女主演、最佳女配角、最佳原著改编剧本、最佳摄影、最佳戏服、最佳剪辑、最佳妆造、最佳原创配乐、最佳美术指导、最佳音效。整整13项提名，创造了英国电影学院奖的历史纪录。 路透社在新闻简讯中写道： “英国最耀眼的奥斯卡希望《英国病人》在伦敦柯曾影院举办了首映式。这部电影的主演拉尔夫·费因斯、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乔琳·阿普尔比和导演安东尼·明格拉一起出席了活动。 原著小说作者迈克尔·翁达杰、制片人索尔·扎恩茨、绿洲明星诺埃尔·盖勒格也出席了活动。 这部改编自布克奖获奖小说的电影获得了12项奥斯卡提名，以及破纪录的13项英国电影学院奖提名。 刚刚从柏林电影节获得最佳女演员银熊奖嘉奖的乔琳·阿普尔比表示她的角色是有关同情心和治愈，这是人性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作为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之一，她表示完成这部电影是一个复杂且艰难的旅程，它本质上是一个人为爱情做出了负面的选择，并且为它受苦的故事。她和制片人索尔·扎恩茨、导演安东尼·明格拉都决心阻止将整个故事好莱坞化，为此他们花费了诸多心血刻画主角阿尔玛西伯爵人性中的复杂面。 乔琳还说，她认为人们得注意到这个故事中的冲突性，这不是一个可以被平面化的故事。在面对电影资金被撤回的情况时剧组成员同样经历了非常痛苦的过程，无论如何，眼下电影收获的这种成功是一种恰如其分的回报。” 在这种兴奋中，乔琳凭着冲动拉着诺埃尔跑去了伦敦的一家流浪猫救援中心，准备领养两只猫。 “你确定吗？为什么我们要养猫？还是两只？”诺埃尔一脸费解。 尽管他满脸不情愿，但是等他一到那处开放领养的猫咪中心时，他的目光就从一对狸花猫身上移不开了。 乔琳笑着看他，知道他已经被这两只可爱的毛绒绒征服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她想要养两只猫，她就来了。 “birdy，”诺埃尔脸上流露出了一种罕见的羞涩神色，“你做了决定要养猫，现在能轮到我做决定了吗？” “当然，noely，”乔琳假装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我都听你的。” 诺埃尔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然后被她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喂！”他不满地看了有恃无恐的妻子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小举动，生怕自己的摇滚硬汉气质被老婆破坏了。 乔琳轻笑着低声在他耳边说：“没人会看到的！好啦，只要你说的合理，我就同意！” “那我们领养这对吧，”诺埃尔指着他刚刚一见钟情的两只猫，“我们就管他们叫本森和赫奇斯！” 本森与赫奇斯，这是英国最著名的香烟品牌，诺埃尔的最爱。乔琳其实记得很久以前，他们曾经聊过养宠物的事，他当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从小愿望到大幻想，她会跟他一起一点点让他们所有随口说出的那些事成真。他们一起。 “好，noely，”她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让我们去见见孩子们吧！” 工作人员非常细心地介绍了猫咪的情况。这是一对一岁多的狸花猫姐弟，它们长期生活在一起，结成了一种互助的关系。姐姐有点胆小，活动能力不强。弟弟非常活泼，而且很亲人。但它们都是户外型的猫咪。 第597章 乔琳忍不住皱起了眉，“对不起，我们住在樱草山附近，我们让它们继续在户外活动会安全吗？” “通常来讲，伦敦交通状况让户外猫咪的风险增加了，可考虑到猫咪通常不喜欢穿过繁忙的街道，风险本身很小。但如果你们希望保障猫咪的安全，那么最好为它们提供一个花园来活动。这是一个公司的宣传册，他们提供花园保障产品来帮助你们建立一个对猫安全的花园……” 在听了一堆说明和介绍后，头昏脑涨的新主人乔琳和诺埃尔带着猫咪本森与赫奇斯回家了。现在弟弟拿走了本森这个更男性化的名字，姐姐得到了更中性化的赫奇斯。 看着本森和赫奇斯在家里逐渐找到了它们的安全感，看着它们使用它们的小食盆和水碗，看着它们盯着诺埃尔心爱的大鱼缸蠢蠢欲动，乔琳和诺埃尔的心简直都要被这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们占满了。 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现在我在伦敦和洛杉矶都有需要牵挂的小生命了。我是有三个孩子的妈妈了。” 诺埃尔立刻嘲笑道：“不，管自己叫宠物的妈妈非常奇怪！无论如何你都生不出两只猫和一只鸟！” “我们领养了它们！我是法定的母亲！” “主人！主人！区别很大！信不信如果猫能说话，它们也会觉得你自称妈妈很奇怪！” 两个人随即就这件事争执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怎么着，他们就争执到床上去了。 尽管在伦敦的小日子过得很舒服，但是乔琳还是得回美国去了。她的剪辑师给她打电话叫她回去，她的经纪人和唱片公司也在打电话叫她回去，她必须走了。 但这回她不会一个人回去，诺埃尔也得跟她一起走。他们都得去参加格莱美奖的颁奖典礼。虽然他有两个提名，但他本来不想去的，他还有专辑录音要忙，而且他有八成可能不会赢得任何奖杯。现在他不得不去了，乔琳要求他必须去。 1997年3月8日，乔琳和诺埃尔飞回了纽约。她一落地，就被唱片公司的司机送去了乐队在纽约的排练室，他们要为了即将举行的格莱美颁奖典礼排练被提名歌曲《我们乘风去》。 这首没有发行单曲的歌是作为第三张专辑中的一首曲目被格莱美提名的，它还一口气提名了两个奖项——年度最佳歌曲和最佳摇滚乐表演奖。它实际上在广播中非常受欢迎，只不过它没有发行成单曲，所以无法进入公告牌排行榜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乔琳一直在忙着排练的事，还有造型之类的问题。她之前选择了一条无肩带高开叉的礼服裙，上半身是黑色的紧身无肩带连裤胸衣，下半部分则是古铜色云纹绸，腰间还有一个非常抓人眼球的同色系腰带系成的蝴蝶结。这件礼服让她可以自由地炫耀她的腿，还不用担心动作太大走光。为了搭配她的衣服，诺埃尔都被抓去换上了一套更合拍的浅蓝色衬衫和黑色皮夹克。 不过舞台上就不能继续穿这套了。她和队友们一起选择了一整套画风一致的表演服，她的是一件白色的露背挂脖马甲配黑色工装裤，其他三人则都是白色工装裤配黑色无袖马甲。为了防止造型在灯光下看起来太单调，造型师还在他们的裤子上缝了几条金属挂链。 1997年3月12日，乔琳和队友们一起参加了格莱美的彩排。 临近40周年纪念日，今年格莱美颁奖典礼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仅从前两届的洛杉矶重新搬回了纽约，还从过去常驻的室内礼堂搬到了麦迪逊花园广场，这可是格莱美历史上第一次移至大型舞台。 这也是为什么乔琳的唱片公司非常紧张乐队在这次典礼上的表演，乐队有两个月没有登上室外舞台了。但乔琳从始至终都没放松过自己的练习，唯一的问题就是乐队配合略微有些生疏了，可只需要半天，他们就又能像一支多白金乐队应有的水平那样表演了。 1997年3月13日，纽约时间晚7点半，收看第39届格莱美颁奖典礼的观众中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将电视频道调到cbs直播了，眼下电视剧还在播放今晚典礼的预告，将出席表演的明星嘉宾一个个列了出来—— “别走开，今晚将有下列精彩演出——惠特妮·休斯顿，紫色天鹅绒，席琳·迪翁，埃里克·克莱普顿及娃娃脸，布鲁斯·斯普林斯汀……” 随着时针准备指向数字8，电视台直播的主画面准时切换到了麦迪逊花园广场的大型舞台。伴随着舞台前的帷幕降下，本届典礼主持人、喜剧明星艾伦·德杰尼勒斯出现在了舞台中央，开始了她的喜剧开场白。 在她介绍下，老牌摇滚巨星埃里克·克莱普顿和美国著名制作人babyface出现在了观众面前。他们都抱着吉他，表演起了他们合作演唱的歌曲《change the world》。这首为电影《不一样的本能》创作的配乐在去年美国公告牌热门单曲百强榜的年终榜单中排到了第19名，很受欢迎。它也在本届格莱美奖中被提名了三项大奖——年度最佳歌曲、年度最佳制作、最佳流行男歌手。 换完演出服的乔琳站在后台通道里安静地听着舞台上的表演。埃里克·克莱普顿不愧是被称作“吉他英雄”的传奇吉他手，吉他弦在他手里发出了如泣如诉的乐声，举重若轻，动人心弦。无论她看过多少次克莱普顿的表演，她都会被他的演奏打动。他已经完全步入了一种大巧不工的境界，不再追求技巧上的繁复，反而让每个音符都在简练形式下跳出了他的指尖，完美地表达着他的情绪。尽管乔琳非常自信她和罗德都是顶尖的吉他手，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都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才能与这位从他们童年起就仰望的传奇人物比肩。 第598章 这首美妙的《change the world》结束后，颁奖嘉宾开始上台颁发今晚的第一个奖项最佳流行男歌手奖。毫无意外地，埃里克·克里普顿拿走了这座奖杯。他在获奖感言中赞扬了r&b歌手柯蒂斯·梅菲尔德的专辑《new world order》是他心目中的年度最佳专辑。这张专辑是梅菲尔德自1990年因意外事故瘫痪后创作的第一张专辑，被《滚石》称赞为“凯旋归来”，也提名了本届格莱美的“最佳r&b专辑”和“最佳r&b男声演唱”两个奖项。 在早期流行和乡村相关奖项颁发的时候，乔琳和朋友们都坐在观众席上，悠闲地欣赏着今晚的典礼。 披头士的《free as a bird》拿到了今晚的最佳流行组合表演奖。这是首约翰·列侬的遗作，披头士乐队剩下的三名成员同制作人杰夫·林恩合作，在乐队分手25年后完成了它，并在1995年圣诞节期间将它正式发行。 随着这首时隔近二十年才真正面世的歌获奖，诺埃尔忍不住凑到乔琳耳边说：“仔细想想，上一次他们拿到格莱美是什么时候？见鬼的1970年！几乎是30年前了！我们至今还能听到披头士的新歌，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又有点令人兴奋？” 乔琳笑着点点头说：“我读到林戈·斯塔尔说，他们会假装约翰·列侬是去吃午饭了，然后像过去那样一起写歌、录歌。这实在是太美了。”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原本的制作人乔治·马丁不能参加，”诺埃尔挑了下眉，“听力衰退。” “是啊，但这已经够棒了！” 等到席琳·迪翁上场翻唱了经典老歌《all by myself》时，诺埃尔又靠近乔琳低声说：“她是不是跟你是竞争对手来着？” “嗯，她的专辑提名了年度最佳专辑，其中一首歌《because you loved me》也提名了年度最佳制作和年度最佳歌曲。但后两个奖主要是发给制作人和歌曲作者的，所以……” “所以你真正要竞争的人不是她，”诺埃尔撇撇嘴，“她的那张专辑是不是有很多制作人来着？我猜她如果得奖了，她光念感谢名单就得念个一分钟！” 乔琳轻笑了一下，“嗯，她那张专辑有14个制作人。不过我也是在跟她竞争啦，她的声乐表现也很重要嘛！至少她是真的卖了不少专辑！” 史蒂夫听到了他们两的小声讨论，插嘴道：“但她在美国没有我们卖得多！她大概卖了300万张，我们得有500万张。” 乔琳点点头，补充道：“不过她在欧洲市场很受欢迎的，比我们卖得多不少呢！” 几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消磨着时间。等年仅14岁的乡村歌手莉安·莱姆斯拿到最佳乡村女歌手奖后，乔琳四人都知道是时候到后台准备上台表演了。 在她站起来之前，她还听到诺埃尔正在感慨呢。 “14岁！见鬼，我14岁还在学校逃学呢！” 她轻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颊吻，便跟着队友一起向着后台走去。 -------------------- 第214章 icarus（三十五） ================================== 格莱美舞台上，乔琳站在话筒后，闭着眼等待舞台上的灯光重新亮起。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结束，舞台上的聚光灯又重新照到了乔琳和队友的身上。她睁开了双眼，回头看了一眼罗拉。罗拉轻一点头，轻巧地敲响了嗵鼓。 伴随着悦动的节奏，乔琳和罗德默契地同时拨动了吉他弦，而一旁史蒂夫也开始挑动手上的贝斯弦，一时间吉他铮铮的乐声和低沉的贝斯线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同鼓声带来的节奏感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前奏逐渐抵达高潮时，乔琳开始张口唱歌了。她富有穿透力的梦幻唱腔穿过了器乐声的缜密音墙，像是森林清晨的雾气一样弥漫在空气中，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融入每位听众的肌肤，然后深入肺腑。 “我不畏惧远行， 我们会看见， 我们会尝试， 前路蜿蜒曲折， 一切终将改变， 我们会乘风而去。 给星辰北斗发去的消息， 脚步留下的痕迹， 以及天鹅绒般的瞬息， 即便毫无意义。 它们都随风而去， 一切都会消逝去， 我们亦随风而去……” 尽管歌词里全是对时间流逝的无奈，但乔琳的音乐里却全然没有颓丧感，她只是温柔地陈述着客观事实，带领听众欣赏着如风般流逝的时间。 她仿佛在说：时间终会带走人生旅途中的一切。温柔，暴力，荣耀，伤痕，抑或是明日的未知，它们都会变成时间长河上漂浮着的一缕灰烬，微不足道，随风而逝。既然如此，那就别再害怕，别再执拗于某个在未来将不再被铭记的细节，向前走吧。 她的歌词如此残酷，可她的音乐却又如此温柔，像是放手让孩子走向独立人生的母亲一样让人留恋。 等乐队表演结束后，在全场轰鸣的掌声中，他们笑着微微欠身致谢，一同走下了舞台。 等他们换好衣服回到观众席上时，台上正在颁发最佳摇滚歌曲奖。这一奖项是1992年开始专为词曲作者设置的，只会嘉奖给“首次获得突出地位”的新歌，如果歌曲里有采样或者补写（interpolation）就不符合资格。 乔琳和诺埃尔在这一奖项上正是竞争者，《我们乘风去》和《wonderwall》都拿到了提名。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正面在奖项上竞争呢，以往在全英音乐奖时，受到国籍的限制，他们都不可能被提名同一个奖项。 第599章 即使是这样，乔琳也比诺埃尔抱有更大的期待。她当然希望自己获奖了，但她也会为诺埃尔获奖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个奖最好落到他们家的口袋里！ 但她和诺埃尔也都很清楚格莱美奖作为行业奖的性质，这实际上更像是双方唱片公司在掰手腕，并不真的代表谁的歌曲作品更出色。 于是，乔琳把期待藏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握住了诺埃尔的手，等待台上嘉宾公布结果。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期待，诺埃尔轻松地冲她做了个鬼脸，把她逗笑了。摄影机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对准了他们两，把他们同时直播到了屏幕上，乔琳只好微笑着眨了眨眼，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此时，颁奖嘉宾撕开了信封，准备念出获奖者的名字。 “哇哦，她刚刚还在台上，表演得很棒！获奖者是——” 没等嘉宾念出来，全场就已经意识到是谁获奖了，掌声和尖叫声已经响了起来。 “《我们乘风去》，乔琳·阿普尔比！” 诺埃尔立刻同乔琳一块站了起来，他给了她一个祝贺性的吻，随后便站在一旁鼓掌。她的队友们也同样站了起来，在她路过他们时挨个给了她一个祝贺的拥抱。 等乔琳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金色的留声机奖杯时，她笑着晃了晃它，然后俏皮地说：“哇，写了首歌，然后就得了个奖，这真的很棒！” 在现场的哄笑声中，她开始向亲友们致谢：“我想谢谢史蒂夫、罗德、罗拉，你们是我能幻想出的最棒的朋友和队友！我还想谢谢我妈妈，她现在正在看直播！嗨，妈妈！” 乔琳说到这里时招了招手。今年的颁奖典礼仍是cbs负责直播，玛丽亚有权限去直播中心，她说不定正通过监视屏幕看着她呢！ “当然，我必须得谢谢诺埃尔，我最大的批评家和支持者，”乔琳笑着看向诺埃尔的方向，“我猜我们不是每天都能从一对夫妻变成一对竞争者的，这是个奇妙的体验，不是吗？我爱你，亲爱的。” 她冲着他送去了一个飞吻。 “谢谢你们！” 她说完便走下了舞台，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去后台采访室拍照。等她回到观众席时，她立刻被诺埃尔抓住了手。 他在她左手的婚戒上温柔地亲吻了一下，随即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应该得到比飞吻更真实的东西作为安慰奖！今晚！” 这家伙！乔琳忍不住笑着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默认了他的说法。 显然，乔琳的个人胜利显然不是今晚紫色天鹅绒唯一一次摸到奖杯的机会。很快，乔琳和诺埃尔又在最佳摇滚乐队表演奖的竞争中相遇了，只不过这一次可真的是乐队之争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彼此目光里的潜台词都是“我们才是更好的乐队”。他们随即默契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 “获奖表演是，”颁奖嘉宾伯特·巴哈拉赫笑眯眯地撕开了信封，“《我们乘风去》，紫色天鹅绒！” 乔琳笑着站了起来，挑衅地冲诺埃尔挑了下眉毛，后者随即笑着翻了个白眼，冲着她比了个挑衅的手势。两个人都没太在乎镜头正全程对准他们，让他们这夫妻之间的竞争举动全程直播给了全世界的观众。 乐队上台后的致谢部分再次交给了史蒂夫，他说了些事先准备好的话，感激了乐队成员们的家长，然后就带着乐队下台了。 事实上，他们刚从后台的采访室出来，就又被重新叫回到了舞台一侧，他们被提名的最佳硬摇滚表演奖开始颁奖了。 “获奖者是——” “碎南瓜乐队，《bullet with butterfly wings》！” 乔琳翻了个白眼，随即跟着乐队一起回到了观众席。连拿两个摇滚子类奖项，她对接下来的奖项都不抱希望了，今晚学院已经很慷慨了，她已经很满意了！ 等no doubt乐队表演完《spiderwebs》后，颁奖嘉宾开始颁发最佳摇滚器乐表演奖。紫色天鹅绒同样凭借创意性的氛围摇滚器乐歌曲《宇宙恐惧症》拿到了提名。 “获奖者是——” “《srv shuffle》，eric clapton，robert cray，buddy guy，dr.john，b.b.king，art neville，bonnie raitt和jimmie vaughan！” 好吧，不出乔琳所料，这首向传奇电子蓝调吉他手srv致敬的器乐歌曲获奖了。它的演奏者实在是大神云集，如果它没获奖，她反而倒要奇怪了呢！ 稍微自我安慰了一下，她忍不住对下一个奖项提高了期待。接下来就要颁发本届格莱美奖摇滚领域中的最高荣誉最佳摇滚专辑奖了！ 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专辑《it’s ok to be human》要与雪莉·克劳的同名专辑《sheryl crow》、戴夫·马修斯乐队的《crash》、no doubt的《tragic kingdom》、bonnie raitt的《road tested》一同竞争。 尽管乔琳对专辑的质量和商业表现都有信心，但她不确定学院是否会在两座奖杯后继续成人之美。 “最佳摇滚专辑奖的获奖者是——” “《it’s ok to be human》，紫色天鹅绒！” 显然学院比乔琳想的要大方。 她笑着站了起来。这次她和队友们在舞台上表现得要克制不少，毕竟今晚他们实在是赢得太多了！ 在制作人flood代表他们发表完主要的获奖感言后，乔琳跟队友们一起离开了舞台，再次走上了去采访室的路。 第600章 她随口对队友们说：“今晚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想也是，”罗德放松地伸展了一下胳膊，“这就很棒了，我们拿到了之前没拿过的奖杯！” “没错！”罗拉兴奋地点了点头，“我们基本上清空了摇滚类的奖杯呢！我知道他们今年必须得承认我们了，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大方！” 罗德耸耸肩，“我们在美国一年卖出了500万张呢！” 史蒂夫也笑了起来，却故意唱反调说：“万一我们还有其他机会呢！别放松！” 乔琳也故意开玩笑：“你是说我的那个制作人奖吧！我和flood说不定会拿呢！” flood在一旁接过了话茬，“不不不，做梦就得做个大的，说不定是年度最佳专辑呢！” 等他说完这句话，他自己连同乐队五个人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年度专辑是格莱美最重要的奖项，由美国录音艺术与科学学院除去提名委员会以外的成员投票选出，向来代表了当年艺术成就、技术表现度和整体卓越表现的唱片。尽管学院声称这一奖项不受销量、排行榜和乐评影响，但是谁都知道学院成员也是人，肯定会受到这些外界因素的影响。总的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目中的年度专辑，但是否真的能落到应得的人手上，这就是个完全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在采访时拍完照后，他们一行人完全放松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今晚的颁奖典礼全长有3个小时，现在没到时间的一半，他们得耐心点。 乔琳饶有兴致地欣赏完了今晚最佳音乐剧专辑奖的获奖表演《大河之舞》的踢踏舞蹈表演之后，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再次等到了跟自己有关的奖项。 “年度非古典领域最佳制作人的被提名者有——布兰登·奥布莱恩，babyface，唐·韦斯，大卫·福斯特，flood及乔琳·阿普尔比。” 乔琳其实很惊讶这个表彰杰出音乐制作人的奖项能提名她，毕竟她一直以来只负责制作自己乐队的专辑，而不像其他制作人那样涉猎广泛，跟很多人合作过。 可考虑到flood今年制作的两张双碟专辑都进入了年度四大奖项的提名名单，这个提名似乎也不算完全出乎意料。乔琳觉得自己在第三张专辑中尝试的多样化制作似乎真的受到了业界的认可。 但她真的能击败那些在业界耕耘已久的前辈制作人吗？她自己都不抱期望，以她的资历，能提名已经是胜利了！ “获奖者是——” “babyface！” 哇，乔琳一边笑着鼓掌，一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babyface去年就是格莱美年度非古典领域的最佳制作人了！连赢两届，这足以说明他如今在流行音乐制作人领域的地位了。 在制作人奖项过后，乔琳个人凭借《罗密欧+朱丽叶》主题曲提名的最佳影视歌曲奖也颁发了。她输给了 乘着惠特尼·休斯顿还在台上表演《exhale》，乔琳一个人回到了后台，跟她搭档的颁奖嘉宾汇合了。今晚鲍勃·迪伦之子、the wallflowers的主唱雅各布·迪伦和老牌摇滚明星、前摇滚乐队traffic成员史蒂夫·温伍德将同乔琳一起为本届格莱美最佳新人奖的获得者颁奖。 等主持人宣布完颁奖嘉宾的名单后，乔琳微笑着地同两位嘉宾一起走上了舞台。 “一直以来，新艺术家始终是我们中的新鲜血液，他们代表了音乐行业的未来和期待。” “个人来讲，”乔琳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手握这座奖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经历之一！” “今年获得格莱美最佳新人奖提名的艺术家有——” “the tony rich project，no doubt，jewel，leann rimes，garbage。” “获奖者是……女士优先。”温伍德笑着把拆信封的机会让给了乔琳。她便从善如流地撕开了信封，微笑着念出了今年只有14岁的乡村女歌手莉安·莱姆斯的名字。 “leann rimes！” “恭喜！” 乔琳笑着拥抱了14岁的少女歌手，随后走到了舞台的另一侧。看着莉安激动地发表者获奖感言，乔琳表面上在安静地微笑，实际上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我14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来着”。 “我14岁的时候，”雅各布小声对她说，“我还在学校念书。” 他这么说的时候，乔琳在心底吐槽：你爸是鲍勃·迪伦耶！你不可能就只是在学校念书！ “我那时候有一份音像店兼职，”乔琳回忆说，“我还给地区剧院发传单，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们只给我门票和零食券作为报酬。” 温伍德插入了他们的小声交谈：“我14岁的时候倒是已经跟着乐队一起巡演了。我是歌手和键盘手。” 乔琳笑着抢答道：“the spencer davis group！我爸爸超爱那首《i’m a man》！” 这是他们自从在英国取得名气以来最早打入美国的几首热门单曲之一。 温伍德立刻笑了，“我很荣幸。但这让我感觉我好像很老了！” 三个人同时都被他的俏皮话逗笑了，温伍德是真正的音乐天才，他在14岁时就正式入行了，不到16岁就有了不止一首冠单，现在也不过才49岁。 乔琳笑着对他说：“您是个真正的音乐偶像，史蒂夫·温伍德先生。” “谢谢你，我也很喜欢你的作品，非常有创意，而且非常感人！” “哇，我应该把这句话写在我的镜子上，”乔琳笑着挑了下眉，“史蒂夫·温伍德夸奖了我的作品！这样我每天就能看到它了！” 第601章 三个人在舞台一侧放松地说着悄悄话。等获奖的莉安说完获奖感言后，就一同走下了舞台。乔琳回到座位上时，诺埃尔都好奇她在台上在跟他们聊什么。 “在聊14岁时我们都在干嘛，”她笑着回答，“你在逃学，我知道。” “没错，”诺埃尔点点头说，“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有点记不清我14岁时都在干嘛了，太久以前了，但反正距离音乐行业还很远，只是漫无目的地弹吉他而已。” 乔琳理解地点了下头，为了表示对诺埃尔想法的尊重，她到现在都没有读过那本大哥保罗写的回忆童年的书，但她其实还挺好奇他小时候的样子的。他总是说他小时候活得很没劲儿什么的，可她才不信呢！他是那种从小就知道闷着干坏事的家伙，肯定有很多童年趣事或者糗事发生，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就在年轻的夫妻档漫无目的地闲聊时，台上的颁奖嘉宾已经在揭晓今晚最重要的奖项之一了。 “本届入围年度最佳歌曲奖的提名者有——” 乔琳忍不住在颁奖嘉宾念到她名字的时候走了下神，连摄像机正对准她都没意识到。 她已经拿到过年度最佳歌曲了，可在《我们乘风去》拿到年度最佳摇滚歌曲后，她反而又有了更多的期待，万一今年学院改变风格，更青睐摇滚了呢？ 颁奖嘉宾格洛丽亚·艾斯特凡笑眯眯地撕开了信封，大声说：“获奖者是——” 可《change the world》着实是个很强的竞争对手，还有那首《give me one reason》…… “《change the world》，词曲作者戈登·肯尼迪、韦恩·柯克帕特里克和汤米·西姆斯！” 乔琳在心底叹了口气，微笑着鼓掌祝贺获奖者。而诺埃尔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扭头看了看乔琳的表情，然后在她耳边说：“你才是最好的！” 她心底的遗憾之情立刻被他这毫不掩饰的偏爱打散了。他说话的腔调就好像那些不选她的学院成员都是傻子一样！可她就是很喜欢他这样子！ 她轻巧地把手伸到了座位下，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她笑眯眯地轻声回答，“我当然是最好的！我可是乔琳·阿普尔比！” “你这个自恋的小孩！”诺埃尔笑着翻了个白眼。 “哈！这话居然是诺埃尔·盖勒格说出口的？哇，他是不是从来都不听他自己在说什么？”她低声打趣着他，已经完全从没获奖的遗憾中走出来了。今晚她已经赢得够多了，即使没有通项大奖又怎么样，她反正又不是没赢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嘲笑诺埃尔。 “birdy，甜心，我只是自信，”诺埃尔又拿出了他经典的论调，“我绝对不是自恋。” “是吗？”乔琳忍不住皱了皱鼻头，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每天都在镜子上看到一行字呢，上面写着‘我是第一名’！” “你知道吗，”诺埃尔挑了下眉，“也许我就是呢！也许，上面写着的是‘我是天才’！” 乔琳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忍不住低头偷笑了两下，随后才抬起头轻声对他说：“好吧，那你最好再添一句。” “什么？” 她温柔地回答：“我该死地爱你！” 诺埃尔轻笑着握紧了她的手，“birdy，你知道吗？” “什么？” “镜子上只会写着，我是全世界最酷的人，”他冲着她眨了下右眼，“但birdy除外，她是无与伦比的酷！” 乔琳无法形容这一刻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只能微笑着冲他眨了眨眼，“你真是全世界最甜的混蛋，是不是？” “如果这能让你高兴起来，女孩，”诺埃尔轻笑着回答，“我就很愿意这么做！” 在诺埃尔插科打诨带来的甜蜜情绪里，乔琳平静地看着她的乐队再次在年度最佳唱片奖中输给了《change the world》。 看着大前辈埃瑞克·克莱普顿和制作人babyface再次上台领奖，乔琳都觉得这个结果实在是太顺理成章了，年度制作人制作出的歌当然要拿年度最佳唱片奖这个主要表彰音乐制作的奖项嘛！ 眼下时长近3个小时的颁奖典礼终于要接近尾声了，格莱美奖的最高荣誉年度最佳专辑也终于要揭晓结果了。 看着颁奖嘉宾sting和戴安娜·罗斯在台上轻松地开着玩笑，乔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和队友们在第三张专辑上付出了最多的心血，这是他们拿出来的最好的作品，她也不由得有了更多期待—— 如果…… “第39届格莱美奖年度最佳专辑奖的提名者有——” 如果他们能获奖呢？ “席琳·迪翁《falling into you》。” 今年席琳·迪翁的专辑凑齐了14个制作人，实在是人多势众……流行乐专辑向来更容易受到关注，这实在是个不公平的优势。 “beck《odelay》。” 去年的获奖者是艾拉妮丝·莫莉塞特的流行摇滚专辑《jagged little pill》，这说明学院近期对摇滚专辑没有偏见。 “fugees《the score》。” 但每张入围的专辑都有其优势突出的地方。beck的另类摇滚专辑跟她的专辑一样探索了不同流派的元素，她个人都很喜欢。fugees的前卫说唱风格也很受欢迎，还拿下了今年的最佳说唱专辑奖。 “碎南瓜乐队，《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 比利·柯根的双碟专辑，也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还跟她用了同一个制作人。可他们在乐评和销量上都略逊她一筹。毕竟《滚石》去年评出的“年度专辑”是《it’s ok to be human》，不是吗？ 第602章 就连格莱美的最佳摇滚专辑奖都发给了《it’s ok to be human》，学院应该不会自己否定自己的决定。 “紫色天鹅绒《it’s ok to be human》。” 摄影机对准了乐队四人，乔琳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非常平静的微笑，就好像她完全没在心底一直腹诽其他提名人一样。 念完所有提名人后，颁奖嘉宾笑着撕开了信封。 “获奖者是——” 乔琳攥住了拳头。 “紫色天鹅绒，《it’s ok to be human》！” -------------------- 故事就此止步，演出尚未完场！ ——tbc—— 在1997年的这一刻停下，正文部分就以开放结局结束啦！但请相信，乔琳·阿普尔比的故事在她的宇宙里尚未完结，精彩仍在继续！ —————— 后续会出现一些番外和论坛体什么的~时间线会拉至2020s。番外更新时间会稍微随缘一些，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 注释： 《我们乘风去》这首歌的歌词用的是《le vent nous portera》by noir désir，翻译属于我自己。感谢在2024-02-10 22:27:30~2024-02-11 22:4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c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5章 演出继续 ========================== 问题：1997年，一位乔琳·阿普尔比的粉丝新闻剪报本是什么样的？ ———————— 1997年3月《综艺》 《评论|第39届格莱美奖颁奖典礼》： 第39届格莱美奖在有史以来最大的场地麦迪逊广场花园举行。尽管如此，开场表演仍然无精打采，喜剧演员艾伦·德杰尼勒斯主持了虚假的即兴表演，广告时间多于音乐，表演也以民谣为主…… 节目开始一个多小时后才出现真正的热情……紫色天鹅绒把本届最佳摇滚歌曲《我们乘风去》带到了舞台上，贡献了当晚最精彩的演出之一…… 乔琳·阿普尔比与同是被提名人的丈夫诺埃尔·盖勒格在屏幕上的微妙互动也成了当晚电视直播画面中最有趣的时刻，这对《wonderwall》的缪斯与创作者在竞争同一奖项时的有趣表情甚至提升了当晚的收视率…… 乔琳·阿普尔比带领着紫色天鹅绒成为了当晚最大的赢家，在第三张录音室专辑《it’s ok to be human》赢得最高荣誉“年度最佳专辑奖”的同时，还一口气横扫了最佳摇滚专辑、最佳摇滚歌曲、最佳摇滚乐队表演奖三个子领域奖项，以9提4中的成绩成为本届格莱美奖的最大赢家…… ……cbs的统计数据显示，全美有1921万户家庭收看了直播，广告时间均价为每分钟34.63万美元。此外，据节目制作方估计，全球将有122个国家转播该节目。 —————— 1997年3月《洛杉矶时报》 《最年轻的与最具远见的：第8届制片人工会金桂冠奖揭晓结果》： 奥斯卡提名影片《英国病人》上周末获得了导演工会的嘉奖，这周又赢得了美国制片人协会的认可。周三晚上，在环球希尔顿酒店举行的1997年金桂冠奖上，该电影的制片人索尔·扎恩茨与乔琳·阿普尔比赢得了年度电影制片人奖。阿普尔比创造了该奖项的历史纪录，是该奖成立以来最年轻的获奖人。扎恩茨还获得了“远见奖”。 —————— 1997年3月《洛杉矶时报》 《〈英国病人〉荣获最佳影片，以九项奥斯卡奖独占鳌头》： 《英国病人》是一个关于爱情与背叛的迷人故事，昨晚在洛杉矶举行的第69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占据了主导地位。它在获得12项提名后，在其中的9项获胜，包括最佳影片。 安东尼·明格拉赢得了最佳导演，乔琳·阿普尔比赢得了最佳女配角，此外还有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剪辑、最佳原创配乐和最佳音效。 作为一部在制片厂系统之外独立制作的电影，《英国病人》的胜利是对制片人索尔·扎恩茨、乔琳阿普尔比和导演安东尼·明格拉的决心和牺牲的致敬。他们既需要将迈克尔·翁达杰复杂的原著小说搬上荧幕，又克服了电影制作所需的高达3000万美元的财务风险。 这一举动为年轻的制片人乔琳·阿普尔比赢得了行业的普遍尊敬，这也是她的电影公司斯芬克斯影业同加拿大发行集团锡石影业的共同胜利，他们正在历史悠久的制片厂系统之外赢得更多好莱坞的席位，一部好评如潮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必然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获得“最佳导演”桂冠的安东尼·明格拉在舞台上深情地称赞乔琳·阿普尔比的支持和表演。这一晚确实如他所说属于阿普尔比，而她在演唱她获得奥斯卡提名的歌曲《逃离》时就已经提前赢得了当晚的最大星光。 但她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仍然是当晚最大的冷门。现年72岁的好莱坞传奇人物劳伦·白考尔被认为因《双面镜》已经提前锁定该奖项，很少有人认为学院会拒绝向白考尔致敬，这是她53年电影生涯中的第一次提名。阿普尔比本人似乎也相当震惊，她在获奖感言中表示她认为白考尔会赢，感慨“生活真是充满了惊喜和未知”。 —————— 1997年3月mtv电视台新闻快讯 第603章 乔琳·阿普尔比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向丈夫诺埃尔·盖勒格发送了甜蜜的信息。她在获得最佳女配角奖的获奖感言中说，“生活真是充满了惊喜和未知……我只想把这份快乐同所有我爱的人分享。我相信我妈妈会为我感到骄傲，以及，我在伦敦的丈夫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安心地上床睡觉了。” 考虑到洛杉矶和伦敦的时差，啊哈，诺埃尔，你跟你的猫一个作息时间吗？ —————— 1997年3月《华盛顿邮报》 奥斯卡颁奖典礼后，明星们纷纷外出的那天晚上，赢家和输家在派对上都表现得很开心。但有一人的笑容绝对是真心的，乔琳·阿普尔比穿着一条约翰·加利亚诺设计的银色旗袍，接受着朋友们的祝福。在洛杉矶州长舞会上，她同汤姆·克鲁斯亲密地交谈了很久，随后又被看到同老朋友爱德华·诺顿和柯特尼·洛芙在宴会角落里大笑。 “我们只是在谈论一些趣事，”阿普尔比笑着解释道，“汤姆和妮可正在伦敦拍摄库布里克的电影，我在窥探他们的工作。我是说，谁会不好奇库布里克的片场呢？至于埃迪和柯特尼，我们只是在抱怨今晚的奶酪。” 等一下，奶酪？ 这位有近一半意大利血统的奥斯卡获奖女演员疑似严肃地解释道：“是啊，奶酪！这儿是加利福尼亚，所以没人真的会提供脂肪丰裕的奶酪，如果你尝过了那些炸马苏里拉奶酪，你就会明白这儿真的有一种马苏里拉奶酪危机！” 当被问及她的伴侣诺埃尔·盖勒格为什么没有陪伴她出席典礼活动时，她风趣地回答说：“他现在应该在伦敦的家里喂猫呢，我们有两只，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他们的新专辑录音很忙，他不得不回去。不过今晚对他来说应该很轻松，他不需要在电话里安慰我。” 是呀，乔琳，今晚所有人都得向你鞠躬！ —————— 1997年4月7日sky新闻 乔琳·阿普尔比被目击出现在伦敦公寓外，记者追问她是否提前得到了诺埃尔·盖勒格的弟弟利亚姆·盖勒格同未婚妻帕齐·肯西特今早在马里波恩注册结婚的消息，她否认了这一点。 她说：“嘿，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他们不得不取消婚礼就因为你们不愿意让他们享受一分钟他们自己的生活！得了吧，让他们享受一下他们的生活吧！” 她同时否认她参加了绿洲贝斯手guigsy同女友的圣卢西亚秘密婚礼。 “我和诺埃尔结婚也没有邀请任何人，除了妈妈们。这是为了名声不得不做出的妥协，不是吗？我不会抱怨！我很喜欢这种形式，这跟其他人都没关系！” —————— 1997年4月《people》 乔琳·阿普尔比和诺埃尔·盖勒格在西班牙伊维萨岛被发现度过浪漫假日。根据《hello！》发布的目击照片，乔琳同诺埃尔正在海滩上享受日光。 据消息人士称，乔琳非常积极地报名参加了风帆冲浪的私人课程，诺埃尔则花更多时间待在酒店房间里。不过两人在一起时非常甜蜜，很少放开彼此的手。诺埃尔非常喜欢西班牙的休闲氛围，这对权力夫妻正打算在西班牙寻找除洛杉矶和伦敦住所外的第三处避风港，已经联系了当地中介寻找合适的房产。 这可能是绿洲发布新专辑前的最后一个悠闲假日。根据紫色天鹅绒在两个月前发布的巡演时间表，乔琳也会很快进入巡演期。这对爱情鸟将再次面临长距离婚姻的挑战。 —————— 1997年4月bbc新闻 继奥斯卡之后，《英国病人》再次在第50届英国电影学院奖中取得主导地位。日前，在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举行的颁奖典礼上，在13个奖项中取得提名的《英国病人》剧组成功带走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改编剧本在内的6个奖杯。 —————— 1997年4月《每日邮报》 在昨晚第50届英国电影学院奖的颁奖典礼上，乔琳·阿普尔比无疑是最闪亮的那颗明星。她身穿白色的亚历山大·麦昆露背礼裙惊艳红毯后，再次凭借手中的奖杯赢得了全场的瞩目。这位第二次拿到最佳女配角奖杯的女演员在获奖感言中开玩笑地提及了英国的家人： “我的一些家庭成员现在不需要熬夜来同我共享这一刻了，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 1997年5月《综艺》杂志 剧组简讯：乔琳·阿普尔比最新执导的电影正在加紧剪辑中。据斯芬克斯影业透露，这将是一部政治讽刺喜剧，基于小说《美国英雄》改编而成。 斯芬克斯影业同样表示，乔琳将继续同安东尼·明格拉合作，共同开发基于小说《天才瑞普利》的电影项目。 —————— 1997年5月mtv 紫色天鹅绒发布单曲《空间和时间》，mv以乔琳身着婚纱在田野中奔跑为主要亮点。 ——————— 1997年6月《people》八卦杂志 当之无愧的女神乔琳·阿普尔比上周迎来了24岁的生日。她同丈夫诺埃尔·盖勒格昨晚在马蒙特酒店举办了盛大的生日派对，好莱坞的a级明星和摇滚明星汇聚一堂，星光璀璨！人人都想接到这位权力女星的邀请，如果你没得到这位文化标杆的青睐，对不起，你还没进入西好莱坞的核心文化圈！ 乔琳此前在伦敦的格劳乔俱乐部举办了同等规模的生日派对，只不过当天的生日明星是刚满30岁的诺埃尔。 第604章 作为英国最大的乐队的吉他手和背后主脑，他以疯狂的派对生活著称。他同乔琳的伦敦爱巢超新星高地被称作《每日邮报》称作“史诗级派对屋”，“里面到处都是酒精和烟草，醉醺醺的超模和娱乐名人走来走去，门口24小时蹲守着渴望接触明星的粉丝，以至于同社区的富豪业主们头痛不已”。 他的弟弟、绿洲主唱利亚姆表示：“这就是特么的摇滚生活，如果你不能适应它，你只是太弱了而已！” 据《太阳报》统计，乔琳大部分时间都由于工作原因停留在洛杉矶。有消息人士透露，乔琳不太欣赏诺埃尔的生活方式，但并不反对这一点。她同伦敦的疏远主要是由于工作过于繁忙。 “我们谈论的可是全世界最大的两个乐队的主脑，”匿名人士称，“你可以想象的到他们到底有多忙，成名并不意味着简单的派对和电视露面，还有更密集的日程表。他们只是在尽量协调他们团聚的时间。诺埃尔在尽可能地飞去洛杉矶，可他的负担跟乔琳一样重，这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挑战。而且他很讨厌飞行。” 有消息称生日派对后，乔琳和诺埃尔已经飞往马斯蒂克岛进行短期度假。假期过后，紫色天鹅绒和绿洲都将开始他们本年度的世界巡回演唱会。 —————— 1997年6月14日kroq音乐节报道 今年kroq音乐节的主舞台演出阵容有紫色天鹅绒，the cure，the chemical brothers，绿洲，foo fighters，blur，radiohead，the wallflowers。 ——————— 1997年6月《hello！》八卦周刊 在前不久加利福尼亚州尔湾举行的kroq音乐节上，乔琳·阿普尔比被看到在后台同blur主唱戴蒙·亚邦不欢而散。两人曾在1994年-1995年间交往。发生冲突的原因不明。 音乐杂志《melody maker》报道称blur在年初发行的新专辑转变了方向，歌曲内容首次与戴蒙的个人生活更为贴近。歌曲《恋人的摇篮曲》中的歌词“最甜蜜的，最可爱的，不在我身旁，你会逆流而上，继续这段旅程”被怀疑是在谈论戴蒙同乔琳的分手。 ……戴蒙在采访中说：“如果你对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事，在歌曲里写他们的私生活，你怎么能期望她原谅你呢？” ———————— 1997年7月《纽约时报》 1997年7月30日，唐宁街为体育界、时尚界、艺术界和摇滚乐界人士举办的派对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伴随着5月1日新工党取得的胜利，托尼·布莱尔，一位曾经加入过摇滚乐队的四十多岁的首相将在选举前支持他的人物带入了唐宁街10号。这就是所谓的“酷不列颠尼亚派对”。任何人，只要他们对英国流行文化有所了解，都会在看到诺埃尔·盖勒格手握香槟同托尼·布莱尔交流时，忍不住倍感荒谬。 但这就是英国的新形象——酷不列颠！伦敦正在重新成为世界上最酷的城市，《纽约客》把英国音乐界形容为“可怕的天堂”，《名利场》用了25页的篇幅介绍乐队、艺术家、厨师和设计师，将英国描述为“我们所有人都必须仰望的地方”，沉寂许久的英国青年人在狂热中大喊爱国主义，他们不愿继续背负殖民主义残留下的罪恶感和羞耻情绪，要重新成为世界文化的中心。如果我们戏剧化一点形容，乔琳·阿普尔比，她决定把伦敦选作她的第二家园，这似乎已经主观地传达出了一些微妙的信息。 可她缺席了丈夫诺埃尔的高光时刻——行程冲突，她正在阿根廷举办她的乐队历史上最大的演唱会之一——但这也似乎反应出了某种担忧情绪。据说诺埃尔跟布莱尔聊到了各自的婚姻生活，他会跟新任的“酷”首相抱怨妻子的政治冷漠，还是会庆幸她的美国人身份没有把这个本就意味复杂的会面进一步复杂化？ ——————— 1997年7月《q》杂志 采访人：听说最开始被《名利场》提供封面拍照机会的是你和乔琳，而不是利亚姆和帕齐？ 诺埃尔：是啊，我才不要去给什么时尚杂志摆姿势拍照呢！我老婆，乔琳如果不去给杂志拍封面，那绝对是杂志的损失，她的脸天生就该被印在封面上！但我，呵呵，算了，从来都不喜欢被拍照！我们家利亚姆本来也想拒绝的，可他们说如果利亚姆不去，他们就要找blur的人去了，于是我弟弟就立刻咬钩了！ 采访人：你看到那张封面了吧？利亚姆全|裸地裹在英国国旗图案的床单里，帕齐穿着内衣躺在他身旁，将英国国旗床单压在身下。他们两的枕头也全是米字旗图案的。那是张很好看的照片，不是吗？他们看起来很漂亮。你后悔拒绝了吗？ 诺埃尔：我见鬼才会后悔！那是张荒谬的照片！你看到利亚姆头上戴着的那玩意儿了吗？ 采访人：那个白色毛线帽？ 诺埃尔：没错，看起来像是个奶嘴似的！荒谬！没人能付得起让我打扮成那样然后拍照的价格！没人！ —————— 1997年7月《公告牌》 紫色天鹅绒本周五将发行单曲第三张专辑同名单曲《it’s ok to be human》，这是该专辑的第5张单曲。上周，美国唱片业协会将该专辑认定为八白金专辑，这意味着它至少已在美国售出八百万张专辑。 —————— 1997年9月《公告牌》 紫色天鹅绒的全球巡演开拔至德国杜塞尔多夫。据巡演联合推广公司the next attraction表示，紫色天鹅绒的全球吸引力有增无减，大部分演唱会在一周内完全售罄，其中不乏人数高达3-6万的大型体育场演出。 第605章 the next attraction的新闻官透露：“粉丝们知道乐队不喜欢大型巡演。而且乔琳的电影事业过于成功，以至于不少粉丝开始担心她会离开乐队，这在客观上促进了门票销售。客观来说，这是我们今年负责推广的所有演出中上座率表现最好的乐队。”据悉，该公司还负责推广滚石乐队和u2的巡回演唱会。 目前，紫色天鹅绒已经在全球68场演出中吸引了142万名持票观众。 —————— 1997年10月《纽约时报》 乔琳·阿普尔比携其导演新作《尾巴摇狗》于日前在纽约电影节上露面。这出达斯汀·霍夫曼和吉恩·哈克曼联袂主演的政治讽刺喜剧成为了本届纽约电影节上最大的亮点之一，兹一露面就成了一场国际发行权竞标战的目标。此外，同样以独立电影引起轰动的导演还有《不羁夜》的保罗·托马斯·安德森…… —————— 1997年10月《华盛顿邮报》 乔琳·阿普尔比身着一件经典黑色礼服裙低调现身纽约电影节的庆祝派对，但聚光灯总是跟随着她。临时从紫色天鹅绒的繁忙巡演中休假的她丝毫未曾显露疲态，很快在房间里吸引了一众同她热情交谈的名流。 最近在纽约电影节上大出风头的独立电影《不羁夜》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是今晚的骑士，他和乔琳时不时地聚在一起交谈。这也不奇怪，以乔琳·阿普尔比为中心，她同安德森、音乐人乔恩·布里昂、艾美·曼等独立艺术家在洛杉矶largo俱乐部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体。 这个largo小队代表了美国独立艺术界最有希望在大企业系统外取得成功的一帮人，即使考虑到乔琳的乐队同全世界最大唱片公司之一签约，这也仍然是人们的普遍看法。这确实有点怪，但仍在80%的程度上是真的，她在电影界更像一位独立电影导演和制片人。她用出唱片的钱资助电影，没法责怪她，对吧？ 当然，我们可能很难忘记，在乔琳和保罗这两位前程似锦的年轻人成为今天的独立明星之前，他们曾经是一对很可爱的情侣，一对少年时期相识，青年时期相爱的伴侣。但现在，乔琳转而称呼保罗为“我最喜欢的导演和朋友”，而保罗则称赞她拥有他最需要的“冷静、鼓励和支持”。他说：“有的时候我会有点忘乎所以，我需要有人让我冷静一下。当我说有人的时候，我大部分时候都在说乔，她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件事。”他还补充说：“当然，在那之前，我们还是会大吵一架。” 在乔琳的独立声誉日渐壮大的同时，她的丈夫、绿洲明星诺埃尔·盖勒格却有些焦头烂额。他最近同他著名的不和的兄弟一同发行了绿洲乐队的第三张全长专辑《be here now》。在它登上美国公告牌专辑200强排行榜第2位的同时，诺埃尔却因走入唐宁街10号而饱受英国独立文化界的批评。他辩护称“我只是去见工党领袖的，我是工人阶级，生来就该是工党的选民，但我不代表任何人，我不代表独立文化社群。他们到底是谁？我只是接受了一个邀请，仅此而已。” 乔琳在因巡演拒绝唐宁街的邀请后，从未对外发表过任何相关的看法。作为摇滚明星，乔琳一直表现出了一种少见的政治冷漠，她一直声称她无力关心其他国家的政治状况，因为她太忙于搞明白她自己国家的政治生态了。她唯一接近表态的发言是“你能定义一下独立文化社群这个词吗？我以为我们之所以被称作‘独立’，就是因为我们都不愿意被某种主流所代表吗？你能代表一群拒绝跟随其他人的人吗？” 不知道你怎么看，对我来说，这似乎已经是种明确的支持了。但也许她说的并非是托辞，至少她的新电影《尾巴摇狗》已经表明，她对美国乃至整个大众传媒时代的政治生态有一种掩藏在戏谑下的深刻看法…… —————— 1997年11月《纽约时报》 《双重好莱坞：好莱坞老派与嬉皮士》： 这世上存在两种类型的好好莱坞——富人和名人的生活方式vs不那么富有且出名的好莱坞人的生活方式： 他们立志成为： 独立：去年是昆汀·塔伦蒂诺，今年是保罗·托马斯·安德森。 主流：每一年都是斯皮尔伯格。 身份的象征： 独立：哈维·韦恩斯坦的家庭电话；或者乔琳·阿普尔比的家庭电话；取决于你的风格，但坦白讲后者更难拿到——你知道为什么！ 主流：可以刷脸通过任何电影公司的门卫。 终极状态： 独立：一个全新的经纪人；米拉麦克斯或者锡石影业的盲目交易；独立精神奖的前桌，甚至在没有提名的情况下，你拥有一个非常靠前的位置；行业头条（常年）。 主流：办公室里有浴室；行业头条（常年）；奥斯卡的荣誉纪念奖（你很老，但你有个超模女伴）。 在洛杉矶的住所： 独立：制片人妈妈家的客房；制片工作室的地板；德鲁·巴里摩尔办公室的沙发；马蒙特酒店（制片人报销）；如果你幸运的话，斯芬克斯影业的办公室沙发！ 主流：导演首选夏特海滨酒店，明星首选贝尔艾尔，媒体招待会首选四季酒店。 ——————— 1997年12月《华盛顿邮报》 演唱会商业贸易杂志《pollstar》今天表示，1997年，消费者们在演唱会上花费了13亿美元，这是有史以来第二好的一年。但这更多显示了门票价格上涨的迹象，而非行业健康度的表现。 第606章 在这个很少有艺术家能持续填满整个体育场的时代，滚石乐队继续前进。《pollstar》表示，滚石乐队今年售出了150多万张门票，获得了8930万美元的收入，大多数门票价格约为60美元。 演唱会收入第二名的u2乐队实际上卖出了更多的门票，接近170万张。但《pollstar》表示这支爱尔兰超级摇滚乐队同样有很多空座位没有售出。他们的票价同滚石乐队的接近。 而今年最热门的门票之一则相对便宜，在顶级演唱会名单中资历尚浅的紫色天鹅绒在今年的ok巡演中卖出了185万张门票，收入4527万美元。他们的门票价格通常会保持在25美元以下。 尽管在如今这个专辑销量越来越无法衡量乐队成绩的时期，紫色天鹅绒还是同时在两方面保持住了成功。不同于很多专辑表现使人失望的老牌乐队，紫色天鹅绒的粉丝确实在去演唱会看他们的同时，还在积极购买专辑。他们的格莱美年度最佳专辑《it’ok to be human》日前成功被美国唱片业协会认证为白金唱片成绩的十倍，代表着这张价格高出普通专辑的双碟专辑已经在美国市场售出了1000万张。这是1997年销量最高的专辑之一。 -------------------- 同样参考了很多真实报道的内容。感谢在2024-02-11 22:45:00~2024-02-13 00:0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道云_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道云_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6章 our masterplan ================================ 【叮——】 诺埃尔被手机响起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的球赛移开了，俯下身去拿起了桌上的iphone 4，发现上面是一条短信。 【来自：乔 嗨，她到那里了吗？】 他皱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 【2011年5月20日10：30】 他打字回复道：【不，她还没来。】 他想了想，又发送了第二条消息：【她是几点出发的？】 乔琳的回复下一秒就发了过来：【我不确定，艾玛两个小时前就发消息告诉我她们已经抵达希思罗机场了，算时间，她们应该到了。】 诺埃尔能感觉到她字里行间的潜台词，他安抚道：【别担心，她们应该很快……】 没等他把最后几个单词打完，他就听到了管家开门的声音。他连忙起身跑去门口迎接他期待了很久的人。 他刚走到门厅，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金发小女孩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daddy！你想宝贝了吗？” “当然！”他温柔地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抱了起来，“我当然每天都在想我的甜心啦！” 他一边抱着孩子往室内走，一边向跟在身旁的保姆艾玛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艾玛。路上怎么样？瓦尔有没有让你很难办？” 艾玛笑着回答：“不，她在飞机上睡着了。” 瓦尔也在他怀里着急地为自己辩护：“daddy，我跟艾玛是好朋友！我不会让艾玛难受的！” “是吗？”诺埃尔挑起眉戏谑地问女儿：“那你上次闹着艾玛要吃冰激凌是怎么回事？” 瓦尔眨了眨她可爱的大眼睛，立刻装傻说：“我不记得了。” 在诺埃尔看来，她眨眼睛装傻的样子跟她妈妈简直一模一样，实在让他心软到不行。 他只好说：“好吧，你这个小傻瓜。” 已经知道“傻瓜”是什么意思的瓦尔立刻不满地按照妈妈教她的办法反击：“那你就是大傻瓜！” 诺埃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回答说：“不，我是小傻瓜的爸爸！” 瓦尔坚持了自己的论点：“那就是大傻瓜！” 两个人互不服输地斗着嘴，直到瓦尔打了个哈欠，又揉了下眼睛。 诺埃尔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困了吗？” 瓦尔点了点头。诺埃尔帮她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又带着她回到了她的儿童卧室，换好了睡衣，安排着她躺在了床上。 他亲了亲她的眉心，“睡吧，爸爸在这里陪着你。” 瓦尔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daddy，妈咪什么时候会来呢？我想妈咪了。” “你才刚刚跟妈咪分开一晚上，”诺埃尔无奈地笑了起来，“跟爸爸待在一起不好吗？” “好，可是我想同时跟爹地和妈咪待在一起。” 听着女儿的话，诺埃尔有点心酸，他只能尽量平静地回答：“睡吧，甜心，睡醒后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我们能去看恐龙吗？” “只要博物馆门开着，我们就能去，好吗？” 瓦尔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可她立刻又睁开了眼，“爹地，你还没有给我睡前吻呢！妈咪会亲我的！” 诺埃尔笑着在他的小公主额头上吻了一下，看着她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他忍不住盯着女儿的脸看，她继承了他那著名的盖勒格眉毛，但其他面部特征都继承了她妈妈的样子，特别是鼻子和眼睛形状，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真心话，这着实让他松了口气，他没法想象一个女版的诺埃尔·盖勒格得是什么样！ 不过，乔琳说她很高兴他们的瓦尔继承了他的蓝眼睛。这也许是乔琳身体内的的隐藏基因发生了作用，瓦尔拥有了盖勒格家那双迷人的蓝眼睛，而不是像她一样拥有浅褐色的眼睛。他倒是对此很遗憾，乔的眼睛瞳色非常迷人，像是蜜一样。 第607章 至于发色，瓦尔现在才4岁，他们还不知道她会不会从金发变成红发，乔琳小时候也是金发的。但诺埃尔觉得瓦尔有很大可能是红发，乔琳是红发，他自己虽然是黑发，但如果留胡子的话胡子却是红色的，瓦尔是红发的可能性很高。 说起来乔琳的红发就很奇怪，她父母都是深色头发。不过意大利人里有一些人是红发，这是一种隐性基因，再加上她父亲其实主要血统来自英国移民，很可能也有凯尔特人的基因，这可能就是乔琳红发的原因。 诺埃尔胡思乱想着，看着女儿的呼吸一点点地放缓。她睡着了。 “一会儿见，”诺埃尔轻声说，“甜心。”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女儿的房间，保姆艾玛则入内取代了他的位置，这样瓦尔午睡醒来后就能看到她熟悉的人了。艾玛从她出生前就一直在照顾怀孕的乔琳，早已经成为这个阿普尔比-盖勒格之家的编外成员了。 诺埃尔现在才想起来他刚刚忘记了什么事，他忘记给乔琳回信息了。 他立刻快步走下楼，找到被他随手扔下的手机，发现乔琳已经连续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她们到了吗？】 【诺埃尔？】 【艾玛发消息告诉我她们到了。你哄完我们的小公主后给我来个电话，好吗？】 现在？诺埃尔拧起了眉头，伦敦已经12点了，洛杉矶刚好是凌晨4点，他有点担心乔琳的身体。不过他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嗨，亲爱的。”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蜜。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嗨，甜心。” 乔琳轻笑起来，诺埃尔总是说他有两个甜心在家里。“我们的甜心睡着了吗？” “当然，”诺埃尔隐去了孩子思念母亲的事实，“她很快就睡着了。艾玛说她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可她还是很困。” “我猜到了，在飞机上总是睡不好的，刚好现在是她平时的午睡时间，她肯定会困。” “你呢？现在都凌晨四点了，你该去睡了，我记得你明天还要去开会。” “是的，抱歉，”乔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本来应该跟瓦尔一起回英国的，可出了点意料外的状况。” “一切顺利吗？”诺埃尔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知道乔琳最近在忙她参与投资的线上音乐平台声破天在美国上线的事。 “都还算顺利，7月份他们就能正式推出了，我只是来负责润滑关系的，你知道那些重要的谈判去年我们就已经搞定了。意外状况不是声破天那边的，是x-girl今年准备参加9月纽约时装周的春夏新系列出了点问题……没关系，我只是去坐镇监督一下。金也在，我们两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个问题的。” 诺埃尔了然地点了点头。x-girl是sonic youth贝斯手金·戈登和另外两个朋友在90年代一起创立的女装品牌，乔琳在2000年初入股了它，现在已经将它发展成了一个以街头服饰为中心的时尚品牌。尽管诺埃尔不太清楚这些服装品牌经营的事，但他也知道x-girl的高端线和低端线现在似乎发展得都很好，他在塞尔福里奇买衣服的时候会看到x-girl的设计师系列广告。 他安慰道：“好的，别担心瓦尔，我妈妈这两天从爱尔兰回来了，她想见见瓦尔。” “好的，替我向你妈妈问好，我得有小半年没见到她了！” “我知道，她说她会做苹果蛋糕，说你可能会想吃。” “是啊！”乔琳的声音明显兴奋了起来，“我真的很想念她的蛋糕，给我留点！” “当然，我又不像是你！”诺埃尔笑着摇了摇头。 乔琳在电话另一头笑了起来，可她笑完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noely，我想你了。” 诺埃尔的心也沉了一下，他已经有一周时间没见到她了，他真的很想她。自从绿洲在2009年解散后，他和她就没再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他柔声回应道：“我也想你了，birdy。我爱你，甜心。” “我也爱你，亲爱的。” 挂掉电话后，诺埃尔才开始重新坐到电视机前。但这次他已经没法集中注意力看球了，他得想想下午要怎么安排他和瓦尔的时间，今年4岁的瓦伦蒂娜·玛丽亚·阿普尔比-盖勒格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小家伙，她说她想看恐龙，那她最好今天下午真的能看到恐龙。他可不想看到她眨巴着眼睛委屈地抹眼泪的样子，他受不了那个。 接下来的几天诺埃尔一直在努力让女儿忘记妈妈不在身旁的事，努力带着她在他们的白金汉郡庄园里探险。还好保姆艾玛和奶奶佩吉在一旁分散了孩子的注意力，否则他一点工作的时间都没有了。 现在艾玛正带着瓦尔在楼上的儿童室读她的小绘本，佩吉在跟老朋友煲电话粥，他暂时不需要再去工作室，本森和赫奇斯正悠闲地在阳光下晒着太阳，家里分外安静，一切都很好。 诺埃尔突然来了玩吉他的兴致，他回到了他那由谷仓改建成的家庭录音工作室，挑出了乔琳在他35岁生日那天送他的那把吉他，抱着它随意地弹起了他即将发行的新歌。 他通常不是个爱怀旧的人，也不喜欢总是回忆过去的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忆起了不少事。他和乔已经在一起16年了，今年的10月14日将会是他们的第15个结婚纪念日，他们陪伴着对方走过了人生的巅峰和低谷，几乎已经是彼此人格的一部分了。即使在这么多年后，他也还是深爱着她，他们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第608章 可他们的婚姻并非从未遇到过挫折。那是1998年，他的享乐派对生活对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造成了冲击，再加上绿洲第三张专辑《be here now》反响不佳，他的个人生活和事业都陷入了困境。 他还记得有天早晨，她突然从洛杉矶飞了回来，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 她平静地对他说：“noely，我爱你，但我需要你明白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他在用冷水洗了把脸后才清醒过来，困惑地对她说：“你在说什么？” “前几天我给超新星高地打电话，应答机里的名字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人的留言，显然某个参加派对的客人总是在这里，以至于他把我们的电话当成了他自己的通信方式。或者他只是不太清醒。” 乔琳说到这里耸了下肩，“又或者以上两点猜测都是真的。我不喜欢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住址，我不喜欢门口的粉丝和躺在我们地板上的陌生人，我不喜欢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还有那些会偷我们藏酒的家伙。你知道吗？我刚刚路过厨房，那里面有个穿着披萨店制服的小伙子，我不认识他，他说他只是来送披萨的，然后他就加入了派对。这太荒谬了！” 在诺埃尔有心反驳之前，她示意他听完她要说的话。 “亲爱的，我不讨厌你爱派对或者别的什么，我只是担心你在被这种生活方式吞没掉！我的意思是说，你甚至不喜欢你的客人们，你讨厌楼下的汤姆和他的女朋友，你一直觉得他们两是对蠢货，可你仍然邀请他们来消费你的时间和金钱！你自己到底喜欢这种生活吗？我不觉得你真的在做你自己！” 诺埃尔注意到了乔琳的眼圈在这一刻已经泛红了，她明明在发表激烈的抨击言论，却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noely，我爱你，我没法忍受继续看你这样了！” 诺埃尔此时才意识到这段话的终点是哪儿，他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在说什么？birdy，你要离开我吗？” “我不想离开你，我爱你。”一滴泪水滑过了乔琳的脸颊。“我只是觉得，noely，你可能需要搞清楚你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继续这么下去，我们永远都不能真正地组建一个家庭。” 他们最后当然大吵了一架。那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吵得最凶的一次。 然后她就飞回了洛杉矶。 他在她走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说的话，终于意识到他的生活确实是出了问题，他确实从没喜欢过他派对上的很多人，他确实不喜欢汤姆和他的女朋友，他确实觉得他们两都是蠢货，他其实也早就在这种疯狂派对的生活里疲倦了。 于是，几乎是一夜之间，他放弃了那种过于疯狂的派对生活，宣布他要清理自己的朋友圈。最终他甚至卖掉了超新星高地，重新在白金汉郡的宁静乡村买了一处带着马厩和树林的庄园，把它称作“避难所”。他在那儿重新搭建了录音室之类的工作场所，还开始在绿洲的录音室也宣布了类似紫色天鹅绒的禁酒禁违禁品的规定。 这些补救措施或许拯救了他已经在派对生活里摇摇欲坠的心脏健康，但没能挽救他和乔琳的关系。他们开始正式分居，不再互相沟通，甚至都开始跟其他人约会。 他想着，也许爱是不够的，也许是时候让他们两个人都从这份爱里解脱了。 可是这总是不对劲，他没法再在其他人身上投入他献给乔那样的感情，他把他的所有信任和激情都交给她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的birdy从很久前就把他心底的东西带走了。他的心脏太脆弱了，只能容得下一把钥匙。 然后在2000年夏天的伊维萨岛上，他们又开始重新说话了。他不记得到底是谁先说的了，也许是他喝得太醉了，以至于忘记了面子。又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以至于她忘记了她的原则。 总之，他只记得他和她把门反锁后互相把对方推搡到盥洗室的墙上，任由其他人把门敲得邦邦响也不管不顾。 坦白说，分手后的性总是很刺激，掺杂着陌生感和熟悉感，那种因为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既痛苦又愉快的感觉始终折磨着他们两个人。 真好，他的birdy和他一样痛苦。 他假装他没听说她在跟其他男人见面的事，可他真的听说过，不是吗？ 他喜欢她紧紧地抓着他头发的样子，他喜欢她颤抖地喊出他的名字，他喜欢她下意识牢牢抓住他的样子，他喜欢她身上那迷人的茉莉香气…… 不，不仅是喜欢，他见鬼地迷恋她！ 就像是个那句该死的结婚誓言一样，他爱她，至死不渝。 但没关系，他喜欢这种感觉，它几乎会让他死去，却又让他感觉他还活着，如此鲜活。 当他在伊维萨岛的俱乐部同她重逢时，他就只想走过去，然后狠狠地吻她。 事实上，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同样的渴望，她是那个先把手放在他胸上的人，不是吗？ 那之后，他们一起去了非洲，然后又去了印度和泰国。 他们决定复合。 在分居近两年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夫妻的状态下。他们在意大利科莫湖边重温了他们的结婚誓言，这次他们邀请了一些亲朋，就像是补办了一个他们从未有过的结婚典礼似的。 坦白讲，他知道她过去同他结婚是一种冲动和赌气，可难道那次分居不是吗？她甚至在分居后都没有去申请离婚！他那时候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第609章 再然后他们就一路走到了今天。这中间还发生了不少事，比如乔琳和利亚姆彻底闹翻了，他们不再说话了，然后是他自己跟利亚姆闹翻了，紫色天鹅绒休团，绿洲解散……这一切没让他们走散，反而更爱对方了。 乔琳现在很少喝醉，又戒了烟。他自己也戒了烟，开始规律性地健身，在喝酒上也克制了不少。之后他们决定要个孩子。在暂时性戒酒一段时间后，在他40岁这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事实上，他们在计划为他们的三口之家再增加一个小家伙。 一切都不能更好了不是吗？ 他突然来了兴致，开始弹奏他在他们复合后写给乔琳的另一首情歌《she is love》。 “当阳光向你招手， 你的翅膀开始展开， 你带来的思绪和你唱的歌， 都会让我免受严寒。 如果你心中的利剑， 会伤害我的灵魂， 你也能以你的所有修补它， 因为我已经老迈虚弱。 她就是爱， 拥抱她的道路又高又陡， 她就是爱， 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爱啊，拥抱她的道路又高又陡， 她就是爱， 我确实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 在情人节写一点婚后生活的he吧！感谢在2024-02-13 00:04:05~2024-02-14 18: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aria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7章 our masterplan 2 ================================== 乔琳在5月27日的凌晨6点回到白金汉郡的家时，家里还静悄悄的呢。除了为她开门的安保人员和门口看到主人后用力摇尾巴的猎犬查理外，就剩下活泼的猫弟弟本森来跟她打招呼了。 “本森，”她蹲下来摸了摸蹭她腿的猫咪，“你好吗？” 本森娇气地喵了一声，就地躺了下来，诱惑她继续抚摸它。一旁趴在地毯上懒得动的赫奇斯嫉妒地喵了一声，随即也走了过来，躺在了乔琳脚边。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两只手同时开工，还跟赫奇斯也打起了招呼：“你好吗，赫奇斯？想妈妈了吗？” 两只猫一前一后地叫了两声，就好像真的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这两只猫如今已经15岁了，在猫咪的年龄里着实已经算得上是老猫。可如今它们除了变懒了很多外，性格上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非常爱撒娇，还总是争抢房间里主人的注意力。 乔琳满足地享受了一会儿猫咪们对她的亲昵后，才进屋洗手换衣。她在一楼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解乏，又换上了一套舒适的简装，去厨房开始煮茶。在英国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现在也总是喜欢亲手煮点茶喝了。 她把水壶放到了灶台上，然后打开了冰箱，找到了鸡蛋和培根，准备给还没起床的家人做点培根三明治。通常她为了抗衰老和保持身材，早上不会吃这么油腻肥厚的食物，可她有一周没跟诺埃尔和孩子一起吃饭了，她决定稍微放纵自己一下。 她刚转身把煎锅放在灶台上，就感觉身后有人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随后那人就把胸膛贴在了她背上，他身体热乎乎的温度正透过她轻薄的短袖衬衫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会吓我一跳的，我可能会把锅子打翻。” 来人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darling，你不会，你知道是我。你想我吗？” 乔琳感觉他得寸进尺地把整个人的身体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手也不规矩地从腰上钻进了她的衬衣里，正在她的小腹处狡猾地打转呢。 “noely！别闹了！我在煎培根呢！”她笑着叫停了他。 诺埃尔闻言笑着吻了吻她的脖子，却不愿意从她身后离开，继续紧紧地抱着她。“不，”他小声嘟囔着，“我好久没有抱你了，宝贝，我不会打扰你煎培根的。” 乔琳被他这一套打败了，只得任由他这样紧紧地贴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行动。她抬手翻培根时，他还伸出手握着她的手一起使用夹子，就好像他们两是某种连体婴一样。 她忍不住在心底里抱怨了一句：“粘人精！” 可如果她面前有面镜子，她一定会发现她嘴角正微微扬着。显然，她正乐在其中呢。毕竟，在十五年婚姻后，他们居然还如此渴望着对方的触碰，这已经是项了不起的成就了！就好像他曾经向她承诺过的那样，他把他的喜欢、欲望、尊重和爱意都献给了她。 就好比，尽管他们计划好了要孩子，但实际上，瓦尔的诞生仍然是一次圣诞夜胡闹后的结果。诺埃尔一直厚脸皮地宣称瓦尔是完全的爱与愉悦的结晶，而乔琳总是很想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给他屁股来一下。 在这艰难的双人厨房行动后，乔琳终于煎出了她满意的培根。两片厚厚的白面包片上一面涂上黄油，一面涂上番茄酱，中间夹上酥脆的煎培根，一份典型的英式早餐培根三明治就做好了。她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宿醉的早晨她是靠这玩意儿度过的了，嗯，她确实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狂野的青春嘛！ 就在乔琳和诺埃尔两个人还在厨房卿卿我我的时候，一个刚刚醒来的小家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跟着她的保姆艾玛。 第610章 “妈咪！”瓦尔惊喜地大叫，一溜烟就跑向了乔琳，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腿。 诺埃尔早在看到瓦尔的那一刻就松开了乔琳，而乔琳则高兴地弯腰搂住了女儿。 “甜心，妈咪好想你！” 乔琳不停地亲吻着女儿，把瓦尔逗得咯咯大笑。诺埃尔微笑着看着她们亲昵的样子，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 不过他还是得做个坏人。“好啦，好啦，小傻瓜们，我们该吃饭了！” 没等乔琳挑眉瞪他一眼，瓦尔就已经自发地反击起了他：“爹地，你是大傻瓜！” 乔琳大笑着牵住了女儿的小手，“干得好，瓦尔！当有人对你说让你不舒服的话时，你要怎么做？” 瓦尔骄傲地大声回答：“告诉他们我不舒服，让他们停下！” “如果他们不停下呢？” “那就反击他们！”瓦尔还做了个踢腿的动作，看起来她的儿童跆拳道课程确实教会了她一些东西。 乔琳强忍着笑容，纠正道：“瓦尔，我们要以合适的方式反击他们！我们用相同的方式对付他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懂，”女儿兴奋地点点头，“就像是爹地，他总是叫我小傻瓜，我就叫他大傻瓜！” “没错！不过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告诉爸爸妈妈你不舒服的感觉，我们会保护你！” “当然，”瓦尔举一反三地回答，“我还可以告诉艾玛、玛丽亚奶奶和佩吉奶奶！” “没错，但妈咪还是希望你能告诉妈咪和爹地，我们会永远保护你！” 诺埃尔笑着看着乔琳的亲子小课堂，毫不介意自己被当成了教具。他一直知道自己算不上会教孩子，甚至连个好榜样都算不上，幸好乔是个比他好太多的家长。他其实现在就有点焦虑，等孩子长大后发现他年轻时干的那些疯狂的事会怎么看他，他又要怎么拿什么立场来教育她，那些青少年时期不该干的事，他可是一个都没落下呀！ 坦白说，他此前对女儿的幻想是一个穿粉裙子的小公主，就像是芭比娃娃一样住在她的芭比城堡里，长大后会变成漂亮的芭蕾舞演员什么的。但乔的想法显然完全不一样，她更希望孩子在一种去性别化的环境里长大，鼓励瓦尔去上儿童跆拳道课程，把她的房间装扮成了宇航员主题的小天地，从不让瓦尔读任何《白雪公主》之类的公主童话…… 事实上，瓦尔的名字本身就说明了一切。瓦尔的全名是瓦伦蒂娜·玛丽亚·阿普尔比-盖勒格，瓦伦蒂娜来自前苏联宇航员瓦伦廷娜·特雷什科娃，她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进入太空的女性宇航员。 中间名玛丽亚则自然来自乔琳的母亲，乔琳打算把这变成一个家族传统，让三代人都拥有同一个名字。 至于阿普尔比-盖勒格这个双姓，这已经是个非常反传统的姓氏了。事实上，这个姓氏太长了，有点不方便，但乔琳坚持要这么做，否则她就给孩子起名叫瓦伦蒂娜·玛丽亚·盖勒格·阿普尔比，盖勒格彻底变成了第二中间名，他就只好接受了更体现家族感的“阿普尔比-盖勒格”。 不管怎么说，显然，乔绝对是个更好的母亲，而他只是个跌跌撞撞地学着如何做父亲的人。天知道他甚至没有任何模版用来参考！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好父亲是什么样！乔的父亲据说是个很好的例子，可诺埃尔从没机会见到他！ 在绿洲解散后的那一年他基本上全天待在家里，在保姆和母亲佩吉的帮助下照顾瓦尔的各种生活。他大部分时间都带着瓦尔住在洛杉矶，而乔琳在外巡演宣传她的第二张个人专辑《粉红野兽》，又在洛杉矶拍摄她的新电影《黑色皮革手册》，常常都不在家。等她到家时，他已经天天吃得像个2岁小孩了——他会把所有花生果酱三明治都切成指尖大小的小块，喂瓦尔的同时也喂饱了他自己。 乔总是鼓励他，说他是个很棒的父亲，可他总觉得他肯定还没做够。 不过他最起码是个足够富有的父亲了，如果孩子将来真的没什么才华也没关系，他肯定能保证她有一份足够生活得很舒服的信托。再加上乔的那份，他只能祈祷瓦尔将来别变成一个不知感恩的混蛋富家子！这也是为什么他和乔琳想要第二个孩子，最起码瓦尔会有一个跟她生活在相同处境里的同伴。 可如果瓦尔足够像她母亲，那她就绝对不会是个小混蛋的。乔是他见过的全世界最好的人，是他生活里真实的天使——不是那种宗教故事里虚幻的东西，是真真正正拯救了他的天使。她一定有某种翅膀或者天使光环什么的，只是他们在凡人的物质世界里看不到罢了。 他看着乔琳和瓦尔在餐桌上亲昵地说着绘本里的故事，忘记了吃东西。 乔琳扭头看向他，奇怪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吃东西？没胃口？” “不，”他笑着挑了下眉毛，“我只是喜欢看你们两吃东西时聊天的样子，就像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风景。” 乔琳笑着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奖励了他油嘴滑舌的赞美。随后她又问道：“你妈妈呢？管家说她不在家。” 诺埃尔耸耸肩，“她去利亚姆那边了。过段时间吉恩要过生日，妮可打电话邀请她去。” 乔琳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她现在真的一点儿利亚姆的事都懒得追问，诺埃尔也是，他们两都不再跟利亚姆说话了。母亲佩吉仍然在努力促进两个儿子和解，可惜没什么效果，诺埃尔认定的事，十头牛拉着他都不会让他回头的。 第611章 坦白说，乔琳认为诺埃尔仍然爱着他的兄弟，他只是无法忍受继续同利亚姆共处一室，他不再喜欢利亚姆了。 事实上，这句解释同样适用于乔琳，她认为利亚姆应该放弃假装他们都没长大这件事，接受他们都已经年近四十这个事实！她仍然怀念他们年轻时的岁月，可她也无法再喜欢他了。摇滚乐确实是一种生活方式，可它不能以伤害其他人为代价。 乔琳转移了话题：“你最近见莫莉了吗？她很快就要上中学了，我不知道她的入学考试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诺埃尔摇摇头，“我也许该给她打个电话。” “当然，你是她叔叔，”乔琳叹了口气，“她应该得到点来自你们家的关怀，特别是……人人都知道她是个盖勒格孩子。” 瓦尔在一旁好奇地提问：“谁是莫莉？” 乔琳显然不能回答说莫莉是你那个根本没印象的叔叔利亚姆在第一段婚姻开始三周后就搞出来的私生女，只能笑着回答说：“她是个亲戚。” “什么是亲戚？” 眼看着乔琳被女儿的十万个为什么连环追问缠住了，诺埃尔轻笑了一下，松了口气。他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孩子总会长大，然后从网上看到那些东西。瓦尔出生的时候他和利亚姆虽然关系很紧张，但还没有完全闹翻，利亚姆那时候还算是个不错的叔叔，总是把瓦尔逗得大笑。不过瓦尔当时只有1、2岁，现在对他一点印象都没了。 至于莫莉，这也是利亚姆犯下的无数错误中的一个。实际上，是最大的一个。在他跟帕齐·肯西特搅合到一起之前，他就一直在跟一个歌手丽莎·莫瑞什断断续续地在一起。事实上，这就是那个在乔琳之前同时跟戴蒙和利亚姆都有关系的女孩，几乎让他们两个打了一架。这当然在任何一方那里都是份算不上认真的关系，可利亚姆毕竟结婚了，他们都不再是可以不负责任的孩子了，更别提真的搞出个孩子了！这孩子甚至比他的婚生子列侬都大一岁！ 利亚姆彼时的妻子帕齐一直知道利亚姆在外面乱搞，但不管是为了保护新生的儿子列侬，还是绿洲主唱妻子的明星光环太诱人，或是她已经离了两次婚了，帕齐完全忍下了这一切，假装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直到她确定丽莎·莫瑞什的那个私生女是利亚姆的后，她把他赶出了家门，起诉离婚。 诺埃尔还记得乔琳对他说，她最庆幸的就是她劝帕齐抛下利亚姆去洛杉矶接受《老友记》中罗斯女友艾米丽的角色，至少这是一份长期的报酬，还对她的未来事业有好处。 事实上，当谣言四起说莫莉·莫瑞什其实是利亚姆的女儿时，诺埃尔和乔琳都一笑而过，毕竟丽莎当时在跟其他人交往，还声称孩子是elastica鼓手的，这也许不过是那些围绕着利亚姆的离谱谣言中的一个而已。可他们都没想到，利亚姆真的捅了个大篓子！ 家里简直乱成一团，母亲佩吉气得痛哭然后大骂了利亚姆一顿。乔琳打电话给利亚姆询问他的打算，得知他只打算给孩子母亲支付一笔封口费后两个人又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可佩吉总是会原谅利亚姆，乔琳却很难原谅他这么不负责任。 之后利亚姆离了婚，酗酒过度以至于搞砸了绿洲在温布利球场的重要演出，又对诺埃尔说了一些乔琳的浑话，诺埃尔气到很长一段时间都退出了绿洲的国际巡演，甚至好长时间都没再跟利亚姆讲话。 当然，利亚姆承担了部分做父亲的责任，他为莫莉提供了经济支持，但从未见过她。乔琳理解他为了挽救婚姻疏远她，可他在离婚后也不愿参与这个众所周知的孩子的生活…… 坦白说，乔琳不明白到底哪种情况对那个孩子更好：有一个著名的摇滚明星父亲，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做他不愿接触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在生活上彻底远离这个行为不受约束的疯狂摇滚明星父亲？ 这实在是个太复杂的情况，把乔琳的道德原则都搞乱了。 至于丽莎·莫瑞什后来又跟浪子乐队的前主唱皮特·多赫提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坦白说，乔琳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说利亚姆的生活混乱程度在6级，那么皮特的生活就乱到10级，他明显不是个孩子父亲的好人选！ 至于为什么乔琳这么确定皮特的情况，那当然是因为他曾经跟凯特·摩丝在一起。他们一度都要结婚了，但显然皮特的生活糟糕到凯特无法忍受，两个人彻底分开了。 该死的英国娱乐圈实在太小了，人人都混在一起！ 乔琳无奈地跳过了这些话题，简单地给4岁女儿解释了一下亲戚的概念，然后就成功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会儿要做什么事上去。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分散的。 等瓦尔被艾玛带去读她的儿童书后，乔琳转而开始关心诺埃尔了。 “你今天要做什么？” “如果你没有什么计划的话，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新乐队就要发布第一张单曲了，你不该有很多工作吗？” “没错，”诺埃尔点了点头，“但我必须得跟你待在一起，你知道7月份我要开新闻发布会，然后是新单曲，之后是专辑发行和巡演，直到明年11月才结束，我会一直都在外面。” 乔琳点点头，了然道：“我知道，你会像所有刚起步的乐队那样，一直在外面巡演。” 第612章 “可我已经有个家庭要照顾了，”诺埃尔叹了口气，“我很期待再次跟观众们见面，但我会想你们。” “别这样，”乔琳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知道我们还可以facetime视频通话，这可比90年代时好多了！而且我会带瓦尔去你的演出，你别想着巡演就可以一个人待着了。” “我确实喜欢一个人待着，birdy，我不会对你撒谎，”诺埃尔耸了下肩，“可很多时候你都让我一个人待着，那我就需要粘着你了！”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你真的是只猫，当别人不理你的时候，你反而开始好奇别人在干什么了，是不是？” 诺埃尔凑前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只有这个人是你的时候才会这样。” 她笑着回吻了他一下，“好吧。你知道今年我的巡演日程还有一部分跟你是重叠的。如果我休假，我还可以带着瓦尔去看你，对吧？” “我也许应该作为你的助演乐队巡演，”诺埃尔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到了。” “你确定吗？”乔琳笑着眨眨眼，“这听起来挺不错的……” 他们就这么闲聊着，尽情地享受着夫妻间亲昵的二人时光。他们接下来要带着瓦尔去他们在法国南部的别墅度假。在蔚蓝海岸的阳光下，乔琳和诺埃尔一起度过了38岁和44岁的生日。 等瓦尔睡着后，他们两牵着手在沙滩上散步。诺埃尔对乔琳说：“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时候吗？” 乔琳笑着问：“你是指什么？” “你当时总是取笑我的年纪，”诺埃尔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比你大6岁，那时候就像是两代人。可现在，我们的年龄差距似乎就不再重要了。” 乔琳故意不满地嘟起嘴：“所以你不再把我当你的妹妹了？你说过你会像哥哥和好朋友一样爱我的。” “小傻瓜，”他把她拉进怀里，“我从未改变过，你是我全世界最好的朋友，我比我最开始遇到你时更爱你了。我只是想说，我们会一起变老，孩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们，过她自己的生活，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当然，我们会一起老去，只不过你更老一点，”乔琳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你得停下叫瓦尔小傻瓜了，她要去幼儿园了，这不合适。” “好吧，”诺埃尔笑着叹了口气，“我一想到我们可爱的小傻瓜就要变成人嫌狗憎的青少年，我就头疼。我从她2岁起就准备好面对将来上门的男孩了，我会在门口牢牢地盯着他，质问他，‘对，她是在家，你想干什么？小子，我可看着你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演了起来，乔琳被他逗得大笑，几乎笑得停不下来。她开玩笑说：“如果上门的是个女孩呢？” 诺埃尔耸耸肩，“好吧，我们都是现代人，对吧？女孩也不错，我没什么意见。” 乔琳笑着吻了下他的脸颊，“你还记得当初本森和赫奇斯当时刚刚搬去乡村时的样子吗？那两个小家伙真的玩疯了，它们总是把它们的猎物拉进家门。我还记得有一次它们带回了一条蛇，真的吓坏我了！” 诺埃尔笑着吻了吻她的太阳穴，“没关系，亲爱的，我说过的，无论猫咪们带回来什么，我会为你处理。就像是无论命运带来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面对。” 乔琳忍不住扭头看着他，他实在知道怎么打动她，不是吗？她自然而然地给了他一个吻。 “你得知道，”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那似乎是句不错的歌词。你应该记下来。” 他得意地扬了下眉，“我知道！我是个天才，对吧？” 乔琳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是啊，你是！” 2011年10月27日，诺埃尔的新乐队“诺埃尔·盖勒格的高飞鸟”在都柏林举办了同名专辑发行后的第一场巡回演唱会。 看着诺埃尔再次站到舞台中央，在二层的vip区域观看演出的乔琳别提多开心了。 今晚演唱会的表演曲目列表只有两首绿洲时期的歌，其余都是诺埃尔的新歌。其实这些新歌里也有一些是在绿洲时期写成的。 等到诺埃尔准备表演第五首歌《if i had a gun》之前，他把这首歌献给了乔琳。 “你们也许知道，乔琳，我老婆和我已经在一起16年了，我仍然像第一天开始那样爱她。她今天在这里，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想要把这首本就写给她的歌献给她。它叫做《if i had a gun》。” 在观众们的起哄声中，他扭头示意自己的队员们开始表演，随即也拨动了吉他弦。 “如果我有一把枪，我会射穿太阳， 爱火会为你将这城市燃尽， 如果我能掌握时间，我会让世界停止运转，把你变成我的爱人， 与你同在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完美 …… 打扰了，如果我说得太早了， 可我的目光总是在房间里追随着你， 你就是我唯一需要的神明， 我会静静等待，等到属于我们的那一刻找到我……” 当他唱到“神明”时，他抬头看向了二楼的乔琳。他们的目光相遇，就像是他们很多年前在街头的那匆匆一瞥就已经注定了二十一年后的这一刻。 -------------------- 感谢在2024-02-14 18:59:59~2024-02-15 12:5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九归一、piu 1瓶； 第613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8章 our masterplan 3 ================================== 【八卦搬运|诺有缸的“masterplan”阴谋论】 来自：搞土豆是我的罪恶 2023-02-14 14：44：07已编辑 小伙伴们！油管知名绿洲阴谋论视频账号jhg又发新视频了，我把油管链接放这里了，还顺便在b站上传了个搬运视频方便小伙伴们查阅：【bilibili】 怎么说呢，jhg虽然是我觉得有点夸张的阴谋论粥杂博主，但是这个分析，我不得不说有点可信，所以诺有缸你是怎么回事？？？ 顺便推荐一下诺有缸的绿洲金曲《the masterplan》。它是有缸1995年发布《wonderwall》的单曲时的b面，是有缸自己唱的，录制的时候利亚姆和guigsy都没参加，只有bonehead弹了钢琴，鼓手艾伦·怀特打鼓。 后来1998年绿洲的b面合辑发行的时候也用了《the masterplan》这个名字，它是这个合辑里的最后一首歌。 有缸总是说这首歌是他写过最好的歌，后悔当年放到b面了——又一个有缸“b面上帝”的证据！ 我个人超级喜欢这首歌哦，虽然又是缸词缸语，但是非常动人。“the masterplan”的本意是“总体规划”嘛，但大家一般戏称它为“硕士计划”——文盲有缸的梦想（误）哈哈哈 ______________ 更新：有小伙伴请求我讲一下内容，那我把我的粗翻放在这里了，听错的地方请大家指正，么么哒！ 翻译如下： 在绿洲的世界里，到底什么才是“总体规划”呢？我不是在说《the masterplan》这首歌，而是这首歌背后的那个具体的规划。 让我来给你们读一段来自前绿洲鼓手托尼·麦卡洛尔《绿洲的真相：我作为绿洲鼓手的生活》的话： “90年代初在诺埃尔的曼彻斯特公寓里，他就对我们说‘我有一个总体规划’。然后他开始向我们解释我们如何才能确保自己能够取得一定的成功。他说媒体销售唱片，而不是乐队。这是个简单的游戏，如果我们不断告诉每个人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乐队，人们迟早会相信我们。 之后我向他提问，总体规划的其他部分是什么？他变得脸红了，站了起来嘟囔着，然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自那以后，他再也不允许我们讨论这件事，他只是叫我们闭嘴。” 所以，为了回答总体规划到底是什么，我想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回到属于绿洲的90年代，去看看这只是我的阴谋论想法，还是真相。 诺埃尔·盖勒格向来以不谈论歌词的准确含义著称，他在歌词中撰写他自己的私人情绪，却在公众访谈里含糊其辞。他声称自己的歌词没有隐含意义，又或者并非直接来自他的个人生活，但无论是约翰尼·马尔的回忆录，还是绿洲的传记作家都曾在某种程度上表述过类似的看法，那就是诺埃尔在音乐写作上非常严肃，他精心挑选自己的词，却永远不准备让公众发现他的这一面。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来解释诺埃尔的歌词。而这让我越来越好奇为什么诺埃尔要花这么多时间来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注意到他在歌曲中所投入的精力。 之后有天我注意到他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他不在乎自己专辑歌曲的排序，只要《live forever》排在第3首歌。他还嘲笑了唱片公司在歌曲排序上所花费的精力。但不知为什么，这段采访看起来非常不真诚。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网上流传的那些扫描图，它们来自他在90年代巴黎的一家旅馆中丢失的一个笔记本。这些扫描图事实上证明，尽管他声称自己对专辑排序不感兴趣，但是他其实花费了很多精力在这上面。 把这些所有东西加在一起，我开始想要知道，诺埃尔到底在隐藏什么？ 让我们一起回到我最喜欢的绿洲专辑《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这是1995年10月2日绿洲发行的第二张录音室专辑。如果你有一张cd，翻到背面，你会发现歌曲列表被第6首和第11首器乐曲目恰到好处地分割成了三部分——这几乎就像是一个三幕剧故事。 你还记得这张专辑叫什么名字吗？没错，它叫做“故事是什么？牵牛花（morning glory）”。而《morning glory》恰恰是这张专辑的第10首歌，也就是“三幕剧”中第二幕的最后一首歌。 这是诺埃尔的游戏吗？让我们继续玩下去。 我花了点时间重温整张专辑，当我听到《wonderwall》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故事一定与一个女人有关，乔琳·阿普尔比。正如我们所知，她是另一个90年代至千禧年的重要乐队紫色天鹅绒的主唱。现在她与诺埃尔幸福成婚26年了，但在《wonderwall》录音完成时，她还在与另一个90年代重要音乐人物戴蒙·亚邦交往。 如果《wonderwall》是一首求爱歌曲，那么与它同时写成的《don’t look back in anger》呢？它是一首失恋后写成的歌曲吗？诺埃尔曾无数次说这首歌讲述的是一个女人不为自己年轻时的选择后悔的故事，这个女人是指乔琳吗？或者，这首歌是有关更多的故事的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重温了整张专辑，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整张专辑的故事实际上都同诺埃尔的人生故事有关。也许，这张专辑讲述的，正是诺埃尔这一整年发生的事。 事实上，所有故事都得回到1994年9月29日，那一晚，绿洲在洛杉矶的whisky a go go俱乐部经历了他们最糟糕的一场演出。 第614章 让我来为你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背景。根据《绿洲的真相》所说，在绿洲的早期日子里，诺埃尔一直同绿洲的其他成员存在冲突，诺埃尔试图让所有人专注于音乐，表现得像个专业乐队，而其他人却仍然表现得像是足球流氓，缺乏专业精神。 事实上，大约在6个月前，他们有机会在阿姆斯特丹举办他们的第一场海外演出，日本和美国唱片公司的代表也会出席，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非常关键的机会。绿洲登上了开往阿姆斯特丹的渡轮。那天诺埃尔，表现得非常专业，早早上床睡觉了。而其他人却因为在船上闹事，被逮捕后遣送回了英国。 诺埃尔显然非常痛苦，并且在阿姆斯特丹独自待了一个周末，写下了一首非常悲伤的歌《sad song》。 六个月后，绿洲得到了他们的第二次机会，在洛杉矶的whisky a go go俱乐部进行表演。诺埃尔非常重视它，他一直决定要把绿洲打造为多年来第一支闯入美国的英国乐队，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当时的他焦虑极了。 但他们失败了。在36小时的失眠后，利亚姆在表演中表现失常，并且用铃鼓击打了诺埃尔。诺埃尔越来越愤怒，以至于两个人在回到更衣室后几乎打了起来，经理人马库斯不得不站在他们两中间来制止他们。 之后诺埃尔推开门，找到了巡演经理玛姬，问她身上有多少钱。后者交给了他大约800美金，诺埃尔回到了酒店。 而专辑中第一首歌《hello》似乎完美地对应了这个时期诺埃尔的心情。他在歌词里写道： “我们活在阴影中， 我们本来拥有了机会却把它扔掉 事情将永远不会同过去一样了” 显然，“把它扔掉”这样的歌词在他的另一首歌《don’t look back in anger》也有体现，他说“别把你的手交给一支摇滚乐队，他们会把你扔到一旁”。这些歌听起来就像是诺埃尔在对着他的乐队唱歌，表达着他的痛苦。 这一晚完全改变了绿洲，也改变了诺埃尔同队友的关系。用诺埃尔自己的话说，“我意识到他们真的不在乎一切。这是有趣的一晚，几乎设定了整个90年代的基调。” 之后，诺埃尔回到酒店房间，他带着解散乐队的想法，给一个洛杉矶号码打了电话。然后他带着玛姬交给他的800美金，在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向的情况下离开了酒店。 这个号码属于一个当时已经非常出名的摇滚明星——乔琳·阿普尔比。 事实上，在很多年后，诺埃尔曾经在采访中说过，尽管他和乔琳在1994年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上就变得非常熟悉，但由于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以外的地方见面，他实际上在整整3个月后才得到她的电话。“她把它写在一张酒吧收据上，用她的眉笔或者是眼线笔之类的东西。我把它塞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就像是守卫什么该死的圣物一样保护着它！” 有趣的是，这个线索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时间节点去追踪，我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在6月26日的绿洲格拉斯顿伯音乐节表演的三个月后，绿洲在旧金山的bottom of the hill俱乐部举行了演唱会。 猜猜谁那个时候也出现在了旧金山？ 没错，就在前一天，blur在旧金山同样举办了演出。第二天blur和陪着主唱戴蒙一起巡演的乔琳·阿普尔比同时出现在了一个电台采访里！ 感谢一位网友在油管上传了这段live 105的原始录音，这是绿洲和blur唯一一次同时接受采访！我们能听到主持人邀请乔琳作为代班主持参与采访！ 我找到了音乐杂志《select》对这次采访的报道，合影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诺埃尔、利亚姆、乔琳、戴蒙和其他blur的成员都在现场，他们看起来相处得很愉快！ 更关键的是，live 105电台当天的音乐总监亚伦·阿克塞尔森回忆说，他开着一辆5座小车，以完全超载的危险方式带着乔琳、戴蒙、格雷厄姆等人回酒店接上了pulp的主唱贾维斯，七个人一同去了当晚绿洲在bottom of the hill俱乐部的演出！ 我们可以合理地推测，在那一晚，乔琳和诺埃尔重逢，并且终于意识到彼此没有联系方式，她把那个宝贵的号码交给了他。 而这个号码将彻底带着我们走向接下来的故事。 回到1994年9月29日这一晚，内心已然崩溃的诺埃尔打电话给了一个洛杉矶女孩。而这个女孩是乔琳·阿普尔比的秘密将在未来好几年内都不见天日，直到利亚姆同诺埃尔在公开争吵中曝光了这一点。 不管诺埃尔和乔琳在电话中交谈了什么，我们所能知道的是那一晚乔琳把他带回了家，就像是他在歌曲《talk tonight》中所写的那样，她确保他吃饭，带他去散心，拯救了他的生活。 如果你仔细注意《morning glory》专辑中的第二首歌《roll with it》，你会发现它的歌词听起来几乎像是那一晚诺埃尔和乔琳之间可能会有的对话。 她或许劝他： “你必须顺其自然， 你必须慢慢来， 你必须说你要说的话， 别让任何人阻碍你的路。” 他或许回答说： “我想我内心始终有种迷失的感觉， 我想我会离开然后躲藏起来， 我在想一些我无法忍受的事。” 但更关键的是，这首歌中有一些特别的歌词： “我知道你的生活将要继续向前， 第615章 我会找到那把让你进入的钥匙， 亲吻那个女孩，她不在门后， 但是，你知道，我觉得我认出了你的脸， 但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这些歌词看起来只是在鼓励人们直面自己的生活，却有着非常模糊的意象。可当我读到乔琳·阿普尔比在1996的《名利场》采访时，这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她在这场采访里给出了她和诺埃尔如何相遇的官方答案——1994年的格拉斯顿伯里，利亚姆制造了一场纠纷，诺埃尔作为平息纠纷的后果住在了她隔壁。这是我们都听过的故事。但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提及了诺埃尔的说法。他认为他们之前就相遇过，而这早在绿洲成立之前！ 所以，让我们回到这段歌词！ “生活继续向前”——乔琳和他的事业都得继续，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国家； “让你进入的钥匙”——诺埃尔非常喜欢使用的一个歌词意象，似乎表达了自己的好感； “亲吻那个女孩，她不在门后”——乔琳就在他身旁； “我认出了你的脸”——他们曾经相遇过； “我从未见过你”——乔琳的回答，她不记得了。 这样一来这首歌的含义似乎更清晰了，也许这一晚，诺埃尔真正意义上爱上了乔琳，她是他生活的拯救者，他开始意识到他们的相遇或许是一种命中注定，他渴望她，想要让她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这也就带着我们走向了第三首歌《wonderwall》。这也是诺埃尔彼时唯一一首公开宣称献给乔琳的歌，事实上，他曾经说过很多歌都与乔琳有关，但他没有指明那些歌的名字。 当诺埃尔和乔琳在洛杉矶彻夜长谈时，被丢下的利亚姆担心得要命。绿洲的传记作家说他盯着墙壁，一整晚一言不发。他们不知道诺埃尔到底是在洛杉矶，还是在曼彻斯特，又或者是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所有人都很焦虑。 几天后，巡演经理玛姬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调出了诺埃尔过去几周内的所有电话单，从中找到了一个陌生的洛杉矶电话，打了过去。但这个电话没人接。 但有趣的是，利亚姆事实上认出了这个电话。它同样是一个他曾经小心保存的号码。它显然属于乔琳·阿普尔比。 根据前绿洲鼓手的书《绿洲的真相》的看法，利亚姆，显然在遇到乔琳之前就对她非常感兴趣，他被她迷住了，这也许解释了他对戴蒙一直以来异常强烈的敌意。但问题是，诺埃尔显然对乔琳有种非同寻常的热情，以至于在诺埃尔把乔琳介绍给绿洲的成员后，利亚姆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对乔琳说。他显然不想跟他的哥哥在这方面竞争。 但浪漫最终占据了上风，也许是因为诺埃尔迟迟不曾采取任何行动，利亚姆邀请了乔琳去参加绿洲1994年7月21日在纽约的演出。 托尼在书中写道：“乔琳很喜欢我们的演出，她来了休息室，非常友善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利亚姆看到她时兴奋得要命，事实上，我们所有人都很兴奋见到她，但利亚姆兴奋的原因更好——她答应跟他一起共进晚餐。这时候她还没同戴蒙在一起，她看上去对利亚姆的兴趣不大，可她显然愿意尝试一下不同的选择。但诺埃尔的到来完全打破了休息室内的愉快氛围，他叫着她离开了休息室，然后在另一个房间大吵了一架。他们吵架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我们在隔壁都能听到。等去清理自己的利亚姆回来时，他们三个人一起外出吃饭了。我不知道席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利亚姆回来时非常沮丧，诺埃尔却心情不错。” 这也许就是盖勒格兄弟和乔琳之间的复杂故事的开始，但请记住，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还没发展出任何更复杂的关系，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他们都会面临什么。在这一刻，乔琳只有21岁，利亚姆22岁，诺埃尔27岁。 在利亚姆发现那个电话属于谁时，诺埃尔更早地打来了电话，告知乐队他的行踪——他正在拉斯维加斯。他同意返回乐队。 绿洲这边没人知道诺埃尔在拉斯维加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讲述了一个遇到披头士粉丝的简单故事。诺埃尔的好朋友、绿洲的现场音响工程师马克·科伊尔在绿洲的传记中回忆说：“我们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靠着800美金在拉斯维加斯度过这些天的，我们以为我们会看到一个精疲力尽，看起来一团糟的小伙子，可实际上他穿着一身漂亮的夹克，看起来精神很好，就像是他不仅仅在生活上被人好好照顾了，他的心灵也被什么人狠狠地拥抱过了。” 可有一个人猜到了诺埃尔是如何度过这些天的。利亚姆对诺埃尔的回归非常兴奋，但与此同时，他也对这些天诺埃尔和乔琳之间的事产生了非常复杂的看法。这种看法促使他在诺埃尔写出《talk tonight》后公开辱骂这首歌，之后又公开承认了对乔琳的好感。 利亚姆的第一任妻子帕齐·肯西特在她的回忆录里描述过利亚姆同乔琳的关系。她声称她很早就听说过利亚姆花花公子的名声，更别提利亚姆曾经公开地表达过乔琳的爱意。尽管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更像是对乔琳时任男友戴蒙的挑衅，但是帕齐很担心利亚姆同乔琳之间是否有更多东西。 她写道：“我不禁注意到了利亚姆同乔琳之间的亲昵关系，而且他非常重视她的看法，但诺埃尔对此全不在意。我很快意识到他的这种自信态度来自哪里，诺埃尔和乔琳就像是磁铁的两极一样互相吸引，而利亚姆更像是父母被抢走注意力的孩子，始终在努力通过破坏性的举动重新吸引诺埃尔的注意力。当然，有的时候，他是在试图赢得乔琳的注意力。我认为乔琳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对待利亚姆的态度更像是在对付一个她觉得有趣的弟弟。我总是猜想，她是独生女，她从未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中，她也许觉得盖勒格兄弟的奇妙关系新奇有趣。但这只是一个猜想。” 第616章 无论帕齐的看法是否切中了真相，我们应该重新回到1994年的诺埃尔身上。在同乔琳共度的几天后，诺埃尔带着更大的决心回到了乐队里，他现在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了，他开始意识到绿洲更像是他和其他人，而不再是一整个男孩团体。他下定决心前行，如果有人阻挡了他的道路，他就会解决他们。绿洲的幼年期结束了。 就像是很多决心改头换面的人一样，诺埃尔换了个发型，他把他的头发剪到很短，用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了乐队里。 第三首歌《wonderwall》对诺埃尔来说是一首非常特别的歌，他在这首歌中非常清晰地表露了自己的脆弱，向不知名的人倾诉“你是我的奇迹之墙”“你会拯救我”。这让我不由得想要猜测，在那一晚，诺埃尔是否尝试“亲吻那个女孩”，并想要把他同乔琳的关系提升到另一个阶段呢？ 而专辑的第4首歌告诉了我们答案，别在愤怒中回头，她拒绝了他。 “所以莎莉可以等待， 当我们上路时， 她会知道这已经太晚了， 她魂不守舍， 但我听到她说， 别在愤怒中回头看” 当利亚姆听到诺埃尔哼唱时，他以为诺埃尔在唱“莎莉可以等待”，诺埃尔顺势将这个词修改为了莎莉。但无论原本诺埃尔想用什么词来填补“莎莉”的位置，这都代表了那个女孩拒绝了他的提议，这让他愤怒地想，他会离开她，她会后悔。 可他的愤怒不过是一时的，他又很快在歌词里写道： “我魂不守舍， 但我听到她说， 别为往事而懊恼， 至少别是今天。” 他的忧郁在下一首歌《hey now》中表现得更为明显。他表达了对时间流逝的感觉，他写道： “你知道，我必须得说时间已经溜走了， 它会如何影响我呢？ 当我看着你时，我该怎么办？ 你始终在那里无视我。” 诺埃尔显然在恐惧很多事情，乐队的未来，他的生活，他的爱情，所有的一切似乎留给他的时间都不多了，他只能在歌词中安慰自己要着眼于眼下，不要让他的过去影响他。 到此处，专辑中的第一幕结束了。就像是专辑标题中的那个巨大的问句一样，诺埃尔的生活已经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个时候，在1994年年底至1995年年初的这段时间，绿洲休息了一段时间，专辑中第六首歌那个无题的器乐间奏似乎就代表了这个时间段。 这之后的第7首歌《some might say》和第8首歌《cast no shadow》所代表的情绪越来越糟，诺埃尔显然陷入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时光，以至于他的歌词中都缺少了常见的那种苦乐参半的内容，直白地表达着迷茫和痛苦。 这或许与乐队内部暴发的激烈冲突有关，又或许与乔琳同戴蒙的公开关系有关。他们在上一年秋季正式公布了他们的关系，甚至拜访了彼此的家人，戴蒙还被传想要孩子，这显然不是一段会快速结束的严肃关系。 但到第9首歌《she’s electric》时，诺埃尔的情绪显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根据很多材料显示，这首歌的写作时间很早，要远早于第二张专辑提上日程之前，诺埃尔把它放在这里显然是想借它表达一些特别的看法。 于是，我从中发现了这几句歌词： “我想让你知道，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但我需要更多时间， 我想要你来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需要更多” 嗯，这不禁让我好奇，他到底想要谁说些什么呢？ 幸运的是，我发现了1995年罗斯基勒音乐节的一些珍贵录音和照片。在这个绿洲和紫色天鹅绒同时出现的音乐节上，诺埃尔和乔琳先后将一首各自未发行的新歌献给了一个知名不具的人。 诺埃尔将《don’t look back in anger》献给了一个讨厌他穿格子衫的女孩，“小时尚监察员”，并且非常罕见地公开表白说他爱她。 乔琳则将《深夜电话》献给了“一个时尚品味很差的朋友”，说她是在他的要求下表演！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这应该不是我在过度思考，而是他们在音乐节上当着数万人的面向对方献上了爱意——显然，诺埃尔此前在乔琳那里找到了积极的信号，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他深爱的女孩说她也想要他！ 《深夜电话》的歌词显然完善了我的阴谋论—— “从一个吻开始， 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里， 所有事都不太对劲， 我没法再看下去。” 这是那个1994年的吻吗？我觉得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答案了。 接下来的第10首歌《morning glory》变成了整张专辑的标题，它似乎是诺埃尔对第一幕那个巨大问号的回答。 他在歌词中说： “在另一个晴朗的下午， 在我最爱的音乐中散步， 明天永远都是崭新的一天。” 到这里为止，所有歌曲似乎都严格遵守了诺埃尔从1994年9月到1995年6月之间的人生经历的时间顺序。现在，诺埃尔似乎已经回答了他最开始提出的问题，我们进入了第二次器乐间奏，并且迎来了这张专辑里的最后一首歌——《champagne supernova》。 这首歌最著名的来源是诺埃尔家中的一个糖罐，里面的杯盖上附着一个小人，它会被淹没在糖中间。这似乎就是著名的“有天你会发现我正被泥石掩埋”这句歌词的来源。 第617章 但我认为其中有一些歌词被忽视了。诺埃尔写道： “唤醒黎明，问她为什么 梦想家梦想她会永生不死， 现在擦干你眼睛里的泪水吧” 他是在对乔琳诉说他的心情吗？他在劝乔琳不要哭泣吗？他是否担心他和她永远都不会真的在一起，以至于他开始在歌词里质问她： “当我们欢乐眩晕时你又在哪儿？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我 看我被泥石掩埋， 就在一颗天上的香槟超新星里。” 现在，我认为我的阴谋论已经完结了。但为了更好地佐证我的观点，我必须指出额外三点证据： 1.诺埃尔给了乔琳一个爱称“birdy”，这个称呼据托尼在书中所说，是乔琳打赌输给诺埃尔的。而“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这句话很可能来自于60年代的美国音乐电影《bye bye birdie》。 2.乔琳为紫色天鹅绒写了那首著名的氛围系情歌《再见，拉斯维加斯》。在这首歌里，她描绘了她在拉斯维加斯同一个男人度过的情侣般的生活，并自省地坦白她无法忘记这几晚。 3.《morning glory》这张专辑的发行日期是1995年10月2日，而诺埃尔在洛杉矶出走是1994年9月29日，中间刚好一周年。1994年10月2日是否发生了什么让他无法忘记的事呢？ 更有趣的是，又一年过去后，1996年10月14日，诺埃尔和乔琳在纽约登记结婚了。他们的婚姻时长打破了人们以往所有对摇滚情侣的想象——26年，这在我看来基本已经等同于一辈子了！ 各位观众，这就是我的阴谋论，或者说，这才是诺埃尔的伟大计划的背后真相呢？也许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答案。留下你的评论，让我知道你的想法！ -------------------- 这一章关于“the masterplan”和专辑《wstsmg》背后的阴谋论其实来自于著名绿洲阴谋论账号james hargreaves guitar，我直接用了他的很多解释。不过他的解释有很多层，很复杂的，不只是我这个肤浅的爱情阴谋论hhh我不得不说大家解析歌词的时候未免也太上头了……但仍然很好玩。 感谢在2024-02-15 12:56:07~2024-02-16 01:2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道云_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9章 our masterplan 4 ================================== 【八卦搬运|诺有缸的“masterplan”阴谋论】 来自：搞土豆是我的罪恶 2023-02-14 14：44：07已编辑 小伙伴们！油管知名绿洲阴谋论视频账号jhg又发新视频了，我把油管链接放这里了，还顺便在b站上传了个搬运视频方便小伙伴们查阅：【bilibili】…… ———————— 1楼：沙发！ 2楼：地板！ 3楼：哇，忍不住留意了一下楼主的id，哈哈哈哈哈搞土豆，果然诺有缸的粉都有一种出柜般的罪恶感吗？ 4楼：回复3楼：滚圈萌新想问一下什么是搞土豆啊？ 5楼：回复4楼：土豆就是诺有缸啊，他弟利亚姆在推特上说他长得像个土豆hhhh。 6楼：我认真爬完了楼主的翻译，辛苦楼主了！不得不说，诺有缸你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我被说服了？？？诺有缸你的无情上帝人设呢？？？？但是我转念一想，诺有缸这个花名是怎么来的…… 7楼：嗯，6楼+1，我也在想诺有缸这个花名不就是因为有缸写了《如果我有一口缸（if i had a gun）》嘛，这歌的内容是什么呢？嗯，就是他如何爱老婆……诺有缸我错怪你了，你丫原来是个情圣！ 8楼：这下我不奇怪诺有缸当年是怎么追到妈咪的了！我不该说诺有缸你何德何能……我该说你也太能了！ 9楼：只有我注意到了乔总的《深夜电话》是写给诺有缸的吗？我的妈呀，我一直以为这首歌是写给戴阿邦的呢！ 10楼：说到《深夜电话》这首歌我忍不住吐槽一下，真的感觉他们欧美人都会唱！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所有派对都会放这首歌！乔总自己都吐槽，这首歌是有关嫉妒的，结果她经常碰到人们在婚礼、葬礼还有派对上放这首歌，搞得她一头雾水，你们是不听歌词吗？ 11楼：哈哈哈哈哈哈，楼上说的这个我知道，乔总还说她觉得那些在婚礼上放这首歌的新人很有勇气，非常厉害。现在想想，如果这首歌是乔总和诺有缸之间的歌，那么在婚礼上放放也还行吧！啧，有点怪。 12楼：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再见，拉斯维加斯》和《talk tonight》讲的是同一件事？我最喜欢的两首歌讲的是同一件事？我好快乐啊！我要下楼跑一圈！ 13楼：深度好贴，好看爱看 14楼：不得不说，你们绿粥确实有一些男粉纯爱得吓人。 15楼：作为紫绒粉，我就想知道粥粉现在心情如何？ 16楼：回15楼，非常稳定，毕竟已经习惯了，毕竟诺有缸一辈子就只能给两个人写歌啊，老婆和弟弟，习惯了……你给我复合啊，诺有缸！！！！你老婆的乐队都复合了！！！！ 17楼：嘿嘿嘿，哪里有粥，哪里就有糊！拿出我们家blur的复合图炫耀一下~ 18楼：啧啧啧，别炫耀了，你家戴阿邦当年被诺有缸欺负死了 19楼：这么一想，当年乔总、戴阿邦、莉娅和诺有缸四个人居然是个标准的四角恋？？？ 第618章 20楼：是啊，如果仔细想还都是言情热门标签——什么宿敌、兄弟、破镜重圆的 21楼：emmm是我思想不纯洁还是？？？ 22楼：所以大家觉得这个推测靠谱吗？ 23楼：嗯，我原本想说wstsmg这张专辑里其实本来还有首歌《step out》因为跟史蒂夫·汪达的《uptight》太像了所以在发行前被删掉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妈呀，这歌不就是在写一个女孩吗？ 24楼：对哦，还是一个穿着豹纹开捷豹的女孩……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当年mtv诺有缸和乔总的一些采访，诺有缸说乔总像是猎豹，穿豹纹很好看来着？ 25楼：但《step out》是b面吧，好像也没法插进原博的分析里，他只分析了a面。 26楼：话说原博说的那个《talk tonight》主角是乔总被莉娅曝光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啊？ 27楼：回26楼：大概就是莉娅当年搞出第一个私生女莫莉，他当时老婆帕齐把他踢出家门了。他好像巡演后回家发现老婆孩子都不见了，家具也搬空了。之后他们去温布利球场演出，当时这个演出是要录制现场专辑的，结果利亚姆上台前酗酒，然后在台上破坏了所有演出，每首歌都改词。很多老粥粉都记得这次演出，它被称作绿洲历史上最糟糕的演出。诺有缸事后评价说他觉得这是他人生和绿洲历史的最低点，当时他觉得他快死台上了。我看过那个录像，不得不说，诺有缸当时真的太不容易了。 28楼：不小心点了发送，我是27楼，我继续说啊。当时诺有缸和乔总好像已经秘密分居了，两个人都不怎么联系了，但乔总和莉娅好像因为莫莉的事还吵了一架。反正莉娅在台上大骂帕齐，顺便还骂了一些乔总和他哥的事，总之就是把有缸的底儿都掀了。 29楼：？？？他两还分居过？？？ 30楼：对，莉娅那晚说的话都有录音的，感兴趣可以听一下。我听完后他的中心思想就是结婚就是傻x，任何女人结婚后都会变成怪物，包括他老婆和乔总。乔总估计在电话里骂他骂得挺狠的，反正莉娅在台上发疯说诺有缸搞不定老婆，当年撬走乔总后就被老婆玩弄于股掌之中什么的……说有缸现在很可悲之类的，你老婆是个女巫啊啥的狗屁话。虽然我很喜欢莉娅，但说真的，他烂起来真的是个烂人。 31楼：啊，温布利之夜啊，据很多人回忆当时现场是挺嗨的，但是回看录像就觉得有缸当时真惨啊，明明之前还因为跟弟弟打了一架退出国际巡演了。 32楼：所以他两为啥打架？诺有缸和乔总还分居过？？？等一下这个分居是说法律的那个分居吗？ 33楼：回32楼，是的，法律的分居。那时候英国法律不支持无过错离婚，必须得有理由什么的，然后好像分居两年算是和平离婚理由中的一项。 34楼：打架理由两个人都没说吧，当时的杂志采访都含糊其辞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但是莉娅自己在台上自爆因为他说乔总出轨了，所以有缸跟他打了一架。因为莉娅始终没道过歉，所以有缸好像自那以后都没怎么原谅他，然后乔总那之后也彻底跟莉娅闹翻了。 35楼：哇，哇，哇……所以乔总是……？ 36楼：emmm这么说吧，你们去看看1998年到2000年乔总在忙啥。但我必须指出一点啊，乔总那个时候其实应该已经跟有缸处在分居状态了。欧美国家分居情况下开始跟其他人约会还挺正常的，都是婚姻法的锅，离起来太费劲儿了。有缸说过他当年卖掉他的派对屋超新星高地搬到乡下就是因为他想要彻底拯救他的生活。猜猜谁一直不喜欢有缸的派对生活来着？ 37楼：去百度了一下，嗯，那期间应该是制作了乐队专辑《乌托邦灰烬》，导演了《双重危机》，在《天才雷普利》《木兰花》担任制片人……乔总真的是劳模。 38楼：你还漏了在2000年拍摄的《文图拉大道》，乔总编剧导演制片一肩挑，这片是2001年上映的。她还是2000年拍摄的《私恋失调》的制片人。 39楼：另外《乌托邦灰烬》这张专辑被粉丝称为“离婚专辑”，可不仅仅是因为紫绒内部当时因为这张专爆发了冲突哦！ 40楼：所以乔总和有缸分居后跟前男友pta一起拍了两部电影？？？ 41楼：楼上你们是不是都没看过《文图拉大道》啊，这故事明显就是以乔总和pta两个人为原型的啊，追梦路上相遇，然后为了梦想分离…… 42楼：靠，为啥在有缸的帖子突然嗑起了pta和乔总的cp，当时pta好像是主动提出来要让乔总来做他的制片人的，而且主题曲不是用了乔总的歌吗？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乔总不一定是出轨，但乔总当时余情未了是可能的。 43楼：可以理解，如果有个男人为了你的歌写了一整个剧本然后邀请你跟他一起拍电影，你们当年还是因为客观原因分手的……擦，别说我恋爱脑啊！ 44楼：不不不，等一下，可有缸当年夏天就拍到跟乔总在西班牙度假的照片了呀！不知道那是在温布利演唱会之前还是之后。 45楼：反正至少2000年左右有缸和乔总应该就复合了，所以他写了《she is love》嘛。莉娅说那是有缸写给他老婆的歌所以他打死都不会唱的。嗯，莉娅那时候可能确实跟乔总闹翻了？反正你当年《wonderwall》不是唱得挺欢吗？ 46楼：啊，我有一个中年英国同事年轻时是有缸和乔总的cp粉，她给我八卦过有缸当时2000年左右在采访里说乔总是他的，他不会跟其他人分享她（应该是指在采访里谈论她）。我同事一直觉得这就是他两那么久都不要孩子的原因。 第619章 47楼：呃，难道不是乔总太忙了吗？她自己说过是母亲突然生病把她吓到了，以为自己真的要一个亲人都没了，才起了要孩子的想法。乔总从小到大都很孤独的那种，我也觉得帕齐的那个猜测是对的，有缸的家庭乱糟糟的，但架不住人多啊，也许这个吸引了乔总。 48楼：人多……笑死，有缸现在跟大哥和弟弟都闹翻了，我琢磨他们家过圣诞得多尴尬啊！ 49楼：那倒也没有，有缸自己说他们家从来都不喜欢庆祝圣诞啥的，他妈妈好像现在主要住在爱尔兰吧。有缸现在很多时候住在洛杉矶。乔总妈妈好像再婚后也搬到洛杉矶了，乔总比较喜欢洛杉矶。 50楼：其实主要是孩子们都在洛杉矶上学吧？大女儿16岁上高中了，小女儿和小儿子是双胞胎，应该都是初中生？ 51楼：不过有消息说他们要搬回英国了，据说是太多校园枪|支暴力搞得乔总很担心，想搬回英国乡下。 52楼：是的，老大瓦尔16岁念高中呢，老二埃尔哈特和老三艾米莉亚今年刚11岁。瓦尔小时候是在英国念到小学结束吧，之后全家搬回了美国。 53楼：说起来，乔总给孩子起名很有意思啊。老大是瓦伦蒂娜·玛丽亚，跟的是第一位进入太空的女宇航员瓦伦廷娜·特雷什科娃，然后中间名玛丽亚是继承了乔总妈妈的名字，乔总的中间名也是这个。老二和老三是差了7分钟的双胞胎，哥哥是埃尔哈特·约瑟夫，妹妹是艾米莉亚·露比，两个人的名字都来自第一个飞跃大西洋的女飞行员艾米莉亚·埃尔哈特。至于中间名，约瑟夫是乔琳父亲的名字，露比就不知道的了，本意是红宝石。 54楼：啊，这集我听过！红宝石！有缸曾经炫耀过乔总给他买的第一件礼物是一个类似红宝石的戒指，他给她买的也是！ 55楼：噢噢噢噢，对哦，他多次炫耀过他手上那个戒指，90年代在日本淘的。后来他才说其实那个给他刷卡的朋友是乔总。 56楼：是啊，我考古时发现有缸很早就有那个戒指了，但不是经常戴，结果结婚后天天戴手上。显得就他有人给买戒指！ 57楼：有缸自从绿洲单飞后，整个人一个大写的放飞自我，开始明骚了起来。他的高飞鸟乐队第一张专辑巡演的时候，他配合宣传写了一个巡演博客，其中有一篇说他在美国第一次得到了扔上台的内衣，很激动。结果乔总接受采访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吐槽说啊，内衣哦，她90年代时收到的内衣就数不胜数了！ 58楼：哈哈哈哈哈，我还记得乔总那种不想公开地表示不屑，但还是忍不住轻蔑的表情，她说她当年最想不明白的就是扔内衣啥的也就算了，为啥粉丝要往台上扔鞋！！！ 59楼：我想起绿洲当年被频繁扔鞋，诺有缸和莉娅曾经守在门口想堵那个只穿一只鞋的粉丝结果没堵到，笑死我了 60楼：其实如果仔细看诺有缸这些年在媒体上说过的大话，你就会发现乔总真的克他，简直就是打脸史…… 61楼：让我们一人建设一条！先从我开始，嗯，诺有缸锐评过爵士，说这玩意让他至今都搞不明白到底好在哪儿，但是岳母和乔总都喜欢爵士，乔总天天在家放爵士，而且新专辑据说是会融合爵士风格的流行乐。 62楼：诺有缸声称最喜欢的脏话是cunt，结果被乔总硬生生地改掉了，因为乔总是美国人受不了这个词。美国人大部分认为这个脏话贼脏，但是英联邦系的就觉得这个话还好。 63楼：诺有缸当年看不起新浪潮和丛林舞曲什么的，现在高飞鸟搞出了新浪潮风格的歌，乔总也有新浪潮复古风格的歌。果然人会变成年轻时自己最讨厌的人啊！ 64楼：诺有缸和莉娅当年出道时被看成是曼城流氓团伙，一己之力带动了英国的lad culture（小伙子文化），可以简单理解为精神小伙文化。虽然他表现得很硬汉，但实际上此人是个上街都要牵老婆手的softie（软蛋）。狗仔文化猖獗的千禧年诺有缸的小报照片好多都是抱着乔总亲人家头发的照片，还有给女儿买粉红色的芭比娃娃什么的……啧，怀疑是他自己想玩。 65楼：说起芭比娃娃，乔总不怎么让孩子玩，但是有缸就偷偷给女儿买hhhh整个一个大写的惯坏孩子的老父亲。 66楼：乔总和有缸都有过类似的发言，说他们两经常交换“好警察，坏警察”的角色，因为两个人都巡演嘛，然后一回家总不能好久不见孩子还管孩子，于是就会放纵孩子早餐吃冰激凌，晚上吃甘草糖……这么说来，瓦尔没长歪可真不容易！ 67楼：啊，瓦尔曾经在推特上吐槽，爹妈当年太摇滚了，以至于从12岁开始就被学校老师盯着不能喝酒不能逃学，她下定决心要彻底做个跟爹妈不一样的人…… 68楼：所以孩子就彻底放弃做艺术生，努力参加科学竞赛是吗？你爹诺有缸数学差到惨不忍睹，我现在还记得此人一直以为自己比约翰尼·马尔小18个月……其实是差快4岁。 69楼：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70楼：可能长女肖母？？？乔总投资天赋如此强，数学应该不会太差？？？？ 71楼：呃，美国人，不好说啊不好说。 72楼：至少乔总还有四分之一的夏威夷华人血统，我们可以发挥一下刻板印象之力勉强救一下。 73楼：乔总的那四分之一可能都不太够四分之一…… 第620章 74楼：咳咳咳各位，歪楼了，歪楼了，回到诺有缸和乔总的精神文化建设上来！ 75楼：好的！我贡献一条哦，当年诺有缸接受采访说利亚姆吸引了路上所有漂亮妞的注意，然后他吸引的就是心理变态狂（psychopath）。乔总在脱口秀节目上还吐槽说他这话搞得她像是全世界最大的心理变态狂。但是！有趣的是，乔总1992年第一次登上滚石封面的时候，她身上的t恤slogan可就是“sweet but psycho（甜蜜但疯狂）”！！！！这是他们最著名的口号之一！！！我怀疑当时诺有缸在暗搓搓地蹭乔老板！他暗恋人家！ 76楼：楼上这个，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感觉阴暗的诺有缸能干出来这种事…… 77楼：啊，绿洲刚红那会儿britpop英伦摇滚正火嘛，然后英国精神小伙们的民族主义情绪正浓呢，大家都普遍看不起美国又非常想要美国市场嘛，诺有缸曾经发表过暴论：乔琳是美国人对世界最好的贡献，他们应该因为有她而倍感荣幸！ 78楼：啧。 79楼：啧啧。 80楼：啧啧啧。 81楼：噗嗤！ 82楼：点击查询诺有缸的精神状态。 83楼：不用查了，肯定不太正常。 84楼：哈哈哈哈哈，我也有一条，当年诺有缸和乔总结婚前差点取消婚礼，诺有缸的反思是他当时不应该在米克·贾格尔家求婚，米克当时第二年就跟他那会儿的老婆离婚了，他们家风水不行！！！！ 85楼：不是，诺有缸你，你怎么能把这事儿怪在大嘴头上呢？？？大嘴是个烂人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86楼：笑死，诺有缸曾经骄傲地宣称自己没睡过骨肉皮，咋的，还得给你颁个良家妇男的奖杯吗？你能娶到妈咪真的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好吧？诺有缸你何德何能，我恨！ 87楼：论诺有缸的反思到底有多离谱：他当年说紫绒的内部关系紧张但仍然很和谐，像是幼儿园小孩打架，然后绿洲就真的天天打架，他不明白到底为啥。他在近距离观察后得出结论，可能是因为紫绒队内只有一对亲戚，还是兄妹，所以如果利亚姆是个妹妹情况肯定会好转，绿洲内部不和绝对是因为莉娅不是女人。 88楼：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诺有缸又一次带头泥塑弟弟 89楼：紧张但和谐，这词儿也就诺有缸整的出来，到底啥意思？真和谐能休团休得像是解散吗？ 90楼：和谐是说大家还在说话？？？乔总和罗拉不是一起组了个分支乐队吗？罗德偶尔还参加巡演呢。那时候有缸应该不知道紫绒后来复合了吧？ 91楼：不知道诶，但是说起来咖喱格兄弟对紫绒的评价都差不多，利亚姆曾经说过紫绒是一支过于人畜无害的乐队以至于没人会怕他们，所以他们完全算不上摇滚乐队！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莉娅心目中的摇滚乐队是啥，主要看战斗力…… 92楼：啧，想想妈咪当年家里可是在曼哈顿公园大道上有房的真公主，结果从诺有缸那儿学会了全部北方俚语，还很多都是骂人的话，妈咪自己都吐槽说她并不需要这种教育。 93楼：但是乔总真的是从小到大的叛逆公主，结婚照都是比中指…… 94楼：乔总和有缸都说过类似的话，摇滚明星就是孩子气的，这是职业的一部分。 95楼：真的，这么看其实有缸和乔总对他们两的事业规划很清楚啊。我记得当年有缸就很有“偶像包袱”了，他说他现在三十多了，他终于可以想养金毛养金毛，想穿西装穿西装了，你们没法动我了。 96楼：啊，是的，有缸当年其实在维持绿洲这个品牌上废了很多力气吧，毕竟绿洲理论上是全英国最大的摇滚乐队，他得保护乐队的名声。但实际上他其实也已经老了，或者说，成熟了？ 97楼：可能是耶，不过有缸当年跟乔总结婚挨了不少骂的，主要是乔总是“中产阶级”乐队什么的，有缸陪乔总出席那些非常光鲜的好莱坞活动……说实话我是不太懂你们90年代的一些看法啦，难道诺有缸不励志吗？ 98楼：等一下，诺有缸其实是凤凰男，对吧？ 99楼：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这么一说，好像是欸！！！乔总妈妈当年可是在好莱坞权力榜上都榜上有名的人！cbs第一位女性销售总裁，属于是职位更替都得提前公开的高管，只不过现在已经退休啦。 100楼：还没完全退休吧，在好莱坞小巨头锡石影业做董事。 101楼：嗯，按照一般美国公司的运营制度，董事基本不太管事的，算是养老模式了。 102楼：乔总妈妈才是真的大女主哦，这么说，还是晋江文学霸总爱上我的那种，再婚的第二个男人是火神资本的创始人，身家也就九位数吧，福布斯富豪榜很靠前的那种…… 103楼：哇…… 104楼：唔…… 105楼：擦…… 106楼：靠…… 107楼：嗯，我决定了，诺有缸你要么收养我，要么就快点退位让贤，我也想吃妈咪的软饭！ 108楼：等下，所以乔总家那么有钱她去搞摇滚了？怪不得当年外网八卦论坛都说乔总是自降身价跟肮脏的乐队男孩们混在一起，说她是被她没见过的底层男孩迷住了，她跟诺有缸早晚得分什么的。 109楼：乔总家好像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有钱的，小时候吃了很多很多苦的，营养不良到十几岁才开始发育，你看她小时候的照片一直到十几岁都很像10岁小孩，跟后来长开了完全不一样，这在白人里还挺少见的。而且她妈妈再婚那时候乔总自己是扎扎实实的亿万富豪了，手上捏着唱片公司和电影公司，还有服装品牌和互联网投资什么的。她妈妈是乔总快40岁的时候才再婚的。 第621章 110楼：乔总家有钱这个事也是得进入2000年以后才曝光的吧，主要当时摇滚乐队大都是苦出身，但凡是中产阶级出身都得被嘲，更何况乔总这种富家女。不过仔细想想当年乔总一开始就承认她上的是纽约最好的女子高中，就凭这也不是普通中产啊！！！ 111楼：啊，心机诺有缸，抛弃妹妹傍大款去了是吧！（我只是在玩梗） 112楼：唉，我还记得我受到过的震撼……诺有缸50岁的时候，乔总给他买了个岛！一个岛！！！！！诺有缸凭什么你能过上被乔总包养的生活！！！ 113楼：诺有缸在采访时讲过这件事，说年轻时他随口跑火车，跟乔总讲他将来50岁要买个岛，建个大房子，跟漂亮的妻子两个孩子住在一起，结果乔总真的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靠，我眼睛怎么红了…… 114楼：说起来，诺有缸自己说他刚单飞的时候赔了很多钱，单位是百万的那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乔总这件事。结果有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乔总了，乔总很淡定地说没事，会好的。 115楼：啊，其实从这件事上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乔总和诺有缸是财务隔离的？ 116楼：楼上这个不好说啊，但是乔总和诺有缸的婚姻模式还挺特别的，有外网的八卦论坛统计过他们两除去巡演和工作的时间，一年大概能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6个月……这么多年就这样长距离地过来了。 117楼：那么问题来了，诺有缸说过好多次他做饭水平就是不会把人毒死的水准，乔总也说过她自己属于那种懒到连洗碗机都不想开的人，他们两到底谁做家务？ 118楼：保姆。 119楼：清洁工。 120楼：花钱。或者谁在家谁做。 121楼：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太统一了，笑死我了。诺有缸在马特的播客里说他自己是那种喜欢自己动手的人，会尽量不给清洁工添麻烦。这我信，毕竟诺有缸巡演的时候都疑似自己熨衬衫。一个为了不弄皱衬衫会先穿鞋再穿上衣的男人…… 122楼：靠，他这形象怎么越来越良家妇男了？滚人，良家妇男？我…… 123楼：没有没有，他肯定不可能是良家妇男啊，他哪儿配得上这个词！！！我引用下诺有缸的原话：“我岳母是个非常好的人，她对我很友善，可是她但凡读过三分之一英国媒体是怎么报道我的，她不会让我靠近她女儿一步。她女儿绝对是个比我更好的人类，我太爱这孩子了。” 124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诺有缸真的没事就逮着乔总表白，这是什么傍大款的基本修养吗？ 125楼：你们看没看到过喝醉的诺有缸坐乔总腿上的那个照片，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什么霸总和小娇妻……然后我一想娇妻，诺有缸，呃，我有病吧！都是诺有缸传染我的！ 126楼：诺有缸自从靠着精巧的点烟技巧赢得乔总的心后，就始终不停地向老婆表白。乔总自己说她有一块卡地亚表，是诺有缸在缅因路那场演唱会前送给她的，上面刻着“直到永远”。现在她家里三个孩子都是曼城球迷，于是都在争抢这块表的继承权，毕竟这表代表了父母的爱情，又是缅因路那场演出的纪念品，很特别的。结果乔总说，哈，这群小傻瓜，他们谁都拿不着，她肯定把这表捐了。 127楼：呃，我怎么觉得乔总这解决思路是被诺有缸传染了？？？ 128楼：hhhh，其实诺有缸和乔总真的都是双子座啊。诺有缸经常派对，但人生最大爱好之一就是在家看电视。他曾经说过有孩子最好的事之一就是可以整天合法地跟孩子一起坐着看海绵宝宝。乔总呢，自己说过会季节性地想要派对，又季节性地想要冬眠，所以有孩子以后就有了一百种借口拒绝社交。合着你两小孩主要的用途是挡箭牌，对吧？ 129楼：你别说，看电视这个，让我想起当年莉娅和乔总没闹翻的时候两个人会在家里一起看肥皂剧……笑死。 130楼：啊，还有手表那个，诺有缸手上有段时间戴着两块表，粉丝都好奇怪啊，后来才知道那是两个时间，洛杉矶和伦敦。其实他们两真的也是熬了很久吧，异国恋一直很不容易的。 131楼：乔总说她年轻时总是随身带着护照，就为了随时有可能去看诺有缸…… 132楼：他们两其实算很同频的伴侣啦，乔总自己说过他两在家老忍不住说脏话，家里的脏话罐都是满的，诺有缸会跟孩子道歉……我第一次读到这个采访的时候就感觉，哇，大家都长大了欸！就很……欣慰？不知道这个词对不对…… 133楼：诺有缸离开绿洲的时候，很多绿洲粉都在骂他，不过大家其实早就知道他那时候在绿洲待得非常不开心，绿洲解散是早晚的事。乔总后来也总是被问到绿洲相关的问题，我记得乔总说过，她认识绿洲的每个人，利亚姆对她来说也是一起走过90年代的人，但她会永远站在诺有缸的这边，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我虽然一边痛骂诺有缸心狠，但也有点理解……唉。但是紫绒都复合了，blur都复合了，诺有缸你看看啊！！！！ 134楼：啊，我说点开心的吧，乔总曾经被问过诺埃尔和她谁在家里话语权更大。采访动图： 【乔琳：我和他从1994年就认识了，让我这么说吧，他显然不是因为擅长接受建议而出名的，不是吗？ 采访人：那会困扰你吗？ 第622章 乔琳：不，我也不擅长给其他人意见，通常我只是把我的话敲进他的脑袋里。他是个聪明男人，因为他明白他生命里的女人总是更明智。】 135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诺有缸你也有今天！ 136楼：这让我想起了诺有缸谈自己为啥出来组个新乐队，他说乔琳每天忙个不停，她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难受，于是开始暗示他是不是该出去工作了……等一下，我自己讲出来都觉得有点怪，诺有缸你这个家庭主夫发言是怎么回事？ 137楼：其实他应该早就有solo的想法啦，只不过绿洲刚解散他干啥都挨骂，所以蹲家里带了一年多孩子嘛。 138楼：我找到那段采访啦！我给你们看一下截图： 【“我太太，乔琳，众所周知的是，她是个卓有成就的人，对她的工作高度上瘾。有的时候她真的太忙了，以至于她从她的家庭办公室走出来去厨房泡茶的时候，发现我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这场景真的让她很不爽！她有点想让我跟她一起受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因此直到有一天，我正在看电视，她走了过来，温柔地叫我的名字……关于我太太，有件事你们得事先知道的是，在我们正式在一起后，她从来不只叫我的名字，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哇，我绝对麻烦大了！” “等一下，她平时怎么称呼你呢？” “我不会在电视上公开坦白这件事，但我保证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观众们爆笑。 “所以她来找你，然后呢？” “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温柔地说，诺，你不觉得你应该找点事干吗？问题在于，当你太太跟你说你得找点事干的时候，你真的不能反驳她，不是吗？我说好，然后我在厨房泡茶的时候听收音机，想出了诺埃尔·盖勒格的高飞鸟这个名字。当你有了乐队的名字时，一切就可以开始了！”】 139楼：哈哈哈哈哈关于工作狂那段，笑死我了，诺有缸年轻时说过他平生最恨工作狂，他不相信工作狂，什么人会对工作上瘾。啧啧啧，诺有缸你老婆。 140楼：我看出了诺有缸家里的食物链hhhh 141楼：诺有缸还说过他不会跟乔总合作，因为他两有可能在录音室打起来，不想冒险伤害夫妻感情。 142楼：这是什么绿洲版吃一堑长一智……？ 143楼：不过其实两个人不是没合作过的啊！诺有缸一直坚持给青少年癌症基金举办慈善演唱会的，乔琳去过好多次。我还记得诺有缸每次介绍乔琳之前都会说，有请乔琳·阿普尔比女士，顺便一提，她是我的另一半。那时候他脸上笑容之得意啊，我不想说了……我嫉妒！ 144楼：是啊，我记得他两合唱过《i’ll stand by you》吧，超级感人。 145楼：说起来我一直想听乔琳翻唱一下绿洲的歌，尤其是写给她的那几首，但她始终坚称这些歌已经有了特别的含义，属于公众了，她不想太自恋。 146楼：说的也是，《don’t look back in anger》《wonderwall》《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欧美人人都知道，《wonderwall》和《don’t look back in anger》基本可以被视作英国第二国歌。 147楼：我还记得有个英语笑话是所有人都痛恨那个会在派对中间突然抱起吉他开始弹奏《wonderwall》前奏的人，真的实在是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148楼：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笑话是在嘲讽诺有缸和弦太简单hhh毕竟他是诺三弦 149楼：都有，都有，都嘲讽 150楼：我感觉诺有缸和乔总的故事好像真的都很搞笑哦，我一直对粥无感，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看诺有缸采访，太好笑了！ 151楼：哈哈哈哈哈诺有缸说过他觉得乔总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很有趣。 152楼：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起诺有缸一直都夸莉娅是漂亮男孩嘛，但是绿洲鼓手托尼的那本回忆录说莉娅当年遇到帕齐的时候，帕齐最先对诺有缸感兴趣，但诺有缸对她一般，可能那时候正忙着想怎么追乔总呢，然后帕齐和莉娅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153楼：啧，莉娅和乔总确实有很多漂亮的合影，但感觉他两在一起就跟两小孩在一块儿玩儿似的，还是跟有缸在一起看起来更……成熟？ 154楼：说漂亮难道最漂亮的不是戴阿邦吗？戴阿邦和乔总都是那种漂亮到不像搞摇滚的摇滚明星，站一起真漂亮啊！ 155楼：但乔总抛弃了戴阿邦啊！ 156楼：啧。所以这么看原博的分析是对的吗？诺有缸的精密规划下终于追到了乔总？ 157楼：我觉得可能有点牵强，但是有件事我是知道的，诺有缸接受采访的时候被问将来想葬在哪里，会不会骨灰一部分放曼彻斯特，一部分放爱尔兰。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回答说他不想离他妻子太远。我当时都想哭了，妈呀，这是我认识的冷血诺有缸吗？ 158楼：啊，这什么鬼问题…… 159楼：所以原博最起码说对了一些事？ 160楼：好啦！破案了！原博关于洛杉矶的分析绝对是对的！有人翻出了2011年诺有缸高飞鸟的第一张专辑发行的时候，乔总在推特上的发言。她发了一张诺有缸年轻时在洛杉矶一家加油站前的照片，说这是1994年9月30日拍的，16年后他又在同一个地方拍了照片，成为了新专辑的封面，祝福他什么的……这完全对上了原博分析的时间线！！！！ 第623章 161楼：哇哦！ 162楼：喔！戴阿邦是不是在家哭呢…… …… 172楼：啊啊啊啊啊，等一下，互联网真是牛人辈出，有人从瓦尔ins上翻到了一张照片！瓦尔很早以前发的，说这是父母年轻时的合影。最关键的是，这张照片里诺有缸的发型和穿的衣服跟那张被乔琳盖章是94年9月30日拍的照片一模一样，很明显是同一时期照的！【照片.jpg】 173楼：哇，乔总那时候还是甜妹呢，好美好可爱！总感觉诺有缸看着乔总是想把她吃掉！ 174楼：那时候诺有缸也是可爱的薯仔啊！1994年！天呐，摇滚界最好的一年！我要流泪了！那时候的人们吃得真好！ 175楼：不不不，诺有缸还是人到中年比较帅，算是发愤图强的中年daddy了！ 176楼：老来俏，老来俏。但是乔总真的是不同年龄都有不同的美感，94年那会儿真的是，美得我想暗杀诺有缸！ 177楼：啊妈咪！妈咪！ 178楼：哇，仔细想想，真不容易啊，诺有缸和乔总居然能一起走到今天。诺有缸曾经骄傲地说她注定要跟他在一起，我当时觉得他臭屁，其实这是他努力的结果啊！ 179楼：乔总也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啊！爱是开始，保持爱是很难的。 180楼：这真的让我想起了诺有缸最近接受的一个采访，我找了下截图： 【采访人：你希望别人记住你吗？你希望别人如何记住你？ 诺埃尔：我愿意被记住。我的孩子们会记住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的朋友，也一样。利亚姆对我的记忆会是另一回事。我创作的音乐会永远流传。对听我歌的人来说，我希望他们记住我是一个努力抓住机会的人，我没有浪费它，而且我还有一头漂亮的头发。 但是……对我太太来说，我比她更年长，所以理论上说，我会先走一步。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那我猜我会在那儿看到她，我会等着她，对她说，瞧，我告诉过你的，你有翅膀！那会很棒的。但如果没有，到那时，我希望她忘记我，这样她就不会被我弄哭了。我会记着她，那就够了。】 -------------------- 感谢在2024-02-16 01:24:44~2024-02-16 22:5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桂花酒酿元宵10瓶；在逃吉普赛女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0章 my melancholy hill ==================================== 2006年3月8日英国，伦敦，歌德霍克路 戴蒙·亚邦正坐在排屋录音室楼下咖啡厅的角落里，默默啜饮着还有些烫的咖啡。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9点15分，他的合作伙伴应该还没来，他还可以再待一会儿。 他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这家他已经光顾了无数次的咖啡厅，突然注意到了前台那里一个红发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等一下…… 那是她吗？ 当他意识到那个人确实是他很久没见的乔琳·阿普尔比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冲动突然从他的腹部升起，迫使他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见鬼，他要干什么来着？ 他一边这样质问着自己，一边走了过去，冲着乔琳打了个招呼。 “嗨！乔！” 乔琳正在低头给店员找钱，听到他的招呼时惊讶地回了一下头。她脸上的表情迅速从惊讶变成了一个客套的微笑。 “嗨，戴蒙。” 他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了一下，她已经很久不再叫他dames或者damo之类的昵称了。他们明明经常在伦敦的同一个区域活动，却从未像这样偶遇过。 他听到他自己说：“你在这附近有事吗？” 乔琳微笑着点了下头，把最后一张纸币交给店员后回答：“是的，我来排屋录音室见这儿的制作人休·帕德汉，我们正在合作。你呢？” “真巧！我正在排屋录音室录一些东西，我正在等布莱恩，哦，他的艺名是danger mouse。” 乔琳从店员手中接过她预定好的外带咖啡，扭头对戴蒙笑着说：“我知道他。你们两一起合作了那张gorillaz的专辑《demon days》，对吧？很棒的专辑！别说我太俗气了，可我实在很喜欢《feel good inc.》。《dare》也很棒。” “谢谢！我很高兴你喜欢它们。布莱恩是很棒！” 戴蒙笑着接受了她的赞美。gorillaz是他从1998年开始同漫画家杰米·休利特一起创建的虚拟卡通乐队。杰米负责虚拟乐队的视觉工作，戴蒙则负责音乐。他会邀请不同的音乐人藏身在虚拟角色后面，制作不同类型的音乐。 gorillaz明显在美国取得了blur从未取得过的成功。他们的第一张专辑《gorillaz》在2001年发布后就受到了欢迎，至今已经在全球卖出了700万张。第二张专辑《demon days》在前一年，也就是2005年发布，又一次引发了轰动。这张专辑在英国拿到了5次白金认证，在美国拿到了2次白金认证，今年年初还拿到了5个格莱美提名，很受欢迎。 今年2月份戴蒙带着他的虚拟乐队gorillaz和麦当娜一起在格莱美典礼上贡献了一场精彩的合作演出，他们把《feel good inc.》同《hung up》串烧在一起，不仅在视觉表现上惊艳极了，声乐表现也很棒。 乔琳也出席了颁奖典礼，跟保罗·麦卡特尼一起表演了他们各自的一首歌。不过她跟戴蒙没有机会说话，也没有意愿主动找机会去跟对方说话。事实上，他们都出席了丹尼斯·霍珀在典礼前一晚举办的派对，那时候他们也没说话。他们自从1997年在加州kroq音乐节的后台大吵一架后，就再没私下说过话了。 第624章 他们就像是一对非常合格的前任那样在同一个行业里工作，他们假装对方不存在。 于是，等客气地交谈完这几句后，乔琳就打算离开了。她正准备结束话题，戴蒙突然说：“乔，我在想，在你忙完后，我们应该喝一杯。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们剩下的老朋友都不多了。” 这话击中了乔琳，她完全明白他在谈论什么。她的乐队紫色天鹅绒在去年发行完第六张专辑后，举办了告别巡回演出，宣布无限期休团。而戴蒙最好的朋友、blur的吉他手格雷厄姆·考克森更是早在2001年就离开了blur，blur在2003年发布完没有格雷厄姆的专辑《think tank》后就形似解散了。戴蒙和她身边确实已经没有多少老朋友了。 她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轻轻地点了下头，“是的，也许我们是应该这么做。” 他们随后一起走进了排屋录音室的大厅，互相道别后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录音室。 等乔琳跟制作人忙完今天的工作后，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了。她中午又没怎么好好吃午饭，只是随便点了个录音室斜对面餐厅的墨西哥卷饼，跟制作人一起匆匆填饱了肚子，然后就又投入到录音中去了。 有点饿了。她一边捂着胃，一边走出了电梯。 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大厅的待客区沙发上，他看上去比过去成熟了不少，轮廓更深，肤色也更深，就连发色也不再是年轻时那柔软的脏金色了。乔琳觉得比起戴蒙年轻时那种既在乎外表又厌烦外表带来的关注时的矛盾心态，他现在似乎与自己这幅成熟中年的样子相处得更好了。 好吧，大家都老了。 乔琳情不自禁地盯着大厅光洁的瓷砖上自己的倒影微笑了起来。现在她也同过去不太一样了，她33岁了，不再像20出头时那样瘦得像是从不吃饭，她得花很多功夫保持身材，也不总是熬夜了，她的心脏会不太舒服。戴蒙自然也会不一样，他只是更老一些，38岁。 哇，这真是个听起来让人心生敬畏的数字。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 乔琳带着这笑容走到了背对着她的戴蒙身后，恶作剧般地在他身后轻轻地假咳了一声。 “哇哦！”戴蒙明显被她惊到了，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回头发现是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简直像我女儿，她只有8岁！” 乔琳笑着眨了眨眼，“这个嘛，女孩即使到我这个年纪也仍然想要恶作剧！” 戴蒙大笑起来。两个人之间那种多年不说话的生疏氛围突然一扫而空。 他站起身，做了个引路的姿势，“阿普尔比女士，请跟我来？” “当然，”乔琳笑着配合，“亚邦先生，我的荣幸。” 于是，他们一块去了一家戴蒙熟悉的小酒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些晚餐吃的东西，还有酒水。 等一切就绪，两个人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那样寒暄了起来。 “诺埃尔，”戴蒙试探着问，“他还在巡演，对吧？” “是的，他前天刚刚离开，去阿根廷。要不是我还有电影配乐的工作要做，我应该去找他的。” “新电影？” “是，小预算的恐怖片，”乔琳笑着耸耸肩，“它叫做《丽莎，丽莎》，很好玩的东西，我很久不拍恐怖片了，我想既然我现在没什么事，不如拍点东西来玩玩。你呢？” “我在跟afrobeat的鼓手托尼·艾伦和the clash的贝斯手保罗·西蒙一起制作一张专辑，我们把它叫做《the good，the bad and the queen》。” 乔琳了然地点了点头，戴蒙这些年的音乐生涯一直以跟不同的人合作著称，她有点敬佩这一点。 她下意识地感慨说：“你现在看起来快乐多了。” 戴蒙微笑起来，“为什么？” 乔琳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挑了下眉，回答说：“比如说，你那颗门牙哪去了？” 戴蒙大笑起来，又一次暴露出了他门牙上的那个缺口。 乔琳笑着补充道：“其实我今天一见到你的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你知道的，我不是可以随便问出冒犯问题的记者，所以……” 戴蒙笑着点点头，回答说：“我丢掉它有一阵了，我本来要去看牙医了，但是我女儿现在正在换牙，所以我就留着这个缺口，你知道的，我得支持她。” 乔琳微笑着点点头，“她都8岁了，天呐，我至今都没法想象你成为父亲的样子……” 戴蒙笑着开玩笑说：“因为我像你丈夫说的那样是个穿得像垃圾清运工的傻瓜吗？”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捂住了脸，“天呐，他……我在跟我丈夫前不久在媒体上侮辱过的人坐在一起聊天，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戴蒙故意补充说：“我还是你的前男友呢！”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没错，就像是11年前就分手了的前男友。别忘掉这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戴蒙大笑起来，“别担心，我认为诺埃尔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 乔琳故意挑眉回答：“你是个傻瓜？” “不，”戴蒙翻了个白眼，“另一部分。” 乔琳被他的自嘲逗笑了。两个人同时都笑了起来。 等她笑完后，她柔声说：“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们两会成为朋友的。他是个混蛋，但没有那么浑，你们两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再说了，你们都不再是孩子了，我们都长大了。” 第625章 戴蒙耸耸肩，喝了口酒后毫不在意地说：“也许我们是该长大了，所谓的英伦摇滚什么的90年代就已经死去了，可我们仍然不想承认我们都长大了。” 乔琳笑而不语，低头抿了一口自己的白葡萄酒。 戴蒙话锋一转，笑着说：“但真的，我现在跟以前变化很大呢！我现在很早起床，我会让记者周一早上十点来找我而不是晚上十点，我会在划船机上运动，你会惊讶地发现我现在不同了。” 乔琳挑了挑眉，“哦，就像是不再傲慢暴躁，不再愤世嫉俗到自视过高，不再像个刺头一样生活了吗？” 戴蒙大笑起来，“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生我的气！这么多年后，你仍然想得出来这么多词骂我！” “当我看到这么多年后当面骂你的机会时，”乔琳睁大眼睛，“你不会以为我会错过它吧？” “说真的，”戴蒙笑着摇摇头，“你是那个跟我的敌人搅和在一起的女朋友，你还嫁给他了，让我看起来像个可悲的失败者，你凭什么生我气？” “哈，我不否认我做过这些事，但那是我的选择，它跟你没关系，不是吗？可问题在于，我总觉得，”乔琳撇了撇嘴，“当年我们分手，是你做出了决定，你把我推开了，你已经做了决定，你让我觉得我除了分手以外别无选择。之后你发行了那些歌，表现得像是你仍然爱我，我是那个伤害了你的坏人，而我不是。那真的让我很生气。” 戴蒙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说：“是的，我知道，我过去表现得很差。我猜我从未想过你会原谅我，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想让你也痛苦。” 乔琳低头喝了一口酒，“我知道。” “但是，”戴蒙叹了口气，“你是对的，我不给你打电话，我疏远了你，你几乎无路可走，我是个很糟糕的男朋友，我是个很糟的恋人，我很抱歉，乔，我真的很希望那时候我能做得更好些。” 乔琳叹了口气，“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都过去了。” “不，我觉得你值得一个解释，”戴蒙直视着乔琳的双眼，“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获得你的同情或者别的东西，可我当时确实很抑郁，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医生一直让我吃百忧解，但我停了下来。当然，那时候blur确实处在巅峰，我们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出名，挣了更多钱，但乐队内部正在分崩离析，我太关心赢得关注了，以至于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自己。你丈夫是个傻瓜，但他确实说对了一件事，我当时太傻了，根本没意识到我在追求的东西的负面影响。我很抱歉，乔，我很抱歉。” 乔琳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戴蒙，我知道我们都做过错事，我也不是那个完美的女朋友，我们有一段注定要失败的关系，它失败了，我们都从中学到了一些事，这就够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 “你知道吗？”戴蒙突然出声感慨，“你丈夫，他真的是个混蛋，我仍然讨厌他。” 乔琳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又没法强迫你喜欢他。” “但他确实在某方面比我聪明，你知道的，”戴蒙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不会放弃，而我太轻易地就让你走了。” 乔琳摇摇头，“有的时候我真的是不明白你们的自尊心，在我之前，你们两可是能和平共处的！” “你都说了，是在你之前！但那时我们也互相看不上对方，即使没有你，事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现在呢？” “抱歉，乔，伤害已经造成了，”戴蒙耸了耸肩，“我也许能跟利亚姆处得好，但我永远没法跟诺埃尔和好了。” 乔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又是什么愚蠢的男人自尊心的问题吗？为什么利亚姆就可以？” “他更真实。他不会假装他喜欢我或者讨厌我。我不用担心他假装什么。” “你对诺埃尔真的有很多偏见，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更倾向于在这个行业里保护他自己，他肩上承担着很多东西。他也不会假装喜欢你的，”乔琳叹了一口气，“至于利亚姆，他从未长大过，他从未在乎过其他人。” “你当然会捍卫你丈夫，他肯定对你来说是个好人。不过，绿洲和利亚姆让我明白，我没必要一直取悦其他人。这是个好教训。他是个傻瓜，但他也真的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乔琳长叹一口气，“是的，那就是利亚姆，不是吗？” “所以你还是不跟利亚姆说话吗？像是那些报纸说的？” “不怎么说话，”乔琳撇撇嘴，“我是说，我们不会当面打起来什么的，但我们不像过去那样亲密了。除了他喝醉后会给我打电话吵架，那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他像个男孩一样行动，却没意识到他已经是个有杀伤力的男人了。可这个利亚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这让我感到愤怒、无奈又伤心。我爱他，你知道的，他像是我的兄弟。他过去是个非常有趣的人，我是说，在我们都喝醉的时候，在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离婚对他来说是段艰难的时期，现在他跟妮可在一起，他们看起来是很不错的一对，他们又有了孩子……一切似乎看起来都不错，但我却没法放松对他的戒备。” 乔琳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你看着你的兄弟随时可能用一种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方式伤害他自己，伤害他周围的人，那简直……令人痛彻心扉。我就是……没法让他真正回到我的生活里。可他还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无意改变这一点，你明白吗？” 第626章 戴蒙理解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利亚姆是什么样的，他远比其他人更明白她在说什么。利亚姆是那种不可预测的人，他看着你的时候，常常会让你搞不清楚他下一秒到底是要亲吻你，还是要打你。更别提喝醉后的利亚姆了，他的脾气会突然爆发，一个不计后果的家伙出现了。但更让人烦恼的是，他不是个坏人，这让爱他的人不停地原谅他。 “言语总是会留下伤口，”他想到了他和格雷厄姆的关系，“再加上酗酒，它更糟了。” 乔琳点点头，又突然轻笑起来，“看看我们，像是在诉苦似的。人们如果知道你和我都在聊这些事，他们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戴蒙笑着摇摇头，“他们不会明白的，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不可思议的日子。” “是啊，”乔琳轻笑着举起酒杯，“敬那些了不起的回忆。” 戴蒙笑着举起酒杯，“敬那些了不起的回忆！” -------------------- 感谢在2024-02-16 22:56:40~2024-02-17 21:1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布2瓶；九九归一、zc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1章 my melancholy hill 2 ====================================== 1997年《mojo》采访 【戴蒙·亚邦谈论《blur》与个人生活】 采访人：我们都注意到了你们最近发行的新专辑《blur》中不同于以往的第三视角，更多采用了第一和第二人称的歌词，考虑到你们的第五张专辑才使用跟乐队同名的名称，这是否意味着你在歌曲创作中更接近自我了呢？ 戴蒙：是的，这是一张更有关于我们的个人生活的专辑，或者坦白说，它是有关于我的。我不再想简单地扮演一个卡通形象了，那对我来说不再适用了。我不想说我过去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男孩，但我可能是有点，现在我处在一个更有安全感的位置了。 采访人：什么让你发生了变化呢？ 戴蒙：……当你处于最低点的时候，你没法继续下沉了，对吗？（笑）我开始认真对待自己作为音乐家和作家的身份了，我一直把它当做一个游戏，但现在是时候选择长大了。不过，我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摇滚明星，这个词很奇怪，我更喜欢流行乐这个名称，它更包容……当然，盖勒格兄弟们无疑在这一切里扮演了一个角色，他们一直以来都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演《西区故事》之类的音乐剧，他们是一个帮派，我们是另一个，我们不能和平共处什么的……这太荒谬了！就像是回到12岁的学校。 采访人：如果你拿《西区故事》做比喻的话，那我们都必须说你的故事和它都涉及到了一个女孩…… 戴蒙：（沉默）……（微笑）我不是很想谈论它，这是我生活里真实存在的人，我在乎他们……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采访人：但你明显撰写了更多有关她［乔琳·阿普尔比］的歌，像是《摇篮曲》《风暴》，还有《来自另一颗星星的奇怪消息》。 戴蒙：是的，她在我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太重要了，如果我真的想对我自己更诚实，我没法回避她。即使她现在并非真的处在我的生活里……认真地说，她很早以前就离开了。 采访人：“我不相信自己， 我所做一切都不过是驯服， 尽管如此你仍然会爱我吗， 你仍然会爱我吗， 始终如一地爱着我， 他们说这不是游戏， 这里有来自另一颗行星的奇怪讯息， 我迷失了，我不知所措。” 这是《来自另一颗星星的奇怪消息》的歌词，它的标题似乎来自于黑塞同名文集，它的歌词非常怪诞，却令人难忘，有种特别的迷人感。这是一首写给她的歌吗？ 戴蒙：它的标题确实来自于黑塞……（沉默）……它可能像是个内部笑话，我们都很喜欢那个故事，她给我的生日礼物上都写了这句话。但是，不，这不是写给她的，这是我自己的事。它只是描绘了我内心深处那个分外痛苦黑暗的地方，当没有阳光照在上面的时候，我只是让自己安静地待在那里。 采访人：后来你发现了冰岛。 戴蒙：（笑）对，我在一个有着大片黑色土地的寒冷之地治愈了我自己。有点奇怪，但生活就是这样。 采访人：你给她听过这首歌吗？在公开发行之前。 戴蒙：没有，我们现在已经不说话了……（叹气）我希望我可以，真的，我或许已经不再对暴露自己感到不安了，但我还没法面对她。我真希望我可以，她是个很棒的音乐家，她对音乐有种非同一般的触觉，她有种罕见的独创性，她总是能自然地将她的个人情感变成文学，然后是有机的音乐，这就是她打动人心的办法。我一直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是始终仰慕她这一点。 采访人：你想过她会有什么反应吗？ 戴蒙：（沉默）……（突然发笑）她会很生气。但没关系，当你对你曾经爱过的人做出这种事，你怎么能奢望她原谅你呢。但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会生气，我有的时候觉得我不是真的理解她，她嫁给了一个混蛋［诺埃尔·盖勒格］，她本应该比那更聪明。利亚姆都更好一点。 采访人：所以你觉得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第627章 戴蒙：（沉默）（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她总是对她的生活知道得更清楚，本就该这样。 1997年《q》采访 【诺埃尔被问到如何看待戴蒙近期的发言。】 诺埃尔：他是个傻叉，傻……叉……，就这么简单。他是个失败者，公开的失败者，所以他想说些什么来挽救颜面，这不会起作用，因为人们会发现他就是个傻叉。戴蒙的问题在于，他一直都太想被人喜欢了，那就是他的问题。而且我百分百是个更好的选择，乔是个能为她自己做决定的人！他说的那些东西只会让他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小丑。 1997年《卫报》采访 问：戴蒙谈论了一些关于你们分手和他的新专辑的事，你知道吗？ 乔琳：有人拿给我看了，坦白说，我不喜欢他扮演受害者的姿势，没有人是这段关系里的受害者，我们都该长大然后承认，我们都会在同人相处时犯错，不是每段关系都会成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跟任何我想要的人结婚，我做了选择，我自己过我自己的生活。他真的需要长大了，没人需要听他在那儿抱怨他如何被丢下了。他不过是又一个处理不好亲密关系，同时还无法处理挫折感的男人，这没什么新鲜的，即使他把抱怨写成了一首歌也没什么帮助。 问：所以你讨厌那首歌吗？ 乔琳：不，它只是首歌。也许有些人觉得这是个浪漫举动，但它让我很痛苦。他篡改了我们那些好的记忆，这很卑鄙。但它只是首歌，所以我不会对它有更多超过音乐本身的想法了。他一直是个不错的音乐家，我不会否认这一点。但他是个愚蠢的男孩。 ———————————— 2003年《永生不死》英伦摇滚纪录片幕后 乔琳：我是美国人，我有一个完全美国的乐队，说真的，我一直觉得我出现在这个纪录片里很违和，但你们的制作人一直在劝我出镜，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是这个故事里的反派吧？（笑） 问：你是英伦摇滚的竞争者，同时又完全处在它的核心，如果没有你，那我们的英伦摇滚故事是不完整的。 乔琳：好吧。让我们开始吧。 问：在你心目中，什么是英伦摇滚？ 乔琳：它更像是一种文化运动而不是音乐类型。媒体最先使用了它来描述90年代兴起的吉他摇滚乐，然后绿洲、模糊、山羊皮、pulp之类的乐队开始被描述为英伦摇滚乐队，但本质上，它只是在描述这个时期英国乐队再次向外输出音乐的文化现象。实际上，这些摇滚乐队制作的是完全不同的音乐。 问：作为那个时期全世界最大的美国乐队之一，你是他们反对的对象。 乔琳：没错，这很有趣。在那个时候英国年轻人终于要摆脱保守党统治下的沉闷80年代了，他们面对的下一个敌人就是美国文化。 问：你在当时如何自处呢？ 乔琳：我不需要调整我自己的看法，我只是来这里巡演，取悦喜欢我们的粉丝，然后离开。我不需要理解那些不喜欢我们的人，这就是摇滚乐队走下去的方式，我们不是流行乐工厂制造出的想要最大化地迎合受众的乐队。但你必须注意到一点，在紫色天鹅绒横扫世界的时候，我们今天讨论的英伦摇滚乐还没有真正地崛起。在那个时候，英国音乐里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空缺，我倾向于是石玫瑰的举棋不定为其他人提供了机会，像石玫瑰和the la’s这样的好乐队，他们出了一张专辑后就无以为继了，这真的非常可惜。 问：然后垃圾摇滚，像是涅槃和珍珠果酱，还有后垃圾摇滚，像是紫色天鹅绒这样的美国乐队迅速占领了世界。 乔琳：是的，你可以这么说。我不喜欢后垃圾摇滚或者垃圾摇滚这样的标签，但如果你需要一个名词来描述我们的话，你可以这么说。我们诞生的那个时期，美国的主流摇滚像是枪花这样的乐队变得非常无聊，sonic youth之类的地下乐队已经在纽约和西雅图之类很多地下音乐场景中做了很久的音乐试验了，地下音乐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成为主流。尽管涅槃声称他们不想获得更多关注，但是……没有乐队不想受到关注。但我想，我们都没准备好迎接全世界的关注。 问：你描述的地下音乐似乎是在积极准备这件事，但人们普遍认为垃圾摇滚是关于虚无主义的。 乔琳：是的，虚无主义。你瞧，就像是70年代的朋克音乐一样，音乐人和痛苦的年轻人还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正在被这个世界逼疯，他们尖叫着呐喊，然后被唱片产业和这些尖叫者中的人发现商业潜力。资本主义收买了朋克音乐，就像是资本主义同样收买了垃圾摇滚的虚无主义一样。 问：然后，你们诞生了，紫色天鹅绒以一种野心家的姿态出现了，喊出了反对垃圾摇滚的口号。 乔琳：（大笑）这听起来很有趣，也很像是规划好的，我希望我可以这么说，我们是来征服世界的什么的。但是，不，一开始我们只是另一群尖叫的孩子，只不过我们的看法是，这个世界很烂，但我们不愿意把解释权让给那些把世界变烂的人。我们提供了一些非常唯心主义的看法。而且我们不是个男孩乐队，这让我们有能力说一些真实的、温柔又强硬的东西，一些非常折衷的东西。我们不愿意浪漫化自毁倾向，我们只是非常积极，悲伤的积极，有点像堂吉诃德。 第628章 问：尽管你们的专辑名叫做《非法宿醉》？ 乔琳：是的，这是个诚实的描述，我们逃学，非法饮酒，发泄不满。但说真的这个标题让我们的cd在很多地方上架时都遇到了问题，俄亥俄州的沃尔玛给每一张cd都套上了黑袋子，就像是它们是18+物品一样，这几乎像是个有趣的行为艺术。我第一次在超市看到的时候，我笑得好开心。他们事实上帮我们营销了它。 问：然后你们受到了全世界的欢迎，在英国，那时候同你们竞争的是模糊和山羊皮。 乔琳：可以这么说，但山羊皮的英国性更早赢得人们的关注，布雷特·安德森有张傻乎乎的封面，背后是英国国旗的那张。当我看到那个时，我开始觉得这件事变得有趣了。我们和模糊一起在英国巡演，我发现他们的音乐很有趣，跟我们早期的音乐风格有相通的地方。戴蒙有种戏剧化的表演方式，让我飞快就明白他为什么没能在戏剧学校继续念下去。但他们的音乐很有趣。 问：之后，真正意义上的英伦摇滚的开始——《parklife》诞生了。 乔琳：是的，《parklife》。我能休息一下吗？抱歉。 问：是的，当然，请便。我们的镜头关掉了。 乔琳：谢谢。（抽出一支烟，起身离开了房间） ———— 问：跟我们谈谈《parklife》吧。 戴蒙：《parklife》……（抽烟）……它诞生于我们的第二次美国巡演，我们那时候度过了一次非常悲惨的巡演，然后开始放弃我们的幻想。于是，我们尝试将我们本土的东西和我们所看到的美国结合在一起，整容手术、肥胖和奢侈消费，将钱花在没有意义的东西上，它们还改变了英国的样貌，我童年玩耍的地方变成了大而蠢的购物商场，英国性被美国文化碾碎了。然后我开始以更英国的方式写作……《parklife》诞生了，我们拿到了四座全英音乐奖。但问题是，人们只看重这个奖，他们没接收到我的信息。 ———— 乔琳：我可以继续了，谢谢。 问：那就跟我继续谈谈《parklife》吧。 乔琳：是的，《parklife》，我喜欢它。很有趣。你可以看得出来人们会跟着他们的表演兴奋，这是一首跟他们有关的歌，尽管歌词包含很多隐喻，但是它是完全英国的。不过这确实有点尴尬，它发行后的那段时间，我和戴蒙正式变成了男女朋友，你知道的，他那种反美主义的姿态对我来说完全没好处。事实上，我认为这也是他们没法进入美国市场的原因，他们就像是某种来自异国的卡通人物，好莱坞电影里的英国口音反派，美国观众没法严肃地对待他们。这是英伦摇滚的核心矛盾，唱片业和民族主义心态迫切需要一个乐队重新入侵美国，但这种基于民族主义的傲慢和讽刺同样关上了美国市场的大门。说到底，乐队仍然依附于唱片业，他们不是真正自由的。没人是。 问：跟我们谈谈绿洲吧。 乔琳：绿洲……当垃圾摇滚逐渐走向下坡路的时候，有两个来自曼彻斯特工人家庭的男孩，他们跟朋友一起组成了一个乐队，他们唱有关梦想、离开乏味生活和享乐的歌，他们还有你见过的最摇滚的不屑态度，那就是绿洲。他们把人们需要的东西带给了他们，一个乐队，有一些好音乐，一个漂亮的主唱，而且他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们会说，我们的音乐很棒，你不喜欢，滚蛋吧！你瞧，你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人们喜欢他们。 问：你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现场时，你觉得怎么样？ 乔琳：他们在1994年格拉斯顿伯里的nme舞台演出，诺埃尔邀请我去看他们，所以我去了。一开始，坦白说，我没那么感兴趣。他们表现得不是那么完美的，我能看得出来利亚姆有点紧张，尽管他一定会否认这一点。（大笑）但很快，这支乐队里的一些东西抓住我了，利亚姆有种很漂亮的嗓音和态度，诺埃尔从过去60年代、70年代的音乐里汲取了力量，他们有漂亮的旋律，而且他停下来去调吉他放大器的时候是很好笑的。我喜欢他们，我能看得出来他们中有点严肃的玩意儿。但我真的没看出来他们后来会变成……你知道的，你们熟悉的那个绿洲。 问：全英国最大的乐队？ 乔琳：是的，还有那种围绕绿洲诞生的疯狂炒作。 问：你是说，英伦摇滚之战？ 乔琳：……是的，英伦摇滚之战。两支乐队在同一天发行单曲，看下一周谁将登顶榜首，bbc都说这是自从滚石和披头士乐队以来最大的乐队之争，但事实上，滚石和披头士从未这么公开地针锋相对过。 问：你当时是戴蒙的女朋友。 乔琳：很快就不是了，我们当时已经在分手的边缘了。你可以说，这场奇怪的战争结束了我们的关系。至少，它推了我们一把。我直到今天都搞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我猜这就是生活，它在它该结束的时候结束了。 ————— 问：我们可以谈谈英伦摇滚之战吗？ 戴蒙：呃……（抽烟）……我们可以不谈论这件事吗？我想人人都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它是怎么开始的？ 戴蒙：人们都知道它是怎么开始的。我更倾向于不谈论它，因为……因为它涉及到其他人。 ————— 问：我们可以谈谈英伦摇滚之战吗？ 第629章 诺埃尔：嗯，很简单，我想是《nme》杂志的某些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戴蒙跳进了圈套，提前了销售单曲的时间，艾伦麦基觉得我们可以推迟，但我想，不，他们想要战争，去他的，那就开战吧！ 问：所以……不是为了乔琳？ 诺埃尔：（摇头）你知道的，说到底，它仍然是我们和戴蒙他们的选择。人们对乔很不公平，那些媒体，对她非常恶毒，说她是一切不和背后的原因。一个每天忙着自己事的女孩突然就被卷到了这些事里去，非常不公平。我爱她，我会为她而战，但公平地说，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她是唯一无辜的角色，可因为她是个漂亮女人，所以她承担了所有责难。英国媒体就是这么卑鄙。 ————— 问：我们可以谈谈英伦摇滚之战吗？ 利亚姆：行！你想谈什么？他们赢了战斗，我们赢了战争什么的吗？ 问：它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利亚姆：我觉得有不少人都比我更清楚它怎么开始的。就像是一场足球比赛，比赛开始，你就开始跑了。 问：那乔琳呢？你公开地表达了你对她的爱慕，她当时是戴蒙的女朋友。 利亚姆：她现在是我兄弟的老婆，不是吗？她是个漂亮女人，就这么简单。 问：是吗？ 利亚姆：我觉得可能是我小时候吃了太多麦片。你知道的，我喜欢让人们生气。让戴蒙生气，很好玩。让诺埃尔生气，很好玩。让乔生气，也很好玩。但我不为这些事感到骄傲，我应该处理得更好一点，抱歉。 ——————————————— 2006年《q》杂志采访 【戴蒙·亚邦访谈】 问：你过去20年的巅峰是什么？ 戴蒙：我的女儿米西。 问：低点呢？ 戴蒙：我不想谈这些。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我毁灭。任何对我感兴趣的人都会有一个粗略的想法，即我在很多事情上都保持沉默。我选择不定义我的低点。 问：你会写一本无拘无束的自传吗？ 戴蒙：尽管我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我认为我的生活非常有趣，但我太在意其他所有会被卷进去的人了。 问：比起10年前，你觉得你是否有改变？ 戴蒙：当然，我变得更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了。我不会允许人们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当然，我也更内省了，我前阵子读了一些我十年前接受采访时的一些内容……那时候我很没安全感。 问：你知道紫色天鹅绒解散了吗？你怎么看？ 戴蒙：这很可惜，他们一直是个非常好的原创乐队，他们一直在流行度和原创性方面把握着精美的平衡，而且他们始终在探索新的音乐方向。但我不能说我没看到今天这一幕发生，每个乐队都会有它的问题，在共事十几年后，它总会有问题。但是他们确保他们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告别，我不是在说他们的告别演唱会，他们最后那张专辑，太棒了。 问：那你的乐队模糊呢？ 戴蒙：我仍然在为模糊工作，但我真的希望它再次变为四人乐队。我讨厌在巡演中没有格雷厄姆的情况下播放我们的老歌。我是在说除非格雷厄姆回来，否则不会再有一首模糊乐队的新歌吗？不。但这一定是非常傲慢和愚蠢的事情。在我感觉正确之前，有一些真正的问题需要克服。 问：格雷厄姆会回来吗？ 戴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分歧能否被修补。但我希望时间和交流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前段时间碰到了乔琳，她跟我聊了聊，我想这是个我们都长大了的标志。你知道的，我做过不少伤害她的蠢事，但她同意跟我聊聊。所以……我希望格雷厄姆和我一起也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 2007年《nme》报道 《利亚姆·盖勒格说绿洲与模糊之间的不和结束了》： 利亚姆·盖勒格结束了同英伦摇滚乐竞争对手blur的恩怨。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他的乐队oasis同这家伦敦乐队是死对头。1995年，这两支乐队在同一天发行了一首单曲——blur的《country house》击败了oasis的《roll with it》，这两支乐队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口水战。 现在，绿洲乐队的主唱表示，他不仅结束了竞争，而且实际上喜欢blur乐队的主唱戴蒙·亚邦。 “我不在意戴蒙，”绿洲主唱告诉《mojo》杂志记者，“我已经结束了竞争。那只是一些好玩的事，当你年轻的时候你会这么做。” 他补充说：“当我看到戴蒙的时候，我不在意他。如果我现在还深陷其中，我会是个十足的傻瓜。” 这位主唱的评论同今年年初绿洲乐队的吉他手诺埃尔·盖勒格告诉《nme》的看法一致。诺埃尔和戴蒙曾在90年代因为一场著名的爱情竞争闻名，戴蒙的前任乔琳·阿普尔比，紫色天鹅绒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在上世纪90年代离开戴蒙后同诺埃尔结婚。这是整个90年代英伦摇滚不和的一部分。但今年诺埃尔告诉《nme》，他尊重他的竞争对手。 “戴蒙，祝他好运，我很尊重他。我从未对记者这么说过，但我真的这么想，”诺埃尔说，“因为我对他无动于衷，他就认为我认为他是个混蛋，不，我不这么认为。他对我来说只是另一个乐队的主唱。我们家利亚姆会跟他说话，但我不会，不过我不认为他是混蛋。祝他好运。” 第630章 在乔琳导演的恐怖片《丽莎，丽莎》引爆今夏的观影市场后，她和丈夫诺埃尔迎来了另一个喜讯，他们正在期待他们11年婚姻中的第一个孩子。与此同时，诺埃尔正在艾比路录音室录制绿洲的第七张录音室专辑。乔琳表示她也有想法继续制作一张新的个人专辑。 “我们都长大了不少，特别是当你准备做父母，养育另一个生命的时候，这绝对影响了我对音乐的看法，”乔琳说，“我无法拒绝写作的冲动。而且上一张个人专辑是四年前的事了，我无疑又展开了人生的新篇章，是时候再回到录音室了。” 乔琳此前对《mojo》透露她同戴蒙现在完全处在和平共处的状态。“这不意味着我们会约着出去玩或者每天聊天什么的，但我会祝他生日快乐，他也会祝我生日快乐。我们没有太多老朋友了，这是件好事。” 另一方面，戴蒙也有可能再次与老朋友相聚。blur正在考虑在下周重聚以制作新唱片，贝斯手亚历克斯·詹姆斯表示，在吉他手格雷厄姆·考克森于2002年离开乐队后，所有四名成员将一起共进午餐，讨论再次合作。 -------------------- 1997年—2007年，十年间这几人态度的变化。 第222章 my melancholy hill 3 ====================================== 主题：【有生之年系列！乔总和戴阿邦同台表演，还有情歌对唱！】 来自：来点粥糊笑话 2011-04-01 14：22已编辑 今天虽然是愚人节，但是我真的没开玩笑，而且我没把大家骗进来杀！！！让大家看看我互联网冲浪都发现了什么宝藏！ 视频原始链接：【dare&on melancholy hill—damon albarn,jolene appleby,lora bailey,live tct 2011】 搬运地址：【dare&on melancholy hill——乔总&戴阿邦2011年tct现场（情歌对唱！）（当然还有萝姐在后排打鼓）】 乔总前不久参加了英国青少年癌症慈善基金会的年度筹款演唱会，乔总是当天的头条歌手，还把她跟萝姐一块儿组的那个巡演乐队酿酒女巫也都带过去了。最开始海报上写的是“乔琳·阿普尔比with酿酒女巫&特殊嘉宾”，可当时没说特殊嘉宾是谁。 我前段时间上网冲浪才发现这段官摄上网了，结果，妈咪呀，这什么梦幻联动！戴阿邦和乔姐时隔n年再次同台，还有情歌对唱！一起唱了戴阿邦乐队gorillaz去年新专《plastic beach》里的《on melancholy hill》，还唱了05年专辑《demon days》里的《dare》。 我把《on melancholy hill》的歌词贴这里你们感受一下： 在忧郁山上，有棵塑料树， 你在这里陪着我吗？ 只是又像做梦一样憧憬着， 你不能一切如愿，但你有我， 让我们一起出航，亲爱的 当你在我身旁，你就是我的解药， 当你在我身旁 叫来潜艇，我们将要环游世界， 有人明白吗，亲爱的？ 如果我们继续像做梦一样憧憬着？ 如果你不能一切如愿，那就跟我来， 在忧郁山上， 那儿坐着海牛，亲爱的 只是在憧憬着这一天， 等你靠近， 等你靠近…… 1楼：哇，我记得这首歌其实是反消费主义的意思。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是一首情歌，但是……它听起来很像情歌啊！ 2楼：天呐，我太快乐了，谢谢楼主搬运！！！ 3楼：谢谢楼主！乔姐介绍牙爹的时候真的苏死了，“我的一位老朋友非常慷慨地捐献了他的时间，我们排练了一周……来吧，戴蒙。”乔姐的声音温柔死了！！！ 4楼：真的！乔总介绍戴阿邦的时候我跟着台下观众一起尖叫了！这是什么梦幻组合！ 5楼：乔总温柔又磁性的声音配忧郁山这首歌真的太合适了，戴阿邦在一旁全程都深情款款地盯着乔总，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你收敛一点啊！ 6楼：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分享一下当年俊俏小邦和乔总热恋时期的同台视频，真的漂亮得没话说。链接：【紫色天鹅绒&戴阿邦：《蓝瞳男孩》1995 live波特兰】 7楼：天呐，楼上这个视频我还真的没看过！乔总那时候还改了歌词向阿邦表白啊！呜呜呜呜我不想入坑注定be的rps啊！ 8楼：是啊，戴阿邦那首超级温柔的《摇篮曲》就是乔总22岁的生日礼物啊。但是后来被他改成分手歌了orz 9楼：呵呵，其实这两真的注定be，你们看《蓝瞳男孩》的原版歌词，那时候就在说分开后的心情了…… 10楼：所以现在乔总和戴阿邦是和平相处快进到可以同台情歌对唱了吗？ 11楼：哇，牙爹感觉这次上台前好好打理了下自己，有种青春焕发的感觉…… 12楼：在老情人面前不能丢人啊！啧，男人！ 13楼：啧，看看他的金牙……再看看38岁跟28岁基本没太大变化的乔总……再看看芳龄二十七的俊俏小邦，对比之下，啧，嫌弃.jpg 14楼：哈哈哈哈哈等一下我开始get牙爹这个昵称了，所以就是因为那颗大金牙吗？ 15楼：是啊，疑似自己吃坚果把门牙磕掉了，然后换了颗大金牙。我就不明白这是什么匪帮说唱大金链子小金表的审美，冷汗.jpg 16楼：不过牙爹的眼睛仍然很迷人啊，看镜头的时候都让人觉得他爱上你了。 第631章 17楼：我怎么感觉视频里乔总和戴阿邦在较劲儿呢？不是那种“啊，唱情歌所以含情脉脉”，而是那种“看谁更能含情脉脉”的较劲儿？ 18楼：回楼上，你别说，我也有同感。 19楼：不得不说哦，从发际线上来看，诺上帝赢了，乔总又一次像是投资一样获得了长线胜利！ 20楼：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楼上你是不是要笑死我！ 21楼：这让我开始怀疑牙爹到底植没植发？他在哪儿植的，能介绍下吗？我给我推预备着。 22楼：楼上，你推是？ 23楼：回22楼：我是21楼，我推主要是英国人，英国男人，你懂的。 24楼：***（广告，已删除） 25楼：哈哈哈哈哈让你们讨论植发，给打广告的都招来了！ 26楼：我就想知道诺上帝蹲家里是不是脸色超难看？老婆跟老情人唱歌，他却待业在家？他现在最近到底在忙啥啊？绿洲解散后，他除了出来偶尔唱唱歌，都没啥动静。他弟的新乐队beady eye都出首专了，评价还行欸。 27楼：有消息说诺上帝今年夏天出新专，新乐队的网站都建设好了，他最近也开始跑一些宣传了，估计过段时间就正式宣布了。 28楼：楼上这些讨论我都看不明白，有没有好心人解释一下牙爹、诺上帝、萝姐、乔总和戴阿邦都是啥意思？ 29楼：牙爹和戴阿邦是blur的主唱damon albarn，他名字连起来念就是戴阿邦，然后因为有颗金牙，外加是做爹的年纪（而且真有女儿），所以叫牙爹。他还有个虚拟乐队叫gorillaz。 乔总是紫色天鹅绒的主唱jolene appleby，因为太擅长投资和管理队友（虽说乐队解散了吧），人称被摇滚耽误的经商奇才，所以叫乔总。她还是超牛的导演，所以也有人叫乔导的。还因为人生经历实在太玛丽苏了，中间名还是玛丽亚，所以也叫乔玛丽。 萝姐是紫色天鹅绒的鼓手lora bailey，她年轻时打扮风格是哥特萝莉，所以叫萝姐。萝姐现在主要跟乔总一起巡演，两个人有一个巡演乐队叫酿酒女巫。不巡演的时候萝姐就画画，她有自己的漫画网站。 诺上帝是oasis的吉他手noel gllagher，跟绿洲主唱、弟弟liam gallagher合称咖喱格兄弟。上帝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在乐队里控制欲太强，而且他有次上脱口秀开玩笑把他自己和弥赛亚联系在一起，慢慢就被叫成上帝了。不过外网一般管他叫“酋长”，因为oasis以前内部就这么叫他。 oasis解散后他弟利亚姆跟除他以外的oasis成员组了个乐队beady eye，直译泡泡眼。利亚姆的昵称比较多，莉娅，莉喵，烂总，妹妹什么的，看出群众们比较偏爱谁了吧？ 30楼：替楼上补充一句，诺上帝跟乔总是夫妻。话说两控制狂在家是怎么不打架的？我真的很好奇。戴阿邦和乔总恋爱过。这三人外加莉娅，有个大四角恋。 31楼：只有萝姐独善其身，疑似透明柜。 …… 39楼：等一下，只有我发现了一个亮点吗？这次演出诺上帝也在啊！他跟乔总合唱了披头士的《all you need is love》啊！他还给她的几首歌弹了吉他。 40楼：啊？啊？等等等等一下，我记得这次tct演出莉娅乐队也去了啊？靠，这演唱会组织者也太有面子了吧，他们到底是怎么把这帮老冤家凑在一起的？ 41楼：啊？ 42楼：啊？+1 43楼：啊？+2 44楼：啊？+3 45楼：别啊了，我查了一下，这演唱会跟音乐节一样有好几天，乔总和莉娅他们不是同一天的头条，大家应该根本没碰面。而且海报上压根都没写诺上帝名字，估计就是为了避嫌。 46楼：叹气.jpg，白高兴了orz 47楼：啧，我怎么感觉乔总现在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诺上帝的遛妹技巧，让粥粉死去活来的？ …… 58楼：哈哈哈哈哈哈我来轻挖一下坟，有生之年系列又多一个！戴阿邦和诺有缸合唱《tender》！！！指路链接：【有生之年的梦幻联动！戴阿邦、诺有缸和葛面三人同台，两男一麦！】 —————————— 主题：【有生之年的梦幻联动！戴阿邦、诺有缸和葛面三人同台，两男一麦！】 来自：momo 2013-04-05 14：55已编辑 链接放这里了：【tender——诺邦面三人同台】 自己看吧，今年诺有缸的高飞鸟又参加了青少年癌症慈善基金的筹款演唱会，然后戴阿邦跟葛面也都去了。最神奇的是这三个人一起上台唱了《tender》，诺有缸和戴阿邦还两男一麦了……啧啧啧，请大家自由地发表看法吧！ 1楼：面面！ 2楼：这什么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两男一麦啊，诺有缸和戴阿邦对着同一个麦中间都隔出一个宇宙的距离了，笑死 3楼：不过感觉两人弹得还挺嗨~ 4楼：摄影师总是不给格雷厄姆镜头，我老忘记他也在台上，三把吉他排开，好好笑啊！ 5楼：问：这场表演拆了几个cp？又组成了几个？ 6楼：回楼上，不限性向的话，把乔总和莉娅加上，5个人自由组合，嗯，根据c(5,2)=5!/(2!*(5-2)!)=10，有10个组合！ 7楼：排列和组合的数学问题突然袭击了我…… 8楼：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了莉娅的智障瞬间，他有4门gcse，笑死，到底哪四门啊？首先排除语文。 第632章 9楼：求问什么是gcse？ 10楼：回9楼：gcse是英国小孩15-16岁的时候参加的考试，相当于我们的中学毕业考试，会有好几门考试。严格来说四门gcse及格属于是英国国民的基础水平，但是莉娅那时候是88或者89年，所以也算是平均水平吧，真没我们想的那么傻，但是不能拿它证明他不傻hhh 11楼：其实你们在嘲笑莉娅文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诺有缸15岁就被学校开除了，他在文凭方面可能还没莉娅高呢 12楼：有缸那个年代还没有gcse考试呢，估计考的是o-level吧。但反正我记得他还是媒体说过他法语和拉丁语成绩很差。不过仔细想那个年代英国还是真的有钱，有缸家里那么底层，他的学校还有吉他课上…… 13楼：回11楼：嘲笑莉娅文盲主要是他自己的表现常常揭短。有缸说实在的没他自己声称的那么文盲。我一开始还奇怪平时乔总这种中年还去上大学的文艺人到底平时都跟有缸聊啥，总不能他两工作搞音乐，回家还聊音乐吧，结果我后来才知道他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是《午夜牛郎》。行吧，缸子不愧是咖喱格家里的文化人。后来我发现有缸确实有阅读障碍，但是他还喜欢收集诗集……呵，虽然只是为了写歌。 14楼：啊，我还想起了一件趣事，咖喱格的大哥保罗写的书里说过，莉娅小时候拉过小提琴！！！后来可能因为这玩意儿跟他校霸气质不符，就不学了。你们敢信，小提琴和莉娅？ 15楼：其实咖喱格家里小时候文艺气质很浓啊，爹绝对是个人渣，但其实平时是个dj。咖喱格大哥保罗说他其实是家里第一个弹吉他的，后来吉他扔给有缸了，有缸就迷上了。然后莉娅小时候去学校带碟什么的，都是从大哥的收藏里薅的经典曲目，在小同学中酷炫的不得了。大哥还抱怨说莉娅从来没还给他那些收藏啥的。 16楼：等一下，整个楼都跑偏了，怎么变成咖喱格文化建设贴了？ 17楼：那问一个有缸和牙爹的问题，他们什么时候和好的？乔总怎么看？ 18楼：乔总才是最先跟阿邦和好的吧？他们两早就同台演出过了。然后有缸说他跟戴阿邦没什么矛盾啥的。之后好像他上脱口秀说他在夜店碰到戴阿邦了，两个人喝了一杯啥的，一笑泯恩仇了。 19楼：哇，有点感人……当年打那么狠，我还记得诺有缸恶狠狠地说骂牙爹说他是个傻x啥的，诺有缸嘴毒起来是真毒啊！ 20楼：嗐，糊团这边也不是软包子啦，绿粥《roll with it》输给《country house》的时候，糊团还在绿粥演唱会附近故意用灯光打出了no.1的标志。诺有缸说他当年其实讲过和的，因为担心绿粥粉丝会闹事，他自己知道自己粉丝里精神小伙比较多嘛，结果糊团的公司一开始同意了，后来又反悔，给诺有缸气坏了，从此真的恨上戴阿邦了。 21楼：感觉好像唱片公司在背后拱火啊…… 22楼：是呀，《morning glory》出来以后乐评一般，但是架不住群众喜欢啊，相反blur的《大逃亡》一开始评论不错，但销量滑铁卢了。绿洲抵达巅峰，blur沉入低点，戴阿邦上街都被人围着唱《wonderwall》，被嘲讽到抑郁症发作，精神很差，结果公司还是逼他去西班牙巡演……当年牙爹心高气傲，自己给自己挖了不少坑。 23楼：与此同时，radiohead正在一旁默默围观这两乐队发疯。 24楼：哈哈哈哈哈哈哈电台头真的是，据说《ok computer》出来以后引起了轰动，戴阿邦很嫉妒，说要是他长得跟电台头主唱桶木腰一样，那他的音乐早就引发轰动了。 25楼：桶木腰：？？？又被人嘲讽长得丑？？？ 26楼：大家一起孤立桶木腰！反正他不算britpop~ 27楼：反正绿洲这边很爱嘲讽电台头啦，诺有缸说桶木腰再怎么唧唧歪歪不喜欢，别人还是让他上台唱《creep》，还说电台头在纪录片里说他们巡演怎么痛苦之类的，你不喜欢你解散啊！ 28楼：哈哈哈哈哈哈哈猜猜你们谁解散了！诺有缸的报应！ 29楼：戴阿邦觉得自己作为漂亮男孩很难被认真对待，所以他有点嫉妒桶木腰吧。blur和radiohead之间抓马戏份也很多的。其实摇滚乐队之间互相diss难道不是常态吗？桶木腰也常常嘲讽回去。 30楼：不过诺有缸其实是真的嫉妒radiohead的，说他们是不是就没收到过差评什么的。他有段时间被乐评骂得不行，不知道老头会不会躲家里偷偷抱着乔总哭 31楼：那要说零差评，紫绒算不算？当然不可能真的零差评啦，但是紫绒一共6张专辑，评价都不错吧？ 32楼：评价最低的是第二张《鱼缸》和第五张《伊卡洛斯》吧？其实我很喜欢《伊卡洛斯》啊，但是这张专销量在紫绒的专里算一般的。明明是很宏大的摇滚歌剧啊，哲学和神话故事结合，超级好听，百听不厌。 33楼：我也喜欢《伊卡洛斯》，但最喜欢的还是《乌托邦余烬》，那种感情里的撕心裂肺，真的每次听都会从笑到哭，太爽了！ 34楼：《乌托邦余烬》这张乐评超好的，pitchfork的10分神专。 35楼：《乌托邦余烬》也卖得很好啊，1999年全球销量第4名的专辑，2000万张。紫绒截止2006年加起来一共卖了差不多8000万张？不知道这个数字包没包括现场专辑和精选辑什么的。 36楼：紫绒真的是在最辉煌的时候休团了，明明绿洲传了那么多年解散，blur也挣扎了很久，可一直没有太多内部抓马传闻的紫绒反而是最早休团的。 第633章 37楼：所以是休团不是解散！哼！ 38楼：休团难道不是解散的好听说法吗？ 39楼：我还记得当时媒体上的普遍评论是不可能，紫绒能挣到的钱太多了，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结果…… 40楼：绿洲也是啊，绿洲身边的人都不信，觉得诺有缸2009年巴黎那次出走会跟以前的每一次出走一样再回来，结果他真的再没回来。 41楼：绿洲的解散其实冷静地想一想，大家是有预期的。但紫绒的解散是那种他们都宣布这是最后一张专辑了，粉丝还是不相信，因为实在是没理由。而且紫绒以前干过这种说是最后一张专辑结果录音期间乐队再次和好的事…… 42楼：紫绒就有点像是平时不生气的人一发起火来就天崩地裂的那种…… 43楼：啊，楼上这说的不就是紫绒贝斯手吗？ 44楼：唉，紫绒可以说是美丽地退场了吧……乔总无数次表达过她对摇滚未来的担忧，她其实到最后也厌倦摇滚了，觉得单纯的摇滚乐没有出路了。事实上她90年代的作品被视作最早的后朋复兴先锋，也影响了后来的梦泡和情绪核乐队，可惜乔总也逐渐转型了…… 45楼：乔总其实一直很坦然地说她自己是流行乐音乐家，她不太在意音乐的标签和类别的。 46楼：虽然怀旧对心理健康不好，但是90年代的音乐真的很棒啊！ …… 56楼：啊啊啊！太牛了，gorillaz新专《humanz》单曲《we got the power》是跟有缸合作的！ 57楼：啊啊啊啊啊！还有《she is my collar》，合作歌手是乔总！！！！ —————————— 主题：【新闻搬运|戴阿邦和乔总合作《she is my collar》】 来自：momo 2017-05-27已编辑 gorillaz的第五张专辑《humanz》里的《she is my collar》是戴阿邦同乔总合作创作的，非常好听，推荐大家去听！ 歌词如下： 如果我能带她远走高飞，那我就会打给她， 因为她是如此变化多端，她知道我会打给她， 她离太阳越来越近，这就是她的计划 想象着我的模样吧，现在就想 我没有拿到她的号码，我想我也不会打过去吧 我把她带去了那个秘地，整天担忧秘密泄露 我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我不需要其他人 这是我的假象，秘密情人（她是我的项圈） 这一切都不正当， 只有一件事，你应该感到无所谓， 我知道她独自躺着，她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感觉到她进入了我的脑海，她是我的项圈 她是我跟着一起逃跑的人，她是我的项圈…… 1楼：啊啊啊啊啊啊我听了一整天！真的超级好听！ 2楼：牙爹最后喘得也太性感了，所以是歌词其实是小狗+项圈的设置吗？这也太涩了呜呜呜呜 3楼：天呐，这是什么旧情人对唱情歌的桥段，我有点没跟上故事的发展…… 4楼：不不不，这是2d跟乔总唱歌，关戴阿邦什么事 5楼：乔总唱的那段好性感啊…… “我是黄色，他是蓝色， 我可以完全看穿他， 当我们碰撞， 我们会变为一片绿野， 我会成千上百次死去， 我不得不选择这么做， hey，这就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我仍然会回到你身边” 6楼：这首歌真的好性感啊，但是乔总唱的那段黄色和蓝色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7楼：蓝色加黄色是绿色，绿色在英语里通常会跟自然、生长、新的开始或者财富之类的含义联系起来，我猜这段是在说“我”和“他”在一起会取得成功或者新的开始？ 8楼：绿色其实也有嫉妒的意思，比如green with envy，是说非常嫉妒，嫉妒得脸发青。 9楼：黄色可能会跟歌词里的太阳这个意向联系在一起，表达一种欢快明亮的情绪，但也可能是在说黄色很危险，因为黄色在一定程度上会跟沮丧或者有攻击性的感觉联系在一起，比如警告标志都是黄色的。 10楼：蓝色就是忧郁的吧，这个应该没有别的解释了。但其实也可能就是指2-d的蓝头发。 11楼：哇，这首歌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感觉像是2d一直在表达对一个秘密情人的抗拒和向往，他们两之间有种非常危险的关系，他们两一直在玩弄对方的心理，看谁会先打电话，有种支配与臣服之间的拉扯感……尤其是歌词后面说“她是同我一起逃跑的人，她是我的项圈”，跟项圈联系在一起后这种支配关系就更明显了。 12楼：呃，我能说我已经不行了吗？脸红.jpg 13楼：说老实话，我一开始以为是有人唱错词了把she is my colour唱成了she is my collar，然后戴阿邦顺势把歌词改成了现在这样，毕竟以前他干过这种事。但现在一看11楼的分析，好像真的是…… 14楼：我懂了，2d其实是四爱嘿嘿嘿 15楼：2d是谁啊？ 16楼：善用百度，不过我善心大发地回答，2d是gorillaz的主唱兼键盘手。他是个虚拟角色。 17楼：所以2d还是戴阿邦？我听歌的时候能很明显听出来是戴阿邦的声音啊。 18楼：呃，早年间gorillaz中2d的歌声其实更像是一个角色，但《humanz》专辑里确实2d更像戴阿邦了。不过严格来说，戴阿邦仍然只是2d歌声里的“配音”。 第634章 19楼：是啊，如果你不接触gorillaz的故事和角色的话，它听起来更像牙爹。 20楼：所以这首歌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可我感觉乔总跟诺有缸感情很稳定啊，乔总之前出的那首圣诞单曲《hold my hand》简直就是明晃晃地秀恩爱，有缸也经常嘚吧嘚地提老婆，新专封面据说还是乔总帮着拍的…… 21楼：应该不是吧，我感觉是不是在玩弄粉丝啊，就是为了挑起这种猜测才搞这种配合的。芳龄四七的小邦乔总都甩了，何况现在的喜剧人牙爹？摸着良心讲，诺有缸现在比年轻时性感多了。 22楼：噗嗤，性感土豆。 23楼：应该只是合作，戴阿邦和米西妈妈苏西的关系很稳定的，就只是一直没结婚而已。 24楼：啊啊啊啊啊，你们快去看现场，链接：【gorillaz|she is my collar戴阿邦feat.乔总扣熊深夜秀live】 25楼：天呐，刚从现场视频回来，乔总一共出场不到两分钟，但她已经带走了我的心，太性感了 26楼：哇，乔总大腿上那个闪亮亮的袜带，真的勾走了我的心，呜呜呜呜妈咪！妈咪！ 27楼：我也好想像戴阿邦一样被乔总摸头啊，戴阿邦那一刻好像姐姐的小狗！ 28楼：这个表演我的心情全程是这样的：哇，戴阿邦唱歌，好听！牙爹嫁我！→乔总出场，哇，姐你怎么还是这么美，呜呜呜我恨诺有缸，我要取而代之！→乔总和戴邦对视，含情脉脉啊，太性感了！你们必须给我在一起！→戴阿邦弯腰唱歌，猴子又上身了→乔总在一旁和声，还用小拇指挑项链，太诱人了，姐姐嫁我！→乔总摸戴阿邦头，可以可以，磕了！→戴阿邦抬头朝乔姐微笑，哈哈哈哈哈金牙闪耀，妈咪怎么忍住不笑的→唱歌结束两人拥抱，呜呜呜老情人一笑泯恩仇，当年最美滚人情侣啊！！！ 29楼：楼上，我有点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30楼：回29楼：我是28楼，没关系，我有医生给我开药，多看几次妈咪的视频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31楼：妈咪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性感如初，甚至更美了，有种她的美完全绽放出来的感觉。 32楼：乔总的上一张个人专辑《in place》真的很反应她的精神状态啊，感觉她跨过40岁后整个人都完全自由了！推荐大家都去听，我听完感觉精神状态都稳定了不少！ 33楼：啊，《滚石》采访戴阿邦和乔总合作的访谈文章终于上网了，我给大家搬一下。 戴阿邦：《humanz》是一张诞生于当前政治环境下的专辑，我设想的是2016年□□赢得美国大选时的场景，这在当时是一个极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我们都决定不提及任何具体的细节，只是一起制作一张会在世界末日前派对上播放的专辑。当我们明确了这个主题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乔琳，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音乐在某种程度上总是在触及这个主题，而且还因为她提过她很想也拥有一个角色。不过杰米和我没想出合适的故事……所以角色这个事就搁置了。 乔琳：戴蒙邀请我合作的时候我正在巡演，但我很高兴地就答应了。21世纪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我们不需要真的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就可以开始一起工作。 戴蒙：是的，我一直在ipad上记录各种材料。我使用garageband来帮我记录我的想法，我会写8个小节的和弦序列和歌词，有的时候还会录一些人声，ipad甚至记录下了我最好的一些人声轨道。《she is my collar》就是在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用ipad写的。这是一首关于夜间旅程的孤独之歌，关于你如何沉浸于数字空间的歌。有的时候，一首歌会非常好地反映出你所处的状态。我常常在地铁上或者飞机上工作。有时我能听到机舱里压缩的声音。我对它进行取样。每个人都说，啊，这不可能只是ipad录下的。但确实就是ipad，这张唱片很多部分都是ipad做成的。 乔琳：有趣的是，我们两在制作期间其实完全没见过面。这不是艺术家合作的常规，但也不少见，我和他的日程总是对不上，于是我们只能远程交流。他把歌词和录音发给我，我再把我的材料发送给他，我们直到正式录音的最后一天才见了一次面，结果那天的录音都没用上。我们花了太多时间讨论其他歌曲。 戴蒙：不过我跟诺埃尔合作的时候，他来录音室来了几次，但我们没什么进展，就是在不断地发展riff，直到“我们有力量彼此相爱”这句歌词出现，我们才真正意义上开始了工作。但两个中年白人直男一起唱有关“权力”的歌总是有点不对劲，于是我们又邀请了jehnny beth来合作。 乔琳：诺埃尔一直很想跟你（戴蒙）合作，你承诺过他你会让他出现在下一张gorillaz的专辑上，但现在显然我们两都没得到一个角色，我是应该责怪杰米（gorillaz乐队的视觉负责人）还是你？ 戴蒙：我就是这么骗到你们的，我是个聪明的恶棍。 乔琳：尽管我没得到一个属于我的角色，但是我很喜欢这首歌（《she is my collar》）。我觉得这是首讨论成瘾问题的歌，她不只是个简单的爱情象征，她可以代表任何跟你无法拒绝的成瘾问题。在这个时代，我们都是某种成瘾患者，比如，手机，不是吗？我们是资讯和信息的成瘾者，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各种资讯的接收端包围了，我们的时间被这些东西占据，我们的大脑已经过载到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真正地汲取精神营养，去爱人。这是一种时代病。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但我们可能无力与之抗争。 第635章 34楼：哇，戴阿邦这是什么品种的交际花，同时把人家夫妻两个骗来给你打工 35楼：戴阿邦，我命令你立刻给妈咪搞一个角色！啊？你说我为什么不命令杰米？杰米那么可爱，我舍不得 36楼：笑死，跟人家老婆唱“她是我的秘密情人”，跟人家老公唱“我们有力量爱彼此”，不愧是你万人迷啊 37楼：所以《we got the power》为什么不请乔总合作呢？我想看你们仨当年这个大三角同台表演，肯定超级好玩！ 38楼：乔总这么一解释，我突然觉得哇，戴阿邦的本意是不是在指手机上的互联网色|情制品啊…… 39楼：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有没有看戴阿邦在另一个采访里说利亚姆估计要气炸了，记者说可利亚姆才夸过gorillaz的专辑，戴阿邦说那是因为我没跟他哥哥和乔琳一起表演，笑死我了 40楼：诺有缸还说没人tmd在乎莉娅的看法，莉娅好可怜 41楼：没事，莉娅已经在推特上发出了重要指示，他回复粉丝诺有缸和戴蒙的表演照片说“这两傻x” 42楼：有粉丝给他发乔总和戴阿邦的表演照片，莉娅神回复说乔总发型好看，我一看乔总的发型跟她大部分时候发型都一样，没整什么活，我就想笑 43楼：这么一看莉娅还是更嫉妒戴阿邦跟诺有缸同台了嘛！ 44楼：说起来，这又是诺有缸打脸合辑中的一个，是谁说过gorillaz是给15岁小孩看的乐队来着？啊！是你！ 45楼：放话越狠，打脸越疼 46楼：真好呀，你们几个绝对是懂炒作的，把粉丝们整得不要不要的……多来点，爱看！ 47楼：真的一打开推特，有种“等一下，让我看一眼日期我是不是穿越回了1995年”的感觉！ 48楼：是啊，不管是牙爹缸子还是妈咪，大家都很好欸！莉娅也很有精神！ 49楼：we got the power to be loving each other！太棒了，真的是对britpop时刻最好的一个回答，战争结束，我们仍然有力量彼此相爱！ 50楼：靠，楼上你给我整得眼睛酸了…… -------------------- 参考了真实新闻。《she’s my collar》真的很好听哦，推荐。感谢在2024-02-18 14:48:09~2024-02-20 02: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ugensteo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3章 演出继续2 =========================== 主题：【精华】【科普安利|乔琳·阿普尔比】 来自：momo 2024-02-14已编辑 虽然觉得乔琳·阿普尔比真的还需要我来科普吗，但是今年终于轮到我去见她了，所以必须给我女神写个安利贴。 跟我一起念，入我玛丽神教，保你滚到尖叫！ （好吧，我知道这个口号很土，别骂了，别骂了，孩子已经在哭了.jpg） 长文预警，主要讨论乐队vio velvet（简称紫绒）的六张专辑和女神的个人专辑。如果我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请大家补充！ here we go！ 【1.vio velvet的开始】 1989年的洛杉矶，一群姓氏首字母凑在一起能组成baby这个搞笑名字的摇滚青年凑在了一起。除去鼓手罗拉·贝利是被表哥，也就是吉他手罗德·约夫强行拉过去的外，贝斯手史蒂夫·布鲁克斯和主唱乔治·阿普顿都是罗德在高中时期结识的朋友。受到70年代朋克乐队new york dolls的启发，他们决定故意使用b.a.b.y.这个名字。 这群接受过正规音乐教育的高中孩子很快就在洛杉矶的地下圈内部建立起了人脉，开始打造出一支继承了噪音摇滚和佩斯利地下音乐风格的乐队。史蒂夫作为乐队里唯一一个大学生，为乐队提供了车库用来排练，还提供了一部分启动资金。他事实上还兼任乐队经理的角色，为乐队寻找演出机会。 但问题在于，主唱没把这份乐队爱好当成是未来发展的事业，在乐队成立后的第二年，他决定离开洛杉矶前往马萨诸塞上大学。而失去了主唱的baby陷入了解散的边缘，他们决定改革乐队，将乐队从baby改为vio velvet，并且重新招募一个主唱和一个节奏吉他手，或者一个主唱兼节奏吉他手。 而在美国的另一侧，17岁的乔琳·阿普尔比还在纽约一所精英女子高中读书。这所学校以鼓励学生多样化发展著称，还提供了非常丰富的艺术教育资源。这让她很容易就在同学里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她在一边忙着担任学校乐团竖琴首席的同时，还偷偷组建了一支学生摇滚乐队vacuum。他们从翻唱乐队起步，很快就发展成了有自己特色的乐队。 但乔琳同样遇到了问题，那就是她的同伴们都决定去上大学，乐队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她是不是也要上大学呢？她曾经想做个职业竖琴家，可很快她就意识到她自己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竖琴演奏家，但她永远不能成为大师。现在她是否应该跟她的同学们一样，去一所常春藤大学，然后按部就班地走入社会主流呢？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转动。1990年夏天，为了庆祝朋友和自己的17岁生日，乔琳飞回了她长大的洛杉矶，在老牌摇滚俱乐部the roxy门口遇到了纽约时的老邻居罗德·约夫。后者大喜过望，立刻对她发出了加入乐队的邀请。 在犹豫过后，乔琳接受了罗德的邀请，并且用超强的表演和歌曲创作打动了乐队的鼓手和贝斯手，从此vio velvet真的诞生了。 第636章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乔琳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在纽约，她要如何跟乐队一起排练？更何况，她是个未成年人。幸运的是，乔琳的母亲玛丽亚·阿普尔比年轻时是个嬉皮士，对女儿的管教以鼓励为主，乔琳很快以一份接近完美的sat成绩作为交换，获得了暂时离开学校，在家上学的特权。然后她一个人回到了童年时长大的洛杉矶，开始同乐队一起工作。 当然，玛丽亚之所以敢这么放纵女儿，是因为她正在争取一个很重要的职位调动，不到三个月后，她也被从纽约调动到了洛杉矶。不过很快，她又因为升职被再次调回了纽约，这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历史了，乔琳顺利从高中毕业，放弃了到手的耶鲁大学早申录取，选择给自己一年机会，看自己能否在洛杉矶取得什么成功，搞清楚未来的发展方向。 1991年，紫绒开始正式录制自己的样本唱片，如《19》《without you》等，并且开始在加州地区进行巡回现场演出。与此同时，他们在一家名为蓝色蝴蝶的音乐酒吧驻场表演，在那里乔琳接触了比以往更多的英国摇滚乐。紫绒本身也开始吸引了一些唱片公司的注意。有制作人向乔琳提出作为女孩流行组合的成员出道，但被她拒绝。 在乐队第一份满意的demo完成后，乔琳将磁带交给了r.e.m.主唱迈克尔·斯蒂普。后者在听过这份样带后将他们介绍给了洛杉矶制作人贝斯尔·巴拉德，紫绒开始跟巴拉德一起合作录制他们的第一张唱片。乔琳和巴拉德的合作非常顺畅，前者确立了实验性和挑衅性的音乐创作基调，后者则为她的创意引入了更多流行感，再加上乐队其他成员的精彩贡献，紫绒的首张录音室专辑《非法宿醉》诞生了。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19岁少女作为主导，写出了美国历史上销售最快的专辑之一。事实上，这只是个开始，20世纪美国最畅销的一百张专辑里，紫绒有四张，跟重摇滚乐队齐柏林飞船排在一起，超过了老鹰乐队。 【2.音乐之路】 乐队贝斯手史蒂夫将他们的新歌带去了他兼职的电台播放。不过他绝对没想到，这首后来被视作经典绝情分手歌的《without you》在没有唱片公司支持的情况下能在西海岸的大学电台中走红。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在互联网时代之前的电台版病毒式传播。 总之，本来就对紫绒感兴趣的唱片公司们开始竞相争夺他们，各种唱片邀约纷至沓来。搁一般乐队可能在这个阶段就被最好的数字哄骗，然后开始给唱片公司打工，但乔琳发挥了家世的超能力，在大律师的帮助下签进了麦当娜和华纳共同成立的小牛唱片。虽然乐队事实上失去了对唱片的控制权，但是比起那些被唱片公司坑害的年轻乐队，他们已经算幸运得多得多了。他们还在那里同乐队后来的长期经理人哈利·奥赛里结成了同盟。 接下来的事大家应该就非常熟悉了。紫绒分别在1992年、1994年和1996年发行了后来被称为“名气的故事”的三张专辑《非法宿醉》《鱼缸》《it’s ok to be human》。 之所以它们被音乐杂志总结为“名气的故事”，是因为它们基本上讲述了一支摇滚乐队从生到死再重生的故事： 《非法宿醉》：乐队从挣扎困惑的青春期取材，涵盖了想要取得成功、征服世界以至于可以下决心抛弃一切的主题。 《鱼缸》：成名后感觉生活被困在一口透明的鱼缸中，美好得像是楚门的世界，又嘲讽了媒体和名人崇拜如何被大众奉于神坛的社会现状。 《it’s ok to be human》：拥抱人性的缺陷，开始内省并且找到自我内核的平衡，宣布乐队正式成年。 因此这三张专辑也被粉丝们调侃为“摇滚乐队如何投胎三部曲”——喝个烂醉，摔鱼缸里，然后重新做人hhh 严肃地说，尽管紫绒此时内部关系还算平稳，但是乔琳以她极其丰富敏感的触觉挖掘了乐队的生活被名气和财富冲击后发生的变化，实际上将这三张听感并非完全一致的专辑统一到了一起。 如果仔细想想，这个三部曲几乎很有预见性地写出了紫绒自己的故事——取得成功，在巅峰时期崩溃，又重新和好。但这也是后话。 这三张专辑我个人最喜欢的其实是乐评评价最低的《鱼缸》。这张专辑诞生于一个非常痛苦的阶段，在原本应该是二专的三专《做人》被唱片公司否决后，紫绒只得重新撰写专辑。于是乔琳在一夜之间写出了《一首情歌》，它的原名叫做《热单一号》，足以看出乔琳当时内心的愤懑了。 可也许正是这种痛苦促使这张专辑有了一种不同于其他两张专辑的听感，乔琳在大部分专辑中都很少表现出这种不稳定的情绪。《鱼缸》里的乔琳听起来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稚虎迫切想要逃出牢笼，她常常表现出虚张声势的咆哮声，假装自己是只森林之王，可实际上她声音那种虚弱和茫然感一览无余，几乎让人有种怜爱感。但等你真的开始怜爱她时，你又会被她的音乐立刻揍回现实，现在你也是楚门世界的一部分了，你被她的表现欺骗了，你表现出了她想要你表现出的情绪。到最后，你只能鼓掌说，表演得好！ 而且作为一个非常会在歌词里讲故事并且掩饰个人故事的女人，乔琳在《鱼缸》中表现出的真实讥诮实在非常难得，是个人情绪拉满的一张专辑。 第637章 此外这张专辑里有我最爱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这是很罕见的早期乔琳承认脆弱的时刻，真的字面意义上拯救了我的生活。 另外，首专《非法宿醉》堪称另类摇滚入门必听，听感好，噪音墙厚厚的也很顺耳，旋律更是没得说，歌词还很贴近青春期生活，但凡15到28岁都逃不过的歌词，几乎是把当时噪音摇滚和迷幻摇滚最好的技术拿来写流行乐，能不迷倒你算我输！ 当然，如果你自诩不需要入门了，那三专《做人》就是必入的，真正意义上的雅俗共赏，横跨多个流派，让你彻底明白紫绒为啥在技术性上没有任何喷点，还能活得像个pop乐队。更可怕的是这张双碟还很先锋，《宇宙恐惧症》一响，足以high到让你忘记这是90年代的氛围音乐，无论从技术还是艺术性上讲一点年代感都没有，简直引领潮流的那种。 《做人》里还有《再见，拉斯维加斯》这首梦泡中公认最伟大的歌曲之一。这歌有多好呢，打个比方，有乐评说“其他乐队拼了命地得靠违禁精神药物和60年代音乐实现这种效果，可紫绒生来就在天堂”。 还有现在已经是欧美派对金曲的《深夜电话》和体育场大合唱《醒来》，更别提每个美国人都绝对听过的《我们乘风去》了。 《做人》是1996年《滚石》年度最佳专辑，虽说《滚石》审美很土很直男，但是这个分量是绝对不轻的。更别提格莱美的年度专辑和最佳摇滚专辑了，大家都明白这评价不一定是你心目中最好的，但绝对不是水出来的。 总体上，这三张专辑连起来听有种在探险的感觉，你会感觉自己在一艘舢板小船上，顺流直下，冲入你不该去的大海，在波涛汹涌中死命挣扎。在这惊心动魄的旅途中，乔琳美丽的歌声一直像是灯塔一样指引着你，将所有松散的主题收拢在一起，然后带你直抵她创造出的应许之地。 但要说更能制造出颅内高潮的还得是紫绒接下来的第四张专辑《乌托邦余烬》。 不过在说这张专辑前，有必要指出一件事，三专结束后小牛跟紫绒的合同到期，各大唱片公司早就开始向紫绒求|爱。他们这时候不仅是20世纪商业意义上最大的摇滚乐队之一，而且在艺术地位上也真正跻身了最伟大的摇滚乐队行列，因此有不少公司的报价非常夸张，其中最为夸张的还要属小牛的母公司华纳。 华纳这时候处在风雨飘摇中，又跟小牛唱片关系一般，绝对不能失去紫绒的影响力，于是他们开出了巨额支票——史上最大的唱片合同！紫绒最后同意了，拿下了这份估值八千万美元的合同，同华纳一起成立了紫绒自己的厂牌巴比伦。 被签入华纳后，紫绒交出的第一张专辑就是《乌托邦余烬》。在一千万美元预付费的支持下，乐队这次想要疯狂探索摇滚乐未来的手又按耐不住了，于是他们开始探索弦乐、嘻哈节拍、funk与摇滚之间的美丽结合，乔琳开始进一步拥抱自己的古典背景，将整张专辑在音乐性上推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这可是张在全球狂卖2000万张的情况下还能被婊叉打十分的神专！我记得有个采访里blink-182乐队的贝斯手说他不同的情况下买了18张《乌托邦余烬》，就因为他太喜欢专辑里那种和谐到完美的编排了。 这张专辑还被《滚石》列入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50张概念专辑”列表。它讲述了一个离婚故事，讲述人与人如何相遇、相知、相恋，如何互相伤害，如何反复折磨彼此，如何失望到绝望，最后又如何将记忆埋葬在河谷与沙漠中的故事。 不过，也有人说这张专辑里包含了一些很有前瞻性的政治内容，将它跟乔琳导演的政治讽刺喜剧《尾巴摇狗》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一种可能的解释。 我还记得这张专辑里有首歌来自20世纪初诗人西维娅·普拉斯的作品《疯女孩的情歌》，真的让人心碎： “我合上眼眸，世界倒地死去， 我抬起眼帘，一切重获新生， 你可能是我脑海里的幻象， 我曾幻想你如约归来， 但我老了，已经忘却你的姓名， 你应该是我脑海里的幻象……” 就像歌词本身体现出的那种郁郁葱葱的幻梦感，这张专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将现实生活升华为一种神秘主义的舞蹈，足以在生理上给听众制造一种高潮。 乔琳曾经说过她几乎把心都剖给这张专辑了，它几乎摧毁了她的个人生活，摧毁了乐队的关系，可尽管如此，这也是张她最喜欢的专辑。 是的，在录制这张专辑期间，乐队内部第一次爆发了激烈到无法停止的冲突。可惜相关内幕网上不多，紫绒的官方传记也只说了工作矛盾这方面的内容，但没说其他的。 与此同时，乔琳的婚姻生活也不太顺利，她同丈夫、绿洲乐队的吉他手诺有缸秘密分居了。 可能就是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这张专辑抵达了这样的高度，在专辑录制结束后，紫绒休息了大半年。 紫绒休息期间，乔琳去拍了她筹备了两年的电影《双重危机》，又在《天才雷普利》和《木兰花》担任行政制片人。期间她跟英国男演员杰克·达文波特传出绯闻，双方立刻否认，绯闻就此终结。不过她跟丈夫诺有缸秘密分居的事也就此曝光了，这件事网上信息不多，但据亲历过当年小报盛况的粉丝回忆说诺有缸和乔琳对此完全保持沉默，任由外界狂风暴雨也不发言，总之是一片乱象。 第638章 在这期间，紫绒的成员们又重新回到了乔琳身边支持她，原本因为个人感情问题和工作矛盾提出过辞职的贝斯手史蒂夫也回来了，四个人再次合体，紫绒重新恢复工作状态。 但在接下来的巡演中，紫绒内部矛盾二次爆发，乐队在录制下张专辑前宣布这会是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这张专辑就是将神话故事、哲学思考和摇滚歌剧形式相结合的《伊卡洛斯》。 它就像标题一样是跟古希腊神话故事伊卡洛斯有关。伊卡洛斯和父亲借用蜂蜡制成的翅膀逃离囚禁他们的塔，可伊卡洛斯忘记了父亲的告诫，狂妄自大地飞得离太阳太近，蜂蜡融化后坠海而死。《伊卡洛斯》借用了这个故事，却没像其他作品里那样强调野心的害处，反而提醒大家，其实伊卡洛斯父亲还警告他别飞得太低，太低也会被海水吞没。这个概念是很有趣的。 而且录制期间神奇的事发生了，乐队四人和好了，最后一张专辑那个宣言被他们自己打脸收回去了！用乔琳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们所有人又一次相爱了，于是《伊卡洛斯》这张充满爱的专辑诞生了。 不过《伊卡洛斯》也许真的是一张充满爱的专辑，乔琳不仅在录制专辑期间跟队友和好了，还宣布她跟丈夫也和好了，非常神奇。 其实这张专辑更像是乐队内部妥协后的产物，虽然听感宏大，但是乔琳的迷幻吉他线很明显退居了二线，罗德和史蒂夫的电子实验占据了上风。这不是一张巩固《乌托邦灰烬》胜利的专辑，更像是一张探索性专辑，虽然得到了一些好评，但是也着实招致了不少尖锐的批评。 乔琳对这一点非常看得开，她后来评价说她当时就知道这张专要被不少人骂，因为《乌托邦余烬》之后他们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专辑，只要无法超越它就都会被骂，人们的期待实在太高了。 不过这张专辑仍然维持了乐队在美国的钻石专辑纪录，显然，乐评说乐评的，歌迷还是听着很爽，买了不少，主打一个自主选择。 等《伊卡洛斯》问世后，乔琳在乐队专辑中隐没的吉他线开始在另一个地方发威——她的个人专辑要面世了！在乐队工作近12年后，她在自家厂牌巴比伦唱片旗下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我，乔琳》。 这是张完全自传性的专辑，总体上更接近民谣的风格，用一种轻松又内省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女性成长的故事。实际上从音乐制作的角度看，她的技巧都很简单，但这已经是大道至简的风格了，婊叉的乐评甚至惊叹说在她以前居然没人这么做过吗？明明这么简单！ 我真的推荐大家都去听一下这张专辑，听过后你就能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如此迷人了！它真的像是个俏皮的朋友给你讲她的故事，从动荡不安又神秘迷人的童年讲起，讲她的骄傲与脆弱，痛苦与幸福，爱与恨，困惑与坚韧，真的让你觉得你好像读过了她人生故事中的每一章节，如此坦诚！ 这张专辑中曾经有句歌词透露过乔琳在低谷时期的一些感受：“我今天的歌词，会是明天的诗句吗？” 我只想在21年后的今天大声告诉她，是的，你昨天写下的词语仍然是属于我们今天的诗句！ 不过似乎也用不着我大声告诉她这一点哦，这张自传性专辑在2003年卖出了600万张，当年所有专辑销量的第13位，对于常年在乐队工作后第一次出个人专辑的主唱来说，这真的是个非常惊人的成绩！它还拿了格莱美年度最佳专辑提名。 这张专辑的胜利后乔琳开始更专注于个人的工作，这在乐队内部又激发了一些矛盾。她跟鼓手罗拉一起组成了巡演乐队酿酒女巫，以乔琳·阿普尔比及酿酒女巫的名义一起巡演。 时间拉进到2005年，乐队宣布他们的新专辑《vio的意思是什么？》即将发行，并且这是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他们将开始告别巡演，未来的其他乐队活动将无限期暂停。 这张专辑就像是它的标题一样，解答了一直以来粉丝们争执不休的一个问题：vio的意思到底应该是什么？乔琳在酒吧驻唱期间的艺名violet，还是乐队创始人的原意violent？ 这张完全揭示了乐队内部音乐分歧和人际关系矛盾的专辑呈现出了一种过度迷幻的情绪，暴力与忧郁碰撞在一起的感觉简直能撞晕人。它是紫绒的美国钻石专辑纪录中的最后一张，算是为紫绒的精彩故事画了一个相当完美的休止符。 马后炮地说，在摇滚乐疯狂衰退的21世纪初，紫绒自己选择了退场。但是，作为粉丝，我怎么说遗憾都是说不够的…… 还好，大家都知道，紫绒在《非法宿醉》20周年和30周年的时候都复合了一次，虽然没发新专（有消息是在录音了），但是他们确实巡演了！！！！（现在压力来到了诺有缸那里，我替我粥粉朋友质问你一下你打算《definitely maybe》30周年怎么办？） 我后来收了一张紫绒在2006告别演唱会期间出的精选辑《时间从指尖流过：1992-2005》，非常好听，大家也可以先从这个听起，选的都是精品。 不过好在当时乐队是休息了，可劳模乔琳本人没有！接下来她为她的惊悚片《丽莎，丽莎》写了一张以器乐为主的原声专辑。之后她又在生下大女儿后写出了《粉红野兽》这样将母性、泼妇和自我意识的主题混合在一起的概念专辑，又在40岁后写出了《不惑》《已就位》这样的自省专辑，实在是劳模得要命！ 第639章 坦白说，我最爱的专辑仍然是她在紫绒期间的创作，不过她在2010年以后的专辑却也仍然在不断突破自己，这对于一个音乐家来说已经是最重要的事了。 嗯，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乔琳·阿普尔比始终在摇滚乐历史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不像很多人刻板印象中想象的那样，她不是疯子，她不是荡|妇，她不是天使，她不是魔女，她不是母狗，她只是一个兢兢业业地写歌的人，一个认认真真地搞创作的人。人们曾经因为她的外表把她塑造为性感符号，又因为她毫不在乎的处事风格将她看成是狂野女郎，但到最后，她只是乔琳·阿普尔比，一个写好歌的人。 当然，她是天才。（我想她会希望我把这句加上的！） 更重要的是，我写这么长文章只是想说，啊啊啊啊啊啊，我今年4月就要见到女神啦！！！！！ 我就是来炫耀的！！！！ ———————— 1楼：沙发！ 2楼：啊啊啊啊楼主你是不是也要去科切拉？我私聊你了，我们组个队？ …… -------------------- 感谢在2024-02-20 02:57:36~2024-02-21 02:5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4章 演出继续3 =========================== 主题：【搬运】乔琳·阿普尔比答vogue 73问 来自：momo 2024-02-14 14：56已编辑北京 这个视频应该是在2017年宣传她的个人专辑的时候录的，地址是乔总自己在洛杉矶的家，第一次揭露了她家到底长什么样！我发现b站原来的中字视频失效了，我现在重新做了一版字幕~ 内嵌视频：【乔琳·阿普尔比|vogue 73问|洛杉矶豪宅大揭秘（中字）】 下面是视频转录文字，欢迎捉虫： 采访人（小声自言自语）：冷静，冷静，你只是要见到乔琳·阿普尔比而已，你能做好这件事的。 [采访人按下大门门铃] [乔琳微笑着打开门] 采访人：很高兴见到你，乔琳·阿普尔比！这就像是做梦一样！ 乔琳：嗨！请进！ 采访人：请用1-10打分，你今天回答73个问题的激动指数是多少？ 乔琳（挑眉）：嗯哼，10！ 采访人：我就知道！我也开心我能来洛杉矶见你！谢谢你！你刚刚从伦敦回来，你会说这里跟伦敦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乔琳：当然是天气！你想要茶还是别的什么饮料？ 采访人：谢谢，茶就很好。等一下！你丈夫来自英国的曼彻斯特，你能用曼彻斯特口音说话吗？ 乔琳：（耸肩）唔，这会是个我永远都不愿意放在网上的视频……但是，（曼彻斯特口音）do ya fancy a cuppa or summat else？（夸张地叹气）我尽力了！ 采访人：谢谢你！我知道你的家庭一直在英国和美国之间迁徙，你希望你孩子们用哪种口音？ 乔琳：我没有任何偏好。我大女儿说一种她从学校学来的标准英国口音，这没什么。最小的两个孩子目前还只有5岁，你很难看出来他们将来会怎么说话，他们从我这里学会了一点，又从他们父亲那里学会了一点，完全搞乱了他们的发音！我知道他们长大以后会学会切换口音，我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好。 采访人：那听起来很可爱。 乔琳：谢谢你~ [乔琳坐在了沙发上] 采访人：对了，在我来之前你正在做什么？ 乔琳：阅读。 采访人：你在读什么？ 乔琳：《数字原住民》。 采访人：它是有关什么的？ 乔琳：它是一本研究第一代出生在互联网时代的年轻人的社会学书籍。作者是我的朋友哈佛大学的大卫·帕尔弗里教授。非常经典的书！对我这样出生在互联网时代之前的家长来说非常有用！ 采访人：哇哦，我记下了！也许我有天用得到！ 乔琳：那就太好了！ 采访人：除去阅读外，你还有什么爱好？ 乔琳：显然是音乐和电影，不过除此以外，我做很多运动。 采访人：你最擅长什么运动？ 乔琳：游泳和攀岩。我朋友们说我有点像是猴子，我宁愿从墙壁上爬上二楼也不喜欢走楼梯。 采访人：哇，听起来很厉害！你最不擅长的运动是？ 乔琳：足球。我丈夫是个铁杆足球迷，我的大女儿在学校踢足球，他们在这方面完全击败了我。事实上，我是从他那儿学会欣赏足球的。 采访人：这听起来其实很可爱。但是，如果孩子们在家里踢足球，你会觉得烦恼吗？ 乔琳：他们确实在家里踢足球。如果我醒着，这就没事，我会躲到我的工作室里去，然后等谁打碎了我心爱的灯或者雕塑什么的，我就会朝着我丈夫尖叫。 采访人：真的吗？ 乔琳：不，我会把我的灯和雕塑收起来。但他们最好还是在外面踢足球。 采访人：你清早起来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乔琳：不幸的是，找我的手机。 采访人：是什么让你起床？ 乔琳：我的狗，查理。它是个好小伙，但是它总是会跑到我们的床上。 采访人：你有几只宠物？ 第640章 乔琳：除去查理外，我有四只鹦鹉，南瓜、草莓、蓝莓和摇滚明星。摇滚明星是只葵花凤头鹦鹉，它比我更像一个重摇滚明星。我还有四只猫，本森与赫奇斯最先被我和我丈夫收养，然后我在意大利拍戏时又收养了露西，之后我女儿又收养了露娜。我们是个大家庭。 采访人：我能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欢动物。你觉得你的精神动物是什么？ 乔琳：水獭。 采访人：为什么？ 乔琳：因为我是个好奇心很重又很容易感到愉快的人，我喜欢跟我的家人和朋友生活在一起，而且我还很勤奋。 采访人：你是双子座吗？ 乔琳：是的。 采访人：你最双子座的表现是什么？ 乔琳：我最双子座的表现可能是我很多时候都想出去玩，可偶尔我更希望一个人待着，那时候我比一只冬眠的熊都更沉默。 采访人：那你最为加利福尼亚人的表现是什么？ 乔琳：我仍然为看到雪而感到兴奋。我丈夫无法理解这一点，他长大的地方很容易看到雪。 采访人：谁是你的人生偶像？ 乔琳：我妈妈。 采访人：今天也仍然是吗？ 乔琳：是的，我在每个人生阶段都能从我妈妈身上学到点什么，她是我见过的最明智、强韧、放松又热爱给予的人，她是我唯一需要的偶像。 采访人：当你5岁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工作？ 乔琳：我们当时跟一个马戏团在一起，那儿有个非常神奇的女士会读手相。她可以从我的手纹上看出来我未来一周内能不能吃到冰激凌……我知道，我知道，我当时只有5岁！但当时我想做灵媒。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采访人：哇哦，这是我听过的最特别的答案！所以你学会一些技巧了吗？ 乔琳：不，但我确实会做一点小杂耍。瞧！ [乔琳从果盘中拿起三个柠檬，表演了一下她的交替抛接技巧。] 乔琳：（叹气）我现在已经生疏多了。 采访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连交替抛接两个柠檬都做不到。所以，你会怎么形容你自己的时尚风格？ 乔琳：事实上我没有时尚风格，人们认为我在舞台上是波西米亚风和嬉皮风的混合体，但我认为我自己是个变色龙，我会随着心情改变我的时尚风格。我丈夫曾经说他无法想象我能在英国乡村穿着古驰和纪梵希走来走去。他绝对错了，不管时间地点，只要穿在我身上的东西一定都棒极了！不过大部分时候我只是穿白色t恤和牛仔裤。 采访人：谁是你最喜欢的设计师？ 乔琳：绝对是亚历山大·麦昆。还有我朋友朱莉·迈耶，她的设计棒极了！ 采访人：你更喜欢高跟鞋还是平底鞋？ 乔琳：绝对是平底鞋。 采访人：你永远不会放弃的时尚单品是什么？ 乔琳：运动鞋。很多时候我会偷我丈夫的球鞋收藏，他有很多非常漂亮的鞋子，而我们有同一个尺码。他不知道这一点，别告诉他。而且也别责怪我，他从不穿它们！鞋应该被穿在脚上，这就是它们的使命。 采访人：你正在抵抗的流行趋势是什么？ 乔琳：洞洞鞋。但它们似乎真的很舒服…… 采访人：你的美容秘诀是什么？ 乔琳：睡眠、防晒和补水。还有大量运动和良好的营养。 采访人：你通常什么时候上床睡觉？ 乔琳：这取决于我的生活状态，但这些日子我都尽量在10点前上床。 采访人：你需要摆脱的恶习是什么？ 乔琳：我对糖分的依赖。 采访人：你不能没有的三样东西是什么？ 乔琳：我的吉他，我的防晒霜和家人朋友的支持。 采访人：你使用社交媒体吗？ 乔琳：我是个轻度用户。我有个团队替我使用社交媒体，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怪，但这就是真相。 采访人：所以你仍然会登陆你自己的账户吗？ 乔琳：是的，很少，但是我仍然有密码。（大笑） 采访人：你觉得社交媒体上的什么东西让你最惊讶？ 乔琳：有的时候人们发表刻薄评论时所发挥出的创造力真的让我感到惊讶。我觉得对他们来说写小说是个更好的选择，他们可以专职刻薄并且得到报酬。读读毛姆的东西，或者做点别的有益的事！ 采访人：谁是你眼中全世界最有趣的人？ 乔琳：可能是我丈夫，因为他不需要太努力就能让我笑。但可能是乔治·卡林，他是我最喜欢的喜剧演员。我没法决定。 采访人：人们不知道关于你的什么事？ 乔琳：我有四分之一华人血统。我父亲的母亲是夏威夷华人。 采访人：你买过最贵的东西是什么？ 乔琳：一座岛。我丈夫的50岁生日礼物。当1994年我们在日本相遇的时候，他开玩笑说他会在50岁那年买一座岛，和他漂亮的妻子、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我知道两个孩子那部分可能是出了点意外，但我仍然可以满足其他部分，不是吗？我就像是他的许愿石，我喜欢让我爱的人开心。 采访人：哇哦，这听起来实在太甜蜜了，我知道你们两已经在一起生活25年了！在你收到的所有礼物里，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乔琳：我的小女儿艾米莉亚为我们全家人画的一幅画。那就是最棒的！这就是那幅画。 第641章 [摄影机对准了乔琳身旁墙壁上的画] 乔琳：我把它挂在这里，所以每天我路过这里时我都能看到它。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采访人：这实在太可爱了！如果你的孩子们想要从你这里获得一个人生经验，你会希望是什么？ 乔琳：生活并不容易，生命很短暂，要友善对待你周围的人。但是，如果他们表现得疏远或者从你的生活中消失，那通常只是因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挑战需要处理，这不是你的责任。 采访人：你收到的最大的赞美是什么？ 乔琳：你激励了我。一些粉丝对我这么说，我非常感激他们。 采访人：什么使你感到幸福？ 乔琳：生活中那些细微的时刻。我的孩子埃尔哈特和艾米莉亚跟我们的猫露西一起挤在猫窝里睡觉。我的大女儿瓦尔和她父亲一起在后院踢足球。我妈妈会在做好千层面和意大利团子后给我打电话，就像是我还只有12岁一样嘴馋。我的朋友们仍然发消息把生活里的琐事告诉我，我们就像是一群16岁女孩一样八卦。我仍旧享受跟我丈夫一起吃早餐的时间，然后我们可以争执抹茶拿铁是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饮料发明。我仍然喜欢在早餐后跟我的吉他待在一起，我仍然每天都在发现新音乐和新的老音乐，我的脑子仍然在源源不断生产故事……所有的这些，都让我幸福。 采访人：你一生中做过的最冒险的事情是什么？ 乔琳：跟一头不受束缚的豹子一起拍照、在没有教练的情况下从5000英尺的高空跳伞、在死亡威胁下参加演出……我有过很多冒险的经历，但是说真的，我觉得没什么比得上待在平凡的日子里认真生活更冒险了。这听起来可能有点俗套，但每次你尝试生活，你全身心投入，你把你的心给出去，你都有可能受伤。 采访人：作为90年代以来流行文化的标志性人物，你是个摇滚巨星，你是多次获得过格莱美奖的音乐人，你是个奥斯卡获奖演员和电影制作人，你是个广受赞誉的导演和编剧。你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让你取得这些成就的吗？ 乔琳：我能说才华吗？ 采访人：当然可以，这确实是个正确的答案！ 乔琳：（笑着耸肩）我认为成功本身实际上是由很多因素组成的，我只是做些我喜欢的东西，然后幸运的是，很多人也喜欢它们。 采访人：你能跟我们透露一下做摇滚明星的诀窍吗？ 乔琳：做你自己。就只是做你自己，别让人告诉你什么酷，什么不酷，别相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名人和媒体告诉你的事，就做你自己，倾听你自己的声音。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得耐心点。 采访人：哪一个更难，做摇滚明星还是做母亲？ 乔琳：坦白说，做个女性摇滚音乐人并不容易，但做妈妈，那是另一个级别的挑战。 采访人：你会把你自己称为更严肃还是更随和的家长？ 乔琳：我没法做个严肃的家长，即使我想也不行，这些天孩子们会在网上看到任何东西，包括我19岁在电视台上骂脏话的视频。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一切事，但我只是没法严肃。 采访人：这会困扰你吗？ 乔琳：不，我能感觉到我的孩子们比我更酷。我和我丈夫都不担心他们，他们会找到他们生活的方式，我们一致同意我们只需要保证他们不会掉下悬崖就行。我们都得明白，下一代人永远都不会重复上一代人的生活，否则世界的历史早就终结了！ 采访人：你觉得做妈妈改变了你的生活吗？ 乔琳：是的。首先，我写了一张跟这个主题有关的专辑，它叫做《粉红野兽》，它很棒，去买它吧！它也上线了流媒体！除了我能更厚脸皮地自我推销外，我还发现我有能力去给出这种爱，不是为了把什么人留在你的生活里，而是尽一切努力确保他们日后能成功地离开你。我现在更能理解我妈妈了。 采访人：这很感人。 乔琳：我知道！有的时候我觉得我更擅长讲这些话了，因为我得让两个5岁小孩乖乖地在晚上入睡！我爱他们，但他们有的时候完全就是小恶棍！ 采访人：抱歉，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等孩子们发现这段视频的时候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乔琳：别担心，我和我丈夫决定他们在10岁前都不能拥有任何数字设备。 采访人：这听起来是个负责任的决定。我知道你现在仍然参加巡演和其他演出，当你在路上的时候，你最思念什么？ 乔琳：嗯……我的床。我在陌生的床上总是睡不好。而且因为我有点恐菌症倾向，所以我必须带着我自己的床上用品。幸运的是，现在我有这种豪华的旅行房车，比起90年代初……呜呼，18岁的我会嫉妒死的！ 采访人：作为一个艺术家，你对年轻艺术家有什么告诫吗？ 乔琳：别追捧热点和趋势，你得比其他人领先半步才能成功。 采访人：职业建议呢？ 乔琳：阅读任何你要把名字签在上面的条约！ 采访人：作为一个同时在电影行业和音乐行业工作的人，你在拍摄你的电影时总是能选择和创作非常棒的配乐。我想知道，在你的脑海里，电影的图像先出现，还是音乐？ 乔琳：通常来说它们同时出现。当我开始构思故事时，我的脑海里听觉和视觉似乎在同时工作，我会听着音乐翻阅我喜欢的摄影集，找到它们的共通点。音乐在我的大脑里就像是一个锚点，当我听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要的画面是什么样了。 第642章 采访人：你会选择自己拍摄mv还是让其他人去做？ 乔琳：如果我不在mv里，我会很愿意来拍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但我自己要对口型什么的时候，我恨拍mv。 采访人：你有什么mv技巧跟我们分享吗？ 乔琳：对于没什么预算的年轻艺术家来说，如果你想要增加画面的动感，你得让人物在镜头里走起来。这是个非常管用的零成本技巧。 采访人：如果你能让一个历史人物复活，你会选择谁？ 乔琳：任何时间？ 采访人：任何时间。 乔琳：夏洛特·勃朗特。我很想知道如果她生活在今天，她会创作出什么的文学作品。 采访人：你怀念90年代吗？ 乔琳：我怀念我那时候抵抗宿醉的能力，还有我的新陈代谢。 采访人：你讨厌90年代的哪一点？ 乔琳：热衷于浪漫化青年人自毁倾向的大众文化。我有朋友和熟人没能撑过那个时期，那不有趣。 采访人：你不喜欢现在的哪一点？ 乔琳：人们在演唱会上举起手机。我是说，你花钱来看我们，但你实际上并不在这里，你只是站在那儿继续通过屏幕看我们，这真的很没意义……而且人们宁愿花10美元去买一杯咖啡，也不愿意买一张会永远属于你的cd。 采访人：你喜欢现在的哪一点？ 乔琳：你可以随时随地视频通话。我在巡演的时候可以看到我的家人。 采访人：你最想扮演的电影角色是什么？ 乔琳：《绿野仙踪》或者《爱丽丝漫游仙境》里的女巫，或者魔法保姆玛丽·波平斯。 采访人：你最大的罪恶快感是什么？ 乔琳：跟我丈夫一起狂刷电视节目《厨艺大师》。不知道为什么，看人们做饭很解压。 采访人：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乔琳：有传闻说我启发我丈夫写了一首主题是“别为往事懊恼”的歌，所以，我怎么可能有遗憾？我通常不为我做的事后悔。 采访人：如果你可以跟一个人交换一天的生活，那会是谁？ 乔琳：我想试试变成罗伯特·德尼罗或者里奥·迪卡普里奥，或者美国总统。这应该会很好玩！ 采访人：你希望19岁的自己知道的一件事是什么？ 乔琳：别担心妈妈，她到今天都很健康。 采访人：如果你心情不好，你更希望一个人待着还是有人为你打气？ 乔琳：一个人。但我希望我丈夫，如果不是他把我弄生气的话，最好待在我卧室附近，这样我可以随时得到一个我想要的拥抱。或者他泡的茶。 采访人：你最棒的假期是什么？ 乔琳：1996年的马斯蒂克岛。我和我丈夫在那儿花了很多时间，他在那儿向我求婚了。我们的肯尼亚旅行也不错，我喜欢动物。还有2011年的摩洛哥旅行，我们去那儿时还是两个人，离开时就是2+2了。 采访人：你最想要的超能力是什么？ 乔琳：瞬间移动，我的生活会轻松不少。 采访人：你相信第二次机会吗？ 乔琳：是的。没人是完美的，我们都值得第二次机会。可第三次就有待商榷了。第四次就会是荒谬的！ 采访人：你能用三个词形容你现在的状态吗？ 乔琳：满足，充满希望，快乐。 采访人：你是如何发现你自己已经坠入爱河的？ 乔琳：我一直在想着他，担心他的想法跟我的不一样，可等我看他时，我觉得我一点都不紧张，我只是很安心。 采访人：那听起来真的很好！如果你不住在洛杉矶，你会住在哪儿？ 乔琳：我本身也住在伦敦、白金汉郡和纽约。但是，我会说纽约。 采访人：纽约？ 乔琳：是的，除了纽约，你还能到哪里看见像虎斑猫一样大的老鼠骄傲地在地铁里走来走去呢？我爱那座城市，它有种独一无二的戏剧感。 采访人：喔，听起来是个非常特别的理由！当你遇到一个陌生人时，你最先注意到的是什么？ 乔琳：眼睛和他们的手。 采访人：你会回看你自己的电影吗？ 乔琳：通常来说，我会被迫回看它们上百次，因为我得剪辑电影，然后带着它们去参加放映仪式什么的。这之后我可能就再也不会回看它们了。 采访人：那你参演的电影呢？ 乔琳：那我就更不喜欢看了。我是我自己最大的批评家，我尽量不去看我自己的表演。 采访人：那你会听你自己的专辑吗？ 乔琳：整张的话，通常不会，因为我已经在录音室和演唱会上反复地跟这些歌曲重逢了。但我有的时候会听其中一些曲目，随机打开它们，然后心想，哇哦，我年轻时候的创作风格是这个样子的！我现在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了！ 采访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乔琳：当然是好事！我对我自己的生活和情绪有更多控制力，我更了解我自己了，这怎么可能是坏事？ 采访人：你最喜欢你房间里的哪一处？ 乔琳：那一定是我的壁炉。我真的很享受在这附近听歌，看书，看电影什么的。 采访人：它上面有很漂亮的浮雕，这是古董吗？ 乔琳：它确实有些年头了，它是我们在白金汉郡房屋整修时拆下来的一部分，我把它运来了这里，让它成了我们新家的一部分。我对房屋装修确实有很多苛刻的想法，我丈夫曾经取笑我说想要满足我的品味是永无止境的，如果我可以把吉萨金字塔上的石头用运输机调来，我会把它摆在家里。我告诉他，不，亲爱的，即使它不是个需要保护的文物，我也不会把其他人陵墓上的石头摆在我睡觉的地方。 第643章 采访人：但你很喜欢古埃及元素，我看到你有很多小雕塑收藏？ 乔琳：是的，旅行纪念品。我很爱旅行。我生来就一直在旅行，这玩意简直就是我的血液，我没法在一个地方一直待着。 采访人：所以你的新专辑是关于探索人生边界的？ 乔琳：是的，它是一张在回首过去的同时探索其他音乐流派的专辑，我跟来自马里和南非的音乐家合作，制作了全新的材料。我总是很喜欢制作新材料，表演新歌。 采访人：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会玩多少种乐器？ 乔琳：嗯，专业地讲，我是吉他手，我曾经差点成为职业竖琴家。我会弹钢琴、贝斯和大键琴，我也会玩合成器，我还会打一点鼓，但我不是职业人士。 采访人：所以你最主要的乐器收藏是吉他？你到底有多少把吉他？ 乔琳：我从1994年开始就无法计算它们的数量了。再加上我丈夫的，你可以想象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采访人：天呐，时间过得真快，我真享受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惜我们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所以，第73个问题，你对明年的期许是什么？ 乔琳：我希望我能跟我的家人分享更多时间。 采访人：谢谢你，乔琳，这很棒…… 乔琳：等一下！你一直在问我问题，我能问你一个吗？ 采访人：当然。 乔琳：你确定我们今天只有73个问题吗？你数了吗？ -------------------- 感谢在2024-02-21 02:52:52~2024-02-21 22:3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逃吉普赛女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5章 our masterplan 5 ================================== 乔琳正靠在客厅沙发上玩ipad，她的女朋友给她发来了一个链接。 【比安卡：乔，你看过这个吗？】 【比安卡：[视频链接：诺埃尔·盖勒格的马特·摩根问答时间]】 【比安卡：我知道这个视频已经是6、7年前的事了，但是我现在才看到，他们真的太好笑了！为什么你丈夫和他的朋友不去搞个脱口秀节目什么的呢？我从来都不是绿洲的粉丝，但是，真的，我会付钱看他上台讲笑话，他是天生的喜剧演员。】 【比安卡：*我不是说他不是个天生的音乐家xd。抱歉，诺埃尔，如果你在看乔的屏幕的话！我爱你，babe，请别把我移出你的生日派对客人名单！】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打字回复。 【乔琳：omg，他没有在看我的手机！我们太老了，已经度过了互相翻看对方手机的阶段了！】 【乔琳：不，不对，我们从来都没翻过对方手机。他在这方面一窍不通，我给他买的iphone 14 pro在他手里看起来像是块砖头！我们正在讨论一个在2010年才开始使用除手机以外数码设备的人！】 【乔琳：坦白说，如果说我在手机里存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可爱的老头子将永远都找不到它们！等一下，我突然意识到这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乔琳：*我是在说他的丑照，别想歪了！】 【乔琳：他现在跟马特做了不少播客，他们两个就像是那种老套的青春校园电影的女生小团体，叽叽喳喳的。你可以搜马特的播客，他现在有个会员订阅制播客，每个月5块钱，你就可以收听我的《贱女孩》蕾吉娜版本的丈夫跟他的小伙伴的聊天内容了！】 【乔琳：你见过马特吗？他真的很有趣！而且我爱他妻子凯蒂，她酷极了！我应该介绍你们认识！】 【乔琳：但我真的还没看过你发给我的视频，让我看看……】 【比安卡：我还没见过马特，他在英国，记得吗？但我不记得上次你在伦敦的生日派对我是否遇到过他和凯蒂，我喝得太多了，在你的浴室睡着了，醒来以后觉得自己可能是刚死掉一次……对50岁的女人来说，还不错？我还跟19岁一样疯狂！】 【比安卡：天呐，我听起来就像是个不愿意看着青春溜走的老女人！】 【乔琳：对啊，所以你在跟比你年龄小一半的男孩上床。太为你骄傲了xd】 【比安卡：wow！放轻松，mom！我认为我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道德上更站得住脚，我不在乎我的玩具男孩超过25岁！】 【乔琳：别用mom叫我！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kiddo！】 等乔琳轻笑着打完这句话后，她点开了比安卡发送给她的链接。链接里的视频是诺埃尔的高飞鸟乐队发行他们的2017年专辑《谁建造了月球？》时录制的。现在跟他们年轻时完全不一样了，线下宣传和电视宣传永远都比不上一个爆火的视频。 正在乔琳被视频里诺埃尔到底看起来有多开心逗笑时，他本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显然被她盯着屏幕笑得如此开心的样子搞得有点疑惑，他走到了她旁边，想要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love？” “哦，”乔琳头也不抬地回答，“比安卡说她爱你。” “哦，”诺埃尔翻了个白眼，“她又说我什么坏话了？每次她想要独占你的时候，她就会表现得就像是个甜心。” 诺埃尔一想起乔琳被比安卡带去单独度假就感到不爽。他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问题，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乔琳正被她那个疯狂的女朋友带着去到一个以轻浮男人著称的国家度假，他有一切权利担心她会被比安卡腐化。 第644章 乔琳笑着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还在为前不久的希腊之旅生闷气，出声安抚道：“到这儿来，noely。” 他弯下腰，她给了他一个吻。之后她举起她手中的ipad给他看，“瞧，亲爱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诺埃尔认出了这是他自己几年前录制过的视频，“怎么了？” “真的吗？你居然在性和现场表演这两个选项之间选择了现场表演！”乔琳瞪大了双眼，表示了不满。 诺埃尔坐到了她身旁，耸了下肩，“抱歉，亲爱的，但这是实话。” 乔琳翻了个白眼，“什么？” “darling，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选的。”诺埃尔伸出手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乔琳又笑着翻了个白眼，“如果你选择了现场表演，我是否能在另一项上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诺埃尔皱起眉，“没门儿！我说过比安卡对你来说是个坏影响，那只是个虚拟的愚蠢问题！但你想得到谁的帮助？你有人选了吗，birdy？” 乔琳故意挑眉说：“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发现什么人呢。” “你想都别想！”诺埃尔立刻紧紧地搂住了她，在她的脖子上轻柔地咬了几下。“你没机会这么做！” 乔琳笑着把他推开，“fuck you！你不能只想做你想做的，然后不让我享受生活！” “没错，fuck me，”诺埃尔故意回答，“甜心，你已经这么做了，而且你做过好多次，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有3个小人类要抚养！你想再来一次吗？” 乔琳想装出生气的样子，但是还是破功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笑着抱怨：“你真是个厚脸皮的混蛋！” “是的，我是。亲爱的太太，”诺埃尔笑着吻了她一下，“但我还是你亲爱的丈夫和你3个漂亮孩子的父亲！” 就在他们两个在沙发上互相亲吻打闹的时候，刚要路过客厅去厨房的小女儿艾米莉亚突然出声，“天呐，爸爸！妈妈！我还在家呢！” 诺埃尔放开了乔琳，恢复了作为父亲的姿态，冲着艾米莉亚挑眉道：“我以为你去找你的朋友们玩去了！” “我正要去，”艾米莉亚做了个鬼脸，“再见！” “等一下，艾米，”乔琳挑了下眉，“你忘记什么了？” 艾米莉亚回过身，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爱你们，爸爸妈妈。” 乔琳笑着回答：“我也爱你！玩得开心，甜心！” 诺埃尔则笑着补充：“你想要额外的零用钱吗？” “不！谢谢你，爸爸！爱你哦！” “我也爱你！” 等她走开后，诺埃尔扭头对乔琳说：“我还以为他们这代孩子接受的教育要比我们那时候接受的天主教教育好得多呢！” “她只有11岁，当你11岁的时候，你看到父母亲昵也会觉得奇怪的！这是个阶段，我们已经经历过瓦尔的了，等她再大点，她甚至都不会让我们在她的朋友面前拥抱她了。”乔琳笑着摇摇头。“再说了，亲爱的，你其实是这个屋檐下唯一一个真的接受过天主教学校教育的人，我从没接受过任何正式的宗教教育。” “那又怎么样？天主教教育让我在我16岁的时候表现得很尴尬，但是我一直都很会自学成才，”诺埃尔厚脸皮地反驳说，“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我在研究你的身体和喜好方面绝对是个专家。” 乔琳没法反驳他，甚至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了。她有点羞涩地推开了他，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上。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的照片还印在你乐队底鼓的鼓面上呢！尽管只是个背影，但我真的应该向你额外收费，毕竟现场表演比我重要多了！” 诺埃尔觉得她这样计较这件事的样子非常有趣，他很配合地回答：“你为我拍了专辑封面，你想要那条你拍照时穿的裙子，然后你拿到了那条裙子，我以为我们做了个不错的交易呢！当然，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实惠了！”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重新把乔琳揽在怀里，“甜心，你没必要把你自己跟现场表演比较。这是个非常荒唐的问题。如果我问你这个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乔琳把头靠在他的锁骨处，闻言抬头看他说：“我不会回答它。” “瞧，”诺埃尔眉头皱在了一起，“荒唐的问题。” “但我想要补偿，”乔琳不满地坐了起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们还能再养一条狗吗，noely？” 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你对狗过敏！我们不再住在乡下了，这儿是该死的伦敦，我们的新花园对查理来说变小了不少，你忍心让它再跟一条狗挤在一起吗？我们不能再在家里养条狗！birdy，你情愿让我看着你每天在那里红着眼睛打喷嚏吗？医生都说你要注意，这可能会引发哮喘！” “可我在网上看到这条等待收养的狗，它真的很可爱……noely，我可以吃药。” “这对你不好！”诺埃尔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过去一年对狗过敏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甜心，如果不是你们都反对送走查理，我会送走它！” “不！你怎么敢！”乔琳立刻皱起眉，“你不能送走查理！” “我知道，”诺埃尔皱起眉，“所以我们也不能养第二条狗！我没法忍受你被过敏折磨的样子！我宁愿那个生病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第645章 他确实很有道理，乔琳显然知道这一点，她只是真的很想再养一只狗，可是…… 诺埃尔看得出来她动摇了，乘胜追击道：“算了吧，宝贝，你知道这不是理智的想法。而且你总是对我们的狗和猫更好。我走进家门，你只是给我一个眼神和一句平静的问好，告诉我你知道我回来了。查理走进来的时候，它把我们昂贵的手工地毯都踩出了脏印子，你却会抱着它温柔地说，‘亲爱的，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我该死地嫉妒我们的狗！” 他模仿她的样子模仿得太像了，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个傻瓜，”她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吻了他一下，“下一次你进家门的时候，我一定会像是70年代的日本家庭主妇一样问候你！” 诺埃尔摇摇头，“不，那我会以为你在外面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乔琳大笑起来，又吻了一下他，“我爱你，亲爱的。” “我也爱你，”诺埃尔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别再提第二只狗的事了？” “好吧，但我们要留着查理。” “当然，我其实也很爱查理。” “我知道，你只是更爱我们的猫。” “坦白说，我只是更爱你。” -------------------- 最近太忙了，写一个短小的甜饼吧感谢在2024-02-21 22:32:53~2024-02-22 22:4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6章 our masterplan 6 ================================== 乔琳正在跟长女瓦尔一起在伦敦的一家精品古董家具店闲逛，她们正试着为瓦尔的卧室挑选一盏新台灯。 当然，台灯的事算不上重要，16岁的瓦尔完全可以自己上网挑选然后下个订单什么的，她们只是在享受母女相处的时间而已。乔琳一直会时不时地给每个孩子一些完全属于他们的时间，让他们都能独占母亲一会儿。 诺埃尔一直觉得乔琳在这一点上表现出了不属于独生子女的智慧，她有种能力可以让三个孩子都认为母亲最偏心的是自己，以至于他们会宽容大度地更爱护没有被偏爱的兄弟姐妹。 诺埃尔曾经嫉妒地将乔琳这种做法称为“操控大师”，但乔琳觉得他只是嫉妒孩子们的待遇，又嫉妒孩子们同她之间的联系罢了。 当然，乔琳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承认，瓦尔确实是最特殊的。她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那时候绝对是一对毫无经验到手忙脚乱的父母，更别提瓦尔出生的那段时间到底有多特别了！ 那是乔琳正式告别紫色天鹅绒的第二年，她开始更投入自己的独唱和电影事业，而诺埃尔还在准备绿洲的第七张录音室专辑——它同时还是绿洲的最后一张录音室专辑，只不过彼时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一点。 现在乔琳回想起来都觉得她和诺埃尔真是一对幸运的新手父母：祖母辈的玛丽亚和佩吉慷慨地提供了她们的时间帮助他们，他们有钱雇佣专业的帮手，他们可以相对自由地决定工作日程，瓦尔还是个需求不高的天使宝宝，这一切就好像命运完全站在他们这边一样。 他们那时候真的很快乐，乔琳和利亚姆的关系甚至都缓和了不少。她确实没能再把他当做亲密的朋友，但他始终是个家庭成员，他们还会邀请利亚姆和他当时的伴侣兼第二个儿子的母亲、all saints歌手妮可·阿普顿来参加家庭聚会。 乔琳还开过一个关于妮可姓氏的玩笑：“她是appleton，我是appleby，它们事实上是来自同一个词源的同义词！她是加拿大人，我是美国人，即使跨过海洋，你们盖勒格兄弟也非得各自拥有一个名字差不多的北美妻子。这要么是一种爱情的命中注定，要么就是奇怪的恋物癖或者竞争欲，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那真的是个很烂的笑话，可当时每个人都很开心！ 乔琳还记得利亚姆的两个儿子列侬和吉恩都处在很好玩的年纪，一个8岁，一个6岁，她会带着孩子们去花园里玩蹦床，陪他们做游戏。 她那时候绝对是个很受孩子们欢迎的阿姨。至于诺埃尔，当然没有她受欢迎，但他是个还行的叔叔，孩子们有点喜欢他，绝对不怕他。 “我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诺埃尔曾经这么向她自我辩护道。 “是啊，”乔琳当时笑着吻了吻他，“如果诺埃尔叔叔不总是皱着眉头，看起来随时准备大喊‘闭嘴’就更和蔼可亲了！” 那些日子真的很棒，那是乔琳第一次真正摆脱了乐队的责任，她有种非常不舍却又奇异般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有了她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她处在一种更有安全感的状态里，她第一次觉得她开始享受慢下来的生活了。 她自己都对她那时柔软下来的程度感到震惊和新奇。 甚至就连利亚姆的醉酒短信也变得有趣了——他会在凌晨4点给她和诺埃尔的手机狂轰乱炸式地发短信，里面全是乔琳看不懂的胡言乱语和醉话，然后第二天利亚姆会假装无辜，声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更可笑的是，等乔琳或者诺埃尔试图给利亚姆打电话时，这可爱混蛋的手机就不见了。他可能又把它扔在了什么地方，以至于乔琳和诺埃尔后来养成了直接给利亚姆妻子打电话的习惯，反正利亚姆的手机总是不在他身上。 第646章 瞧，摇滚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乔琳。或者说，她从没选择过离开？ 瓦尔快满1岁的时候，乔琳开始在洛杉矶录制自己的第二张个人专辑《粉红野兽》，那个时候诺埃尔正在跟着绿洲一起巡演推广新专辑。这本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可很快，2008年9月，就在瓦尔的生日之前，乔琳没等到诺埃尔登上飞机前一定会打来的报备电话，反而从新闻上听到了他受伤的消息。他在多伦多参加音乐节演出时被粉丝从背后袭击，重重摔在了舞台监听音响上，断了3根肋骨。他当时忍着剧痛回到了舞台上，坚持演奏完了两首歌。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利亚姆甚至以为那个袭击者手里有刀，刺伤了诺埃尔。他在电话里没把事情说清楚，倒是把乔琳吓着了。她把瓦尔丢给玛丽亚，丢下工作就飞去了多伦多。 还好只是肋骨骨折。 这是所有摇滚音乐人乃至所有舞台表演者最害怕的事——约翰·列侬式的结局，被狂热粉丝或者想要出名的人袭击至死。 幸好只是肋骨骨折。 可诺埃尔不年轻了，他已经41岁了，他本来就因为多年的狂野生活有健康问题，那些断掉的肋骨也很有可能会扎到他的内脏，现在只有肋骨断了都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幸运了。 这让乔琳想起了2002年诺埃尔曾经出过的那场严重车祸，如果他当时没系安全带，他很可能当场就死了。尽管如此，他也在医院里躺了很久。 总之，乔琳和诺埃尔被迫错过了瓦尔的第一个生日。诺埃尔待在洛杉矶，跟乔琳和瓦尔一起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很快又继续上路巡演了。 他在巡演途中坚持给乔琳和瓦尔打电话，讲些发生的趣事逗乔琳开心。比如，他在墨西哥机场遇到一个母亲想要为她的儿子搞到一张演出票，诺埃尔同意把这孩子放在客人名单上，提醒她要让孩子带好身份id之类的东西，以防止演出场地有16岁以上的年龄要求。这位母亲惊讶地回复说“id？他只有6岁！” 诺埃尔大喊道：“birdy，你懂我当时什么感觉吗？6岁？？？这都什么鬼！” 乔琳被这个故事逗笑了，笑得几乎停不下来。 他冷静一会儿后又为自己补充道：“但这些天我们的观众确实越来越年轻了，不只是我称呼他们为‘孩子们’，他们有些真的只是孩子。” 诺埃尔还有其他趣事要讲，什么法国酒店房间里突然出现的澳大利亚土著乐器迪吉里杜管，什么在比利时布鲁塞尔酒店里被人称作“amigo（西班牙语的朋友）”之类的，他总是有一堆笑话等着她。 这个喜欢中餐的幸运饼干，并且因为曼城口音说“拿铁”时很困难所以痛恨“拿铁”一词的男人仍然能像14年前那样轻而易举地逗笑她。 但幸运饼干里的神秘格言和彩票数字也绝对没法预示他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乔琳的新专辑发行很顺利，她的个人网站在发行前就已经预定出了40万份实体专辑和110万张数字专辑。作为独唱艺术家，她几乎可以凭借这份成果拒绝巡演。可现场表演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乔琳仍然很节制地为自己制定了36场巡演，主要以音乐节和室内演唱会为主。 与此同时，绿洲的巡演也在继续。诺埃尔的日程要比乔琳满不少，显然，也麻烦不少，他和利亚姆在巡演中常有的那种战斗仍在继续，只不过这次事情升级到了另一个层次。 2009年8月28日，乔琳正在为自己的墨西哥演唱会做准备，她接到了诺埃尔从巴黎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她，他跟利亚姆在后台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他无法继续忍耐了，所以他放弃了绿洲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他要永远离开绿洲。 坦白说，乔琳不惊讶他的决定，这一年他跟利亚姆的关系紧张到了新的地步，他们几乎完全不在乐队以外的地方说话。 她想说服他回去完成最后一场演出，至少粉丝是无辜的，但这次他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她没能做到。 于是，她说：“解决好你需要做的事，亲爱的，然后飞来找我，我和你的孩子都在等你。” 他确实这么做了。他公开发表了离开绿洲的宣言，然后飞到了墨西哥。他们一家三口在那儿躲开了外界的媒体风暴，带着两岁的瓦尔去了古印第安遗迹特奥蒂瓦坎，太阳金字塔成了小女孩的第一次家庭冒险目的地。 那段时间真的是有点太混乱了，他们一方面享受了屏蔽外部世界的家庭生活，另一方面又彻底卷到了绿洲解散的媒体风暴里去。不同于紫色天鹅绒宣布无限期暂停活动时温和且悲伤的姿态，绿洲的解散引发了无休止的媒体口水战，诺埃尔公开指责利亚姆，利亚姆公开地反击。 乔琳对此保持了完全的沉默。她除了宣传新专辑外，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倒是她的前队友罗德在媒体上说“他们应该在1997年就解散，绿洲曾经是个不错的乐队，他们自己毁了自己。” 谢谢，罗德，真是“很有帮助”呢！ 当然，事情恶化的高峰还是利亚姆威胁要起诉诺埃尔在媒体上中伤他。诺埃尔简直不敢相信利亚姆要跟他法庭见。最后还是妈妈佩吉出面让两个平均年龄都有四十岁的儿子冷静了下来，利亚姆撤回了起诉。 不过佩吉所能做到的极限不过是强迫利亚姆和诺埃尔互发一条圣诞节短信罢了，其余的事她就无能为力了。 第647章 而乔琳则警告了诺埃尔，她不在乎他们兄弟之间积年的“兄弟竞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她需要这一切都远离她的孩子。他也向她承诺了这一点，尽管他其实没有信心能保证做到这一点。 乔琳感慨地叹了口气，时间跑得太快了，现在居然又是十几年过去了。这期间诺埃尔和利亚姆的关系起起伏伏，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们仍然都没原谅对方。而乔琳则从2009年开始就再没跟利亚姆说过话了。 “妈妈，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我觉得埃利会喜欢它的。” 瓦尔的声音把乔琳拉回了现实，乔琳看过去，发现瓦尔正指着一件精美的木雕船摆件。瓦尔的弟弟埃尔哈特正着迷于船只之类的东西。 “妈妈，我可以给埃利买这个，然后我在想我还可以买一件别的什么给艾米，这会是他们的生日礼物。” “听起来不错，你非常慷慨，甜心，”乔琳亲吻了一下瓦尔的脸颊，“但是我来付钱，好吗？我会告诉他们这是你的零用钱，而你可以留着你的零用钱做你喜欢做的事。” “谢谢你，妈妈！我正想要再买一个3d打印机。” 乔琳笑着搂住女儿，吻了吻她的脸颊。现在这孩子太高了，乔琳都吻不到她的头顶了。 作为相当富有的家长，乔琳和诺埃尔都认为未成年孩子不应该拥有超过平均水平的零用钱，但他们可以通过一些做法来换取更多奖励。 但说真的，他们一直有点担心有一天某个孩子会走过来说，嘿，我上网搜过了，互联网说妈妈是亿万富翁，爸爸也很有钱，你们两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名人夫妇之一。 唔，孩子们，互联网会撒谎，但是这次它确实没说错，只不过数字上很不准确。事实上，妈妈爸爸比它说的还要有钱。 不过，乔琳很确定瓦尔应该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这个青春期女孩整天都在研究互联网和信息学之类的东西，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她仍然希望跟同龄人一样穿普通的t恤牛仔裤出去玩，而不是被妈妈带去什么奢侈品秀场。 另一方面，小女儿艾米的性格就完全不一样，她喜欢拍照和模特，喜欢给自己的娃娃收藏设计衣服和配饰，但在学校表现平平。不过她也很喜欢弹吉他，但她只有11岁，谁知道她以后又会开始喜欢什么呢？ 至于老二埃利，这个11岁男孩正着迷于船只、足球、乐高积木、电子游戏和拿着玩具光剑跟朋友们在后院里扮演《星球大战》里的角色。他甚至想把c罗的海报挂在家里，让他父亲头疼极了——曼城死忠的家里怎么能有曾经为敌人曼联效力的球星海报？ 诺埃尔当然禁止c罗的海报出现在家里，就像是乔琳禁止他在家里摆放曼城教练瓜迪奥拉的人形立牌一样。 这些孩子都在学习某种乐器，但没有一个继承了父母对音乐的狂热爱好，更别提继承乔琳对电影的痴迷了。 诺埃尔曾经对孩子们解释弹吉他这件事，他说弹吉他就像是永远无法通关的电子游戏，你永远都会发现新的让你兴奋的东西，这会让你不停地玩下去。 但目前为止，孩子们中还没有一个能找到诺埃尔描述的那种痴迷状态。 好吧，乔琳有点失望，但也很看得开，谁说艺术家的孩子就非得是艺术家了？瓦尔显然会有她自己的事业，艾米可能会走入时尚行业，但如果埃利没法变成足球运动员，那么父母们不介意给他提供一份工作。 诺埃尔说过，孩子们可以给他打工，当他在巡演的时候，艾米可以做个官方摄影师，埃利可以当个安保主管什么的。 可怜的埃利，你父亲觉得你可能干不了别的，他甚至都不愿意把巡演经理这个职位提供给你。 倒是乔琳有不同的看法，她觉得埃利或许会有别的职业取向，这个孩子在搭建乐高积木和《我的世界》方面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专注，设计和建造某种东西也算是艺术的一种，对吧？ 不管怎么样，妈妈乐队的巡演经理职位仍然会对你开放的，埃利。 乔琳一边在心底开着玩笑，一边继续跟女儿逛街。她们一起看中了一件漂亮的古董灯。 正当乔琳准备拍板买下来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抱歉。”她朝着店主点头致歉，接起了电话。“嗨，艾米丽……派对策划人已经到了？谢谢，我忘记了时间。我这就回去。” 她挂掉电话后扭头对瓦尔说：“你父亲生日派对的策划人来了，我得回去了。你想跟我一起回去，还是你有别的计划？” “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的。”乔琳扭头对店主说：“我们要买下它。请把我们看中的那些东西都送到我家，布隆菲尔德路58号。” 在付过款后，她跟女儿一起离开店铺上车准备回家。诺埃尔的乐队高飞鸟就要发行他们的第四张录音室全长专辑《council skies》了，她决定要为他即将到来的生日举办一个超大的派对来庆祝这一点。 当然，她自己马上到来的50岁生日也很重要，他们打算回洛杉矶再开庆祝派对。 乔琳有的时候会想起自己年轻时觉得50岁就太老了，不应该继续在舞台上跳来跳去了。可实际上，现在的她完全不想离开舞台，她仍然在舞台上跳来跳去，并且打算跳到跳不动为止。 嗯，没有人会在50岁还能继续在科切拉音乐节担任头条艺术家时放弃舞台，对吧？ 第648章 -------------------- 讲一点故事主线之后的事和乔的家庭生活 第227章 our masterplan 7 ================================== 在诺埃尔的生日派对正式举办之前，乔琳终于等到了她邀请的一位重要宾客。 她一见到对方就连忙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碧碧，你把它搞定了吗？” 比安卡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绝对没问题，我找专家修复了它，你能清晰地看到你想要的那部分。” 她当即就在手机上为乔琳播放了那段重要视频。 看完后，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哇，谢谢你，碧碧，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搞定它！” “我告诉过你的，”比安卡骄傲地挑了下眉，“我说过我会送诺埃尔一份大礼，他应该把我封为你们夫妻最好的朋友，而不是带坏他老婆的坏影响。” 乔琳轻笑起来，狠狠地给了多年好友一个拥抱，“得了吧，我才不在乎他的小心思呢，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家庭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再说了，他只是在开玩笑，他喜欢你的。” 比安卡笑着回抱了乔琳，“我爱你，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乔琳笑着打趣道：“包括清理凶案现场？” “不，”比安卡笑着耸耸肩，“但我保证会给你找个全美最好的梦幻律师团，就像是辛普森的律师团。如果你不幸被判入狱，我会定时探望你，照顾你的孩子和宠物。” 乔琳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也会为你做这些。” “我没有孩子，”比安卡挑眉说，“所以你一定得收养我的缅因猫，我知道她有的时候是个麻烦的小泼妇，但很多时候她是个小甜心，请一定要爱她。” 乔琳用一种在教堂承诺婚姻的语气回答说：“当然，我会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聊了会儿天，乔琳才离开比安卡继续准备今天的派对活动了。尽管有专业的派对策划团队，但是她仍然有些事需要留意，她还得把比安卡带来的那段视频交给今天的工作人员。 诺埃尔的56岁生日派对会在他们在汉普郡的庄园里举行，乔琳几乎把它设置成了一个小型的音乐节，到时候会有杂耍表演、单口喜剧表演和其他娱乐活动，还有不少音乐家朋友可能会在酒后上台。 乔琳还在室内设置了一个超大的品酒台，除去几乎不限量的香槟和龙舌兰外，她非常慷慨地贡献了自己从90年代起就开始有意识批量收藏的各种优质酒品的一部分，准备把到场的那120名精挑细选的宾客统统灌醉。 她希望派对尽可能地完美，包括那个室内卡拉ok台也得是一流的。 在跟助理确认过细节后，乔琳回到了卧室，毫不惊讶地发现诺埃尔正凝视着他们的窗户。 他总是这样做——凝视着窗外，就好像那是一幅画，就像是他本人的灵魂已经完全跑到某个旁人无法触及的宇宙里去了。 乔琳没有打断他的凝视，她只是安静地靠在摇椅上，阖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种静谧。 在近27年的婚姻里，如果说这对夫妻到底在什么方面有着超出平常的默契的话，那一定是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保持沉默，给予彼此空间。他们完全理解对方一时想派对，一时想自闭的波动情绪。 但是这种“空间”从不意味着他们不想跟对方说话。坦白说，他们曾经给过彼此那种不跟对方说话的“空间”，看看那段时间把他们带到哪去了？他们差一点就离婚了！这是个非常巨大的教训，他们都从中学到了一点东西。 乔琳闭着眼睛，感觉到了身边气流的变化。她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微笑着说：“是你吗？” 诺埃尔笑着弯腰亲吻了她的眉心，“可能是个陌生人。” “一个有着我丈夫气味的陌生人吗？”乔琳轻笑起来。 “你丈夫闻起来是什么样的？” “他不喜欢香水，好在他非常爱干净，”乔琳慢条斯理地回答着，“他闻起来很好闻，有点像是他的沐浴露混合着刮胡泡沫的味道，有点像是黄瓜和薄荷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喜欢它。” 诺埃尔笑着问：“他闻起来棒极了，是不是？” “是的，”乔琳睁开眼睛同他对视后笑着回答，“他闻起来像是个自大狂，不过是那种可爱的自大狂。” 诺埃尔大笑起来，弯腰吻了下乔琳后说：“天呐，亲爱的，我真的太爱你了！” “我知道，”乔琳笑着坐直了身子，“我也爱你！” 他们又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但说真的，”诺埃尔忍不住拉着乔琳坐到了他腿上，“你到底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给我举办一个这么大的生日派对？这不是个整数，只是我的56岁。我只是把这个数字说出来就感觉我自己已经过了保质期……我是个老人了。” 乔琳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眼角的皱纹，又笑着亲吻了他的眉心后回答：“你今晚就会知道了。” 诺埃尔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他能嗅出乔琳话音以外的暗示，今晚还会有一个惊喜。可乔琳已经提前把生日礼物交给他了，那是一张价值25万美元的维珍银河太空旅行的船票。维珍银河的太空旅行当然不是人们想象的登陆月球或者类似的太空旅行，只是前往外太空的边缘——地表上方80公里以上，但无论如何，诺埃尔已经想不出比这个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生日惊喜了。 第649章 “好吧，”他挑眉回答，“我猜我得耐心点了。” 乔琳温柔地抚摸着他发际线上的头发，在他被发蜡定型竖起的刘海里总是有几簇头发比其他黑色或者深灰色的头发更接近白色，这让她总觉得他像是某种三花猫。这些白发在他30岁出头时最先变成灰色，现在又彻底变成了白色。她从它们变灰色时起就非常喜欢拨弄它们，但她不喜欢白色背后代表的含义。 “你会非常惊讶的，”乔琳又在诺埃尔额头上吻了一下，“但我保证你会喜欢它。” 等乔琳离开下楼去看孩子们在干什么时，诺埃尔打算去楼顶的录音室再待一会儿。他习惯性地喜欢在派对前先放松一会儿，而对他来说，最为放松和愉快的地方除了卧室就是录音室了。现在他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专业录音室，但他跟乔琳仍然在每个大型住所都保留了一间家庭专业录音室。这个决定帮助他们两度过了疫情封锁期。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被关在洛杉矶或者汉普郡却不能出去玩，还没有录音室会是什么样，他会疯掉的！ 等他推开录音室的门时，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办公室桌上放着一样非常吸引他的东西。他不需要翻开它就知道那是什么，乔琳的工作拍纸本，她喜欢在这种容易撕拉的本子上写下草稿，然后再把成型的作品写在笔记本上。 他不应该走过去看她都留下了什么笔记，她一定是忘记把它收起来了，她和他一样都有个很重要的习惯，那就是他们都不愿意在作品完成前给其他人看自己的草稿。 不过乔琳其实在这方面更开放一些，毕竟紫色天鹅绒当初写歌时很多时候都是集体合作，她必须在作品完成前把作品展示给队友。而诺埃尔差不多包揽了95%的绿洲歌曲，他这个毛病要比乔琳厉害很多。 但这些年诺埃尔自认为他自己这个毛病已经好很多了，毕竟他得在录音室跟制作人合作，而有的制作人，要求他在录音室现场写歌，几乎逼得他想掐死对方。但说真的，那次合作的效果不错，他突破了他自己。 可他还是不应该走过去看乔琳的草稿。如果她还没把作品拿给他看，那他就应该尊重这一点。 但这就像是在猫面前放了个杯子，猫知道主人不喜欢它把杯子推到地上，可它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帮助主人“清理桌面”。 “我只是去帮她把草稿收起来……” 诺埃尔忍不住向着乔琳的桌子走了两步。 “如果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两句，这不算是偷看……对吧……” 他站到了乔琳的桌子前。 拍纸本的第一页顶头就写着“致诺埃尔”。 诺埃尔立刻睁大了眼睛，现在他忘记自己刚刚给自己找的借口了，开始全神贯注地阅读上面的草稿。 “不停地写歌，想要惊艳你， 像唱颂歌那样，吟唱你的名字， 到那时雪会压在红褐色的砖石上， 月亮会亲吻小女孩通红的脸颊， 茶壶正在炉火上吱吱作响， 我会放一块糖，给你两块， 然后把膝盖紧紧地贴在你的膝盖上……” 诺埃尔突然非常懊恼自己没忍住偷看了乔琳的草稿，也许这就是她今晚要给他的惊喜，却被他自己毁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翻了一页，随后他就大笑了起来。 那上面写着： “亲爱的诺埃尔·盖勒格先生，你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会偷看！滚下来，你的妻子需要你干点活！” 他拿起了一支笔，然后在那句话下面写道：“但你给这个所谓的混蛋写了首情歌，甜心，你可以随便叫我混蛋，而我会仍然爱你！” 他笑着在最后写上了代表亲吻的“x”符号，收起笔，走出了录音室。他得去看看料事如神的“诺埃尔·盖勒格太太”正在楼下忙什么呢。 —————— 今晚的派对非常棒，乔琳和诺埃尔的各类朋友聚集在一起庆祝着诺埃尔的56岁生日，尽可能地消费着音乐、美食和酒精带来的狂喜。等到u2乐队的主唱bono发表完他的生日祝词后，乔琳站在了房间中央。 “各位，我有些事要说。”她笑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房间里已经没有未成年人了，我们的孩子都已经上床了，或者他们只是假装去睡觉，其实只是回到了房间里在床上玩手机……”观众们笑了起来。“但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尽情地享受我们的时间了。” 她笑着把手中的香槟放到了一旁，继续说：“今天诺埃尔问我，为什么是56岁的生日派对？我们都知道派对不需要理由，但是，56岁生日，似乎算不上一个真正恰当的理由。2023年5月29日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诺埃尔的第一张绿洲专辑《definitaly maybe》发行28年？还是他的第一张高飞鸟同名专辑发行12年？又或者是我还差2天就50周岁了？坦白说，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庆祝它。” 在朋友们的大笑里，乔琳夸张地耸了下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事实上，以上那些理由都不成立，”乔琳眨了眨眼，“我只是想要把你们请来，陪着我丈夫和我一起度过这特别的一天。更关键的是，我想要给诺埃尔看一段非常特别的影像。” 随着她说完这句话，房间内特意竖起的led大屏上出现了一段mtv电视台的后台采访视频。 乔琳微笑着看向诺埃尔的眼睛，解释说：“1990年6月28日，在洛杉矶的the roxy俱乐部举办了一场英国乐队inspiral carpets的演出。在乐队的巡演工作人员里，他们有一个鼓组设备管理员叫做诺埃尔·盖勒格。” 第650章 诺埃尔已经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了，他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笑了起来。 “在那天，”乔琳笑眯眯地继续说，“有个女孩正在跟她的朋友庆祝她们的17岁生日，她们去了the roxy，却没能拿到任何门票。她们准备离开……但有人出现了，他帮女孩们打发了缠着她们的人，带着她们去了后台。也许我们应该看看视频，你说呢，诺埃尔·盖勒格先生？” 诺埃尔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他笑着点点头，“birdy，你到底怎么找到它的？” 乔琳微笑着眨眨眼，没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播放屏幕上的视频。 视频经过了ai高清修复，是一段mtv电视台的后台采访。采访视频的重点是ic乐队的成员，但在一段15秒的镜头内，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年轻的诺埃尔正在跟两个女孩在后台的角落里说话。他当时留着长发和齐眉的刘海，还烫着卷发，穿着大一码的宽松衬衫，看起来非常瘦。等两个女孩中站在诺埃尔身旁的那个红发女孩不经意间看向镜头时，派对房间里的朋友们都欢呼了起来，他们都认出了那是年轻的乔琳。 视频结束了。诺埃尔快步走到乔琳身旁，重重地吻了她的太阳穴一下。这一举动当然又一次引发了朋友们的起哄。 乔琳笑着接受了这声起哄，接着对所有人说：“那天，那个年轻的诺埃尔没能拿到我的电话。我跟我的朋友比安卡离开了，在俱乐部门口碰到了我的朋友罗德·约夫。他告诉我，他有个乐队需要一个会弹吉他的歌手，他知道我的高中乐队要解散了，他想要我去他的乐队。这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我加入了他的乐队，之后你们所知道的紫色天鹅绒就诞生了。差不多整整四年后，1994年的6月，紫色天鹅绒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担任头条，而我入住的音乐节酒店房间的隔壁有个正在赢得重视的年轻乐队叫做绿洲。后来的事，嗯，你们差不多都知道了，我跟他在一起，结婚，养育了三个棒极了的孩子。直到今天，我们已经在一起28年，结婚27年了。” 在她说这些话时，诺埃尔一直笑着注视着她。他的目光让她很难形容，她只是觉得他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把她融化了。 在朋友们的欢呼起哄声中，乔琳笑着耸了下肩，“坦白说，我们的婚姻并不像我刚刚说的那么简单。28年，我走入这段关系时只有22、23岁，在我们的世界里，几乎就是个对人生一无所知的孩子。如果我女儿告诉我她想要在23岁结婚，我会喘不上气的。但在那时，我真的很想跟他结婚，我选择了他，就像是选择了我的命运一样。那几乎就像是蒙着眼跳进海里，被人生的浪潮带着浮动……” “可幸运的是，”乔琳扭头看向诺埃尔的眼睛，“这个男人，他守住了他的承诺，他一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从未让我真的迷失过。我们有过很糟糕的时刻，我们像所有的恋人一样争吵，我们互相伤害过，但到最后，我们仍然原谅了彼此，谅解了彼此，用爱解决了命运给出的问题。” 乔琳温柔地握住了诺埃尔的手，“亲爱的诺埃尔·盖勒格先生，尽管你给我们的猫起名为本森和赫奇斯，我还阻止了你把我们后来的猫起名为另一个香烟品牌兰伯特和巴特勒，尽管你有的时候会让我觉得你会为了曼城的胜利把孩子们的命运献祭掉，还想给我们的儿子起一个足球运动员的名字，尽管你曾经让我写过非常悲伤的歌曲，但是，当一天结束的时候，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坐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我爱你，亲爱的，我始终感激命运和我们的努力让我们在一起，生日快乐！” ———————— 在夏日狂欢结束后，诺埃尔的乐队高飞鸟的新专辑《council skies》发行了。在繁忙的巡演期间，他找时间接受了他的朋友马特·摩根的播客采访。 马特：“……你的生日派对，我和我妻子都去了，真的是一场狂欢！但是她有点失望，因为你妻子乔琳本来告诉她那里会有纹身师的，你知道凯蒂喜欢纹身。后来乔琳说你对纹身有着非常狭隘的看法，这是她的原话。” 诺埃尔：“你又在跟我老婆打电话了？” 马特：“凯蒂跟她打了电话。” 诺埃尔：“嗯，我确实对纹身有些看法，我讨厌纹身，但我没告诉乔派对上不应该有纹身师什么的，我猜她只是不希望我在我自己的生日派对上烦心。” 马特：“为什么你会不喜欢纹身？” 诺埃尔：“你难道不觉得当你年龄发生了变化或者身体变形的时候，纹身会变得很难看吗？我从来不觉得纹身在人身上好看，有些人还有一些特别愚蠢的纹身。” 马特：“但是乔琳有纹身。” 诺埃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好吧，她把孩子们的生日纹在了她的肩膀后侧。事实上，那其实很感人，而且有种奇怪的性感。但是除了我老婆外，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人们纹身，它不好看。” 马特：“你的大女儿瓦尔今年已经16岁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她说她想要纹身，你会怎么办？” 诺埃尔：“事实上，我很感谢英国和加州立法规定18岁以下的孩子纹身不合法，即使有家长同意也不行。我有点利用了这一点，我女儿对任何不合法的事都不感兴趣。这世上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摇滚明星，尽管她很喜欢摇滚乐。她不得不喜欢。也许她是装出来的，谁知道呢？” 第651章 马特：“这是不是意味着家里同时有两个摇滚明星实在有点多？” 诺埃尔：“可能？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比我酷得多，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她是很酷的女孩，等她成年后，她会是个更酷的女人。” 马特：“等她成年后你就没法管她纹身了？” 诺埃尔：“如果她告诉我她纹身了，我或许会想，你知道吗，小姑娘，你的津贴没了！但事实上，我猜我会让她选择她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正努力做个酷一点的父亲。摇滚明星对瓦尔来说还有点不够酷，她生来就被摇滚明星包围着。她很小时候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音乐行业工作？我告诉她，不，爸爸曾经在建筑工地上工作，还为此受了伤，直到今天我右脚的大拇指在冷天都会痛呢！” 马特：“有的时候我会很惊讶你谈论你孩子的口吻，但是现在我有自己的孩子，我就能理解你了。你是那种很享受跟孩子待在一起的父亲吗？” 诺埃尔：“坦白讲，不。抚养孩子长大确实反过来教会了我一些事，特别是当我看到乔琳如何跟他们互动，小家伙们如何提出那些童稚、愚蠢又可爱的问题，我总觉得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但是跟三个孩子在一起，在第一周，我会觉得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太快乐了。等到第二周，我开始觉得，这些小混蛋就是在把我当仆役指使……我可能不是个很好的父亲。” 马特：“乔琳怎么说？” 诺埃尔：“她是那种非常特别的母亲，她有个理论就是没有什么家庭关系是完美的，她只要做到足够好就行了。她不介意我抱怨被孩子们烦，因为我们两会一起说孩子们的坏话。我们有点像是犯罪搭档。不过她会抱怨英国和美国的媒体文化，你知道的，人们总是对母亲要求更多，有报纸指责我们雇佣全职保姆什么的。坦白说我完全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坏处，我们提供了额外的工作岗位，保姆得到了工作，孩子们得到了专业的照顾，父母得到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可媒体却不太高兴。” 马特：“说实话我有点无法想象乔琳在家照顾孩子的样子……她不是那种类型的，我不是说她没有爱心或者别的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 诺埃尔：“是的，就像我说过的，足够好的母亲。她是个会带孩子一起巡演的摇滚明星妈妈，我是说，孩子们还能期待别的什么比这更酷的妈妈吗？” 马特：“那天生日派对上，乔琳重新讲述了你们两相遇的故事。你们居然在1990年就认识了，她当时还没有加入紫色天鹅绒，你也还不是绿洲的一员，这是真的吗？” 诺埃尔：“是的，我没想到她真的能找到那段视频。事实上，我第一次告诉她我们在1990年就遇到过时，她完全不相信我，因为她完全不记得我了！这真是有点让人伤心，我知道我确实没有我弟弟那么好看，但她真的不记得我了。” 马特：“你能再给我们的听众们讲一下这件事吗？” 诺埃尔：“那个时候，1990年，我仍在给一个叫inspiral carpets的乐队做巡演工作人员。乐队巡演到了洛杉矶，在一家叫the roxy的老牌俱乐部表演。在准备演出前，我到俱乐部门口附近抽烟，然后我看到了街对面的一个女孩。她和她的朋友在那里。她穿着一条60年代风格的天蓝色裙子，事实上，就是曼城蓝色，她们在吃冰激凌。我现在才意识到那天的记忆居然在我脑子里这么清楚……” 马特：“你听起来像是个盯着路过女孩的怪胎。你是不是把她们吓跑了？如果我是个女孩，路对面有个粗眉毛的怪胎盯着我，我会跑的。” 诺埃尔：“哈哈，不，她跟我对视了。那是一条很窄的街，所以她很清楚我在看她。然后她就跟朋友走开了。” 马特：“瞧，女孩会被你这样吓跑。所以你那时候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诺埃尔：“是的，我几乎没法把目光移开。但那不是爱，我觉得那更像是她太漂亮了，我没法把目光移开这种感觉。但你可以说那是一见钟情。不管怎么说，我以为那只是幸运的一瞥，你知道的，乐队就是这样，在路上会遇到很多人，并且永远都不会跟他们有第二次交集。但关键在于，那天晚上，我又一次遇到了她。就像是魔法发生了，忽的一下，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孩又一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马特：“乔琳说她和朋友买不到票，准备离开，结果被路边的男人纠缠，你上前为她们解了围？英雄救美？” 诺埃尔：“是的，但算不上英雄救美，她手里一直攥着胡椒喷雾之类的防身物品，我很确信她可以照看她自己。可我显然抓住了机会，我带着她们去看了演出，我记得我可能给了她们酒，然后我们玩得很开心。可等到我真的下定决心问她的电话时，她告诉我她是未成年，而且她不住在洛杉矶。美梦破碎了。天使像是魔法出现一样又从我面前消失了。” 马特：“直到你在电视上看到紫色天鹅绒的演出？” 诺埃尔：“是的。更重要的是，我发现那个女孩在那一晚告诉我的是一个假名。我本来就没法忘记她，现在，我非得找到她不可。” 马特：“你要报复回去还是什么的？” 诺埃尔：“什么？报复？你到底是怎么结婚的？事实上，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再见到她。然后命运发生了，我们同时都在1994年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演出。那之后我们就变成了非常亲密的朋友。我们简直是一拍即合，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我最好的朋友结婚了，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如果我想要一个酒友或者跟谁出去玩，她永远都会是我的第一选择。” 第652章 马特：“这听起来确实很棒，你知道那晚乔琳说的那段演讲，真的非常感人，我妻子哭了，我的眼圈都红了。” 诺埃尔：“是啊，我老婆就是那么酷。你有没有意识到她在表达爱意的同时还骂了我几句？她就是那种硬核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忍受你的烂摊子。我都不记得在90年代末那段时间我变得非常胖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忍受我的了。她会踢着我的屁股把我踢进健身房，她就是那么强硬。但同时她又会是你见过的最柔软、最有爱心、最宽容的人，她心底流露出来的那些词语，会让钢铁都熔化。” 马特：“就像是她的那首《hold my hand》吗？我听说它的原始名字是《for noel》。在那首歌里，她写道，‘我们会是五十岁，也可能是五岁，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足够满意，直到去往我们终会抵达的地方’。现在你们都已经50岁了。” 诺埃尔：“是啊，时间改变了，我们生活的世界改变了，但只有一件事没有改变过。我一直认为我们每个人都在朝着某件东西或者目标奔跑，或者逃离某些事物，人生就是这样的。对我来说，我只想跟她一起逃跑，她是我的唯一选择。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 感谢在2024-02-24 17:07:00~2024-02-25 05:5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桂花酒酿元宵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8章 乐队如何分裂？ ================================ 作者注： 本书将是有史以来第一本真正来自全世界最伟大的乐队之一——紫色天鹅绒的授权传记。 我有幸被授予了这份职责，能有幸走进紫色天鹅绒的档案库，翻阅他们所有的录音记录、采访档案、新闻照片以及私人留影，甚至包括一部分从未披露的私人信件和乐队成员以及工作人员的个人笔记。我也有幸能够同乐队成员、亲友、工作人员以及经历过那段辉煌时期的人交谈，随着他们的回忆一起步入历史的长河。 与此同时，这无疑将是乐队成员第一次公开谈论他们在紫色天鹅绒后期内部不和以及最终分裂的原因。如今我将他们口中的故事拼凑起来，试图从中还原一个真实的紫色天鹅绒。遗憾的是，尽管我已经尽我所能地重建紫色天鹅绒所走过的岁月，力图重现那段充满着混乱和喧嚣、满是酒精、金钱和名气的时光，我还是无法把那段精彩的时光百分百重现。最终我决定把一切真实都交还给你，以口述的方式展现一切。 现在，是时候由你来决定他们的真相是什么了。 “我所讲的故事都是真实 但真实未必会成为真相 我们就是我们的故事 是真是假又何必勉强” ——紫色天鹅绒《吟游诗人》 ———— 第六章 《乌托邦灰烬》 乔琳·阿普尔比（紫色天鹅绒主唱兼节奏吉他手）：《乌托邦灰烬》是我们的第四张录音室专辑。它是我们最受认可的专辑，也是卖得最好的一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大约卖出了2500万张。我不是很确定，不过真的卖了很多，简直就像是张印钞机！但我不是很确定我是否真的喜欢它。我肯定不讨厌它就是了。 罗德·约夫（紫色天鹅绒主音吉他手）：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张。它真的是在我们技巧上完全成熟的情况下写出来的。而且那时候我们刚刚签了华纳，他们给了我们一千万美元作为预付费，一千万美元，你知道我们能靠这个雇佣多大的弦乐团吗？简直是疯狂的！而且那个时候我们跟新的乐团合作，洛兰·帕克刚刚加入我们，她负责协调弦乐的部分，她和乔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某种化学反应爆炸，她们在乐团的部分挥金如土！ 罗拉·贝利（紫色天鹅绒鼓手）：但是录制《乌托邦灰烬》的过程……哦，天呐！我完全讨厌那段时间！那简直就是折磨。我是鼓手，不是心理咨询师！ 史蒂夫·布鲁克斯（紫色天鹅绒贝斯手）：是的，我们在录制期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那是段非常艰难的时期，真的，我们在专辑的走向上产生了分歧。乔琳想要更多弦乐，想要它听起来宏大，但是这是我们在第三张专辑中已经追求过的东西，我想要更前卫的声音效果。我们在这件事上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乔琳：是的，我们吵得很凶。在歌曲撰写期间就吵得很凶。通常来说我们是一个合作制的乐队，我们没有人说了算，我会拿着新写的riff旋律段和歌词找到罗德，我们两会一起补充好和弦，然后史蒂夫会加入他的贝斯线，然后是罗拉的打击乐部分。之后我们就有一首歌了。当然，它还不是一首真正的歌，我们需要编曲让它更完整，选择不同的乐器和音色……但总体上这仍然是一个合作的过程。 史蒂夫：总的来说，乔琳负责编曲，她和我们合作的制作人一起负责编曲和歌曲的最终效果。她是那个负责的人。她总是。她有种力量，能够让其他人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那种能力有的时候会有点烦人。 罗德：我不会说我们是一个非常民主的乐队，但我也不会说我们不是一个民主的乐队。我们不像早期的oasis那样完全由诺埃尔·盖勒格写歌，也不像披头士乐队那样有列侬-麦卡特尼这样的黄金组合，我们通常会一起合力完成歌曲，但最终你会发现我们的结果跟乔琳最初的预想一致。这很能说明问题。 第653章 罗拉：坦白说，在紫色天鹅绒里做鼓手不像听起来那么有趣。我会写一些鼓组的solo段，我们从来没用过它们。有的时候我能理解史蒂夫为什么会感觉到挫败，他从来都不想当贝斯手，更何况没有贝斯手想一直弹根音。但我不是在说乔是个暴君。她拥有最多出版权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真的写了大多数的歌，尤其是在后期，当她的编曲技巧成熟后，有的时候她出现在录音室，她带来的就已经是一首完整的歌了。 罗德：你得知道乐队和巡演乐手组合，这是有区别的。 罗拉：但我从来都不认为是我们工作的方式出了问题，我是说，事实证明，我们的歌曲和专辑都很棒，我们都算满意，粉丝很兴奋，唱片公司很兴奋，大把钞票进账，人人都很开心。 史蒂夫：真正出问题的是我们自己。不是乐队，不是专辑，是我们。 罗德：乐队不仅仅是工作，它就是生活。它当然会被我们的生活影响。 罗拉：《乌托邦灰烬》录制之前，我们就有点问题了。在人生的某些时刻，你的生活会改变。罗德有了孩子，乔结婚了，我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在一起闲逛了。乐队……开始变得像是生意了。 罗德：我确实花了更多时间在家庭上。但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你得对你的妻子和孩子们负责。我觉得其他人对此都没问题。看在上帝的份上，乔他们是小家伙们的教父母。乔真的很爱我的孩子，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被她充满爱意的样子感动，她就像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即使是今天也是如此。我永远都为此感激她。真正的问题是——我讨厌这么说，但是，是乔的另一套生意。 乔琳：坦白说，那时候的我，哇，我真的想不出来我那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从1992年到2002年，在那十年间我跟我的乐队一起发行了4张录音室专辑，我参与制作了11部电影，其中有7部担任制作人，亲自执导了5部，而且我跟我的队友在全世界巡演，我觉得我在世界上所有主要的摇滚音乐节都担任过头条，举办过世界上最大的摇滚演唱会之一，我简直就是个超级女人！别问我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也许只是肾上腺素！ 而且在那期间我居然见鬼的结婚了！我不是在说我后悔结婚了，我只是……我居然抽空还结了婚！我见鬼的丈夫住在另一个国家！跨过一整个大西洋！我那个时候肯定有点疯！ 但话又说回来，我整个90年代都醉醺醺的。那是些真正有趣的日子！ 罗德：坦白说，一切都始于《尾巴摇狗》1，那部棒极了的政治讽刺电影！那是部很棒的电影，但它真的惹了不少麻烦！它确实吸引了非常多不必要的注意力！ 「注1：《尾巴摇狗》，1997年上映的黑色喜剧电影，乔琳·阿普尔比导演，改编自小说《美国英雄》，因电影内容疑似预言了时任总统的性丑闻莱温斯基事件相近而备受关注。曾获1998年奥斯卡奖多项提名和1998年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银熊奖。」 罗德：跟总统的性丑闻事件扯上关系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特别是当时所有人都在拿《尾巴摇狗》来类比真正发生的事，乔突然变成了一个政治阴谋论的核心，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所有的媒体都像发了疯一样围绕在我们身边，那简直是一团糟！ 它确实激化了一些我们一直以来就有的问题，乔在拍摄电影上花费的时间太长了，我为她的成功感到高兴，她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奥斯卡级别的电影制作人，她在好莱坞简直是一片坦途，那为我们在好莱坞都打开了电影配乐方面的生意，但是——我们仍然是个乐队，最重要的应该是音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她是我见过的精力最充沛的人，但她仍然是个凡人，她一天仍然只有24小时，她也只有一颗心。 乔琳：《尾巴摇狗》确实带来了很多麻烦，不过那真的很有趣！我为那部电影感到骄傲。我永远都不会想到会出现一个莱温斯基事件，但真见鬼（大笑），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简直就是疯狂！ 但是，我必须得承认，电影作为我的狂热爱好之一，它确实给乐队带来了麻烦。我的精力仍然是有限的。 除此以外，它还带来了另一重问题——我是说，这重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我只是从未意识到它。我们是支非常非常出名的摇滚乐队，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唯一的那个明星——不仅仅是摇滚明星，而是明星！所有杂志和采访只想要我的照片和名字放在封面。我们是支见鬼的乐队！你本来应该一起做事的！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认可和荣誉。但是当你太年轻的时候，你见鬼的根本不会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因为你的队友们一直都很友善和谦逊。我是说，我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我本可以告诉杂志，如果你们不想要我们一整支乐队的照片，见鬼去吧，我不干了！ 也许那不会起作用，但至少我努力过。可我那时候太年轻了！ 史蒂夫：但真正的问题是乔自己的生活。我不在乎她去拍电影或者她独占封面什么的，她值得那些，她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她简直就是个……奇迹。但英雄总会有他们自己的缺陷，对吧？她的阿喀琉斯之踵就是诺埃尔·盖勒格。我从来都不理解她到底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那个该死的混蛋！全世界最大的恶棍！ 她那个时候为了他心烦意乱。他是她丈夫，他本应该……照顾她，保护她，让她的生活更好，但事实就是他生活在另一个国家，他不断地派对，他放纵自己的生活，而他的妻子正担心他的身体。她明明有其他选择的。 第654章 罗拉：诺埃尔从来都不是真正的问题。我是说，是的，乔的婚姻生活在那个时候遇上了一些问题，但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们作为朋友，我们没有任何立场为她做决定，那是她的生活。 而且坦白讲，在我看来，诺埃尔对乔来说很重要，他真的会让她觉得很快乐，他真的让她觉得这世上有一个理解她的人，他们基本上就是灵魂伴侣。有的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会让我觉得神奇，他们会把对方的话补充完整，他们甚至不用说话就能互相理解。我从未怀疑过他们两真的爱着彼此，如果你们能看到我看到的那些东西，你们也不会怀疑这一点的。我那时就觉得，他们会解决那个问题的。我一直都知道诺埃尔会做任何事以赢回她，他私底下其实非常柔软，他真的爱她。而她也真的会原谅他。 史蒂夫从未真正理解过这一点，他和诺埃尔真的关系不好。但是我不怪史蒂夫，我是说，我们都知道，他爱她，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真的没法责怪他。在乔和诺埃尔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他第一次看到了机会，然后那个机会很快就又消失了，他当然会感到挫败。 是的，保罗回到了她的生活里。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 这种第一视角纪录片的写法我参考了《黛西·琼斯与六人乐队》和《超音速》（绿洲传记）。 突然更新，不知道还有没有朋友在等qaq 目前争取我一周能写一更吧，把这篇完结。我真的太忙了，我想哭……好想写啊啊啊啊！ ps.有没有朋友去看ride现场了吗？感谢在2024-02-25 05:59:46~2024-07-25 17:2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5659873、杨柳依依xb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na 558瓶；海星樱桃200瓶；华丽丽的沙包的bb 20瓶；离南往北10瓶；我也不知道、啻、爱咸鱼の橘猫、我是谁、苏溪漫、六月文歌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9章 乐队如何分裂？ ================================ 【新闻及采访节选】 “乔琳·阿普尔比谈及自己的下一部电影时说，她正在负责制作《天才雷普利》的改编作品，这次她将继续同《英国病人》导演安东尼·明格拉一起探索意大利风情。但她也表示她有一些筹备中的私人作品……” “乔琳·阿普尔比被看到同《木兰花》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在咖啡厅小聚。这对旧日恋人似乎非常享受彼此的陪伴……” “‘我们只是在谈论合作，保罗邀请我参与他的新电影制作。’阿普尔比在宣传新片《双重危机》的采访中澄清了她的旧爱绯闻。‘我是个幸福的已婚女人，我真的希望你的同行能在写新闻时更谨慎一些，这真的很不合适，不是女人和男人在咖啡厅一同出现就意味着什么的。’” “乔琳·阿普尔比的新作正在筹拍中，据悉这将是首部在她的家乡圣费尔南多谷地区拍摄的电影……” *** 乔琳：1998年到2000年期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我希望我可以说我的个人生活与乐队无关，但乐队就是生活，生活当然也会反过来影响乐队。那段时间我过得并不好，我是说，感情上并不好。那很复杂。 哈利·奥赛里（前任紫色天鹅绒经理人）：那没那么复杂，至少在我看来没有。史蒂夫从来都不喜欢诺埃尔，即使乔琳同诺埃尔结婚后也一样。诺埃尔私下里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家伙，他很容易被人激怒，却也很容易对前面生气的事一笑而过，非常风趣，非常讨人喜欢，你能理解为什么乔喜欢他。 但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史蒂夫讨厌他，他们太不同了：诺埃尔喜欢说话，史蒂夫不喜欢讲话；诺埃尔自信到了傲慢的程度，史蒂夫非常谦逊；诺埃尔弹吉他，史蒂夫弹贝斯……你能责怪一个贝斯手讨厌一个吉他手吗？吉他手们总是能得到最性感的女孩的注意力，这次，诺埃尔得到了史蒂夫最心爱的那个女孩的注意力。他当然会恨他。 查德·诺曼（前任紫色天鹅绒现场调音师）：史蒂夫喜欢乔琳在我们中间是个公开的秘密。从他们的第一次世界巡演开始我就在为他们工作，我们不仅仅是工作团队，还是乐队的朋友。人人都知道史蒂夫非常在意乔琳，他只是不表现出来，至少乔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乐队有个约定，你们知道吗？他们不能在内部约会，他们也确实坚守了这个约定。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是乔琳刻意忽视了史蒂夫的想法，她假装她不知道，然后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史蒂夫：我不喜欢乔琳，至少不是其他人以为那样。我们那时候是朋友，一直都是。我只是在意她，比在意任何其他人都要更在意她。仅此而已。 而且，诺埃尔只是对她不好。我们一直在巡演，当然，绿洲也在巡演，我们都有很多规模庞大的巡演计划，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在一起。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生活方式对她不好。她的工作已经够动荡不安了，她需要个人生活里的稳定，一个能让她休息的家。 可他没能提供那个，恰恰相反，他们在伦敦的家基本上就是个腐化的派对屋。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回家的时候是不是能真的安稳地在家里休息一晚，他总是在派对，总是被不好的人包围着。他们的猫都要因为他们过度派对患上神经焦虑症了。乔琳没有明确地抱怨过这件事，但我知道她不开心。她担心诺埃尔的心脏问题，还有他的恐慌症问题。我为此感到愤怒。她值得更好的。 第655章 然后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我感到抱歉，但我不后悔。 罗拉：史蒂夫跨过了界线。他告诉了乔琳妈妈一些事。乔，正如你能想象到的，她非常愤怒。我从没见过她那么生气。 玛丽亚·阿普尔比（乔琳的母亲）：与很多人想的不同，我其实很喜欢诺埃尔，他在我面前时是个非常懂事的小伙子。当然，我不喜欢他们那么早就结婚的主意，我是说，她还非常年轻。但是爱就是爱，我没有立场阻止她。 但是当史蒂夫告诉我一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时，我很生气。我完全不知道诺埃尔和乔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是说，他们大部分时候都生活在另一个国家或者另一个城市，我们之间最小的时差都有4个小时，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需要操心——不管怎么说，我不喜欢他过度放纵的生活方式，特别是当我的女儿为此烦心的时候。 所以我告诉她，她应该先为她自己考虑。这不是一个家庭应有的样子。她父亲如果还在世，他会觉得很失望的。 现在想来，我不应该那么说，我永远都不该利用她对她父亲的感情，但是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有义务纠正一些事。 乔琳：我和诺埃尔之间的矛盾从来都没有其他人说得那么严重。是的，我们的房子——超新星高地，那时候就是个超级奢华的派对屋，但是它不像媒体和人们夸张表述的那样24小时都是派对。我是说，我和诺埃尔，我们两总得睡觉吧！他是个派对动物，但他也是个凡人。 真正的问题是，我爱他，我从未停止过爱他，可我看着他那时候的生活方式，我突然意识到，我永远没法跟这个男人组成一个家庭。我一直只想要一个普通家庭，起床，吃早餐，看看早间新闻，去工作室，下班后共进晚餐，聊聊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一起入睡，周五晚上出去约会或者聚会。就这么简单。也许有天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养育孩子。但那个时候的他给不了我这个。 而且……我一直担心，他的心脏无法继续承担这种生活带给他的负担了。我在这种生活方式中失去过朋友，相信我，90年代的有趣日子可以变得非常危险。 再加上，我妈妈，她非常失望。这世界上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让她失望。 在那时候，我可能就只是失望了吧。没什么比你巡演回到家后发现，你的家人其实并不真正需要你更令人无措的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 诺埃尔·盖勒格（前任绿洲吉他手）：我没意识到乔在那个时候不快乐。我是说，我的潜意识可能在试图告诉我一些事，但所有那些被酒精浸泡的夜晚让我忽视了这一点。当时，我们的第三张专辑反响不好，我因为支持托尼·布莱尔被批评，我们乐队内部也有矛盾，我在写歌方面遇上了瓶颈……我得承认，那不是我最好的一段时光。我太急于想要找回我的灵感，逃避我的挫败感，以至于我忽视了我最爱的人。我以为她一切都好，她看上去仍然像过去那样派对，仍然享受烟酒和喧嚣的夜晚，我以为那没关系。但我错了。我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乔琳：分居的决定是我做的。那从来都不是一次共同的决定。现在想来，我当时有点冲动。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最后通牒，告诉他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然后我就搬走了。 对一个当时二十五、六岁的人来说，我不为我的行为感到骄傲，真的。那有点不负责任。我只是搬了出去，我们开始分居。 当然，在我搬出去之前，我们确实大吵了一架。我们从来没吵得那么厉害过，这辈子就那么一次，现在想起来它反而变得有趣了。 其实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在惩罚他，也惩罚我自己。我以为我会离开他，但我从来都没去提交法律申请。他也没有。我们只是不再说话了。 太幼稚了。就一对已婚夫妻而言。 诺埃尔：分居这件事有点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我是说，她见鬼地直接搬回了美国，我住在英国，我们当然就分居了！ 我从不为当时发生的事感到骄傲，我是说，我本来可以处理地更好些，在她完全失望之前……我卖掉了房子，重新整理我的生活，搬去了乡下，过上了她曾经向我描述过的那种她想要的田园生活……但在那个时候，它已经来得太晚了。 她还带走了我们的猫。我不是说我会把它们照顾得更好。我只是……她把它们都带走了。她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 我时至今日都在抱怨这件事，她总说我在拿这件事找借口，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她当时应该把我也带走！这是她的疏忽，她遗弃了我！她甚至没给我去做夫妻咨询的机会！她跟我吵架的第二天我就把房子卖给了一个朋友—— 不管怎么说，分居就那么发生了。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当然，我说我们不说话，我是说，我确实写过信。 乔琳：信？是的，信。他其实不是个擅长说情话的家伙，他每天聊的就是那么几件事，足球，音乐，电视，有的时候会是他刚读过的某本二战传记什么的。但他会把他的话写进歌里，写在纸上。 但是……我起初没有读它们。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导演）：是的，在乔琳出名前，我们曾经交往过一年。我们的关系在她的巡演中破裂。因此，人们总是说我和乔琳的故事就是她的电影《文图拉大道》的原型，我一直在否认这件事。我不觉得是这样的。我从未问过她这一点。我只是觉得我们不是。因为《文图拉大道》里的主人公从未真正爱过彼此，而我确实爱过她。 第656章 在所有你曾经交往过的人中，你总会遇到一个前任，是那一个让你彻夜难眠的前任。你知道你们回不去了，可你还是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她过得怎么样，她现在跟谁在一起，她幸福吗，她会不会想念你。 我知道，它听起来有点可悲。我不是再没爱上其他人，但事情就是这样。 罗德：自从乔琳搬回洛杉矶以后，事情就变得有点……呃，棘手。她跟史蒂夫在录音室里总是吵架。我不觉得他们是在因为和弦和低音线吵架。每一个小分歧都能让他们吵起来。我当时并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我才明白，乔琳是在生史蒂夫的气，他去找了她妈妈，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不管怎么说，在那个时候，我和罗拉都想假装自己在录音室里不存在。 史蒂夫：我知道做得太过分了，但在乔琳加入乐队之前，我向她妈妈承诺过我会照看她。无论她是18岁还是25岁，我都会照看她。她可以冲我发火，但她不应该影响工作。我不后悔。 罗拉：史蒂夫有的时候会表现得像是我们的大哥哥，如果他向前多走一步，他会变得非常烦人。我没法责怪乔生他的气，如果是我，我也会气疯的。诺埃尔或许做得不够好，但这不意味着史蒂夫做的就是对的。 当然，罗德不会这么说，可他会站在史蒂夫那边。他总是站在史蒂夫那一边。 乔琳：是的，我确实是在挑史蒂夫的刺。你能为此责怪我吗？他太过火了！我仍然为他当初做的事生气。而且我们当时确实在《乌托邦灰烬》上有很大的方向分歧，也许这些分歧原本是能被妥协的，但我们不再向彼此妥协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史蒂夫提出了他要离开。 罗德：没错，录音室在那期间已经变成了一处险恶之地，我还记得我有次不得不抓着乔琳的手，好阻止她把手扇在史蒂夫脸上。我从没见过她那么失控！但尽管如此，离开紫色天鹅绒？我们讨论的可是他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乐队，我们讨论的可是全世界最大的摇滚乐队！史蒂夫一定是疯了！我至今仍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史蒂夫：乔琳希望我离开，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不能容忍我待在那里。那个时候我觉得我非常非常疲惫，我想要一些我自己的东西。紫色天鹅绒已经不再是我的了。从一开始，它就更像是乔琳的。当我一想到离开这个主意，它就卡在我脑子里，我没法摆脱它。 哈利（乐队经理人）：我第一次听说史蒂夫要辞职的时候，我以为是昨晚我喝的龙舌兰在让我幻听，但我的理智告诉我，龙舌兰没有这个作用。这可是全世界最赚钱的乐队之一，史蒂夫，他要离开？我从没觉得他是个疯子。 乔琳：哈利连夜打电话告诉了我史蒂夫想要离开的事。我……我当时很生气。但我也知道史蒂夫是那种不会不告而别的人，有的人可能会直接摔门而去，有的人在半夜给队友发张传真说自己要走，史蒂夫……他不会这么对我们。他会给我们时间寻找新的贝斯手。这就是我们的史蒂夫。 而且，没有史蒂夫，就没有紫色天鹅绒了。 史蒂夫：凌晨4点，我还跟我当时的女朋友凯西躺在床上，乔琳直接出现在了我家门口。凯西最先被吵醒，她推醒了我，我走下楼去，打开门才发现是乔琳。我不能说我完全感到惊讶，我是说，如果是我们吵架之前，我敢百分百肯定她会出现在我门口朝我尖叫。我只是有点惊讶在我们吵架之后，她会来。 凯西·达斯顿（史蒂夫时任女友，前妻）：我抱着我们的狗走下楼去，发现他们两个人正在门口盯着对方，就像是他们在举办什么瞪眼比赛。乔手里拿着一盒桑顿巧克力和一提啤酒，看起来像是来找他喝酒的，但她的表情像是来找他打架的。 史蒂夫：她过去有的时候惹怒我了，或者做了什么错事，她就会带着巧克力和啤酒来找我，就像是某种求和信号。 凯西：我爱史蒂夫，我很确信他也爱我，但我也知道乔在他的生活里非常特殊。但在那个时候，我太爱他了，我不在乎。而且他不会离开我，他需要我，就像乐队需要他一样。这很复杂。 而且乔是个非常特别的人，我甚至没法责怪他在心底有些特别的地方永远留给她。我也会爱上她。 乔琳：凯西走下了楼，我看向她，觉得很抱歉把她吵醒了。她一直对我很好，即使她跟史蒂夫离婚后，我们也还是会一起出去聊天吃饭。她那个时候搬回了瑞典，我有的时候会在瑞典同她碰面。她是个真正的朋友。她的孩子们跟我的孩子们也是朋友。 总之，她走下了楼，对我们说：“嘿，伙计们，需要薯片吗？”我忍不住朝她微笑，点了点头。 史蒂夫：然后我们才真正坐下来开始聊天。乔琳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离开，我说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她差点给我一巴掌。然后她告诉了我，她要离开诺埃尔了。 乔琳：在那时候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跟诺埃尔分居了，包括我妈妈。我可能仍然不确定我和他的关系会怎么样，而且我还在生所有插手我私生活的人的气，这是我自己的婚姻，我不喜欢别人告诉我要怎么做。我那个时候非常孩子气，我知道。 凯西：当我听说乔和诺埃尔分居的时候，我的第一感受是害怕。我不是在害怕史蒂夫和乔之间会有什么，而是……诺埃尔和乔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天生一对，你应该看看他们两看彼此的眼神，诺埃尔看着她，就像是崇拜这世上唯一重要的事。乔曾经告诉过我，当她和诺埃尔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到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仍然会爱她。可现在，她告诉我，这份爱居然还不够？我感到害怕。 第657章 史蒂夫：我没有意识到乔琳的生活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后悔我做得太多了。我没法就那么离开她。她需要我。乐队需要我。 乔琳：史蒂夫没有道歉，我也没有。我们只是喝了一整晚的酒，然后第二天，他就回到了录音室。 罗德：我和罗拉有点被排斥在这段史蒂夫和乔琳的抓马之外了，但没关系，只要乐队没事就行。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的是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段时间那样针锋相对了，他们各退了一步。 罗拉：只要乐队能顺利工作，我就很高兴。我很高兴我们完成了《乌托邦灰烬》的录音。这仍然是我最喜欢的专辑。 罗德：但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顺利。在录音结束后，我们都觉得我们需要休息，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在那期间事情才真的变得很麻烦。 罗拉：《乌托邦灰烬》的录音只是暴风雨前的序幕而已。当时我们谁都没预料到后来会发生的事。 -------------------- 感谢在2024-07-25 17:27:01~2024-07-26 16:3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凉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imi 35瓶；朽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0章 乐队如何分裂？ ================================ #信件01 我的birdy， 你过得还好吗？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似乎比我预料中过得要快。真奇怪啊，我以为我会度日如年呢。我一直想着我要给你写一封信，可到头来，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一种可以让你回心转意的魔法单词就好了。如果我只说我爱你，请回到我身边吧，你会这么做吗？ 我会尽快再写一封信给你。我保证。 你的noely #信件05 我的birdy， 我的爱人，没有你的日子就像是一个人走在单行路上。我总觉得我的年龄比我想要的更老些，如果我更年轻些，我会不会现在就登上那架飞往洛杉矶的飞机？可我只是坐在这里，在曾经属于你的摇椅里，等待着那些永远都不会响起的电话铃声，等待着属于我们的回忆一点点侵蚀自己。这真的很难，乔，这真的太难了。 「泪水晕染的痕迹」……这栋房子对我来说不再有意义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难承受了，亲爱的，别留我在这里。 我祈求你，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停下来，告诉我。在那之前，我不会停止思念你。 你的noely #信件13 我的birdy， 你还记得我们最初遇到的日子吗？我知道这个故事在你的记忆里有不同的版本，但是我总是想告诉你，无论是哪一次，我都没法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 我思考过爱的本质，它是不是其实就是一种自私，好用词语将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留在身边？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我不会把我爱的人拱手相让。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知道你仍然不确定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可我知道的是，在你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之前，我不会停下寻找你的影子。 宝贝，我们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完整。现在你留在我在这里独自流血，我能感觉到我对你的爱像是刀一样掘出了我的心脏，丢给命运的野狗，让它们啃食我的骸骨。但这没关系，我知道你仍然爱着我。在上帝和魔鬼带走我的灵魂之前，你的爱会拯救我免于死亡的恐惧。 给我一个信号，我会像飞蛾一样扑向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 你的noely #信件21 jo， 你从未写回只言片语，我只能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消息，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我没感觉到欣慰，我只是很愤怒，很伤心。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可我没法不爱你。 我收到了律师的来信，他告诉我他不再能同时代表我们两人了，因为你和我的法律状态已经是分居状态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会因为同时代理我们产生利益冲突。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律师，他们总是能从人们的情感破碎中牟利。现在，他们又要借着我破碎的灵魂里撕碎我的口袋了。 好吧，我知道生活不是我的玩具，它不会按照我想要的样子存在，不是吗？你总是说我不喜欢面对面地跟人对抗，瞧瞧现在谁才是那个不喜欢当面对峙的人？你甚至不敢当面告诉我你见鬼的想要离婚，你见鬼的送了个律师来！别说这只是分居！ 你是在跟其他人约会了吗？那个保罗？还是那个达文波特？或者是那个可怜的胆小鬼史蒂夫？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我想恨你。 ng #信件22 亲爱的乔， 对不起，我的上一封信或许太激动了，我只是不想就这么结束一切。 拜托了，跟我谈谈，宝贝，别就这么离开。 你永远的noel #信件28 birdy，我的爱人， 妈妈花园门前那丛你喜欢的银莲花开花了。她说你给她寄了些东西，还给她打了电话。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我能看得出来她想念你。可你还是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我从没喜欢过银莲花，它总是代表着无望的爱情，就像是我的。我应该让妈妈改种那些天蓝绣球的。 这些天我没再梦到你，这让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回忆已经不足以让我继续在脑海里构建你的样子了？ 第658章 我把从超新星高地墙上拿下来的那些相片都留在了储藏室里，我没法继续忍受看着你。妈妈拒绝把你的相片从她的壁炉旁边拿掉，她说你仍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不是吗？ 她在偷偷看你的电视节目，我知道的。我只是不像她想的那样介意这一点。我也看。 凯特告诉我如果你想一个人太多，你就不太能梦到她。也许正是这样，我才不太能梦到你。我希望她说的是对的。 我真的害怕了，宝贝，别这样，我的血都要变凉了。 你的noely #信件34 我的birdy， liam最近说我应该考虑养一只狗，我不知道他抽什么疯，但是我开始留意其他邻居的狗了，毕竟现在我有个超大的乡村庄园，我得养只狗，对吧？我现在是该死的乡绅阶级了！也许有天我会变成曼彻斯特公爵，如果你懂我在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最近的生活很规律，新的乐队阵容还在磨合期，每天都在排练。当然，我们距离下一次巡演还有一段时间。也许你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如果我们要养狗，你会给它起什么名字？查理？ 对了，你觉得翻唱《hey hey my my》是个好主意吗？我和你都很喜欢这首歌，不管怎么说，我决定翻唱它。 唉，它曾是我们的那首歌，birdy，我曾经想象过我要如何向我们的孩子讲述我们相遇的故事。“命运的指针在那一刻拨动了，我遇到了你们的妈妈，一见钟情。”我本以为你身边会永远留着我的位置，可实际上我甚至不知道你现在生活在哪个时区。你从未写过回信，你从未打过电话，你只是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有太多事想要告诉你，birdy，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诉说。我们之间有太多障碍了。现在我们的故事就是一场悲剧，被人们在茶余饭后拿来取笑。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是那个在我的世界里掀起风暴又悄然消失的女孩，我除了追逐着你的脚步以外别无选择。可我不停地奔跑，你却不停地溜走。 真正的完美应该是不完美的。我从未觉得你是个完美的女孩。你只是不可思议。我爱你的每个细节，你的完美和你的不完美，你鼻梁上的雀斑，你泛红的眼角，你生气时抿起的嘴唇，你想坏主意时闪烁的眼神，你强词夺理时倔强的神情，你咯咯笑时的声音，你聊起你新找出的和弦搭配是多么完美时你闪闪发光的样子……我可以一直写下去，直到我用光墨水和纸张。 birdy，我的爱，我想要开始一个家庭，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一点。别让我就这么待在这里。我开始绝望了。 你永远的noely #信件41 亲爱的birdy， 很抱歉我很久没给你写信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再说些什么。这是一场属于我的独角戏，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有观众。但我希望我是你最喜欢的小丑，不是吗？ 我听说你找到了新人？没法责怪你。太久了。我也遇到了一个女孩，或者说女孩们。她们很棒，我希望你的新男人一样棒。但我始终在她们身上寻找你的影子，你真的完全把我搞砸了。我想恨你，我真的想。我正在练习恨你。 如果有一天我能完全不恨你，我才是真正成功了，对吧？亲爱的，我希望你祝福我，让我们在死后再碰面吧！ 另外，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仍然是该死的mrs.gallagher！ 你永远的丈夫 #信件45 亲爱的birdy， 我抱歉我说了那一切，宝贝，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看了新闻，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知道你残酷的时候可以有多残酷，你灵魂里的利剑已经完全刺伤了我，我知道你已经给我们之间的关系下达了死刑判决，却完全没给我申辩的机会。没有你的允许，我没什么能做的了。 我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还是该不相信什么。亲爱的，我爱你，可我没法继续爱你了。我希望他对你好。 这会是最后一封信了，宝贝，保重。 你的noel gallagher -------------------- 我还是忍不住稍微摸了一些鱼，后果就是今晚得加班了。明天真的得加班，所以本周是真没了。比心心。感谢在2024-07-26 16:31:07~2024-07-26 23: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黄水晶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1章 乐队如何分裂？ ================================ 第七章 《伊卡洛斯》：融化的翅膀 「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写给旧日情人紫色天鹅绒主唱、导演乔琳·阿普尔比的数份信件刚遭泄露。在信中他声称“当我过去跟你在一起时，我感觉到我总是很特别……我们都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我一直都知道你会取得成功，就像你曾对我说世界会同你一样看到你在我身上发现的东西。当我觉得我有可能做不到的时候，你总是鼓励我向前”。他感激她的关怀，“你的同情心、慷慨和自律永远让我感动，我无法在这世上找到比你更好的朋友”。他同时也暗示了他不仅仅在寻求友谊，“我不知道我还能再说什么以表达我的感觉，我知道你终究明白我为你神魂颠倒，可如果我们的友谊是对你的生活最好的保护，我会停在这里……”」 第659章 「《纽约星报》否认从乔琳·阿普尔比的清洁工那里购买了失窃的信件，但承认他们前日刊登的泄露信件来源不明。阿普尔比的代表承认了阿普尔比的洛杉矶住宅曾经遭窃并失火，否认了阿普尔比与安德森存在外界传闻的婚外关系，但他承认“阿普尔比女士同盖勒格先生确实处在艰难时期”。安德森的代表对此不予置评。」 「乔琳·阿普尔比日前在巴黎报警，她声称自己的酒店房间被人闯入，她的随身物品被盗走，里面包括价值5万美元的饰品和一些私人文件。警方表示相关事件仍在调查中。」 「伦敦一家拍卖行声称他们将拍卖一部分绿洲吉他手诺埃尔·盖勒格写给紫色天鹅绒主唱乔琳·阿普尔比的信件。拍卖行拒绝透露送拍人的信息，但有消息称这些信件可能是乔琳·阿普尔比在六年前于巴黎被盗窃的私人文件的一部分。阿普尔比和盖勒格的代表表示他们正在采取法律行动以阻止拍卖进行，“这些东西可能非常私人，我们不认为送拍人对这些文件拥有合法的权利”。根据《太阳报》得到的部分扫描件，这些信件介于1998年到2001年之间，彼时这对夫妻正处在分居之中……」 *** 罗拉：信。它们真是麻烦，不是吗？是的，就像是所有人猜测的那样，《诗人》这首歌跟那些信有关系。保罗的信？诺埃尔的信？还有乔琳自己的……到底是谁的信？我想，粉丝们一直在推测这一点，我们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件事，但今天，我觉得我可以坦诚一点，乔写了全部的歌词，我认为你应该问问她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爱是个写了一千遍的词， 你重复得太多了， 它已经失去了含义” “他说我从未爱过你， 她说这都是证据， 到图书馆去看看吧， 看看我们故事的灰烬” ——《诗人》歌词节选 乔琳：《诗人》？我一直以来说的都是真话，这首歌并不像很多人笃信的那样与我的私人生活有关。我记得有个乐评人说写歌的人就像是诗人，所以这首歌的歌词很可能是在说我失败的婚姻生活。 事实上，它只是一首歌。我当时在读ts艾略特的故事，然后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到了这件事——向来被人认为冷酷至极的艾略特曾经陷入到一段婚外恋中。他当时已婚，住在英国，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他爱上了住在美国的哈佛学生艾米丽·黑尔。从1930年到1957年，他给她写了1100封信，其中有不少是火辣的情书。 可他们从未真的在一起。他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十年后，他娶了另一位女士。黑尔在20世纪50年代的时候把那些信捐给了普林斯顿大学，前提条件是等她或者艾略特任何一人去世50年后再公开。艾略特听说这笔捐赠后，写了一份声明，要求届时他的声明要跟信件一起公开。他在那份声明里说，“我当时并不与艾米丽·黑尔相爱。” 现在你知道了，《诗人》是受这个故事启发的。 史蒂夫：乔琳是那么说的吗？嗯，她没撒谎，她只是讲了真相的一半。ts艾略特在那份声明里说，他是爱上了那些有关黑尔的记忆。还有谁也爱上了记忆本身呢？乔琳对这一点知道得太清楚了，她一直是位非常非常聪明且敏感的女士。她自己就是位诗人。 罗德：无论是乔琳家失火，还是那些后来的私人信件泄露事件，都给我们造成了很多麻烦。当时已经有一些小道消息在流传，认为乔琳和诺埃尔的关系出了问题，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公开露面了，然后是泄露的信件——人们怀疑她出轨了。之后就是利亚姆和诺埃尔在巴黎大吵一架，我记得报纸上说诺埃尔给了利亚姆一拳，然后退出了他们的国际巡演。 这消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媒体将绿洲的内部纷争联系到了乔身上。在媒体笔下，她几乎就像是绿洲的“小野洋子”，如果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他们认为是她分裂了新时期的披头士——绿洲从来都不是新时期的披头士，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媒体们不停地这么描述他们，他们真的听过绿洲的歌吗？ 罗拉：我们已经经历过很多媒体的喧嚣了，我们不是一个新起步的乐队。当然，媒体的问题是很麻烦，但更关键的是，乔琳家失火的时候，她放在房间里的不少样带都被烧掉了。这是真的麻烦！我们在乐队的录音室里的母带记录确实存下了一部分东西，但是如果你对比我们当时的录音记录，你就会知道我们的损失有多大——我记得乔为此整整喝了一周的闷酒。她都要气昏了！我有一次不得不把她从酒吧拖出来，我当时非常担心她会因为酒精中毒住进康戒中心。 乔琳：样带被烧确实造成了很多问题。这不是财产损失的问题——我有保险，每个在加州买房子的人都有住宅保险。问题是那些歌。当然，我的员工们都很安全，我的毛孩子们都没受伤，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但是那些样带——多数歌仍然在我脑袋里，可还有一些我偶然想出来的调子已经……永远消失了。 不得不说，跟很多人想的不一样，《乌托邦灰烬》带来的成功是个大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起来实在是太不知感激了，但是——你知道在做出一张被称为“神一般”的专辑后工作有多难吗？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有很多人希望我流血，也有很多人希望我能带来奇迹，这压力真的太大了…… 第660章 而且，我当时正在离婚。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没真的读过诺埃尔写给我的那些信。我知道我没法读它们。我只是盯着那些信发呆。我从来没打开过它们。 至少那时候没有。 其实，我在感情上并不如我自己以为的那么勇敢。 哈利（紫色天鹅绒经理人）：《乌托邦灰烬》带来的成功——让我这么说吧，当年的圣诞派对上，我团队里的15名员工每人都拿到了一辆全新的丰田凯美瑞，我用现金付的全款。我不会告诉你我给自己买了什么的，但我保证它是全世界最好的圣诞礼物，我太太非常高兴。 乔琳当然会对此感到焦虑了。事实上，整支乐队都对此感到焦虑，你能看得出来录音室里他们真的很紧张。他们其实是一支已经习惯了成功的乐队，但是跟华纳的合约太大了，他们给出了价值八千万美元的合约，他们当然会希望乐队回报远超过八千万的价值。在cd销售日渐萎缩的摇滚音乐市场里想要做到这一点，坦白说，真的非常难。这就是为什么《乌托邦灰烬》能在1999年被看作神迹——它当年就卖出了1400万张，完全证明了摇滚乐队仍然可以成为当时的主流，比后街男孩和布兰妮卖得都更多！所以，你瞧，他们在这之后感到焦虑实在太正常了！ 罗德：《乌托邦灰烬》发行前后我们并没有做太多大型的巡演。这并非我们的本意，但乔的工作日程太满了，她当时同时有三部电影在制作，两部是联合制片人，一部是她自己执导的电影，因此她很难抽出时间来去正式巡演。你能想象吗？你的主唱告诉你，“对不起，伙计，我没时间巡演！”我就在想，见鬼，这算什么事！我可还有两个孩子在家呢！ 是的，我当时就开始生气了。在她所有的那些麻烦之后——我是说，她在她自己的事上花了太多时间，而我们却把自己的生活完全献给了乐队。 史蒂夫：《乌托邦灰烬》正式发行后，我们确实因为乔琳的日程问题没怎么巡演。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很快速的媒体演出和一些很小型的巡演。我们甚至没怎么去欧洲，澳洲的演出也取消了一大半。但是公司给这张专辑投入了大量的宣传资源，它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我们意料之外的成功——我是说，我们都知道它是一张非常出色的专辑，但是，如果我告诉我女儿“你知道吗？爸爸当年卖掉了比《baby one more time》更多的专辑”，她不会相信我的！ 罗拉：然后在我们登上billboard专辑榜周榜的第十六周，乔琳的房子被人为纵火。我们当时以为那只是一起财产盗窃案，毕竟她确实丢了一部分珠宝，还有一些艺术品，但是我们没想到几周后就有小报声称拿到了那些保罗写给她的信。 泰拉·柯诺德（时任巴别塔唱片公司公关）：我们并没有提前收到报价——这说明卖掉信件的是外行人，他们直接找去了《纽约星报》。在报纸把信件刊登出来的前一晚，他们的编辑给我们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们不能登这些东西，他们说“那些玩意儿太棒了，他们不得不登出来”。我们报了警，清洁工最后认罪了。可惜损失已经造成了。 你得知道那是2000年前后的小报世界，最糟糕的版本。人们或许能原谅摇滚明星复杂的私生活，但当那个“摇滚明星”是位女人的时候，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我是说，乔，她几乎被塑造成了刚刚被戳穿假面的科特尼·洛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诺埃尔还活着，所以她不会被阴谋论者指控杀夫。可她甚至还能跟我开玩笑！她说：“我被取名叫《乔琳》，名副其实，对吧？”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恨那个女人——她让我的工作太难做了，但说真的，谁能不爱她？那个见鬼的混蛋！ 保罗·托马斯·安德斯：人们说那些是情书，我从未觉得它们是。当我们在恋爱的时候，我写过比那更过火的东西。那只是……两个老朋友聊聊天。我们当时在合作呢。不过它确实让我们有点尴尬，我和乔琳都很注意隐私。我情愿不谈论这个话题。 乔琳：唱片公司的公关希望我能发表一个分居声明，这能减轻外界对我出轨的质疑，我拒绝了。我没有出轨。我也不想把我自己的私生活昭告天下，这跟其他人没关系，不是吗？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洗我的脏衣服。 而且，就算我出轨了又怎么样，我不会是第一个被认为出轨的摇滚明星，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过，我想，诺埃尔不喜欢这个“被背叛”的形象，他的经理人对媒体说我们分居了。我不怪他。这其实是正确的做法。我当时有点孩子气。我那个时候更关心我的写作困境，我在写下一张专辑的歌上遇到了困难，有种自毁的倾向占了上风。 ……坦白说，我当时非常非常疲惫。我不喜欢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马库斯·罗塞尔（时任绿洲乐队经理人）：我说服了诺埃尔发表声明，为他们当时尴尬的现状解围。我一直不明白乔琳为什么不这么说，他们当时确实已经分居了。诺埃尔也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但他在发表声明这件事上很犹豫，他似乎认为发表声明是件耻辱。不过诺埃尔总是足够明智，他知道他必须发表声明，无论是为了他自己，乐队，还是为了乔琳。她当时的媒体形象真的看起来很不好。 诺埃尔·盖勒格：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唯一一件想不出俏皮话来说的事。它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显然不喜欢它。不过它已经过去了，对吧？它就是那么发生了，它已经是历史了，我们谁都不会再回到过去改正那一切，所以，就这样吧。 第661章 但我确实可以告诉你，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种疲惫，她不太对劲。 -------------------- 换了新的排版方式，不知道会不会更好读一些。感谢在2024-07-26 23:01:59~2024-08-03 18:0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朽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2章 乐队如何分裂？ ================================ 乔琳：我当时确实很疲惫…… 「采访人：发生什么事了？」 乔琳：（扭头看向窗外，沉默了近一分钟）你知道的，就是那些会发生在创作者身上的事，我进入了瓶颈期。我写不出歌了。 我是说……我写不出我满意的歌了。这是我最糟糕的噩梦。 吉安娜（前巴别塔唱片公司管理经理）：我得说那段时间确实是最艰难的时刻，乔琳总是很醉。不过她尽她可能地准时出现在了每次制作会议上。当绯闻和分居的事在新闻上爆炸时，我们正在策划新单曲的发行，华纳的某位高管来找我，他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你觉得他们还能继续出好歌吗？”我知道他想知道的不是乐队的情况，他想知道前段时间的绯闻是否影响到了乔琳。我当时回答说：“当然！他们有乔琳·阿普尔比！” 罗拉：好歌当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是乔琳·阿普尔比也不等于她可以随便在吉他上按一两个和弦就能写出好歌！任何歌，任何好歌，都是灵感、技巧、经验和汗水的结合，没那么简单！她那时就是对自己不满意，我能看得出来，她绝对需要帮助。 「采访人：什么类型的帮助？」 罗拉：（长叹一口气）找人谈谈？出去散散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天天把自己灌醉！ 「然后你们就一起去旅行了？」 罗拉：（点点头）谢天谢地，乔琳当时有一个电影的工作，他们选好了拍摄地，在西班牙。然后，罗姗娜*知道乐队里的氛围非常不对劲，她提议说，这是一次家庭旅行，我们应该一起都去西班牙。西班牙！为什么不呢？ *罗姗娜·帕尔曼-约夫：加州州立大学教授，1996年与紫色天鹅绒吉他手罗德·约夫结婚至今，共同抚养两个孩子。 罗德：我们一直都喜欢海边，谁不喜欢呢？紫色天鹅绒一直都是一种家庭式的乐队，乐队成员们彼此视作家人，我们的亲属也是彼此的亲属。乔琳是我孩子的教母，史蒂夫和凯西也是我小儿子的教父母，乔琳和罗拉也是史蒂夫和凯西孩子的教母，我们是个家庭。家庭成员当然也会吵架，但当有人提出来去旅行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是一个休战举动。除此以外，我知道，乔可能需要帮助。媒体，他们对她太残酷了。她应该远离这一切。 史蒂夫：在信件泄露事件后，我们原本准备发行的单曲受到了影响。乔琳原本应该出现在所有采访里，但为了逃避媒体的问题，她选择去处理她的电影工作，做个幕后的制片人，躲在她的工作室里。分居声明后一切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人们还是在不断问问题。一切都很糟糕。 但坦白说，我并不在乎单曲之类的事。我是说，上一张专辑《乌托邦灰烬》取得的成就已经足够好了，我们得慢下来，仔细思考这一切。我们甚至没有好好地为这张专辑巡演过。单曲发行更像是生意上的事，它不是音乐上的事。所以罗德一说要去度假，我就同意了。 乔琳：去西班牙的度假让我想起我们过去的日子……我们过去曾经是个那么快乐的乐队！ 史蒂夫：乔在西班牙哭了，我很少见到她哭……我是说真的哭，她总是爱掉眼泪，但那更像是情绪的表达，而不是真的痛苦。西班牙的那次……她哭得太伤心了。她告诉我她害怕她写不出歌了。我真希望我能说出点什么，一些真正能安慰她的话…… （盯着地板长叹一口气）我立刻就原谅她了。 罗德：准确地说，我不是很确定史蒂夫和乔琳在西班牙发生了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在西班牙的头几天气氛还有点尴尬，不过乔琳一直在跟剧组的人忙来忙去，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等到乔琳忙完后，我们的经理人飞了过来。我们开了很简短的会，讨论接下来巡演和单曲发行的事。会议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哈利（紫色天鹅绒经理人）：按照华纳和紫色天鹅绒当时的合同，单曲发行需要经过巴别塔唱片的同意，也就是说需要乐队五个人都签字，但是乔琳似乎对前段时间的绯闻热潮产生了某种畏惧心理，我发给她的传真始终没有收到回应，所以我就直接飞去了西班牙。他们需要尽快签字好推进流程，华纳催得很紧，这是合同的一部分，他们必须得完成。 乔琳：坦白说，离开诺埃尔以后我不知道我该跟谁交谈。我是说，我当然有很多朋友，我的队友们仍然非常非常爱我，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害怕告诉他们我的问题……我对这支乐队负有责任！ 我不知道谁能明白我的问题，（停顿，叹气），我是那个负责任的人！我们正处在一切的最高点，《乌托邦灰烬》那个时候卖出了一千万张，几乎所有乐评都给出了非常积极的评价，一切似乎都很好，但这让我更害怕了！ 因为，（盯着窗外长叹一口气），你知道的，没什么好事会一直持续下去。 第662章 罗拉：乔琳的问题在于，她一直把她的作用和责任看得太重了。我不是在说她不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说，乔琳·阿普尔比就是紫色天鹅绒。但问题是，她一直担心乐队失败的责任都在她身上，她是乐队的领头人，她是乐队的代表面孔，如果乐队出了差错，那外界会想当然地指责她。她不仅害怕我们责怪她，她还害怕她自己也会责怪自己！ 我一直都知道她有这个问题，可我只是不知道到底解决这个问题！她是乔琳·阿普尔比，你不能简简单单地把责任从她肩膀上拿走。（苦笑） 罗德：就在跟哈利会面的那天晚上，我们把孩子们留在了我们租来的别墅里，让保姆看着孩子，其他所有成年人一起跑去了岛上最大的夜店。派对夜——那就是我们解决烦恼的标准方式！龙舌兰，如果不够的话，那就再来点威士忌！ 史蒂夫：乔琳那天晚上喝得很醉，有点超乎寻常的醉。然后我提出要出去透透气，她就跟我一起去海边散步了。其他人都没跟来，我想他们也觉得我们两需要谈谈。 乔琳：我本来没想跟史蒂夫谈谈的。我知道史蒂夫生我的气，认为我的个人生活一团糟。我也知道罗德讨厌我把时间都花在电影上，还不能出去巡演，但他——他应该感谢我，他是个一年到头都不在家的父亲，他其实打心底里是想留在洛杉矶照看孩子的，他的小儿子才出生不到4个月，他根本不想走。 不管怎么说，我本来不准备说什么的。但是……凯西对我说，史蒂夫出去抽烟了，她问我想不想出去透透气。我一开始没理解她的意思。 凯西·达斯顿（史蒂夫时任同居女友）：紫色天鹅绒一直是很有趣的乐队，我爱他们每一个人。史蒂夫和乔琳就像是这个家庭里的父母，当他们两个处不好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害怕父母吵架的孩子一样惴惴不安。我只是受不了那个！我觉得我时候继续扮演一个成年人的角色，踢着他两的屁股说：“你们两！向你的朋友道歉！然后握手拥抱亲吻再和好！” 乔琳：总之，凯西像个我从未有过的大姐姐那样，她用一种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的方式把我说服了，让我走到门口，对着正在抽烟的史蒂夫说：“嘿！伙计！想聊聊吗？”我觉得我那一刻非常酷，就像是真正的大人那样解决问题。 史蒂夫：（摇着头笑）我不知道乔会怎么描述那一晚，但我清楚地记着她醉醺醺的，眼圈红的像是有谁用把柠檬汁滴进她眼睛了！她几乎一张口就带着哭腔。她说，“史蒂夫，我们能聊聊吗？” （耸肩）你能拒绝吗？反正我不行。 （叹气）就是那个时候，她告诉了我她一直以来真正担心的事，她担心她写不出歌了。 我真希望，（停顿，叹气），我能说出更好的东西安慰她。坦白说，我很惊讶她能向我坦白这一点。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得承认，乐队不仅是朋友，更是工作。乐队内部总会有一种争夺权力的动态。它几乎肉眼不可见，但确实存在。这就像是要一头狼王承认自己老迈，无法领导狼群一样艰难。 乔琳：我其实已经记不清那晚我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可能哭了，然后我们在海边抽了一会儿烟。我说我们应该在那儿点个篝火，史蒂夫笑了，说我还以为自己住在爱丁堡呢。谁说不是爱丁堡就不能在海边点个篝火了？ 不管怎么说，他说，你知道所有人都有这一刻的，恐惧让我们觉得自己是凡人，乔琳·阿普尔比，你只是个凡人，别假装你自己是神了。做个凡人也没关系的。 「这听起来像是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专辑的名字？」 乔琳：（笑着点头）是的，有的时候，你会先说出那个大道理，然后才真正在生活里明白它。虽然《it’s ok to be human》那时候已经发行几年了，但是我其实一直都没真的理解它。说起来总比做起来容易，对吧？ 但是，就在那天，史蒂夫又一次对我说，我只不过是个凡人。 是啊，我只不过是个凡人。 -------------------- 辛苦各位久等了，刚刚把乐队传记这个番外的第一节 修了一下，但是内容没有大动。后续更新我尽量跟上吧，这篇很快就完结了。谢谢大家的耐心~ 第233章 乐队如何分裂？ ================================ 「采访人：乐队在完成家庭旅行后，你们做了个很小型的媒体巡演完成《燃尽》的单曲发行。那之后你又返回了西班牙，是为了拍摄《双重危机》？」 乔琳：是的。西班牙的“家庭旅行”很好，我们终于把之前一切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重新像个乐队那样一起上路表演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电影拍摄的日程很早就定了，我必须返回西班牙完成我的工作。 「采访人：乐队对你为了电影中断巡演这件事接受的怎么样？」 乔琳：我觉得他们没什么意见。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那只是一首已经发行过的专辑的单曲，我不觉得那是件大事。当然，华纳是有点不高兴，但我现在是我自己的老板了。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在下一次录音室会议之前吵了一架？」 乔琳：（叹气）这很复杂。 「采访人笔记：【受访人长时间沉默】……」 乔琳：那天晚上他们放了猫王的歌。 「采访人：什么？」 第663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664章 但我还是写了首歌。事实上，是很多首。我一直在写它们，写在本子上，然后又划掉，就像是我的软弱不曾出现过。 诺埃尔：我们当时躺在酒店的床上，收音机开着，里面的广播员在说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西班牙语，直到最后我才听懂。他说：“接下来是紫色天鹅绒的新单曲《铅心》。” *** “铁人拾起了一颗铅心 ‘它会让人爱我吗？’ ‘爱会让我的关节生锈吗？’” ——紫色天鹅绒《铅心》 *** 乔琳：我永远都不会明白命运到底有什么计划，但那一刻就像是奇迹本身。我扭头看向他，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诺埃尔：她突然看向我，神情凝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严肃，于是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noely，这是那首属于你的歌。”我当时就明白了。这是只有我们两个明白的事——她在害怕爱。她在害怕爱会伤害她。 乔琳：我知道他能明白。这是只有我们两个能够明白的事。 诺埃尔：所以我看着她，告诉她：“不，birdy，它不会。” 乔琳：我在我的剧组助理发现我失踪之前偷溜回了我的酒店房间。是的，我和诺埃尔住在同一间酒店，但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酒店经理显然很清楚不能把一对分居夫妻安排在同一个楼层里！谢天谢地我没穿着前一晚的旧衣服在电梯里遇到任何熟人！ 诺埃尔：我们在伊维萨待了一周。我当时在休假，而她在工作。等她在伊维萨的拍摄结束后，我又跟着她一起飞去了意大利。我就像是个好丈夫那样，跟在她身后团团转。她所有的茶都是我泡的。我——诺埃尔·盖勒格，像个倒茶小工一样跟在她身后照顾她。 但我绝对是个非常快乐的倒茶小工。 乔琳：我忍不住问了他那个我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再也写不出好歌了该怎么办？” 诺埃尔：我笑了。我说：“我见鬼的经常想这个问题。”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然后我把保罗·威乐对我说的话送给了她。“别追逐它。它会来找你的。” 她反问我：“那你停下来了吗？” 我说：“当然该死的没有。” 她说：“我就知道！” 瞧，我的birdy什么都知道。 乔琳：诺埃尔当然没把解决方案带给我。我知道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不停地在写歌。但说真的，两个人一起受苦可比独自一个人埋头苦思好多了。跟乐队一起写歌是一回事，回家躺在床上还有人听你抱怨是另一回事。 诺埃尔：我们总是说要把工作留在门外，但是我们两谁都没做到。不过这一回我们做到了另一件事。我要求她再也不许轻易地说分手。她做到了。 乔琳：我可以说我长大了一点。如果我们吵架了，我们这次都会尽量把事情在当天解决好，最起码不会带着闷气上床睡觉。 诺埃尔：生活从来没这么好过。真的。我们都长大了。我觉得。你得知道，成为摇滚明星的生活就像是人们说的那样，金钱，名气，酒精和永不停歇的派对，还有一排看不到尽头的女孩排队等着你在她们身上签名……但我只想在演出结束后跟朋友们开几句玩笑，然后回家换上拖鞋，窝进沙发，坐在乔的身旁，把她搂进怀里，一起嘲笑电视上的傻瓜。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乔琳：人们都说摇滚乐就是生活。是的，但舞台不是一切。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希望一辈子独自在床上醒来的人。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这一点了。他找到我了，我也找到了他。我到家了。 「*2001年10月14日，在他们登记结婚的第五个纪念日，乔琳·阿普尔比与诺埃尔·盖勒格在意大利科莫湖边重温了他们的结婚誓言。直至本书出版的今日，他们仍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采访人：但乐队里有些人不太看好诺埃尔重新回到你的生活里这件事？」 乔琳：不，我不会这么说。我知道有些媒体传闻说乐队因为诺埃尔分裂，但是，天呐，这是我的生活！他们知道这一点，而且他们并不乐于见到我离婚。他们只希望我做会让我过得好的事，无论这到底意味着分居还是复合，他们都会支持我。 「采访人：但是乐队还是在下一张专辑周期遇到了大麻烦，以至于你们宣布《伊卡洛斯》可能会是紫色天鹅绒的最后一张专辑？」 乔琳：是的，这很复杂。 -------------------- 第234章 乐队如何分裂？ ================================ 「在紫色天鹅绒的第四张录音师专辑《乌托邦灰烬》迎来了世所罕见的成功后，乐队并没有举行常规的大型巡演。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有消息暗示乐队正在录制的第五张录音室专辑《伊卡洛斯》可能会是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歌迷们瞬间陷入了不安……」 罗德：我没法代表其他人发言，但是对我而言，一切与《伊卡洛斯》有关的问题都始于——无论你相不相信我——它都始于一篇该死的报道！ 安吉拉·休伊特（《以歌为名：乔琳·阿普尔比的故事》作者）：在那个时候，紫色天鹅绒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了——如果不是“最大的”，至少也是其中之一！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同他们的名声一样大的是乐队的内部压力。尽管紫色天鹅绒并不像其他以内部纷争出名的乐队，比如绿洲、史密斯和metallica那样，但是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问题。在一个乐队里共同工作数年的压力之大是外人难以想象的，理论上他们应该全心全力投入乐队，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现实。当乐队成员们发现他们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时，一些事就会发生。在紫色天鹅绒的故事里，显然，乔琳的生活掀开了新篇章，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私人生活，并且开始探索更多的可能。而这些对于把生活完全献给乐队的其他成员来说，就是背叛。 第665章 伯纳德·巴特勒（独唱音乐家，前任山羊皮乐队吉他手）：显然，我一直都认识乔琳，她是个非常出色的音乐家，而且我一直都对她的声音感到着迷，但我们并不熟悉彼此。在我离开山羊皮后，我同creation唱片签约，艾伦·麦基成了我和他们之间的某种桥梁，我们会在遇到彼此时聊两句。但是那也仅限于此，音乐上她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她。但在某个时间点，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当时的独唱生涯应该结束了，我想要一个新的声音。我想要她成为我的新声音。她对这个主意不感到反感。 约翰·马尔维（时任《新音乐快车》杂志记者）：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保罗·威乐事实上是当时伯纳德·巴特勒和乔琳·阿普尔比达成合作的关键。保罗跟诺埃尔·盖勒格是音乐界最好的朋友，乔琳跟他的关系也非常亲近，而伯纳德之前为保罗做了一些演出。因此，你瞧，乔琳在保罗引荐下再次跟伯纳德达成了某种共识，这两个在业界都以古怪的天赋闻名的歌曲创作者决定在一起玩玩看。之后伯纳德在他的采访里证实了这个消息。 罗德：那篇报道真的激怒了我们。在乐队之外有其他副业是一回事，但跟伯纳德·巴特勒一起？我才是她的吉他手！见鬼的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是见鬼的背叛！ 罗拉：坦白说，我听到乔琳和伯纳德·巴特勒要一起创作一个合作项目时候并没有那么生气。一直以来，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乔琳可能会在乐队之外创作一些音乐项目，比如说她自己的个人专辑什么的。我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但我也知道这会让罗德气到爆炸。她是他的歌手，她不能就这么简单走开跟一个新的吉他手合作，至少她应该提前跟他谈谈。 史蒂夫：我一看到那篇报道就联系了乔琳，她解释说那只是一种意向，她跟伯纳德还没有敲定具体的细节，他们只是在一起玩玩看。我能说什么呢？她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乔琳：我和伯纳德当时只是在玩玩看，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会怎么发展。他刚刚结束跟麦卡尔蒙特的合作，他想要尝试一些别的东西。我也是如此，我想要一些火花。我知道人们说过他是个很难合作的对象，但是我不害怕难搞的人。但在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是一种假设，你明白吗？ 罗德：对于她的解释，我不是很买账，我不想买账，但是我仍然接受了。这就是我一直以来为她做的，我退后一步，让她享受她的明星状态、她的歌、她的聚光灯。所以，这次，我仍然退后了一步。 我们是支该死的乐队，所以我退后了一步。 史蒂夫：当你带着压抑的愤怒走进录音室的时候，事情总是不会很好看。特别是乔琳发现我跟罗德为下一张专辑准备好了什么的时候。 艾伦·摩尔（音乐杂志记者）：任何紫色天鹅绒的粉丝都会告诉你，在早期，乐队共同分享主要的创作权，有的时候人们会有点分不清哪首歌真的属于谁，每个人都会贡献一点。但是这个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乔琳·阿普尔比很快就占了上风。虽然出于某种经济上的考虑，她会给某些个署名“紫色天鹅绒”好让全乐队的人都能分享到出版权益，但是人人都知道乔琳逐渐演变成了紫色天鹅绒的创作暴君，一切歌都得经由她和他们的制作人同意。带着未经她同意的歌走进录音室要求录音，这无异于政变。 乔琳：我不是紫色天鹅绒的暴君。是的，我是我们前四张专辑的制作人，但是我不是暴君。你真的觉得罗德、史蒂夫和罗拉会听从我的指令吗？你真的相信我可以把三个成名已久的摇滚明星戴上狗链，让他们乖乖地闭嘴吗？ 罗拉：我不认为乔琳是我们的暴君，那是一种太文学化的描述，不够真实。但事实是，她从我们一手创立的乐队里拿走了主导权，而我们当时很乐意这么做。她为这支乐队，为我们奉献了她的才华。我们之间的音乐反应制造了历史上最好的一些专辑。我没有一刻后悔过让她指导方向！ 但有的时候，当主唱决定开展她的个人项目时，这是乐队崩溃的信号。 乔琳：我知道伯纳德和solo之类的事绝对让罗德和史蒂夫感到沮丧，但问题是，他们带来的歌，我不喜欢它们。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嫉妒成员才华的人，我不会因为嫉妒或者害怕失去主要词曲作者的地位阻止他们展露才华！如果他们带给我的是《sweet emotion》或者《stairway to heaven》，而有人认为我会拒绝他们，那他一定有些严重的心理问题需要处理！ 问题是，他们没能把《stairway to heaven》带给我。 史蒂夫：我和罗德最先返回了录音室录制了demo，然后等乔琳从她的“新蜜月”上回来的时候，她发现我们在没有她的情况下准备正式录制。我和罗德都无意于背着她工作，我们只是先开始录制其他乐器，然后等她回来录制人声。但她似乎不是这么理解的。 罗拉：洛杉矶录音室的那次争吵我不在现场，我当时还在纽约。我们的经理哈利非常着急地给我订了票，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乔琳和罗德、史蒂夫吵翻了，他们现在谁都不跟谁说话，只通过录音师互相传音，我得回来灭火。我挂掉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我朋友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我的队友们突然变成了幼儿园儿童。” 乔琳：我确实反应过度了，但你不能责怪我——谁会在发现那些你完全信任的人一直在你背后做事时不发火？ 第666章 罗德：我真的低估了乔琳的怒火，我没想过她会那样——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我，乔琳·阿普尔比，把自己关在门后面，假装自己不在房间里，拒绝跟我说话。我都不知道她那时候到底是快30岁还是只有8岁。 但不管怎么说，她觉得《the beat》是首烂歌，她是错的。 史蒂夫：我和罗德都希望引入更多电子元素，乔琳其实也同意电子乐正在占领上风，但是她觉得我们太执着于改变原有的声音了。 事实是，不，她才是那个执着于保持原有声音的人，她不想拿紫色天鹅绒的声誉冒险，她被她的明星地位绊住了脚步。这就是为什么她情愿偷偷尝试自己的solo项目——那样即使失败也没关系，她仍然是紫色天鹅绒的超级巨星。 哈利（时任紫色天鹅绒经理人）：录音室的气氛紧张到当时的录音师想要辞职。他打电话给我说他不愁在其他人那里找到同等薪水的工作还不用忍受乐队的折磨，我说我可以给你加薪，但是这就是为传奇乐队工作时会遇到的那种事。他接受了加薪，留了下来，忍到了整个录音周期结束。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为了加薪留下的。 约翰尼·里奇（时任《伊卡洛斯》时期录音师）：你以为乐队在录音室吵架很糟？相信我，我在这行业里干过30年，我见过更糟的。而且加薪总是很好。 但话又说回来，跟紫绒这样的乐队一起工作永远是个特权，不是每天都能遇上像这种可能会改变历史的机会的！ 乔琳：现在想想，所有这些事都很蠢，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觉得我已经完全无法信任他们了。可能，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失去了我一贯的自信心。我很没安全感。不管怎么说，我最终决定，去他的，我不干了！ 罗德：乔琳·阿普尔比放弃工作逃跑？我认识那个女人这么久，久到几乎像是一辈子，她从来没做过类似的事。但是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嘿，事事都有第一次，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未来能发生什么，对吧？ 史蒂夫：一份便签就这么贴在录音室门上——“各位，我走了。把这当做是放假吧！”那个小混蛋明知道没有她，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她是见鬼的主唱，还是该死的制作人！一个乐队要怎么在没有主唱兼制作人的情况下工作？ 罗拉：坦白说，乔，真的，我爱你，但是留下便签然后离家出走？你到底多大？我知道我们讨论过给乐队成员一份传真就辞职走人很不成熟，很糟糕，可你干的事也没好到哪里去！ - 约翰尼·里奇：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伊卡洛斯》第一个录音期结束的真相——乐队的“老板”离家出走了。 -------------------- 忘记选感谢框了qaq，谢谢不晓春眠和其他小伙伴的支持！ 第235章 乐队如何分裂？ ================================ 乔琳：我从来都没为我的逃跑感到骄傲过——我不该贴张便签就消失，这不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在那个时候，有些事发生了。 诺埃尔：当时绿洲正在美国巡演。我们当时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我，安迪·贝尔，还有我们当时的巡演键盘手杰伊·达林顿三个人坐在出租车上同另一辆车正面相撞。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上。急救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安全气囊爆炸时冲击力到底有多强——我差点死在那玩意儿手上！ 乔琳：事先声明，我飞去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时候并不知道车祸的事，他们当晚在穆拉特剧院有演出，我想去找他是个好主意。等我落地的时候，他的吉他技师来接我，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别慌！” 你知道的，每次有人对你说“别慌”的时候，你知道这就是你该慌的时候了。然后，他告诉我诺埃尔在医院——出了车祸，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当时的反应是“谢天谢地，杰克，我差点就要给你一拳！别再这么跟人讲话了，先说重点！” 不管怎么说，谢天谢地，我没失去他。 诺埃尔：乔的出现当然不是计划好的，她应该在录音室工作。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太疼了，我想要我的爱人在那儿陪着我，所以我非常自私地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到底在做什么。我只是，握着她的手，把她留在了我身边。 安吉拉·休伊特（《以歌为名：乔琳·阿普尔比的故事》作者）：在车祸事件后绿洲取消了后续的美国巡演，诺埃尔被要求在医院内观察48小时，之后他们离开印第安纳，返回了他们在洛杉矶的家。在此期间，有些事发生了，但没有任何人讨论过这件事。总之，我们所知道的是，在两个月后，乔琳通过经理人召集了乐队，紫色天鹅绒进入了《伊卡洛斯》的第二个录音期。 罗德：我时至今日都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诺埃尔出了车祸，这让我们都很震惊。我妻子送去了鲜花和贺卡，乔琳写了感谢贺卡给我们。她当时还不愿意谈更多的事，但不管怎么说，她的态度都明显软化了。我觉得是诺埃尔的事吓到她了。但我不知道是否是诺埃尔的车祸让她离开了洛杉矶。 史蒂夫：我们的经理人打来电话，他说乔想要在感恩节之后重新开始录音。我说好，没问为什么。 罗拉：我知道除了乔和史蒂夫、罗德之间的矛盾，还有诺埃尔的车祸外，有件事发生了，但我不确定这是否应该由我来说。它太私人了。 第667章 乔琳：时至今日我仍然不想谈论这件事，我一直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义务向任何人解释。但过了这么多年，我更容易谈论它了。是的，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怀孕了。我吓坏了。我的乐队看起来背叛了我，他们不再需要我了，而我……我不是在说它是件坏事，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诺埃尔：我在洛杉矶的家里待了快两个月。一开始我完全被车祸后的伤势占据了全部的注意力，我的医生拒绝给我开更有效的止疼药，我只能强撑着。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乔的变化，她非常不安。我从没见过她那么不安。然后她告诉我她怀疑她怀孕了。坦白说，我当时想，等一下，我们一直采取了措施，可也许在某个时刻我们只是碰上了那个1%的概率。 乔琳：我不想告诉诺埃尔这件事，因为我还没有决定要怎么面对这件事。但他真的非常非常高兴。他的那种快乐甚至感染了我，让我没那么紧张了。至少不是我独自面对这件事，对吧？所以我约见了医生。她告诉我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我有多囊卵巢综合征。这不仅仅是生殖系统的问题，还对肝脏不好。而我的饮酒习惯加重了我的肝脏负担……所以基本上，是的，我的健康状态糟透了！医生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阿普尔比女士，我很确定你很有钱，为什么你不早点来做检查呢？”我就像是“等一下，我是要死了吗？” 诺埃尔：当然，在我知道的那一刻，我基本没顾上感到沮丧，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反正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做父母。孩子应该在我们准备好时再来。但她的健康问题，这是个大问题！ 乔琳：谢天谢地，医生说我距离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但是她也说如果我继续保持这个生活习惯，我的命运很快就会追上我。所以，拜拜，酒精！拜拜，凌晨两点的派对！不管怎么说，我的生活棒极了，我还不准备这么快就跟它说再见！ 诺埃尔：我和乔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都想在自己老到无法照顾自己之前死掉，但不是现在。我无法想象我80岁的样子，肯定糟透了！ 乔琳：不管怎么说，医生的警告确实让我反思了很多。我仍然爱我的乐队，我不想离开紫色天鹅绒。我没准备好去过另一种生活。对我来说，我从17岁开始就是紫色天鹅绒的主唱，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是的，我有个非常成功的电影事业。是的，我有非常可爱的小家庭。但是紫色天鹅绒构成了我全部的身份认同。我就是紫色天鹅绒的主唱，紫色天鹅绒的主唱就是我。仅此而已，不多也不少。 诺埃尔：没有人会这么简单离开像是紫色天鹅绒或者绿洲这样的乐队。我知道这一点，乔琳也深知这一点。我知道她会回去。我甚至不需要想什么说辞来说服她。我太了解她了，她只是需要时间思考乐队的新方向，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但她所需要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拥抱和一段假期。 乔琳：你知道的，如果我们不再是那个一年能卖出上千万专辑的巨无霸乐队，我们生活里的一切优待都会消失。那些势利眼！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已经赚到足够多的钱了，我确保我们每个人都在好莱坞山上有个大别墅！罗德买了三辆一模一样的劳斯莱斯，只是颜色不同！所以，去他的吧，如果他们真的想做出改变，那就让我们做出改变！ 史蒂夫：在那个时候我们听说sound city studios的业主想要出手它，哈利觉得买下它是个好主意，我们同意了。我们保留了全部的老式设备，包括neve 8028调音台和helios type 69调音台，尽量让它看起来跟它在1969年时一模一样。但我们也添置了很多新设备，包括一些新的老设备，像是arp 2600。 罗拉：我见鬼的爱那个地方！你知道吉他在哪儿录都差不多，但是鼓声不一样，它会受到房间的影响！sound city studios录制的鼓声永远是最棒的！我们害怕如果对主录音室进行任何改变都会改变它的传奇效果，所以我们没有重新粉刷房间，我们甚至保留了那儿的地毯。 乔琳：我恨那块地毯！恨死它了！但是《伊卡洛斯》里的鼓声——我想亲吻那块地毯！ 罗德：罗拉写了一些鼓solo，我有点怀疑乔琳会不会同意使用它们，但是这个全新的乔琳2.0显然发生了一些重大变化，她同意了！ 史蒂夫：坦白说录制期间乔琳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她压抑自己的程度之深几乎让我感到害怕，她在我们发生争执的很多时刻都后退了一步。这反而让我感到了痛苦。我意识到，是时候了，我们都已经是足够成熟的音乐人，我们都需要探索紫色天鹅绒以外的世界了。 是时候让我们都从乐队中解脱了。 乔琳：录制期结束后，我们决定在巡演后再考虑乐队后的方向，但我们都知道这可能是几年内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巡演了。所以我说《伊卡洛斯》是一张充满爱意的专辑，因为这里包含着我们之间对彼此的爱和谅解。 罗拉：所以，就这样，我们又在录制《vio的意思是什么？》时又试了一次，但事实证明，我们确实都在各自的方向上走得太远了。你瞧，我们是时候离开家了。 乔琳：我说，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分歧，有很多不满和矛盾，但我们之间也曾经有很多爱，让我们给所有人一个盛大的告别吧。 史蒂夫：于是，我们给了所有人一个盛大的告别，让我们所有的矛盾和爱意写在这张专辑里。 第668章 罗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告别紫色天鹅绒，那是一段很棒的旅程，但是时候停下来了。 乔琳：你知道吗？我学会的第一个音符其实是休止符。我很高兴我们在彻底崩溃前有意识地选择了结束。 *** 时间表 2002年11月15日，紫色天鹅绒第五张录音室专辑《伊卡洛斯》发行，于2008年被认证为钻石专辑 2003年2月-2003年10月，紫色天鹅绒举行了“伊卡洛斯世界巡演” 2003年2月，乔琳·阿普尔比宣布将开展个人项目 2003年11月，乔琳·阿普尔比的首张个人专辑《我，乔琳》发行，次年于美国认证为双白金专辑，被《nme》《滚石》《spin》和pitchfork评为2004年最佳专辑之一 2004年4月，罗德·约夫同史蒂夫·布鲁克斯的副项目“cosmos”发行首张ep《边境》，在英国、美国和日本等多个国家进入前十名 2004年12月，紫色天鹅绒宣布他们将重返录音室录制新专辑 2005年7月，紫色天鹅绒第六张录音室专辑《vio的意思是什么？》发行，宣布乐队将在巡演后暂停活动 2005年7月—2006年6月，紫色天鹅绒举办告别巡演，宣布乐队暂停活动 2006年6月，紫色天鹅绒精选辑《时间从指尖流过：1992-2005》发行 笔者注： 直至本书截稿前，乔琳·阿普尔比正作为独唱歌手和导演继续自己的艺术生涯，她的个人专辑《粉红野兽》《沙与沫》都在商业和评论上取得了成功，并与前队友罗拉·贝利组成了“乔琳·阿普尔比的酿酒女巫”进行巡演。她说：“我曾经在全球所有大城市举办演唱会，我在所有主要的摇滚音乐节和流行音乐节上都做过大轴演出，现在我仍然是科切拉音乐节的头条艺术家，我拿过所有主要的奖项，我见过那些为我的音乐哭泣的孩子和成人……我见过，我体验过，现在我很满足，并且很快乐。我相信还有很多很多精彩的事等待着我去发现！” 与此同时，罗拉·贝利的个人绘画作品刚刚被收入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她如今居住在纽约，同她的朋友一起运营一个帮助新兴艺术家的支持项目。“我热爱我现在的工作，”她说，“我们不能总是做那些安全的事，否则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罗德·约夫同史蒂夫·布鲁克斯的电子实验音乐组合“cosmos”在推出第二张录音室专辑《atoms》后解散。罗德·约夫于去年推出了饱受好评的个人专辑《40》，但他声称自己最骄傲的身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和罗姗娜·帕尔曼-约夫教授的丈夫”。他在笔者的语音信箱里留言道：“你应该看看我在北岭的那个花园，我的孩子们说我即使不是音乐家，也可以转行做个园艺师。我绝对是个超级园艺大师！我妻子也这么说！” 史蒂夫·布鲁克斯正在而同lady gaga等流行艺术家合作，担任音乐制作人的同时挖掘了amadou、lin anthrax等新兴乐队。“我希望人们读完这些东西后不要把我当作那个放弃了宇宙级乐队的傻瓜，”他耸耸肩说，“但也许我真的是个傻瓜。你总得做些傻事，才知道正确的事是什么，但我从没后悔过。无论如何，紫色天鹅绒真的是一段无与伦比的旅程！” -------------------- 乐队分裂的故事里有很多很多乐队为何分裂的细节，事实上，也许每个乐队成员都有一个他们自己的真相，以至于他们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无法继续下去了。我想这不是一个传统的爽文故事，但它可能是一个更贴近真实的乐队故事——同solo艺术家不同，在乐队里工作非常难，而女性艺术家遇到的问题也比男性艺术家而言更复杂…… 谢谢还能看到这里的所有朋友，谢谢你们的耐心，这个完全为爱发电的故事就到这里了，我们有缘再见！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